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韩敏一开始时没有反抗,此时却开始抗拒:“等一下…我还…”

“怎么了?”他贪婪地摩擦着她的身体,按住她的手问。在这个时候他的语气竟然还是很冷静。

“我…我还没…”韩敏剧烈地喘息着,她感到自己的心简直要穿破胸膛跳出来。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他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轻磨着:“你一到这里来就没有退路了。”说着用力地搓揉起她的身体来。

“等…等…不行…”韩敏更急促地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心正在迅速地沦陷。一阵破裂的疼痛过后,一股快感席卷了她的身心,把她所有的不情愿和犹豫都卷走了,只剩下眼角的一滴眼泪,滴溜溜地滴到枕头上,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峻熙懒洋洋地斜*在床上,看着睡在他身边的,用被子紧紧裹着身体的韩敏,眼中充满了作为征服者的满足。说真的,他还真没想到韩敏竟然还是处女。每一个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即使有的人不怎么计较喜欢的女孩是不是处女,但如果碰上了还是很高兴的。

韩敏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地缩在被子里。眼神蒙蒙的,看起来像在回味。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还是这副样子,他不禁有些慌张,连忙问她:“你还好吗?”

韩敏目光终于清晰起来,瞳孔冷得像冰水里的雨花石,黑汪汪的,里面似乎还有旋儿。她的瞳孔慢慢地滑向他,定住了,嘴微微一撇,忽然大哭起来。

峻熙被她吓了一跳,想起书上说女人因为对处女岁月的依恋,在第一次之后会感到有些伤心,可是看韩敏这样子,又觉得不像。她的眼泪来得是如此之猛,简直给他以“洪水汹涌”的感觉。

第四卷第十一章三男争一女?

喂!傻瓜张世君在吗?”正在家里研究弗罗依德的张到了一个挑衅味极浓的电话:“快去看看你的鱼还在不在篮子里!”

“你是谁啊?”张世君又惊又怒,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时才想起来她是路雪曼。

“你还不快去看看韩敏?听她老娘说她可能去峻熙那里去了!”

“啊!”张世君惊叫了一声,头顿时涨得有笆斗大。

原来韩妈妈在发现韩敏不在,且左等右等韩敏不来之后,犹豫着拨通了路雪曼的电话。老实说,上次韩敏舍生救妈妈让韩妈妈非常感动,已经不再忍心过问她的事情——如果她要和峻熙谈就让她谈去吧,可又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韩敏跳进火坑——她总疑心着峻熙身边是火坑,一直犹豫着。今天是怕韩敏如果不是去找峻熙,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抛开犹豫给路雪曼打电话,看看她知不知道韩敏的行踪。路雪曼说她没见到,让她的心里完全没了底,不甘心地继续问她有没有看到韩敏和峻熙有联系。没想到路雪曼一听这话就疯了,不住口地逼问,逼得韩妈妈竹筒倒豆子。一听说韩敏还“可能和峻熙谈恋爱”,路雪曼简直炸了,在家里歇斯底里用东西泄过愤之后,开始打电话通知张世君和楚飞。其实她早就为韩敏“怎么忽然这么受欢迎了”感到很不快。在宴席上大吃特吃也是为了发泄情绪。等到得知韩敏竟然还和自己的偶像有联系的时候,她顿时到了极限——你脚踩两只船就罢了,竟然还脚踩三只船?因此她这样作时并没有感到愧疚。不管怎么样,脚踩三只船是不道德的。一定!

韩敏裹着被子坐在那里,一直不停地狂哭。把峻熙吓得乱了阵脚。原以为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不会对告别处女生涯感到太悲伤。没想到她竟像崩溃了似地——她又不是封建时代的女人,怎么会这样?

其实越是守身久的女人对贞操就越在意。即使没有死守贞操的观念也是一样。况且韩敏还不是只是因为这个。

“你是不是哪里痛啊你?”峻熙凑近她,小心翼翼地问。没想到韩敏抬手就打到了他的肩膀上。恨恨地说:“你真卑鄙!乘我意志薄弱地时候…太卑鄙了!”

现在她觉得峻熙很坏。因为她虽然不讨厌他,但还没到愿意把身体交给她的程度。峻熙即使不算是引诱她——引诱也是罪。至少也是没有风度。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自己竟然错信了他,还自己送上门来,想起来简直羞愧无地。

“对不起,我错了…我是卑鄙,我会在以后补偿你地…你先冷静下来…”峻熙很会劝说女人,但对已经像小孩子一样撒野哭闹的韩敏无能为力。只能用哄小孩的口吻哄她。

韩敏哭闹了一会儿,知道这样下去也与事无补。便渐渐平静下来。正巧峻熙劝她休息,便就势躺下了,像个大蚕蛹一样用力一裹被子,把峻熙身上的被子一并抢走。

峻熙苦笑着看了看她,一身不吭地披上睡袍便下了床。不知为什么。当韩敏耍小性子的时候他竟无能为力。他走到客厅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喝了下去。说实在的。可能因为他是男人,所以并不觉得这有多严重。有时候,男女就像来自不同国度地人,互相语言不通,说什么都听不懂。

门铃忽然被摁响了。峻熙皱了皱眉头,几乎不想去应门。勉强去开了,脸色顿时变了。

门口正站着两个男人。楚飞和张世君。

原来楚飞接到电话之后茫然不解,竟来问张世君。张世君正是有怒没处撒,见楚飞来问他,忍不住大骂楚飞没有神经。楚飞被骂得晕头转向之后才明白韩敏可能被峻熙那什么了,顿时怒发冲冠,连忙问张世君峻熙的家在什么地方。张世君对着楚飞又是一顿训斥,最终却答应带楚飞一起去峻熙家——当共同地敌人出现的时候,互为情敌的男人也能成为朋友。

张世君和楚飞一见峻熙穿着睡袍,脸顿时都绿了。因为现在充其量是傍晚,他穿着睡袍实在可疑。还是一副得了便宜的嘴脸——现在他不管是什么表情在他们眼里都像得了便宜的嘴脸,顿时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楚飞比张世君还要怒些,因为他在盛怒时还挨了张世君一通训斥,简直像催化剂一样。

峻熙见他们,不由得绷起了脸,冷冷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来干…”张世君全身地血都涌到了头顶,气到极点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竟结巴了。

楚飞却发现地毯边有一双女性的鞋子,好象还是韩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沉痛地表情。张世君发现他低头看,顺势也低下头去,一下也发现了,一下怒得全身的血都要逆流,一把抓住峻熙的领子:“你这个禽兽!”

峻熙冷笑着掰开他的手,故作不知:“你凭什么说我是禽兽?”

张世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不要装傻,韩敏在里面吗?”

峻熙的眉头微微一颤,却仍故作镇定:“这和你有关吗?”

张世君狠笑一下,推开他就要往里走,楚飞也一快往里走。峻熙飞快地拦住他们,一脸怒意:“你们凭什么进去?”

“不想吃拳头吗?”楚飞瓮声瓮气地来了一句。他平时压抑自己的感情,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却格外爆炸。

“有本事就来啊。”峻熙用眼角瞄着他,同时挑衅地挺了挺胸。

楚飞正要发怒,忽然听见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他和张世君赶紧朝那边看去,发现韩敏的头在门边一探就缩回去了,头发似乎乱乱的。张世君像被人迎面抽了一鞭似的,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竭尽全力朝峻熙捣了一拳。

峻熙被张世君一拳掠到了额角,只是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还了张世君一拳。张世君被击中了鼻梁,痛得弯下腰去。楚飞见张世君被打,怒吼一声也朝峻熙打去,不知为何,他现在已经把张世君当成自己的战友了。

第四卷第十二章新闻风暴

熙见他们两个一齐向自己扑来,回身不慌不忙地从墙双截棍,抡圆了就朝他们挥去,顿时把他们两个逼开了几步。他们两个诧异万分:没想到峻熙典型小白脸的样子,竟然还会耍双截棍!?

峻熙看出了他们的诧异,得意地笑笑:“别看我是艺人,为了舞台上的多才多艺我可是很吃了一番苦头的。”

张世君和楚飞又羞又恼,怒吼着朝他扑过去,峻熙又抡起双截棍——虽然这不是钢铁的,只是仿造的,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痛的。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韩敏忽然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大声喊停:“都住手!”

楚飞和张世君都迟疑着煞住了脚步,峻熙也放下双截棍。韩敏的眸子晶亮亮的,却非常浑浊,朝他们左一轮,右一轮,不知该对他们说什么好,眼中似乎有什么强烈的感情将要喷涌。

张世君和楚飞不约而同地把脸转了过去。说来也奇怪,刚才不能见她的时候非要见她,可是真的见了她了,却又不想面对她。韩敏抿了抿嘴,忽然感到非常的伤心和失落,眼圈一红,几乎要流下泪来。见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她更加感到上当受骗。

“我…我走了。”张世君忽然朝门口走去。楚飞也跟了过去。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了留下来的必要。韩敏伸手想拉他们,伸了一半就停住了,同时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峻熙走到她身边,却被她一把推开——刚才她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峻熙是多么的张狂和倨傲,完全不觉得自己作了错事——有些厚颜无耻。

张世君和楚飞走后韩敏也离开了。回到家里用被子紧紧地蒙住头,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切都结束了。韩妈妈在房间外偷看着她。一声接一声地叹起气来。

而事情根本不能就此结束。俗话说隔墙有耳,更何况峻熙家里闹起来的时候还是开着门的。很快就有促狭鬼把这个事情捅给了媒体,说峻熙家里上演三男争一女。这很快就成了爆炸性新闻,像瘟疫一样传了开来,天天都有记者堵在峻熙家门口——饶是如此。也没有损伤他地人气,反而有所增加——首先。现在中国的明星都是一闹绯闻会更红,几乎成了不变的真理。而且,绯闻这东西,大部分都是假的。读者们被骚扰疲乏了,全都带着“这可能是假的吧”地想法去看绯闻,因此真出了什么真的绯闻也会被看成假地。闹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其他当事人也被波及。韩敏一天到晚在家里呆着。不去管外面怎么说。她的事业也没有受到影响,书的销量只增不减——大家一开始就只把她当成个新闻人物。有新闻更好。张世君乃是富家子弟,一生气出国旅游了,最倒霉的就是楚飞。

楚飞在新闻风波席卷一切的时候还要照常上班,被记者玩命骚扰不算,还因为影响了警局的声誉被领导盯上了。几个头头凑到一块准备处分他。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毕竟因为生活作风处分人已经是过去地事情了。于是只是象征性地开了大会,叫楚飞在会上念个检讨,就打算就此放过他了。

虽然这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但楚飞上台检讨时还是拧头拧脑地。毕竟没经过那个年代,因为私生活而作检讨根本是匪夷所思的。只见他着身体,却抗着肩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带着种讽刺的神气,捧着检讨书磨磨蹭蹭地打不开。孙雄见势头不好,连忙呵斥他:“楚飞!别磨蹭!”

与会者发出一阵无声的骚动。楚飞不情愿地打开检讨,一看检讨书地内容,像忽遭雷击一样呆住了,头上隐隐浮出青筋,偷偷地朝坐在台下的江菲看了看。江菲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向一边。楚飞咬了咬牙,一瞬间只盼自己能插上翅膀飞离这会场。他现在知道江菲为什么自告奋勇帮自己写检讨了。这里面把自己骂得何其毒辣…

见楚飞迟迟不开口,孙雄更急了,只好又说:“楚飞,快念吧!念完了就没事了!”已经是露骨的利诱了。没有办法,楚飞只好放开喉咙念了起来。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地喉咙是这么僵硬,发出了声音也像断了线的风筝,跌跌撞撞地无法控制。

韩妈妈担忧而又不解地看着津津有味吃着大碗牛肉面的韩敏。她原以为这次新闻风波会让韩敏像书里戏里所说的精神恍惚,水米不进的,没想到她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吃照喝,精神也不错,和以往闭关写文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只是不看新闻,决口不问外面发生的事罢了。真是够坚强的。但过于坚强了。过于坚强就表示她对这件事过于在乎。这样说来坚强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路雪曼畏畏缩缩地上门来了。上次她因为嫉妒而作了出格的事情,清醒之后就痛悔不迭——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后来见连新闻风暴都出来了,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犹豫再三之后,带着被狂骂狂揍的觉悟找了上门来。敲开门之后几乎是一副赎罪囚徒的神情。

所幸韩妈妈和韩敏都没有对她怎样,只是态度有些冷淡。并不是她们原谅她了。而是因为现在什么事都乱着,心里已经精疲力竭,根本没心情再对她发火。路雪曼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还以为韩妈妈和韩敏并没有怪罪她呢,便像以前一样把韩敏拉到一角说悄悄话。韩敏正疲惫着,虽然反感也没有朝她发脾气。

“你…这阵子还好么?”为了表示自己的担心和小心,路雪曼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反而显得鬼鬼祟樂的。

“还好吧。”韩敏有气无力地说,心里更加厌烦。

“那…他们的态度呢?”

一听他们韩敏就感到血气翻涌。她知道他们是指楚飞和张世君。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都躲着不和她联络。她知道他们是受了伤害了。每次想到这里就痛悔得像要窒息。没办法,虽然她自以为他们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他们受伤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要伤心。

第四卷第十三章不称心的爱人

他们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露面。”韩敏淡淡地说。要用力吐出心头卡着的一根刺儿。

“哦…”路雪曼感到一阵巨大的怒气正慢慢地朝自己萦绕过来,加上原本就强的负罪感,惊慌如犯了大错的孩子。

“呃…男人似乎很在乎这个…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吃亏了…”路雪曼慌乱地替韩敏出着主意,见韩敏的脸色还是冰寒如故,一不小心说了句很糟糕的话:“要不然…你把自己分别再给他们一晚,安抚一下…”

韩敏一机灵,猛地把脸移向她,眼睛红红的已如愤怒的野兽。路雪曼自知失言,识相地摇晃着手掌往后退:“我错了,我走,我走…”

一溜烟逃了出去,前脚刚关上房门韩敏的闹钟后脚就砸到了门上。

许久之后韩敏才默默地把摔变形的闹钟拾回来。路雪曼这一下气得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这样一来头脑有了片刻的空隙,反倒不容易再和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情衔接起来。现在心里竟是出奇的清净。韩敏深深叹了一口气,忽然又笑了起来,坐在桌子前打开了电脑。就乘这段时间写一部旷世巨著吧。可是…写什么呢?

时间像筛子前的激流,即使用心使用也飞快地流走了。现在已经是深夜,韩敏却仍然坐在电脑前写个不停。现在心情阴惨着,就写悬疑小说吧——心理惊悚式。推理的篇幅倒不多,惊吓的桥段倒不少。

韩敏正写到女主人一个人在家,门外阴影重重,忽然有一只手伸向她的大门。接着便响起了…“砰砰砰!”耳边忽然真有敲门声响起,把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定神了半天才想起来去看猫眼。

猫眼里地那个人戴着墨镜。韩敏却一眼就认出他是峻熙——有些人气质就是这么犀利。

韩敏此时对他有种异样的感觉,虽然恨他先“骗”走她的贞操又害她遇到这些事情,又极想听听他会对这件事情怎么说。现在见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知道他是冒了大险来的。竟有种感激的心情,心一软就打开了门。

峻熙见韩敏开门。惊喜不甚,赶紧取下墨镜。小声问:“现在方便吗?”

韩敏愣了愣。老实说她现在想和峻熙好好谈谈,仔细听听妈妈也没有被惊醒,就放他进了屋,一直领进她地房间。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韩敏一关上房门就冷冰冰地来了一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啊。这个…”峻熙有些慌乱,苦笑着揉了揉鼻子:“这个…看来你把我当成坏人了…其实…也许事情不像你想得那样…我没有恶意地…”结巴了一会儿才找到了感觉:“是你的魅力让我失控了…”

“那是当然。”韩敏才不那么好糊弄呢。

“这个…”峻熙更加尴尬。苦笑着揉了揉鼻尖,冒着天大的危险说了实话:“可能是因为我俩观念不同吧,我…你可别生气,我一直无法理解你的痛苦…”

“什么!?”韩敏一听这句话就火冒三丈,眼泪也掉了下来:“你竟然不知道?你知道我当时其实还没有打算…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这个…”峻熙微微站起。下意识地把手掌轻轻抬起又轻轻放下,像要平复她的情绪:“其实每个人的第一次都不是那么符合预期…当时你没有用力地反抗我就证明你其实是愿意地…至于后面发生的风波,老实说不是我直接导致地。我也无法控制…”

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推卸责任,但倒也说了实情。韩敏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些,把脸转向一边,默默地流泪。峻熙见她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乘机安慰她,声音又软又暖,得像深冬的棉被:“你放心,别人不会太把我们的事当回事地…只要再有重大事件出现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转向了,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人记得这件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到这里他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因为怕被人发现,韩敏只点着台灯,还把台灯地光亮拧到最小。她的脸颊就在台灯旁边,被照得格外显得白,似乎还翻着隐隐的光亮,简直像一块羊脂玉。而那上面坠着的点点清泪就像一颗颗钻石。他联想起韩敏身上那白得像雪一样的肌肤,顿时感到一阵气血上涌,暗暗地吞了口唾沫。

韩敏听峻熙说得很有希望,心里稍微舒服一些,又朝他看过去,忽然发现他眼神迷离脸颊泛红,顿时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瞬间垮散,柳眉一竖站了起来,低声喝道:“滚出去!”

“我…这个…”峻熙还想罗嗦,却被她一直赶到了大门外。大门关上之后妈妈被惊醒,看着韩敏眼睛喷火地看着关着的大门,不禁吓噤住了:“你怎么了?”

“没事!我发症了!”韩敏没好气地说,扭头就走,把韩妈妈留在客厅里,惊疑不定地胡思乱想。

俗话说“秋高气爽”,秋天的太阳,一贯都是很美好的。也许是物极必反吧,一直藏在家里的韩敏忽然不想再藏了,即使冒着危险也要出来见见太阳。她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快要变成阴白色,再不晒晒太阳就要成怪物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人认出来,她试着戴了只墨镜,对镜子只看了一眼就抹下来了——这样反而更扎眼。她干脆就戴了个口罩冒充感冒患者,再把两边的头发披下来,遮住大半脸颊。装扮好了对着镜子望了一眼,虽然称不上面目全非,倒也不容易让人认出来。饶是如此,她出门的那一刹那还是紧张万分。就好象即将走上高台认罪的犯人。等走了一段路却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她。她刚刚松了口气,却又开始疑心身边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全知道她的事儿,说不定还在心里嘀咕她呢。这样一想顿时觉得浑身像被无数根钢针一块扎一样,根本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呆了,闭上眼一口气跑到公园。找了个看似无人的地方,正打算把口罩摘下来透口气,却被树下的一个人影吓了个趔趄:怎么哪里都有人啊?

第四卷第十四章挑战书

敏赶紧把已经取下一个扣的口罩重新扣上,同时小心个人张望。那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留着长发,穿着布满破洞的牛仔裤,但看起来很清爽干净。手里拿着画板,正照着远处的景物描描画画。韩敏略微走近了些,看清了他的面容,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要说什么叫做艺术气质,看看他的脸就知道了。

韩敏忍不住走近他,细声细气地问:“你在画什么?”

小伙子听到韩敏问他,惊讶地放下了画笔,仿佛现在才发现有人走近他一样。韩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还真是全神贯注,要是有人打劫你,你也怎么迟钝?嘴边却是微笑着,低头看了看他的画板,不禁有些迷惑:“你画的…是抽象派吗?”

韩敏原以为他在对着景物写生,现在一看却发现不是。画板上有大片的黑暗和混乱的色块,掺杂在一起给人以混乱压抑的感觉。

“我在画炼狱。”小伙子平静地答道。那语气和说“我在画一朵玟瑰花”没有两样。

“炼…狱?”韩敏感到一阵阴寒,下意识地看了看阳光灿烂的四周,勉强笑道:“在这里画炼狱?有些不搭调吧?”

“就是因为在这里我才画炼狱的啊。”小伙子微笑着抬起头来,眼睛像溪水一样纯净,汪着些许深奥。

“为…什么?”韩敏有些糊涂了:“这里这么的…明亮,可是炼狱里…不是…”

“可是炼狱的亡魂也渴望阳光啊。”小伙子挑了少许颜料在画板上画着,阳光照得颜料闪闪发亮,使他看起来就像在用阳光在画一样:“他们在炼狱里困得再久。都会有重见阳光的那一天。”

韩敏心头一震,一股暖流瞬间流遍了心田。是啊。连炼狱里地苦难都是会结束的,何况眼前这小小的坎坷呢?想到这里之后她的心里陡然明亮了些,也感到舒服多了。

那小伙子开始端详起韩敏的脸来,柔声问她:“你感冒了吗?”

韩敏脸上一红。原本打算把口罩摘下来地,现在反倒不好意思摘了。她含混地应了一声。忽然一种倾诉的欲望直冲到喉咙口,就像那小伙子是心理医生似地:“其实…我有件事很烦恼。”

“那说说看啊。”小伙子一副很愿意倾听的样子。

“有人在传我的谣言,很难听难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韩敏犹豫着说。那件事毕竟太震撼,还是虚化点好。

“你根本不必理睬啊。既然是假的,你理它作什么?”小伙子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很多人都听到了,我又没办法一个个找他们解释…他们会不会…”韩敏的脸涨红了。终于说出了她最害怕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地。”小伙子仍旧很轻松:“谁都不会把别人的事太当回事地。你的事只有你自己会在乎。”

“哦。”宛如一阵清风吹过心田,韩敏感到心里的淤积都没有了。她微笑着看着小伙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画画。小伙子倒也不怕生,就在她的面前继续作起画来。他地画笔、画布,在韩敏的眼中渐渐放出光芒来。

警察局里现在却是阴云密布——不,简直像是阴森恐怖的漫漫黑夜。警察们一个个看起来活象深陷梦魇。他们正层层包围着一封信。那表情仿佛它会忽然跳起来咬他们一样。

就在今天早上,警察局收到了一封信。写信地人说自己就是前次伪爆炸案和玩具假尸的犯人,告诉他们自己将进行下一个大行动。他说他将在三天后的早上八点半摧毁本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青铜鼎。他在信中如此说道:“亲爱的警察同志。相信你们仍在怀疑我会不会再让你们虚惊一场。你们这样想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们不去骚扰我的话,相信我的行动会更加顺利…”

“怎么办?大家?”一向运筹帷幄的警察局长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定…要去守着吧。”刑警队长的脸色苍白:“毕竟那是本市唯一拿得出手的文物…”那个如果被毁了,恐怕国家文物局都要找他们麻烦。

“可是…他如此戏耍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剩下的楚飞没有说。他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那就是他作这些事情一定还有其他理由。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纯戏耍,让他自己也怀疑起自己的推断来。

“明知他有阴谋,我们却不得不往他的圈套里钻,***!”警察局长懊丧地一拳捶到了桌子上。

孙雄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家,轻轻捡起了桌子上的信纸,沉吟着说:“现在至少得到了他的笔迹…”

三天后的市博物馆门里门外站满了警察。来往的行人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们不约而同地躲避路人的目光。孙雄悄悄地对楚飞说:“这次如果再被耍了,媒体非把我们吃了不可。”

楚飞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因为怕嫌犯会早早进入博物馆作手脚,警察们六点就到博物馆去把守了。随着天光的变亮,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警察们紧张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肌肉都似乎在不自觉地颤抖。行人每增加一个,对他们来说就多增加一份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飞额头上的汗珠也一点一点地增加。嘈杂的车声、车声,纷乱的人影正在渐渐扰乱他的感官。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心里想着:还不出现吗?

城市的另一段,在全部武装的押运员的监视下,银行的工作人员正用铁箱搬运着今天所需的现金。反复经历的紧张已经让他们不再紧张,一个工作人员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正在他们离银行大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忽然一阵枪声响起,一群全副武装的歹徒从巷角里停着的面包车里跳了出来!

抢银行!?

“什么!?你再说一遍!?”警察局长接到报告的时候宛如高楼失足,失控般地对着手机大喊。楚飞和其他警察则眼前发黑,浑身乏力。他们完了。彻底完了。早上八点左右正是银行收进备用金的时候。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是想抢银行!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全都在这里守博物馆!就因为那轻飘飘的一张书信!

第四卷第十五章抢银行

一组!立即封锁泉临街!二组!守住天桥那里,无论情,都不要轻易移动!”警察局长坐在飞驰的警察上,对着对讲机歇斯底里地喊着。当警方赶到银行门口的时候,抢银行的劫匪已经跑了。警方立即向围观的群众了解情况,知道嫌犯的面包车的特征之后立即调动全城的警力进行围堵,侥幸在离案发现场已经有几公里的街区发现了劫匪们的踪迹。警察局长立即下令所有的警车都到那里集结,一定要把嫌犯的车给劫下来。

“呜呜”的警笛声响彻了整个城市。街上的行人纷纷伫足,呆在家里的市民也打开窗子观看。和“玩具假尸案”比起来现在是白天,因此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警车们迅速地集中到嫌犯车子附近,楚飞已经可以看见嫌犯的车子了。那是一辆雪白的面包车,车牌被摘下了,已经老旧的油漆在阳光下闪着破败的光,使人有一种照射着它的其实是夕阳的感觉。

警方开始向嫌犯的车子射击。楚飞稳住身体,从车里钻了出来,单手瞄准了嫌犯的车胎,像好莱钨电影里的英雄一样威风凛凛。可惜他并没有威风多久。嫌犯很快就开始反击了。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嫌犯也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挺机关枪!?

楚飞想都没想就躲回了车里,在他缩身的一瞬间可以清晰地感到无数个子弹从他身边掠过。他在位子上坐稳之后才感到额角上一阵热辣辣的痛,伸手一抹,一掌的血。

经过一阵激烈的追逐战,警方成功地把一名嫌犯从车上打了下来。其他嫌犯却逃走了——因为嫌犯地武器火力太猛了。而那个被打下的嫌犯在掉到马路上的时候摔到了脑袋,之后就昏迷不醒,似乎也没多大用处。至此为止,警方因错信嫌犯的话而布错警力,导致银行被抢时行动滞后。因围堵不力而导致大部分嫌犯逃走,赃款也没有追回。更因行动仓促而导致部分公共设施被毁,部分警员受伤——几乎是完败。

这下全国的媒体都被震动了,纷纷把这件事搬上了头版头条,甚至还有电视节目专门追踪这件事情,研讨“警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案子中失利”。本市警方面临着空前地舆论压力。其实关于这件事情,警方也有一肚子苦水。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前面两次绝妙的表演。谁会因为一封轻飘飘地书信就坠入圈套。可是有时候社会就是只看结果的,只要你失败了。有天大的理由也没用。

警方的尴尬反而把韩敏从苦难中拯救了出来。这次所谓“史无前例的高智商犯罪”使公众不再注意男艺人的莺莺燕燕,峻熙那些破事转眼就没人提起,几天后便像没发生过一样了。就此韩敏获得彻底解放,大摇大摆地上街就没有事了。

韩敏解放后地第一件事,就是找楚飞和张世君“好好解释清楚”。虽然她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他们和自己没有关系”。但脑子里就觉得找他解释是头等大事。其实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她作了就是作了,根本无法抵赖。碰巧地是,事情一平息下来峻熙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约韩敏见面。韩敏立即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类似饥渴的表情,一声不吭就挂了电话。

韩敏试探着往楚飞和张世君那里打电话,从张家那里得知张世君在国外,江菲虽然接到电话时恨不得把电话筒给摔了,但还是告诉她楚飞受伤了,现在正在家休息。一听到楚飞受伤韩敏大惊,立即去看她,走之前还“隆重”地准备了一下。

最好看的衣裙,翻出来了。妈妈的首饰,借来了。看病人需要的牛肉汤,她自己熬了。如此隆重使她地动机看起来非常可疑,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疑——但她还是自欺欺人,骗自己“这是对病人应有”的礼节。

楚飞其实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被流弹擦破了血管,失血稍多而已。出了三长两短地话又让上头条,就叫有伤的警员先回家休息,不过只有一天。楚飞心里记挂着案子,连这一天都呆不住,下午时不顾自己头上缠着绷带就要出门转转,不巧刚一出门就看到拿着汤罐子兴冲冲赶来的韩敏。

楚飞二话没说,掉头就躲。韩敏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一酸,大声喊住他,嗓音中不知不觉中带了些凄厉。楚飞站住了,却不敢大大方方地回过头来,只敢侧着身子,从眼角偷看她。

韩敏今天穿着粉红色的套装,银色的高根鞋,头发梳得一根不乱,脸上施了淡妆,最耀眼的莫过于她耳边那对钻石耳环。他从没见她这么细心打扮过,感到养眼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心痛。

韩敏抿住嘴唇,努力抑止住落泪的冲动,低着头走近他,怯生生地递出手里的罐子:“我听说你受伤了,给你带了点汤来。”现在也许就这句话最是无关紧要,可韩敏就是说不出别的话。

楚飞没有接她的罐子,反而缩着肩膀想躲。韩敏急了,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我难道成了垃圾了?沾过的东西都是脏的?”

“不,不是…”楚飞像被人迎面抽了一鞭,此时才抬起头正视她,眼睛和脸同时涨红了,脸色羞愧悲郁,嘴一张一张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韩敏咬着牙把剩下的眼泪憋回了肚子里,把罐子递给他。低下头擦着眼泪,飞快地离开了,鞋跟敲得路面一串脆响。

楚飞呆呆地看着她,嘴还是一张一张的,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韩敏脏。只是觉得很生气,对峻熙很生气,对自己也很生气,看到韩敏的时候也觉得心里堵着。

韩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楚飞哀叹了一会儿,忽然打开牛肉汤罐子,凑到嘴边猛喝。可是喝了一口就停住了,脸上也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好难吃。

第四卷第十六章亮色

敏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马路上,神经致地用手背抹着心里一团糟。人总是失去某个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东西重要。楚飞一直挺喜欢她,她也知道,可总是自欺欺人地说他和她之间关系正常,在发现了一点小问题之后还高傲要把他放开。可是当他真打算放开她的时候她竟是那么的不情愿,甚至还有些勾心扯肺。可是…不放开又能怎样呢?爱他吗?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直不敢对未来多看一点,就这样晕头晕脑地糊弄着…自己这是算什么呢?

韩敏用力地揉了揉头发,眼睛顺势向前一瞥。当看到小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的时候,她像被人用力打了一下,飞快地把揉着头发的手放了下来,连发丝都扯断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