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乐铃声又响,这次是张峻山的。他正要接听,“不必听了,公司里打来的。”很少看到纳兰白脸上变色,张峻山也紧张了起来,瞄了眼手机来电号码,蹙着眉问:“怎么?”

“公司遭窃了。”纳兰白淡着一张俊雅的脸庞冷凝道。“研发中的二十几款新香型资料被盗一空,其他硬件设备更是被恶意毁损,其他还在清点当中。”

天啊!怎么可能?

张峻山脸色微变。“我们马上去看看。”“一起去。”抓起车钥匙,我们几人飞奔下楼。

匆匆赶到鼎龙大厦,来到公司,立即有相关部门领导前来汇报各部门毁损情况,最严重的是技术部,资料被盗,从德国引进的各种先进精密仪器被毁,根本无法修复使用。

“推测盗窃犯是有目的有针对性地对芬芳进行破坏,因为失窃的全是最新的研究资料,重要的无法带出的仪器一律破坏,而玻璃器皿却完好无损,显然是怕弄出声音…其他部门除了财务部和市场企划信息部柜门、保险箱有被撬的痕迹其他都没什么破坏情况。”宁青显然很早就来,看到纳兰白和张峻山来了后忙走过来报告情况。

“警察来过了?”

她点了点头。

“负责管理大厦的保安管理人员都说昨晚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情况也听不到什么声响发出。”慢理斯条的男音突然插了进来,“怎么是你?”江上春。怪了,他怎么这么闲,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傅采灵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他叫我名字的时候语调拖得特别慢,看我的眼光也很怪。我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若是可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见了他,不就代表出事?

“呵,你不想见我,我可是时时想着见你呢。”他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

纳兰白微蹙着眉睇他,莫测高深的脸上已然发出森森寒意,我想他是在等,等这个江上春再做出什么惹火他的事就动手将他怎么样怎么样,他今天是不差火气的。

连张峻山都有点神色不豫了,他到底是来办案的还是泡妞的?“这么说江警官也没什么发现喽。”

“所以我来问问你们公司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来过…”

这不是废话?可是这废话说得有点道理。我们面面相视,心里面同时想到了东陵堂和蒋文选。

沉默了一会儿,张峻山才淡道:“做生意难免会有竞争对手,现在最大的损失就是那些研发中的新香型了,哼,有些已经进行了一、两年已接近尾声了,该怎么跟客户交代及做好补救工作才是我们当前该做的。”

“有些资料工程师们有另存,我也有记忆,但我不认为幕后者会给我们时间。”纳兰白神色已恢复正常,正常得好像发生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小孩子摔破了碗,可我却深深感觉到他胸中燃烧着的怒气根本未消。

“值得庆幸的是,公司所有研究完成并在使用的配方都没有外泄,否则——”

“不管怎么样都好,以后我会常来走走的,破案需要嘛,傅小姐,你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

“很抱歉。”我摇了摇头。

“哦,那我先走了,有事请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他拿了张名片给我,转身时似又想到了什么,复又转头紧睇着我:“耀日他…最近还好吧?”

耀日?!我心头一突,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话来。“采灵?”纳兰白警觉地揽住我,不再客气地对着江上春道:“江警官,我想这里应该没你什么事了,请吧。”

江上春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怎么会知道大哥的?

张峻山摇了摇头,对一旁面无表情眼中却闪着关心的宁青吩咐道:“让人把公司整理好先,你去让宋秉天把德国惠普公司的资料找出来,跟他们联系一下,一些必要的仪器请他们先派人运送过来。”

“是。”扫了我一眼,宁青转身走了出去,都市干练的模样令人猜不出她是个古代人。

“采灵,你去通知颜露和杨天行一声,让他们看看手头上有多少会因此耽误的业务,跟客户沟通一下情况。”

“是。”我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公司里——好在是在没什么人的总经理室,忙挣开纳兰白。“我这就去。”

跑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安定员工情绪并针对各部门作了指示,我们又聚在总经理办公室边吃便当边商议事情——只能如此了,我和纳兰白的办公室(应该说整个技术部)暂时是没办法进行工作了。

“这件事情真的跟无上尊教有关系吗?”我犹疑地问。

如真的是他们干的,那就说明昨晚他们是兵分两路,一路潜进光孝寺夺取六祖舍利,一路进芬芳公司偷新香型的研发资料,也就是说还有无上尊教的人留在广州市内正在暗处监视着我们。

“是啊,哪些公司会需要我们公司的研发资料呢?”纳兰白懒懒地眯了眯眼。“反正我已叫人去查了,东陵堂和蒋文选是重点怀疑对象。”

张峻山嗤然冷笑。“怪不得他这两天没来了。”

“我们太疏忽了。”

“是啊…”过了一会儿,纳兰白才转头问我,“那个江上春怎么回事?他认识你哥哥?”

我一怔,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有什么朋友我怎么会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星座、他的爱好、他的…原来在他们忽略我的同时我也忽略了他们。

“这么说他是在试你。”抚着我的脸轻轻一叹,大概是在叹我太笨,一下子就被看穿。“你决定怎么做?”他微拢着眉问,眼里闪过淡淡的担忧。

“我不知道。”轻摇了摇头,我又说了一次,望进他的眼里的我满是无措。“他不会来找我吧…”如果他来找我,我该怎么做?如果是找我回去,我回去吗?不!不可能了,一切已回不到最初,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纳兰白眼底的担忧是因为这个吗?我轻轻拉着他的手,低语。“我不会回去了。”

握着我手一紧,他微勾起唇角,柔了眉眼。

我的心仿佛因此一笑也松了下来。

张峻山点了点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别忘了我和少白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笑了笑,心中凌乱已极,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室中人各想各的,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怎么样,干脆趁此机会搬公司吧。”张峻山转向纳兰白突然说。

纳兰白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安全系数太低。”

搬公司?“搬到哪里去?”我疑惑地问,在广州想到租到合适的办公楼层是相当不容易的,况且公司这么大,怎么可能说搬就搬。

纳兰白摸了摸我的头,微笑道:“你还不知道,就你来的那时候,公司正好在新科技开发区买了一块地,到现在已差不多快建好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看着他,为公司发生的事还难过着而没法子生气。我应该生气吗?我好像没权利生这个气吧…

“想想从你进公司都发生了多少事,就算我们想说好像也没那个时间,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说的。”张峻山似笑非笑,“原本还想把公司总部迁至上海,毕竟那边前景较为看好,但你一来,就划定在广州了。”

我脸一红,他说的什么意思?难不成纳兰白会因为甫相遇的我而做那种决定?不可能。

“想不想去看看?”纳兰白忽道。

“可以吗?”

“当然,一直想让你去看看的。”他笑笑,询问的眼光瞄向张峻山。“叫上宁青,一起去吧。”

“我也去。”我们这才发现张心茉的存在,她从开始到现在居然都没大声小声过,不禁令我惊奇不已,心想,她也有她体贴温柔的一面。张峻山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小茉,对不起,哥哥没能好好陪你。”

“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张心茉早忘了先前的委屈,说着令人难以相信的话,大家都笑了开来。

“这就是新公司?”高达二十六层充满了时代感的白色办公大楼耸立在建筑与绿叶间,那么亮眼,仰头一望,仿佛可以入天。

“进去看看。”纳兰白微笑着牵着我的手带着我们走了进去。还在处理着最后细活的工人有的好像认识他,面带笑容地大声跟他打招呼。

“占地这么宽广,又那么多层,公司用得了吗?”

“车库、通讯室及保安室、员工餐厅各一层,公司会根据管理体制和工作内容把各部门分得更细,更易于业务流通,每个部门占一楼层,各设有接待室、茶水间、洗手间等设备,像香样室及大型的会议室、评香室各占一层楼,总裁办公室及总经理办公室各一层,第十五会开做休闲咖啡厅,再上五层作为提供员工住宿用公寓,顶六层我们决定自已留着用。”张峻山和纳兰白一层一层地往上为我们介绍,看得出他们对整栋大楼的设计了解的很详细,有一些可能也参进了他们的建议。

“哇,顶层是花园?”我们惊叹。呈现在我们面前的除了漂亮的玻璃花房外,尽是一些向阳耐热的花圃植株,还有单双杠、石制的乒乓球桌和一个方顶凉亭…太美了!

“这要花很多钱吧…”就在宁青和张心茉四处游看之时我不禁喃道。这话被一旁的张峻山听见,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吗,全世界里最会赚钱的人就就住你隔壁呢,他只是不要而已。如果无上尊教的人知道少白每晚只要坐在电脑前敲打一阵就能赚进上千万美元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看先会气得吐血的人是我吧?这世界还有天理吗?有钱的人不但长得帅、高智商还超会赚钱…

“发什么呆?”纳兰白敲了我一下,原本站在我旁边的张峻山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看到那个玻璃花房了没有,我特地留着给你种植的,你不是爱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吗。”

啊,是留给我的?我又一阵呆,既而涌上满满的感动,还从没有人为我这样子做过呢,特地建一个花房留一块地…这一刻,我不再怀疑为何我会爱上纳兰白,或许他会欺负我、压迫我、骂我,但他绝对是最懂我知我最爱我的。

“不说话是表示你很高兴吗?”他温笑地睇着我,瞳眼里有着深深的温柔和爱护,我感动得无法说话,只好把头埋进他温热的怀里。

“感动得说不出话?”

他实在太讨厌了,我槌了他一下,久久才道:“纳兰,你不要太宠我了。”给我给得那么多,以后要是有朝一日离开了他,那我该如何活下去?

“笨蛋,都在想些什么。”他又敲我脑袋。

“我是为你好耶。”我捂着头,瞪他。“我这棵小草不值得你放弃一大片森林。”这话一出口我就知要糟,果然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你这个女人…过来。”他把我扯到一边暗处,惩罚似地吻得我迷迷糊糊浑然忘我,他的吻甜蜜得不亚于练功时的美好感受,那完全是不同的。“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打你屁股。”

我睁大了眼,打屁股?有没有搞错——还没来得及捶打他,他又俯下头来再次令我神智全失。

好久好久,他终于满足地拥着我。我靠在他怀里迷惑地轻呢道:“怎么办,纳兰,我好害怕,我怕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到想时时刻刻看到他,待在他身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这是不是病态啊。

“呵,我喜欢你越来越喜欢我。”他揽得我更紧。

“可是我觉得我有点不喜欢,”我轻皱着眉,有点傻气地把心里的话直说了出来。“好像不太安全。”

他松开我,沉着脸。“什么意思?”我缩了缩脖子,退了两步:“我、我没说假话啊。”

“你死定了傅采灵——”他朝我扑过来。

“救命。”我转身就跑,在阳光下,头脑终于彻底清醒,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好事。“张大哥——”

呃?!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宁青正在吻着张峻山…他们俩齐齐转头愕然朝我看来,我跳了起来,捂着发烫的脸转身又跑。

“采灵,你看,我找到了一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张心茉天真地望着我,手上捧着一只小鸟。她的大眼水汪汪的,像无邪的睛空,小鸟的眼睛黑黝黝的,仿佛看尽世事的睿者的眼睛…我的脸更红了。

第二十六章 爱情分界线

在提到香料时,一般人直觉想到的,多半是花类的香调,比如说玫瑰、茉莉,但是在香料植物园中,有许多貌不惊人的小草及大树,在经过处理后,也能散发出芳香的气味。

我拿着清雾硬塞给我的小瓶液体晃了晃,据说只要加入约十分之一的量,长期使用它漱口,可以清热去火、清新口气、护理牙龈、防酸固齿…是云秀特地为水镜山庄的人调的漱口液,怪不得水镜山庄的人牙齿都莹白晶亮,像石榴籽般漂亮之极。

漱口液,好像古代皇帝就有用这种东西…可以用在牙膏上吧?

闻了闻,是清凉的青草花果的香气。

云秀做的东西,好是好,工序却极是繁多,有一点儿不对,效果就会差得十万八千里远。要调出接近这种漱口液的香气容易,要彻底明了它的成分,做得效果跟它一模一样却难,虽说做香精香料的只要香气上佳,其他不那么计较(那是日化公司的事),可终归是个缺憾。如果香气和洁牙护牙的效果都能出来,一定会在牙膏市场掀起大震动,说不定日化业的牙膏市场占有率会重新洗牌。要知道虽然市场上各种牙膏品牌都打着什么“加强钙质、坚固牙齿、抑制细菌、防治牙疼…”但真正的效果是不是有广告说的那么好那么显著,那可就不一定了。况且真正好的品牌牙膏如高露洁等价钱也不便宜,在现今社会普遍有刷牙习惯的中国来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消费得起。

只可惜以我的能力现在还不能精准地把它重现出来,材料方面也是个问题。云秀所用的材料不一定就是市场上有的,也许连材料都得一起开发培养。

要不然——在公司被盗的研究资料里有技术部受宝菱公司所托研究了近一年的新牙膏香型,是宝菱公司准备在今年六月推出一系列水晶抑菌、水晶防蛀、水晶去渍、水晶好心情等新的高档品牌牙膏所要配合使用的香型。

——说不定可以有所弥补。

自从两天前公司出了大事,纳兰白就一直和工程师们埋头待在技术部里加班加点,努力恢复所有研发资料,虽然损失已是定局,但那些东西是技术人员的心血,管不好哪一天还用得着。张峻山也忙,大家都很忙,偏偏纳兰白又不许我单独去找东陵堂报仇——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

瞄了眼墙上的时钟,早晨六点正。

吁了口气,放下瓶子,煮饭去(真成了煮饭婆了),到八点半时间心茉就要搭飞机回美国了,张峻山和纳兰白他们应该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这两天,我倒是真陪着张心茉好好逛了广州好几处名胜,呵,光孝寺就是其中之一,有时水神允也会跑来凑热闹。

“采灵,饭好了吗?”

“好了。”我把炒好的素菜放至桌上,上面已经晾好了烯饭。“你有帮我准备好路上吃的点了吗?”她开心地坐上椅子,边拿过衡边问。

“有有有,我这就给你拿去。”唉,好像管家婆…

“喏。”我把装满了各样点心的三个便当盒(超大型,张心茉特意买的)摆在一边桌上。“谢谢。”她甜笑着放下手里的碗筷,站了起来把它们圈到自己旁边,再重新坐下吃饭。扒了没两口又愁着眉眼叹道:“采灵,回去后我会非常想你的。”哦,我看了她一眼,心想是想我做的菜吧。果不其然,“再也吃不到你做的好吃的菜了…”

“世界这么小,从美国到这里也不会太久啊,搭个飞机马上就到了。”我随口安慰她。

“对耶。”她眼睛一亮,“只要你跟白哥哥在一起,我随时可以搭飞机过来嘛,嘻嘻。”像是解决了什么大烦恼,她开心地又吃了起来。

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我一呆,心里有点懊恼。

“好香啊。”

两个大男人及时回来了,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好饿。”

我还怕他们会忘记今天是心茉回去的日子呢。把盛好的饭给他们递了过去,“吃吧。”瞧他们脸色微疲的样子,不会是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没休息吧?几天的时间对他来来说是小CASE,可怜的是那些陪着他们加班加点的工作人员,我同情地想,自己还不是最惨的一个。

“谢谢。”他们埋头大吃,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碗,每人各吃了七、八碗才稍饱的模样,令人怀疑他们,“你们不会是这两天都没吃东西吧?”

“吃的很少。”

“那些东西太难吃了。”

他们同声答道。

“你们不会打电话让我送吃的过去啊。”笨死了,反正替一人煮和替三人煮没什么分别,张心茉也是个挑吃的人。

“让你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他们又同声答道,简直像商量好了似的。

相视一笑,纳兰白关心地问正一脸偷笑的张心茉,“东西收拾好了?”

“好啦。”

“那走吧。”关好门窗,提着便当盒出来时碰到他们一人提了一大手提箱从对门出来。张峻山瞅了眼一旁立着的张心茉,禁不住道:“你不会先把东西托运回去吗?”

“正要去呀。”张心茉无辜地眨着大眼说。

“算了,走吧。”

目送飞机渐渐飞远直至消失,我们这才怏怏而回。张心茉在的时候只觉得她烦人,她走了却又感到有些寂寞、孤单。

张峻山双手插着裤袋,回头望着正企图一手搭在我肩上的纳兰白和躲避着的我,轻笑。“一起走走吧。”

“好呀。”

好久没一起散步了,安步当车,纵使身旁的景物不外乎此起彼落的高楼大厦及各式各样的商业店面、车流人潮,对着煦阳,心情也跟着开朗,有种天下无难事的豁然。

“下午宝菱会派人过来公司一趟,你也来吧。”纳兰白道。

“好。”我点了点头,感兴趣地看着一家精品店在玻璃店面上喷上彩图及挂上象征喜庆的饰物,许多人也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出来的人手上都不约而同地拿着包装得精美的礼物。“怎么街上好像格外热闹似的?”

张峻山凝注了一阵,忽尔笑道:“今天是西洋情人节么?”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情人节?我心一跳,不由地偷眼朝身边的纳兰白望去,只见他也正含笑地向我觑来,俩人眼光一撞,他笑意缠绵,我则又喜又羞又窘,心怦怦然地赶紧低下头。

“我们去买礼物。”我拖着他们俩个,朝那间精品店走去,一路上朝我瞟来的眼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啊,对了!你们俩个站在这里不能进去,不然就没惊喜了。”

“怎么会?让我们进去我们才能帮你挑我们喜欢的礼物不是?”

“不行,在这里等。”我坚定地将他们推阻在店门口,自己则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档次较高的精品店,品类繁多的钻石、水晶及金银饰品,如各种项链、手链、脚链、领带夹、发夹、别针、手表…更有许多小摆设,如造型可爱古怪的闹钟及精致的相框、艺术品…还有各种男士用女士用及情侣用的香水,看得出有很多是珀来品。因为情人节的到来,店里还特地开设了一个小柜台放置做工精致美丽的巧克力…

说真的,要替张峻山和纳兰白他们买礼物还真不好找,有许多东西他们用不上,要不就是他们已经有了,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设计简单大方的领带夹,我这才想到了一件重要的大事——我没带钱包,也就是说我的卡没带出来,怎么买?!去门口向他们借钱?好像不太好吧。我搜了搜牛仔裤,终于在裤袋里头掏出了几百块,可能是陪心茉买东西时找钱胡乱塞的。没戏唱了!突然我眼光一瞄,正好看到一个女孩正在买巧克力,哈!买它不就得了?

当我手上拿着两个包装精美的小方盒出店门时,张峻山和纳兰白就像两个俊美的模特儿站在那,引来无数女子的注目和议论,只是一时怯于他们的尊贵的气势而不敢向上搭讪。我的出现令等得有些无聊的他们眼睛一亮,好奇地看向我手里的礼物,探询的问:“什么?”

我一人塞给他们一个:“要回家才能打开喔。”哈哈。

他们挑了挑眉,接过礼物,一人在我颊边亲吻了一下,“谢谢。”羡慕得一边偷觑的众女子直尖叫。我脸颊微热,嗔了他们一眼,“快走啦。”心里不禁产生一个阴谋论,是否因为我让他们等在店门口让人观赏,他们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来这么一秀?

他们相视一笑,拥着我继续往前走。

“这是什么?”

“巧克力?!”

两个没有耐性的男人一回公司办公室就拆开了礼物,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满眼的不可思议。“就为了它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情人节不就是要送巧克力么?”我装傻。“你们怎么可以先拆?”

“先拆了我们才知道怎么回你礼物。”他们对看一眼,再瞧向我的眼神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我不禁先行警告:“不许送我巧克力!”我最不喜欢吃了,又浓又甜又腻,吃一小块就要配着喝下一大杯水。

“我看她定是进了里面才发觉没带钱,又不好意思不买,所以…”可恶的纳兰白,他眼睛真利,一下子就戳破了我的底。

张峻山耸了耸肩:“这是她第一次在情人节买东西送人吧。”

于是该觉得荣幸的两人决定不予追究。

不理他们了,我转身欲走办公室,正巧碰上进来的宁青。“总经理,宝菱公司派人过来了,正在接待室。”在看到张峻山放置在办公桌上的巧克力时她脸色一白,直觉地往纳兰白那边飞快地扫了一眼,发现他身旁桌上也放有一个时,才松了口气,她真的很爱张峻山吧。我戏谑地向她眨了眨她,她清玉般的脸微微一红,欲言又止。

“知道了。”张峻山转头对着纳兰白道:“你要亲自去?”

纳兰白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巧克力往嘴里扔进一块,一手还不忘拍拍发呆的我。“走了。”

“哦。”不知宁青要说什么…我心里犹在想着。

怎么想也想不到宝菱公司派来的人会是叶菱花,怪不得刚才宁青那张口欲言的样子,想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吧。立在接待室门口的纳兰白和我面面相视,心头偕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看到了我们,立即放下手里的杯子,优雅地站了起来,淡妆素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往日的情伤,对我们更是冷淡平静有如不曾见过的陌生人。“纳兰总裁、傅小姐!我是聂宝菱,很高兴跟你们见面。”

纳兰白淡淡一笑。“聂小姐你好。”看她的眼神也仿佛跟她是第一次见面。我定了定神,也跟着打了声招呼。“请坐。”纳兰白说。

这时公司的小妹为我们端来了茶。

“我这次来是想谈谈关于我们公司委托贵公司水晶牙膏系列香型的事,冒昧问一句,听说贵公司遭窃,不知对新香型有无影响?会不会影响我们公司五月投入生产的时间?”

“这样说好了,四月份是原订的采样时间,到时宝菱公司可以请有名的评香师评定我们公司交给贵公司的香样,保证是不会与其他公司雷同的优级香型。当然,宝菱公司也可以以竟争的方式向各大香精香料公司采样,到时若不满意我们公司提供的样品,那我们也无话可说。”纳兰白眉头微皱,看得出纵使是有所心理准备,仍是不喜欢她说话的口气,我心里暗暗一叹。在商言商,宝菱公司此举虽是情理之中的事,此时此刻说出此话未免有点不尽人情,不相信我们公司了。要知道彼此合作的双方首要的就是互信,而我们公司的信誉也一向很好的,不是吗?

聂宝菱蹙着眉,“现在日化行业竞争日愈激烈,光是今年年初就又有两家国际大公司科婷和威芬入主中国化妆品行业,他们在国外的牙膏市场不容忽视,我们宝菱公司的牙膏产品在公司所有产品中本属弱势,在市场上更只有中低档产品,高档的牙膏可以说没有,所以才会花了五年的时间研究推出全新的高档品牌水晶牙膏。纳兰总裁明知道竟争采样的方式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且我们要的是永久不衰且独自拥有的品牌香型,这与我们当初的协议不合。”

“聂小姐,请相信我们芬芳公司的信誉保证。”我从容地淡道,“我们这次研究的牙膏香型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一种突破性的尝试,采用的天然香料调配出来香精除了清新口腔之外还具有防护牙齿牙龈及清热祛火等功效。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会放在公司里呢,何况我们公司里的香料香样都没有遭到破坏。受损的一只一些仪器和无关紧要的资料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在四月份以前看到有关的香型样品作为测试。很抱歉,我知道我的口气不是很好,请体谅一下我为我们公司这个企划担心的心情。”看了我许久,她这才漾出了浅浅的笑意。

“聂小姐太客气了。”纳兰白闲适地起了身,“也许聂小姐有兴趣参观一下我们公司。”

聂宝菱跟着站了起来略带苦涩地笑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两位明知我是何人,芬芳公司我是熟悉得不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