“飘飘?!”

  “嘿,真巧,咱俩还能在这里相遇,你来这里干什么,身体不舒服?”

  “啊,不是,我、我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来看看他,你呢?”

  “我?”邓姑娘那事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想了想,还是道,“我也是。”

  罗利复杂的看着我,看的我一阵发愣:“怎么了?”

  “飘飘……”

  “啊?”

  “你真喜欢刘瑞根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一阵发愣,过了片刻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饶是我一向脸皮深厚,也不由得有点不自在:“别乱说,我、我……”

  “总之,真出了问题,还是我们女人倒霉,好冷,我不和你说了,先走了。”

  她走的干脆,我却在那小路上憔悴了。男女关系……或者更明确一点的说,男女性关系,我还真不是没有想过,但我一直不敢深想——尼玛!姐还没有减肥成功啊!他要是看到我那一片白花花的肉,会不会不举啊!

  我知道这个思想有点好笑,但我对此事的了解,除了那有些夸张的动画和爱情动作片和论坛上的议论教育外,也就是言情小说了。在那些小说中,男主人公的黄瓜都是神器,见到心仪的女主那都会坚硬如铁,见到蔑视的女配那都会冷酷无情。

  我这脸、这身材,刘瑞根也许现在能说服自己注意我的内在美,但万一那黄瓜不听话呢?尼玛!万一姐白花花的躺下去了,而那黄瓜却一直是软塌塌的呢?那姐是悲催呢悲催呢还是悲催呢?!

  我就这么悲催着往回走,路上接到邓姑娘的电话,说她这边已经没事了,我可以先回去,我这时候心思飘荡,也没太多精力去管她了,听她声音还算平静,就自己打车回去了。

  “没事,这还很遥远,现在你们才拉了小手,拐了小胳膊,还没亲小嘴,等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你已经减下肥了,你一定已经减下肥了!”

  我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再之后的两天,我减肥的劲头更猛,寒冷的空气已不能阻挡我了,六点钟闹铃一响,我就准时的从被窝里跳出来,迎着寒风换衣服——尼玛,姐当年上学要是有这份尽头,什么北大清华也不在话下啊!

  两天后,刘瑞根回来了,我本想去接机,但被他阻止了:“没有必要的,乖,我带的行李不多,你坐大巴来要半个多小时,我这边还有同事,说不定公司还会派车接。”

  后面的话,打消了我的想法。不是我不想早一点见他,不是我畏惧那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而是……我担心他不方便。一直到现在,刘瑞根都没有让我见过他的朋友,他说他也没有什么朋友。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也还没见罗利、二哥哥。我也知道他说的也是真话,因为在他不出差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和我见面,不见面也会通电话,如果他有很多交际,哪还来得那么多时间和我在一起?

  我并不是很在意,但我也会不由得想,他带我出去,会不会丢脸?我如果出现在他的同事、朋友面前,他会不会没有面子?是的,他也许不在意,他既然找我这号的,就不可能将我藏一辈子。但是,我在意。

  所以,我没有去。只是所有要做的菜都洗好、切好,把配料准备齐全,然后用新买的紫砂锅顿了一锅汤。现在天冷,他这边又没有微波炉,要热的话,一是不方便,二来,味道也不好了。

  地板重新拖了,饭桌重新抹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挂钟,我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扑?还是不扑?

  在他进门的时候,我是应该扑上去的吧,像所有电视中演的那样热情的欢呼,然后给他一个吻?但我要扑上去,他会不会撑不住?他看起来是怪壮,但我也真不轻啊。

  想到他被我一扑倒地,我不由得满脸黑线,就在这种犹豫中,我接到了他的电话:“飘飘,对不起啊,公司有事,我要晚一点回去了,你还没离开公司。”

  “……啊,还没有,我也有点事。”

  “那就好,我就怕你先到我那儿,我这边临时有事,估计要再过一两个小时才能回去……你先自己吃饭吧,我这边结束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的好的。”

  我这边还应着,他那边就挂了电话,想来是真的有事。我叹了口气,继续发呆,说不上难受,却有点失望。就像一个小孩从一个月前就盼着过年的新衣服,但临到过年了,却告诉他那新衣服要再过两天才能给他,虽然总是能拿到,但那本来积累的要爆发的情绪却一下子被压抑住了。

  我拿出手机,本想玩游戏上网,但怎么也玩不下去。到最后,还是坐在沙发上发呆,发着发着,我就感觉眼皮沉重了起来。昨天因为总在想刘瑞根,根本就没睡几个小时,现在,就有点困了。

  “我就眯一会儿,反正在沙发上我也睡不死。”

  我这么想着,身体越来越向后靠,到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突然惊觉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睁开眼,就看到了刘瑞根。

  他蹲在沙发前,正专注的看着我,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起来,勉励抑制着自己,刚想说点什么,他就道:“飘飘……”

  “啊……嗯……什么?那个那个……”

  “我可以吻你吗?”

  “啊?!”

  这话问的太突然,我没有丝毫的准备——尼玛,我现在正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睡的这么死,连他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尼玛!我的头发有没有拱乱,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打呼噜有没有磨牙,更重要的是,刚才有没有说梦话!

  我的眼角有没有眼屎,我的妆是不是乱了,我的脸上有没有印子……

  我担心的实在太多了,这一句我虽然听到了,但完全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更没有办法深想,他也没有让我深想,因为我这个啊只发出了一半,然后,就被他吻住了。

  吻住了!

  吻住了!

  吻住了!

  接吻啊——姐以前看到过很多接吻的,啊,不对,姐以前看到过很多言情小说中描写的接吻的,在男女主人公的接吻中,通常出现率最高的一个句子就是,男主人公的眼眸变得更加的幽深,所以,在我意识到自己被吻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他的眼眸。

  

  第25章

  

  刘瑞根的眼眸很黑,是那种纯正的黑色,我们过去谈论过这个问题,他说这代表着他拥有的是纯种的黄种人血统,像我这种带了些棕色的,那都是被混过血的,我一开始不信,回去查了才知道,纯粹的东方人就是黄皮肤黑头发,而且是绝对的单眼皮,这是血统决定的,所以过去的小说中,形容人的眼睛,大多是丹凤眼三角眼杏眼,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双眼皮的形容词,而过去佛道的画像,也大多是丹凤眼……

  尼玛!我这时候谈什么典籍,我应该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啊……

  但我实在看不出来啊,什么眼神一黯,什么眼眸悠悠,什么黑色中仿佛夹杂着红色的火焰,我都没看到啊没看到。

  我正胡思乱想着,他的嘴就滑到了我的耳边:“傻妞,把眼睛闭上。”

  这句呢喃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心一哆嗦,身体就软了一半,然后,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双唇。

  吸吮、缠绕,还有那舌头的探索,我有点木,有点疑惑,我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也不知道要该不该反应,我甚至还有一种犹疑,这就是,接吻了?

  我所看过的言情小说都告诉我,接吻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特别是当一方深爱着另一方的时候,接吻会触电,会沉醉会有冲动。我当然不排斥刘瑞根的吻,但好像、好像没有那么强烈,虽然身体好像有一种更多的渴求,但也不是那么无法抑制。

  在这一刻,我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我真的喜欢他吗?”

  哦,我知道我这种想法是很无聊的,言情小说只是小说,但尼玛!姐所有的爱情观都来自那里啊——所以说言情小说不能看啊!

  “我的初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大脑终于回到了这件事上,刘瑞根本来正专注的看着我,听到这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恼羞成怒的捶他的肩膀:“你笑什么!”

  刘瑞根趴在我耳边只是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办呢,初吻没了。”

  声音中很带了几分调侃,我瞪着眼,只是说不出话。

  “飘飘,谢谢你……”

  “啊?”我一怔,在他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了起来,视线左右移动,没话找话的说,“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我说着,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身手短的是灵活,没辜负我这段时间的瑜伽。

  我过去一直觉得身体是身体,感情是感情,比如言情小说中的那些女主角等男主角可以一等三五年,乃至十多年,孩子都有了,状态却依旧,而现在我知道了,那真的是坑爹啊坑爹。

  当你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就会自然而然的想着继续接触。不是生理上的什么冲动,而是想和那个人更亲近一些,比如,你会想捏捏他的耳朵,想咬咬他的嘴角,想在他的掌心中来回比划。

  这不是因为什么浓烈的感觉,不是因为在接触中你们会触电,而是……想要亲昵。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把两个人的泥偶打碎,加点水,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每天回去的时间越来越晚,每天回去的时候都非常的舍不得,但还是不得不回去,因为,刘瑞根从来没有要求过我留下来。我能够确定刘瑞根是没有毛病的,在我们两个拥抱的时候,一些状态是掩盖不了的,但他从没提出过……尼玛!姐也不能先提啊!

  好吧,人世间的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我的感情,基本上已经是非常的完美了,而事业上……好好好,正确的说我这不是什么事业只是是工作。工作也很是顺利。虽然还是会遇到各种极品,但我现在精神饱满心态端正,听那各种絮叨,倒也不觉得厌烦了,而且我还成功的促成了一对——就是马芳的那一对。

  不过马芳的这一对令我有些担忧,对方的外在条件听起来还是可以的。三十五岁,没有结过婚,早年当兵,退伍后在南方闯荡过一段时间,当过厨师,因为是家中独子,所以年龄大了又被叫了回来,后来在自家姐姐的帮助下进了一个投资公司做司机。

  说老实话,我一直不知道投资公司算是做什么的,但这家投资公司在我们这里是比较有名的,连我都听说过。做司机好像是没什么前途,工资也一般,但福利不错。据这李智自己说,他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是三千五,而年终奖起码一万,此外还有各种节假福利,除了不分房,简直就和公务员的待遇差不多了。

  而他之所以愿意和马芳见面,按照他自己说的,第一,他喜欢成熟的女人,第二,马芳有房。

  李智说是我们这儿的人,但其实家是县城的,母亲没有工作。父亲,早年在一个县办小厂上班,后来和他母亲一起做一点小生意。这条件不上不下,但关键是,他们有四个孩子,李智上面,有三个姐姐!

  养大四个孩子,就算三个女儿早早的就能自力更生了,但家中也没多少积蓄,李智的父母在老家给他准备了婚房,但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的,而在我们这个城市买房,他也没有能力,所以他见人的第一个标准就是,女方要有房。

  他的这个态度很诚恳,但说实在话,我有点看不起,我不是要求男方一定要有房,但,尼玛作为一个男人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要求女方有?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咱不赞同,不代表人家是不合理的,所以,还真有那么几个有房的女性和李智接触过,不过接触接触都说不行:“这人说是三十多了,但就像二十多乃至十几岁的,一点都不成熟。”

  她们没有详细的说,我也没和李智深入交往过,只是从我的感觉上来看,李智是有点轻浮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以很得意的语气说,他是某某公司的,那态度,就像他是那公司的老总。

  我也曾为此隐讳的和马芳谈过。

  “飘飘,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很清楚李智的情况,他那三个姐姐……如果我们真成了,我以后的日子大概是不好过的,但怎么说他也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孩子。我结过婚,所以我知道,第一次结婚,对人是很重要的。有些话我其实不该说,但你没把我当外人,我也对你说点交浅言深的话。”

  “对于第一次,人总是慎重的,我们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我们总会小心翼翼,总会有更多的付出,在犯错误的时候……我不是说我就不把第二次结婚当成个事了,而是说,他没有结过婚,就会以更真诚的态度来对待我们的婚姻和我的孩子。我这话不见得就完全正确,但从我和他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他和那些结过婚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当然,他还不成熟,而且,还有点冲着我的房子来的感觉。可我也不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我不会再要完全的爱情,更不会想什么纯粹的感情。我需要一个男人,你可能还感觉不到,因为你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事。但我带了一个孩子,又开了个铺子,没有男人撑着,真的是谁都想欺负你的。”

  “我知道,他也不见得就是能让我依靠的,但,哪怕他就是个木偶呢,也比我一个人强。他不够成熟,还有点幼稚,能力也一般,这都能限制他。只要我始终能挣钱,只要我不被他骗了,他就离不开我。将来我们要是再有了孩子,也就安稳下来了。”

  这话说的有些残酷,但也很实在,至此,我也只能献上祝福了。不过王姨对此的评价却是马芳想的太简单了:“现在那男人也许真不敢使坏,但五年十年后呢?那时候马芳以为自己稳定了,那男人才以为自己可以放开手脚玩了呢。”

  “王姨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是不好听,但你慢慢看吧。”

  我对李智也不怎么看好,但我真不喜欢这种预言似的判断:“那王姨你说她就只能找那种离过婚带着孩子的了?”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这个李智你别看他没结过婚,以前……嘿!”

  我没有再说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李智在南方呆了十多年,如果真能沉下心做事,不说成就,总要有那么一点成绩了吧。说是他父母把他叫回来的,可是如果真能立住脚跟,他父母又怎么不能跟过去?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过去靠父母靠姐姐,现在又想着靠老婆……

  不过,我到底和马芳不怎么熟,话点到了也就算了,也不好再深入,如果换成邓玲玲……

  哦,邓玲玲现在也很为难,在她家太后上演了那么一出后,她也不得不和常有交往了。

  “你这不难受?”

  “说实在话,真不怎么舒服。”

  “那……”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太后这次给我来了一趟假上医院,我要是不从,下一次难保不来一次真的,怎么说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她要真有个好歹……”

  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句话到了我的嘴边,到底没有说出来——你家太后,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活该碰上一个十几岁就开始给她闹腾,三十岁就离过N次婚的让她试试!

  

  第26章

  

  “不说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邓玲玲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我顿时就蒙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结、结婚……?”

  “怎么,还想否认啊,你当初可是已经说漏嘴了啊。”

  “啊……”

  “而看你满面春光春风得意,一定是已经陷入热恋的甜蜜期了吧。”

  “也说不上什么热恋不热恋的……”

  我有点嗫嚅的开口,邓玲玲冷笑:“装!装!我看你装!”

  我傻笑的混了过去。

  我喜欢刘瑞根,但是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不是说我不想嫁给他,而是结婚啊……那就不仅是两个人的事了,还有他的家庭,以及,我的家庭。

  现在我已经知道,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李智一样,他家也是县城的,另外一个小城市的县城,父亲是一个中学的数学老师,母亲早年务农,后来跟着到了县城里。

  他那个姐姐目前在妖都工作,工作相当好,好像在一个什么大公司任中层,已经结婚,父母都过去给她带孩子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而又温馨的家庭,而我的家庭呢?我不知道要怎么介绍我的家庭,儿不嫌母丑,对于父母做子女永远都要感恩,永远都要心怀尊敬,可是对于我的父母,我只想远离。

  我心里一团乱麻,和邓玲玲分开后就拨通了罗利的电话:“亲爱的,你在哪儿?”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了,罗利那边连忙道:“怎么了?”

  “我想见你。”

  “现在啊……”

  “不方便吗?”

  其实我已经听出罗利那边不是太方便了,但我现在,真想找人絮叨絮叨,二哥哥当然也是一个不错的对象,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在这个日子这个点,他一般都是有酒桌的,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就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性别的差异了,但他毕竟不太可能理解女人的心理。

  “也不是不方便……好吧,你过来吧。”

  罗利报了地址,竟然是我们这边一家相当牛叉的紫荆酒店,这家酒店,我无数次的从它外面路过,又无数次的……路过。其实我也听说那里面的要价,倒也不是太不可想象,刘瑞根当初也提议来这里试一次,但被我坚决制止了。

  是的,这里就算再贵,吃一顿,几千块也应该能下来了——只要别点那太珍贵的,几千块,并不是掏不出这个钱。但,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别说我们,就连二哥哥听说这里都直摇头。平时那家伙总是老老实实任我和罗利欺压,但一说到这里,就大呼救命:“两位女侠,等我什么时候中了五百万,必定请两位来这里享受吃喝游玩足疗按摩的一条龙服务,现在,就饶了小的身上这二两肉吧!”

  我们总是大笑,然后有时候打赌就会说:“今天谁输了请紫荆啊。”

  当然,从来也没有请过。而现在……

  带着几分犹疑几分忐忑,我来到了紫荆,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很容易的找到了罗利。然后,我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