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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之跟了过去,捧着向日葵躺到他身边,问:“你是怎么找到向日葵的?市中心很少见的,连花店都没有卖……你是去很远的叫外摘的吗?”

“不告诉你。”他别扭地扭过来,不再看我。

害羞的笨小孩。

我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吻了吻他的脸颊:“谢谢”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好,习惯了他偶尔的坏脾气,习惯了他那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习惯了他吻我抱我。

自然得就像空气一样,原本就应该存在。

自从经过那一次吵架后,我们似乎在无形中建立了默契,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互相学习怎么去爱。

学着躲过彼此心中隐藏的阴影,跌跌撞撞地投入对方温暖的怀抱。

“只可惜花朵再美,多不了几天也会凋谢。”我喃喃自语,触碰着美丽的花瓣,有些难过。

“可是你耳朵上的不会凋谢啊。”他说。

我这才想起他刚刚在我的耳朵上放了什么东西。我立马抽出随身带的小镜子,撩开头发一看:两个淡银色的向日葵耳饰安静地贴在我的左右耳,花盘由一颗颗晶莹水钻组成,花瓣片片舒展,如同向着阳光渴望得到亲吻,氤氲起优美的华光,制作得精致无比。

小小的、羞涩的、晶莹的向日葵,在我小巧的耳垂甜美地沉睡。

我将两小朵向日葵放在手心,紧紧地攥着,仿佛可以听到它们在我手掌心呼吸的声音。

“谢谢……爵。”我语无伦次地说,呼吸因为喜悦而急促。

我将身体更靠近了他一点儿,壁炉里的火调皮地燃烧着。

他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蹭着,像一只小白狗。

我轻轻地笑了。

“向葵,知道吗?其实我还没有放下过去的一切,到现在还是这样。”他轻轻地说。

我“嗯”了一声,微微地攥紧了拳头。

“有些事,并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可以袒露……说抛开就抛开,我会试着慢慢地去遗忘,可以吗?”

我抱紧了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pleasebelieveme(请相信我)。”

“ofcourse,icangiveyoumywarmth(当然,我可以给你温暖)。”我缓慢地说。

“嗯”这回换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我抱的更紧了点

无语胜有声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我们是两只刺猬,,彼此相爱,彼此伤害。

脑海里又突然回想起一句琼瑶台词:“我是一只刺猬……为了爱你……我把刺一根一根全部拔光了……”

我们也是刺猬,那么傻的相爱了,却在拥抱的那一刻害的彼此遍体鳞伤,可是我们拔不掉那些生长在皮肉里被仇恨慢慢滋养的尖刺……也不可以为了对方,放弃所有的尊严与伪装。

我们,多么奇怪又别扭。

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相信,总有一天,它的刺会成为我的刺,我们熟悉对方的一切,最后成为两只相亲相爱的笨刺猬,亲密的就像对方的影子。

我和夏已爵,一定会是这样的对吧?

“谢谢你解释那么多”我枕着他的手臂,呢喃

“只会说‘谢谢’两个字吗?既然是七夕,你也应该送我礼物吧?”

“呃,我没想到。”我愣住。

我立马又警觉了起来,双手环绕放在胸前问:“你想做***的事?”

“你满脑子垃圾思想啊?”他毫不客气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喂我吃糖。”

“……好幼稚。”我嘀咕,剥了一颗奶糖放进他的嘴里。

“我没说用这种方式。”他不满地撅起嘴。

加一条,他是个爱耍无赖的任性小孩……

“那要怎么样?”

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唇。我立刻明白了他想的是什么。

“而且,糖没有融化就要继续吻下去。”

……再加一条,色情的爱耍无赖的任性小孩……

我咬住了那颗糖,放在他的唇上,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吻住了我的唇,像婴孩一样吮吸着,我却分不清他是在吮吸奶糖还是在亲吻我。

有一股极其甜腻的奶糖味充斥口腔,甜润而舒服。

香香的,甜甜的。

这个情人节,好温暖。

(4)

“向葵,醒醒。向葵,向葵!”

朦胧之中有谁捏我的脸,硬生生将我给折磨醒。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发现还在客厅里,全身都酸痛无比。这才想起昨夜一整晚都和爵睡在这里。

厚重的暗红色窗帘被拉开,透过浅粉色的透明纱帘朦胧地看出去,大概时间还很早。

看了看雕花的挂钟,居然还只有6点。

“干吗?”我揉揉眼睛。

“我们去放风筝吧,今天有风,好不好?”

“今天不要上学吗?”

“今天是周末呀!”没等我说话,他便强行摁着我的头,令我的脑袋被动地点了点。

“啊,你答应了呀!那我们去吧。”

我差点晕过去。

梳洗完毕,我换上了一件米色的黑点碎花娃娃衫,一条缀着金色玫瑰的五分牛仔裤,又将向日葵色的长发用淡蓝色的丝带束住。

我下了楼,走到爵的身边。

“走吧。”我说,却发现他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为什么要扎这条蓝丝带?”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下意识地摸了摸扎好的蝴蝶结。

“我还是喜欢你把头发披下来的样子,像一个骄傲的混血儿。”他拉掉我的丝带,淡蓝的丝带轻轻地飘到了地上。

我没有多想,拉起他的手:“那走吧!”

公园。

清晨,天空蔚蓝,白云悠悠。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将手中的蝴蝶风筝放向空中。白色的纸质蝴蝶风筝慢悠悠地飘起,最后越飞越高。

我对这个东西毫无兴趣,便坐在青草地上望着他放风筝。

夏已爵,也是一个很孩子气的家伙呀。

回想起以前我们针锋相对的日子,想起他冰冷邪妄的眼神和神秘高傲的笑容,再看看现在这个孩子气的样子,真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觉。

“向葵。”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喊我。

我回过头,是一个长发女生,谈不上有多惊艳,却娇嫩得像一朵粉玫瑰,颇有几分大小姐的感觉。

有点面熟。

“我是裴牧牧。”她又细声细气地说,声音让我很不舒服。

“哦,有事吗?”我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上学的时候要经过这个公园,有一次我看到了你。”她的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嫩嫩的,“你知不知道……我和爵……”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声音重一点儿。”

“我和爵才是一对。”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大大的眼睛望着我,畏缩却勇敢。

我笑了:“是吗?可他现在和我是一对呀。”我摘下一片草叶,漫不经心地叼在嘴里。

“你一点也不懂他。”她又细声细气地说。

“那么你懂吗?”

小妮子似乎豁出去了:“至少……我比你懂得多!你知道初夏是谁吗?”

“初夏?”这两个字,我真的从来没有听到过,于是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么,还是我了解他。”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很得意的事情,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接着说吧。”我冷冷地说。

她被我的态度吓到了,嗫嚅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爵,又,又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却和我说过……”

裴牧牧看见我愈加冰冷的眸子,怔了怔,转身就走。

“站住,话说不清楚,我不会让你走。”我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惊慌失措地望着我:“初夏是……是爵的女朋友!爵好爱初夏……我先走了!”她望了望我的神色,害怕地缩了缩脑袋跑开了。

我看着她奔跑着逐渐变小的身影,突然觉得她身上那条鹅黄色碎花的迷你裙,有点熟悉。

我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你,你干吗?”她瞪着我,无辜而娇弱的可怜样子。

“前几天,你和爵有没有经过明夏情人走廊?”

她点了点头,又露出了一个娇弱的笑意:“他还抱过我呢……”

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她又住了嘴,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急忙跑了。

真相,似乎大白了。

那天他得知裴牧牧是裴凛蓝的妹妹,古怪而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么,爵为了报复裴凛蓝,不惜一切接近他的妹妹?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至少,我比你懂得多!你知道初夏是谁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爵,又,又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却和我说过……”

脑袋里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爵的确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但是,他真的和裴牧牧说了吗?这又是为什么?

我突然发现,从不曾彼此了解的我们,相隔的好遥远。

眼前流过斑驳的色彩,我有些混乱和无力,脑中突兀地蹦出两个字———初夏。

初夏是谁?

(5)

整个周末,我都过得浑浑噩噩。

周一,我像梦游一样来到学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认真则神游九天地望着讲台,将视线聚焦在黑板中央一个反光的白色斑点上。

老师一直在讲台上絮絮不止。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在下课铃打响的刹那被板刷无情地拭去,然而却永远在下一节课的伊始换上新的大段白色粉笔字。

地理课,生物课,语文课,数学课。

菲菲在我旁边笑呵呵地写了一上午爱情日记,“小桂圆”也在出神,我们沉寂了好久。

这等所有人都在认真上课的错觉感动得生物老师差点痛哭流涕。

好不容易才等悠闲的午休铃声响起,菲菲立刻起身,拉着我的手跑下楼去,“小桂圆”也跟了过来。

“喂,你跟过来干什么?”菲菲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小桂圆”。

“和你们一起去吃午饭呀!”他耸耸肩,“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怎么了?”

“我们有女生的事情要说啦,你跟着多不好意思!你自己去吃饭吧,葵葵,我们走!”菲菲立刻摇了摇头,拉着我的手飞奔下楼。

仓促中我瞥了一眼“小桂圆”,他无力地蹲在楼道口,眼眸中是空落落的寂寞神情。

这里生满了淡绿色的高大细长植物,植物顶端衍生出细密的淡粉色绒毛,乍一看,像是有雪花在半空轻柔地飞扬、

“你看,这个地方很赞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私有天堂了!”

菲菲转身对我笑,白皙的皮肤不知何时多了几粒茶色的小雀斑,在她细致如瓷的肌肤上生动地跳跃,眼神坦荡荡而天真,使她的面孔变得柔和而活泼。

私有天堂。

段段,向日葵地,我曾经的私有天堂。

私有天堂。

这几个字狠狠地撞击了我柔软的心房。我惊恐地望着菲菲,往事携着狰狞的病毒朝我飞奔而来,涎着脸似乎要将我吞噬。

我的身体颤了一下。

“葵葵,你没事吗?”菲菲伸出她柔软的手,将我冰冷的手握进她的掌心。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莫名植物顶端的绒毛状物轻轻飞在她的身后,淡粉色的绒花将她衬得宛若天使。

菲菲,凉初菲。

我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软软的小手。

她莞尔一笑,说:“好啦,我们吃便当吧!超级happy的午餐时间到!”

她打开hellokitty的便当盒,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想起了曾经三人在茶餐厅风卷残云般吃东西的日子,而现在,一只孤单飞鸟被我们屏弃了。任由它在即将下雨的天空哀伤盘旋。

“菲菲”我叫她。

“嗯,对啦,今天早上summer找我了哦!因为昨天我把那瓶香水藏在风琴草里送给他了!他把香水还给我,说不可以收那么贵重的礼物,他好有绅士风度啊!”她打断了我的话,手舞足蹈地嚷嚷,被咬碎的食物毫不留情地从她嘴中逃出来,一个劲儿喷在我的脸上。

“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