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碰巧而留不下痕迹吧…”楚飞不想承认警局地鉴识技术有限,但是一时不慎说了不恰当的谎言。

“大概是你们局的鉴识技术有限吧。”韩敏一下就猜了出来,楚飞顿时羞愧无地。幸好韩敏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倒像是善解人意地说:“不过我觉得既然到了打死人的强度。伤口上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即使是粘连也该粘连一些棉丝。如果伤口上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么就不是被包着布类地锤子敲死了。”说罢低着头走到那滩碎玻璃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眼中渐渐透出了光亮,“这滩玻璃你们仔细检查了么?上面有布类地纤维吗?”

“你是说…”楚飞的眼中也透出了光亮。他到现在才明白韩敏是在想什么,不仅叹服韩敏思维敏捷,“你地意思是…凶手极可能是先用没有被布类包着的锤子敲死了梦言,再用布把锤子包起来。敲破了玻璃窗?”

“对。”韩敏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个凶手从阳台入室的线索就是伪造的,凶手是可以拿到房间钥匙。从大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子的人…”楚飞飞快地转动着眼珠,目光已经渐渐犀利。

“是的。最可能的凶手就是孙奕!”韩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老实说她是毫无杂念地推理到这一步的,并没有刻意地把孙奕指为凶手。因此她的心情也就更加矛盾。虽然重逢后孙奕并没有给她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发现孙奕可能是个杀妻罪犯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在心里不停地劝慰着自己,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证明你是清白的就好了。结束之后回家好好地睡一觉。不要再管这些破事了。孙奕又不是你什么人。

不过也不能为了记于证明清白,或是为了避嫌就急于认定孙奕是凶手啊。韩敏的脑子还是清楚的。她又对楚飞说:“不过这只是猜测。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还要继续调查。”

楚飞正悄悄地收拾地上的玻璃渣。准备带回去让鉴识人员分析。老实说他们还真忘了仔细调查这些渣子。这可不能让韩敏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警察的脸就丢尽了。他正这样想着,凑巧韩敏又问他话,不禁被吓得身体一颤,慌忙回答道,“是啊!的确需要再调查…不说别的,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个问题。虽然我也怀疑他的不在场证明可能是假的,但也要调查之后才能说话。”

韩敏发现了他在收拾玻璃渣,只是释然地一笑,“是啊。的确要好好调查一下。检查完玻璃渣我们再在一块研究吧。”说完这个她就紧抿住了嘴唇,开始思考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孙奕是因为跟她说过的那些事情杀妻的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那他跟她说这些事情是什么意思?

韩敏忽然用力地把拳头捏紧了,眼中也射出了愤怒的光,该不是…他有意想诱导她作什么,再嫁祸给她吧?

想到这里韩敏忽然感到一道视线射了过来,发现自己正站在玻璃门前,连忙闪到一边躲起来——来不及喊楚飞了。这样说来她的隐蔽其实是无意义的。她躲开的一瞬间似乎发现楼下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韩敏的心里顿时闪过一阵凉意。

是谁?

第五卷第九章逆转

楚飞回去之后和同事们研讨了他发现的新线索。他不敢说这些线索是韩敏发现的,只是说是自己觉得案子还有疑点,潜回案发现场之后新发现的。饶是如此,同事们对他的个人英雄主义还是感到很不舒服。楚飞则更不舒服。他一直想着自己一定要尽快在案情上有所突破,否则就像输给了韩敏了。如果输给一个普通公民,他身为警察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其实即使对一个普通公民他也不是输不起的。最主要的问题是,对方是“韩敏”呀!

法医科的同事也认同韩敏提出的李昌钰的“微量物质转换原理”,但不知是他们的鉴识工作真能把一丝一毫的东西都鉴别出来,还是因为他们要维护自己的声誉,法医科的人一口咬定自己绝对不会发现不了伤口上有残留,就差赌咒发誓了。

楚飞偷偷骇笑,姑且相信是因为前者。他立即把玻璃渣交给法医科检验。至少如果他们检验出玻璃渣上缠有微量纤维、并且没有血迹的话(虽然凶手用沾着梦言的鲜血的包布锤子砸破玻璃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把它忽略了),就证明孙奕有重大嫌疑。法医科的人立即施展浑身解数进行检验。不一会儿鉴识的结果就出来了…从现场带回的玻璃渣上,果然有微量的纤维。而且上面干干净净,一丝血迹都没有。

孙奕果然有重大的嫌疑。但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却不可忽视。楚飞和同事们研讨了一下,决定利用已经知道的证据,用他们的讯问技巧对他们发起攻势(其实就是讹他们),看能不能得到突破。

孙奕又被叫了警察局。现在已近中午,他却是刚从朋友家的床上下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他的那两个生意上地伙伴也是这般模样。看样子这些生意人们都有迟睡晚起的习惯。

又是楚飞讯问孙奕。但他的心情和上次已经大不相同。上次是嫉妒加茫然,还有害怕自己感情用事的恐慌,这次好象是纯愤怒。一来是因为他妄图欺骗警方,二来是你小子既然是韩敏的初恋情人。竟然敢触犯法律,实在是侮辱了我的和韩敏——好象有些毫无道理呢。既然有些愤怒,楚飞对他的态度就微微有了些调侃地意味。没办法,微量的感情用事还是无法避免的。

“你家装修好多久了?”为了防止孙奕警觉,楚飞决定来个大迂回。

“大概有几个礼拜了吧。”孙奕果然弄不懂楚飞是什么意思。

“你就没发现那个玻璃门有些危险吗?”虽然是微小的试探,楚飞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忽然警觉。

“哦。其实我是想过几天就把阳台封闭来着。只是梦言不喜欢阳台阴暗,所以我就迟迟没有作。现在想来。要是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把阳台封闭就好了。”孙奕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坐着,眼泪也快要下来了。还在那里扮演他地好丈夫,还把责任全推给梦言了(在楚飞来看是这样)。

“哦…”楚飞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从目前来看孙奕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反应。于是他继续问,“那你在装修期间有让装修的人配你的钥匙么?”

“没有。”孙奕坐在那里垂着眼皮,丝毫没有发现这句问话里的玄机。

“你确认钥匙只有你和你妻子有吗?”楚飞地嘴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是的。因为我和梦言都重视我们地二人世界。所以连我们的父母都没有钥匙。”孙奕意识到了什么,朝楚飞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警察同志,杀死我妻子的罪犯不是从阳台进来的吗?和钥匙有什么关系?”

楚飞的嘴角向上扯起,不由自主地冷笑开了。“这是因为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罪犯可能不是从阳台进来的,而是从大门进来地。因此我们认为拥有钥匙的人是最大的嫌疑犯。”

孙奕的脸立即灰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不妙的境地,慌忙说:“犯人说不定是撬门进来地…”

楚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我们已经仔细地检查过了,门并没有被撬。”

“那…梦言的东西你们调查了吗?说不定是谁偷了她地钥匙,然后进入屋子里杀了她!”孙奕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不错的。”

“哦,是吗?那我去找我的同事问问看。”楚飞轻蔑地看着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底了。如果他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话,绝不会如此惊慌的。讯问他的证人的同事也该有突破了吧。如果他们供认自己作了伪证。孙奕的嫌疑就等于是定了。

楚飞胸有成竹地去找讯问证人的同事们,原以为可以立即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没想到同事告诉他孙奕的证人出奇的嘴硬。一口咬定他们的确是那天晚上的确和孙奕在一起。

“这些家伙…”楚飞咬了咬牙,赌气似地对同事说:“再盘问他们!反正有二十四小时呢,我就不信问不垮他们!”

“没必要那样了。”孙雄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楚飞赶紧扭头,发现他带着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女孩走了过来,“这个姑娘是孙奕和朋友喝酒的那家酒家的服务员。她可以证明孙奕的确和他的朋友一起喝酒喝到两点。”

这个女孩是孙奕去酒吧调查的时候发现的。其实要确定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是真是假。最好的方法是去他们喝酒的地方调查。这个女孩那天一直工作到凌晨,因为吧台离他们喝酒的地方比较近。这三个人点的酒又比较多,所以她对他们印象特别深刻。

楚飞听完女孩的陈述之后脸立即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这下孙奕的嫌疑彻底洗脱了。不知为什么,他竟有些失望。竟没有勇气跟韩敏说。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说。是啊。一定要说,绝不能让私人情绪影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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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十章新的死者

楚飞给韩敏打电话通报案情的进展。虽然他已经决定屏弃“私人感情”带来的影响,但仍无法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失望,“今天又出了新证人。孙奕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哦。”韩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继续调查吧。我会继续帮助你的。”

楚飞没想到韩敏的反应会这么平淡,不紧愣了。

韩敏察觉到了他的呆滞,不禁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因为孙奕的关系才调查这个案子的吧?”

楚飞尴尬地笑了笑,脸“唰”地一下红了。他发现韩敏成熟多了,甚至成熟得让他看不透。不过无疑也更有魅力了。

清晨。钱云贵老人颤巍巍地走下楼来,去附近的公园晨练。他有个不被都市人看好的习惯,就是每走过一栋大楼的时候都要抬着头看那些窗户和阳台。虽然不是有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但也有了窥私的嫌疑。因此这里的住户都不是很喜欢他。但是今天,他的这个习惯却让他及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钱云贵狐疑着停下了脚步。他看见正对着自己的三楼的封闭阳台的窗玻璃碎了。它碎得是如此的狰狞,不像是被他家的主人无意间打破的。钱云贵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一咬牙走上楼去。看到窗玻璃之后他忽然有了种强烈的恐惧。拼着被人讨厌,他也要确定这家的住户是否安全。

他在这家人门口拼命地按门铃,但久久都没有人回应。他犹豫着想走,忽然发现门框里流出了一道细细的红水。他俯下身子一看,吓得差点瘫倒在地,这些液体是血。正有一条长长的血线,从门里流出来。

楚飞和同事们接到报警后立即感到了现场。当他们弄开门走进屋里的时候,饶是楚飞已经看过无数的凶杀现场。看到屋里的情况地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呕吐。

被害者是屋子的主人,从她床头的照片上看应该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从她的尸体…从她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她的面容了。她地尸体躺在床上,紧紧地蒙着被子,从她的肢体摆放来看她死时应该睡得很熟,也没有如何挣扎。但是她的头已经整个被打烂了,枕头上全是鲜血。血还蜿蜒地流了下来,一直流出大门。

看来凶手出手很快啊。楚飞皱紧了眉头。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凶手一锤敲碎死者头颅的模样,全身都感到了一丝凉意。但这显然不是最重要地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凶手也是从阳台潜入的。不过这次的手法微有不同。因为死者的阳台是封闭地,底下又没有什么可供攀登的地方,所以凶手极可能是用绳钩钩到阳台的边缘——阳台上有绳钩地痕迹。再顺着绳子爬上来,打破阳台的窗玻璃,从里面打开窗户,再潜入到屋子里杀害了死者。而他打破窗户所用的锤子很可能包上了布类——昨天夜里周围的住户几乎没听见响动。这个案子里死者也没有丢失什么财物,凶手是纯杀人。也就是说。凶手的犯罪手法和梦言的那桩案子趋同。

局里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立即成立了专案组。作为接受梦言案子的警察,楚飞自然也被收入组内。虽然他被收入组内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但他还是对这个案子是否真和梦言那桩案子有联系表示怀疑。首先,在梦言地那桩案子里,凶手极可能是从大门进来的。虽然可能是什么人偷配了梦言和孙奕的钥匙入室杀人,孙奕仍有极大的嫌疑——从他被讯问时莫名其妙的惊恐就可以看出来。其次,两个案子地犯罪手法还是有着些微的不同。第一个案子地凶手的犯案手法并没有这次狂暴,也没有这次利落——梦言是被捶了好几锤才断气,不像这次的死者是被人一锤子就敲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在梦言的那桩案子里只是练手,到了这个案子里手法才纯熟起来。不过楚飞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这两个案子是一个凶手所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楚飞决定先调查看看。另外。他还有个大胆的设想,有没有可能是孙奕为了转移警察的注意力,故意杀死另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把梦言伪装成一宗连环杀人案的牺牲品?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按理说这个设想他应该只放在心里——毕竟掰得有些太厉害,但他竟神使鬼差地把自己的想法跟韩敏说了。

“什么?你说他为了转移警察的注意力去杀一个和他无关的人?”韩敏的反应很大。听起来似乎有些怀疑,也似乎有些生气。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臆测。可能只是单纯的一宗连环杀人案。”楚飞吓得赶紧改口。老实说他有些心虚。因为他也觉得自己这是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哦,没事。”韩敏听出了楚飞的惊慌,赶紧安抚他,“我只是有些震惊。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说真的,虽然她对孙奕似乎没什么清晰的感觉,但忽然听说他可能变成了一个灭绝人性的杀人狂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异样。想起他少年时单纯向上的样子,还真有些心痛——虽然一切都还没有证据。

“既然你怀疑是孙奕作的,那你调查过他了么?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有犯罪的条件吗?”韩敏思忖着问。

“呃——”楚飞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怀疑去了,竟然什么都没调查。顿时羞愧无地。

“当然了,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性也要调查…”韩敏没有发现他的窘迫,继续说:“你们调查过这个案子的死者了么?她和梦言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呃——”楚飞更加羞愧无地。因为他光急着对韩敏说去了,其实什么都还没开始调查呢!

第五卷第十一章阔男人

经过一番调查,第二起杀人案的所有资料都到了楚飞的桌子上。虽然局里认为这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但不能抹杀它作为一个独立案子的可能性。现在是两条路线交织调查。

屋主人叫蓝雅,23岁。外地来本市务工人员,舞厅DJ。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收入不稳定,总量也不多,不像是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人——房产证上屋主人那一栏赫然写的是她的名字。楚飞看到这里时轻蔑地撇了撇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肯定又是哪个大款的金丝鸟。

按这个思路调查之后,果然有人反映有个看起来很阔的男人经常来找蓝雅。顺着这个线索摸过去。这个男人很快就浮出水面。他是润发水产公司的老板朱庭贵。

朱庭贵是个典型的富贵病模样,脑满肠肥神情颓废,才五十多岁头就秃完了。他被叫到警察局时显得颇为不安,神经致地反复开合着他的怀表。这种形象很可疑。但也仅仅是可疑而已。

“你的蓝雅关系持续多久了?”孙雄缓慢、但有条不紊地开始了他的讯问。

“大约本年。”朱庭贵用把怀表用力地打开,发出一声闷响。现在戴怀表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他的怀表式样老旧,外壳也被磨损了不少,看起来是经年的古董。

“才认识这么久你就给她买了一间房子?”孙雄不动声色地笑了。这句话里有很多的玄机。给一个只认识半年的情人买房子有些不正常。其中可能包含着敲诈、欺骗,其他很多很多东西。

“因为她对我脾气吧。”朱庭贵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一丝骄傲,“再说那个地段也不要多少钱。”

楚飞的眉毛跳了几跳。本来这个大款就让他很不舒服,而这句话简直让他愤慨——他虽然没有对象,但去年为了防止房子越来越贵,已经贷款买起了房子,一直感到负担沉重。而这个家伙竟然给一个金丝鸟顺便买房,还说房子要不了什么钱!?

“你妻子知道蓝雅的存在么?”楚飞努力压制去内心的愤慨,不动声色地问朱庭贵。

“不知道。”提到妻子的时候朱庭贵明显露出恐慌的神情。楚飞品味着他这有趣的反应。心里暗暗冷笑。这是他有嫌疑地表示?还是他特别惧内呢?

“蓝雅安于作你的情妇吗?没有要求你离婚娶她吗?”楚飞开始触及敏感问题。这样地例子有很多。情妇逼着情夫离婚,情夫不愿和老婆离婚。被逼得没办法就把情妇给杀了。

“她没逼过我。”朱庭贵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没有一丝慌乱。

“可能吗?”楚飞笑了出来。

“她的理想远大得很呢。似乎不打算把我当成最终的港湾。”朱庭贵微微被激怒了,语气有些刺耳。

“哦。”楚飞并不认为这是实话。但没有证据的时候不能对此提出异议。

“那你昨天夜里在什么地方?”孙雄直接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昨天夜里我在和客户谈生意。所谓的…系列。今天早上才分开。我可以把这些客户的名单给你,你可以挨个询问他们。”朱庭贵仍然不慌不忙。

楚飞和孙雄都皱起了眉头。楚飞皱眉头是因为他想到了所谓的“系列”是多么龌龊的,而孙雄皱眉头则是因为怎么会如此巧合,每个案件地犯罪嫌疑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还都是和客户喝酒。就凭这个这两个案子都有联系。简直像事先预谋好的一样。

但既然问到了这个程度,剩下地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孙雄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那就你先回去吧。请和我们保持联系。我们还可能要求你协助调查。”

“好的。”朱庭贵颇带傲气地站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一副企求的神色,“我会配合警察同志们的工作的。只是请警察同志们帮我保密。一定不要让我的老婆知道…”

孙雄和楚飞都面现鄙夷,怕成这样子还包什么二奶啊。

怀着异样的心情,楚飞用手机给韩敏打了电话。虽然原先打算只把涉及到感情(即涉及到孙奕)的事情向她汇报。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

电话那头韩敏的反应颇为平淡,“哦。是这样啊。那发现她和梦言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虽然已经经过了积极地调查,楚飞回答这个的时候还是有些羞惭。

“哦。那就这样吧。调查到其他的事情我们再研讨。”

“好吧。”楚飞嘴里说得虽然很平静,心里却叫开了,不会吧?就这么结束了?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韩敏并没有发现楚飞的异样,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楚飞也只好挂掉了。两人挂掉电话之后都感到有人来到了身边,转头一看,全都愣了。

楚飞呆呆地看着绷着脸站在他身后的江菲,下意识地想把手机往口袋里藏,“啊…你…”

“你是在违背纪律你知不知道啊。”江菲地脸简直绷得像锅底。“她怎么这么有本事,不仅控制了你的感情,连你的事业都控制了?”

楚飞哑口无言,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下意识地作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像拜佛似的,“江菲,我知道我错了,你就饶我一次…”

“饶你?”江菲冷笑着说。一时间脸黑得非常怕人。可是片刻后她地眼里忽然沁出大颗地泪水,一张脸也像涨潮似的。变成了红色。“她是在耍你啊,傻瓜!感情上…你就这么甘心作备选吗?”

楚飞愣了。正想朝她走过去,没想到她一转身就跑了。楚飞伸手拉她没有拉住。他茫然地看着她跑远,她地话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感情上…你就这么愿意作备选吗?”

韩敏呆呆地合上手机。她此时正站在一个买麻辣串的小摊的炉子里。炉子里烈焰乱卷,她却下意识地想要贴着炉子躲。

孙奕。他在站在不远处朝她笑。看似憔悴的脸上似乎蕴涵着无比的邪恶。

韩敏咬了咬嘴唇,决定先发制人,先朝他走了过去,“你好吗?”

第五卷第十二章新宠与旧爱

“我还好,谢谢关心。”见韩敏主动朝他打招呼,孙奕有些受宠若惊,那暗淡的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在闪动。韩敏像要潜到泪光里般地仔细地看着,看看他这种目光里是否有隐藏的狰狞。

“可以陪我走走吗?我现在心里空得慌。”孙奕的眼里现出一丝企求。韩敏迟疑了一下,但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便微笑着答应了,“可以啊。”轻盈地走到了孙奕的身边,只是随口一说:“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子,难道没有认识的人愿意陪你走吗?”

这句话触到了孙奕的痛处,孙奕的脸色迅速暗淡下来,“是啊。因为现在案子还没结束,他们都怀疑我。敬而远之吧。”

“哦。”韩敏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他的衣襟被晚风吹起,猎猎抖动,使他看起来像在发抖,也使他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

“你…”怜悯像海水一样漫上韩敏的心田。使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地亲热了一些,“还撑得住吧?不要太伤心。”

“还是你理解我的心。”孙奕显得很高兴,就像一个一直被误解的人得到了理解一样,“老实说,大家都以为我死了老婆很开心…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我之前经常对他们说梦言的不是的…可是说归说,我还是很喜欢梦言的。一路看文学网她死了…我真的是非常伤心…”说到这里他地语气哽咽了。闭紧眼睛,滴下了两滴硕大的眼泪。

“哦。”韩敏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安慰话竟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歉疚,也有惊讶,还有一个说不得,那就是淡淡的惊喜和虚荣。

“不过说来也讽刺。她活着的时候我无法理解她,老觉得她这里烦人那里烦人。根本不愿花时间思考我们的关系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等她死后我倒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也学会理解她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孙奕的经验之谈让韩敏感慨万千,颇感人事沧桑。她叹息着劝慰孙奕。“人都是这样地…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珍贵。不过这也不算是没有用的吧。你有了这个体验,以后就不会犯类似的错误了。”

“以后…吗?”孙奕的眼中闪出了一道激动的光芒,却不动声色地说:“也许你会有些鄙视我。说真的。她的死也使我认真想了想以后,要说到以后,韩敏,”他忽然转过脸来盯视着韩敏的眼睛,眼中竟有种灼人地热度,“我仔细想了想过去和未来,觉得我们还是很适合的。我现在邀请你回到我身边。可以吗?”

像遭到雷击一样,韩敏怔住了。一路看首发她的脑子似乎有极亮的亮光闪过,把一切都晃得没有了色彩。心里地情感很纯粹,纯粹得几乎什么都感受不到。却只有一个很清晰。

不要。

“那只是小时候的事情罢了。”韩敏感到这句话是如此的坚硬,似乎要把自己的口舌磕伤。

“那就请你再和我谈一次恋爱。”孙奕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眼中的热度依然灼人。

“那可不是现在就能答复地事情。”韩敏冷冷一笑,然后翩然而去,“连恋爱之前地事情你都还没有作。”在她转身前行地时候她几乎是骇异。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处理感情上的事情。

韩敏急匆匆地走了好远。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感到有些发晕。她此时才感到了心乱。就像一团团波纹。模模糊糊地从心底泛上来。看来孙奕对她来说还不等于透明。不过刚才面对他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平静地。

韩敏调匀了气息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一个人。呼吸又乱了起来。

张世君。他的仪表还是那么光鲜,神情却无比的憔悴。简直像个不堪重负的孩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韩敏顿时心里一痛。仔细回想起来。他是第一个让她有“砰然心动”的感觉的人。连孙奕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感情。她最喜欢看他的笑容。虽然有些孩子般的促狭,但他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清澈温暖。让人恨死了也爱死了。但她对他却那么的苛刻。也许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最特别的关系吧。现在想来,一个人重视自己的亲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当时她就是感到那么的孤寂,简直像被抛弃在无垠的太空里。于是她糊里糊涂就和他断掉了。现在想来简直觉得自己辜负了他。是的。全是她的自己的问题。

“好久没见了啊。”张世君看着韩敏灰暗的脸色——他摸不准是因为什么,不知是因为讨厌见到到他还是太想见到他以至于见到他的时候悲从中来。不管怎么样,他看到韩敏露出这样的神色还是有些心痛,“一起走走好吗?”

“哦…好。”韩敏仓皇地低下头去。不知为什么,她已经没了面对孙奕时的那份从容。

“已经快一年了吧。”张世君在晚风中微微抬头。风儿轻轻地溜过他清瘦的面颊,“从我们见面开始。”

“是啊。我马上就要二十六岁了。”韩敏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实说她不喜欢提起年龄的问题。此时却让她觉得莫名的轻松。

“又担心自己的终生大事了么?”张世君坏笑。

“不…”韩敏的脸顿时红得发紫。慌忙低下头去。

张世君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轻笑了几声。脸上忽然泛起浓重的凝重,低声吐出一句,“你讨厌我么?”

“啊,不…”

“那为什么忽然和我疏远了呢?我一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敏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出这么重要的问题,一时间手足无措。可当她看到张世君的目光是那么地渴求着答案,忽然冷静下来,用力地咬住嘴唇,表情萧索,“不,那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是因为峻熙么?”张世君显然没有听懂。

韩敏的表情更加萧索,“不,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张世君的眼中显出茫然和迷惑。

“我…”韩敏的牙齿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印痕,“我面对感情时过于恐慌。遇到一点小事情就要放弃。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哦。”张世君的眼睛像两汪冰冷的泉水,忽然冒出几个温泡儿,“愿意让我帮助你吗?我会尽量帮助你消除恐慌,只要你愿意。”

第五卷第十三章你的心意

韩敏听到张世君如此温柔的话感觉像一头栽进了云朵里,但当她带着陶醉和感激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却又像从云朵里跌了出来,掉进冰冷的风里。

他的眼睛里分明是一种志在必得。他显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仿佛他被抢走了什么东西正在要求报偿。是因为她和峻熙的事情么?

韩敏失落地把目光移开,“谢谢你…可是我还要再想想。”

“为什么还要想?这是可以立即答复的事情,请现在就答复我!”张世君急了。显得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韩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让她有些窒息了。一股逃避的冲动又像海怪一样从心底冒出来。她转过身逃了。张世君似乎在她身后喊着什么,但她没有听见。也不想听见。一股酸涩从心底直涌上眼眶,催出了点点清泪,随风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