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官离开后,云清霜才得空静下心来仔细思量。

一开始或许楚天官对她存有戒心,但在她使出踏雪寻梅的招式后,她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博得了楚天官的信任。

降雪玄霜剑法应该是司徒寒家传武学,懂得的人仅有少数几人,云清霜除了踏雪寻梅这招外,再不会其他。幸亏楚天官没有要求她多耍几招,否则非露馅不可。

运气似乎好的出奇。

但好运气的背后往往蕴藏深刻含义。

云清霜把贴身收藏的无名剑谱在桌上摊平,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页页的翻开。在山洞的那段日子,她没日没夜的练剑,只想快点学会剑法,她可以早日脱身,从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些剑招,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研读一番。

无名剑法共有九九八十一式,第一招为借花献佛,第二招为分花拂柳。这两招分别是佛门绝学连环夺命剑和达摩剑法中最厉害的杀招。

某些灵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的怎么都捉不住。

云清霜继续往下翻阅。

第三式为沧海微尘,乃南山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第四式是否极泰来,为紫华云英剑法的最后一招。

第五招是……

……

第三十招即是降雪玄霜剑法的第十八式踏雪寻梅。

云清霜略有所悟,等到她看到第四十八招时,双眼蓦然睁大,霍得站起身。

那上面记载的竟然是落云剑法的最后一式万剑归宗。

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忽然明白了,无名剑谱是一本结合了江湖各门各派独门武学中最厉害剑招的剑谱,难怪每一招皆诡异多变,每一式都精妙绝伦。

师傅在传授落云剑法时,曾将各门派的优缺点做过比较,所以云清霜才可以根据剑招名字加以区分辨别,但她印象中没有哪一种武功是将所有剑法的精髓融合为一套剑法,更何况谁又会对各门派的武功均了若指掌呢。

当初云清霜执意不愿学习无名剑法,后来在丁逸软硬兼施下才勉强应允,若不是因为如此,她的身份今日已经被拆穿。

可见世间万事冥冥中早有注定。

无名剑法究竟出自哪位前辈高人,大概只有丁逸一人知道。但眼下云清霜没有精力理会,只得暂且放下,留待以后若有机会,再问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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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长假过的真快,一转眼又上班了……

第九章 冤孽重重

云清霜耐着性子一直都没有去花园探查,但通过这些天的旁敲侧击,对庄里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司徒寒基本不太出庄,生活也极其有规律。每日卯时起床,花上一个时辰练功,从掌法剑术到暗器,无一不精通。云清霜躲在暗处观察,若论内力的精纯程度,他比不上师傅,但是讲到所学武艺的博和杂,他明显占了上风。

庄院内除了云清霜、司徒寒和他的门徒外,其他人并不多。每个人各司其职,有仆人专门服侍,有守卫负责保护庄院安全。但令云清霜奇怪的是,她来了好些天,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两个月前将她劫持来这里的那几个人。她依稀还记得小竹说起过那些人是新来的守卫,按理说,不该凭空失踪。她也曾暗地里向小竹打听过他们的下落,换来的是她一脸的迷惘。

这一日云清霜正和司徒寒在大厅品茶闲聊。她生性沉默寡言,而司徒盈恰恰活泼开朗,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云清霜要扮演好这角色,着实辛苦。她绞尽脑汁,想些法子逗乐,倒也哄的司徒寒十分愉悦。

忽有守卫来报:尉迟公子造访。

云清霜一阵惊慌,握着茶盅的手稍一抖,尽管她竭力保持平静,仍洒落了几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可自乱阵脚,何况,她该对易容术有信心,又刻意改变了声线,尉迟骏不可能认出她。

尉迟骏的目光落在云清霜身上,又迅速移开。直觉告诉他,这女子很眼熟,但在哪里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上一次他来到别庄,司徒盈刚巧离家出走,所以他们没有会过面。

司徒寒抚着长须笑道:“师侄,这是小女,也就是你的师妹。”他转向云清霜,笑容可掬,“盈儿,还不快来见过你尉迟师兄。”

云清霜落落大方的行礼,“小妹见过师兄。”手心却攥的紧紧的,心跳加速。

尉迟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越看越觉得熟识。

司徒寒笑的眯起了眼,这个师侄的武功人品他是一清二楚的,也早就有将女儿许配他的意愿,如果他们能因此成就好事,他是乐见其成的。

尉迟骏目光凛凛,脸上的笑意轻的如一缕清风般掠过,“师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噢?”却是司徒寒兴致勃勃道,“盈儿,你同尉迟师侄见过面?”

云清霜心扑通扑通直跳,“没有,”她斩钉截铁道,“想必师兄是认错了人。”

“或许吧。”尉迟骏呵呵一笑。

司徒寒能瞧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但他以为不过是小儿女闹别扭,他轻轻一笑,“你们年轻人亲近亲近,我还有事,先回房了。”他有意让他二人独处,怎知这让云清霜更为坐立难安。

尉迟骏能猜到司徒寒的心思,面上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云清霜又唯恐被他揭穿身份,寥寥数语便起身告退。尉迟骏也没有挽留,只微微蹙起眉头,思绪翻滚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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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然而降,云破月初,清晖遍地。

云清霜在前厅陪司徒寒说了一会话后,起身回房。途经花园时,想起前事,不免多看了几眼。

一人迎面走来,一袭青衣飘逸如羽,神明爽俊,他淡淡的瞥了云清霜一眼,略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云清霜避之唯恐不及,对尉迟骏的冷淡自然求之不得。她半侧过身给尉迟骏让路,目光飘向别处,显得心不在焉。

尉迟骏眼底深邃如海,擦肩而过时,视线无意间掠过云清霜耳后的淡红色小痣,身子不由一震,步子缓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他发现云清霜面色苍白如纸,一只手按在腹部的位置,双目半开半闭,贝齿紧咬住没有血色的唇瓣,额间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溢出。

尉迟骏没有半分犹豫,立时扶住她,“你怎么了?”声音低沉却是悦耳。

云清霜摇了摇头,还在强自硬撑,气血翻滚,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喷射而出。她身体摇晃了几下,软绵绵的倒在尉迟骏怀里。

尉迟骏急急道,“你忍一下,”边说边将手掌抵住她的后心。

云清霜动了动唇,奈何发不出半点声响。

尉迟骏锋锐的目光微微一闪,“先别说话,我替你疗伤。”

“不……不……行,”云清霜总算发出了完整的音节。

尉迟骏听不分明,眉头微拧,颇有些揣测道,“你可是有紧要的话说与我听?”

云清霜眨了下眼,尉迟骏凑过去,近乎是脸贴着脸,才勉强听清,她说的是:“不可用真气。”

只说了这几句,云清霜身体前倾又咳出一口血来。尉迟骏脸色变了又变,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尽力放柔了嗓音,“我要怎样才可以帮到你?”

云清霜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撑过去……就没事了。”她整个人无力又疲惫,黄豆粒大小的汗珠串串滚落,眼睛瞧出去全是隐隐绰绰的影像,好似有许多人围在她身边,伸出手去,却是什么都抓不到。她知此次毒性发作比之去往秦凰山那次要严重的多,能不能撑过去全看上天是否垂怜了。

尉迟骏急的面色煞白若雪,他什么都帮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将点滴的温暖传送给她。

下腹部的剧痛无孔不入的向四肢百骸伸展开去,云清霜将指关节握的发白,如果就这样痛晕过去便罢,偏生意识清明,痛楚每加深一分,都好似利剑穿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清霜逐渐缓过劲,兴许是痛到极致也就麻木了。她抬起眼,正对上尉迟骏清俊的脸庞,微微一怔,他的双目略发红,下颚紧绷,满头满脸的汗水,就好像被病痛折磨的人是他。他的眸光带着隐隐的焦灼和温存,将云清霜紧拥在怀,那般的神情就像是呵护一份珍宝,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永远失去她。“你……好些了?”他柔和的问道,有力的双臂还是环在云清霜的腰际。

“你……先放开我。”云清霜一双柔夷抵在他胸膛上,碍于他刚给予过帮助,否则早就将他推开。她是清醒而理智的,告诫自己,从今往后,更要离他远一些,这个人知道太多有关她的事,迟早会成祸端。

尉迟骏依言放开她,怀中似仍留有余香。他没有说话,而是望着云清霜,似乎是在等她开口解释。

云清霜心虚的看了他一眼,理了理思绪。尉迟骏定然对于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应该还不至大胆猜测到云清霜头上。她想一想,淡笑道:“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仇人追杀,受了内伤。不碍事,休息些时日就能痊愈。”

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并没有让尉迟骏掉以轻心,他清淡的一笑,那笑容飘渺如烟,微合了眸子,脑海深处充斥的竟还是云清霜适才咳血的情形。他轻轻叹了下,张眼再度看向云清霜。

那苍白的面容同黑如点漆的瞳眸形成鲜明对比,却越发显得她清瘦寂寥。

“保重。”尉迟骏背过身,笑容消失殆尽。青色衣袍的一角,在转角处很快不见。

云清霜的笑里夹杂了苦涩,她整一整衣衫,走回卧房。

不远处的拐角闪出一个人影,若有所思的盯着云清霜离去的方向瞧了又瞧,容上化开了不易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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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留言,满地打滚……

第九章 冤孽重重

云清霜正靠着梳妆台发呆,她冒充司徒盈已有些日子,但似乎毫无建树。司徒寒有事只会和他最信任的徒弟楚天官商量,两人关起房门,一谈就是大半日,却从来没在云清霜面前露半点口风。

她打探许久,休说查明内情,就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到。她知自己时日不多,也是十分焦急。

今夜毒性突然发作,往后发作的次数可能会愈加频繁,加之尉迟骏又对她起了疑心,她愁肠百结,一块好好的帕子被她绞的不成样子。

“盈儿,有心事?”司徒寒抚过她的头顶,嗓音清亮。

云清霜惊了一下,很快镇定自若,“爹您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司徒寒笑吟吟道。

“爹爹您就爱和女儿开玩笑。”云清霜故作羞涩状,低眉顺眼道。

“呵呵,”司徒寒宠溺的拍了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乖女儿,爹有话和你说。”

云清霜掩唇而笑:“爹有何教诲,女儿自当聆听。”

“爹问你,尉迟骏这个人,你觉得如何?”司徒寒恬和微笑着问。

云清霜呼吸一滞,怎么都没想到司徒寒会提起他。她静了一瞬,抬眼偷瞧司徒寒的表情,在心中揣摩半晌,方道:“女儿不敢妄言。”

司徒寒失笑,怜爱的点了下云清霜的鼻尖,“你呀,还想要瞒着爹吗?”

云清霜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敢胡乱接话。

司徒寒缓缓绽开笑意,“你若是和骏儿在一起,爹会感到欣慰。”

云清霜抚了下额头,有些发懵。

司徒寒捋着颔下花白的胡须,又道:“从前我反对你同张若生的婚事,也是为你着想。试想,张若生乃一届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将来如何保护你。你虽有武功在身,但爹的每一样本领你都想学,反而学的不精。你迟早要离开爹的羽翼,爹希望你的夫君能够为你挡风遮雨,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说着动了情,语声哽咽,他别过脸去,抹了抹眼睛。

云清霜明知道张若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但司徒寒这番话情真意切,亦让她有些动容。她挽住司徒寒的胳膊,盈盈一笑,“女儿省的。”

“爹观察了骏儿许久,他为人沉稳,武功又高,足以保护你。”司徒寒拍着云清霜的后背,眉目眼角皆是笑意。

尉迟骏的武功有多好,云清霜心内清楚的很,她自嘲的笑笑,“爹您有所不知……”

她的话被司徒寒迅速截住,“傻女儿,在爹面前还用得着害羞吗?该知道的爹全看到了。”他搂一楼云清霜的肩,笑中带一丝揶揄之色。

云清霜颇有些莫名,又不能细问,只得一味的温然而笑,面上起了一层粉色的光晕。

司徒寒面带得色,悄声询问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就由爹出面让他过几日上门求亲可好?”

云清霜心头焦虑慌张,表面仍要声色不动,只脉脉道:“女儿还想在爹跟前多陪伴几年。”

司徒寒哂笑,摇了摇头,“女儿大了若是做爹的还要强留在身边,岂不是太没眼色了。”笑意愈浓,摸摸云清霜的脑袋,“你早点歇息,一切有爹为你做主。”

云清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神情捉摸不定。司徒寒为人阴险狡诈,对这个女儿倒是尽心尽力,生怕她吃亏上当,事事替她考虑周全。尽管云清霜不认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否认他是位好父亲。

送走了司徒寒,云清霜暗自拿定注意,查探花园密道一事,不能再拖了。司徒寒俨然已将尉迟骏当作了乘龙快婿,尉迟骏又随时会揭穿自己的身份,她并不害怕死亡的威胁,但她担心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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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动肥大的蕉叶,带来沙沙的声响。

云清霜斜靠着门墙,微觉有些凉意。她随手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外衫,披在肩头。正想合上窗扇,忽听到有衣襟带风之声,她凝神细看,只见有两条黑影从正北角飞进了院子。她大惊失色,倒不是因为有夜行人来袭,而是为首那人轻功卓绝,轻如落叶飘飘,踏地悄无声息。

云清霜赶紧吹熄了蜡烛。小竹闻声张口欲问,被云清霜一把捂住了嘴,小声警告道:“别出声。”

小竹点点头,云清霜又道:“你在这儿好生呆着,我去瞧瞧。”

“小姐小心。”小竹叮咛道。

云清霜回眸粲然一笑。

她屏住呼吸,远远的跟在两条黑影后头。一个身姿窈窕,一个英武挺拔,若没有看错,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云清霜不敢同他们靠的太近,心念方动,眼前已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好在她对这里的地形要比他们熟悉,这条路过去已是尽头。她掩在枝繁叶茂的大树后,静静等候。果然没过多久,那二人相继折回。

云清霜自繁密的枝叶后探出小半个脑袋,这一眼望去,她差点叫出声。

那二人,女的是她的师妹柳絮,而那名男子正是夏侯熙。

云清霜掩住唇,拼命克制住出声的冲动。

多日不见,夏侯熙风采依旧,只不过眉间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愁绪。柳絮正相反,眉飞色舞,容光焕发,看样子,同夏侯熙相处的不错。

云清霜撇嘴苦笑了下,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夏侯熙也是她主动放弃的,虽心有不甘,却也怪不到别人头上。要怪只能怪造物弄人,命运叵测。

她低叹了口气,而就在这时,夏侯熙道:“谁?”

云清霜吃了一惊,她有参天大树做掩护,按理说不会被发现,但也有可能是功力退步的太厉害,无意间弄出声响自己还没有觉察。她正犹豫是调头就走,还是索性现身时,从另一头闪出一人,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由于他脸对着阴影处,夏侯熙看不真切,他冷冷的道:“阁下鬼鬼祟祟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来人悠然转过身,明眸轻雾,睥睨洒脱,赫然便是尉迟骏。他款款笑道:“阁下夜闯民宅,倒是坦荡的很呢。”

一见是尉迟骏,云清霜立即将自己藏的更隐秘。

其实两人对彼此的身份皆一清二楚,只不过谁都没有道破。夏侯熙笑容明净,只是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双方对恃着,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云清霜暗道不妙,不愿他二人起争端,但她又实在不便露面,情急之下,抓起一把碎石掷向半空。尉迟骏和夏侯熙同时问道:“谁在那里?”

响声惊动了守卫,所有人皆往这个方向跑来。柳絮忙扯了扯夏侯熙的衣袖,“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走。”

夏侯熙并不情愿,但在柳絮的催促下,还是施展轻功,翩翩跃上屋顶,双双离去。

云清霜松了口气。

这时守卫已经赶到,为首的一人问道:“尉迟公子,可看清是何人?”

尉迟骏微一沉吟,“来人身法很快,我没来得及看清。你们要加强戒备,谨防他们再度来袭。”

“是。”守卫退下。

云清霜藏身之处很是隐蔽,前有花树后有假山,但尉迟骏不动,她就没办法脱身,只得耐心等待。谁知尉迟骏拨开茂密错综的枝叶,方向明确,云清霜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云清霜缓缓施礼,“尉迟师兄。”

不消多说,尉迟骏也能猜到方才将守卫引来的正是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明知故问道:“师妹在此作什么?”

云清霜轻轻扬眉,答的干脆,“我在此间散步。”

尉迟骏容色不变,“那可曾见到什么?”

“师兄武艺高强,那两人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还没动手就吓跑了。”云清霜笑的恣意自然。

尉迟骏神情淡淡,不再作声。

云清霜随意寻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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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冤孽重重

云清霜不告而别,夏侯熙心中彷徨了许久。柳絮的离间又或多或少的起了点作用,他着实有些患得患失。

幸亏骆英奇旁观者清,他只给了夏侯熙一句忠告:清霜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

如醍醐灌顶,夏侯熙登时醒悟。他相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云清霜,若不是有苦衷,她断不会弃他而去。

但即便骆英奇聪明绝顶,也没有想到云清霜听到了他同夏侯熙的那番对话。她生性清冷,还有一些孤僻,她不愿拖累旁人,也不愿把自己的脆弱暴露人前。所以,离开是她唯一的出路。

云清霜身中剧毒,夏侯熙急于将她寻回,匆匆忙忙拜别师傅,连夜就出了谷。柳絮是云清霜的师妹,自然也不能把她丢下,再者她口口声声关心师姐安危,哪怕是虚情假意,夏侯熙瞧在云清霜的面子上,能忍也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