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应了。

端木澄面露微笑:“好,稍后会有执事送你们去天池峰,到那时,你们就不能反悔了。”

“弟子不悔。”

端木澄得到肯定的回答,招手唤过执事,交待了几句。

执事应下,转身道:“几位师弟师妹,随我来吧。”

四人起身,跟在执事身后,默默地飞往天池峰。

说起这座天池峰,可是太白宗弟子心中的传奇。

当年,这座天池峰只是座普通的小峰,除了上面有座适宜温养的温泉,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够资格做元婴士的洞府。

后来,住在天池峰的程师祖一举结婴,宗门花费了几十年时间,转移灵脉,才建成了如今的天池峰。

几座小峰拱卫,天池峰上灵气浓郁,草木苍翠。

执事向雷天说明来意,带着他们往峰顶而去。

不多时,他们到了峰顶。

踏上峰顶,第一眼看到的是个美貌的绿衣女子,她蹦蹦跳跳地正在捡石子玩。

让这些筑基弟子吃惊的是,这个看起来很无害的绿衣女子,竟是结丹修为,而且,身上透着一股妖气。

他们想到了那个传闻,程师祖门下有个炼气就化形的藤妖,想必就是这位了?

“阿碧姑娘,”雷天走上前,“这是主峰的执事,奉掌门之命前来办事。”

“掌门?”阿碧想了想,“哦,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吧。”

阿碧向执事招了招手,走到温泉的左边。

那里有一块矗立的巨石,上面坐着个白衣人。

从背影看,这人姿态随意放松,却有一种青松般的挺立之感。

“主人,掌门派人来了。”

执事急忙上前两步,躬身见礼:“见过程真人,属下奉掌门之命,送人来了。”

得知这位果真就是程师祖,方明章等人连忙行礼。

灵玉没有转回身,只是侧了侧头,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怎么只有四个人?”

执事禀道:“回真人,有一位临时退出,掌门说,晚些时候再补送人过来。”

过了一会儿,灵玉“哦”了一声,没有发怒的意思,让这名执事松了口气。程真人可是观云峰门下,那边的两位,可都是喜怒无常的主。

执事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程真人,四名弟子的来历,都记在玉简之中,请真人过目。”

灵玉唤了一声:“徐月。”

“是。”徐月一招手,从执事手中摄来玉简,飞上巨石。

方明章等人一直没发现徐月的存在,她站在巨石边,就好像跟巨石融为一体似的。她这一动,筑基弟子们暗暗吃惊。

这位…好像修为不止结丹,该不会已经元婴了吧?连元婴修士都是程师祖的仆从,程师祖果然了得!

灵玉修为没了,神识还在,看完玉简,她道:“掌门有心了,你去回话吧,就说我知道了。”

这话的意思是,收下他们几个了。

方明章等人松了口气。

虽然有人退出,可他们都知道,这差事还有很多人盯着呢!冒的风险固然大,可一旦成为天池峰程师祖的记名弟子,地位也非同一般。

他们都是资质寻常,结丹希望很小的弟子,这样的机遇得来不易。

执事告退离开,灵玉看着他们毕恭毕敬的样子,笑道:“你们不必拘谨,以后就在住下吧。阿碧!”

“在。”

“让他们住到那边去。”灵玉指着右侧。

转移灵脉的时候,整座山峰都动过工。右侧稍低一些的地方,有块平地,修炼了不少屋舍,阿碧和徐月她们,现在就住在那里。

众筑基弟子喏喏应是,告退离去。

峰顶重归平静,灵玉弹着手中玉简,笑道:“端木师兄考虑得还真周到,这几个人处境艰难,几乎走到了绝路,答应了种药,就不会随便起异心。”

比如那方明章,本来条件很不错,可惜,一年前受了伤,伤及根本,几乎不可能痊愈。对他来说,这是个梦寐以求的机会,给她种药,不但能够治好自己的伤,还有结丹的可能,一定要抓住才行。

“端木掌门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徐月说道。

灵玉笑:“你也觉得?以前没发现,端木师兄和顾师伯很像呢…”

764、种药

灵玉坐在天池峰的小厅中,身后站着徐月,门口侍立着阿碧。

她的面前,摆了五个蒲团,方明章等人正襟危坐。

在他们看来,这个排场,跟传闻中嚣张跋扈的程师祖一点也配,甚至于,连一些结丹真人都不如。

当然了,那些结丹真人可没有修为这么高的侍从。阿碧是结丹期,徐月他们已经打听过了,是一位元婴中期修士!

元婴中期呢,就算是大宗门,也不是都有元后修士的,元中修士足够做他们的掌教至尊,可在程师祖这,就是个贴身侍从。

“本座之前允诺过,愿意助我种药的,便收为记名弟子。既然你们五人同意了,那就拜师吧。”

阿碧捧了茶过来,五名筑基弟子一一敬了拜师茶。

记名弟子,收徒并不如入室弟子那么严格,没有正式的拜师仪式。灵玉接了他们的拜师茶,就算将他们收入门下了。

意思意思饮了拜师茶,灵玉道:“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天池峰任你们来去。只一点,非我允许,不得离山。”

众弟子早有准备,恭声应是。

一名女弟子迫不及待地问:“师父,我们何时种药?”

灵玉道:“不急,你们的身体还没有调理好。”说着,她吩咐阿碧,“去把那些东西取来。”

阿碧应命而去。

众弟子很好奇,灵玉让阿碧去取的到底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阿碧回来了,手上拿着四个小药囊。

灵玉说:“这些药材,可以调理你们的身体,每日汤浴一个时辰。若是用尽了,就到阿碧那里领。”

“是。”

方明章没领到药囊,心中忐忑,鼓起勇气问:“师父。为何弟子没有…”

灵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忐忑不安的方明章,灵玉笑了:“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

方明章不敢笑。他没有领到药材,心中正七上八下。

灵玉不逗他了,唤了一声:“徐月。”

“在。”徐月永远一叫就到。

“给他检查一遍。”

“是。”徐月走上前。

方明章更紧张。他能够被选中,还是靠了一点运气的。木灵体,木属性功法,这两个条件没什么,丹田要比普通人大,这个条件满足的人不多,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幸运入选。

该不会师父对他身上有伤不太满意。所以想把他退回吧?

方明章太紧张了,否则的话,他该想到,如果灵玉不满意,刚才就不会接他的拜师茶。

徐月的手按在了方明章的天灵盖。一股庞大的力量冲进他的身体。

方明章不由地“啊”了一声,痛得全身冒冷汗。

他咬牙坚持着,没有当场晕过去。

灵玉笑眯眯地看过,过了会儿,徐月收回手,禀道:“主母,他的伤主要在丹田。因为他的丹田比寻常人大一些。能承受的压力也小一些,所以受伤之后,不容易痊愈。”

“这样啊…”灵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他现在能承受多大的压力?”

徐月向方明章扫过来一眼,那目光,好像在打量一具死物。让他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刚才那种情况,他能够保持清醒,主母想做什么都没问题。”

灵玉就笑:“那就好。”

方明章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自己好像砧板上的肉,随时都要被大卸八块。

灵玉当然不可能把他大卸八块。找到合适的人选不容易,方明章既然入了端木澄的眼,就有他的可取之处,她相信端木澄的眼光。

当日,方明章回了居处,顶着其他四人探究的目光,进了修炼室。

不多时,有人敲响他的门。

“进来。”

雷天推开他的门,吩咐执事弟子搬进来一个大桶。

方明章摸不着头脑,他不是不用药浴吗?

“雷执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雷天却只是笑笑:“真人如此吩咐,不会有错。”

说罢,让几名执事弟子往里头倒水。等到水倒得七分满,雷天挥挥手,让几名弟子退下,自己取出一个药囊,亲自将一种种药材放下去。

方明章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并不是不用药浴,而是所用药材跟其他人不同。

等到桶内变成了一锅药汤,雷天退了出去。

方明章正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该自觉一点进去泡着,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徐月,她说:“进去吧。”

方明章乖乖解了外袍,跨进药桶。

“都脱了。”

方明章咬咬牙,把贴身衣物也去了,光溜溜坐在桶里。

徐月一弹指,桶中的水立时沸腾起来,热气直逼皮肤。

方明章倒吸一口凉气,按理说,他是筑基修为,就算真的扔到热锅里烧,也烧不坏肉身。可徐月法术之下,这些水的热度却让他有灼痛之感。

药香弥漫在狭小的室内,一点点透过皮肤往他体内渗透而去。

疼痛、煎熬。

方明章一直咬着牙忍受,这时已经半昏半醒。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徐月的声音:“换你来。小心点,他现在丹田比较弱。”

“知道了!”这是阿碧不满的声音。

紧接着,方明章感觉到一股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温润柔和,让他无比舒畅。就好像躺在云朵里一般,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又好像,自己是一株幼苗,带着无限的生机,在土中生根发芽。

这种玄妙的感觉里,他睡着了。

雷天正峰顶小厅禀报:“其他四个人都药浴完了,两个人反应不大,另两个人在桶中睡着了。”

灵玉考虑了一会儿,说:“那两个反应不大的,明天加大药剂。”

“是。”

不多时,徐月和阿碧也回来了。

“如何?”灵玉问。

阿碧抢先回答:“我已经对他施展过生机之术了。现在正在修复,明天应该就好了!”

脸上得意洋洋的,分明写着“快来夸奖我吧”。

灵玉看向徐月。

徐月道:“此名弟子天资只能算是中上,心志却非同小可。他导入药液的过程中。一声也没吭。直到阿碧施展生机之术,才失去意识。”

灵玉若有所思:“天资中上,在五个人里也算难得了,还能有如此心志,倒是颇有培养的价值…”

徐月眉头一皱:“主母…”

灵玉摆摆手:“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可以适当把资源往他身上倾斜。种子种下后,能够长出多大的丹果,还要看宿体的修为和意志。他资质越高,意志越强。将来结出的丹果品质也就越好。”

徐月松了口气。她不是太白宗的人,太白宗如何,不关她的事,她奉命守在灵玉身边,只有灵玉的事。才关她的事。

正如灵玉的推测,方明章调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恢复过来,开始跟其他人一样泡药浴,他的忍耐能力明显强了许多。如果不是他的资质算不上出众,可能已经被哪个结丹真人看中了。

当然,在普通人中。他的资质算好的,不然也不可能二十五岁就筑基。

如此一年,五个人的身体全都调养完毕。

引入种子的时候,徐逆特地从紫霄剑派赶过来。

特意清理出来的密室内,一名筑基弟子盘坐在正中央。

他的周围,站着灵玉、徐逆、徐月和端木澄。

端木澄是个负责任的掌门。为了弟子的安全,亲自来监督。

被这么多元婴修士包围,这名弟子有些紧张。

端木澄微笑地看着他:“莫怕,若有差错,本座会立刻阻止。”

这名筑基弟子的情绪慢慢松弛下来。

看到他恢复镇定。徐逆说:“让我来吧。”

灵玉没有异议。她没了修为,这事只能由别人代劳。如果徐逆不来,她会让徐月帮忙,或者端木澄也可以。徐逆来做,还更稳当些,毕竟这法子是他找来的,他亲眼见过药王怎么操作。

灵玉张开手,手心躺着一枚微泛绿光的种子。

徐逆凝神静气,缓缓用灵气操纵着这枚种子,看着它飘起来。然后,慢慢用真元渗透,将种子压成一团绿光。

这团绿光在这名弟子面前停了停,慢慢移到天灵盖的位置,缓缓地压了下去。

绿光一点点淡去,直到完全消失。

不过,众人并没有放松。

这团绿光进入弟子的经脉,慢慢下移。在这过程中,一直受到他自身真元的排斥。徐逆用自己的真元给它保驾护航,直到安全地抵达丹田。

徐逆慢慢放开力量,绿光自然而然地进入丹田,有如真正的种子一般,在丹田里生根。

观察了一会儿,都没出现异常,徐逆慢慢将真元撤出他的体内。

四人静静地等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整整一天过去,那绿光在该弟子的丹田中牢牢扎下根来。

“这样算是成功了吗?”端木澄问。

“嗯。”徐逆说,“接下来一个月,小心他自身的真元与种子互斥。”

“要是发生了怎么办?”

“那就强行干预,用我们的真元护住它!”徐逆斩钉截铁地说。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允许出意外。

端木澄默认了。种子已经种下,为了恢复灵玉的修为,该下的决断不能迟疑。

如此,花费数月,一个一个地引入种子,五名筑基弟子全部被种下药种,成为宿体。

接下来,就等这些弟子结丹了。

765、宗门变迁

“…疱丁说,我追求的是道,已经超过普通的技艺。起初我杀牛,看到的只是一头牛,三年后,目中再无全牛…”

灵玉坐在天池峰顶的巨石上,懒洋洋地说着故事。下面,五名记名弟子盘膝而坐,恭恭敬敬地聆听。

其实这故事,他们不知道读过多少遍了,那本不知来历的奇书《庄子》,是修士们必学的经典。

不过,众弟子们很想知道,这位名闻天下的程真人,又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呢?

灵玉说完了故事,阿碧很有眼色地递上茶杯。她饮了一口润润喉,继续道:“这故事说明了什么道理?”

弟子们纷纷发表意见:“庖丁解牛,根本而行。”

“名为解牛,实为养性。”

“得其要点,避其纠结,方才游刃有余。”

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却不见灵玉点评,就有弟子大着胆子道:“师父,徒儿说的可对?”

灵玉慢吞吞地饮完一杯茶,说:“我怎么知道?”

“…”

还好,跟了灵玉一年多,弟子们已经习惯了她的风格,没有当场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灵玉把茶杯递给阿碧,才说:“庖丁的道,是他的道,你们各人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必强求一致。”

弟子们若有所思。

“好了,你们都去吧。以后讲道一月一次,其他随意。”

弟子们恭恭敬敬行礼,脚步无声地离开。

正当此时,天上风起云涌,点点灵光涌现,灵气旋涡滚滚而动,浩荡绵延。

灵玉略一推算,喜道:“莫非是陆师姐结婴成功了?”

徐月看向灵气旋涡的方向,回道:“是紫盖峰有人结婴。”

紫盖峰除了陆盈风。还有谁在结婴?

灵玉算了算陆盈风闭关的时间,更惊喜了:“陆师姐闭关还不到三年,就一举成婴,她这次果然脱胎换骨了。”

灵玉从大衍城回来不久。陆盈风就闭关了,几个月后,断岳真人陨落,太白宗损失一名元婴修士。接着,灵玉一直在折腾种药之事,算起来,陆盈风才闭关两年多。

能够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成功结婴,陆盈风积累甚是丰厚,闭关时,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关头。

灵玉松了口气。其他人倒罢了,陆盈风若是不能结婴,她真心放不下。

毕竟,陆盈风是她最好的同性好友。

这动静惊动了其他人。还好,太白宗的弟子近年已经很习惯结婴之事。不用吩咐,纷纷寻找躲避之处,以免被强大的灵气波动影响到。

等到风停云静,紫盖峰响起一声长啸。

灵玉不禁露出笑容,对徐月道:“走,我们去紫盖峰恭喜陆师姐。”

“是。”徐月应声,遁光一卷。往紫盖峰掠去。

紫盖峰顶,闭关室的石门缓缓打开,陆盈风踏了出来。

她面带笑容,步履从容。经过百余年的沉淀,褪去身上的光环,终于迈入了元婴修士的行列。不负当年的声名。

陆盈风心中暗叹,当年她被太白宗第一修士收入门下时,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元婴之路上会走得这么艰难。明明百余岁就结丹成功了,却在元婴这一关蹉跎了两百多年。

四百岁结婴。已经不能算优秀了,对法修来说,三百岁结婴,才称得上天才。

不过,时至今日,陆盈风不会再纠结外在的名声,她能过心魔那一关,心境已经通达。

看着这名小弟子,显化真人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并不是只有陆盈风这一个元婴弟子,但陆盈风是他最关注的一个。少年时的意气分发,后来的踯躅迷茫,他都看在眼里。坐化之前,能够看她熬出头,他这个师父也就放心了。

走到显化真人面前,陆盈风一言不发地跪下,叩了三个头。

显化真人低下身,将她扶起来:“结婴就好,结婴就好,为师真怕看不到了…”

“师父!”陆盈风望着日益老迈的显化真人,眼角也有了泪光,“您还年轻呢!等沧溟界通途开启,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显化真人摇摇头:“为师怕是没机会了,你却正当时机,莫要错过机会…”

“盈风!”端木澄踏上峰顶,笑吟吟地望着她。

他的笑里,有欢喜,有欣慰,有从容…

想到自己对他心怀怨念的那几年,陆盈风只觉得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有些人,对待你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变,变的是自己的心情。

她什么话也没说,奔跑过去,张开手臂,抱住他。

端木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手臂绕过去,轻轻拥住她。

灵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问徐月:“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扭头就走,当什么也没看到?”

徐月一本正经地回答:“您已经看到了。”

主仆俩的对话,传入陆盈风耳中。她松开手臂,神态如常地对灵玉露出灿烂的笑容:“程师妹!”

灵玉摸了摸下巴,好吧,也许是她想多了,对陆师姐来说,对端木师兄搂搂抱抱不算什么。

“恭喜陆师姐顺利结婴。”灵玉清咳一声,非常正式地施了一礼。说罢,望向显化真人,“显化师伯也该放心了。”

陆盈风正了脸色,转身对众人行礼:“这些年来,有劳你们为我操心…”

“为你操心,不是应该的吗?”端木澄道,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你这么见外,可不像陆盈风。”

紧接着,钱家乐到了。他接掌擎岳峰,不再像以前那么随便,看起来甚是威严:“恭喜陆师姐,踏上元婴大道!”

然后是胡芷芳,她与陆盈风交好,亲自前来道贺。

关系亲近的,亲自来紫盖峰,寻常的。派弟子送来贺礼,一时间,紫盖峰热热闹闹。

时隔两年,太白宗的钟声再次响起。传遍附近山脉。

不同的是,上次是死讯,这次是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