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将我自己吓得一跃而起。

我走下楼,敲开房东的门要求结帐,告诉他本月房租我不要了,但预交的下两个月房租希望他能还我。房东不肯:“早知道你只住三个月,我就不租给你了。你知道,要租房子的人多的是,因为你肯交订金我才答应便宜租给你的。收订金,就是为了防备你们这种今天租明天退的人,要不然,收订金干什么呢?”

我一句话,招来他一箩筐抱怨,罗嗦得我头大。偏偏我手头不是多么宽松,不要回那两个月房租,简直不知道下一步往哪里去。

正僵持不下,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说:“不退就不退了,反正你再也不会等钱租房子。”

我回头,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又是楚寒,他竟这么快找来了!

他牵着我的手回到楼上,简单明了地解释:“对不起,昨晚我跟踪了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得不防着你再一次跑掉。”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我迟到,是因为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当然会到得比你迟。”

他昨晚一夜未走?为谁风露立中宵,我再次泪盈于睫,认真地说:“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自己不懂事,不能怪你,你不必再内疚。这几年,你到处找我,昨晚又等我一晚上,我很感激,很知足,真的……”

我哭得说不下去。并没有人对我不起,可是我仅仅因为得不到自己所爱,便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太任性,太自私,太不肖。想到老爸老妈的焦虑与担忧,我哭得抬不起头来:“师兄,我现在再改,是不是来不及了?”

“谁说的?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楚寒一惯地温和,“大学可以重念,工作可以重找。家还是你的家,爸妈还是你的爸妈……”

“师兄也还是我的师兄吗?”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他。

“你说呢?你愿意做我师妹还是女朋友?”

我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轻轻说:“师兄,你不必这样牺牲。”

“谁说是牺牲?”楚寒轻轻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吧。其实当初我一见到你已经很喜欢你,可是那时候你要考大学,我不想你分心,所以一直没有对你说。”

“可是你女朋友……”

“是我哥们的女朋友,我特意请她来骗你的。我自作聪明,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安心考大学了,没想到弄巧成拙。出事后,我后悔得不得了。这些年,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你。每次你寄钱回家,我就立刻赶到那个城市到处寻找,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是在补过,可是昨晚我想了整晚,我发现,其实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师兄师妹那么简单……”

“师兄,别说了……”我扑进楚寒的怀中,让眼泪印湿他的肩头。我含羞告诉他一个小秘密:“我每年都会去买新的大学课本,我,一直在自学,算一算,去年就该毕业了,只是差一张文凭。”

“真的?”楚寒惊喜:“我会帮你,我们报考自考去,最快一年半就可以拿到文凭。”

我们紧紧相抱。是的,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我决心重新开始,这5年也未必全然虚度。至少,我学会珍惜所有与计划将来。大学可以重考,工作可以重找,我和楚寒,也可以重新开始。

我望着楚寒,也许我终于可以心愿得偿,也许我们相处之下发现终究还是不合适,但是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做傻事。5年的流浪和回归,让我终于长大。尽管,这成长的代价实在太大,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迷失……

第6章 求爱愚人节

我的朋友中有两个人的生日非常特殊,所以即使是对数字非常不敏感的我,也可以清楚地记得在每年的二月十四日和四月一日分别对何森与君寒说一声“Happy birthday”。

何森出生于情人节,这相当适合他,因为他是个标准的“大众情人”;不过君寒的生日是四月一日,却未免文不对题。以他这样一个忠厚木讷的人居然拥有如此滑稽趣致的诞辰,不知算不算一种幽默。

我问他:“你降生于四月一日愚人节,可是奉上帝之命来愚弄人类?”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是因为我是个蠢人吧。”

君寒其实不蠢,他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27岁已获得博士学位。他做事勤恳细致,为人温和谦逊,他是我的偶像,尽管我对他一向不甚尊重。

我常变换各种花招骗君寒陪我出去玩,比如说考他最简单的数学题,如果答错了便要听我指挥。我将一只手指竖在他面前问他:“这是几?”

“一呀!”他奇怪题目的简单。

我竖起两只手指:“这是几?”

“二!”

我迅速竖起三只手指,很快地问:“一加一等几?”

“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继而恍然大悟,笑着摇头,“纯属误导!”

“堂堂理科博士连一加一等于几也会算错,还有什么可说?罚你请我看电影,新上映的贺岁片《没完没了》!”

内心深处,我希望自己同他的故事可以没完没了。

但是何森私下里悄悄告诉我君寒在大学时就已经有了女朋友,如今他正积极地往北京办调动呢。

我不信,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何森说:“随你吧,但是再古板的人也会懂得情人节送花,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给你送玫瑰就明白了。”

自那日起我便在等待情人节,等待情人节的玫瑰。

等待的心太炽热了,我差点忘了这天还是何森的生日。那天下班君寒问我是否一起走时,我惊喜地以为他要约会我了,但他只是说:“何森今天请客吃海鲜自助餐,要我提醒你别忘了。”

我多少有些失望,但既然可以与君寒同行,也就释然。

路经花店,我问:“要不要进去为何森选束花做礼物?”

君寒在选花时,我一直担心他是否听到了我过急的心跳声。

“玫瑰!玫瑰!玫瑰!”我祈祷着,谁能明白一个少女对于玫瑰的热切渴望?

我几乎要同情自己。

君寒终于打包买单了,他的手中拎着两束花,将其中一束交给我:“节日快乐!”

我木木地接过,一颗心忽然变得柔软不堪,经不住这样的患得患失,疑真疑假。他送我花,情人节的花束。可是——

我望着君寒的眼睛,苦涩地笑问:“怎么这么好想起要送我花?”

“今天是节日,女孩子都希望接到花的。”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是的,即使方正如他,亦知道情人节要送花与女伴,然,整束花里,并无一枝是玫瑰!

我不要这满抱盛开的鲜花,我只渴望一枝玫瑰!哪怕只有一枝,告诉我……爱。

何森见到我们时,远远地便大呼小叫:“多漂亮的天堂鸟!君寒好大手笔!我一直觉得,天堂鸟是所有花中最傲的一种,一朵花里可以同时开出五六种颜色,组成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灿烂,浪漫,只有最出色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它!”

“这大概是最新版的借花献佛?不过我还是照单全收了。”我笑着,不笑又如何?

“我可不仅仅是‘借花’,我自己也有花送你的。”何森说着,变魔术般自身后擎出三枝玫瑰并一束满天星来,轻轻问,“知道‘三’代表什么吗?”

我想起他的话——看看情人节到底是谁给你送玫瑰——原来是他!

我假装不懂,一边接过花来,一边笑着顾左右而言他:“三?‘三’代表君寒输了,要请我看电影!”

君寒发愣:“我今天并没有答错题呀。”

“马上就有了。”我说,故意亲热地拉一把有些尴尬的何森,“你来当证人,我考君寒一道简单的常识题,如果他错了,今晚便要请我看电影。”

我清一清喉咙,面对紧张地处于备战状态的君寒发号施令:“请连说十遍‘老鼠’,一定要快。”

“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君寒如临大敌,认真地边说边掐指计数,生怕说错一句。我在一旁催促:“快点,太慢了,不算,再数十遍。”

“老鼠老鼠老鼠……”他更加紧张,全神贯注得额头都有些微微见汗了。冷不防我在旁边问一句:“猫怕什么?”

“老鼠!”君寒脱口而出。旁边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君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嘿,猫怎么会怕老鼠呢?我又输了!”

“请我看电影吧!”我拉着君寒便走。

出了门,君寒问我:“你不喜欢何森?”

他是怀疑我拿他做挡箭牌吧?我谨慎地轻轻答:“何森不是不好,但太多情也太灵活了。我喜欢的,是蠢人。”

他不再说话,沉默地看完整场《人猿泰山》。

泰山自幼与猩猩为伍,并未见过一个同类。有一天,他遇到了安妮,便懂得了爱,从此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同安妮在一起!

我羡慕安妮,她可以拥有那样完整彻底毫无杂质的一份真情。

但君寒不是泰山,他有太多的选择。我竟不能知道他是否爱我。

即使荷兰天堂鸟是花中最名贵的一种,但在我心目中,它仍然不如一枝三块钱的国产玫瑰。

走出电影院,我试探地问君寒:“你的安妮,会愿意陪你终老荒山吗?”

他想了一想,回答:“如果我是泰山,也许我会愿意尝试接受城市。”完全不得要领。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到底是否如何森所说,有一个安妮在异乡,但总是觉得太露骨,几次开口,到底放弃了。我想,也许何森只是出于嫉妒吧。

那么快,转眼便是君寒的生日。我自一个星期前便开始准备,鲜花,烛台,酒具,果盘,还有露肩的拖地长丝绒礼服。

我找到君寒,对他说:“请只用‘YES’or‘NO’回答我三个问题。”

他立刻又紧张起来,但还是迁就地点头应允了。我心中掠过一丝温柔的感动,君寒总是这样,尽管他不够灵活,尽管他明知常常会输给我的古灵精怪,但他仍然愿意合作,而且愿赌服输,赌品绝佳。也许,我爱的,正是他的诚实与宽厚吧?

我开始发问:“第一个问题:当我问起以下问题时,你能否对自己承诺的答案负责任?”

“YES。”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二个问题:如果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今晚下班后你要跟我走,那么你对第二个问题与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否是一致的?”我一口气说完,好整以暇地抱臂等待他的回答。

其实这是一道我精心设计了许久的必胜题:如果他的答案是“YES”,自然是跟我走;如果是“NO”,则第二个问题与第三个问题答案相反,即第三题的答案是“YES”,那么还是要跟我走。

君寒是守信的人,我不担心他赖皮。

果然,他绕来绕去想了好半天,终于无可奈何地笑了:“YES!”

一切按计划进行,烛光燃起,我同君寒分坐桌旁,满桌的西式精点,正中是我亲手做的四层果盘,我举起红酒杯:“君寒,生日快乐。”

“谢谢。”他轻抿一口,然后轻轻旋转着酒杯,一副欲言又止状,良久,慢慢开口,“我今天本想叫上何森一起来的,他同我谈过一次,他表面虽然浮了一点,但对你是很认真的,你知道我不很会说话,我不是个好的说客,不过……”

“没有不过,我说过何森不是不好,只是我心中有更好的人选,他坐在我的对面。”我隔着烛台,大胆地说出在心中蕴藏以久的最真的话。

他一惊,杯中红酒激荡起来:“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她在北京,最迟年底我便要调过去……”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滴烛泪缓缓流下,我忽然想起两句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记得从小学起,我们便常常念诵这两句诗,用它来歌颂辛勤的园丁,伟大的老师。但是这一刻我忽然想到,那诗的原意其实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是咏爱情的,是相“思”未尽,情泪已干的意思。

我忽然笑起来,不明白自己这一刻怎么竟会这样地清醒,简直是灵感泉涌。

君寒关切地唤我:“你没事吧?”

“愚人节生的蠢人,你才有事呢!”我索性大笑,“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啊,你在骗我!”君寒恍然大悟地叫起来,“嘿,我可真是蠢!又被你愚弄了!”

“你真是蠢!”我轻叹,随手抓起电话,“何森吗?想求爱就马上带上999朵玫瑰来我家吃烛光晚餐,晚了我可就变卦了!”

我在愚弄谁?我自己吗?

999朵玫瑰怒放在我面前时,我对自己说学习君寒,愿赌服输吧。深吸一口气,我接过玫瑰,轻轻吻了何森左颊,他的脸立刻涨红了。

唏,大众情人居然会脸红!看来这小子对我是动真格的!

我捧出奶油蛋糕:“君寒,许愿吧!”

我们三个合力吹熄了蜡烛,我诚恳地祝福:“愿君寒早日与他的安妮重逢,无论在城市在荒山,他们都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

黑暗中,我的泪终于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第7章 将红娘进行到底

自17岁至27岁,我的做媒历史足足已有十年。

第一次做媒的情形至今记忆犹新。

那年我读高三,母亲专门请了家庭教师为我补习英语。那老师二十出头,一表人材,最关键的,是尚未婚配。

姐姐那时尚待字闺中,正是春心萌动之际,看到送上门来之帅哥,焉有不动心之故?不过矜持尊重是女子必备美德,总不能让姐姐一个黄花闺女自动上前对老师说她妾本茑萝,愿附乔木吧。

而这番话对母亲说也是不便,怕被斥为轻浮,于是,她便只有在夜深难眠之时对我说了。现在还可以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月光份外明亮的晚上,我收拾了书本,刚刚准备上床睡觉,忽听姐姐细细一声长叹,然后开始了开场白:“小妹,你觉得方老师这个人怎么样?”

那会儿我早就怀疑老姐思春了,只是不敢说,见她主动问话,立刻回答:“好,做老师好,做姐夫更好!姐,要我帮你吗?”

姐姐一愣:“帮?你怎么帮我?”

“帮你做媒呀!”

我说做便做,第二天下课后盯劳方某眼睛问话:“你喜欢来我们家吗?”

方老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老老实实回答:“喜欢啊,你父母人很好,你也挺好学。”

“但是我下个月就要高考了,那以后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当然。”他回答,看到我一脸失望(而且是夸张了十倍的非常明显的失望)又赶紧改口说,“不过,我还会再来看你们的,都是朋友了吗。”

“可是,你不会这样天天来了吧?我希望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见到你,那怎么办呢?”

“琳琅,这,我……”他嗫嚅着,不知所措。

这时姐姐恰到好处地现身了,对我说:“琳琅,下课了吗?天这么热,去买瓶可乐好不好?”

我得令而去,再回来时,姐姐同方老师一起失踪了。

当晚,我同姐姐两个搂在床上笑得嘻嘻哈哈,姐姐说:“嘿,你不知道他多紧张,你一走他立刻同我说想与我出去谈谈。出了门,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便安慰他,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你还小,没有分清喜欢与爱的界限,答应他一定帮他好好开导你……”

开导我?我笑得更得意了。

我的卦再算得不错的。方老师误会我喜欢上了他,又不好同我父母说,必然找与他年龄相近的姐姐诉苦,寻求帮助,以期对我负责。那么,他便会有很多机会与姐姐接触了,哈哈哈,到底谁在开导谁呢?

那以后,姐姐每次约会回来都会对我讲些方某的笑话来听,但一个月后便不肯同我说得那么具体了。追问她,她只是笑着摇头:“管那么宽干吗?又不关你事。”

哼,不关我事,不要忘了这一段渊源还是自我而起的呢。

姐姐同方老师共交往了一年零三个月,最后无疾而终。但这已足可证明我的红娘天才。最瞧不起那些一板一眼的做媒人:张小姐好呀,模样好学历好家教好……嘿,就差没把人放到天秤上去卖,头上插朵红布花就是旧戏里活脱脱的丑角。

我才不会那么傻,我的手段与说辞都是第一流的。故此成功率也极高。

该种本领在我升入大学后表现得尤为登峰造极。

每晚熄灯以后是宿舍姐妹交流内心秘密的最佳时刻。黑暗中的人很容易流露真情,便有人不知不觉将自己的苦恼犹疑合盘拖出,最多的个案无非是暗恋上某一个人不知如何表白。

嘿,这个我拿手呀。我便为她们出谋划策:“问他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对我以下两个问题,你可以只用‘是’或‘不’来回答吗?好,第二个问题——如果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你是否喜欢我,那么你第二个问题与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否是一致的呢?如果他答‘是’,上上大吉;如果他答‘不’,那么二、三问题的答案不一致,则第二个是‘不’,第三个便是‘是’。嘿,他死定了!”

姐妹们一齐大笑起来。最小的七妹说:“可是这种办法对我不适用,我可没那么大胆,这样子直截了当地问他。”

“那也简单,你不是喜欢班长吗?他是挺帅,而且很会穿衣服。不过他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套,这样好了,我帮你做参谋,明天买衣服去,存心同他穿情侣装。”

那以后,我们七姐妹七人一心,轮班每早一位守在男生楼下,一看到班长出来立刻飞奔回来报告他的当日穿着,然后我们便让七妹穿上提前准备好的情侣装去上课。

晨跑时,七妹有意无意跑在班长身旁,两个人一式一样的牛仔装,一个眼尖的男生率先喊出来:“哗,好般配的一对!”

第二天,两个人都穿白;第三天,都穿蓝;第四天,都穿运动服……

每天总有人对他们说:天生一对嘛,心有灵犀呀,一对璧人乎……

说得多了,当事人也糊涂起来,一个月后,班长递给七妹一张条子:“每个人都说我同你是天生一对,你认为呢?”

哈,我的妙计又大获全胜!

那以后,我成了恋爱锦囊,姐妹们只要有了疑难杂症必向我请教,而我总是绞尽脑汁提供馊而有效的点子给她,代价是一只香蕉船并一套某某全集。我书橱里的那些古龙、金庸、亦舒都是这么来的。而那些书,又不断给我新的灵感。

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的百发百中与姐妹们的齐心协力是分不开的,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她们的一半。

比如寝室老大爱上了同桌发哥,但是她生性拙于言辞,近水楼台不见月,相处一年了也没同发哥说上几句话,只觉说多错多,总是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喜欢谈些什么。

于是我又为她专门设计了一个高招,找到一个发哥上聊天室的机会,让宿舍七姐妹也都揣上上机卡一齐进入聊天室,各自化名同时与发哥开聊。结果我们发现,三五个回合之后,发哥便将其他网友自动淘汰,只与我和三姐聊个不亦乐乎。而我们的话题是篮球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