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瑟勾了勾唇角,弯身凑近那株碧色桃花,嗅了嗅,心情婉转道:“不妨,仙主想要求亲对谁求亲,尽管说就是。想来本司与蓬莱仙主见面不过三两次,仙主总不至于是来对本司求亲。然本司这幽冥境向来尽是男人当差,又闻仙主口味非同凡响,说罢,看上哪个了?”

话是这么说,君玖还是颇为警惕地将澜邪看了又看,生怕澜邪一下口味正常了,看上的不是别个,恰恰是幽冥境唯一的女上神倾瑟。

澜邪笑眯了眼,左右看了看倾瑟,道:“司主还真是爱开玩笑。咦司主身边不是常常有个小判官在伺候么,今日怎么不见人,那个小判官呢?”

倾瑟心下了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冲一边候着的鬼差招了招手,道:“来人。”

鬼差上前,作揖:“在,司主。”

倾瑟便拉长了声音吩咐鬼差道:“去把寒生大人叫来。”

“是。”

见鬼差匆忙下去了,倾瑟方才与澜邪道:“这个寒生,在某人的功劳之下比以往更忙碌了些,尤其是今日,一听闻仙主大驾光临,便主动请缨再去核对了一遍六道生死簿。莫不是…寒生真与仙主有个什么不成?”

澜邪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这没有的事司主可千万别乱说啊,我的名节是小,你那小判官的名节可不能不要啊。”

“嗯说得甚是。”倾瑟挑起了唇角,看向君玖。

君玖眯起狐狸眼睛,又不晓得在盘算个什么事情,只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让人一看就生出一股子狡猾劲儿来。

(四)

谈话之间,寒生已在鬼差的带领之下前来见过了倾瑟、君玖与蓬莱仙主澜邪。寒生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是极为不情愿看见蓬莱仙主澜邪的,过去澜邪对他做出过的种种无耻之举他可从来没忘记。不然寒生也就不会在听说澜邪来了幽冥境之后寻了个借口去核对生死簿借以躲开澜邪了。

面对寒生的不咸不淡,澜邪那才叫一个热情似火,几度欲过来拉寒生,可惜皆被寒生干脆地闪开,他也不嫌无趣,兀自叹道:“啊呀这可不是小判官么,总算是见着你了,让我牵挂得紧呢。”

寒生眼露恶寒,道:“仙主太言重了。”

“是这样的小判官,今日我是专程来找你向你们司主求亲的。我有一个妹妹,生得比花美艳,上回有幸得以见过小判官一面,从此念念不忘。我私以为小判官与我妹妹男才女貌颇为般配”,说着他便对着倾瑟比划了一下他送过来的种种珍奇,意思倾瑟有大礼收,“不知司主意下如何呀?”

倾瑟眼睛斜瞟了下那盏碧色桃花,掂了掂下巴道:“这个本司没意见,只是寒生啊你何时见了仙主的妹妹了?”

寒生沉幽幽看了澜邪一眼,回道:“回司主,下官不曾见过蓬莱仙主的妹妹,更不晓得仙主有此妹妹。”

澜邪立马就不乐意了,急道:“就是那回与小判官在桃林里相见的那个呀!小判官你怎么说没见过呢!”

“哪回?”寒生问。

“就是小判官来我桃林偷桃花的那回呀!”

寒生沉默了。

偷桃花的那回,寒生见到的明明是男扮女装的变态仙主澜邪,哪里是他的劳什子妹妹!寒生一抬眼,冷不防就钻进了澜邪的那双风情依依的眼睛里,令寒生又是一通生气。

他是一看见澜邪,就十分生气。更莫说这回澜邪来幽冥境给他“妹妹”提什么亲,简直是痴心妄想!

遂寒生深呼吸了几口气,仍旧是压不下心头的怒意,复又看着澜邪,气极反笑以一种极为温和的口吻道:“说起替司主折桃花那回,仙主口中的妹妹,不正是仙主化装而变的吗,怎么,说了半天要替仙主的妹妹求亲,原来竟是在为自己敲算盘吗?”

PS:其实某云觉得把寒生掰弯挺好的,蓬莱仙主很花哨很风流呀~

章百零一蓬莱仙主要求亲(下)

(一)

遂寒生深呼吸了几口气,仍旧是压不下心头的怒意,复又看着澜邪,气极反笑以一种极为温和的口吻道:“说起替司主折桃花那回,仙主口中的妹妹,不正是仙主化装而变的吗,怎么,说了半天要替仙主的妹妹求亲,原来竟是在为自己敲算盘吗?”

寒生此话锋利无比,一说出口当即惊煞了旁人。莫看他平时恭敬谦卑,但一旦较起真儿来,杠杠的。

见倾瑟与君玖的眼睛皆放在寒生和澜邪之间来回摇摆,连一边候着的一干鬼差小婢亦时不时偷偷瞄上那二人两眼。寒生是感到不自在,但极力忍着,无非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儿将话挑明了好让澜邪出个丑。料他澜邪也没胆量当众向一个男人求亲,不然往后他蓬莱仙主的英名该往何处放呀,那些仙家的崇拜、仙子们的倾慕岂不是要变成嫌弃了?

然这单单只是寒生的想法而已,他终归是长不了记性低估了澜邪面皮的厚度。他一心想要为难这处事多变的澜邪,却不晓得其实澜邪是游刃有余。

澜邪闻言后只是稍微愣了一愣,随即竟低低笑出了声来,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恰能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道:“小判官呀小判官,你真可爱。我是没有什么妹妹,如此向你求亲无非是顾及小判官你的颜面,毕竟这世上男女在一起才是主流,你我也免不了这个俗套。可既然小判官拆穿了我了,也好,免去了这许多麻烦。”

说着澜邪便风度翩翩地冲寒生移了两步。寒生警惕地退了两步,只听澜邪柔柔笑道:“没有什么妹妹,那小判官就看看本仙主,可还入得小判官的心?”

寒生怒:“无耻!”

“这小判官说无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就是每每听你说一次,本仙主心里头就舒坦”,澜邪晕着唇角不要脸,伸手就再度欲牵寒生,却被寒生一手冷冷打开,他便又侧身对着倾瑟作揖道:“依司主看,此事当如何?”

倾瑟手指拨了拨那盏碧色桃花上的花瓣,一副心思全然在那桃花之上,心不在焉道:“何事当如何。”她从来不是很喜各种莺莺燕燕的花,然这碧色桃花她只见了一眼便喜欢上了,真真爱不释手。

“我看上了司主身边的这个小判官,不知司主可能割爱?”

寒生激动得很,对着澜邪低吼道:“荒谬!仙主还请在司主面前谨言慎行!不然休怪下官不客气!”

倾瑟淡淡看了寒生一眼,道:“寒生你急什么,本司又没说‘好’。”

(二)

澜邪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双目包着委屈与倾瑟道:“听司主这般说,是不是不肯割爱呀?”

“蓬莱仙主大老远的跑一趟,连蓬莱岛唯一的一株碧色桃花都肯割爱,本司又怎会舍不得割爱呢。只可是——”倾瑟拉长了声音,看了一眼寒生,“寒生乃我幽冥境第一判官,万万委屈不得。这还得问问寒生的意思。”

“寒生,你瞧得上这位蓬莱岛来的仙主么?”君玖适时地挑眉,心情婉转地问。

“同样身为男子,何来瞧得上之说!”寒生义正言辞道。

“虽说男女在一起乃天经地义之事,然同为男子本司以为亦不是一件十分不能理解的事”,倾瑟语出惊人,霎时让寒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只要有那么一个意思,管他是男是女,又何以以蓬莱仙主是男子而出言拒绝呢。寒生,本司且问你,答应仙主的求亲么,若答应,本司绝不阻拦。”

寒生几近咬牙切齿:“不答应!”

倾瑟眯着眼与澜邪一笑,道:“你看,寒生不答应本司也无法。不过这盏碧色桃花,恐怕仙主无收回去的道理了。”

“这个自然。”澜邪道。

于是倾瑟便让鬼差过来将那碧色桃花捧进她的幽冥宫去。随后君玖与倾瑟亦移步离去,似在故意与澜邪和寒生二人留空间。

身后澜邪不轻不重地问寒生:“小判官,答应本仙主的求亲又如何,本仙主定不会亏待于你,反而欢喜你得紧。”

“做梦!”

“唔小判官态度如此坚决,本仙主条件又委实不差,莫不是小判官已有心上人了不成?”

“是又怎么样。”

寒生嘴快,随便就应了这么一句,可听在倾瑟耳朵里却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寒生在她身边伺候了几万年,她还不曾见过寒生与哪个仙女走得近些,怎的突然就有了心上人,委实令人不甚惊讶。

遂倾瑟顿下脚步,转身看着寒生,面露疑色道:“寒生何时有了心上人为何本司却全然不知,可是当真有了?不知是哪家仙子?若当真是有了,本司定会成全。”

寒生动了动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澜邪冷不防挨了挨寒生的肩膀,勾唇道:“你司主问话呢,小判官你傻啦?”

寒生剜了澜邪一眼,转而对上倾瑟满含疑虑的双目以及倾瑟旁边的神情淡淡却不乏深邃的君玖,胸口一阵闷卒,复又垂头默了半晌,方才不甘道:“回司主,下官、下官并未有心上人,只是一时心直口快。下官只是极为不喜蓬莱仙主的纠缠,还望司主成全。”

(三)

关于寒生有心上人之事,倾瑟主动问他,他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君玖和澜邪两个专会碍事的人横在中间,他哪里能够对倾瑟道出他心目中的所爱所为何人。

遂最终只得回倾瑟,道是自己没有心上人,一切只凭心直口快意在拒绝澜邪的无耻求亲。

直到倾瑟离去时,君玖身上散发出来的迫力和张力才稍稍松弛了些。说实在的,他万万不想寒生对倾瑟实话实说。寒生也实属是个明白人,晓得不给倾瑟添其他的麻烦。况且倾瑟一心一意属谁,寒生再明白不过,何必再多此一举。

倾瑟与君玖离去之后,就只剩下寒生和澜邪。澜邪看着倾瑟相较上次相见颇有些单薄的背影,幽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你明明喜欢她。”

寒生哼了一声:“关你何事。”

“怎么不关本仙主的事”,澜邪微微叹了一声,“本仙主不是没与你说过,本仙主也喜欢你。”

“到此为止罢,仙主莫要再多说!”寒生蹙紧了眉,绷紧了面皮道,“此地不宜久留,仙主还请回。”他厌恶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一听就觉得胸中火气直窜。

澜邪死皮赖脸地“唔”了一声,道:“本仙主不常来这幽冥境,眼下小判官你却要赶本仙主走,这着实不应该,你应该先招待招待本仙主才是。”

“你这个变态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立马将你打飞出幽冥境?”

“不说了不说了。”

“那还不快走!”

“唔小判官送送本仙主,本仙主就走。”

“…”

于是寒生为了尽快送走澜邪这尊无赖佛,不得不勉强自己一直送澜邪到了黄泉路口。澜邪倒也不过分纠缠寒生,他所带来的仙婢和各种礼品皆被他一个吩咐给带回了蓬莱。而他自己,拂了拂自己的衣袍走在最后面,寒生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其实澜邪的背影不如他人一般花哨柔美,反而在鲜艳的衣色的衬托下显得英挺而独具韵味。一时寒生竟不自觉地忘记了离去。

(四)

恰恰澜邪往前走了几步,忽而转身,在见到寒生仍在原地之后,眨眼对寒生回眸一笑,道:“小判官为何还不回去,莫不是舍不得本仙主?”

寒生冷哼一声:“你给我闭上嘴马上滚!”

澜邪舒朗地大笑,随手化出一柄玉骨画扇,风度翩翩地扇了两下,转身而去。此时寒生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出声叫道:“等等!”

澜邪身体一顿,收起了画扇在手心上敲了敲,再度回身,眯眼笑道:“小判官回心转意了?”

寒生一本严肃道:“今日你来幽冥境所为的荒唐之事,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否则——”

说起来这蓬莱仙主来幽冥境向一个男子求亲,还着实是一件颇为荒唐之事。澜邪的名声好坏尚且不说,反正也不关寒生的事,但寒生他不能不顾及他自己的名声呀。若是此事传出去了,岂不是在三界要闹出笑话来?

“否则当如何?”澜邪嘴角轻佻,问道。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澜邪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继而似笑非笑道:“怎么个不客气法呀,是打还是骂呀?这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

寒生懒得理他,只冷冰冰地看了澜邪一眼,背身离去,道:“我若对你不加理睬,你是不是比什么都难受。今日之事你敢漏出去半个字,我不会将你当做仇人冤家,而是一个陌路人。”

“喂小判官你…这样不厚道!”

寒生听出澜邪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急色,心里畅快了不少,遂侧了侧身难得地扬起嘴角,与澜邪微微笑道:“你若再敢冒犯于我,亦或是做出什么无耻之举来,我就将你当做最陌路的陌路人,没有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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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零二 通往魔界

(一)

君玖在幽冥境一赖就赖了数月之久,当真将幽冥境当做是了自己的地盘,连执画屡屡前来请他回青丘皆未果。

依君玖的意思,他非得等到倾瑟亲口承认嫁给他方才肯罢休。

然倾瑟哪里能顾及到这些。在这短短的数个日月里,压抑在心中的魔性不晓得是遭到什么的滋润,竟膨胀得异常剧烈。原先她还对此成竹在胸,以为区区魔性自己定是能够克制得住,哪想却因那魔性而几度险些失控,以至于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直到某日午后,倾瑟有些犯懒,便独自去彼岸捡了个干净的角落歇了下来。然她没睡多久,一道幽幽兰香随着浅风钻进她的鼻子里,令她迷迷糊糊张开眼来。

映入眼帘的,无疑是君玖那清清然神情安静的容颜。

倾瑟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一心一意看着君玖那微挑的薄唇。她看了一会儿,便稍稍支起身子来,一手捏着君玖的下巴,将自己的唇毫不犹豫地印了上去。

怎料,倾瑟并非是想去亲吻君玖,在嘴唇与嘴唇相触碰的那一刹那,倾瑟竟张口就咬破了君玖的嘴皮,继而开始用力地吮吸。

君玖只愣了愣,就再无过度反应。

然而,倾瑟越是拼命吮吸,就越能感受得到身体里的魔气四处乱窜疯狂生长,直至最后她几乎是卯足了全身的离去方才重重地推开了君玖。

摇了摇头,红眸逐渐褪回纯黑的颜色,倾瑟身子靠在一块光滑的石上,看也未看君玖一眼,幽沉地问:“你为什么不回你的青丘去。”

君玖直截了当道:“向你求了婚,总归是要等你亲自点头,我方才离去。”

“要我嫁你么”,倾瑟低着眼帘,唇畔溢出一声淡淡的苦涩的笑来,“嫁你以后的每一日,我都会如刚才那般伤你,或者更甚。”

“你不过就是想饮我的血而已。”

“不过就是想饮你的血…而已?”倾瑟重复念了一遍,缓缓抬起头来,眼底里已有怒意,“那你可知我为何想饮你的血?”明明是她在不断地伤害君玖,君玖却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如斯话来,这如何能不让倾瑟生怒。

但更多的,倾瑟是在怒自己。

君玖默不作声,想了想,随即竟伸出两指在自己的脖颈处一点,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鲜红的血液开始渐渐沁了出来。

(二)

倾瑟双目充斥着血色,惊慌道:“君玖你干什么?!”

“如今的你不得不饮我的血,也只有我的血才能喂得饱你。”君玖清清浅浅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慢慢靠近倾瑟,一把将倾瑟揽进怀里,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颈窝里。

起初倾瑟只挣扎了三两下,便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她大口大口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

只听君玖道:“你与我已有双修之实,我们狐族种类繁多,从一尾至九尾,颜色各异。三界皆以为,最尊贵的狐族乃九尾天狐,可狐族的先祖却不是九尾天狐,而是九尾血狐。血狐寄存在母体之中,需得不断从父体身上汲取血液方可成长。”

只可惜,九尾血狐生而为仙,在三界内却千万年难得一见。

“是这样么…”不等君玖再多说,倾瑟只呓念了这么一句,便迫不及待地含住了君玖脖颈上的那处伤口,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来。其实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在欺骗自己。

血液自脖颈涌出,加着倾瑟嘴唇的不断舔o吸,君玖闷闷哼了几声,手放在倾瑟的腰肢上,那种带着刺激一样的快感令他不自觉地将倾瑟搂得死紧。

时光,如那忘川河里静静流淌着的河水,悄然逝去。

唯有那岸边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相伏着,各自的衣摆纠缠了一地。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你一定会回来找我…重重魔音在倾瑟的脑子里回荡,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忽而一指仙光滑过,君玖的脖子恢复如初。倾瑟动作快如幻影,起身飞速抽离君玖而去。可她还没走多远,君玖立马气急地叫唤她一声:“倾瑟!”

倾瑟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殊不知,她那颤动着的嘴角,还有不甚尖细的下巴,沾的全是君玖的血!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再伸出舌头去品尝一回那种销魂甘甜的滋味!

倾瑟努力瞠着双目,面皮上残留的血迹汇聚到了下巴尖上,一滴一滴地落进衣襟里。她便润红了双目,极力平静下来:“嗯?”

君玖带着期盼问:“嫁给我如何?”

眼角一滴泪,如下巴那还未凝结的血珠一般,颤颤巍巍地滚落出眼眶,沾湿了面皮。倾瑟动了动眼皮,垂着双目,颤抖着的唇角滑出一抹轻柔易碎的笑来,轻声道:“好啊,若三日后,你肯来幽冥境,还未改变心意的话,那我便嫁你。”如若那时她还在。

(三)

不等君玖说一个“好”字,倾瑟飞身离去,径直出了幽冥境,先君玖一步到了青丘。

她去找执画。

彼时执画正在书房内处理事物,看见倾瑟推门而入,一愣:“幽冥司主?”她往门外看了看,却不见君玖与她一起回来。

倾瑟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执画面色染上一抹稳重,道:“不知幽冥司主想问何事。”

“在第五个七七四十九日阶段,我是否…杀了君玖?”倾瑟直直地看着执画的眼睛问。那是她自以为做的最可怖的一个梦,一直以为是梦,梦见剜了君玖的心,喝干了君玖的心头血…

执画却道:“既然司主已经知道自己度过了五个七七四十九日而并非是一个,想必司主心中早有答案,又何须来问执画。”

倾瑟颜色白了三分,一字一句道:“我只想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是还不是?”

执画闷闷看了倾瑟一眼,终究是道:“那一次,幽冥司主险些剜了上神的心,差点喝干了上神的心头血。上神九尾天狐的九重生命力,为此损了八重。”

在君玖还未回来青丘之前,倾瑟就已离去。只是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青丘的,头脑里空空白白,什么都想不起。

就算什么都想不起,她却还是一路浑浑噩噩地去了南极。

南极流火最旺之处,立着一座降魔塔。降魔塔乃震慑魔族以防其作乱仙界之神塔,同时也是仙界通往魔界的一扇大门。

只可是,降魔塔是仙界的一处禁地,要去到那流火的最旺处,身心皆得经受业火烧焚剧痛的滋味。

眼看着倾瑟即将到达南极,她腾着祥云自天边飞掠而过,不想恰恰被因公无意路过此地的掌文星君给遇见了去。

掌文星君一看到倾瑟的背影,便想起了当日在天庭倾瑟对待司命星君一事,心里是怒火难消。若是换作以前,他定会追上去与倾瑟打一个招呼。

眼下,掌文星君看了看天边被南极流火烘烤得通红的云彩,颇有些诧异为何倾瑟会往那流火最旺的方向飞去。他也只稍稍思忖了下,继而捏诀便跟了上去,不远不近无声无息地跟在倾瑟后面。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