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马走到她身前两尺的地方,“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这人真是笑百花开,她勉力偏过脑袋,“几日前才见过。你这是都好全了?”

“不好。”声音微微压低,带着温和的笑意,“这几天,你都没来看我。”看着面前人闪躲的眼神,他不紧不慢上前步,又加了句,“见到了,你称我柳大人,更不好。”

这人实在是

石曼生听得耳朵发烫,努力转移注意,这次看向了正喷着鼻子的骏马,轻声咕囔,“朋友之间,称呼什么的何必太过在意。”嗯,高大威猛,毛色顺滑,明目好牙口。真是匹好马。

“朋友?”

柳木白缓缓重复了这两字,语调稍稍上扬,而后副——你说什么都好,反正你我心知肚明的模样,微笑地着看她,视线如有实质,烧得石曼生的耳朵越来越烫。

“你怎么会在这?”顶着目光,她起了个话题。自己是从花间阁偷偷出来的,马车也不显眼,他怎么知道在这个地方等自己?

“想见你了,自然就能知道。”

轻飘飘几句话就把暧昧氛围明晃晃挑了出来,不仅挑出来,还挑得光明正大,毫不矜持。

清了清嗓子,她勉力压平语气,心底抑制不住小欢喜,“边走边说吧。”

这么顺其自然的好提议,凤眸含笑,柳木白欣然应下,“好。”

两人并肩而行,柳木白还牵着马。石曼生心下动,故意走到了马的另边,摸着马鬃派自然地赞到,“这马真不错。”很好,没那么近了,自在了。

柳木白看了看两人之间隔着的高头大马,视线越过马背看向她,“嗯,就是开始性子不爱搭理人,废了我不少心思才能亲近。”

这话明明是在说马,可他视线看着她,直让石曼生觉得这话怎么在含沙射影?

她继续摸着马鬃,话语闲散,“好马自然要废功夫的。”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慢悠悠句话隔着马儿传来,石曼生面上微热,刚要低头遮掩,却听得耳边风声过,而后腰间紧,自个儿被整个提了起来。

喂!

待她回过神已经被柳木白圈在身前放上了马,还未及她抗议,柳木白双手扯缰绳,马儿就沿着道跑开了。颠簸间,石曼生时半会儿是下不去了。

微热的气息凑近她的耳朵,“带你去个地方。”话毕,他紧了紧手臂,将她稳在怀中,却又似乎特意守礼地隔着小段距离。可哪怕没碰到,也足够让石曼生心神荡漾了。

被好闻的青竹气息环绕,她勉力绷着腰背,低着脑袋。想起还没问他关于那个姑娘的问题,踌躇了会儿,她装作聊家常的样子,“我,我今天见到位姑娘,说是京城来的。之前我还看到她和阿甲同上街,是谁啊?”

她补充着又加了句,“感觉阿甲对她很恭敬地样子,是不是身份很高?”

“你很在意?”骑在马上,因为风声、马蹄声太大,他贴的离她耳朵很近,呼吸可闻。

“我就随便问问。”石曼生若无其事,板直腰目不斜视。

柳木白轻笑声,“她是我姑姑的女儿,身份确实不低,是个公主。这次是来永寿寺静修的,顺便帮我姑姑探望下我这伤患。”

公主?!石曼生咋舌,听到是他姑姑的女儿,心里立时舒服了不少。本还想再问上两句,身后的柳木白突然凑到她耳边轻轻碰,声音隐带笑意,“抓紧了。”

马鞭扬,马儿飞驰而出。

骑快马,石曼生就没心思再问问题了,专注着保持自己的姿势,却仍会时不时碰到身后的人。耳朵那边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时间她脑袋越来越低。

万幸的是,这片都比较偏僻偏,是以她与柳大人同骑马的英勇事迹并没有被人太过注意。

过了大约盏茶的时间。

“到了。”

停马,柳木白首先跃下而后未及石曼生转身下马就伸手站在下头要扶她。内心微有挣扎的石曼生装作没看到那手,自个儿转了向,从马的另边跳下来了。稳稳落地,隐有心虚。很好,两人中间又隔了匹马了。

柳木白但笑不语,轻轻拍了下马背,马儿乖巧地走去了边吃草。没错,他带她来的是处人迹罕至,马还能吃草的地方,只是因为秋天,那草都黄了。

来这地方作甚?石曼生对着眼前景色投去了怀疑的目光。在青州待了年,她去过的地方真不多,离家这么近的荒地也没来过。八个字忽地闪过脑海——荒郊野岭,孤男寡女。

咳咳咳

“这边。”柳木白侧身,露出了边条石板铺就的小路来。

二人沿着小路走,走着走着,石曼生鼻尖动——这是

走近几步,那味道越发浓烈,她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沿着石板路个拐弯,眼前出现了间隐在林中的屋子。鼻尖的味道正是从此而来。

柳木白这才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京城见过的许老先生?”

“他竟然也在青州。”石曼生惊讶地说道。

虽然服了相思阎罗,记不得柳木白其人其事,但记忆里的其他人并不曾褪色,其中就有这位许老先生。当初在京城正是从许老先生那里,石曼生得到了自己日后解蛊需要的种重要材料,灵花石粉。而许老先生正是京城出了名的制香艺人,这灵花石粉是他从个西域商人手中偶然得到的。之所以会给石曼生,也是石曼生用百里门的特殊香料白蝎晶和他换的。当初从京城离开的时候,许老先生还特地为自己践行来着。

来二去,两人也算成了朋友,如今也是年多未见了,不曾想到,在这青州还能在遇上。

而现在她鼻尖闻到的味道,正是含着白蝎晶的熏香。而白蝎晶是寒地白蝎求偶时分泌的种特殊液体,风干后色泽白皙,质地柔软,味道独特,千金难求。不得不说,许老先生将这白蝎晶用得极好,味道悠悠长长,绕梁三日。

“他老人家已经退隐,闲京城太闹腾,这边到了青州来。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的下落。”柳木白笑着说道。

石曼生没说什么,跟着他同走到了屋前,扣了院子的门。

“许老先生可在?柳木白特来求见。”

开门的是个九岁童子,石曼生认识,正是之前在京城见过的许老先生的孙子循循,当初也是他给自己开的门。

“柳哥哥。”小童子眼就认出了柳木白,而后看了石曼生好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唤了句,“石姐姐?”

小朋友还能认出自己,石曼生觉得很欣慰。

两人随着循循进了屋子,许老先生将近八十高龄,虽是鹤发鸡皮,但身子依旧硬朗,听到来人,干净利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大的衣袖鼓风而起,走路隐隐生风,“木白来了?正好,老夫的香也配好了。”

待看到柳木白身旁的石曼生,许老先生似乎顿了下,而后目露惊喜迎了上来,“石小友也在!”

故人叙旧,喜气洋洋。许老先生特意泡了壶好茶招待二人。

“木白前几日还说要给老夫个惊喜,果不其然,今日见到石小友,真是乐事桩。”许老先生非常高兴,边喝茶边滔滔不绝,和石曼生记忆中丝不差。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与石曼生的印象相去甚远。

“时间真快啊,眨眼都已经快两年了。当初柳大人领着石小友第次到老夫的铺子来的时候,石小友开口就说要那灵花石粉,老夫还在想哪来的野丫头,没礼貌。倒是这旁的公子看着气度不凡。可后来,石小友着实是让老夫刮目相看,说起香来头头是道,老夫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啊。木白小弟,你这是捡到了宝啊。”许老先生越说越来劲。

“在下运气好。”柳木白淡淡笑,以茶代酒敬了许老先生杯。

“现下你们都在青州,还来看我这老头子,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许老先生笑得暧昧,很有长辈的八卦精神。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石曼生呛到了。

柳木白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拍了拍背,边拍边笑着对许老先生说道,“就承老先生吉言了。”

“石小友这是害羞了。行行行,老夫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啊老人家不掺和。”许老先生爽朗的小声让石曼生差点又呛了次。

终于,话题转掉了,没再围绕她和柳木白的过去。看来老先生并不知道她和柳木白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么判断下来,相思阎罗应该是她离开京城后服下的。

许老先生端来了个小香炉,“来来来,闻闻我这新配的香,用的就是白蝎晶。这可都是缘分,没有石小友,这香可出不来。”

石曼生不敢居功,“我只是提供了原料,制香的老先生您才是真厉害。这香闻着,身心仿若被柔水拂过,却又意外地提神,悠悠然然,不绝于息。”她伸了个大拇指,“真乃极品。”

“石小友如既往地有眼光啊。”被人夸奖自己手艺还是很令人高兴的,“正好,这香还没起名字,石小友你帮老夫起个名字?”

石曼生连连摇头,“我向来不会起名,别糟蹋了这难得的香。老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柳木白挥手闻了闻那香,动作优雅清新,“在下倒是想到个名字,不知合不合适?”

许老先生自然高兴,“能得柳大人赐名,当然是再好不过。快快说来。”

“白玉香,您看如何?”

许老先生细细品,而后连连称好,“妙!妙啊!白蝎晶本身的味道正是似冰带寒,似玉而润,真真是白玉生香!好名字好名字!就叫白玉香。”

确实是好名字。石曼生抬头看了眼柳木白,正遇上他笑着投过来的视线,时间有些五味杂成。以前的她和他是不是也这般和许老先生同说话,可惜,她都记不得了。

从许老先生家拜别的时候,柳木白和石曼生人得了三支“白玉香”。礼尚往来,石曼生想着下次再给老先生送点白蝎晶来,毕竟她那里还是存了些的。

走在离开的石板路上,石曼生感叹道,“真没想到还能见到许先生。”

“这些天,正在整理青州户籍资料,碰巧看到了,便试着来了趟。”柳木白面对她站定,笑得有些宠溺,“当初你很喜欢他做的香,本想从老先生这里讨些送你,可又觉得既然是给你的,你又与他相熟,还是带你同来的好。”

石曼生耳后微烫,举了举手中的香,“那我们真是不虚此行。”

她确实是喜欢许老先生制的香,今天他给的白玉香可是极品,可惜只有三根。这么想,她不禁瞄了瞄柳木白手中的那份,忍不住道,“这香的确好,在下欢喜十分,不知柳大人可愿割爱?在下愿以”

“不行。”柳木白微笑着打断,“千金不换。”

石曼生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有些太贪心了。

“千金不换,但别的东西可以换。”正在此时,柳木白施施然又加了句。

石曼生面带询问,她手中的好东西可不少。

他扬了扬手中的香盒,眉角微微上翘,“我若将此香给了你,你以后只许称我木白,可好?”

似是商量又似引诱,柳木白墨色眸中映出她的有些诧异的神情,“许老先生都称我木白,个称号而已,换三支白玉香,很划算。”

深秋的山林、身后的小院、脚下铺满黄叶的石板路,还有眼前微笑执着香盒的男子,好似副画般深深刻入了石曼生的脑海。就似那白玉香般,丝丝缕缕,如风入夜,再难忘怀。

柳木白,木秀玉白,白玉生香。

这点小小的要求,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伸出手,大方摊在他面前,“给我吧,木白。”

欢喜溢过眼眸,他递出香盒,嘴角微微上扬。

“小石头,拿好了。”

字字句句,玉石叮当。

颦笑,扣人心弦。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认识的人都开始出现了,以前的事情也要开始揭开了

娘子继续去码字

都快没存稿了,为什么又更这么多!!!

二十六

石曼生有些心虚地带着两盒白玉香回了家,好在时辰尚早,师叔师姐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倒也没人发现她是和柳木白出去了趟,还以为她是刚从花间阁回来。

偷偷放好白玉香,石曼生派自然地跑去厨间帮师叔打下手。那个讨人厌的叶青也在里头,成天把师叔哄得乐呵呵的,也不知按得什么心思。丁泽倒是乖巧,正在后院劈柴,快入冬了,多存点能以备后用。至于师姐余夏,眼看冬天来了,这些天直在屋里捣鼓着那些花草种子,要在春天来临之前播种才行。自从忘掉了詹家的事,余夏重新拾起了自己最爱做的事——摆弄花草。石曼生非常满意:有事做的师姐就不会成天胡思乱想,缠着她问自己为什么吃过相思阎罗了。

晚饭的时候,五个人,圆桌坐了桌,很是热闹。自从院子里人多了,每次吃饭都是热热闹闹的,师叔似乎特别喜欢家里人多,做得菜越发好吃量大。石曼生动不动就容易吃撑。

饭毕,大家伙同从厨间出来,吃撑的石曼生决定在院子里走路消消食再回屋。她刚走了没几步,身后猛然来了阵风,个人影唰地声从她面前闪而过,跃到屋顶,几下之后就跃进了屋后那片树林。

石曼生好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刚才走在她后头的丁泽。

她有些发愣地眨了眨眼,“这是”

回头,原本走得好好的叶青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十米开外,正躲在根梁柱后头,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武功最差的师叔全然不觉,慢悠悠地开着自己的屋门往里走,边开边说,“睡啦,都好好歇着吧。”

哐——

门阖上,师叔回屋睡觉了。

只有余夏双手抱在胸前与她道,站在原处抬头看着丁泽离开的方向。

“看来丁泽是发现什么了。”她肯定的说道,面上有几分赞赏,“丁家传人就是不样啊,比你个石头听觉好了不是点半点。”

石曼生默默在心中切了声:你不也没听到,怎么上来先拿我比较。

余夏伸手拍了下她脑袋,“别愣着,走,看看去。”说着,自己先跃了出去,石曼生也赶忙跟上。

个声音弱弱地插/进来,“我也去。”是叶青,正身形稍有踉跄地跟在后头。

石曼生脚下不停,歪了脑袋看他,“你功夫不错?”要不然怎么反应那么快地躲到那么远的柱子后头去了?她可是压根就没注意到。

叶青干笑几声,“这不是伤没好,听到动静只能躲吗。”不否认,不承认。

石曼生眯眼,“伤没好,怎么能跟着去?”明明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不是想着多个人多份力吗?”

石曼生抬了下巴,蔑视,“你该不会是怕被个人留在院子里,然后遇到个什么调虎离山计,专门来擒你?”

“呵呵石姑娘想多了。”叶青心虚,他确实就这么想的。

沿着丁泽离开的方向,三人刚跑了没会儿就看到了他。丁泽站在竹林中双手执剑若有所思地看着处。

“发现什么了?”余夏最先跑了上去,紧接着石曼生和叶青也到了那处。

“跑了。”丁泽说完面色不佳地将手中的剑插回了剑鞘。

“那你看到什么了没?”

“男的,轻功不错,之前躲在树上。”他伸手指,正是院子后头不远处的棵大樟树,“蒙着面,看不清相貌,个子不高,很瘦。” 顿了顿,他似乎有些犹豫地说了句,“他的头发好像是灰色。”

灰色?这倒是个特别的点。

既然没抓到人,那么就只有先回去了。不过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个人会在暗处监视他们,这块地儿就不能这么随便放着了。石曼生在地上洒了些和土色差不多的粉末——来了次没抓到,可要是第二次总不能让你这么容易就逃了吧。你说,该不会众人又是柳木白派来的吧?

接下来等了晚上,林子那也没人再来。白日里,石曼生还特地跑去仔细瞧了瞧,药粉纹丝不动。她估摸着这守株待兔可能还要有些时日。不急,慢慢等吧。

眼看天气不错,她决定去街上找下顾老板,顺便把相思阎罗的事情了结下。从尊师重道的角度来说,她是不能再卖了。走之前,石曼生特地跑去问了师姐要不要起出去,想着等她办完事后还可以逛逛。结果师姐说要种花,石曼生看了看院墙边那片被开辟了半的狭长土地,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快些跑,不然要被拉壮丁。按师姐这脾性,八成要把整个院墙边上全部翻个遍。

“石头啊,要不你帮我把那边先翻了再走。”没有回应,“石头?”

她的身后哪还有人

“余姑娘,我来帮你把。”叶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还是那小姑娘的身子,大男人的声音。哪怕最近听得多了,余夏还是忍不住心中颤,“你的伤?”

“不碍事。”叶青走上前就拿了锄头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小姑娘的身子舞着锄头虎虎生风。

余夏内心复杂地笑纳了,“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也是闷久了,该活动活动了。”叶青边说边干得越发起劲,身子虽是姑娘模样,但这力气可不是。

院子中央,夏近秋,远远看了看余夏与叶青两人,笑眯眯择着菜——年轻人啊。这小叶除了娘了点,瘦了点,矮了点,其他倒都挺好的。

出了门的石曼生去了趟顾老板那儿,说明了自己不会再卖相思阎罗,要麻烦她把着消息放出去,省得有人白跑趟。

顾艺灵听罢,满满都是可惜模样,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是以后还有别的生意定要照顾他们家。顾老板是个人精,自然看得出来石曼生这姑娘不简单。除了相思阎罗,她手上肯定还有其它好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能卖了,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石曼生笑着应下,但转念想想自己那些本事,内心叹了口气——唉,其他那些东西还是算了吧。

很快,冬日来临,院子里的银杏秃了,当最后片叶子掉落在地的时候,叶青下了个决定。

那天早上,叶青拉住了丁泽,悄悄地把张银票塞到了他手中,“丁小哥,帮个忙吧。”

“嗯?”丁泽看了看那银票,还不少。

“帮我出门买两套衣服。”之前他穿得都是丁泽的衣服,因为丁泽年纪小,勉强挽个袖子他的“女儿身”还是能穿得。

“什么样的?”

“帅的!”毫不含糊,“个子的话,这是我的尺寸。”张叠好的小纸片很郑重地塞给了过去,“拜托了,丁小哥。”

毕竟在个屋檐下也住了个多月了,丁泽这点忙当然肯帮。说来说去,整个家就他和叶青两个男人,不找他,叶青还真不好意思找别人。

丁泽出门了。

石曼生随便猜就知道叶青找他帮的什么忙。叶青这身伤都好了,最近又对师姐那么殷勤,怎么看都是想要放骨,换身漂亮衣裳好到余夏那儿博个好印象。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挺让人好奇的,也不知道女人模样的叶青放了骨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师姐,那叶青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别瞎说。”

“每天吃饭他都偷看你,都叫我逮着好几回了。”

“真的?”

“真的!”

余夏认真思考了番,“我喜欢有男子气概的。”

石曼生默然不语。呵呵,男子气概,当初那个詹茂青她可不觉得有什么男子气概。但是对于叶青,石曼生也没什么好感,想到他对自家明艳如花的师姐有企图,她就不舒坦,整个人不舒坦,恨不得翻个两倍房租。

丁泽过了会儿回来了,给叶青带了两套衣服,套深蓝的,套墨绿的,是店老板推荐的时下热款。于是,刚吃好晚饭,叶青就迫不及待地提着水桶,揣着新衣,进屋洗澡。

而另边,平日里吃完饭就会各回各屋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坐在了厅间聊起了天。就连睡得最早的夏近秋夏师叔也留下来了。大家东说说西说说,终于说到了最重要的话题上来。

“也不知道叶青会是个什么模样。”余夏起的话头,却是所有人今天都饭后不离开的唯原因。

“师姐,你也很好奇是吧。”

“有点。”

“平日里见小叶都看习惯了,这突然要变个模样别下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