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敏见楚飞他们一副身陷梦魇的样子,虽然不想轻易打扰他们,还是咬咬牙想把自己地发现说出来。毕竟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为什么白冰会一口咬定看见路雪曼走进罗姐的房间。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又是一个人急匆匆地撞进门开,开口便说:“出大事了!”

丁大健和楚飞看清来者是谁地时候完全愣住了。这次冲进来的可不是接警地小警察,而是跺一脚整个警察局都要地震地警察局长!局长都说出了大事…到底出了啥事?

此时,在本市最高的大厦。珠光大厦地脚下,已经聚满了各大媒体的采访车。所有的记者都端着望远镜朝大厦顶部望去,喏大的一群人竟然鸦雀无声。各家媒体派出的代表正聚在一起迅速而有序地朝楼顶行进。也是悄无声息。

在大厦的顶上,瘦瘦高高的赵白川正挟持着被弄得浑身没了力气的峻熙。用他那高大的身躯当作盾牌掩护着自己。并用一柄闪闪发亮的匕首对准他的颈动脉。刚才他在这里给本市的各大媒体,及各门户网站驻本市的机构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他现在正挟持着峻熙站在珠光大厦顶上,不久之后将把峻熙从楼顶上推下去。要求他们“整齐有序”地前来采访,他会告诉他们作这件事的动机及心路历程。

各个媒体的代表已经到达了楼顶。赵白川像条阴影中的毒蛇一样看着他们,嘴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记者们顿时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这种恐惧足以让他们失语。其中一个胆大的记者正战战兢兢地打开话筒,忽然从侧下方撩起一阵大风,把所有的记者都吹得站立不稳。几道光束闪过,一个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他们身旁的天空中。

直升机。警察局长见事态重大,立即同军区联系,借来了这架直升机。机上坐着全副武装的武警,还有丁大健和楚飞。丁大健正拿着话筒朝赵白川喊话,微稀的额发被狂风吹得笔直,声音在狂风的挟裹下也显得无比仓皇:“赵白川!快放下武器!释放人质!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

赵白川鄙夷地向上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嘲弄的神情,放开喉咙大声说:“你们是来交涉的吗?”他没有话筒,声音竟穿透狂风远远地传了出去,竟让楚飞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这么说是在劝我!那请你告诉我我这样作的动机是什么,我又有什么目的!”

楚飞和丁大健顿时愣了。的确是很值得羞耻的事情。他们到现在竟连赵白川的动机都不清楚。

“哈哈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吗?”赵白川纵声大笑起来,笑声中竟弥漫着浓重的苍凉:“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你们可是警察啊!警察都是这样,这个社会还有什么指望!”笑过之后忽然露出怨毒无比的目光,使他看起来就像即将搏人而食的恶鬼:“我马上就割断这个小白脸的动脉。我和他的尸体,将一起飞下厦顶!”

“等…等等!”楚飞急了:“你…你是要为任千姿报仇!是吗?”

“一派胡言!”赵白川恶狠狠地喝道,看起来竟像受到了侮辱:“那个贱女人死有余辜!我赵某人何许人也,干吗要为她报仇!?”

第三卷第三十五章死亡发布会(3)

什么?”听了赵白川恶狠狠的话之后,楚飞和丁大健了。虽然不是放之四海皆准,但也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唯一可能的动机,他竟然一口否认,难道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你们的想象力仅限于此吗?”赵白川恶狠狠地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杀气陡然泛滥:“那就让我来结束你们的愚蠢吧!”

“别——”楚飞他们一时间吓得几乎魂不附体:狙击手还没有准备好啊!

“你是为了给孙报仇!”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赵白川一愣,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韩敏已经站到了厦顶。因为是危险的行动,楚飞他又把她丢在了警察局。她自己逃了出来,还在路上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并用手机上网查阅了相关资料。

听到孙这个名字,楚飞和丁大健都惘然不知所以,记者们全都是悚然变色:孙就是当年被猜测向任千姿买春的富豪之一。因为承受不了谣言,他的生意倒闭了,不久之后死于一场车祸——估计是心情郁闷,没有注意来往车辆吧。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们都是京剧爱好者,还一起唱过戏,是吗?”韩敏在一个京剧俱乐部的网页上看到了他们的演出介绍。原来是京剧票友,怪不得声音传得如此之远。一般来说,一个新闻的受害者,不一定只有一个。受到谣言波及的富豪及他的家人,也有理由恨罗姐他们。由于任千姿的死亡太扎眼,警察们把这些人忽略了。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

赵白川听到韩敏提到孙地名字,脸上竟泛起了温柔的神气。眼中还溢出了少许泪花。忽然朝记者们大喊道:“是的!我喊你们来就是为了给孙证明!他是无辜地!什么任千姿卖淫案,全是腾飞公司的李子导演出来的谣言!关于事件的证据软盘,明天就会出现在你们的邮箱里!”看到他把芯片中的证据导出。拷进很多个软盘里,给每个媒体都寄了一份,才演出了这场好戏。

“你杀了罗姐才得到这个芯片的,是吧。”韩敏镇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杀了罗姐,一方面是为了得到这个芯片,也是为了给你的朋友报仇。你假装和苏明合作,叫他以假死来吓唬钱伟,然后你又命人侍机杀了他,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钱伟,让他生不如死。你杀苏明则是为了吸引案件所有相关人士地注意。以此进行下一步计划——如果峻熙身边出事,深爱他的朱筠也许就会露头,或者她的朋友也会联络她,从而让你发现她住的地方,再侍机杀死她。她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者。但却和直接参与者一样可恨。你用和将在戏中刺向峻熙的剑一样地真剑杀死苏明,同时也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为你进行下一步计划赢得时间。你用这赢来的时间杀死了萧勤和朱筠。又在这样地场合宣布李子为谣言的缔造者,目的就是让这个罪魁祸首也和孙一样死于新闻风暴——即使不死也生不如死,让他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对不对!”

赵白川脸上的温柔神色还没有散去,听韩敏如此说只是点点头:“不错。”

楚飞以为他的目的仅限于报仇而已,连忙试探着对赵白川说:“那你的敌人也已经全灭,峻熙却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以…”

赵白川忽然露出非常愤怒的神情。韩敏赶紧大声说:“当然你的目地不只限于此!你之所以要杀苏明,不仅仅是为了嫁祸钱伟,不仅仅是你对他毫无好感。还是为了制造新闻!这是你最主要的目的!你在寄过证据之后还要挟持峻熙导演这出戏,就是怕这个新闻会被什么人压下去,所以要先震动社会!”

赵白川纵声大笑。笑声中竟充满了快慰:“不错,

有人懂得我地心!如果这件事情不能传播得很当初的地话。就无法弥补造成的伤害!所以我必须要拿这个小子血祭!”

狙击手悄悄地用枪瞄准了赵白川的头。赵白川却像知晓了似的,用峻熙的身体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在说着:“媒体…其实我最恨的就是媒体…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发行量的事情就会报道…谣言的帮凶…连我这次召集他们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问,一听峻熙在我手里,就立即赶来了…”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临终宣言,警察们听了更加着急,狙击手却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只听韩敏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你今天作的也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不,从一开始就是毫无用处的。”

“你说什么!”赵白川像被人炮烙了一样大吼了一声。手腕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扎下去。警察们吓地差点昏过去,韩敏却依然不慌不忙:“你刚才已经说过,只要你说峻熙在手里,媒体就会赶过来,那你只要知晓此事的内幕之后,假说峻熙在你手里,骗媒体到来,说出当年的内幕就可以了。如果说媒体和你说得一样,那它们没有证据也会报道的。这样你仇恨的人就会全部陷入新闻风暴之中了。你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你做的事情,不全是没用的?”

赵白川像被一支冰箭射中了眉心,脑中刹时变得一片混乱:是啊,照这么说,自己作的的确全是没必要的!不,不会的!不会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的!一定不会!

赵白川一面觉得她的话荒谬无比,一面又觉得找不出她话里荒谬的地方,想仔细地思考一下,别无再那么警觉,额头不小心从峻熙身后露了出来。狙击手立即扣动了扳机!

赵白川倒下了,空中带过一条长长的血线。一个可能引发几个月时间的新闻风暴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死了。警察们迅速下了飞机,朝他冲了过去,楚飞则怔怔地跑到了韩敏身边,眼睛还是盯着赵白川的尸体:“我还有两件事不明白…白冰为什么一口咬定她看到路雪曼进了罗姐的房间呢?还有是谁帮赵白川杀了苏明啊。”

“很简单啊。”韩敏吸了一口气,疲惫得只想瘫倒。她的内衣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白冰看到的,只是凶手穿着路雪曼的衣服而已。她见路雪曼的次数不多,不可能对她的长相有很深的印象。她之所以认定是路雪曼,可能是因为凶手穿着她亲手给路雪曼送去的衣服。白冰是在旅店自配的店里买的衣服,身为店主赵白川很容易就能知道白冰买了什么。谁杀了苏明也很好推断。凶手能够确定峻熙他们的行程——我一直奇怪他们怎么会这么巧就去赵白川那里,看来一定有内鬼。这两个条件一卡,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几天之后,最后的答案也揭晓了。这个内鬼就是峻熙的一个助理。他在罗姐面前极力游说,促成了峻熙的深山之旅。之后在峻熙站位时,偷偷杀了刚刚吓完钱伟,脱了满是假血浆的衣服的苏明。至于那道具奇特的摆放位置,并不是要特意留出来给苏明躺,而是为了掩盖地上假血浆的痕迹——道具房里有很多兵器掉色,以后即使被发现也会被当成道具掉下的颜色。

助理被逮捕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得使人可以忘记外面那席卷一切的新闻风暴。说来也讽刺。那边新闻还在如火如荼地报着,触发它们的连环杀人案却如此静谧地结束了。就像一片枯叶轻轻得飞过萧索的深秋,转眼无声无息。

第四卷第一章总是怎么烦

给,请你拿好——”韩敏热情但矜持地双手捧着书递哥,脸上更是笑得像汪着蜜。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是真的。我签名售书?不会是在梦里吧?可是面前等着她签名的长队,就那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欢声笑语地一直排到书店大门外。

赵白川挟持峻熙的事的确在全国引了大轰动。在最后关头大出风头的韩敏自然大大露脸,写作事业也因此腾飞,简直是直上云霄:无数书商抢着找她约稿,她以前发表在杂志上的作品无论长短全部出版——长的单行,短的结集,连她以前没有公开发表过的稿子也被一抢而光。韩敏总算尝到她一直梦想的“大红”的滋味。因为这味道来得太猛,又太浓,让她不禁恍惚着,老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不过她也不是一直恍惚着。一到晚上自己独自坐在灯下,估摸自己能得到多少稿酬的时候,她就是完全清醒的。人的阅历越多就越会抓住事情的重点。实事求是地说,名气和荣誉看起来光华灿烂,归根结底全是虚的,只有稿酬是最实在的。而且是现在的稿酬——以后能得的稿酬虽然她也作过预期,但从没把它归入预算规划。以后的就是以后的,再清晰也是一层烟。但是韩敏在看到这层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高兴——没办法,人就是这样。

韩敏这阵子和峻熙频繁地通着短信,告诉他她取得了哪些哪些成果,也许是想和他分享快乐吧。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我现在跟你一样也是名人了,你可不能瞧不起我。

峻熙既然是被赵白川挟持的。那受到的关注肯定比韩敏高。但是并没有因此而被媒体挖出以前那些破事儿。因为媒体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腾飞公司捏造谣言、逼死演员地丑闻及后来发生那起连环凶杀案上了,峻熙的事和这些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即使暴露出来了,恐怕也没人愿意花时间报道。更何况还没人知道,根本不会有人再去花时间调查。有道是火光下面最黑暗。峻熙这一次竟安然逃过一劫,还顺利转到了另一家经纪公司。其实峻熙不满腾飞抽佣过多。早就想跳槽了。只是隐约听说腾飞公司对“背叛”者很厉害,为了不让自己陷于被动,便雇私人侦探调查公司以前的事儿——这一点连私人侦探都瞒了。后来萧勤被杀,腾飞公司土崩瓦解,峻熙毫无阻碍地跳了槽,人气也没有受损。等于是捡了个便宜。而当初他一点一点把线索透漏给韩敏,也是怕自己会像任千姿一样被腾飞无声无息地整死。至少有个人透个信儿,没想到还帮了个大忙。

每次峻熙听到韩敏取得的新成就时都是淡然以对。此次见韩敏得意忘形地描绘等她签名售书的人有多多,却忽然如冰锥般来了一句:“你觉得你写得真地好么?”

韩敏猝不及防,仔细想了想后有些冒冷汗,给他回了一句:“大概不是很好吧。和现在走红的程度不是很协调。”

峻熙地下一句话更有冲击力:“其实我觉得。现在看你的书的人不是想看你写的怎样,而是要看你写的是什么。”

韩敏像吃了一剂猛药一样出了一身冷汗。是啊。的确是这样。以前她只隐约觉得自己地名气提携了自己的写作,只是没有想得这么透彻。

“所以。你就要乘自己还有名气地时候写一部配得上自己名气的书。才算对得起这样的机会。也许有些难,但是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峻熙的最后一句话简直振聋发聩,把韩敏从虚名引发地迷醉里完全惊醒了过来。其实韩敏也知道自己红不长久,只能乘乱捞一笔罢了,但就是不想让自己彻底想清楚——大概想清楚太难受。让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彻底清醒并不是要毫不留情地指出他所有的错误,而是要给他出路。韩敏这下找到了正确地方向。不会再迷茫了。也因此对峻熙非常敬佩和感激——很危险的感情哦。

韩敏在电脑前坐着寻找灵感,可是坐了一个小时仍然一无所获。她没有继续拖下去,而是当机立断地上床睡觉——灵感可不是拖出来的。

睡梦里恍恍惚惚地似乎听到韩妈妈又在跟人打电话,给她张罗对象。她还责备自己怎么在梦乡里还梦到这种事情,可是等她早上起床时看到妈妈那张谄媚的笑脸的时候,就知道那不是梦——妈妈只有在为韩敏找到她自己很满意的对象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笑脸。

“敏敏啊,过几天去见了小伙子怎么样啊?”韩妈妈的眼笑得像一对弯月牙。

“我现在很忙啦,妈妈,我可是刚红起来…”韩敏想拿事业作搪塞。

“就是现在红才需要赶快找对象!乘着还有名气能挑个好的,否则名气过了就找不到了!”看来韩妈妈也很清醒。但说的话就是这么不中听。

韩敏有些不高兴了,恨声埋怨道:“妈,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事啊!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啊!”

“我劝你清醒一点!不要痴心妄想!”韩妈妈忽然拉长了脸,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韩敏固然气恼,却没有因此一头雾水。因为她听出韩妈妈话里有话。

“我知道你的心!”韩妈妈的脸绷得紧紧的,语气也很严厉:“我知道你一直想着那个峻熙!我告诉你,明星的老婆看似很风光,其实有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你年纪小不知事,我可不能让你继续晕乎下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韩敏脸红了,大声叫了出来:“谁要跟那个峻熙恋爱啊!你都在想些什么啊!”关于峻熙,她的心里一直有个模糊的所在,像一片云,也像一片影,似乎很暧昧美好,但也让她非常恐慌。韩妈妈直接揭开了这个地方,她首先感到了失控的恐慌,是这种感觉促使她叫了起来。接踵而来的便是巨大的愤怒——固然有对韩妈妈胡乱猜测和蛮横地干预她的生活的愤怒,但最主要的愤怒恐怕还是韩妈妈不许她跟“峻熙”谈恋爱。其实他们还没有谈呢。就是因为没谈她才格外的愤慨。

第四卷第二章妈妈在爆炸现场?

“雪曼!我从今天起就在你家驻扎了!”韩敏拎着一个大包,不由分说地闯进了路雪曼家里。事态严重了。韩敏每次和韩妈妈吵过都闹着要离家出走,只有这次动了真格。路雪曼刚被洗清冤屈,才从看守所里出来,脸上还憔悴着,原本也不希望被人打扰,但此次来的是韩敏,又由不得她不接待。韩敏这次为了给她洗冤可是费了大劲。路雪曼已经认定她是一生难得的朋友,即使不要两肋插刀也要竭力照顾。

“哎呀…你们又是…”听完韩敏的叙述,路雪曼哭笑不得:“怎么一天到晚为这个事吵来吵去啊!?”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气人!”韩敏气冲冲地把头埋进膝盖,抚摩着赤裸的脚背,颇有一丝幽怨的神气。

路雪曼盯着她仔细地看了看,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呀…其实我真的不懂你的心。如果是下了死命令,叫你非跟相亲对象结婚,你如此反抗还有情可原。可是你就是本能地一听到相亲这件事就反抗,有点让人搞不懂了。”

韩敏没有应声,但是抚摩脚背的动作缓了下来。路雪曼朝她凑近了些,低声问她:“你这么反抗相亲,是不是因为那家伙?”这里的“那家伙”她们都知道是谁。就是送韩敏那个丢不掉的坠子的家伙。韩敏把头慢慢地抬了起来——要在平时,她会本能地逃避谈论这个家伙,但此时却没有逃避——大概是知道不能再逃避了吧。…她侧着头,仔细地感受着心里的想法,过了一会儿之后怔怔地说:“感觉…不像。好象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路雪曼又凑近了些。

韩敏的脸红了。路雪曼的过分逼近使她有些窘迫。敷衍似地答道:“也许…就是不喜欢她这样干!”

“就是!”路雪曼狡黠地瞥了她一眼:“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要面面都管到。典型吃饱了撑的。再说她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啊,怎么不想办法给自己解决解决!”

“行了行了!”韩敏忽然觉得这些话特别刺耳:“不准骂我妈!”

路雪曼“扑哧”一声笑了。在韩敏地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记:“你呀,自己嫌妈不好又不许别人说她。其实还是很在乎她的对吧?怎么像个小孩子啊!”

韩敏被她戳愣了。心中陡然一团迷糊。除了因为发现自己对妈妈的确是很在乎外,还发现一个有些不可思议地地方:刚才自己怒叱路雪曼不许骂她妈妈时的感觉,和她抵触相亲时地感觉…怎么有些相似啊?

想到这里让韩敏感到了一阵空前的迷惑。因此她不敢再想,钻进被窝就睡觉。夏天已经结束了,空气刚刚冷起来。正赶上盖薄被。一个夏天的不见使肌肤和被子格外亲昵,韩敏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像睡在云端里。也许是睡得太舒服了,韩敏感到自己似乎还童了,还穿着熊宝宝小外套,穿着绒线织的裤子,坐在门槛上吹肥皂泡泡。这是什么时候呢?好象是她七八岁的时候。这时她已经失去爸爸两年了。因为没了爸爸,所以和妈妈格外地亲,每天不管妈妈去干什么,只要是离开家。她都会坐在门槛上等妈妈回来。

那时候真好。韩敏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之后和妈妈有了隔阂真是遗憾。可那似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韩敏正打算细想,忽然迷惑起来,觉得自己仿佛就是梦中的小孩子。以后的那些事才是梦呢。有脚步声过来了。她赶紧从门槛上站起来。是妈妈回来了。她今天的脚步声显得异常的沉重,因为她抗着沉重的煤气罐。

看着妈妈弯着腰艰难地拾极而上。背上压着那黑糊糊的庞然大物般地煤气罐。年轻的脸上涨满了辛劳的红晕,韩敏不仅潸然泪下。在她地眼里。妈妈的这个形象比任何英雄都要感人,比任何圣人都要耀眼。爸爸死后,妈妈再嫁人会让韩敏受虐待,便决定一个人把韩敏抚养长大。横着心不理别人地议论,咬着牙不去想以后地命运,像个英雄一样承担去全部生活的重担。

是地,英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英雄。不一定非要是擎天大树,也不一定非是救国英雄。妈妈在艰苦的环境里把韩敏抚养长大,就是她幼年时最耀眼的英雄。韩敏不直一次地想着长大后要好好地报答妈妈,不但要让她永远幸福不再忧愁,还要永远陪在她身边,即使沧海桑田都不分离…

韩敏忽然被一阵用力的推搡惊醒,慌忙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挂在眼角的那颗星星般的小泪滴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惊醒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路雪曼那似乎有些扭曲的脸。只听她兴高采烈地说:“快起来看新闻!有人在风云购物大厦放了一个炸弹包裹,还不巧被一个顾客拿到手里了,正捧着不敢放呢!听说一放就炸!新闻里正直播着呢!大孙发短信来让我看的!我们快开电视看吧!”

真是真是。对某些小市民来说只有有爆炸性新闻都是很值得兴奋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颇有些惟恐天下不乱的感觉呢。

电视里所有的人和景都在纷乱地晃。中国的媒体显然不具备直播的素质。韩敏无精打采地瞄着那些和自己毫无干系的玩意,在镜头晃向捧着炸弹包裹的顾客的时候眼睛忽然瞪圆了:这个人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天哪,怎么这么像我老妈!?

在几公里外的商场里,一个中年妇女捧着一个正面已经被拆开的包裹,站在空空的商场大堂里,双腿微微地颤抖,身上也不住地流汗,却不让手中的包裹震动一分——正是韩妈妈无疑。她今天只是像往常一样到大减价的商场里淘宝,没想到竟遇到这等飞来横祸。她已经这样站了十多分钟,简直像站了十多年一样。手脚已经僵直,似乎快到极限了。

第四卷第三章一震动就会炸

商场外已经停满了警车。警灯闪烁下警察们有的快速跑向自己应站的位置,有的紧张地用对讲机喊着话。拆弹专家已经就位。人群也已经疏散。可是…就是不能拆弹。

黑压压的人群正在安全距离外吵嚷着,不时伸长脖子朝里面眺望,从表情来看似乎恨不得走近去看——也不是当初疏散他们是干什么的。即便这样他们也是勉强遵守秩序的,直到有人用力往里挤才乱了起来——韩敏不顾一切地手肘开路,在其他人的大骂声中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又躲过警察的围堵径直冲向孙雄。她有自信孙雄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是熟人嘛。更何况里面站着的还是她的老妈。

“情况怎么样?”韩敏冲口就问孙雄,丝毫不“见外”。

“很不好。你要镇定。我知道看着自己的妈妈捧着炸弹是什么感觉,可是这个时候你必须镇定,不镇定的话后果会更糟。”孙雄的语气也不见外。不过并不是因为她是“熟人”,而是因为她妈妈现在是人质。

韩敏听到这话时心迅速地沉了一沉——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抱着侥幸,希望只是看错了,捧着炸弹的人根本不是她妈妈。现在彻底没指望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出去!”一个身穿防护服,头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警察看到韩敏在场非常气恼,竟伸手就来扯她。

韩敏用力地打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楚飞,顿时惊得张大了口:“你…怎么…搞得像拆弹专家啊!”

“我就是拆弹专家啊!”楚飞的语气有些气恼。…看来他对韩敏“有眼不识泰山”非常不满。

“那你为什么不去拆弹!?”没想到韩敏的语气更加气恼。

“有人要挟我们怎么去拆弹!?”楚飞几乎嚷了出来。

孙雄用力地在楚飞戴着头盔的头上敲了一记,发出“咚”地一声。似乎批评他不该和普通市民争吵——即使她是他的绯闻女友也是普通市民。见韩敏是一脸惊惶加茫然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慢慢向她解释:“是这样。今天商场大减价。有一个人乘乱在一个角落放了一个包装考究地包裹。你妈妈去发现了它,可能是因为好奇。打开了这个包裹…”

听到这里韩敏的心里“咯噔”一声,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红意,心里却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知道妈妈绝对不是好奇,而是因为贪小便宜的毛病发作了。如此说来,她今天落到这步田地。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孙雄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往下说:“本来我们已经感到现场了,正准备拆弹的时候,忽然,这个安放炸弹的人打来了电话。”

韩敏顿时紧张起来。一般来说,凡是安放炸弹相威胁,要求地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而事后真正被满足的又少之又少——总而言之,她可怜的老妈危险了。因为等待她的是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拉锯战。

孙雄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商场里面。那神情似乎眉头马上就要滴血:“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他对我们的行为了如指掌,对商场内也是。他甚至可以指出我们一些很细微的举动。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立即退出商厦…”

听孙雄如此说。韩敏下意识地朝围观地人群看过去。孙雄赶紧阻止她回头:“不可以往后看!我们也怀疑他就在围观的人群里,但是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因为他手里拿着遥控器。只要按下按纽炸弹就会爆炸!”

“哦。”韩敏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僵硬了,想转也转不回去:“那…嫌犯放地是什么炸弹,这么厉害,一放就会炸?”

“准确地说是一震动就会炸!”孙雄的声音就像喉咙里搅出来地苦汁:“炸弹上装了陀盘感应装置,当震动达到一定程度时炸弹就会爆炸。同时,他又给炸弹装上了遥控装置,只要他按下遥控器地按扭炸弹也会立即爆炸。两个都是非常先进的技术啊…还混到一块去了,还加上个人质…今天真是遇到难题了…”

“哦。”韩敏低低地应了一声,心就像被浸到了冰水里,还在不住地往下沉,发出地声音也像被冰水浸过的:“那…嫌犯的要求是什么呢?”

“匪夷所思。”孙雄的声音忽然有些古怪,是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是叫我们的警察局长去市贸广场跳霹雳舞。”

“啊!”韩敏惊叫了出来,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这家伙难道是疯子?”

“但愿他不是,那样你妈妈就更危险了。”孙雄苦笑着说,忽然害怕韩敏会以为警察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子而无视市民性命,赶紧解释:“当然局长不是怕自己丢面子。而是因为如果嫌犯说什么我就作什么的话,会给人一种只要在公共场合放置了炸药、挟持了人质就可以想叫警察干什么就叫警察干什么的印象,恐怕会在无形中教唆某些对社会和警察心怀不满的人进行绑架或是在公共场合放置炸药。是从社会影响上考虑的。”

“我明白。”韩敏倒是很理解他们。码字的和作宣传的其实只有一线之隔。但是理解归理解,里面站的可是她妈妈,她没法不担心得发疯:“可是不能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啊!我妈妈不知还能站多久!”

“你不要激动,你不用激动!”孙雄赶紧安抚她:“我们的警员已经悄悄地潜入了人群里,力争尽快找出嫌犯把他制服。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等着…”忽然一个警察喊他过去,似乎警察局长又下了新的指令。他赶紧跑了过去,只剩下楚飞和韩敏站在一起。不知不觉中,江菲也*了过来。大概是不能看楚飞和韩敏有片刻独处。

“你可不要贸然行动。”楚飞担心地看着脸涨得红红的,已经神游物外的韩敏。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韩敏又要作反常规的事情了。

“把一切都交给警察来办。你只是普通市民,就算你会推理吧,拆弹却绝不是你能作的。你现在轻举妄动只会给我们添麻烦,让你妈妈刚危险…”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喊他过去。大概是警察局长也要向他下指示吧。他连忙跑步过去,只剩下江菲和韩敏站在一块。

第四卷第四章换人质

敏呆呆地看着商场里面,身体像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以隐约看到妈妈的身影。那个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紧张,似乎马上就要崩溃。

“和那时抗煤气罐一样啊。妈妈就喜欢逞强,一直都逞强…”也许是紧张到了极点,韩敏现在已经恍惚了,眼睛就那样出神地瞥着,嘴里喃喃地说着奇怪的话。

江菲朝她瞥了一眼,目光很复杂。虽然不知道韩敏所说的炕煤气罐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捧炸弹的事情却不是韩妈妈逞强所致。韩敏此时这样说,恐怕已经精神恍惚了。江菲虽然很讨厌韩敏,但见她这样了还是很怜悯。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开口安慰她:“你不要担心,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我想警察局长也会考虑先救你妈妈的。”

韩敏却没有理她,而是若有所思地蹲了下来,地上有一小瓶给人试用的摩丝,大概是谁从商厦里顺出来,又被人挤掉了。在人潮涌过之后万幸地没有被踩扁睬爆,瓶身还是圆滚滚的,似乎还可以喷。

韩敏把瓶子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看起来就像已经疯癫了似的。江菲赶紧把脸凑近她,像要把声音灌进她的脑海里般恳切地说:“请你不要这样!一切都会结束的…”冷不防韩敏将喷口对准了她,“扑哧”一声喷出了一大团摩丝。

楚飞接受了指示之后跑步回来,却发现韩敏不见了,只剩下江菲蹲在地上擦着眼,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是在骂还是在呻吟。

“怎么了?”楚飞一把拉起她。声音惶恐得有些变了调。江菲发现身边的人是楚飞的时候先是一阵惊喜,可是很快便听出楚飞现在更担心韩敏,不由得恼羞成怒,冷冰冰地说:“她叫我给你带句话:如果我连老娘都保不住的话,我还有脸在这个世上立足吗?”

韩敏已经悄悄地摸进了商厦。朝韩妈妈所在地区域摸去。她找了个指板了,从地上捡了跟彩笔。在上面写上:我来替我妈妈当人质。朝自己认为嫌犯可能看到的地方拼命张着,慢慢地走到了韩妈妈身边。

韩妈妈果然已经快到了极限了。脸色枯槁已经如死人一样毫无生气,眼睛已经如两团浑浊的液体,嘴边也似乎有口水流下,看到韩敏过来的时候陡然振奋,眼中喷出一种强烈的感情。好象有惊喜、感动、怜爱、惊慌、恐惧还有其他。

唯一留守地警察小李——这是嫌犯允许的,见到韩敏差点惊得闭过气去。连忙对韩妈妈说:“你不要激动!”——一激动炸弹就要炸了。然后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对韩敏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韩敏没有理他,而是举着纸牌围着韩妈妈转了一圈,确认嫌犯没有异议之后,才沉着嗓子说:“你说干什么?我妈妈已经快支持不住了,你想害死我门大家啊!?”

小李一时语塞。

韩妈妈颤巍巍地开了口——因为疲惫和紧张地关系。她此时的声音就像已经七八十岁了:“敏敏,你别说傻话了,妈妈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来换我干什么?赶快给我出去!否则我有的收拾你!”虽然是恐吓,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威力,相反还有些深情绵绵,弥漫着哭腔。

“妈呀!”韩敏一撇嘴,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动:“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不出好听的话来!”

“这不是好听不好听!”韩妈妈急了,眼中大颗的泪滴洒了下来:“敏敏,你地人生还长着呢,好多事情都没干,对象也还没找着,妈妈这辈子的事情差不对都干完了,你换我有啥用!?”

“妈呀,你真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还不忘给我找对象…”韩敏嘴一咧,眼中也险些滴下泪滴。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听到妈妈说找对象地事情,她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动。

“我不跟你说理,我讲不过你,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跟我换,我也不会走。反正老娘如果丢了我也没脸在这个人世间立足了。要是爆炸了的话,我就跟你一起死!我说到作的!我就不信你还能捧着炸弹把我打出去!”韩敏现在是在耍赖了。虽然是在耍赖,但显得是那么大义凛然。

“你这孩子…”韩妈妈说不出话来了,大颗大颗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以往韩敏耍赖的时候她都是无比地气恼,此时却觉得无比的感动、感激和欣慰。

“喂!你们!”小李忽然低声怒吼了一声。一方面因为自己被如此忽略而感到非常气恼,一方面又怕她们在这里胡作非为引发嫌犯的不耐烦,气得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你们闹够了没有!?”

“是的!”韩敏用手背用力地揩了揩眼睛,宛如一个英雄一样朝韩妈妈走过去:“是该下决心了,换给我吧!”

韩妈妈还在犹豫。

“快!”韩敏的语气已经像在命令:“就算都要死罢——你换给我也许还能坚持得长些!”

一辆雪白的宝马贴着人群停了下来,引得已经因紧张和兴奋而变得无比暴躁的人们一阵大骂。在一片操上代的骂声中,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旁若无人地朝人群中挤,顿时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天哪…”一个在不远处维持秩序的警察看见了他,悄悄地对着对讲机压低喉咙:“不得了了…挖楚飞墙角的…不,楚飞的情敌来了!”

来者正是张世君。眼尖的他也发现了那个手捧炸弹的就是韩妈妈。他一面慌张地往里挤,一面寻找韩敏的身影,忽然看到路雪曼正在不远处像个鸭子一样盲目地往里挤——说是挤,倒不如说是在被人群往外推,连忙挤了过去,冲口就问:“韩敏呢?”

“不知道…”眼睛不好的路雪曼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费力地抬着头:“好象听人说…她走进去了!”

第四卷第五章男朋友大集会

妈妈见韩敏走过来,本能地把炸弹往后一撤,随着她李剧烈地抽了一下,几乎要晕倒——害怕她震动炸弹。韩敏赶紧盯住她的眼睛,竭力地递给她一个眼神,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心里所想的。

韩妈妈看懂了。眼睛里透出一种刚毅的决然,毅然地把炸弹递向韩敏。小李原本想阻止她们这近乎疯狂的行为,但韩敏的手指已经接触到了炸弹的边缘,连忙改口指导她们如何接炸弹:“小心!千万不要震到了!看见那个管子没有!?千万不能让里面的珠子碰到两边!一碰就会炸!”

韩敏此时才得以仔细端详这个炸弹,只见它大约是四方形,用颜色鲜丽的包装纸包裹着底部和四周,已经裸露的正面露出黑糊糊的颜色,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外壳。外壳上有两个细细的黑管,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是一根透明的玻璃管,里面有一个银白色的小珠子在里面不安地微晃。炸弹就是*这个小珠子来衡量震动的强度,当震动达到一定强度,管子里的力失衡,小珠子撞到两边的时候,就会引爆整包炸药。

韩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此诡秘的装置令她感到非常紧张,但看到管子下方的东西的时候又引得她想笑。那是一张粘在炸弹外壳上的白纸,还被撕缺了一角。上面用儿童般的字体写着“炸弹!”

对啊。光是看到这个外壳的话,不是专业人士是不知道这是炸弹的。必须得用字条提醒他们这是炸弹,否则那个笨蛋如果以为它是新型玩具,胡乱晃动搞得现场引爆就糟糕了。虽然这样作很必要。但在这样的东西上贴上这么一张纸条,不禁有了种搞笑地意味。残酷的搞笑。

韩敏吞了口唾液,把炸弹的重量慢慢地往手臂上转移,同时死死盯着那恶魔般可憎的珠子。好的。炸弹安然无恙地接过来了。韩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抽搐地冲动。如石雕般地站住。而韩妈妈脱离了束缚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一种悲壮的刚毅。默默地留在现场。

这就是她和韩敏之间地默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两个人一起离开。无论是生是死。情况看似和刚才一样,其实大不相同——年轻力壮的韩敏一定会比韩妈妈坚持得更久些,安全排弹的可能性更大。

商厦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大戏。便衣警察们焦急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希望能找出嫌犯。而谈判专家们则是惊慌不安地等待嫌犯再度来电——这个嫌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警方打来电话,表达自己地意图。他讲话的语速极快。总是讲几句话就挂断。而且他用地似乎是电话卡,而且手机上似乎装有某种干扰设备。使警察无法确定他的位置。说他可能就在人群里也是大胆的猜测。因此便衣们除了紧张还带着深深的疑问:我们这样真能抓住疑犯吗?

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借着花坛地掩护悄悄地往商厦里溜。一众穿制服的警察都没有发现他,一个穿拆弹服的警察却眼尖发现了他,冲上去把他一把揪住:“你干什么你?”

“我…我进去看看,我有任务!”那男子快速转动着眼珠,回答得很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