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乡长知道他们要来,提前准备好了住宿的地方,虽然没有新的床单被子,但也是洗的干干净净。可是简宁从小认床,晚上很难睡着,好不容易睡了一觉,醒来后却发现身上长了红疹子,她是敏感性皮肤,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过敏的。

之后一天上课,身上到处都觉得痒,连一个孩子都发现了她的不妥,下课后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只有勉强的说自己没事。

第三天,她正带着孩子们念诗,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孩子们停止了诵诗的声音,她也朝后看去,他已经随意地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上。

孩子们还以为她没看见,有一个大声提醒道:“简老师,有人进来了。”

贺冬阳朝她点头,“继续上课吧。”他却老神在在的坐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上了三天课,简宁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她拿起课本,挡住那道视线,“同学们,再跟着我念一遍。”深吸了一口气,“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上午的课终于结束,孩子们收拾起课本,纷纷与简宁告别,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两人。

贺冬阳走了过来,摸摸她的头,笑道:“没想到小丫头站在讲台上还有模有样的。”

简宁也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该在这儿了?”贺冬阳卖起了关子,“你竟然不知道我是你们这次活动的赞助,我来自然是看看活动进行的怎么样。”

简宁吃了一惊,“我真不知道。”脖子那里很痒,忍不住用手挠了挠。

贺冬阳自然是注意到了,刚才他在下面就发现她表现的很不自然,这时见她脖子那里有很多红点,蹙眉问道:“怎么了?”

简宁摇头笑称没什么。

贺冬阳挽起她的衣服袖子,一大片的红色疹子,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简宁急忙缩回手,“很痒啊。”

他只得又帮她把衣服袖子放下来,心想这丫头不管到了什么年龄,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之前还觉得她是真的长大了。

前段时间他是真想远离她,就像贺航曜说的,如果他对她没有那样的想法,就不该让她受更多的伤,这样太过残忍。可上次被钟景睿说中了心思,他就开始动摇了,后来的G大见面,也是他没想到的,临走前她对他说的话,他其实一直都记着。

乡长为了找贺冬阳找到了教室,一见他在,忙说道:“贺总,我们那边准备好了席,就等你上桌。”

贺冬阳颔首,“好,我这就过去,麻烦乡长了。”另一边握住了简宁的手,“一起过去吃。”他能想到她在这里一直都吃的不怎么好,跟着他肯定会比她之前吃的好些。

简宁被他牵住手,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人也跟着晕乎乎的和他走了。

直到坐下来吃饭,简宁才觉得尴尬。来了这里几天,认识她的人也不少,她和贺冬阳一起进来,大家都审视着她,就连在座的陈州也是这样。不过这里的人都很单纯,并没有什么恶意,看得出都只是好奇。

如坐针毡的吃完了午饭,她急匆匆的就回了教室。

下午上课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上午的那个空位已经有另外的孩子坐着,那个人也没有再出现过,她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只好自嘲着安慰自己,不是知道他很忙吗,现在他可能已经回了A市吧。

简宁住的房间安排了两个人,她和另一个中文系的女生住在一起。来到这里后,她也学上了这里的习惯,睡得很早。她刚洗漱完就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同住的女生忘了带钥匙,忙去开了门。

她惊讶得合不上嘴,忽而笑了,“我还以为你回A市了。”

“下午跟着乡长转了一圈,然后去了县城里一趟。”扬了扬手里的药,“给你买的药膏。”

简宁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人已经被贺冬阳带着坐到了床边。她身上穿的是无袖睡裙,贺冬阳拿着棉签抹上药膏,涂上她胳膊上的红疹子。

药膏凉凉的,他的动作也很温柔,鼻息里除了药膏的味道,还有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两边胳膊擦完,简宁再不好意思,想要接过他手上的药膏,“还是我自己来吧。”可话语间他已经抹上了她的脖子。

他吐出的热气就在她脸上,身上越来越烫。脖子一完,她再不敢继续下去,“冬阳哥哥,真的我来。”

贺冬阳蹲下了身子,就要涂上她的小腿,简宁很紧张,挣扎了一下,却是将裙下包裹住的大腿根部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深吸口气,只好作罢,却笑道:“可是你背上自己抹不到,还是我帮你吧。”

简宁脸上烧了起来,“真的我自己来,实在不行,我的室友很快就会回来了,她能帮我。”

“那好吧。”贺冬阳站起身,“我在外面等你,等下带你去个地方,记得穿件厚点的衣服。”山上的夜晚气温偏低,即使夏日也是如此,他叮嘱完就出了房门,还仔细关好了门。

简宁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自己的心跳,她刚才还真以为他打算做什么,可现在静下来却又明白他是真把自己当孩子,才没有这样的男女之妨。

背上自己肯定是抹不到的,只将腿上抹上药膏就找身衣服换上,也依照他的话,外面套上了一件厚实的外套。

刚打开门,就碰见室友,她招呼了一声,对方惊讶的问道:“你还要出去吗?”来这里的两天,每晚她回来,她都已经睡觉。

“是的,晚安。”简宁和她告别。

这个女生却一直看着她离开,直到见她和一个出色的男人走远才收回视线。

贺冬阳带她走的是山路,越到后面路越难走,他只好牵住她,带着她朝前走,就是这样她还几次差点跌倒,还好有他扶住。

两人停在半山腰上,这里山林茂密,周围都是鸟叫虫鸣,又是晚上,如果没有贺冬阳,简宁肯定不敢一个人这样出来。

“看看前面。”贺冬阳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简宁这才从惧怕中抬头看去,前面是一条小溪流下,因为被很多的山石挡住,溪水流到这里便没法再向前了,汇聚成了一片湖水。这里的夜空不像城市,没有那么多的污染,也没有灯光的干扰,星光璀璨,映照在干净的水面上,像是水面也有一片星空。

简宁满意的笑了,“好美。”看向身边的人,“谢谢。”

贺冬阳带着她坐到了一旁一块大石头上,“乡长和我说这里还有很多鱼,有村民没事的时候会来这里抓上两条。”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看着这样的美景,简宁喃喃念出了李商隐的名句。

贺冬阳静静地听着,享受这一刻的安逸。

良久后,他突然开口:“简宁,看着我。”

简宁依言看向他,等着他的话。

“我们结婚吧。”只有鸟叫虫鸣的夜里,贺冬阳的声音很清晰。

简宁呆呆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我不敢承诺太多,但我会竭尽所能好好对你。”他已经确定他放不下她,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反正他也需要一个妻子,比起其他人,简宁起码在他的掌控之中。

简宁一直看着他,他的眼里此刻只有自己,她也知道这样的男人做出了承诺,那就一定会做到,可他说了会好好对她,但这里面并不包括爱,他并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可眼前的他这样坚定的做出一辈子的承诺,她没办法不动心,这一切她以为只会出现在梦里。

“这是真的吗?”简宁还是不敢相信,“冬阳哥哥,你不要骗我。”

贺冬阳抱她入怀,“傻丫头,当然是真的,以后和我一起过日子,你愿意吗?”

简宁在他怀里忙不迭的点头,“愿意,我愿意。”

贺冬阳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傻丫头。”

爱,启程(上)

三下乡活动结束,简宁跟着大队伍坐大巴回了A市。

这段时间的山区生活,让她改变了一些,一方面是因为和孩子们相处融洽,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人逢喜事,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在感情上一向是个被动的人,即使对象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贺冬阳。不过那晚向她提出结婚后,贺冬阳也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准未婚夫该做的事,每天不管有多忙都不忘给简宁一个电话。但简宁从来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贺冬阳自然话也不多,每天的电话更像只是在向对方问好,确定对方状况还不错。

大巴快要到学校时,贺冬阳就来了电话,看样子是早就算好了时间,两人约在学校后门见面。贺冬阳提前说过今天来送她回家,虽然他没明说,但简宁知道他是想和外婆当面说说两人的事,他一向把事情做得完美,这些事根本不用她操心。

贺冬阳从后视镜里看着简宁过来,忙就下车拿过了她手上的行李放进车里。

“现在还早,我陪你到外婆家吃午饭,晚上的时候跟我回家一趟。”

自从和他确定了关系后,单独相处时简宁总有些局促,似乎还来不及适应两人关系的转换,此时她也是在车里绞着手坐立不安,贺冬阳的话让她回神。

“可是会不会太快了。”都还没从两人关系的实质性变化中适应过来的人,更是没有对见家长这种事做好准备。

贺冬阳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探过来握住了她的左手,“别怕,有我在。”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简简单单的就能猜出她的想法。

简宁一动不动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平时明明是冷硬的,此刻却变得很柔和,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心安,点了点头,他温暖的手也放了回去。她用右手覆上左手,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回到老宅,姚锦还在佛堂,知道简宁要回来,她早就让阿姨做好了她喜欢的菜。姚锦习惯了独居,这个阿姨也是蒋文清用她年龄大了的名义硬塞过来的。

姚锦从佛堂出来,没想到是一个男人陪着自己的孙女回来,她想了想,大概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外婆,我回来了。”简宁亲密的挽住她的手。

“外婆好。”贺冬阳也随后叫道。

姚锦显然因为他的称呼微微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是贺家的大儿子吧,谢谢你送我孙女回来,要是有空的话留下来吃顿便饭吧。”话里隐含的客套实则带着逐客的意思。

贺冬阳假装不知,“那就谢谢外婆了。”

简宁还不知两人间的暗潮汹涌,暗自沉浸在羞怯中。

午饭的桌上,姚锦坐在主位,贺冬阳和简宁相对坐着,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贺冬阳见姚锦落筷,也放下了筷子,恭谨的开口:“外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和你谈谈我和小宁的婚事,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唐突,但我们俩已经谈好了,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话语间倒像是能把这件事知会姚锦一声就算是尊重了。

姚锦并不回答,反倒问向也放下筷子的简宁:“你已经答应了吗?”

简宁与她对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严肃的外婆,不像生气但也并不像认同的样子,事已至此,她还是坚决的回道:“是的,外婆,我……我很喜欢……”默默低下了头,“我很喜欢冬阳哥哥。”根本不敢看贺冬阳的反应。

贺冬阳不是不感动的,这样一个总是胆怯懦弱的小姑娘竟然当着两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他甚至开始有些期待和这个小丫头生活在一起。

不过不等他多想,姚锦已经起身,“贺冬阳,你和我来一下。”

贺冬阳跟着起身,离开前不忘看看简宁,点点头让她放心。

“你并不爱她。”姚锦带着他走进佛堂,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会对她好的。”贺冬阳保证道。

“可人总会贪心,现在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觉得开心,但在一起过后就不一样了,感情是对等的,不平衡的关系迟早会破裂,到时候会伤的更深。”姚锦双目灼灼有神的看着他。

“我私心里很喜欢她,很想保护她,我保证我会努力爱上她。”贺冬阳相信日久生情这回事,而且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爱情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两人成了夫妻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就行了。

姚锦陷入了沉思,这一幕和当年多么相像。

“答应了你最好做到,否则不止伤人,也会伤己。”姚锦似是有些疲倦的转过身,“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她内心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从小就心思重。”

这时的贺冬阳只当这是长辈例行公事的话,见姚锦已经答应下来,就没有再去多想。后来的他再回想起姚锦的这句话,不得不感叹老人的睿智通透,若是他早些注意到,两人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简宁坐在中堂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但视线一直注意着佛堂那边,可是距离有些远,她没办法完全看清,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外婆并不看好她和贺冬阳。

直到贺冬阳走出佛堂,她才松了口气,起身朝他走去。

贺冬阳却在离她还有十多米时停住了脚步,展开双手看着她。简宁当然知道肯定是外婆答应了,兴奋的跑进了他的怀里,却还是问道:“外婆答应了?”

贺冬阳抱住她,笑道:“答应了,小丫头等着做我的新娘吧。”

简宁因为他带着调侃的话红了脸,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太不矜持了,像是恨不得立刻嫁给他一样,只好低着头装鸵鸟。

“好了,去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儿就去我家。”贺冬阳拍拍她的背,笑道。

简宁离开他的怀抱,“那你在这边等我,我很快过来。”

回到房里,打开衣橱,却不知该穿什么。

她磨蹭了太久,贺冬阳来敲门,她只好过来开门。

贺冬阳见打开的衣橱就明白了几分,问道:“不知道该穿什么?”不等她回答就笑道:“平时那样就行了。”

简宁也不再纠结,找出了一件黑白相间的连衣裙。贺冬阳见状转过身去,随意拿起她书桌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啊,天啦。”大概是因为他在场,她太过紧张,却也不好意思叫他出去,谁叫他的样子那样的坦荡荡,一时忘记了拉开连衣裙背后的拉链,刚好卡在了中间不上不下。

贺冬阳闻言回头,一时鼻息都加重了,小姑娘下半身只着一条小内,一双长腿笔直修长,上面只遮住了一半,不盈一握的腰身全部露了出来。他稳了稳心神,走到她身后,“别急,我帮你。”

简宁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

“拉链在哪里?”眼里全是她莹白如玉的肌肤。

“后面,正中间。”声音在发颤。

贺冬阳好不容易摸到了拉链,可太紧了拉不动,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连衣裙朝上提了提,这时她被胸衣包裹住的丰盈也裸/露在空气中,他虽然站在她身后,但比她高了二十公分的身高还是让他一低头就看见这番美景,这时他脑里窜出的唯一想法竟然是:小丫头看着瘦,竟然这么有料。

简宁察觉到身后人不动了,咬牙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贺冬阳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无耻,竟然对自己当做小丫头的姑娘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情绪,估计是因为自己禁/欲太久了。忙就拉开拉链,她也顺势将裙子扯了下去,他又帮她将拉链拉好。

到两人上车前往贺家的时候,气氛变得微妙。尽管不断暗示自己简宁是个小姑娘,但贺冬阳还是控制不住想起刚才眼前的迤逦美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且身值壮年,倒也正常。简宁自然也窘迫,刚才自己算是被他看了个精光,就差最后一点。

直到车开进军区大院,简宁突然回过神来,“我还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就直接来了。”刚才心思去了别的地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贺冬阳低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在车后面,待会儿拿东西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具体是送谁的。”

贺冬阳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似乎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妈一直盼着我结婚,能看见我带人回去估计就要感谢列祖列宗了。我爸人看着比较严肃,还有,我要告诉你……”贺冬阳刻意看了她一眼,“我和我爸关系不太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虽然严肃但从不会难为人。我有一个姐姐,几年前过世了,就是小睿的妈妈,这个你知道,还有一个弟弟,在军区。”

许冬梅早上接到贺冬阳的电话,说要带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到外面来看看。

恰巧贺司令在家,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冬梅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你不烦我看着都烦了。”

许冬梅冷嗤,“你懂什么,你儿子自从静雯之后就没和谁认认真真交往过了,前段时间我还很看好蒋家那姑娘,可你儿子完全不在意,现在终于带个人回来了,你心里指不准也乐呢,还装?我看你就是作死的。”

“我不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要再转悠,我就上楼去,眼不见心不烦。”贺英凯觉得被她闹得脑仁疼。

“快去快去,我看着你也烦,烦了大半辈子了。”

贺英凯不开口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爱,启程(中)

贺英凯不开口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这时刚好阿姨来说人回来了,许冬梅立刻走了出去,见贺冬阳果然和一个姑娘下车,心里很高兴,可走近了才发现这姑娘看着太小了,忍不住心里打鼓。

简宁看到许冬梅,难免紧张,同是军区高官的夫人,蒋文清即使四十多岁了,还是美得耀眼,再加上长期混迹于商场中,很有女强人的做派,而许冬梅则内敛了很多,身上还带着大家闺秀的温婉,看着也和气。

简宁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阿姨好,一点心意。”

许冬梅把东西给了身后的阿姨,拉住她的手,笑道:“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我们家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媳妇儿。”

许冬梅的热络将简宁的局促减少了很多,不过还是因为她直白的话红了脸。

贺冬阳拉过了简宁,知她面浅,对母亲道:“别把她吓住了。”

许冬梅佯怒,“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有了媳妇忘了娘了。”见简宁果然是面浅,她也没再玩笑,对贺冬阳道:“你爸爸也在,待会儿态度好点。”

贺冬阳应了声,带着简宁进屋。

许冬梅却在屋外站了一阵,看着简宁的背影愣怔,看起来才满二十岁的姑娘,而且性子内向单纯,如果是贺航曜都还好,可贺冬阳是家里的长子,他的妻子注定是要代表贺家的。明明一开始想好只要贺冬阳愿意结婚,对方家世清白,她就没什么异议,可现在却有些迟疑了。

贺冬阳进屋还是先叫了贺英凯一声“爸”,贺英凯应了,依旧反应冷淡,不过还是看了看简宁,简宁叫了声“叔叔”,他也只是点点头。

贺冬阳怕她以为自家父亲不喜欢她,忙握住了她的手,可有了他刚才在车上的那一番话,她也料到了贺英凯的反应,自然没有在意。

这时进来的许冬梅上前来拉住了简宁,和善的笑道:“我正准备去后面修剪一下花木,要不要陪我去?”

简宁看了看贺冬阳,见他颔首,便跟着许冬梅走了出去。

“冬阳,跟我上楼。”两人一走,贺英凯便起身,率先朝书房走去。

贺冬阳料到了他的反应,跟在他身后。

进门后,他关上门,父亲已经端正的坐在了小几旁的梨花椅上,他安静地坐到了另一边。

“准备好娶她吗?”贺英凯盯着他问道。

“是的。”贺冬阳回道。

“什么时候?”贺英凯保持着压迫性的姿势没有变化。

“尽快吧。”贺冬阳不紧不慢的回道:“她年龄还小,现在还在读书,我想今年年底的时候拿证,寒假那一阵带她出去度蜜月。”

“那我和你妈找人来看看日子,酒席肯定是免不了的。”贺家这样的大家,作为长子的贺冬阳结婚肯定是要大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