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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因为她给耽搁了…

“多谢你好意,只是不用了。”

阿寻满脸的期盼,立时就变成了黯然,她不怎么开口说话,神色也是淡淡的。

阿寻知道,若是她心里也有他,必然不会是这般的情态。

他又不是毛头小子,镇上的漂亮姑娘们见了他就扔手帕的扔荷包的,眼睛火辣辣的看着他,双颊也飞了红,那才是喜欢。

可她这样淡淡的,说话也有一搭无一搭,阿寻知道,她是无意的。

心里酸苦酸苦的难受起来,想要扭头走了,以后再不来碍她的眼。

可想到方才她躺着起不来,念希哭的小脸通红的样子,又到底还是心中怜惜更多。

一个家,没个男人怎么行呢?

“我下午再来!”

阿寻也赌了气,撂下一句话,转身跑了出去,灵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了下午,阿寻果然又上门来,各色的草药一样包了一大包,闷声不响的送过来,捡了治风寒感冒的,找小阿姨要了砂锅,蹲在院子里给她熬汤药,灵徽赶也赶不走,小阿姨倒是为阿寻鸣起不平来。

“阿姐,不是我说你,阿寻是咱们镇子上出了名的好少年,多少姑娘想嫁呢,你这般年轻,以后总要嫁人的不是…阿寻这样真心对你,你再赶他,也太伤人了。”

小阿姨一边说,一边还探头往院子里看,口里啧啧称赞个不住。

可小阿姨又哪里知道灵徽的心事呢?

她有着那样一段过往,早已心如死灰,只想守着女儿,看着她好生的长大成人,她的心是死的,又何苦牵连无辜呢?

她不喜欢阿寻,纵然是勉强答应了,也对阿寻不公平。

小阿姨见她只是不说话,不由得又是为她着急又是为阿寻难受:“阿姐,你可不要这般的死心眼,这般好的人,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啦。”

灵徽抬头看到窗子外阿寻忙碌的身影,只是对小阿姨交代了一句:“等会儿好生送阿寻回去,再不许他登门了。”

小阿姨错愕,却也无奈,第二日阿寻再来,却是真的不敢给他开门了。

阿寻看着小阿姨从门洞里递出来的一沓钱,一张脸,腾时之间气到面红耳赤,抓了那钱,狠狠丢在地上,眼瞳里仿佛也沁了泪,转身就大步走了。

小阿姨心里叹息,知道过了这一遭,阿寻是再也不会来了。

果然院子外,再也听不到那缠绵悱恻的葫芦丝乐声,小阿姨只是惋惜的不行,灵徽却一如往常,只是更少出门,只一心一意照顾念希。

整整两个月,阿寻再不曾登过门,小阿姨日日出去买菜,却也再未见过阿寻的身影。

那一日,灵徽正抱了念希在院子里散步,蔷薇花开了一树一树,香气扑鼻,院子外忽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灵徽只觉得心头突突一跳,赶紧抱了女儿躲回房间里去,院子门却已经被人拍的砰砰作响。

小阿姨听得是镇子上阿寻的那些玩伴的声音,赶紧开了门。

“不好了,阿寻两个月前跟着人去山里采药,今儿传回来的消息,阿寻跌到山涧子里头去了,说是跌断了腿,也伤了头,到现在还晕迷着呢!”

“吓,这可怎么好?”小阿姨吓的捂住了嘴,一张脸骇的惨白。

“阿娘急的不行,可阿寻断断续续的昏迷着,醒了就叫这小阿姐的名字,我们阿娘也是急的不行了,才求我来,看能不能请这小阿姐去看一看阿寻…”

灵徽在房子里听的清楚,当下毫无犹豫就抱了念希出来:“我去。”

来人立时大喜:“小阿姐心善,阿寻这下定然会醒过来的!”

一行人又租了车子赶紧去县里医院,到得阿寻的病房的时候,他阿娘早已哭的不成人样,见了灵徽就抓住她的手哀求不住,灵徽心里难受,却还要勉强撑着劝慰老人家。

待到抱了念希去阿寻床前,念希仿佛还是认得他的,伸手就去抓他头巾上的流苏,灵徽将女儿的小手轻轻拉过来,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寻,这样人高马大的一个少年,此刻躺着却是连点生气都没有,灵徽又怎能不难过呢?

“阿寻…”

她开口唤一声阿寻的名字,嗓子却堵住了一样的嘶哑。

念希好奇的看着妈妈,小手抓啊抓的去摸妈妈的脸,灵徽心里又是一酸,却是摸了摸女儿的小手,轻声哄着:“念希快叫阿寻叔叔醒来呀。”

念希哪里会说话?却睁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瞳,似乎懂了妈妈的意思一般,对着阿寻咿咿呀呀的说起话来。

阿寻依旧躺着不动,灵徽瞧着他双腿打了厚厚的石膏,那张俊容更是被山石划的瘢痕累累,她心里更是难过。

阿寻一声不吭的跟人进山去采药,八成是因着她那日的举动实在伤了他的心。

第439章花嫁

阿寻一声不吭的跟人进山去采药,八成是因着她那日的举动实在伤了他的心。

灵徽忍不住又后悔起来,千不该万不该要小阿姨拿钱给他…

原只是为了要他死心,却是从不想要他因此受这般重的伤的。

若是阿寻真个无法醒来,留下他阿娘一个孤苦伶仃可怎么办犍?

灵徽抱了念希,怔怔坐着,又想起小阿姨说的那些话。

女人这辈子,不就是图一个知道疼自己的人?

难不成到了如今,她还盼着有一天和林漠重修旧好?

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的摇头。

小镇几乎是与世隔绝,大半住的都是少民,消息不通,却也不是真的闭塞的对外界一无所知。

她刻意的不想知道林漠的消息,却也多多少少在电视上偶然看到几眼。

他和林灵慧出双入对,看起来,真的是相配的不得了。

灵徽实则也不怨他会和林灵慧在一起,毕竟他们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她对他的恨,多半也是源自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可以把她视作草芥,但是孩子,身上也有着他一半的血,他该是多狠的心,才能将孩子从他身边抢走送到梁冰的手里去?

灵徽这近两年的时光,根本就不敢想起这些,想到梁冰将孩子抢走那一日,那满脸得意却又阴毒的神色,灵徽整个人都颤栗个不停。

林漠明知道,梁冰不会容下那孩子,却还是执意纵容了梁冰。

可见,他这个人心思狠毒为人薄情到了何等地步?

为着这个孩子,灵徽这一生都不可能原谅林漠。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自苦着自己呢?

人总是这样的矛盾,就连灵徽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女儿辅一出生,她心里就想好了她的这个名字呢。

也许,是那一日林漠对她说的这一席话实在太让人动容,更也许,她念的不是林漠,也不是希文,而是她夭折的那一段爱情。

“你…怎么哭了?”

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来,灵徽惊的回头,却正对上阿寻清亮的双瞳。

“你醒了啊。”灵徽心里满是惊喜,顾不得其他,赶紧的叫了他阿娘进来,阿寻看着她退让到一边,由着自己被医生和亲人围起来,只是抱了念希,静静含泪看着自己。

阿寻的目光仿佛钉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无法收回来。

“阿娘,我想娶亲了。”

阿寻轻轻说着,眼睛里却含了笑:“阿娘,你觉得那个小阿姐怎么样?”

阿娘只是哭着点头:“好,好,阿寻喜欢的,阿娘也喜欢。”

灵徽怔住了,再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娶亲的话来。

想要张嘴拒绝的,可阿寻的亲朋和医生护士都笑嘻嘻的看着她,仿佛他们已然是快要婚嫁的小夫妻了。

他阿娘也拉了她的手不肯放:“我们阿寻最是一根筋,像他这般大年纪的,娃娃都满地跑了,他还不肯娶亲,我这做娘的,都要急死了,如今可好,他看中了你,我这心里也放下了…”

“伯母…”

灵徽张嘴喊了一声,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老人家却伸手抱了念希在怀里,笑吟吟的哄着摇了起来。

阿寻越过人群看她,灵徽一张脸,渐渐红了起来。

罢了,当着这么多人面,何苦给他难堪,等他伤好了起来,再慢慢和他说清楚吧。

可不等阿寻出院,灵徽却在一次去医院探望阿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磊没有瞧见她,正在低头打电话,灵徽悄然的躲了起来,待到程磊开车离开了,她方才平心静气的回去了租住的小院。

这两年,甚少上网,这还是第一次,她在网上搜索林漠的消息。

他为什么找到这里来,总是要有个原因的。

网上有关他的消息很少很少,有的也只是一个标题,点开来,却也已经删掉了。

灵徽看了半上午,也只是知道了梁自庸被枪击身亡,林漠曾是嫌疑人这件事。

而具体的,她却再也无从得知。

灵徽想了许久,终究还是联络了甄艾。

她与甄艾分别的时候,曾与她说过,今后再也不会回去上海,也不想再知道有关他的任何只言片语。

所以这两年,她和甄艾偶有联络,两人都是默契的从未曾提起过林漠那两个字。

灵徽挂了电话,心绪一点一点乱了起来。

林漠他,大约终究是为他的养父报了仇了,梁家没落了,他再也不用被人牵制,梁冰也不成气候,那么如今,程磊来到这里是为什么?

她不敢去仔细心里那一个成了型的念头,她只是知道,林漠这个人,她再不能和他有丝毫的关系了。

不要说他已经又娶了妻,就算他如今孑然一身,她也不会回头。

何况,上海的林宅,还有一个林灵慧呢?

她不是那种自私的人,若非是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她也再不会接受阿寻利用阿寻的。

可她要想摆脱林漠,如今也只得这般走下去。

阿寻是少民,在这边陲小镇,他们族人最多,林漠就算真的找来,也不敢贸然的和少民起冲突。

更何况,她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念希打算,她折了一个儿子,已经是终身后悔之事,难不成,还要再折了一个女儿,才肯彻底死心?

林漠可以为了一个林灵慧,亲生儿子的性命都置若罔闻,今后,又怎么不会再为了李灵徽,张灵徽,拿她女儿的性命也当作草芥呢。

阿寻出院的时候,虽然双腿行走不如常人一般利落,却也可以自己走动不用依靠拐杖了。

他们的婚事开始操办起来,程序繁杂,却又热闹。

整个小镇上都为这一对新人开始忙碌,阿寻的阿娘是出了名的善人,平日里赠药救人,从不曾吝啬,小镇上谁没受过她的恩惠?

阿寻又是一等一的好儿郎,灵徽性子柔和,在这镇上住了快两年,一句口角都不曾和人起过,也是因此,整个小镇的人都热心的为他们的婚事操持起来。

金桂飘香的一日,灵徽嫁了。

灵徽没有其他任何要求,只提了一点,将念希记在了阿寻的名下。

阿寻自来都喜欢念希,当然是无有不从。

小镇风俗,婚姻大喜,是要连着热闹三天的。

第三日的晚上,宾客总算散去,阿寻喝的有些微醺了,回了他们的新房,眉开眼笑望着坐在妆台前卸妆的灵徽。

念希被小阿姨抱到了其他的房间去,新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双颊绯红,一样一样拆着头上花饰和银饰的轻柔动作,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是盛了蜜。

待她洗漱出来,阿寻看她有些手足无措,又面有难色的样子,更是笑的温柔。

“这几日你累坏了,快睡觉,我去竹踏上睡,不吵你。”

灵徽当即眼圈就红了:“阿寻…”

她既然嫁了,就没想过躲过这一关去,却没想到阿寻竟是这般体贴宽厚。

阿寻只是碰了碰她的头发:“我知道阿徽现在还是不喜欢我的,我会等的。”

灵徽的泪,当即就掉了下来。

瞧着她哭了,阿寻却着急了起来,他笨手笨脚的想要给她擦眼泪,又怕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会伤了她,正手足无措,灵徽却又含着泪笑了:“阿寻,你给我一点时间。”

等我好彻底忘了过往,等我把那上辈子一般的痛给彻底遗忘,我想,就在这繁花似锦的小镇,和你过上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自那日起,他们虽然同处一室,却是灵徽睡在大床上,阿寻就睡那矮小的竹榻,灵徽初时过意不去,要和阿寻换,可阿寻哪里肯?

在他眼里,只觉得灵徽纤细又娇柔,和寨子里的其他女孩都不一样,细皮白肉的,腰儿细细的,说话也轻声细语,阿寻寻常和她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一口气把她吹化了,又怎么舍得她去睡又凉又硬的竹榻呢。---题外话---嫁了,其实阿寻挺好的,说真的,对于结局

,我还在矛盾中,心里比较偏爱最初的设定。。。就是怕你们。。

第440章林漠,我嫁人了,我不会和你走的。

阿寻寻常和她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一口气把她吹化了,又怎么舍得她去睡又凉又硬的竹榻呢。

他这般坚持,灵徽也无可奈何,只得随了他,却是将那矮榻铺了厚厚两层褥子,睡在上面倒也不难受。

阿寻瞧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只喜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去,灵徽见他这般欢喜的样子,心里却是又酸又涩罩。

阿寻待她的千般好,万般纵容,她又该用什么来回报呢拘?

阿娘带了念希在竹楼下蹒跚学步,隐约能听到念希稚气的笑声传来,灵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好运才修来这样的福气,阿寻待她好不说,难得是阿寻一家待念希也视若亲生。

“我后日要去县里卖药,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阿寻的声音就在她的耳侧,仿若是竹楼前淙淙流过的清泉,灵徽耳朵不由得有些发烧,想了想,却是轻轻摇头:“家里什么都有,我也什么都不缺,你卖了药,就早些回来就好。”

灵徽说着,复又轻轻低了头:“我和念希,还有阿娘,我们都在家里等着你。”

“那我瞧着什么好了,就买回来给你,还有念希,该添些新衣服了。”

阿寻说着,却是一双眼眸烧的滚烫一般盯着她微红的脸,灵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扭身拿了他换下的脏衣服:“我出去洗衣服去。”

“你搁着,我去洗…”

阿寻赶紧想要抢过来,还是阿娘告诉他的,女孩子碰凉水多了不好,要他把洗衣服的活计给揽回去。

灵徽哪里肯呢,原本在家中她就已经足够闲了,采药晒药阿娘不要她动手,做饭买菜还有小阿姨,她也就是带一带念希,若是连衣服和家务都不做,那可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我去吧,你帮阿娘晒药去。”

灵徽提了篮子下楼去,阿寻追上去两步,从楼梯上探出头对她喊:“晚上做你喜欢吃的绿豆汤,阿娘做了鲜花饼呢。”

灵徽‘嗯’了一声,脚步却是更快了几分,她已经听得了小阿姨笑嘻嘻的对阿娘说着:“瞧这小两口感情好的,阿婶你快要抱孙子啦!”

阿娘笑的合不拢嘴,灵徽走出了院子,却是渐渐难受起来。

阿娘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有多难过?

就这样一直相敬如宾的过下去吗?对阿寻又是多么的不公平。

灵徽到了溪水边,一下一下的搓揉着衣服,清凉的水从手指间流过,让人觉得舒爽极了,她心里的烦躁,也仿佛被带走了一大半。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没办法忽略掉这一家人待她的好,她只能,尽可能的多回报他们一些。

纵然,她的这些回报,其实也只是微不足道。

阿寻将晒好的草药都装好,和同伴一起租了车子去县里,阿娘也要去采药,家里就只剩下了小阿姨和灵徽念希三个人。

阿寻还特意嘱咐了隔壁的大婶,帮着照看灵徽她们,逗的大婶笑的前仰后合,在这小镇上,能出什么事呢?

大家都好的一家人似的,阿寻是太放心不下新娘子啦。

阿寻闹了一个大红脸,灵徽也羞得不行,这下子,阿寻一肚子要叮嘱灵徽的话,就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其实他只是在县里过一夜,第二日的下午就要回来了,可自从新婚后,他和灵徽还没有分开过呢。

瞧着阿寻一步三回头的上车子离开,灵徽方才面红耳赤的抱了念希回去家中。

阿寻不在家,没人和她说话个不停,灵徽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就连快一岁的念希好像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骨碌碌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四处找。

小阿姨带了念希出去玩,灵徽想着明日阿寻要回来了,家中他爱吃的菜却不足,灵徽就拿了零钱提着篮子出去买菜。

黄昏的小镇,像是一副寂静的油画,远处山水美到极致,沿街路边,处处都是笑脸。

灵徽沿着长长的石板路向前走,菜篮子一点点的满了起来,想到阿寻是喜欢吃她煲的汤的,就又去买了排骨。

结了账往家走的时候,天上云边的金色就暗淡了下来,变成了漂亮的玫瑰蓝。

灵徽将鬓边微乱的头发拂开挂在耳上,远远的,已经看到了小阿姨抱着念希迎她的身影。

灵徽立时归心似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想着女儿那边走去。

她的步子那么快,行色匆匆,却一双眼眸亮闪闪的充斥着浓浓的喜悦。

林漠看着她,她穿青碧色刺绣的窄腰上衣,长长一条同色系的裙子蜿蜒在纤细的脚踝上,只在裙角淡淡绣了一株兰花,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从侧边编了一条辫子,就垂在胸前。

依旧是不施粉黛,纤细柔弱的眉眼,却比那时候离开时,圆润了一些,气色也好了许多。

“灵徽。”

他没有能够忍住,轻声的唤。

灵徽原本匆匆的脚步,忽而就顿住了。

可她却只是站着,却并不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灵徽。”

林漠又低低唤了一声,向她身边走来。

来时路上,程磊告诉他,灵徽嫁人了,他只当作是笑话,完全不信的。

她这般性子,怎么会这般轻易嫁人,她恨着他,还没有恨够呢,难道就把过去的一切都给忘记了?

直到他站到她的面前,灵徽方才抬起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看向他。

林漠唇角的笑,在触到她漠然平静的双瞳时,渐渐消弭不见。

她眼底的欢喜消失了,她眸子里的光芒也不见了,她脸上那要他喜悦的红晕也荡然无存,她白着一张脸看着他,仿佛他是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鬼魅。

“灵徽,我来找你了。”

他试探着,又小小的上前了一步,纤瘦的手指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脸,她却忽而就退开了一步。

“灵徽…”

他微微的拧眉,一肚子的话,想要尽数说给她,譬如当年的惨案终于水落石出,譬如那作恶的人终于横死,譬如他终于得到了自由身,譬如他们的孩子…

可她的神色实在是太冷太戒备,要他满腔的火焰渐渐的熄灭下来,变成了只带着余温的灰烬。

“林先生。”

她到底还是开了口,连那苍白的唇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绽出漠然却客气的嫣然来。

“我已经嫁人了。”

这是事实,也并非她想要隐瞒的不能言说的隐晦。

他眸色一变,有那么极短暂的一瞬,仿佛有狰狞染血的戾气一闪而过,可瞬间之后,却又归于那一惯的平静。

“我们回上海去,灵徽,我还没告诉你,宝…”

“林漠。”

她却改口叫了他的名字。

声音轻轻的,有些沉沉的哀婉,仿佛又透出了几分的恳求。

林漠的心,一下就缩了起来。

“你走好不好?不要打扰我现在平静的生活,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丈夫很爱我,很疼我,我们的女儿也很乖,很可爱,我不会和你回去上海的,我已经嫁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家,不会离开这里,林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