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面色不动,“她和宋励什么关系啊?”

“就普通朋友关系,以前做过邻居,所以比较熟。”

乔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敢随便去评断什么,只是想着晚上再和沈遇提一下,也不知道沈遇有没有发现沈桥和刘柠宁在一起了。

沈遇下午五点多就回来了。

乔时正在厨房忙活,沈桥翘了根二郎腿正坐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也就偏头往门口看了眼,叫了声“五哥”,又继续看电视了去了。

沈遇看到流理台上那一堆未切洗的肉和菜,眼眸转向他,“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给乔时一人折腾,你就在那翘腿充大爷了?”

沈桥嬉皮笑脸的,“这不是怕被你回来撞见,误会我们干嘛嘛。”

摸出手机给老三和老七打电话,让他们来沈遇家吃饭。

打完电话又习惯性去刷微博,刷着刷着被一个带了安城名字的视频吸引了注意力,“大妈找工作遭地域歧视,只因是安城人?”,心下好奇,点了开来,在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意外看到了乔时,镜头很快,乔时的脸也不是很清晰,但沈桥还是从体态上认了出来,当下冲厨房道,“五嫂,你都上社会热点了啊?”

乔时听着有些莫名,从厨房里探出半颗脑袋,“什么?”

沈桥拿着手机过去给她,指了指屏幕上略模糊的背影,“这是不是你?”

乔时困惑地点开,视频很短,只有一分多钟,却是那天琴姨在茶餐厅面试的视频,从她到前台询问是否招洗碗工到前台姑娘撕了她电话号码,并嫌恶地对另一女孩说了句“又是安城的”,整个过程被人用手机录了下来。

她只是不小心被镜头扫到,很模糊,根本认不出来,也没人关心背景墙是谁,大伙儿焦点还是在琴姨身上。

视频是被安城本地比较大一个论坛官博发出来的,因着将点落在了“地域歧视”上,而且还着重指出了安城,因着这几年来歧视一直在,不少人心有戚戚焉,不少安城本地的微博都转发了这个视频,但不算特别热,也就一千多转发和几百评论。

乔时退出视频在微博搜了圈,也有几个小营销博在转,不是什么大号,都是些十几万到几十万粉丝的营销博。

一眼看过去,她也不大看得出来是凑巧有人拍了这么个视频,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只是直接把点落在了安城地域歧视的敏感点上,乔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有些在为某些事预热之嫌。

沈遇就在旁边站着,直接伸手将手机从乔时手中拿了过来。

乔时不觉观察着他神色,沈遇面色始终平静,只是一声不吭地把视频看完,而后将手机还给了沈桥,“老三和老七什么时候来?”

看着并无丝毫担心。

沈桥向来粗神经,更不会从视频里发散联想什么,只当凑巧在一个社会事件视频里看到了乔时,心里惊奇而已,也就收了手机,笑着道,“应该差不多到了,这俩货就在楼下打牌来着。”

正说着,门外已响起了敲门声,沈遇拉开房门,果然是老三和老七。

因着都是专程来沈遇家蹭饭的,而且还是沈遇和乔时结婚后的第一顿聚餐,老六和老七几个兴致极高,不时追问什么时候办婚礼,都抢着当伴郎来着。

沈遇只浅浅地回了句不急,全程陪着几人闲聊,也没去提视频的事。

一顿饭从下午五点多吃到了八点多总算是吃完了,好在几个人比较有良心,吃完后主动去厨房刷碗,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本还想着留下来打牌,被沈遇挡了下来,“打牌有的是时间。新婚期可就这么段时间。”

完全不客气地把人轰了出去。

乔时看几人都喝得有些高,也就干脆送了他们一段,在小区门口帮忙叫了辆出租车送他们回去。

夏言书店就在小区门口,乔时转身时也就习惯性往书店里看了眼…

夏言就在屋内,一起在屋里的还有她公公婆婆,二老牵着童童,不知道在和夏言说着什么,夏言脸色看着不太好,紧咬着下唇,有些倔强地看着二老,身形也摇摇欲坠的看着像是要倒,乔时担心她出事,当下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听到夏言婆婆在劝着夏言,“夏言,你就算不为童童考虑也要为阿靳考虑考虑。我们家就他一个儿子,你们现在就童童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你身子骨又不行,他总还是要给沈家留后的。”

第94章

乔时听着不大对劲,心底一下子就压了火,当下掀开了帘子。

夏言细软的嗓音也在这时徐徐传来,“我不同意。”

嗓音虽细弱,却极其坚定,眼神也带着一丝小倔强,与平日里的柔弱形成鲜明反差。

“怎么了?”乔时出声,人已走到了夏言身边。

夏言婆婆是认识乔时的,沈遇和乔时结婚后也挨家挨户发过喜糖,告诉过大伙儿这么件事。

因着沈遇在地方上声望高,连带着乔时地位也带了起来,夏言婆婆看到她时还是露着几分讨好的笑意,和她打了声招呼。

乔时也浅浅笑着打了声招呼,而后道,“三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言公公在他们那一辈里排行老三,年纪比沈遇父亲小一些,因而乔时平日里都跟着沈遇唤他们一声三叔三婶。

她这么一问夏言婆婆反倒不大好意思了,嗫嚅了半天才道,“夏言身子骨不行,没法给沈家留个儿子。我们是想,阿靳和上边区林家那姑娘也合得来,难得人家女孩子也不介意阿靳已经结婚了,愿意跟着阿靳过,想劝夏言别太往心里去,看开点,别找阿靳闹。”

夏言脸色极苍白,上齿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微湿,却又死死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沈靳亲口和我说。”嗓音弱,却比刚才强硬了几分。

乔时整个脑子都“嗡嗡”的,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事,她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夏言一个病人。

她担心夏言出事,下意识扶住了她,极力让面色和声音都维持平稳,依然保持着微笑,“三婶,您是不是糊涂了?沈靳不是随便拈花惹草的人,沈遇天天和他在一块儿,两人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搭理别的女人,他倒是常在我和沈遇面前提起夏言,还说过些天夏言身体好些了,带她们母女俩一块出去走走。”

夏言婆婆当下接口,“我哪是糊涂了,夏言刚不是已经看到……”

“三婶!”乔时厉声打断她,她不知道她是真无知还是从没把夏言这个儿媳妇放在眼里过,夏言这副样子怎么可能经得起刺激,且不说她这话是真是假,那会要了夏言命的。

夏言婆婆被乔时吓到,当下噤了声。

一旁玩着的童童不知发生了什么,已停了下来,下意识看向这边,那双像极了夏言的眼眸正透着好奇和茫然。

夏言此时面色苍白得厉害,近乎透明,纤弱的身子也摇摇欲坠的,却与又倔强地强撑着。

乔时怕极了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低声在她耳边低低道,“你别想太多,只是误会而已,沈遇天天和沈靳一块儿的,他什么情况沈遇再清楚不过。”

夏言没说什么,只低低说了声“谢谢”。

乔时不觉握紧了她手,冲童童招招手,“童童,乖,过来陪妈妈玩会儿。”

童童却只是茫然地站在那儿,迟疑地看了看爷爷奶奶。

正在一边恨恨地看着二老的夏晓突地上前一步,一把拉过了童童,夏言心急出声,“晓晓,你别扯痛她。”

夏晓却像没听到,固执地把童童拉了过来。

夏言婆婆下意识想伸手去拦,夏晓恨恨地推了她一把,“滚开,这是我姐的女儿。”

愣是把童童拉到了夏言面前,半蹲下身,强忍着眼泪低低道,“童童乖,陪妈妈回屋休息。”

童童几乎是夏晓帮着带大的,平日里很听夏晓的话,乖巧地点点头,“好。”

上前拉住了夏言的手,“妈妈,我们回去休息。”

夏言的眼泪突然就没忍住,流了下来,却还是强忍着,冲她挤出一个笑容,“好。”

乔时鼻酸得厉害,和夏晓一块儿送她回了房。

夏言婆婆心里憋了气,面色当下不好了,冷着张脸不吭声。

乔时扶着夏言回了屋,还是忍不住劝她,“你别胡思乱想,沈靳不会是那样的人,沈遇对他再了解不过的。”

夏言只是笑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乔时哪可能真的不担心,现在的夏言看着像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她身体到底什么情况,借着把夏晓拉出去倒开水的机会,悄声问她,“夏晓,你姐夫有给你姐安排家庭医生吗?你有没有医生电话,还是通知他过来一趟吧。”

夏晓点点头,人却是想哭,极力憋着眼泪,却还是没忍住,正拨着电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得厉害,根本没法说话。

乔时轻拍了拍她肩,拿过她手机,和医生简单说了下情况,让他过来一趟。有专业医生在,有什么意外状况至少会好许多。

打完电话时夏晓还在哭,看着也是憋了许久了。夏家就她和夏言姐妹俩,夏言比她大了七八岁,性子温柔,从小什么都让着她,为她着想,姐妹俩感情极好。长时间以来,夏晓估计也是处于害怕失去夏言的恐惧中,夏言在沈家的待遇她也看在眼里,她多少也替她有些不值。

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乔时拍着她肩低低安慰了会儿,夏晓才止住了哭,边抽噎着边低低道,“下午姐姐婆婆带童童去公园散步,姐姐也想陪陪童童,跟着一块儿去了,看到姐夫和另一个女孩子一块儿上了车,她当时情况就不太好了,想给姐夫打电话问清楚怎么回事。她婆婆说姐夫和那女孩子一直有在交往,想劝姐姐别去打扰,他们家怎么能这样呢……”

说着说着眼泪又有些忍不住。

“给你姐夫打电话问过了吗?”

“打了……”

夏晓话没说完,楼下却传来了夏言婆婆粗大的嗓门,“人家可矜贵着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吃饭都还得找人伺候着,说不得骂不得动不动就犯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从嫁到我家第一天起就跟个大少奶奶似的,也不懂得体谅阿靳在外挣钱辛苦,回来还得人一日三顿地伺候着,跟个瓷娃娃似的这里碰不得那里不能碰,还动不动就发脾气使小性子,让给沈家再生个儿子老拿身体不好当借口,那行啊,你不愿意生,让愿意生的人去生啊,这倒好,又开始使起性子来了,就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显然是在找邻里诉苦,故意大嗓门说给夏言听的。

乔时担心夏言听到更刺激到她,心里又气又急的,正要转身下去让她闭嘴,没想着夏晓比她还急,一跺脚,“我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转身就想下楼找人算账,乔时拉住了她,“你先看着你姐,我下去。”

转身下了楼,边掏出手机给沈遇打电话,因着对夏言婆婆和沈靳有气,对沈遇语气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你出来一趟,还有马上给沈靳打个电话,说夏言出事了。”

沈遇还在屋里,听她语气又急又气的,不觉皱了皱眉,“怎么了?”

“你出来管管老二老妈那张嘴。”乔时挂了电话,人出了门,一抬眼果然就看到了正在邻居家闲话家常的夏言婆婆。

邻居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大妈和媳妇都在,其他人正坐着,就夏言婆婆站着,人看着挺愤慨,这叨叨个没完,旁人有人在劝她小点声,别让夏言听到了尴尬,也有人在说着夏言的好,但夏言婆婆却是选择性忽略,只针对劝她小点声的人,大着嗓子道,“她听到怎么了?难道我说……”

“够了!”乔时冷声制止了她,恨不得封了她嘴,但到底敬着她是长辈。

夏言婆婆转身看到是乔时,住是住了嘴,但面色到底是不太甘心。

沈遇在这时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乔时看向他,“给沈靳打过电话了吗?”

“他一会儿回来。”人已到近前来,很快察觉到乔时和夏言婆婆间的剑拔弩张,下意识将乔时拉近了些,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她圈在了臂弯中,侧低下头,看向她,“怎么了?”

乔时也不避讳夏言婆婆在,把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下,大概因着沈遇在,夏言婆婆面色多少有些尴尬,嗫嚅着正要出声,沈遇已看向她,“三婶,夏言要有个三长两短,阿靳会恨你一辈子。”

他嗓音不重,始终浅浅淡淡的,还是克制着不让楼上的夏言听到。

但沈靳会恨她的可能比任何话都有杀伤力,夏言婆婆面色当下变了变,却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也没想着要她怎么样,这么多年来我们家哪天不是尽心尽意地照顾着她,只是想让她看开点,别找阿靳闹,她就耍起性子来了,我也是一时控制不了脾气。”

“阿靳不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他看着她徐徐道,“我很确定。”

“怎么可能,那女孩都来我家……”

“三婶!”沈遇打断了她,“当年是阿靳主动娶的夏言,夏言是个好女孩,您别为难她,上去和她好好道个歉,解释一下。”

夏言婆婆一脸不甘,“我只是想让她多为阿靳考虑,我做错什么了吗?”

“您不是在为阿靳考虑,是在逼他重婚,那是犯罪。”沈遇稍稍往楼上看了眼,声线缓和了许多,“三婶,夏言自小就不容易,她的身体不大经得起刺激,您有什么不满私下和阿靳说,别当着夏言面。上去和她好好道个歉,就当替阿靳安抚一下……”

话没说完,却见夏晓慌慌张张地跑下楼,人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连连叫着乔时名字,“乔时姐,乔时姐,姐姐她……姐姐她……”

话没能说完全,只一个劲地哭。

沈遇面色微微一变,与乔时互看了眼,也来不及追问,拉着乔时转身上楼,边道,“你先拨120急救,我给老二打电话。”

第95章

沈遇自始至终很冷静,乔时却在看到哭成泪人的夏晓时心口直跳,整个人也慌慌张张的,颤着手拨打了120急救,与沈遇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推开房门时,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哗”地一下子全流了下来。

本靠坐在床上的夏言已昏迷了过去,头歪歪扭扭地倒向了一边,长发凌乱披了下来,遮住了整张脸,本是捂着胸口的右手也软软垂了下来,整个人看着无一丝生命迹象。

童童就在她身边,小小的身子正安安静静地坐着,漂亮的小脸蛋安静而茫然,小手时不时戳夏言一下,轻轻一戳,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来,看夏言没反应,再小心翼翼地又戳一戳,反复了好几次,直到听到门口动静,扭过头来,冲乔时甜甜叫了声“阿姨”,小手指又戳了戳夏言,茫然道,“妈妈为什么都不动的?”

乔时鼻酸难忍,手捂着口唇拼命想忍住眼泪,眼泪却还是“吧嗒吧嗒”地直掉。

沈遇此时已通知完沈靳,手掌安抚地轻拍了拍她肩,低道,“你先去把童童抱开。”

乔时哽咽着“嗯”了声,过去将童童抱起,“童童乖,妈妈在睡觉,我们先不打扰妈妈。”

童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任由乔时将她抱出去。

夏言婆婆也已跟着上楼来,看到床上的夏言时面色也倏地一变,当下白了脸,“这……”

乔时强忍着泪意,将童童塞入她怀中,“你先把童童抱回去,别再和她胡说八道。”

夏言婆婆手有些软,几乎抱不住童童…

乔时拉着她手臂用力一环,“抱好!”

这一声几乎是哭吼出来的,她情绪再也克制不住,看着眼前这张脸只觉生厌,眼下却不能不把童童交给她。

救护车很快到来,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将夏言送上了救护车。

乔时和沈遇一块儿上了车,夏晓也一块儿过去,她早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时也难受得厉害,一直抽噎着,止也止不住。

沈遇只沉默着,将她环在臂弯中,手掌不时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肩。

夏言还存着微弱的呼吸,人一到医院就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乔时情绪已稍稍平静了下来,看着过道上惨白的灯光,心里也一片凄然。

沈靳在夏言进手术室十分钟后也匆匆赶了过来,步履急促和慌乱,素来冷漠的脸上难掩焦急,远远看到沈遇便已急急出声,“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遇微微抬眸,往手术室门口的“抢救中”三个字看了眼,答案不明而喻。

夏晓看到沈靳人就跟疯了似的扑了上来,“你还我姐姐,你把我姐姐还给我……”

乔时抱着将她稍稍拉开,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沈靳面完虽担心焦急,但人还算冷静,抬头往手术室门口看了眼,长长吁了口气,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盯着手术室门口,不言不语。

夏晓还在哭,小姑娘大概是真的被夏言吓到了,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这会儿全崩溃了,趴在乔时怀里一个劲地哭。

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边传来,人未到,声音已先到,“晓晓?”

乔时下意识抬头,只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手术服和戴着手术帽,正将口罩往嘴上戴。

夏晓也已闻声抬头,看到来人时鼻子又是一吸,叫了声“表哥。”

被她唤“表哥”的男医生已到近前,戴着手术套的量根手臂微微举着,往夏晓看了眼,低低安慰了句,“别担心。”,人已先进了手术室。

夏晓哽咽着点点头,许是因为他是医生的缘故,情绪看着稳定了不少,但因着一路哭,这会儿也是眼泪鼻涕地糊了一脸,看着特别狼狈。

乔时轻扶着她肩,“我陪你去洗手间洗把脸。”

夏晓低低“嗯”了声,跟着乔时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刚那个人……是我表哥纪沉。”情绪稳定了,夏晓也有了倾诉的欲望,边用手沾水擦着眼睛,边道,“他是心外科专家,就是因为姐姐才去学这个的,这几年都是他在给姐姐治病。他说姐姐的病情比较复杂,手术风险很大,他没有把握能给姐姐开刀,姐夫也一直不同意手术。但姐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表哥说最好还是手术治疗,本来联系了他在美国的同学帮忙,说是他们院有个医生比较擅长姐姐这种情况的手术,有过成功案例,最近已经在办手续了的,没想到……”

夏晓说着又有些哽咽。

乔时拍了拍她肩,“你表哥是最清楚你姐姐病情的,既然他让你别担心,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你别自己吓自己。”

夏晓“嗯”了声,与乔时在洗手间待了会儿,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才一块儿出去。

沈靳还维持着刚才的坐姿,不言不语地盯着手术室门口,脸上的焦急早已褪去,只剩下空白。

夏言在三个小时后被推出了抢救室。

手术车刚一出来,夏晓便急急跑了过去。

沈靳也下意识站起身,往夏言走去,却被纪沉伸臂挡了下来。

沈靳看向他,“夏言怎么样了?”

纪沉缓缓摘下口罩,看着他,“我尽力了。”

沈靳只觉脑袋一阵“嗡嗡”地响,面色力持冷静,“什么意思?”

纪沉只定定看着他,“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