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瑟急剧地深呼吸了两口气,脸色愈加惨白。她双手攥紧,抿着唇。

可偏偏,依暮雪喜欢看倾瑟这样痛苦隐忍的神色,忽而又改口道:“不如这样,我不要青丘君玖求我,我照样可以救一救这幽冥司住。只要,青丘君玖,随我入魔界,如何?”

倾瑟眼帘凌厉一抬,直勾勾地瞪着依暮雪,气急攻心道:“痴心妄想!”

“好。”

君玖背对着倾瑟,雪白却满是风尘的衣上,尽是倾瑟的血。他受不了她这样,见不得她这样,他不得不说“好”,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好”。

“你说…什么?”倾瑟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目。

君玖依旧是清清淡淡道:“不过是入魔界而已。”

不过是入魔界而已…不过而已…可惜话虽这么说,但凡是个神仙皆晓得这意味着什么…依暮雪要他随她入魔界,就是要让他抛弃仙族的身份,堕入魔道,成为仙族的叛孽!

什么叫做…不过而已…

(二)

“君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不能这样…”倾瑟伸出手臂去,想努力抓住他留住他,可还是眼睁睁看到他走到了依暮雪的面前。

君玖问依暮雪:“你要如何救她。”

依暮雪睨眼不明意味地深深看了君玖一眼,随即手掌里幻化出一只药瓶来,道:“这可解魔藤的魔气,令伤口迅速复原。不过只能化解一半,剩下的一半等你到了魔界我再告诉你方法。”说着就甩手扔到了倾瑟那边的地上。

做了幽冥司主几万年,倾瑟从未如此窝囊过。的确,眼下这一刻依暮雪看了很解气。

“若要是假的,本君立马杀了你。”

依暮雪对着倾瑟努努嘴,道:“你可以让她现在就喝了试试看。”

倾瑟抓起了那枚药瓶子,安然着神色,仰头喝了下去。果真不消片刻,血就已经止住了。

随后,这一方虚空开始渐渐瓦解。依暮雪带着君玖往前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倾瑟如何能甘心,不要命地扯动着腰间的伤口,一摇一晃地站了起来,面色寒气逼人,口中冷不防又滑出一注血来,冲着君玖的背影,轻轻落落道:“君玖,你不会是认真的罢,这样后果会很严重的。”

君玖脚下顿了顿,只听她邪魅地挑起唇角,又道:“不是想要救我吗,为了我甘愿堕入魔道吗,好啊,你若再敢往前踏一步,信不信我立马捏碎自己的元神,让你永永远远也无法再救得了我。”

良久,君玖方才轻轻吁了一口气,轻轻笑道:“何时你在本君面前才不会这般别扭。”

“何时么,只要你肯转身回来。”

君玖便问:“身体呢,是否好了一半?还能撑多久?”

“你若回来,起码还能撑三个时辰,你若不回来,就一刻都撑不下去。”

“真拿你没办法。”

倾瑟眯着眼,看依暮雪霎时剧变的颜色,依稀之间听得她又惊又怒道:“堂堂仙族上神,居然出尔反尔!”

君玖不以为意道:“出尔反尔?本君甚少做这样的事,偶尔做一做也还觉得分外新鲜。”

话语之间,风起云涌。仙光与魔气再度争锋相对。

最终,君玖一只修长的手上那冰冷的长长指甲毫不留情地剜着依暮雪的脖子,道:“用另一半药换你一条命。”

魔女依暮雪毫无惧意,反而淡淡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过是玩个游戏,何必这么当真,况且我又没真的想要你心爱的幽冥司主就这么死去。另一半药是药引,引的是她心系之人的心头血。每隔七七四十九日饮一次,一共五次。”

倾瑟终于抵抗不住虚弱和疲意,慢慢阖上双眼。闭眼之际,眼缝里飘过一抹白,只隐隐约约听得魔女依暮雪在说什么药引,还说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去求她…倾瑟心里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痴妄。

一切归于宁静。

(三)

待倾瑟自沉睡中睁开眼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榻上。

她回到了幽冥境。这里是她幽冥境的寝宫。

手指动了动,不想似有什么东西压着,倾瑟侧头一看,却见床榻边上还呆着一个人,白衣墨发,此刻正埋着头似在瞌睡。他的手正紧紧地握住自己的。

不用猜想就晓得这人是哪个。

倾瑟便柔软地弯起眉眼,眼底里笑意暖暖,动了动身想坐起来。被子滑下,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裙裳。

她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常年着黑色,不大习惯这与身边这个人一样的一身白色。

看着他趴着的头,倾瑟脑海里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幅光景。银白色柔软顺长的头发,丝丝倾泻,那趴着的头顶上聋拉着两只狐狸耳朵。手指轻轻一拂耳朵上面的雪白狐毛,耳朵就随之轻轻动了动,模样万分可爱。

如此一想,倾瑟就笑着伸手去碰他那一头长发,仿佛真的似脑海里想象的那般美好可爱。

然而,这手还没碰上呢,仅仅是停留在半空中,便倏地被一只抬起的手给捉住了,那只手摩挲着她的掌心,然后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倾瑟愣了一愣,见君玖忽然抬起头来,面皮清傲无双,细长的琥珀色眼睛半眯,眼睑处却覆上一层淡淡的阴影,显然是精神状况不大好,沙哑着嗓音问道:“一觉醒来就这般不安分,想干什么。”

倾瑟破天荒地老实道:“没干什么,就是想摸你。”

君玖先是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翘着唇点头赞同道:“难得倾瑟不跟我别扭,想摸我,这想法也委实不错。来,你想摸哪里,我都给摸。”说着君玖便拉着倾瑟的手抚上了他自己的面皮。

倾瑟手冷不防一缩。

“不是说想摸么。”君玖道。

倾瑟便抽着嘴角道:“有本事先把你的狐狸耳朵弄出来给我摸摸。”

君玖沉吟了下,道:“这个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这个只有等到洞房春宵之夜才可以。”

“…”

(四)

见倾瑟安然醒来能对他明眸皓齿地笑,君玖总算是彻底放心了。他一直曲身守在倾瑟的床榻边,那颀长英挺的身体总归是有些吃不消,遂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下。

倾瑟便仰着头看他。一刻视线都离不开。她问:“我睡了多久?”

君玖淡淡答道:“不多不少,刚刚七七四十九日。”他想了想,复又坐到床榻边来,“怎么样,还疼么?”说着他便拉开盖在倾瑟身上的被子,手伸向了倾瑟的腰际。

倾瑟蹙眉:“你干什么。”

当君玖手指将将一碰上她的腰,惊得她冷不防抽了一口凉气。君玖便肃声问:“还疼?”

倾瑟忙挪开君玖的手,面皮烧了烧,嗫喏了许久,方才道:“…痒。”

君玖一派认真的神色,欲掀倾瑟的衣,道:“总得让我看看,是不是好完了。”

倾瑟捂紧再捂紧,道:“你想怎么看。”

“让我看看你的腰。”

倾瑟抬眼看向君玖,却见他面上纯净安然,那清清淡淡的眼神里连一丝多余的杂质都寻不到,他一双眼睛净放在了倾瑟的腰处。

倾瑟便敛下神情,淡定问:“我这一身衣裳,是你帮我换上的?”

君玖应道:“幽冥境当差的尽是男的,一个婢女都没有。我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动手,只得我亲自来。还是白色的衣裳比黑色的要好一些,伤口一稍稍出血就能发现得了。”

听君玖那般说,倾瑟忽而觉得很心疼。自己睡了这七七四十九日倒安稳,那他呢,是一直守着她度过来的么?

倾瑟边伸手大方地解开了衣带,渐渐宽了宽,衣缝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截雪白嫩o滑的腰肢,以及往上…隐隐约约的乳沟…她问:“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唔看得太多会怎么样?”

倾瑟抽了抽眼皮,道:“没事,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后果严重而已。”

君玖查看了倾瑟的伤口,已然好全,遂狡猾而得意洋洋道:“该看的一点也没落下。”

“…”,倾瑟霎时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自榻上窜起来,咬牙切齿道,“我要宰了你!”

PS:本卷就到此结束了噢~下面展开第三卷~(╯3╰)一不小心又为这章配了一首诗歌。。(⊙_⊙)

我为你唱一首歌,银发狂肆,白衣成舞。

你为我奋战而来,又为我随魔而去。

一碗心头血,两方长相思。

我为你唱一首歌,月凰花开,妖娆蔓延。

万年花不开,万年花又绽。

一抹清浅笑,隔世犹恍然。

卷三 与君相守与君老

章七十三 一碗心头血(上)

(一)

一睡睡了那么些天,倾瑟醒来当日就觉得有些闷,便想去忘川河彼岸坐一坐。然面前这只白狐狸不知何时变得啰嗦又计较,非不让倾瑟下榻。道是要再多躺两天他才能完全放心。

倾瑟拗不过他,他愈加是守着倾瑟寸步不离。

但倾瑟也不是吃素的,于午后屈膝坐于榻上,手肘撑于膝盖间托着腮,懒洋洋问君玖:“你不是说幽冥有月凰,绝世而无双么?”于是成功地挑起了一个兴味浓厚的话题。

君玖道:“嗯确实说过。”

倾瑟便挑挑眉,悠然道:“那就不想再去彼岸看一看?这次我想撤去月凰上面的仙法,看看它究竟还会不会开花。但也说不定一旦失去仙法,花苞就都全死了呢。”

君玖抿了抿唇,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到榻边来,横手自肩上扯下自己的外袍覆在倾瑟身上,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幽冥宫。只听他飘忽道:“想看得不得了,想看幽冥唯一的一株月凰花,独独为本君一人而开。”

倾瑟低眉,蜷缩在君玖怀里轻轻染开唇角,道:“那就去看看罢。”

君玖眯起眼淡淡笑开,道:“你知道我说的此花非彼花。”

忘川河吹起来的风有些凉,河里红色的忘川河水静静流淌经久不息。

君玖带着倾瑟飞往了彼岸,将她放在了月凰树的树脚下。安静的风自忘川河里拂起,轻轻然吹乱了些倾瑟的发丝,她勾着手指挑开不小心沾上唇角的发,忽而淡淡问君玖:“君玖,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君玖愣了愣,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倾瑟仰起头,眯着眼睛笑睨着君玖,“就是偶然想起对付魔女那一日,你要为了救我而随她去魔界。若不是我阻止,是不是就当真去了?”

君玖想了想,一派凝重的神色道:“你不是已经晕死过去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些。”

倾瑟捏了捏额角:“…我是之后才晕死过去的。”

“说起这些本君亦不得不好好问问你”,说着君玖便在倾瑟旁边坐了下来,两指挑过倾瑟的下巴使她面对这自己,“为何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替本君挡下那一击?”

倾瑟似沉浸在那时的境况里,隐隐蹙起了眉,道:“你着白衣染血会让我看着胀眼,而我着黑衣看不见血色会觉得不那么痛。”

君玖安然一笑,手捧过倾瑟的侧脸,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叹道:“三界都道幽冥司主冷血无情,其实只是口硬心软,是个实打实的实心眼。”

倾瑟“咦”了一声,道:“本司不是狠心眼么怎么成了实心眼…”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够狠的,算得上是狠心眼,起码对自己够狠。因为先对自己够狠了,方才有胆子对别人够狠。

就好比对付魔女依暮雪当日,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曾向依暮雪低过头,更不许君玖为她向依暮雪低头。君玖说要随依暮雪去魔界之时,她放下狠话道,若要是他真的走了那她便捏碎自己的元神令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再救得了她。

或许君玖会以为倾瑟只是在闹别扭。但实则倾瑟是认真的。她一向说到做到。

而君玖,强大而高傲,也确实一直将倾瑟的认真与狠劲儿当做是别扭。直到许许多多年之后,他方才醒悟了过来,倾瑟到底有多狠,他到底有多蠢。

(二)

倾瑟手轻轻抚着月凰树的树干,侧头对君玖淡淡笑:“君玖,若是我眼下收回了月凰树上的仙法,万一花真的谢了该如何是好。”

君玖神情笃定道:“若真是谢了,本君便日日来这里,好生照料着她,一直待到她重新开花的那一日。”

“你还真敢说。”倾瑟指尖在月凰树干上轻轻点了一点,月凰树一树的红光闪了又闪似有灵性一般,不消片刻,散布在树杈枝桠各处的仙光缓缓流动,最终顺着树干流回了倾瑟的指尖里。

红光慢慢淡开了下去。一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于是月凰一转眼间,便变成了一株普普通通的树。原本绽开荼靡的妖冶花朵,随着仙气的流逝,花瓣竟渐渐合拢,直至最后仙气消失殆尽之后,全部皆成了一颗一颗的花苞。

冷冷清清。

眼底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倾瑟低垂着眼帘,无可奈何地吁了一口气,道:“竟还是不舍得开花么。”

“还好,花骨朵还在。”君玖低低柔软地唤了她一声,“倾瑟。”

“嗯?”倾瑟抬起眼来,恰恰撞进君玖那一双流光四溢的眸子里。然还不待她有所退缩有所戒备,君玖就突然倾身而来,手指钳住了她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双唇,“喂——唔——”

君玖喜欢用他的舌不急不缓地扫过倾瑟的牙齿,狡猾而灵活,使得倾瑟轻轻颤颤地张开了口,任他与自己纠缠。

手渐渐攀上就君玖的脖子,宽大的袖摆往下滑至臂间,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胳膊。倾瑟就那般不紧不松地环住他的颈项,身体向君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然后瘫软进他的怀里,一不小心便已呢喃出声。

鼻间满满当当全是君玖的气息,混着一股幽幽的兰香。令她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开始蠢蠢欲动。

半晌君玖才放开了她,看着她嫣然的面颊,笑眯了眼,伸手指着上面,低低笑道:“看,不就开了吗。”

倾瑟双目水汽氤氲,可那灼热的温度却久久不退,道:“什么。”

“你抬头看看。”

倾瑟便半信半疑地抬头看,这一看,果真就给愣住了。

先前这一树的月凰花变成了紧闭的花苞,可眼下又呈现出了半开半合的姿态!花瓣上的血色一丝一丝似能抽出来一般,艳丽得很,且被半遮半现,妆点得恰到好处。

只听君玖低声喃喃赞叹道:“我就说了,你会独独为我绽放的。幽冥有月凰,绝世而无双。恰恰我拥有的就是那绝世而无双的一朵。”

倾瑟侧头,问:“你在说什么?”她只听得见君玖在乱七八糟地念叨着什么,但却听得不怎么清晰。近来君玖尤其爱念叨。

君玖回过神来,自在淡定道:“我在说,你的病还未好全,现在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三)

当君玖手里端着一碗汤汁站在倾瑟面前时,倾瑟不住地皱眉,问:“什么东西?”一股浓烈怪异的味道自那碗里散发出来,直冲鼻子。

君玖将一碗汤汁递了过去,道:“药,要全部喝干净,一滴都不许剩。”

“这是什么药?”倾瑟狐疑地看了君玖一眼,伸手去接。

君玖垂眼淡淡应声道:“灵丹妙药。”

倾瑟想了想,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问:“是否就是依暮雪口中所说的‘药引’?”还记得当日晕厥之际,是隐隐约约听到过魔女提及过,但具体是什么药引她却没听清楚。

君玖是站着的,逆着光线,倾瑟看不大清晰他面皮上的神色,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他的唇角抿着。倾瑟便又似笑非笑道:“你还当真相信那诡计多端的魔族的话。”

“她不敢糊弄本君,若你有个分毫差池,本君定要去端了她的魔巢。”

倾瑟听他那认真笃定的语气,不由得轻轻笑了两声,手捧过碗慢慢凑到唇畔。却冷不防凝起了细眉。那股怪异浓烈的味道,凑近了一闻,里面竟还夹杂着一股并不出挑的腥味。

然而倾瑟却对那腥味尤为熟悉和敏感,她半眯起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君玖,幽幽问:“这是哪门子的药引?”

君玖淡定道:“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倾瑟挑了君玖一眼,利落地伸出手掌覆于碗上方,手心拂过之后,碗里原本一碗清清淡淡的汤汁,转眼间居然就变成了一碗浓稠艳丽的鲜血!鲜血里还流动着淡淡的仙光!

“谁的血。”

君玖见隐藏不下去了,方才云淡风轻淡定老实道:“不是说动物的心头血甚为养人么,本君便随便逮了一只来割了一些,来给你尝尝。”

“给我尝尝?”倾瑟缓缓自树脚下站了起来,此时方才看见了君玖的面色与平时相差太远,不禁气极反笑,“这就是依暮雪所说的药引,竟要引出心头血,君玖你莫不是逮了一只九尾天狐来割了血罢,亏你还舍得!”她不用脑子想就晓得,君玖口中说的那只动物是哪一只!

君玖却一本认真道:“九尾天狐有九尾,应该是能割九碗心头血,一碗心头血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四)

“那你脸色白什么,”倾瑟一语中的,“不是说不要紧的吗?”

这个时候君玖还能开玩笑道:“大抵仍旧是有些贫血罢。”

倾瑟终于生怒,低低吼道:“你还真敢说!”她说着就两指捻着仙光点了君玖的左胸膛,霎时他左胸处的白衣被里面沁出来的血一点一点地晕湿,倾瑟面色极其难看,手指引着碗里的那碗比一般的血还要妖娆的九尾天狐的心头血欲与君玖胸前重新沁出来的血相接,然后再将一碗的血慢慢引回去。

然手腕冷不防被君玖给捉了去。

只听君玖清清浅浅道:“本君好不容易才割了这碗血,你就该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放手。”倾瑟与他僵持了下来,“你这只狐狸怎么就那么蠢?”

君玖眯起了眼:“你敢说本君蠢。”

“居然肯相信魔女的鬼话连篇,你不是蠢是什么!好啊,既然你肯信她,那愿不愿意再信一信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