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不知道这些内情,她磨了磨牙,看着大爷似得坐在那的司马焦,忽然抬手挥了下。司马焦眨眨眼,忽然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皮盖了下来,只是眼珠仍然在转动,好像想挣扎醒过来。

廖停雁手臂揽在他的脖子上,轻声安抚了句:“你困了,睡吧。”司马焦这才没有再试图挣扎,慢慢睡了过去。

廖停雁把人弄睡着了,这才捏着他的手腕按了按,旋即撇嘴。

呸,这个童子鸡。

不过,他这个身体,是真的很不好。

廖停雁仔仔细细给他检查,发现他的神魂还是在当年受了损,也与现在这具身体融合的不是很好,他大概时常会觉得头疼。眼下有乌青,这么一闭眼安安静静地就看出来了,睡眠估计也不好。

他是祖传的睡眠不好吗?怎么都换了具**,还是睡不好。

还有身体太弱了,有神魂的影响,也有胎里带的病,他自己可能也不太在意,年纪轻轻的,如果是普通人没有灵药来治,可能最多活个三十多岁。

她刚才还有点生他的气,可现在看到他这具破身体,心里又开始觉得心疼。还好她是修仙人士。

“你怎么到哪里都能把自己折腾的这么难受?”廖停雁低声说,啄了口陛下的脸颊。

她摸出来一个玉壶,这是谷雨坞师兄送的参露,灵气不是很多,修仙之人大概就喝个味道,但对普通人身体来说是顶尖的滋补良品,她这里有很多更好的,但现在这个最合适。

她抿了一口,低头吻住司马焦的唇,给他喂了一小口。他现在连这个也不能多喝,以后可以每天给他喝一点。

司马焦拧起眉,手指弹动了一下,不太.安稳的样子。廖停雁揽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脑门额心拂过,让他平静下来,然后靠在他胸膛上。

他的感觉很敏锐,哪怕是个普通人身体,神魂也还是那个司马焦。

他如今的胸膛有点单薄,果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胸口不像从前那么冷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暖意,只有手是微凉的。他的心脏在缓慢跳动,代表着进入了沉睡。

廖停雁注视他的下巴出神了一会儿,也蹭了蹭他的胸膛,一起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猫都没长齐!(虽然知道错字了但是莫名不想改所以就这么发了。

第七十三章

司马焦醒来, 发现自己在马车上睡着了。他很少能安稳睡着, 更别说是在行驶的马车上,而且他回想起睡着之前,发现记忆竟然有些模糊, 仿佛是与廖停雁说着话, 说着说着就感到了困倦——这个女人不对劲, 他立刻察觉到这点。

不对劲的女人抱着他的脖子, 靠着他的胸口,睡的很香。司马焦刚醒过来脑子还不太清晰那会儿,下意识抱着她的腰,捏了捏她的后脖子, 做完了他才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表情神秘莫测。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毕竟司马焦是个“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的典型暴躁皇帝,还没有活物能在他旁边安生睡着,一般来讲, 他旁边有人, 他也绝睡不着。

“醒醒。”司马焦摇晃起怀里一睡不起的女人。

廖停雁心神放松, 睡得正好,感觉到了这频率熟悉的摇晃叫醒服务,自然而然就有条件反射——这是司马焦又闹她了。

于是她接着条件反射,抱紧司马焦的脖子, 往人家颈窝里埋脸,含糊着说了两声:“嗯嗯, 不吵。”

压根就没睁开眼。

司马焦感觉她的鼻子和唇都凑在自己脖子边上,呼吸簌簌扫着颈,浑身都不对劲。是那种理智察觉到不对,但反应不过来,警惕心和对危险的预估都没能用出来的奇怪感觉。

这个廖停雁有一张常在他梦中出现的脸,莫非就因为这样,他能容忍她至此?司马焦不甚明白,拧眉深思了半日。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还把人抱在怀里没扔开,手还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摸着人家的肚子。

陛下满面思虑之色,心道,还挺好摸的。

他搓了搓手指想,也罢,便放在身边观察一番,若有不对,迟早会露出马脚。这女子这般亲近讨好自己,既然这样,待回宫之后,给她高一些的份位便是了。

他想着,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灿烂的阳光落进车内,照在廖停雁的脸上。

廖停雁:“…热。”

司马焦:“…”

他屈指敲了敲车壁,马车立刻缓了下来,有内侍拉开纱门和锦帘,跪在车门前道:“陛下——”

他一眼瞧见司马焦抱着廖停雁的样子,面上露出愕然之色,又在司马焦的骤然沉下的脸色里,迅速惶恐地垂下头去。

司马焦:“取冰过来。”

为了时刻准备着满足陛下的各种需求,车队里带了大量的奢侈享受物品,内侍应声下去后,很快就令人端了冒着寒气的冰鉴上来安放好。

廖停雁其实在喊完那声热之后就醒了,她睡迷糊了没防备,差点准备直接用术法降温,好险想起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才和凡人帝王司马焦第一天见面,就来这么一场大的,可别吓到他了。

万一被他误认为是妖怪怎么办,比如什么意图祸乱朝纲的狐狸精什么的,她不太想走这个剧本。

还是在他身边太放松了,不能这样,得注意一点。

司马焦:“醒了就起来,孤的腿都被你压麻了。”

廖停雁慢吞吞坐到一边,看他的腿,凡人的身体真的太脆弱了。她一个恍惚,眼前忽然浮光掠影般出现某个片段。

穿着黑色长袍的司马焦坐在巨蛇背上,低头看坐在怀里的她,似乎有些嫌弃地说:“你这么点修为,太弱了,岂不是我稍稍用力你就要没命。”

转眼又是这个司马焦,毫不犹豫刺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血喂给了她。

她也曾是这样脆弱的普通人,是他把她变成现在这样的。

马车里十六岁的陛下没注意廖停雁的神情,他让人打开冰鉴,取出里面冰过的水果,示意廖停雁吃。

“吃吧。”

他靠在那敲敲自己的膝盖,忽然想,我为何这么自然要让她吃?

廖停雁眨眨眼,抱着散发寒气的大桃子,凑到司马焦旁边,作势给他捏麻木的腿,实则给他拍进去几道灵力,让他的身体能血脉畅通。

正想让内侍过来捶腿的陛下鼻子里哼哼两声,又大爷似得靠了回去,觉得这个美人还是很爱慕自己的,又是投怀送抱,又是暗送秋波,还主动给他捶腿。

陛下有点膨胀。

廖停雁就锤了三下,收手吃桃。怎么讲,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吃太多修仙界灵食灵果,这个滋味就不太够了。

司马焦:“…你不会讨好人?”只锤三下是什么意思?

廖停雁:“…陛下的脚还麻?”不是脚麻了吗,她都用了灵力,锤三下足够了。

司马焦:“…”确实不麻了但是,你对孤的讨好仅此而已吗?

他用威严而有压迫感的眼神凝视廖停雁。一般而言,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管是那些大臣还是内侍宫人或者后宫美人,全都会吓得不行。

廖停雁:不是,你非要这样看我吗?你司马撒娇吗?

算了,她想,才十六岁,叛逆期都没过,满足一下他又怎么样。老草不跟嫩牛计较,捏腿就捏腿。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是陛下不知为何觉得廖停雁想的好像和自己不太一样,他有这种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听到廖停雁在心里爱怜的喊他小陛下。

司马焦:“…”错觉吧。

他看着窗外的河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又敲了敲车壁。

“陛下。”马车外骑着马的一人凑近低声道。

司马焦道:“魏显瑜如何?”

侍从道:“魏郡守已经回转了。”

司马焦揉了揉自己的额心。忘记料理魏显瑜了,他到溧阳当然不是随便来的,魏显瑜这人先前与南堰侯勾勾搭搭,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他本来准备这回来顺便把魏显瑜解决了,只是…他看了眼旁边的廖停雁,只是出了点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事。

他在“暂时放过魏显瑜”和“趁着现在还没走远直接叫人回去料理魏显瑜”两个选项中犹豫了片刻,还是选了后者。

来都来了,肯定不能放过他。他当即派了几人回转,去解决这件事。

那几人在几天后追上了队伍,带回了令司马焦满意的结果。

他手底下有一群听话好用的内侍,对他忠心耿耿,和他后宫那些蛇蝎美人齐名,在诸位大臣眼中,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蛇蝎美人毁家,手狠内侍要命,一内一外,杀人添堵都齐了。

这些年,凡是让司马焦不痛快的人,都会落得可怕的下场。

如果不是因为都被司马焦整怕了,他这样随意出宫闲逛,一走一两个月,朝中还不早闹翻天了,怎么会这样安静如鸡。

也亏得他不理朝中事务,基本上都是由几位老臣代理,几位分别代表着不同势力的老臣,在朝中就能支起一台大戏,司马焦这个本该是主角的君王,最后反而沦为了看客。

一个令人畏惧又讨厌的看客。

司马焦的仪仗车队刚进王都燕城,就有不少等在城门的人飞奔回去报知各方,司马焦回来了,表示大家的好日子又要结束了。

廖停雁觉得挺新鲜的,她和司马焦在一起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那会儿虽然很厉害,所有人都害怕他,但他基本上不愿意搞什么很夸张的架势派头,出行都更喜欢带着她和黑蛇一起,被人打扰了就会不高兴,但现在他这个前呼后拥的架势,真的是很“皇帝”了。

车队一路沿着宽阔的主街,直通宫门,沿路上已经有重兵把守,隔绝了其他人接近。

燕城王宫是一片宽广的宫殿,与廖停雁曾见过的那些修仙界魔域建筑都不相同,这座宫殿大概有些历史,建筑大气,青色的砖墙有一种质朴厚重的气息,或许就是独属于凡人的时光痕迹,与修仙界那些永远保持着崭新的华美不太一样。

她当了很多年的“修仙人士”了,几乎快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普通人。

司马焦见她望着窗外,表情有些落寞出神,心里就不太高兴起来。莫非她不愿意入宫?都到这时候了,才意识到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她这表情什么意思?

司马焦一不高兴,就决定把之前决定给廖停雁的份位再升高一点。

这样她总高兴了。

若是这样还不高兴,那就太过恃宠而骄了,他是不会一直容忍的。

完全没发现陛下脑补了些什么东西的廖停雁,被带到了司马焦居住的宸殿,洗澡更衣,打理好了之后去参加晚宴。

司马焦每次在外面游荡回来都要开个宴会,和久别的臣子们增进一下感情——以送大家美人的方式。

他的后宫们坐在一道屏障相隔的内殿,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个个婀娜的人影,外殿则是大臣们,一个个神情沉重的好像在参加丧宴。

司马焦带着廖停雁最后一个到场,廖停雁感觉自己走在司马焦身边,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比看司马焦的人还多。

司马焦坐在主位,也没让廖停雁去内殿后坐,直接就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这一举动又引起一片哗然。廖停雁耳尖地听到内殿那一群美人都瞬间骚动了。

“开宴。”

司马焦声音一出,就有络绎不绝的侍从送上热菜酒水,撤走原本的糕点等物,翩然的舞姬也扭动腰肢,从殿外飘然而至,眨眼就是歌舞升平。

廖停雁瞧瞧面前的菜色,挺有食欲地准备开吃,她自顾自吃了一口,听到旁边奉酒的内侍发出一声倒抽气的声音,顿时想到现在不比从前,不由筷子一僵。

司马焦语气随意对廖停雁道:“想吃什么就吃。”

扭头又语带不快地对那内侍道:“滚下去。”

那内侍赶紧擦着额上冷汗下去了。陛下的性格好像比从前好了一些,真是捡回一条命。

廖停雁吃了几口尝鲜,见司马焦撑着下巴看自己吃,都不动筷,忍不住问:“陛下不吃?”

这段时间在路上也是,他都很少吃东西,他以前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爱吃,可现在是凡人了,要是不吃东西,他怎么活?难怪把身体搞成这样,这人坏毛病也实在太多了。

廖停雁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给他开个小灶滋补一下,随手给他舀了个丸子,“陛下,这个好吃,你尝一尝吗。”

正好来送酒的内侍见状,吓得手里的托盘都摔了。

廖停雁:不是,你们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

司马焦厌烦地看一眼碗中的丸子,挥挥手让那个吓得跪在一边的内侍滚蛋,一边答道:“不吃。”

他这挑食的基因难不成是写在神魂里的吗?

廖停雁无奈,夹回来自己吃了。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陛下实在太无害,大臣们没等到他作妖,纷纷放松下来,享受歌舞盛宴,酒过三巡,不少人就醉了。按习惯,臣子们出列祝酒。

然后是赏赐环节。

司马焦照例赏下去两个美人。

有一位大臣姓赵,这两年来风头很盛,算是司马焦的嫡系,很得司马焦重用——看重他够无耻够心狠,才二十来岁就把他升为了九卿之一的少府。这位本就飘了好几个月,又喝了不少酒,有些上头,这会儿为了表示亲近,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陛下新得的美人臣下看着倒是喜欢,不知可能割爱。”

场中突兀地安静下来。

司马焦没有说话,他将目光转向了赵少府,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殿中的歌舞声乐停了下来,嘈杂祝酒也没了声音,众人都察觉到什么,自发安静下来,于是只剩下一片压抑的死寂。

“你想要孤的贵妃?”司马焦探身,轻声问。

这声音轻飘飘的,却如同炸雷,把所有人都炸的一阵心惊肉跳。

贵妃?这位陛下的后宫里,所有的美人都没有份位,只是最低阶的美人。皇后、一品三夫人、九嫔这些头衔都还空置着,从未见他给哪个美人提份位,如今他却不声不响,忽然带出来个贵妃?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突然就成了贵妃?

若说司马焦会被美色所迷,所有人都不信,可现在,他们又都不太肯定了。

赵少府终于有些醒酒了,他愕然望向司马焦阴沉的脸,哆哆嗦嗦跪下去,结巴道:“臣、臣下喝多了,一时、一时糊涂…”

司马焦轻飘飘点了点桌案,“拔了他的舌头,吊死在宫门口。”

先前一直影子般站在附近的内侍出列四个,凶神恶煞扑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两人按住手脚,一人掰开嘴,一人拔舌头。

“呃啊不——呕——”

廖停雁还举着筷子,看着两个人拖着抽搐的一具身体越走越远,殿中长长一条红色的拖痕无人清理,殿内外一片寂静。

司马焦这时又看着廖停雁,微微笑起来,一张少年的面上丝毫看不出方才的阴沉戾气,他语气和缓说:“怎么不继续吃了?来尝尝这道牛舌。”好像杀了个人,终于舒爽了,对面前的菜色也有了兴趣。

廖停雁:“…”

第七十四章

廖停雁这个半路贵妃, 就这么莫名其妙, 堪称轻率地成为了司马焦的后宫之主,鉴于司马焦还没有皇后,她如今就代表着最高等级。

司马焦可能是对于带人升级这事有着天然的爱好, 动不动就大跳级。

不仅跳级, 司马焦还大袖一挥, 让廖停雁住进了梓宫——皇后的宫殿。

陛下向来任性, 谁都奈何他不得,他都这么说了,也没人敢出来说个不字,那殿前的血还没擦干净呢。

廖停雁住进梓宫, 心想,不和司马焦住一起也好,晚上能召下属们来问些事情,顺便让红螺带人回魔域去看着情况。

虽然梓宫只住着她这么一个主人,但里面人不少, 来来往往, 愣是把一个这么大的宫殿烘托出热闹的气氛来。

负责伺候她的宫人女侍一大堆, 粗粗一看,起码百人,内殿里贴身伺候照顾的、负责她头发的、负责她珠宝首饰的、负责她衣服的、负责她熏香的、负责她鞋子的…从头到脚,连指甲染色也有专人负责。

除此之外还有负责她库房财务的、负责管她的茶水、管饮食用膳、管夏天用冰冬天用炭、管庭院花木、管灯火窗户、管殿内扫洒…半天之内就已经全部到位, 分工细致的廖停雁都有些记不清。

凡人皇帝这日子过得,怎么比修仙人士还要奢侈堕落?当然修仙那会儿司马焦是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凑近转悠, 他那时候感觉太敏锐了,但凡有人在身边就容易被影响,会特别烦躁,而且那会儿很多事能直接用术法高效完成。相比起来,凡人皇帝这真的是太夸张了。

廖停雁几乎是被一堆人像菩萨一样供着收拾好,再给花团锦簇地移送到了宽大的床榻上,点熏香,放帘子,女侍们又有序退下。

廖停雁抖被子躺下,睡到半夜,被人吵醒了。能靠近还不惊醒她的,这世界上就一个,司马焦。

我说你怎么又半夜出现?

廖停雁看到床边那个黑影,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这个半夜出没的毛病,可能和不爱吃东西一样,是写在人物初始设定里的。

她又想起来一点从前的片段,是在庚辰仙府,三圣山上,她一次半夜醒来,看见黑衣的师祖在奇怪的花丛里徘徊,还随手杀了个很漂亮的姑娘。那花是日月幽昙,脑子里突兀冒出来这个念头。至于姑娘是什么身份她就不太记得,好像是哪个惨遭淘汰的参赛队员。

他不在的这些年,她回想起了不少东西,这几天想起来的格外多,虽然都是碎片一样的记忆,但都让她觉得既新奇又感慨——我以前是脑子抽了才跟这种臭毛病贼多的变态谈恋爱吗?

司马焦坐在床头看她,不点灯也不说话,要是普通人能给他吓出个好歹来。但廖停雁无所畏惧,她瞧瞧这个黑眼圈有点重的陛下,主动朝他伸出手,“陛下,你要一起睡吗?”

司马焦一早发现这人不怕自己,但听她这么说,还是一顿,“你不是很怕孤对你出手?怎么如今改变主意了?”

廖停雁:“…”不,我是怕自己对你出手。

廖停雁:“要不要睡啊?很晚啦,你不休息啊?”普通人熬夜不仅会有黑眼圈,还会脱发,甚至肾亏的。她心有戚戚地摸了一把自己如今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还是修仙好。

司马焦没理会她的话,一手撑在枕边,居高临下地注视她:“你是什么?”

他仔细看着廖停雁,凑得很近,好像要将她完全看透。

他凑的太近了,呼吸相闻的距离,廖停雁忽然就很想笑,仰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真是可爱啊。

“啾。”

司马焦:“…”他缓缓坐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