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失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今天才穿成这样!”

“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昨天跑来惹火了我,我早上就不会失魂落魄得随便从箱子里拿了衣服穿。”昨天被他那么一闹,整晚没睡着不说,早上起来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都没看清楚就胡乱扯了件衣服穿上,出了门感觉到凉意袭人才发觉自己穿少了衣服。

“那你怎么没干脆穿件短袖?”

她气结,从牙关挤出三个字:“我没带!”

许酌笑笑,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跟客户吃饭时被强行灌了几杯酒,又没吃什么东西,被你这么一气胃烧得整晚都没睡着。”昨晚他跟她争吵过后,本来就不舒服的胃更加灼痛无比,偏偏还要命地想起她淡漠的眼神和语气,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只知道痛得额角冒汗一整晚都无法入睡。

听许酌这样一说,季舒言迅速离开他的怀抱,急急问道:“那你现在好些了没有?还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

她眼里掩饰不住的焦急让许酌顿时心里一暖,连刚才还隐隐作痛的胃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他凝视着她,眸光亮如星辰,唇沿稍弯,“或许有个办法能让我马上好起来。”

“什么办法?”

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眼底的笑意和促狭渐渐加深。

季舒言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面上一热,说:“要是这样能治好,那所有的医生都该下岗了。”

许酌淡笑着,没有说话,固执的眼神牢牢锁定着她。她犹豫了一下,看一看周围,然后踮起脚匆匆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下头红着脸说:“可以了吧?”

“不可以。”

她刚刚抬起头,许酌就一手揽过她,在她惊得瞪大了眼睛的同时,低头覆上她微张的粉唇。带着她熟悉的怡人清香,他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入侵,贪婪地攫取她所有的温暖气息。他拥着她忘情深吻着,她脸上的惊怒渐渐转为一抹娇羞浅笑,手臂不自觉地覆上他的后背,羞涩地回应着他。

这个缠绵的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但她已经羞得面红耳赤,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生怕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

许酌微笑着拥紧了她,说:“看你昨天对着我那副冷酷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这么害羞的人。”

她嗔道:“就你不害羞,跟流氓似的!”

许酌弯起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低声说:“不知好歹,当心我真的流氓给你看!”

唯恐他再说出什么夸张的话来,季舒言赶紧松开他,顾不上冷转身就要走。许酌及时拉住她,迅速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警告道:“不准脱!”

季舒言不敢惹怒他,只好乖乖穿着。

Chapter 33

两人没走出多远,许酌的手机就响起来,他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你今天是不是有事情要办?”季舒言问他。

“有个合作案要谈。”早上见到她沉着脸匆匆离开,他跟沈沁瑶说了一声后就迅速拦下一辆车追了过来,刚才沈沁瑶打来电话要他赶快过去,但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一个人。

她微微一笑,“那你快去吧,正事要紧。”

见他脸色仍然有些担忧,她说:“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你还怕我会迷路?快去吧,我一个人没有关系。”

许酌想了想,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一起上了车,说反正他们也是在饭桌上谈生意,要带她一起去。季舒言拧不过他,只好顺从地跟着他一路来到饭店。

刚走进饭店,许酌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季舒言说道:“我接个重要的电话,你先进去。”他指了指走廊最尽头的包厢,“就是那一间。”

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季舒言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惊恐的女声:“放手!”她一惊,赶紧旋开门进了包厢,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抓着沈沁瑶,猥琐地扯开她的衣领,一张恶心的大嘴正欲朝她吻去!

见到这一幕,季舒言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趁那男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从沙发上将脸色苍白如纸的沈沁瑶连拖带拽地拉起来,把她拉开一米来外。

就在季舒言准备拉着沈沁瑶跑出去的时候,那个气急败坏的男人从身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迅速一个回身,膝盖猛地撞上茶几的玻璃边角。

顾不上钻心的疼痛,眼角瞄到茶几上的一杯热茶,她立刻灵敏地端起来泼了那个男人一身,趁他被烫得松了手的间隙,她拉起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的沈沁瑶飞奔出了包厢。

两人一直跑到了饭店外,季舒言扶住沈沁瑶的肩膀,问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沈沁瑶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眼神茫然不知所措,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季舒言看她除了衬衣领口被扯得大开之外,身上并无其他伤痕,松了口气,替她整理好衣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话音刚落,许酌已经站到了她们面前。看到一脸恐惧茫然的沈沁瑶和神情古怪的季舒言,他眸色骤然一变,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刚才的事情,季舒言还心有余悸,于是赶紧对许酌说:“先回酒店再说。”

坐在车上,季舒言感觉到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刚才情况太危急还不觉得,现在反倒疼得受不了。怕许酌知道了担心,她逼迫自己强忍着,只是那疼痛实在太难以忍受,她下意识地双手紧握,指甲都快掐进皮肤里。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季舒言要许酌先扶着沈沁瑶下车,她下车后刚走出一步脚下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好在许酌迅速反应过来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许酌瞥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盯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问道。

她本想笑着说没事,但一阵阵尖锐的痛楚令她忍不住抿紧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刚才是不是撞到膝盖了?”沈沁瑶已经渐渐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但整个人已经清醒了许多,她记得刚才季舒言被那个男人扯住的时候腿似乎撞到了茶几上。

看到季舒言点了点头,许酌星眸一暗,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弯下腰,轻轻地将她的裤子往上退了一点点。果然,她的左膝盖上红了一大片,皮也被蹭破了一些,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些肿。

许酌猛地一个心惊,直起身来,沉着脸问她:“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舒言看看脸色尴尬,惊魂未定的沈沁瑶,低声对他说:“别问了,先扶我回房间,痛死我了。”

许酌看看她,又看看沈沁瑶,联想到那个眼神猥琐举止轻浮的中年男人,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又不好再提起,只得压下一腔怒火搀扶着季舒言往酒店里走。

季舒言本想有许酌扶着,走回房间应该没有问题,不料膝盖已经痛得丝毫弯曲不得,刚刚迈出右脚就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许酌眉头紧皱,刚准备打横抱起她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着急地说:“不准用抱的!”他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那用背的总行了吧?”

当着沈沁瑶的面,季舒言实在不想让他背,但是现在又没有其他的办法,要是她坚持自己走回去,只怕还没到房间就已经摔得不省人事了。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沈沁瑶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起刚才毕竟是季舒言救了自己,即使心里再不好受她也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看到季舒言红肿的膝盖,她既内疚又有些感动,对趴在许酌背上的季舒言说了一句:“谢谢你。”

季舒言看看她,微微一笑:“不用客气。”

许酌背着季舒言慢慢走着,不敢走得太快怕晃得她膝盖痛,小心翼翼地替她隔开所有的障碍物,唯恐碰到她的伤口。

季舒言趴在许酌的背上,也许是因为她昨晚一夜没睡,刚才又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一幕,此刻她安心地靠着他,没多久竟然睡着了。

电梯缓缓上升。

许酌转眼看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的沈沁瑶,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歉疚:“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的。”

沈沁瑶淡淡一笑,说:“不用道歉,我没事。”

他不知道,真正让她如万箭穿心般难受的,是早上他急匆匆追出去的背影,是他焦灼失措的眼神,是他此时此刻脸上显而易见的心疼!

背着季舒言回到房间,许酌将熟睡的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也许是因为膝盖太痛的缘故,她眉心微微皱着,脸色也不像平日里红润,反倒是她肿得老大的膝盖红得吓人。

许酌蹲在她的床边,想着这一上午所发生的事情,渐渐失了神。

他是怎么了?素来沉稳冷静的他,居然会抛下工作不管追着她而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这样不理智!想着沈沁瑶刚才可能遭遇的一切,他深深自责,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对得起沈沁瑶?怎么向沈伯年交代?又如何能原谅自己?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睡脸,他忍不住想,自己为她这样不顾一切,她又能了解几分?她偶尔的冷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刺痛他,让他每想起一次就狠狠痛一次,这些她又能知道多少?

季舒言的手臂动了一下,无意间碰到被她遗落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许酌向那光亮看去——黯然渐渐退散,那双黑宝石一般的俊眸一点一点亮起来,像是黑夜里由远及近的星星,闪着越来越摄人心魄的奇异光芒。

画面定格在她手机里一条没有发出的信息上——别怪我,其实我只是生气,因为……我太在乎你。

收件人那一栏,赫然是他的名字。

Chapter 34

季舒言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膝盖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从床上坐起身来,弯腰看看自己腿上的伤口,又红又肿,突兀得吓人。

“怎么样?还是很痛?”麦婉仪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她醒了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还好。”

麦婉仪把房里的灯开到最亮,弯腰细细看了看她膝盖上的伤,皱着眉说:“都肿成这样了还好?别逞强了,我看着都觉得痛。”

“其实真的很痛很痛,”她说,脸上带着俏皮可爱的微笑:“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我一高兴就忘了。”

麦婉仪瞥她一眼,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下次会小心的,放心吧。”她看看周围,发现房间里只有麦婉仪一人,问道:“许酌呢?”

“我回来的时候,他说要我帮忙照顾你一下,他出去给你买药。”麦婉仪说着,替她把枕头垫在后背,让她靠着。

听到敲门的声音,麦婉仪走过去开了门,见是简时,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去买些吃的来,你在这里看着舒言,别让她下床乱跑。”

季舒言听了不禁摇头苦笑,把她当什么了?一刻也闲不住,满山乱跑的猴子?

“好些了吗?”简时走过来,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神色有些担忧。

她没有说话,无奈地耸耸肩笑笑。简时看了看她的伤口,眉头轻皱,眼里瞬间浮上一抹爱怜,“沁瑶都告诉我了,你胆子也真大,怎么不叫人帮忙?”

“当时情况太危急,要是我晚进去一秒,说不定她就……”她顿了顿,问他:“她怎么样了?”

“受了点惊吓,休息了一下午,现在好多了。”说完,他拆掉手上药膏的包装,对她说:“这个药膏对消肿止痛很有效果,擦几天就会好的。”

简时挤了点药膏涂在棉花棒上,有些犹豫,“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耐一下。”

她笑着点了点头,都已经痛得快麻木了,也不在乎再痛一点了。

药膏刚涂在膝盖上,她就痛得忍不住紧咬着嘴唇,手猛地握成拳,但还是憋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无意间抬起眼,季舒言发现许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正笔直地站在房门口看着她,眼神黯淡无光,手里的药膏被捏得有些变形。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许酌已经迅速转过身,提起步子就往门外走去。

她心里猛地一惊,瞬间忘记了腿上的伤,飞快地跳下床来,只是急着想要拉住他。

“许酌!”随着一声急急的呼喊,她几乎是在左脚落地的一瞬间就毫无意外地摔倒,简时站在床的左边俯身替她擦着药,没发现许酌,也根本来不及在她摔倒前扶住她。

她扑倒在地上,左膝盖硬生生地撞上冰凉的地板,那尖锐刺骨的疼痛使她霎时红了眼眶,但她没有哭,只是固执地看着眼前那道落寞的身影。

简时心痛不已,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将她扶起来,刚迈出一步却没来由地顿住了。

听到身后的声响,许酌回过头来,在看到她整个人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紧,扑过去蹲下身子迅速将她扶起来,言辞间满是心疼:“有没有事?痛不痛?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听到他略带些责骂的声音,她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泪水一行一行滑过脸颊,声音虚弱无助到极点:“不要走……”

他整个人瞬间怔住,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汹涌的痛,继而伸手紧紧抱住她,任由她疯狂的泪水沾湿他胸前的衣服。

膝盖上的疼痛一刻不曾减弱,她哭得异常委屈,连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哭,只是发泄般地失声痛哭,越哭就越停不下来,双手始终紧紧地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简时已经悄悄离开,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季舒言仍然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许酌的怀抱里,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

“我知道我不够好,不够勇敢,总是毫不留情地伤害你……”她说,隐隐还有些哭腔:“不要怪我,不要走,其实我只是……”

“我知道。”他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让她靠坐在床头,看了一眼她越发红肿的膝盖,心里蓦地一阵抽痛。

他用纸巾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以后别再这么傻了,别让我担心。”

她垂下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晚他受伤的表情。是她的冷漠伤害了他,可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给他造成的伤害也牢牢钉在了她的身上。

从十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她就喜欢他,他开心的时候她不一定开心,但他伤心的时候她的难过却一点不比他少。

过了这么多年,已经长大的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卑微怯弱,渐渐有了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切以许酌为中心的她,不会任何事情都只想到他而不考虑自己。然而,就是这一点点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再温顺柔软,一旦她觉得自己有可能受到伤害,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用冷酷和绝情来抵挡。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管当时她是如何冷静地处理,事后都会难受悔恨得无以复加。她多么希望,他可以了解自己包容自己,不要因为她偶尔的偏执而放弃她。

没有他在身边的那几年,虽然有些孤独但她过得也算不错,现在只是跟他相处了几个月而已,她已经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离不开他。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来招惹她,那么她的生活可能死板而平静地继续下去,只是现在他不由分说地闯进她的世界,若是他搅乱一池春水后又离开,她该怎么承受这得而复失的痛?她简直不敢想像。

她是傻,傻到因为那时时刻刻存在的不安和患得患失不敢付出所有的感情,傻到一面不可自拔地沉溺在他的感情里,一面提醒着自己竖起一堵坚实的保护墙。

可那晚的吵架,让她第一次让她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比起她的骄傲和坚持,她更加无法割舍的,是他。

思考了良久,她缓缓开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其实我只是真的好在乎你,好怕你会离开我,如果你现在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话到最后,她已经哽咽得无法继续。

许酌慢慢站起,俯下身在她有些苍白的唇上轻轻一吻,直视着她的眼睛,如夜般醉人的双眸里隐隐闪着执着的光彩:“除非你开口,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

在许酌和麦婉仪的悉心照料下,季舒言膝盖上的伤好得出奇的快,四五天的时间已经完全消肿,虽然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总算能下地行走了。

因为她出乎意料的伤,延误了本来定好的归期,简时和沈沁瑶因有事在身所以仍然按照原定计划返回C市,许酌和麦婉仪则改了机票留下来照顾她。

多留了五天后,他们也离开了北京回到了B市。

回到公寓,季舒言换好衣服后就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这些天因为腿伤她一直没休息好,也没什么食欲吃得很少,现在总算回到了她熟悉的小空间,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放松。

许酌放好行李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她靠在沙发上,面容有些疲倦,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拥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她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好累啊,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

“因为没有我抱着你入睡?”他低低笑了声,问道。

她靠着他,几乎就要睡着,模模糊糊间说了句:“才不是……”

这些日子以来,许酌隔几天就会来她家,其实她早已习惯他拥着她入睡,每次在他怀里她都会睡得特别香甜安心。

许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房里走去。她猛然清醒过来,慌张地问:“你干什么?!”他低头看她一眼,“当然是睡觉,不然你以为干什么?”

她脸一红,垂着眼不吭声。

许酌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去,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不等他伸手,她已经靠过来窝在他怀里,他浅浅一笑,轻柔地抱住她。

“口是心非。”

她笑笑,“其实……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唇角勾勒出幸福的弧线,他替她把被子盖牢了些,低声说:“睡吧。”

感受到这熟悉的温暖,她缩在他的怀里,又睡了美美的一觉。

Chapter 35

周一早上,许酌开车将季舒言送到杂志社楼下。

看她走路的时候依然一瘸一拐的,许酌说要送她上楼,她坚持不同意。杂志社里那么多人,况且今天开例会简时也会来,她怎么好意思让他送?

为了消除许酌的担忧,无奈之下她只好拨了筱米的电话。

筱米下了楼,看见她涂满药膏微红的膝盖有些惊讶,皱眉道:“怎么去了一趟北京就弄成这样?”

她笑笑,没有回答。

筱米看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许酌,笑着说:“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见她笑得不怀好意,季舒言轻轻咳了一声以示警告,许酌却并不在意,对筱米说:“那就麻烦你了。”然后转过脸,看着季舒言:“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季舒言点点头,催促他道:“快走吧,不然你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