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心中一热,酒气上涌,一把搂住身边人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吻住了那两片淡色的薄唇。

和念尘的初吻…柔软,温暖,很舒服…

第五章 段老爷家的宝贝

苏闲花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头疼的快要裂开!她忍不住伸出手用力的揉着额角,却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臂竟然不着寸缕,肌肤在日光下散发出淡淡的蜜色光晕,肘弯处有着可疑的红痕…

她浑身一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依稀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两个小贼来。自己一时心血来潮送了他们很多银票,然后开出条件陪她喝酒聊天…

至于后来的细节,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能朦朦胧胧的回想起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白念尘,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等等,怎么可能会有白念尘?他明明已经不要她了,话说的那么决绝,她一个字也不会忘记。现在又怎么会回来?就算回来,又怎么可能和她…她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最亲密也不过拉着手而已,没道理一夕之间…

想到这里,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半边。

整齐的被褥下,贴身的抹胸小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暗红色的绮罗缎还是她亲自挑选的料子,可如今衣服上翻满了酒渍,不光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还皱巴巴的,活脱脱一副血色罗裙翻酒污的香艳景色。

她下意识的把被子捂在胸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她她她…她不会喝醉了酒,把陪着她的陌生男子给…给霸王了吧?

虽然她平时是个讲道理的强盗头子,可是一个刚被负心人抛弃的强盗头子喝醉了酒,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也在情理之中…前车之鉴比如秦韶的爹,当年为了娶他娘,借酒装疯强入洞房,先有了秦韶的大哥再成亲这种事在黑风寨也是有优良传统的…

她战战兢兢的,又慢慢的揭开被子,这才发现虽然只穿了贴身衣物,却并没有解开过的痕迹,床褥锦被也都很整齐,就连她的青色外衣和黑披风都叠的一丝不乱的放在床头,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满地狼藉。

莫名其妙的,她的脸反倒更红了。

是个好人呢。

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很庆幸没有对无辜的陌生人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举动…也有可能已经做了,但显然,他是个君子。

作为男人,应该不在乎被女人非礼一两次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她捧着依然抽痛的头,蓦的大吼一声——绝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就在她准备下床的时候,却发现眼前银光一闪,右边的脚踝上竟然套了一串样子古怪的银链,十二只从没见过的异兽头颅用碧玺石镶嵌,做工精湛,样式古朴,却绝不是她的东西。

什么时候套上去的?难道是钟展?

她顿时不高兴起来,伸手去扯,却惊讶的发现银链竟然没有接头,长度却刚刚好套住她的脚踝,几乎像是量身打造的一样。

要和平取下来是不可能了,除非用暴力。可她虽然很不爽有人莫名其妙的给她套首饰,却也不至于就把这么精致的东西毁了,最后只得作罢,随手在洞里收拾了几件衣物银两,把寨中的事务托付给郝老三怀老四,独自溜下山去也。

散散心吧,秦韶说过,不开心的时候找点事做,心情就会变的好一些。

×××××

苏闲花骑着马沿着官道晃晃悠悠的走了两天,绕过玉麟山庄所在的宛城,到了宛城以西的一个大城镇,清河镇。

到清河镇的那一天,她发现自己的银子用完了。

虽然黑风寨挺有钱,但她手上的银票大部分已经送给了苗若檀和钟展,再加上她走得急,随身携带的银两并不多。

不过像她这样的人,从来不愁会没有钱花。

强盗有的是本事花别人的钱。

到了清河,她只用一炷香的功夫就打听到了这里最大的财主姓段,年轻时曾经做过知县,别人叫他段老爷,但更多的人则叫他“段大铁”,意思就是一只很大的铁公鸡。

于是她决定,今天晚上去这个段大铁家借钱!

段大铁的府邸坐落在镇东财位,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门口两只玉石狮子张牙舞爪,望之生畏,果然不俗。

苏闲花抬头看了看不甚明亮的月光,估量了一下地形,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把脸蒙上,便伸手在树枝上一荡,轻盈的投入了暗沉沉的院子里。

有钱人家的布置大都遵循风水,院落居室的方位大差不差,苏闲花很快摸清了段府书房和库房的位置,足尖轻点,跃上了青瓦铺就的屋顶。

就在她蹑手蹑脚的靠近书房东窗,准备倒挂金钩一探房中究竟时,眼前突然一花,一阵冷风迅疾无比的朝她心口袭来。

她顾不上思考,身形一矮便一脚横扫出去,顺便反手握住背后阔大厚重的百辟龙鳞刀,正要拦腰砍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沉声喝道:“住手!”

苏闲花一愣,手腕却已被人迅速扣住。她一时动弹不得,一咬牙,连环腿踢出,口中低叱道:“暗算使诈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方脚步一错将这夺命飞腿避了开去,冷冷道:“阁下以黑巾蒙面,半夜三更在别人房顶行走,难道就是英雄好汉?”

这声音十分冷峻,像是含着冰块一般。苏闲花虽然恨他出言讽刺,可偏偏自己的确是一副蟊贼打扮,因此不知如何辩解,只能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同在屋顶做不速之客的人。

那人虽然也穿了一身黑衣,却不做夜行打扮,长发垂肩,衣袂飘飘,看起来倒像是在散步一样。那张脸倒是生的十分夺目,眉如刀裁,犀利中带着些寡淡,眼角明明是颇具风情的凤尾形状,偏偏眸子里一片冰冷。更叫人注目的,则是他左边眉骨上纹着的一只暗红色蝎子,蝎子的长尾没入额角,虽大半形状被散落的长发遮盖,却依旧即妖且毒,叫人不寒而栗。

虽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苏闲花还是第一眼认定,这绝不是个好人!

对方的钳制并未用全力,她使了巧劲挣脱开来,双手一展,将那把足有大半个人那么高的百辟龙鳞刀架在身前,警惕的看着来人。

黑衣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好笑的神情看着她手中的大刀,片刻后道:“你这刀看起来倒是把神兵,只可惜不大适合你…”

“适不适合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苏闲花听见这话忍不住心头火气,很不文雅的啐了一口道,“有胆的就上来,姑奶奶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黑衣人没料到眼前这女人竟然这么粗鲁,不禁一怔,淡色双眸中闪出玩味的光芒,左眼角的暗红色图腾映着并不明亮的月光,散发出一种诡异神秘的气息。

他慢慢道:“你要打架我乐意奉陪,不过你我在这里磨蹭太久,恐怕不光得不到段家的宝贝,还要冒着被人追杀的危险。如果你觉得这样划算的话,那么,来吧。”

虽然他说的很明白,可苏闲花却听的十分糊涂,不解的重复道:“段家的宝贝?”

她没听过段大铁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啊,她只是路过打酱油顺便顺走一点银两的路人甲而已…

黑衣人一皱眉:“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段文正家的宝物吗?”

第六章 如花美眷

“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段文正的宝物?”

苏闲花面对他咄咄逼人的冷笑,却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来借点路费…”突然眼睛一亮,“你说他有宝物?”

黑衣人一愣,灰色的眸子浮满疑虑,正要开口说话,不远处响起了一阵破空之声,虽然轻微,但以二人的耳力,却听得甚是分明。

来的足有四五人,轻功不弱。

黑衣人皱了皱眉,身形一动跃下屋脊,正要离开,袖子却被人拉住了。苏闲花的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带一抹笑意,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这位大哥,你是去寻宝么?顺个路吧。”

眼见四五个夜行人已经跃上了屋脊正四处张望,黑衣人不愿久留,看了她一眼便朝后花园库房的方向而去。苏闲花以为他是答应了,轻灵的跟在他身后,全没觉察出他烟色双眸中泛出的淡淡杀气。

她自顾自的和他商量:“大哥,所谓见者有份,这是江湖规矩。不过我苏闲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干这一行我是行家,你肯定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到时候东西到手,咱们四六开分,你看怎么样?”

见黑衣人不说话,她急了:“不会想要三七分吧?做趟买卖不容易,姐姐我已经很客气了…”

黑衣人听她絮絮叨叨,眼中杀气更甚,手腕一翻,窄袖中露出一道银光来。还未有所行动,身后的苏闲花突然轻喊一声:“不好。”整个人已经如离弦的箭簇一般飞奔离去。

难道自己杀人灭口的心思竟被她识穿了?黑衣人急急掠后三尺,眼光过处,却只看到一抹青影背对着他,正停在不远处一座楼阁面前。

他不由一哂,不动声色的将银光收回袖中,赶到她身边,只见窗纸上映出一个单薄窈窕的人影,一条绳儿悠悠荡荡,竟是个女子在屋子里上吊。

苏闲花一扯他胳膊:“快救人!”也不管他是不是答应,抡起手中的百辟龙鳞刀,刀气飞扬,顷刻就把窗纸并着竹棂一同绞碎,人已跃入屋中,手掌一挥,长绳应手而断,一个白影重重的落了下来。

苏闲花伸手接住那上吊的女子,一扭头,见那黑衣人还负手站在窗外,一脸漠然,颊边的蝎形图腾衬着清俊容颜,看起来分外诡异。

她有些急了,道:“你怎的站着不动?”

“她要寻死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她。”黑衣人动了动嘴唇,烟眸神情莫辩,突的倒纵三尺飞掠出去,遗下一句淡淡言语,“既然你要救人,那就请自便吧。”

“喂喂!等一下,我又不知道宝贝在哪里…”她喊,却又不敢太过大声。此时怀中的少女却“嘤咛”一声攥住她的衣袖,将醒未醒之间,竟让她连黑衣人走的是哪个方向都没看到。

“我…我死了么…”少女的声音嘶哑难辨,应该是被绳子勒喉所致,所幸气息渐渐平复,应该是没什么其他损伤了。

只见这白衣少女不过二八年华,脸色苍白,梨花带雨,叫人从心里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来。苏闲花连忙将她平放在地上,叹道:“你没死,好端端的寻死做什么?”

白衣女子慢慢转头看她,疑惑道:“是你救了我?”

“不错。”苏闲花握起她的手腕,输入真气助她恢复体力,一边道,“你可知道上吊死的人是个什么模样?舌头伸的比下巴还长,眼珠掉出眼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本意是想吓吓她,谁知这小女子竟怔怔的落了两行泪下来。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苏闲花顿时傻了。

看到有人寻死难道不应该出手相救?黑风寨上下几百口人,人人都知道锄强扶弱救死扶伤的道理,袖手旁观那是要遭雷劈的呀!

她为难的挠了挠头,却忘记了方才明明就有人在袖手旁观。

女子也不理会她,嘤嘤呜呜的哭起来。苏闲花被她哭得无比心烦,正要把她的嘴捣上,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仔细听去,足音纷乱,像是方才趁着夜色而来的那四五个人。

她急忙起身,道:“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得走了…”

“请等一等!”

还没迈出一步,她的袖子就又被那白衣女子拉住了,一张巴掌大清丽小脸哀怨的望着她——还有她手里的大刀,口中加上了称呼,“女侠,求你行行好,带我走吧!”

“带你走?”苏闲花不理解了。

那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她的衣袖攒的死死的:“你…你不带我走,我就要被逼着嫁人了!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我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抽抽搭搭的抹眼泪,“女侠若不带我走,我宁愿一死…”

“别…别死呀!”苏闲花一慌,连忙扯住她正摸索着绳子的手,突然间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难道那个段大铁逼着你嫁给他,还硬把你和情郎拆开了?”

那姑娘愣了愣,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苏闲花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这类行径。这个段文正少说也有五十岁了,眼前这个姑娘娇滴滴的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生生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老色鬼可恶,实在是该杀!

她豪气顿起,拉着那白衣女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胸口道:“放心吧,这事儿包在姐姐我身上,我带你去见情郎!”

×××××

段家的守卫其实十分森严,但不知道是被那个黑衣人引开了,还是因为后来的那几个人闹出了动静,苏闲花带着少女悄悄遁走的时候,前院里传来刀兵交鸣的声音,似乎交战正酣,后院里反倒静悄悄的,人烟稀少。

唯一的阻碍就是院子里数丈高的围墙,但以苏闲花的轻功应付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路行来,她早就把那个黑衣人和寻宝借钱的事情丢到脑后,依着白衣少女的指点,来到清河镇镇东的一间破茅棚前。

少女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了,一见茅棚,立刻挣脱苏闲花的手飞扑了过去,半夜三更的把门拍的震天响,全没了方才怯弱不胜风的模样。

柴扉一开,一个布衣素服,面貌俊秀的年轻书生探出头来,见到眼前的笑靥顿时一愣,不可置信道:“如…花?”

“天哥!”少女一声欢叫,立刻投入了年轻书生的怀中,其奔放大胆的程度让身为强盗头子的苏闲花也瞠目结舌。

半晌,她才发觉自己乃是不知趣的闲杂人等。

“那…那个,如花姑娘,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想见的人,我就先告辞了…”

忘情拥抱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白衣少女如花的一张俏脸红扑扑的,见到苏闲花尴尬的表情,抿嘴一笑,上前挽起她的手道:“姐姐,多谢你带我出来见天哥,我该怎么样报答你呢?”

“报答?”苏闲花望着少女一身素净的白衫,急忙摆手,道:“你不用报答我啦!实不相瞒,今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去段大铁家借点路费的,虽然耽搁了这些时辰,现在再去应该也还来得及…”

“姐姐且住。”如花笑吟吟的拉住苏闲花,贝齿微露,轻声道,“这会儿快天亮了,你若去了段家恐怕也偷不到银子。不如小妹借你一点东西充作路费,就当我还你一个礼吧。”

还没等苏闲花答话,如花已经一伸手,从发髻上抽下一支银簪来。簪子的样子也不如何漂亮,古朴素雅,看样子并不值几个钱。

“这簪子姐姐拿去。只要把它到镇上的清河当铺当了,定能换上几两银子——记得啊,一定要去清河当铺,别家去了可是换不到钱的。”

第七章 公子红笑

苏闲花拿着那支银簪子,站在清河当铺的对面,发呆。

为什么只能是清河当铺,为什么不能是别的地方呢?这么大排场的当铺,到底会不会收下这么细小的一支簪子啊?碎碎念…

不过,这终归是如花姑娘的一番好意,她本就身无长物,却还是将这唯一的首饰赠与她,这番情意,委实不好推辞。

想到这里,她紧了紧手中的簪子,朝当铺大门走去。

然而才迈出一步便被人拦住了。

她看对方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容貌普通,唯一有些熟悉的是脖子上一道青色黥纹,虽然被头发挡住看不出内容,但两只尖利的前爪却很清晰的一直伸到耳后。

这种夸张狰狞的图案,倒和昨晚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如出一辙。

她不客气的一挥手:“请勿挡道!”

那人语气淡淡:“我家少主想请姑娘喝杯酒。”

“你家少主?谁啊?”

“少主昨晚曾与姑娘有一面之缘。”

她眨了眨眼睛,状似恍然:“原来是那个脸上有只蝎子的人。”

那人也不生气,轻轻点头道:“敝少主姓程。”意思就是请姑娘不要把他叫做“脸上有只蝎子的人”了。

苏闲花不置可否:“无缘无故,那个冷血的人请我喝酒做什么?”

那人却重复道:“敝少主姓程。”

真是固执…苏闲花一皱眉:“好吧,程公子找我什么事?”

“等姑娘见到了少主自然就会明白。”

这不是问了等于没问吗,那又何必执着于她的称呼是“程公子”还是“冷血的人”还是“脸上有只蝎子的人”啊?苏闲花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清河当铺,将手中那支簪子悄悄的收入袖袋中。

×××××

脸上有只蝎子的程公子约她见面的地方,是清河镇外十里清溪的“揽月亭”。

名叫“揽月亭”的亭子,就和名叫“悦来客栈”的客栈一样,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两座。不过这处揽月亭倒是别有韵致,清溪环绕,曲径通幽,风景独佳。

这么美好的风景,如今却只有空空荡荡的两个人。

苏闲花有些不自在,环视左右,道:“这里真是安静…方才那位大哥呢?”

“昙歌在林子外守着。你我之间的秘密,旁人听不得。”

昨晚遇到的黑衣人还是一身黑衣,长衣窄袖,衣裳的料子很好,微微有一点风就衣袂飘飘,很是潇洒。

白日里看来,他眼角的蝎形图腾更为清晰,将一张俊容衬得愈发魔魅。只是,他说的话虽然暧昧,语气却冰冷,叫人没法升起半点非分之想。

苏闲花咳了咳,没话找话:“你怎知我姓苏?”

“你自己说的。”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提醒,“昨晚,你曾说过你苏闲花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苏闲花面色有些讪讪,心中道:真是许久不出来混了,这世道的人记忆力怎的如此之好…

不过她也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被人知道了名字也没什么不妥。出于礼貌,她顺口道:“请问程公子尊姓大名?”

对方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红笑。”

“呃?”

“我的名字。”

原来他叫做程红笑。

又是没听过的名字…难道她对当今江湖的了解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无知的地步了?怀着如此哀怨的推测,她面色阴郁的问道:“程公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段家小姐在哪里?”

“段家小姐?”她愣了,“我不认识什么段家小姐,你找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