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屈地道:“……很丢人啊。”

他便不理我了。看来是打算冷处理。

我硬着头皮,狗腿地爬上去给他捏肩膀,捏手臂,捏胸口……

他抓住我的手,也没松开,但还是不理我。

我狗腿地道:“你不累么?你累我给你捏捏……好了阿尉你不要生我的气。下次我一定扯开喉咙大喊救命。”

虽然那实在有失风度。在我这个位置上竟然一点小事就扯开喉咙喊救命,岂是丢人二字了得。

他也知道我在胡言乱语,瞪了我一眼,然后抬了抬下颚。我立刻爬起来讨好地把嘴唇贴了上去。他的手抬了抬,又放下了。我只好继续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耐心地用舌尖划着他的嘴唇,或是含住嘴唇试图把舌尖探进去。

遭到拒绝,我并不气馁,一边火热地吻着他,双手便探下去,掀开他的衣襟,冰凉的手掌贴上他滚烫的胸膛。我贴住他的嘴唇低笑道:“还装?都这样了。”

他白了我一眼,似乎在琢磨着该不该妥协。我半眯着眼睛亲亲他的眼睑,然后笑着把是脸埋进他脖子里,猛的一口咬上喉结。

“嗯!!!!”他用力按住我的头。

他把手插入我腋下把我抱起来,低声道:“我倒是才知道,你还是个小狐狸精?”

我撅着嘴道:“什么狐狸精,那么难听。我是良家少妇。”

他笑了一声,把我放倒,倾身而上,低声道:“这里是前线,不比境内。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不是不许你去,但记得一定要事先跟我说。”

我伸手抠他的胸口,软软地道:“记住了。”

“……”

是我主动点火,后果自然我自己受着。他虽受了伤,但也不是我一介真君可以叫板的。如果说这是一场肉搏,那我确实是随时可以拍扁捏圆的那一方。

第二日他起了早,反而是我起不来。不多时外面传来号角声,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安稳,用手捂住耳朵。号角声方停,屏风外又传来说话声。我滚了两下,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不幸是脸朝下。

悉悉索索地卷着被子爬起来,我惺忪着眼睛随便梳洗了一下,然后穿上了衣服。

突然有人冲了进来,吓得我半死,衣服都只穿了一半,只牢牢用手抓紧了揪在胸前。来人是我孩子的爹,带着几位女性,眯眼一瞧,都是我的亲近。我惊道:“怎么了?”

姬娴一步踏过去,把我洗脸的那盆水端起来,仔细查看了一番,一脸的惊疑。

阿尉把我拉过去,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回,面色凝重,然后转身道:“幺婆,你来。”

我这才发现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苗家打扮的蛊婆。她上前来,向我行了一礼,然后就不客气地伸出爪子搭在我手背上。然而方一碰到,她就像被烫了一样缩了回去,连人都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跪了下去,抖如筛糠。

“?”

她双手结了个古怪的印子,跪在我面前,念了一句苗语。我们听不懂。她复又换了语言,颤声道:“母祖在上,赦免吾罪。”

一时间大伙儿都不说话了。我稍微淡定一点,转身看了看我孩子的爹,才道:“我不是你们母祖。不过我身上好像有你们母祖的魂蛊。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幺婆似是也极为尊重这位母祖,跪在地上一直也没有起来,低着头虔诚地道:“母祖的魂蛊,那您是母祖准许之人。从此您行走苗地,百蛊不侵。望您莫辜负母祖所托,为苗地带来福音。”

我张了张嘴,指着那盆水,道:“这是怎么回事?”

姬娴面色凝重地道:“苗人往我们水里下蛊。我师姐没事?”

幺婆道:“区区鬼蛊,岂敢在母祖魂蛊面前放肆!”

其余人等俱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我颦眉道:“现在六黎和我们之间,已经被苗城墙隔开,就是水流也是有严加管制。为何会有人在我们水里下蛊,还有人把水送来给我?”

众人不语。但幺婆道:“是苗民叛乱。娘娘莫急,您是母祖准许之人,这是母祖神迹,为我昏暗混沌之中的苗人指引方向。只要尊主能平息叛乱,那苗民不足为虑。”

我奇道:“苗民为什么会叛乱?我记得我们一向不曾苛刻过苗族遗民?”

尤其是景合日益权重,苗族遗民的地位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卑贱,起码有个安身之所。

他按住我的肩膀,道:“莫惊。此事我自有决断。”

事情的起因却是我们自己。蛊是我们范围内的苗女放的。因连日来,我军军心不稳,竟然出现了暴躁的士兵强暴苗女的事情。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何况本来就做了俘虏的苗民。因此举众叛乱,两方对峙,苗女擅蛊,便在我们水中放了蛊。

幸而我得母祖魂蛊。未想到,女姜在很多地方都声名狼藉,但在苗地为母时,却是一位得到认可和尊崇的女神。苗族自开战至今,便陷入一片混乱和混沌之中,苗民供奉着自己的母祖和蚩尤大王,保持着这一份信仰。无论叛乱与否,无论身在何方。终于,母祖显出了神迹,出现了得到魂蛊的外人。

苗民被安抚下来。

司战帝君重责三军,将强暴苗女的恶徒的首级斩了下来,悬在旗杆上,一时头颅为林,震慑三军。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大开杀戒。被苗人簇拥在高台上,半步不能走,只能看了全过程。涉案的最高级的将领,不巧正是左思良。当时已经斩了不少人,旗杆上密密麻麻的挂着头颅。此公高声叫骂,从无忧,骂到我,再骂到阿尉,言他荒淫于女色,懦弱怕死。

阿尉抬手,示意放开他,赐他坐骑红鬃兽,和随身神兵。然后他自己也驭着红鬃兽,手握寻常长戈,迎战于他。

“左思良,你累下功勋无数。到如今清誉毁于一旦。你有今日,非你之过,是本尊识人不善。”

左思良啐了一声,红着眼睛举着神兵咆哮而上。二人单枪匹马在城下死斗。

别人都不以为然,唯我知道阿尉身受重伤未愈,一颗心就七上八下。何况他自摘下了神兵就等于让了左思良一筹。

斗至晌午,竟是不见分晓。但见左思良已经气喘吁吁,他还气定神闲。又让人疑心,他是让着对方。

左思良目眦欲裂,道:“你受伤的消息……是假的!”

他驾驭着红鬃兽,也没有再急着进攻,而是骑着那小兽围着左思良绕了一圈,道:“若是真的,你要如何?若是假的,你又要如何?”

左思良怒道:“若是假的你为何欺瞒将士!难道你不知败损士气是大忌!若是真的,难道我们还怕了那苗夷子不成,自有我们将士冲杀出去杀他们个你死我活!”

他淡然道:“左思良,本尊要将士们上战场,不是来冲杀送死的。这些日子以来,本尊冷眼瞧着,从下往上,下士先乱,再是中士。高将之中,从你先乱!”

左思良怔住。

他举了戈,直指左思良,道:“左思良,你随本尊征战多年,也算是一员猛将。说到头来还是本尊害死了你,你鲁莽嗜斗,从不瞻前顾后。到如今终至大计为你所毁!”

左思良道:“尊主……”

他低声道:“你不必再叫本尊。你死后,本尊为你立一块千秋碑,功过皆表,定不让你蒙受冤屈。”

左思良下了马,立在场中。半晌,跪下,朝他拜了三拜。然后站了起来,猛的长喝一声,引颈自戮!但见那无头尸身,猛的伸出手,揪着那头颅的头发,将头颅猛地向上一抛,正立在最高的那处旗杆上。

一时间,三军肃容。

他下了马,所有人下了马,或是站了起来。由他而始,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朝左思良尸身行了虎贲勇士礼。

“虎贲!虎贲!虎贲!”众将士高声呼喊。

那无头尸身,便跪了下去,笔直地挺在地上。

我面色发青。

幺婆道:“娘娘?”

我一把推开他,终于忍不住,转身狂吐。

自此叛定。军心初定。

NO.168:啊!中招了

我回去吐得昏天暗地,弄得某人怀疑我又有了身孕。结果只是太恶心了,一方面也是我被吓到了,所以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还看到左思良瞪大了眼睛的头颅。

夜里他抱着我,我紧紧贴在他身上,半分不肯松,恨不得从头到脚都和他贴在一起。他摸着我的背,道:“左思良确实是一员猛将,可惜以他的能力,胜任上将还是勉强了些。”

我又挨上去一些,道:“那你为何拜将?”

他亲我的眼睛,道:“是因他累了不少功勋,迟迟压着不拜将,他必定心有不满。你知道他的脾气,闹起来完全不管不顾,又刚愎自用。当时还有右燎可以牵制他。无奈现在右燎也死了。当日我便知左思良活不长了。”

我想起无忧,默了一回,道:“那他引颈自戮于阵前,这又是为什么?”

他低声道:“左思良虽莽,却不蠢。该死的是他的脾气。在场中我与他一战,他疑我并未受伤,而后想通其中一些关节,便明白了若是他不死,军中不稳。因是他带头闹事。这个人,有的时候也是很简单的。”

我吧唧着他的胸口玩,下面渐渐有个东西就起来了。我用手去把那玩意儿拨开,然后吧唧吧唧着,我就睡着了。

自此我俨然了苗人的头儿,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每天一大早就有苗民在我帐外等着。苗人的土地不够,住的不好,被士兵欺负了,都来找我。我就成了夹在中间的柿饼,两边都要处理妥当。不然苗民说我鄙视遗民,我方将士又会说我亲夷忘本。

冬日来临,竟然还是一战未打。阿齐带着粮草补给来到了前线,见我们未开战,也有些惊讶。我带着姬娴女越清点过物资,决定好了分配。

幺婆带着一名叫女姝的苗女跪在帐外求见。请求更多的灵泉。

女姝说:“苗地遗民,本来是没有灵泉配给的。但我们蛊婆,蛊王缠身,又不能随意放蛊出去害人,便只有以灵泉养着,让它们过了寒冬之季。不然,过不了这一个冬季,恐蛊婆们都会被蛊王害死。”

我道:“那以前你们是怎么过冬的?”

女姝道:“只能自己在界内寻找灵草或是别的灵物来喂。实在不行就用自己的心头血。但近年来,战事迟迟未决,而我们苗民被圈地幽禁,能采集到的灵草灵物已经越来越少……”

我颦眉道:“灵泉此物,只有嫌少,不曾听说过嫌多的。若是我先给了你们,将士们又会有微词。”

女姝急道:“可将士们是不嫌多,然我们苗民,是要保命的啊!”

我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看你吓的。你们先回去,等我禀过尊主,就将灵泉送去给你们。”

女姝又喜又忧,道:“谢娘娘恩典。只恐尊主不允!”

我笑道:“你放心,我担保他一定允。”

幺婆道:“女姝,有了娘娘这句话,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便带着女姝退下了。

我稍坐了片刻,便带人入了偏帐。阿尉带着诸将正在议事。我陡然而入,众人都顿了一顿。我笑着走向他,他面色很柔和,朝我伸出手。

阿石哈哈笑道:“阿语怎么会来?难道是有什么事?”

我笑道:“嗯,确实有事。”

入冬,城墙边缘的灵草被我们收集了个干干净净。六黎线上的蛊婆失去了饲养蛊王的灵草,便转而向线内的方向寻找。但冬季是灵草缺乏的时期,蛊婆人人自危。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争议。

他道:“即将开战,阿语。比我们想象的来得快,记下你这一功。”

我笑道:“嗯,如今我也是有军功傍身的人了。”

其实也是女姝和幺婆的出现给了我灵感。长城那一边的联盟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是灵草的争夺给了他们致命的以击。有些人意识到了这可能是我们的计策,可是对于蛊婆们来说,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哪怕慢一步都是要送命的。这就是蛊王,随时可能会反噬。

而且,我们也不会给他们平定战乱的机会。原本计划开春时趁蛊虫慢慢复苏,苗人愈发松懈时开战。但此时入冬,蛊王虚弱,而且因缺粮,蛊婆愈发难掌控自己身上的蛊王,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由阿雷阿娅兄妹领兵做了前锋,趁夜黑风高时集中灵力以要将长城摧毁的架势发动猛攻。阿娅公主的百凤玺和其兄的神弓相互配合,火凤化为利刃冲上城墙,一道道还带着火星,疯狂地进攻。

这样的强攻到了下半夜,当然支持不下去了。正是苗民凶悍的时候,阿石率部另辟蹊径,打开了防守薄弱的死角,终于冲上了城墙之上。对方的阵势便乱了,在城墙上相互拼杀。

我们赌得就是蛊婆虚弱,此时蛊道不足为惧!

天将露出晨曦,我坐在雷狼背上,随他立于己方高地上,俯瞰这轰轰烈烈的一战。他一直面色如铁,即使阿石成功地率部冲入城墙,已经呈现出压低性的胜利,他的脸色也没有略松动一些。

他低声道:“阿语,你看,我猜对了。他们内讧了。”

我笑道:“嗯。”

他道:“六黎一旦破了,剩下三黎,至少有两黎,恐是祝融嫡系。”

我一惊,道:“那当如何?”

他道:“攻下六黎,据守为阵,以围困之势封住内三黎。届时他插翅难飞!”

我沉吟道:“我总觉得他不会输得这样简单。”

突然天边金光大胜,一条火龙咆哮蜿蜒而出。我大惊。

他冷笑道:“又是他的傀儡。看来这次放出来一个好货色。果然城墙对他也是很重要的。阿语,来。”

我跃下狼背,被他接住,抱了过去。

再次合体。

多年未试过,但是我对于他的身体乃至元神,只有更熟悉。三两下盘住他滚动着巨大灵力的经脉,由肉身化形,渗入他体内。

他睁开眼。

我睁开眼。

身边有个和我一样盘腿坐着的Q版阿尉,把我吓了个结实,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仙婴。我慢慢地站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我伸出手,他也伸出手。握握手,抱一抱,然后我憋着笑又坐了回去。

他道:“出战!”

惊天的号角声响起,主帅驾驭着雷狼冲下高地。未至阵前,另一匹雷狼便先冲了出去,扑到了那火龙身上,狠狠地咬住了火龙的尾巴!

火龙怒吼着咆哮,抖落漫天火星。

但他要取雷狼性命只在眨眼之间。惊天巨戟绽放出猎猎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惊天戟一击不中,雷狼趁机脱身。火龙摆尾之时将他身牢牢卷住,愈发收紧。

我以己为阵眼,布下五灵之阵,不断补充他碎裂的经脉和骨骼的灵气泄漏。做好这一切,我睁开眼。

“我吹你个风中凌乱!”

飓风陡然而起,火龙咆哮一声,在风中摇摆着龙首,浑身的火焰被刮四处飘曳,确实十分凌乱。

阿尉的手指慢慢摸索,摸到了火龙精元所在。火龙咆哮一声,缠着他让他无法把惊天戟拿出来。然而不料他的十指陡然雷光暴闪,十支细小却锋利的雷刃从他指尖刺了出来,实实地刺入了那家伙的背脊。

精元被伤,火龙挣扎了一会儿,迅速化为一滩火星,烟消云散。

他撤了身,举着惊天戟立在空中。我抓紧时间继续替他补充灵力。

慢慢地,一个人从喧闹的人群中升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柄巨斧,名曰黄泉,是当年主神盘古劈开冥界时所用,威力无穷。身披黄金战甲,金光刺目,威仪再现。

他有些睥睨地望着我们,淡道:“又是合体之术。”

阿尉冷道:“鼠辈。”

两方人影一动,黄泉与惊天碰在一起,顿时天地动容!黄泉已经是和惊天同等级的宝物,祝融拿出来给傀儡用,就算说明他有多重视这场战役,也不能否认,他手里,还有更好的神兵。

我端坐于他元神云海之中,耐心地结着阵法,给他不断地补充作战用的或灵。这次祝融傀儡没有用缚龙咒,因我们知道他的底细,他只恐木灵再被我们牵制住。

此战结结实实地打了好几天,然而越打士气越振奋,我孩子的爹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下面已经差不多被平定了,随时有阿雷等大将,要是蜂拥而上,把这家伙剁成碎块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我看对方一直不退,突然感觉到身上的魂蛊在蠢蠢欲动,不禁传信于他脑中,道:“他是想要借机向你放蛊。但被我的魂蛊挡住了。”

我知道他是想要捉活的。即使只是一具傀儡。

于是又战了数日,对方灵力宣告枯竭。正想大功告成一下拍扁。但少顷,对方竟然突然僵住,然后浑身上下“嘭嘭”了几声,哗的,自爆了……

“……”

“……”

“……”

阿雷他们接住这具傀儡身,我们也落了下去。

阿尉道:“没捉到活的。”

阿雷道:“聊胜于无,回去将此物破开,说不定能有所获。”

我费力地撤阵和补灵力中,插不上嘴,也出不去。

阿尉道:“拆了城墙,打扫战场。我先班师回境。”

这里颇有几个人是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的。我感觉到他打的主意是要回去闭关,在禁制里修养一阵子。借着这次士气大振,无需再为了安抚军心多费心。

商量了几句,他带着我回了境内。我堪堪补好他的灵力消耗,霍地冲了出来,被他抱住。他笑道:“阿语。”

我道:“我松了口气。”

他道:“第一次上战场,怕么?”

我:“还好罢。忙得没时间怕。”

其实我是在想女娇,朗多玛,豆豆,无忧,众口一词,说我不该入九黎之境,不然必有血光。且不说女娇身为上神,又是卜官之王,当是不会出错。就是朗多玛煞费苦心地交出锦囊妙计,我儿无忧不会害我,就证明大约不是空穴来风。

但目前明明一切顺利,而且不久之后还将班师回境。最重要的是,我还得到了母祖魂蛊,那是百蛊不侵的。能有什么血光?

若说之前,我还不太担心,可是到了现在,一切太过平静,我反而不安。当天夜里就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某人大胜心情极好,想要抱着我温存一会儿都不行。挣了两下终于被他发现不对劲。

他支起身子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了声没事,翻了个身朝里。

可是第二天我起了身,却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似乎正在研究。

“……”我正惊得神魂出窍,一低头又看到他手边散落了两个,已经打开了的,同样的匣子。顿时就差点厥气。

他道:“说罢。”

我慢腾腾地蹭下床,伏在他脚边,低着头。

“……”

我心想早死早超生,索性全盘托出。当然,有所保留,并没有把什么血光之灾之类的话说出来。而后我道:“阿尉你从来不用卜官,我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

他把手放在我头上,如果不是我知道他不会,现在的感觉大约是在等着他拍碎我的脑袋,他道:“我记得你曾提过朗多玛的事情。但如你所言,我从不用卜官,只以为是你不愿意随我入九黎的推脱之辞,就没有放在心上。”

说着,他把我扶起来,似乎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跪我?”

我嗫嗫地道:“我怕么……一怕,就没有骨头了。你别笑我,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