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只有她自己,垂死就不挣扎了,但多了个司马焦,她就只好再努力一下。他们在崇山峻岭里飞驰,黑蛇只能在地面上游走,廖停雁自己飞没给它增添负担。司马焦好一会儿没说话,廖停雁发现他闭着眼睛,胸口都没起伏了。

不会死了吧?

她犹豫着是不是先停下查看司马焦情况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她们冲出森林,面前出现了一个湖泊。湖边有栋小木屋,木屋旁的小船上还坐着个戴斗笠的人在钓鱼,场景闲适又放松。湖光和水色都带着浅淡与朦胧,令人不由自主心平气和。

廖停雁:啊,这是闯入了别人的地盘了。

钓鱼的人没有转头,声音不大不小,但让廖停雁听得清清楚楚:“既然有缘来了,便不要急着出去了。”

廖停雁被人拽到了后面。刚才躺在大蛇身上半死不活的司马焦站起来走到前面去了,用警惕厌恶的目光看着那个颜色浅淡的背影。

廖停雁:…这祖宗是看到威胁就求生欲暴增,瞬间回血的体质吗?不是快死了,怎么又能站起来。

她有点怀疑司马焦是不是又在骗人,他其实根本不会死。

“孩子,看来你还记得我。”垂钓的人转过身,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老爷爷式和蔼笑容。

但司马焦的表现就不那么友好了,他沉着脸,“果然是你。”

廖停雁:谁?

斗笠摘下,露出一个光头。廖停雁在他身上的灰色僧袍上看了看,又看到他戴着的佛珠串,原来是位僧人。

她想起来之前听说过的八卦,就是司马焦从前很小的时候搞事情,上任掌门请了上云佛寺得道高僧来教育他,还给他起了个’慈藏‘道号的事。难不成就是面前这位?

修仙世界诸位的年纪,真是比司马焦的心情还难以分辨呢。看这位高僧,长得这么年轻水灵,斗笠一拿下来,都感觉被佛光普照了。

高僧瞧了廖停雁一眼,对她露出了个慈祥的笑容,仿佛听见了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是,你们这些人都是有读心术外挂的?

司马焦直视着这和尚,身上杀意浓重起来,“你是来杀我,还是来救我?”

高僧说:“杀人亦或救人,都有可能。在那之前,我需要解开一个问题。”

“哦?”司马焦脚下出现了火焰。

高僧微一摇头,并不怕他搞事情:“不过,这个问题,不是由你来回答。”

他的眼睛由黑色变成了琥珀色。廖停雁只觉得被那双眼睛一看,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她突然清醒过来,见到司马焦倒在地上,黑蛇盘在一边睡着了。瞬间干倒两个。

廖停雁:高僧牛批!高僧厉害!

“看来是真的伤得极重了,这种程度都能压制他。”高僧感慨一句,又朝廖停雁一笑,上前拖起司马焦,“请你跟我一起过来吧,还有事需要你帮忙。”

廖停雁跟着他一起走向那栋小木屋,看着高僧把司马焦放在了木屋里唯一一张木床上。那床应该没人睡过,只铺了一层寒酸的稻草。

“请坐,喝点水吧。”

廖停雁坐下喝水。

高僧坐在旁边,和蔼的好像一位老爷爷,温和问道:“你是魔域的魔修吧。”

廖停雁捂住嘴没让自己把喝下去的水喷出来。

“???”

“我?我是魔修???”

高僧大大:“…你看上去怎么很惊讶?”

第三十章

现在好了, 她本来就觉得司马焦像是反派BOSS, 她身上也叠加了一个魔修设定后,他们就更加像是反派阵营了,他们现在简直就是全员恶人嘛。

廖停雁试图讲道理:“我觉得…虽然我是魔修, 但应该没干过坏事。”

高僧:“不用紧张, 我知道, 我的双眼可见善恶, 所以知晓你并非邪魔之流。”

廖停雁吁出一口气,吓死,还以为这高僧是来降妖除魔的。

高僧说:“我多年前,在三圣山见过司马焦一次, 他那时尚且年幼,就显露出了非比常人的心智与悟性。我当时为他取了‘慈藏’作为道号,便是希望他对生灵有慈心,能将杀心归藏。”

“我算过他的未来,在我所见的未来, 他会成为一个可怕的罪恶之人, 沾染无数血腥, 以一己之力几乎颠覆了整个修真界,灭庚辰仙府,更屠杀无数无辜凡人,使沃土变成焦原, 使仙境沦为地狱,导致生灵涂炭, 犯下滔天罪业。”

廖停雁:确认了,高僧就是来降妖除魔的。

高僧话音一转:“但是,万事万物,都并非绝对,哪怕死路也有一线生机。我在他满是血腥杀戮的未来,窥见过一线生机。我预言他会等到一个转机,一个能改变他的人。”

廖停雁听到这里,心里有个预感。

“所以我给他留下一枚佛珠,镇压他的戾气,助他清心,同时,他若起杀意,就会感到痛苦难当。”高僧平静地指了指司马焦左脚踝上系着的红线木珠。

这珠子,廖停雁从三圣山见到司马焦的第一面,就注意到过。

“这木珠,他人都只觉得是束缚司马焦的封印,从戴上那日起就无人能解开,但其实它同时还是一样灵药。”高僧剔透的眼睛注视廖停雁,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你若能解下这‘封印’,这枚灵药能救他一次,若你不能解下,就说明司马焦并没能等到那一线生机,今日,就是他生命的尽头。”

预感成真了。

这个有缘人论调,还真是穿越人士标配啊,哪怕她这么咸鱼,还是落在了她头上。

逼上梁山廖停雁:“…那我试试?”

高僧颔首,让她去试,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廖停雁:“…”

她过去端详了下那连个线头都没有的红线木珠,两手用力,结果直接给扯断了。

这么轻易的吗?这位高僧是不是在逗她玩呢?

“一定要解开吗,扯断了行不行?”她给高僧看了眼那断成两截的红线。

高僧忽然肃容,起身朝她一礼,郑重道:“果然如此,你既然是司马焦的那一线生机,也是黎明苍生的生机,日后还望你多加规劝司马焦,引他向善。”

廖停雁:“这个任务,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好。”

高僧笑着夸了她一顿,就像是黑心老板把艰难的任务强按在员工脑袋上,还给员工使劲戴高帽子。

她扭头去看床上那个‘艰巨任务’,考虑着要么还是不救他算了。

“高僧…”她回头想问问接下来怎么办,却发现高僧原地消失。

嗯嗯嗯?

她出门看了看,也没见到人,只听一个逐渐远去的飘渺声音道:“这一场缘分已了结,今后还请珍重。”

事了拂衣去,还真是干脆。但她怎么觉得像是怕惹到麻烦呢?

廖停雁回到屋内,想了想,把手上的木珠直接塞到了司马焦嘴里。虽然是从他脚上取下来的,但是管他的呢,又不是她吃。

把传说中的灵药一喂,廖停雁总算觉得放松了点,还好老板大难不死,有灵药救命。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好了,所谓社畜,都是深谙船到桥头再说的道理,事情逼到眼前再做,没毛病。

她给自己拿了个垫子出来,垫着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顺便给重伤病人陪床。

司马焦吃下灵药,身上的血就不再流了,廖停雁还发现他鼓起的青筋慢慢平缓,伤口也缓缓愈合。他说过他的伤口很难愈合的,可见这灵药果真是灵。

廖停雁试着去查看他身体里的情况,就是想象自己有透视眼,或者把自己当个CT机。最开始不得要领,后来研究了一会儿就能看到了。她‘看’到司马焦身体里五脏六腑和各种血管经脉,都有严重的损伤,正在灵药的作用下蠕动生长。

廖停雁咋舌,都这么严重了,他是怎么扛到现在的?要不是流血太严重,她都觉得他其实根本没事,谁知道身体里已经崩坏到这种程度了。

甚至还有不属于身体血肉范围,而是随着蜕凡后新长出来的灵脉,都碎了一大半。他的身体几乎就是由那些火焰在暂时支撑,确实是颓败到极致的身体,只差一线就要完全崩溃。

这时候,廖停雁才感到后怕。忍不住用敬畏的眼神盯着司马焦,虽然是个小白脸,但也是真汉子,能忍。

不知道高僧用的什么办法,司马焦一动不动,一点意识都没有。廖停雁守了他一下午,看着他身体里和表面的伤愈合。

开始她还有点担心追兵,后来发现这里不太对劲,一直维持着天亮的环境,没有天黑,她才明白,这可能是另一个空间内,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连大黑蛇都醒了,爬过来看了看他们,司马焦还没醒。廖停雁瞅着他满身血污的模样,实在受不了,又开始折腾自己的新技能,给他用水膜的方式洗去身上的污渍。用水团裹着司马焦头发,让它自动清洗的时候,廖停雁还架着腿在一旁一心二用,想着如果这个技能能带回自己的世界,自动洗头岂不是太爽了。

把司马焦全身洗了遍,因为她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所以给他盖了件裙子。还把他漂浮起来,换掉木床上的稻草,垫了个床。

今天做了这么多事,累,差不多也该洗洗睡了,可能明天早上醒过来这祖宗就会生龙活虎,继续装他的逼,她也可以继续咸鱼,完美。

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司马焦身上涌出火焰,这火焰汇聚成一朵,悬浮在司马焦身体上方。

火焰张口说话,还是那股小奶音,它冲着廖停雁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这家伙快死啦!”

廖停雁:什么玩意儿???

火焰大声叭叭:“这家伙的灵府里面一团糟,他之前要跟人同归于尽,连神魂都差点烧了用,现在虽然身体正在恢复,但是意识已经快散了!”

廖停雁感觉自己像个无辜的医生,根本不是治脑袋的,却被人强制拉过来治脑袋,整个人都懵了。

她实话实说:“我是个半吊子,听不太懂什么意思。意识散了会怎么样?”

火焰:“会死!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所以就是刚才高僧那灵药救得了身体,救不了神魂。廖停雁自闭了,坐在椅子上按额头。

火焰吼她:“快想办法啊!”

廖停雁头疼:“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学医!”而且这火焰虽然以前老是喊着要杀司马焦这个大狗逼,现在倒急了。

火焰大声:“你进去他的灵府把他的神魂拼一拼不就行了!”

听上去是个好简单的事情。但廖停雁不太相信这熊孩子。

她怀疑的目光惹恼了火焰,它恶声恶气道:“你以为我想救他吗!我还没想到办法和他分开,他现在死了,我不就一起死了!所以你赶紧救他!”

廖停雁虽说半路出家,但基本的情况她还知道一点。灵府是一个人最隐秘的地方,神识、神思与神魂都在其中,别人一般是进不去的。如果修为高,对待修为低神魂较弱的人,可以直接侵入,如果侵入时带着恶意,轻则让人神魂受创变成痴呆,重则直接就神魂消散了。

对于修为等级远高自己的人,一般对方没有敞开灵府,是怎么都进不去的,廖停雁自觉没有这个本事闯入祖宗的灵府。

“你去试试啊,他不是很喜欢你吗!说不定你能进去呢!”火焰还在喊。

廖停雁:“你哪看出来他喜欢我的?”她就纳了闷了,这祖宗瞧上去是会喜欢别人的人吗?这火焰眼睛瞎的吧…哦,它没有眼睛。

火焰扭动,“我就是知道!”

“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点啊!”火焰尖叫起来,奶气十足的声音里都是焦急和害怕。它的火焰看上去越来越小,似乎都要熄灭了。

“真是操了。”廖停雁骂了句脏话,认命地拖着椅子坐到床前,用额头对着司马焦的额头,尝试着进入他的灵府。

她提着心,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连灵府门口都没到就被人家直接给干掉了,做贼一样将神魂慢悠悠凑过去。

灵府就像是人意识的大门,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样子,如果防备心重,很有攻击性的人,灵府也是极为危险的,比如司马焦。那厚厚的壁垒,带着危险的气息,廖停雁闭着眼睛,额上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司马焦的脸颊上。

在灵府空间里,廖停雁将意识的一个小小触角试着碰了碰司马焦的灵府壁垒。她碰了下就赶紧缩回去,半天没有什么反应。

难不成是神魂受伤太重了,没有攻击性了?

她胆子大了点,凑过去扒在灵府壁垒上,想要找找看有没有缝隙…然后她就整个掉进去了。

简单到让她怀疑之前听说过的“擅入他人灵府极为危险”这一说,是不是假的。

廖停雁自从跳级成为化神期后,她也能看到自己的灵府了,她的灵府里平静又悠闲,有风有花香,像是度假海滩一样的感觉,舒缓得让人想睡觉,所以她每次睡觉都是把意识沉进灵府里,睡眠质量更上一层楼。

但司马焦的灵府,是一片暗沉的黑夜,唯一的亮光就是大地上燃烧着的火焰,伤痕累累的大地和肆虐的火焰,血腥气逼人,令人感到无边压抑与窒息。在他的灵府里,代表着神魂的一大团意识,层层分裂剥落,像是一朵凋零的花。

廖停雁见了,朝那边飘荡过去。

第三十一章

灵府里的神魂形状都不是一定的, 像是廖停雁这会儿就像是一朵软绵的白云, 所以她只能用飘的。

司马焦的神魂正在凋零,廖停雁看着他那朵神魂之花都快掉完了,过去试图捞那些‘花瓣’。她把神魂拉长一点, 兜住一片掉下来的神魂。那一片神魂掉在白云上, 廖停雁脑子一懵, 感觉像是被电了一样, 好像有哪里麻麻酥酥的,非常奇怪的感觉。

还有一种负面的厌世情绪顺着那片‘花瓣’传递过来,廖停雁就觉得自己想看了一部致郁电影那么难受。

她继续去捞,每捞到一片, 那种古怪的酥麻感就更清晰一点。虽然神魂在别人的灵府里,但对于身体的感知还是存在的,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力气,腿软,还有点头疼。

估计是后遗症, 过来别人的地盘不是那么好进的。

可是来都来了。

她兢兢业业捞了一大半, 还有一部分不是她不想捞, 而是那些就像枯萎的花瓣卷曲消散了,所以她只能带着其余这些往上飘,飘到灵府中心,那一颗发光的黯淡圆球旁边。这颗发光的圆球, 就是神魂的内核了,要是这个内核也消散了, 人就真的会连魂魄都散了。

廖停雁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神魂碎片给他黏回去,就试着把自己当一块胶布,裹着那些神魂碎片贴在内核上,想着能不能等他自己长好。

她贴上去的那一刹那,脑中一阵剧痛。

然后是一阵可怕的战栗。

具体来讲就是又爽又痛。痛是因为司马焦的神魂太过锋利,哪怕没有恶意,但他无意识地散发出的戾气,贴近后也一齐反应在廖停雁的神魂之上,而且那种痛很难讲清楚,不是被戳了一刀的痛,更像是在搓澡的时候太用力,全身都有种刺疼感。

至于爽…这个更不好讲。

总之在这个情况下,廖停雁猛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她在这个世界一直都没有太深刻的认知,所以之前要进别人灵府,看到神魂,她也没多想,可是现在身体的反应明明白白告诉她,她现在这个行为,讲道理的话,其实可以叫做“神魂交融”,更简单的解释就是“神交”,再通俗点,可以说是修士专属的…双修行为。

…修仙人士玩这么高端局的吗!竟然真的有这玩意儿吗!

廖停雁心情是激荡的,这个激荡在她强撑神智骂了一句“干”之后,就湮灭在了非常不和谐的快感中,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廖停雁以前是个单身社畜,当然也看过不少小黄文小视频什么的,只是没遇见过想实践操作的人,虽然各种作品中描写似乎是挺爽的,但是据朋友们和同事们的吐槽,那种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爽,用一位姐姐的话来说就是——“还不如我自己的手指用着爽。”

但现在,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神魂颠倒了。就是她很长时间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和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分享了对方的情绪、感受还有一些碎片式的心情和记忆,像是沙漏里漏下来的几粒砂砾。

她好像被什么包裹了起来,在这一片空间里拥有了另一个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神魂交融,修为低的一方会更容易承受不住,到了临界点,神魂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廖停雁瘫在椅子上,浑身战栗的酥麻余韵未消。她面红耳赤——不仅是脸,全身都红了,睁着眼睛不住喘息。腿软站不起来,手也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勉强恢复了一会儿,稍微动了动,就感觉又是一阵颤抖。

她无力地抬起手捂了一把脸,像一个失足中年,满脸写满了疲惫和自闭。

“干!我特么…”

“你特么!”

“啊——”

她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傻逼操作,她自己送上门,然后把司马焦给睡了?这应该算是睡了吧?

他要是醒了,会不会立刻给她一个魂飞魄散?

廖停雁吓得毫不犹豫踹了司马焦一脚出气。反正他没醒,肯定不知道,先出口气再说。

这种危险时刻,火焰很没眼力见地出现了,它的语气很是兴奋:“我就说你可以吧,现在他的情况稳定很多了,你再努力几次就搞定了!”

“再努力几次?”廖停雁用这辈子最暴躁的表情看着这熊孩子火苗。一次她都感觉自己死去活来了,还再来几次?

火焰毫无察觉,还在说:“啊,他还没恢复,醒不过来,当然要你再进去帮他。不过还真没看出来,你还真能干,我以为你这么闯进去多少要神魂受损的,现在看,你不但没受损,还得了好处嘛。”

廖停雁:之前信誓旦旦说绝对能行,绝对没事的是哪个熊孩子?就知道这家伙不能信。

“闭嘴,你这个熊孩子!”廖停雁说。

火苗哇哇叫起来,“哇你们人双修会把对方的坏脾气也一起染上的吗!”

暴躁咸鱼,在线灭火。廖停雁给了它一个隔音罩,扶着椅子站起来,又扶着墙走出去,没有看昏迷中的司马焦一眼。不能看,看就是自闭。

廖停雁自闭了一个小时,跑了个澡,吃了东西,喝了茶,在湖边支了个地方看山看水,自闭不下去了,人要是太舒适了,心情很难抑郁的。

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爽还是挺爽的嘛,成年人有点性生活又没错。她现在整个人甚至充满了一种爽过后的超脱。

好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担心司马焦不爽,醒过来后对着她一个毁天灭地。想到某个过程中感觉到情绪,廖停雁又没那么怕了,甚至还有点膨胀地觉得司马焦是不是挺喜欢自己的。

不好不好,太过膨胀了,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就有“对方肯定是喜欢我”,十有**是自作多情。

蠢蠢的大黑蛇在湖里玩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同事就要升级成老板娘了,廖停雁也没察觉。

她休息了一天,再次被火苗吼着飘进了司马焦的内府。不然怎么办呢,救人救到一半扔下来不管吗?还是那句话,救都救了,不好前功尽弃,否则不是更划不来。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廖停雁飘到司马焦的灵府外面,和之前一样简单进去了,感觉像是拿着门票那么顺利。司马焦的灵府看上去比昨天要稍好一些,干涸开裂的大地还是那个样子,火焰也还在,就是小了些,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很多,压抑的气息消散不少,主要是他的神魂不再凋零了。

双修效果真的好。

灵府内的情形是一个人心理和身体状况的投射,这样荒芜可怕的地方,本身就代表着司马焦的情况糟糕,廖停雁感受到的痛苦,不过是司马焦感觉的万分之一,像被过滤的砂一样漏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