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着他的赞美韩敏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却出神地看起他的鹰钩鼻子来。老实说,以前和他交往的时候虽然觉得他这个鼻子是白璧微瑕,但并没有觉得它如何难看。此时看到他地时候却觉得这个鼻子难看透了,简直无法入眼。她现在怎么格外对他挑剔起来了?

韩敏的反应让孙奕更加泄气,在他看来韩敏简直一句话都不像和他多说。但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试探着朝小区外指了指,“我们去走走怎么样?”

“哦…”韩敏的心头颤了一下。虽然不是如何想去。但觉得即使只是老朋友,多年不见也该聊一聊。便答应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楼上。低低地说:“走得远一点吧。”

“哦,好地。”孙奕不知道她是要防那些三姑六婆。还以为还是怕韩妈妈看见,不禁大为惊诧,没想到那个老婆子到现在还防着他啊。那她对他的讨厌算得上是旷日持久了。他想起之前她棒打鸳鸯时的凶狠蛮横,仍有些反怵,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小区外的小道上树阴依依,清风袅袅。韩敏和孙奕在小道上走得非常缓慢。孙奕有感于现在气氛良好,不由自主地朝韩敏微微伸出了胳膊。这是他以前常作的小动作。那时的韩敏一见他伸出胳膊就会立即挽着他。可是现在,韩敏竟压根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孙奕顿时沮丧到了极点,干脆开门见山,问他最想问地问题,“你有男朋友了么?”

“没有。”韩敏现在一提到男朋友这个词就来气。先是长时间没有男人,后来一下来一大堆,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搞得她焦头烂额。

“哦…”孙奕没有听出这话背后的含义,见她语气不善还以为她是气自己没有男朋友,心头暗喜,开始循循诱导,“其实…我可不是说风凉话啊。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有还不如没有。像我,虽然和梦严已经结了婚,表面上人人称羡,其实还是有很多苦楚的。唉,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很多焦头烂额的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韩敏偷偷地冷笑了一下,还人人称羡,就你那太太?不要搞笑了。她忽然想知道就那种货色还在挑剔什么,便问他,“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

第五卷第四章疑点

那就说来话长了。”孙奕见韩敏关心他的生活,心面却不动声色,故作哀愁地长叹了一声,“是个很长的故事啊。你想听吗?”

“说吧。”韩敏给了他一个微笑。

“谢谢。”孙奕回了一个苦涩的微笑,低垂下眼帘开始讲述,“不过也许你不会站在我这边。毕竟女人都会为女人说话的。再说我说的都是些生活琐事。”

“放心吧你。我的观点是超阶级的。”韩敏撇了撇嘴,他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很不满意。岁月真是改变人啊。以前他为人可是很爽利的。

“那好。”孙奕干脆地应了一声之后又陷入了犹豫,“不知你会怎么想…如果是你,看到你的男人为了工作应酬到很晚,你会生气吗?是纯因为工作哦。”

“不,男人为了养家在外面拼杀,应该给予关怀。”韩敏回答得很漂亮,心里却知道如果真碰上了,自己恐怕不会这么大度。女人都是这样的,总觉得自己会比别人的妻子作的好。其实真要轮到自己了,还不知道会作成什么样呢。

“你真好。”孙奕微笑着朝她看了一眼,眼中隐约有了热度,“如果梦言能像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其实她也不是坏,就是在某些小事上看不开。比如我借钱给朋友――人生在世,总不会一辈子顺利,总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我在别人危急的时候帮助别人,别人在我危急的时候也会帮助我。这等于一种无形的保障。可是她就是不想让我借,见我借钱不找人要利息,又要生气。”

“那大可不必。又不是高利贷。再说借钱给人终归可以收回来的,又不像赌钱那样,一扔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韩敏说的话仍然漂亮。但是却在心里说,这也要看情况。

“哦。是吗?”孙奕从心底笑了出来――他笑并不是因为韩敏的回答,而是觉得气氛已经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其实…这些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我最烦恼的…”孙奕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喉结用力地移动了一下。“还真有些难以启齿呢。最烦恼地,就是我太太…她…对夫妻之间的那些事情,不大热衷。”

“什么?”韩敏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这些事来,耳朵像被火烫了一下,脸“唰”地一下红了。

“说起来可真是烦恼呢,对一个男人来说恐怕是最令人烦恼的事情了…”见她羞赧孙奕忽然来劲了,朝她凑近了些,语气上也耍起花腔,似乎要诱惑她。“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作?”他这既是挑逗,也是热辣的试探。

见他这样韩敏手足无措,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了,眼珠到处乱溜寻找脱身的由头,正巧看到路雪曼在不远处朝她走来,连忙胡乱朝她一指,“哎呀,路雪曼来了。她正事找我呢。以后再谈吧。”

孙奕知道她这是脱身的借口,轻蔑地一笑,想要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没想到路雪曼也看到了韩敏,“啊”地惊叫一声就朝韩敏跑过来。他只好缩回已经伸出的手,咕哝了一句,“以后再聊”便匆匆离去。

韩敏却没有发现他这一连串小动作。因为她正头也不回地朝路雪曼跑过去。路雪曼也急急地朝她跑过来,一把抓住她地肩膀。往自己这里一扯,再惊慌地打量了一下离去的孙奕,忽然恼怒地在韩敏肩上捶了一下,“你怎么又和他见面啊!?是不是非要把自己害得万劫不复才甘心啊?”

韩敏被她捶得莫名其妙,反倒赌起气来。“我和他见面又怎么着?又不会出事…”

“见面见多了不就出事了么?”路雪曼又朝韩敏的肩胛捣了一拳,“我告诉你,他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你可不能犯混啊!”

“我说你真是…”韩敏嘴一撇,正打算朝她吼几句,叫她不要胡思乱想,却发现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兴师问罪,倒像是因为什么心虚才故意咋呼成这样,忽然明白了。“你是不是对孙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路雪曼脸“唰”地一下白了,说教训话也戛然而止,看起来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隔了半天才低低地问,“他跟你说了?”

“那倒没有。”韩敏鄙夷地看着她。“倒是跟我说了些混帐话。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了?”

“哎呀。这小子…”路雪曼一拳击在自己的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怎么这么混…”

“你到底说什么了啊?”她越是这样,韩敏就越是怀疑。

“你别误会!我可没说什么不能说的话啊!”路雪曼赶紧摇晃着双手,“我只是对他说,你现在还惦记着他,为了不让你作傻事,请他有事无事都不要接近你。”

“哈,怪不得他对我说那些混帐话。”韩敏恼怒地笑了笑。她现在觉得孙奕非常地无聊。她用力挠了挠头发,压制住已经喷薄而发的怒气,丢下路雪曼就朝家里走,“你放心!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找他!”有些赌气了。反倒像是在欲盖弥彰。

韩敏甩开长腿,很快就跑到了楼道口,低着头就准备往里进,却猛然发现楼道里站了一个人。

“哎呀!”韩敏吓得差点跳起来,认出楼道里那人竟然是峻熙。

“你干吗啊你,吓死人了。”韩敏揉着胸口,气呼呼地说。她故意反应得夸张些。

“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散步,他是谁?”峻熙的脸绷得紧紧的。

“哎呀,你们真是…”韩敏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见他们一个个都来过问孙奕的事,心里说不出的烦。

她绕开峻熙就往楼道里走,冷冷地丢下一句,“这和你没关系吧。”

峻熙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头也没回,反手抓住韩敏地手腕。

“你干吗啊你!”韩敏急了,想甩开他的手。峻熙绷着脸转过身来,抓着韩敏的手抓得更紧。不管韩敏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也不说话。

第五卷第五章温柔的胁迫

我说你…”韩敏惶急地看着紧抓着她的手的峻熙,颜色。今天的峻熙倒没有戴墨镜,一双眼睛却比墨镜还要冰冷难测,正在黑暗中幽幽地泛着冷光,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快松手啊你…要让其他人看到…”韩敏惊慌地看着楼道里那一扇扇禁闭着的门,真害怕它们会忽然打开,再从里面伸出几个头来。

“哦。这倒是个问题。”峻熙莫可名状地微笑了一下,忽然一把把她拎起来,抗到肩膀上就走。

“你…”韩敏想要大声叫嚷,却想到如果叫嚷出来让那些三姑六婆看到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谣言来,便把已经滑到嗓子的叫声压了回去。错失了呼救的良机。

峻熙很快就把韩敏抗出了小区,塞到一辆停在树阴里的黑色奥迪里。韩敏倒很机灵,进车门的时候没有挣扎,接触到坐垫的时候却飞快地朝对面的车门移去。没想到刚移了一小段腰就被一只用力的手臂揽住了,峻熙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扯到怀里挟制住,冷冷地说:“你想都别想。”

韩敏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手足无措。但并不如何害怕。

此时坐在驾驶员座位上的那人回过头来,朝韩敏尴尬地笑笑。韩敏依稀记得他是峻熙跟班中的一个。以前峻熙来见她历来都是独往独来,从来没有让其他人牵扯进来,这次恐怕是怕一个人搞不定她,所以不得以把公司配给他的人牵扯起来了,无疑有些冒险。不过,这也代表着她全面影响峻熙的生活了呢。想到这里韩敏心里忽悠一下子,一时间心乱如麻。一种莫名的躁动从她心底蹿起来,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

峻熙一直把韩敏挟持到了他家,然后着急地哄司机走。这种氛围无疑让人胡思乱想,但韩敏就是没感到害怕。老实说,她和峻熙已经突破了那层低线,她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竟有余暇在峻熙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他家里地陈设还和以前一样。希腊宫殿似的装修,墙上和地上一尘不染。上次来是这样,这次来也是这样。韩敏一般不相信男人的家能这么整洁。这次却相信了。

“你抓我来干吗?想绑架?拘禁?”韩敏此时才问峻熙这个她早就该问的问题。她在路上没有问。怕他们的对话当中漏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让司机听到。既然怀着这样的想法那她眼中透出的惊恐就很虚假。如果真地这么害怕她还会打这种小九九?根本就没诚意嘛。

峻熙倒没看出韩敏眼中的惊恐是虚假地,亏他还当过演员。他见韩敏露出惊慌的神情。眼中竟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大概他感受到了支配者的快感——小男孩的恶习吧,故意冷冷地说:“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而已。不过今天晚上是不会让你走了。”

“哦。”韩敏抿了抿嘴唇,表情紧张起来,“那…你要跟我说什么话呢?”

“这个嘛…”峻熙坐倒在沙发上,把整个身体都*在上面,同时跷起了二郎腿,想装酷,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心虚。这份心虚明明白白地在他的语气中表现了出来,导致他的语气微有急促,“其实你不应该惊慌。惊慌的应该是我。老实说我一直搞不懂你的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了发展。以后你却莫名其妙地把它冷冻了。而且,那一次你明明是愿意地,之后却…却好象是我强暴你一样,让我感到很费解。”

“哦。”韩敏一听到这个就来气,那个没诚意的惊恐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毫不客气地绷起了脸,“不错,是因为那件事我们才隔膜了。”

“为什么?”峻熙提高了声音。虽然他也认为是这个原因。但听韩敏说真是这个原因的时候却感到异常不满,“我又没使用暴力!又不是不想负责任!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谁知道张世君和楚飞会忽然跑来…”

“没使用暴力就可以了么?”韩敏的脸绷得更紧了,“你也有引诱我吧。还有那杯酒…回家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说不出的奇怪,那杯酒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啊。算了,这些我都不说了。最重要地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这样作…实在是没有风度。”

“这个嘛…”峻熙白雕般的脸颊上浮起一丝红意,“你知道的。我是个男人。”想以雄性的自然本性加以搪塞。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的性别。”韩敏鼓着眼睛说。她可不吃峻熙这一套。

“那你想怎样?”峻熙急了。

“我也不知道!”韩敏用力揉了揉头发,忽然坐下来把脸放在膝盖上,“我就是觉得…上当受骗了!”

峻熙不说话了。韩敏站起来朝外走,冷不防峻熙又一把抓住她。

“你干吗啊!?”韩敏用力挣扎起来。峻熙却用力把她扯到怀里。用手臂箍住她,用力把她的身体扳过来。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冷静,眼中的热度宛如狂乱地火焰,声音也剧烈颤抖起来,和往常大异,“你觉得那次是上当受骗吗?那这一次呢?你也会觉得上当受骗?”说罢抱着韩敏就往卧室里走。韩敏吓坏了,连忙用力挣扎。可惜没挣扎几下身体便腾空飞起,跌落在床上。虽然床上是软软的被褥,她还是感到了一阵眩晕,顿时恐慌到了极点,不是吧?真要“强暴”

峻熙已经扑到她身上。她赶紧曲起膝盖阻挡他的身体。膝盖正好抵到了他的腹部,他地脸上闪过一丝痛意。看到这丝痛意地时候韩敏心里一阵惊慌,害怕他接下来就会一拳头砸过来。

幸亏峻熙并没有在意,只是抓住她的膝盖像把它按下来。他这样倒让韩敏无法对他下黑手,情急之下叫到,“你…不要逼我打你踹你啊!”

第五卷第六章又是血案

敏的恐吓不仅没吓到峻熙,反而让他更兴奋了。他膝盖压下来,把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低声挑逗她,“是你不愿意对我下毒手的哦。你现在还说你不是自愿的吗?

韩敏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茄子的颜色,抓住峻熙的手就露出了满口白牙。峻熙见她一副凶相以为她要真咬,本能地一缩手,身体也跟着往后一撤。韩敏乘机推开了他夺门而逃,一直冲下楼去,慌的鞋子都跑掉了。

峻熙追了几步就看到她掉在台阶上的鞋子,猛地刹住了脚步。他低头看了看像弃婴一样躺在地上的鞋子,又看了看在黑暗中越逃越远的韩敏的背影,原本滚热的心头渐渐冷下来,深深叹了口气,用力一拳砸在墙上。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自己犯错了。很大很大的错误。他*在墙上,用手背感受自己额头上类似发烧的温度,苦笑着闭上了眼睛。他从没有如此失控过。为什么一面对韩敏自己就错误连连呢?仔细想想她也不是美如天仙,也不是温柔如水,可就是能让他失控。

哈。看来他这次是栽了。

韩敏一只脚高一只脚低,一瘸一拐地跑回家,已经入夜了。韩妈妈虎着脸在大厅里等她,见她回来刚提高嗓子来了半句,“你怎么…”就被韩敏不耐烦地打断了,“好了啦!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现在自己回来了就是证明!要是真想出事的话,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你光在家里等着骂人有什么用!?我就算今天晚上死在外面你恐怕都不知道!”

韩妈妈反倒被吓噤住了。家长到了一定阶段,反而会害怕子女。韩敏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拱到被窝里就睡,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翻得不耐烦了,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用力地揉着头发,在那里一声接一声地抽气。

人活着怎么这么烦啊!

“天哪,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路雪曼神经致地念叨着,连滚带爬地冲上楼。她跑到孙奕家门口,看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万状的孙奕,终于确信今天听到地那可怕的消息是真的。怔怔地走到孙奕面前蹲着,“梦言姐…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孙奕没有说话。哽咽了几下哭了出来,哭声简直像从伤口里挤出来的鲜血。路雪曼赶紧真起来朝屋里看去,正好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楚飞。

楚飞看到她时非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死者吗?这个案子不会又和韩敏有关系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提醒了路雪曼。她像被人用冰锥在心头戳了一下一样,瞬间全身都凉透了。天哪,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到,这个案子韩敏有很大的嫌疑啊!她对孙奕已经爱到“终身误”的程度(路雪曼自己认为地),昨天又和孙奕见过面,孙奕可能跟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她不是说孙奕说了什么混帐话么。极可能受到了刺激,乘孙奕不在家,半夜潜入孙奕家杀了梦言…天哪,这可怎么办啊!

路雪曼不会掩饰自己地想法,心里每个活动都会如实地显现在脸上,楚飞见她表情有异,连忙问她,“你怎么了?”他是职业警察。已经发觉这里面有问题。

“哈哈,没什么,只是我闻到血腥味了,有些不舒服。”路雪曼干笑着说,然后赶紧离开这栋楼,躲到小区的一角用手机给韩敏打电话。听着电话铃声一声声地响,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在这边急得火上房,韩敏却磨蹭了半天才来接电话,“喂——干吗啊,大清早的…”语气还很不耐烦。

路雪曼气不打一处出。“什么大清早的!?你还做梦呢吧?我告诉你,昨天孙奕的老婆梦言晚上被人杀了。”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韩敏惊讶的声音,微微有些大舌头。听起来好象没惊讶到应有的程度,不过也可能是刚睡醒反应迟钝。

路雪曼仓促无法判断她属于哪一种。干脆直接跟她说:“你就直说吧!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胡话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孙奕呢?”韩敏不仅完全否定,还对路雪曼的问话毫不在意。紧跟着又问孙奕的情况,倒像是无辜的。但路雪曼不敢轻易下结论。这也许是伪装。韩敏毕竟和很多案犯打过交道,伪装地本事总能学到一点。

“昨天晚上他不在家…陪客户应酬去了…哎,韩敏,如果你要真和这个案子有关,你可一定要告诉我!”路雪曼不敢轻易相信韩敏的无辜,但显然没掌握讯问的艺术。

“你吃错药了你?我怎么会和这个案子有关,那个臭女人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我干吗去杀她?”韩敏觉得路雪曼简直莫名其妙。

“对啊,你说她是臭女人,你讨厌她对吧?你这么讨厌她,就已经能说是动机了。”

“那是因为昨天孙奕跟我说了她的很多不是…”

“对啊,你为孙奕抱不平,所以就把她杀了,对不对?”路雪曼简直像蚂蝗一样。

“你胡扯什么啊你!你有毛病啊!孙奕就算被老婆磨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韩敏急得骂起来了。

路雪曼正要回嘴,冷不防身边伸过一只手来,劈手把手机夺了过去。路雪曼大惊扭头,顿时蔫了,楚飞什么时候到旁边了?原来楚飞见她行踪诡秘,便悄悄地跟了她来。一听她给韩敏打电话,说的话还这么可疑,一时间差点晕过去。

楚飞紧绷着脸把手机放在耳朵,韩敏还在电话里骂个不停,“我告诉你路雪曼,别九国贩骆驼,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完了…”

“对不起,请你到局里去一趟吧。我去接你,好吧。”楚飞冷冰冰地打断了她。韩敏的骂声戛然而止。接着半天都没有声音。她倒不是心虚,而是惊讶和恼火,这事怎么让楚飞碰上了!?

第五卷第七章伪证

你昨天晚上一直和客户在一起吗?有确切的人证吗?如刀地看着孙奕,尽量让自己不要被私人情绪左右。他和韩敏的关系楚飞已经听路雪曼说过了。听过之后简直头晕目眩。这到底走的什么运啊,又调查出一个情敌来!而且这个还是终极的,听路雪曼说韩敏爱他爱得都没法接受其他的感情。偏偏又是他负责的案子的一号嫌疑人――警察有句话,叫“要捉法外徒,先拿门内贼”。一个人如果被杀首先怀疑配偶。他即使在大街上看到孙奕,恐怕都无法保持冷静,何况还要调查判断他是否无辜?命运也太会开玩笑了吧?怎么给他这么大的考验啊?

“有的。我和宏发公司的老板卢桥、润水水产的李经理一直喝酒喝到凌晨两点。之后陪他们去洗浴中心,就在那里睡着了。早晨三个人一起离开的。”

一听“洗浴中心”楚飞就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可能是去纯洗澡,但楚飞就是觉得龌龊。对他也格外反感。从时间段来说,他已经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法医推定梦言的死亡时间是夜里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但是这个不在场证明是否真实还要再调查。

楚飞思忖了一下,想要问他几个其他的问题,却不由自主地把话题转到了韩敏的身上,“你…听路雪曼说,你在案发之前和韩敏见过面。你对他说了什么?”虽然这个严格来说也是和案件有关的问题,但因为涉及到了韩敏,楚飞的心竟然狂跳起来,还感到了一丝局促。

幸亏孙奕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跟她说了些生活上的事。主要是我和妻子…不和的事情。我还跟她说了我和我妻子…性生活不和谐上地问题…”

楚飞感到自己脑门上的青筋“突”地跳了一下。只想跳起来给孙奕一拳,你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过由此韩敏的嫌疑也增大了。他郁闷地闭了闭眼睛,去问讯问韩敏的警察――他无法亲自讯问韩敏,在她面前他是绝对无法冷静了。

负责询问韩敏的警察脸色发青,看到他的时候竟不敢和他直视,目光不由自主地乱飘。楚飞立即慌了,“怎么?她有嫌疑么?案发时间行踪不明?”

“倒也不是…她是有证人的。就是…就是…”讯问韩敏的警察目光飘忽得更厉害了。

“是什么?”楚飞几乎要吼出来。

“只是她在和哪个明星在一起…”

楚飞地脸立即灰了。

峻熙很快就来到了警局。楚飞要自己问他。他对自己说是为了精确地确定韩敏的行踪,其实他更关系昨天晚上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不是他工作不认真。而是不由自主地。

因为有了这种想法,他对峻熙的态度就不会很好。其他人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来是为他抱不平。二来男人都本能地仇视偶像派男星,乘此机会正好泄愤。

“我和韩敏昨天傍晚时见的面。到我家的时候大概八点钟。大约是夜里十二点一刻分的手。”面对他们的粗鲁的问话,峻熙不慌不忙。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韩敏十二点半就到家了!你怎么一点一刻才跟她分手?”楚飞恼怒地问。按理说峻熙这样说正好给韩敏洗脱了嫌疑,他应该高兴才是,但一想到韩敏和峻熙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在夜里,他就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我送她回来的啊。因为她不愿让我地车离她家太近,便让她在小区外下的车。她走十五分钟到家很正常啊。”峻熙冷笑着。他今天没有戴墨镜,却比戴墨镜时还显得傲慢。

“那…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楚飞恼羞成怒,已经分不清公事私事了。

“你说能干什么?”峻熙坏笑。其实他根本记不起来跟韩敏分手是什么时候。不过绝不会超过九点。韩敏之后可能是情绪激动,又少了一只鞋。大概还没带钱,才会走到十二点多才走回家――他和她的家之间隔了大半个城市呢。他已经展转知道了梦言被杀的时间,就在来到警察局等待讯问的那一会儿工夫。这里有的是对他迷得发疯的小女警。如果照实话的话梦言被杀地时间韩敏正好行踪不明。他想都没想就给韩敏作了伪证――他绝不相信韩敏会杀人。他对楚飞说这种暧昧的话,主要是为了完善证据。当然了,看到楚飞嫉妒的样子还是很开心。

韩敏听到峻熙的说法之后非常震惊,但并没有说什么――她可不想身陷。之后私下找到峻熙,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不这样说你就麻烦了啊?难道你希望去住看守所吗?”峻熙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韩敏被堵得无话可说。她紧咬着嘴唇。目光纷乱地闪着。虽然她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即使被怀疑了也不会当真背起黑锅,但显然无法承受其间的过程。有时候,人很难作到每件事都对。

“其实,抛开这个不谈,你也是想狠狠地打击楚飞吧?还有张世君…消息总会展转传到他那里的…”半晌的沉默之后韩敏低低地开了口,眼里闪着隐隐的冷光。

峻熙地目光微微一闪,却是笑而不答。

失意的楚飞生平头一次到酒馆喝闷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里面传来韩敏低沉的声音,“楚飞。峻熙是骗你地。我昨天晚上不到九点就从他家里跑出来了。跟他什么都没作。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有嫌疑了呢。你准备怎么办呢?楚飞?”

楚飞呆了。

茫然地说了一声,“我”,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想要和你一起调查。我要以此来证明我地清白。你可以通过调查来考证我的清白。楚飞你敢吗?”

楚飞紧紧地抿住了嘴唇。他地表情在这一刻变得非常凝重。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像咬下一座青山似地对韩敏说。“好吧!”

第五卷第八章李昌钰的实践

是夜。楚飞带着韩敏潜入了案发现场,孙奕的家。一切都和警察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孙奕说梦言的死亡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不愿回家,到朋友去住了。逃离的是如此仓皇,什么东西都没什么收拾。

凶手潜入室内时打破的玻璃门在黑暗里默默挺立。门框里破碎的玻璃像狗牙一样挺着,使玻璃门看起来就像一个狰狞的大口。没想到凶手入室的方式和韩敏想的一样。就是踩着楼下邻居的顶棚,再翻上露天的阳台,打破玻璃门进入的室内。韩敏得知这件事时骇笑。不知是凶手碰巧和她一样还是她太懂犯罪分子的心了。而当她看着破碎的玻璃门时竟恍惚有了种错觉,仿佛就是她打破玻璃门进入孙奕的家里杀了梦言。

梦言的死亡地点是在床上。凌乱的被褥上还有血迹,并隐约可见尸体压过的痕迹,不用楚飞介绍韩敏就能猜出梦言陈尸的地点。看着被子上那孤零零的人形印痕,韩敏忽然感受到了梦言死前的凄惶和无助,除了感到莫大的哀伤和同情外,还感到一丝愤怒,一个女人就这样在家里被人杀了,这些邻居们都没有知觉的吗?不过这丝愤怒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它提醒了她,让她的思维及时转了弯。

“邻居们听到玻璃门破碎的声音了吗?”她问楚飞。

“是的。不过似乎声音不大。我们猜测是用棉布包着地铁锤打破的玻璃。”

“那之后有听到什么声音么?”韩敏的目光渐渐锐利。这才是她问的重点。

“之后?他们说自己没再听到什么。”

“那就奇怪了。”韩敏轻咬着嘴唇看向凌乱的床铺,“连邻居都听到响声了,梦言却没听见?还是在床上被杀的…她是怎么死地?”

“是被歹徒用锤子敲死的。关于梦言为什么对砸门的声音没有反应,我们也感到很奇怪。”说真的,楚飞一开始还怀疑韩敏有没有勘察现场的能力,现在相信了。还对她颇为叹服。

“那梦言就吃安眠药吗?”韩敏地语速加快了。

“法医说没有。”

“那就奇怪了…”韩敏的眼珠快速地转动着,下意识地俯下身来看了看床上的血迹,“那梦言的伤口上…有没有布类的纤维?”

“没有。”楚飞紧急思索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却怎么都参不透。

“那就奇怪了…凶手入室不可能带两个锤子吧…打死梦言的一定是打破玻璃门地锤子。两个物体不管是怎么样的接触,表面都会留下微量的对方的物质。我说的没错吧?”这是神探李昌钰的理论。她记得是叫“微量物质转换原理”。在世界上颇为流行的理论。韩敏近来也看了一些法医侦探方面的书。一来是为了她地小说,二来虽然不是想主动去找案子,但当自己再被卷进案子的时候总得有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