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呀,完成了吗?

“咦?门怎么开着?莫非她知道我们要来所以预先打开大门欢迎我们?”

“采灵,我们来喽。”

“嘻嘻,没忘了昨晚答应我们的事吧?”

我的天!我痛苦地闭上眼,我怎么忘了她们了。我瞪着鱼贯进来的仨人,气结道:“也不用急这一时半刻呀。”

“哎呀,你没听过打铁要趁热吗?学功夫也是吧,你放心,我们会是最勤奋努力的学生的。”颜露笑道。

我转向一旁的宁青,“你这么快就找到适合她们的心法啦?”她们急,她也不用急呀。

宁青无奈一笑。“她们昨晚一直打电话催我,所以只好连夜赶给她们了。”

“嗯…好香,什么香味?啊,有瘦肉粥!!哎,我好像有点肚饿,我吃一碗先。”苏雨诗大概难忘上次吃到的美味,虽然不敢再到这里大吃大喝,但是有一点点吃的话,她是不会错过的。颜露大底也是这么想,因为她立即高喊了一声:“给我也留一碗。”

唉,被她们俩个缠上,我们大约没清静日子好过了,我和宁青相视一笑。

“我好久没吃到瘦肉粥了…”

她们大概做梦都想不到那是纳兰做的吧,呵呵。

第四卷 灵气迫人

第三十一章 花季花开

一提到美丽的花朵,仿佛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飘过。虽然不同的花种有不同的香味,但在香水原料中,并不是每一种花都可以摇身变成香水的。

在你闻到的香水香味里,一种花香它可能并不是就是从那种天然花里提炼出来的香精,而极可能是众多化学成分混合成的香氛原料。像醛的用处就很多:比如甲苯醛可以模拟出山楂味;另一种醛可以模拟出紫罗兰味;它们还可认使时水有鲜明的识别味并且表现出新的丰富的味觉特征。像六羟基六甲基四胺环戊烷苯并芘,这样的称呼显然和香水的浪漫风格不协调,但是它已经被广泛地运用于合成麝香上。

当然,这在香水的宣传中是很少被提及的。我拿着一款市面上新出炉的香水边闻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这是一款由柠檬的清新花香——玫瑰茉莉的永恒花香,幻化成香草的古典东方调,主调是花香的ALLURE香水。

一款香型的价格订制高低除了香型的好坏之外,还与它的使用材料有关。天然材料的价值总是要比合成材料要高出一大截,甚至一些难得的天然材料是你有钱也并不一定就能够买得到的。

同种原材料会分不同的产地、气候、生产厂家,制作出来的香料自然也有所差别。一款调出的香型里,材料控制的严格是非常必要的,但是制作出来的香型并不能保证每一批的香味都一模一样。为了保证香味的一致性,有些国际性大公司甚至买断某种材料的同一批次,这样就能保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香型的香味是一致的(缩小误差)。

轻轻地舒了口气,我靠坐在椅上,实在很想就这样想着工作上的事情,但脑袋里时不时总要想到昨天纳兰说的话。

哥哥找上他了!到底想要做什么呢?要我回家吗?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在那个家里有必须存在的重要性…那个可恶的江上春还是把我的事跟哥哥说了。

不过一天两夜的时间,熟悉的工作场所好像变得有些陌生。

不过也许是对我自己有些陌生吧,总感觉自己好像有哪里变了,对着一瓶瓶的原材料样品,我有些怔然,脑袋里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傅小姐,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小妹来通知。

今天,有公司内部一季一次的工作报告会议,与一月一次的部门会议不一样,许多无关企划的工作建议或市场销售情况或部门之间的问题之类都可以拿出来谈。

“总经理那边也通知了吗?”

“各个部门都通知了。”她说。

“知道了,马上过去。”

她走了后,我收拾了一下资料,问纳兰白,“你要不要看一下?”

他朝我一笑,手指了指脑袋。“都在这里面。”

啧!

会议在大会议厅举行(理所当然的嘛)。

首先是张峻山的讲话。

“各位公司同仁,大家好!今天是…随着日化行业的日渐成熟,国外强势品牌逐步进入中国市场,我们香精香料行业的市场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不过,随着国民消费力的提升,生活品质的提高,我们这个行业的市场仍具备着无穷的潜力,可开发和发展的空间仍然是比较好的…我们公司因为本身实力的问题,合作的都是一些大的公司企业,冲击还没有那么大,但我们不能以此为满、我们不能这样就骄傲起来,虎视眈眈的外国香水香料公司的进驻并非只作纸上空谈,他们在原料供应、制作加工及品牌香型方面的所固有的资产条件是我们芬芳公司所远不及的。我们所胜的不过因为土生土长,熟悉中国的风俗人情,熟悉中国人的思想与生活习惯…可是就凭这一样,就够我们去拼搏,去争取时间发展自己壮大自己,赢得最终的胜利,建立属于我们中国自己的国际香都…”

进入世贸后的中国,香精香料行业的竞争是愈来愈激烈了,技术战、价格战、营销战…一段时期内,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一些公司,再涌现新的公司,当然更有横空出现的跨国集团设立的中国分公司等等,这一点业务部的员工感受较为强烈。

张峻山的讲话给所有人提了个醒,胜利的果实得来不易,要保持发展也不易,需要所有的人共同的努力,为共同的目标打拼前进,这才是芬芳人该有的精神。

接着是纳兰白,依然一副儒雅亲切的笑容,不过没有人敢忽视他睥睨间眼眸里所散发出来的尊贵之气,与张峻山久经商场的威势不同,他给人一种淡和的王者之仪,可亲近却不可侵犯。

纳兰白…纳兰,我盯注着侃侃而谈的他,忽地想到,纳兰这个姓氏好像不是汉姓,而是满族人的姓氏呢,在清朝的时候不是有个很有名的词人叫纳兰容若的…

“上个月,我们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对技术部影响颇大…这提醒了我们对研发资料的保秘度的加强…另外,有些原料的质量指标波动较大,比如外观颜色、气味、粘度、PH值及所含杂质偏高等,采购部门一定严格把好订购这一关,质检也是一样,一发现有所误差一定要马上报告,把好材料质量这一关,为我们公司产品做好基础保证…大家知道,中国的日化行业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除了少有的品牌会使用属于自己的香型外其他的都很喜欢用仿香,仿花王、舒肤佳、飘柔、海飞丝、艾诗…要不然也要用一些便宜的粗糙的同路香型。竞争出现了一种可笑的现象,大家拼命地出样,多多益善,也不怕闻的人鼻子过敏、眼花缭乱、无所适从(大家笑),拼命地降价,降到不能再降,就重新调一些用料便宜的香型,以示我们公司的香型比别家的便宜好用。这样的恶性循环通常才是导致企业倒闭的主要原因。因此,高质量的香型,是我们公司永远的原则要求,无论是高、中、低档,都要做到最好,要令客户自动来挑选我们的档次产品,而不是我们的产品在跟着客户的要求走…”

跟着是生产部经理讲话。

“…上个月我们公司在中山的生产基地发生了一件大事…对此,我要负上全部的责任…另外关于货物包装的统一和标签的改正问题…”

原来他就是洛杉,生产部经理。我暗道,不知是因他长时间停驻在中山基地的缘故还是缘份未至,我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他,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不过更方便我观察他。他有一双清秀明澈的眼瞳,神气清爽淡和,飞眉挺鼻,他的五官可以说是清峻有型,配以清瘦如木的身形怎么看都觉得该是待在实验室的人,更何况他还戴着眼镜呢。不知道的话实在猜不出他是个主抓生产的人,而且做得还很出色。只见他神态沉稳,声音清亮,有节有奏地说着有关生产的近况,我可以了解为何张峻山和纳兰白会信任他进而把生产的工作交给他管理了。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可以信任的人,工作有条理而且负责。不过,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谁呢?可惜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与他相像。

“大家好,终于轮到我们业务部了,首先,我来说一下上个月的产品销售情况…”颜露一向是公司会议上的焦点,她的风采总是令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之余也因为她的报告总关系着大家年底奖金的厚薄程度。

“现在青少年消费市场的比重越来越大,我觉得调一系列适合少男少女们使用的香水一定能够热销。”这是市场信息部做的调查报告后所提的建议。

“如果是青少年使用的香水的话价格一定不能太过昂贵,否则会呈现消费不起、无人问津的出相反情况。”一位工程师皱着眉道。

“我也觉得我国的青少年消费比例在全国消费市场有愈来愈明显的趋势,搞不好市场上明天就有一大堆相关概念型产品出现,就像前一阵子总裁提出的儿童系列一样,现在不是越来越多家长都注重这个吗,我们公司多研发一些相关的系列香型总是不会错的。”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想起早上在办公室里想的问题,化学成分通常是构成香水的主要成分,不仅增加香味而且可以使别的香料味道变浓,使一款香水中的所有成分有更好的相容性,留香也更为持久,虽然在功能和健康上不能与天然香料相比较。但我相信普通而低价的材料也能调出好的香型来。

“反正这不属于业务性的调香范围,不如交让我试试吧。”眼见争论不出个结果,我说。“既是还在就学的少年男女使用,不必太复杂,我觉得单一香型比较好,我会调出不超出他们经济使用能力的香水型,这也算是一个磨练,不懂的我会向各位大师们请教。”

我上次及时调出宝菱公司订制的香型让公司所有人大吃了一惊,即便如此,有些人还是认为那里面有着纳兰白的参与(?),对于这个建议在这个会议来说只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在公司繁多的业务订单里也是不起眼(甚至还没有)的一点,的确很适合我这种菜鸟磨练,一时之间,赞同的人纷纷。

是男人就不太会与美女计较,即使是自视甚高的调香师们有些担心我的突然冒出。有心人当然已经看出纳兰白对我的有心栽培,酸楚的心理有也是一闪而过,他们必竟还是高知识分子,在这个行业里,一切靠实力吃饭。芬芳世界有限公司的待遇在这个行业里是好没的说,工作气氛也好,竞争与合作、沟通与互助,在别的地方是少有的。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一个会议开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不过我相信大家心中一定都感受到了一股属于芬芳的精神所在,会议既集思广议又让大家对公司的情况对目前市场的情况有所了解,让大家产生一种共同的使命感,想起所有人在走出会议厅时那种精神高昂的战意,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公司管理者调动员工积极性的一种手段吧。

“在想什么?”纳兰白走在我前面,转过身时看到我无缘无故地发笑,忍不住问道。“没什么。”我说,什么事情都是有很多面的,端看人从哪一个角度去看了。

他走了过来,亲了我一下,温柔道:“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好——”

电话铃响了起来,我按下接听键,只听总机小妹甜美的声音传来:“傅小姐,有一位傅耀日先生想见你,他正在接待室,要不要见他?”

我蓦地握紧了纳兰白的手,轻声回道:“我这就过去。”反正逃也逃不掉,不如面对。

“我陪你过去?”纳兰白看着我。

“不,我自己过去。”我说,自己的战自己打。

“那好,我等你一起吃饭。”他捏了捏我的手心,俯头亲了下我的唇。

“嗯。”

吸了口气,我走进接待室。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人立即闻声站起并望了过来,那原本冷静中带着期望的眼神在瞧清楚我后有了不确定的狐疑。“你是,采灵?”

我望着他。原本斯文高瘦的少年如今高壮成熟不少,我没忘那天在北园酒家远远见到的那个挺拔的背影,正如我所印象中的,自他考上大学后一两年回家一次的模糊记忆,我与他,是不熟的。在共同的回忆里,我是个无声的影子,他是个有着自己理想天地的寡言少年。考上大学后的他每次回来,他忙,我更是不敢接近他,怕妈妈见了越发想起她儿女的差别,是那么地大。即使曾经是我那么地渴望着他们的一切,想着,就算是接近那个世界也好。

“你真的是采灵吗?”他走到我身前,睿智而锐利的眼睛直望入我的。

我仍是看他。他越长大越像爸爸了,只是面部神情不像爸爸那么僵硬,像块老木头。他是英俊的,浓眉大眼,我们家除了我外,全都是俊男美女,因为近几辈的基因都非常好,姐姐们也从小就是校花当到大,只有我是例外…不要再想了,我微晃了下头,唇边浮起一抹淡笑。“我是傅采灵。”我说,看着他得到确定后吃惊的神色。“真的?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然我应该是怎么一副模样?”我忍不住说。

他更吃惊了,可能不习惯现在的我吧,我忖道,一个常年不语而身上没有一丝阳光气息的逆来顺受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一个清丽绝俗的美女不说,居然还会拿话讥诮人,的确够让人吃惊的。不过,江上春没向他仔细报告过我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离开家,很多人都担心你。”

我有点忍不住想笑。只好走到沙发坐下,看着几上还放着不动的咖啡,对着也走到对面坐下的他说道:“没有一声不响,为了离开那个家,我想了整整十年,计划了八年。”再看到他惊愕的面容我不知怎地竟有些失笑,“而且,我认为我的离开让人高兴的成分比担心大多了。”

“你怎么这样说?虽然你从小不符合爸妈他们的希望,但也是他们的孩子,我们家中的一份子,我们当然关心你。”他微皱着眉说道,大概是以为我在说气话吧。

是什么样的关心?我闭上眼就能想出一大堆妈妈会说的话,那些话我翻来翻去听了近十年的时间,听到我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是你太虚伪还是你真不知道?”我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种对话实在没意思,干脆敞开态度。“要是以前我听到这句话可能会高兴得每天念上十几二十次,每晚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可是我现在不是以前的傅采灵了,说实在的,我对以前的事情是能不想就不想,我跟你和姐姐们没感情,对爸爸妈妈则只有一个印象,我终于成就了他们对我最卑微的希望——不要出现在他们眼前让他们再丢脸下去。在那个家里,唯一关注我的人只有奶奶,我是她养大的,没有她的开导,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一个连父母都不喜欢的孩子在那个地方有多遭人厌吗?别人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对我和颜悦色一些,我从小到大甚至没有一个朋友,我只有奶奶。”顿了顿,我稳定了下情绪放缓了声调继续道。“其实你不必关心我怎么样的,以前既然忽略,现在也不必想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活得很好,奶奶那里我还是有跟她联系的,相信你也知道,其他的,我想没必要再谈。”

“我知道你有寄钱给奶奶。”

他怔怔地望着我喃喃地说着,脸上不住地变化着神色,眼神是那样的惊愕、不可置信,“可是以往的生活真让你痛苦得必须把自己的容貌换得与以往完全不同?有这样的勇气你为何从不说出来?”

他们对我的打击是从小到大的,而我的性子是柔顺里有着不可妥协的倔强,怎么会没有反抗过?我只是太过期盼他们的爱,勉强自己的多罢。

但是整容?我摇了摇头,手抚着嫩滑的脸颊,要解释太难,干脆骗他。“我没有整容。我是…大病了一场后才变成这模样的。”说话骗人是会上瘾的,我现在有点习惯了。

“是么?”他似乎不太相信,不过相信他对以前的我也很模糊,说不定连容貌都没法子清晰地想起呢。过了一会儿,他才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小时候我们确实对你不够关心…爸妈他们的观点也不太妥当对我们的要求也严格了些,不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说你是他们的女儿,你离开家他们自然也会担心…唉,我和莹月凝星她们自小坚强自信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也就不太在意父母对我们的态度,倒没察觉到你的感受…我很抱歉。”

“你不用抱歉,没有谁得为谁的人生负责,而且,你也没有错。”

他摇了摇头,“我们对你太过忽视了。”

我也摇了摇头,不想再讨论这件事。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话说。

他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张名片对我说,“能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的事我还没和其他人说,想来也不必说了,你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可体会一些,怎么想怎么决定不是我们其他人可以主意的,你看着办吧。我下午就必须回深圳了,有空或有事就联络我,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小妹的,虽然不怎么可爱。”

我跟着站了起来,无语地接过名片,眼眶有些泛酸。在我心里他也一直是我的哥哥啊,虽然他不太有时间理我,但他从没和其他人一起说过我的不是。

“我走了。”

他拿起西装外套,开始向门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哥。”他半回身,我红唇微微一翘,轻声说道:“你见过纳兰白吧,他、他是我的男朋友,对我很好。”

他回我一笑。“是么?我昨天有跟他谈过话,他的确很不错。”

我欲言又止地上前两步又停下,告诉自己,有些事既然已经改变就不要再纠缠,我和他们终究有各自的人生,就像他说的,他和莹月凝星一直是坚强自信有目标的人,我对他们来说或他们对我来说只是插曲只是过客,亲热疏淡还不是一样?!

我该珍惜的人是现在陪伴在我身边的情人和朋友。

“不是说陪我吃午饭,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纳兰白斜倚在门口微挑着眉睇着我,一副儒雅风流的模样。我回过神来,淡瞅了他一眼,轻悠地走了过去,微昂着头看着他,半晌又低下,问:“纳兰,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

“不会。”他立直了颀长的身子,伸手抚着我的我顺滑的发丝,优美的唇微微向两边勾起,“我觉得你很真很美。”他的形容词有时候挺怪的,我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不过那不重要。“就算说谎?”我抬头看进他秀长的眼里,深幽幽黑黝黝的,好像很认真,越发愧疚起来。“我常说话骗人,像颜露和雨诗她们,我跟她们是朋友的,我、我刚才也没有跟哥哥说实话。”

“是谁说朋友跟亲人就得相互坦白的?是人就要有隐私有属于自己不想与人分享的秘密,你只要对我坦裎就好了。”他最后一句是在我耳边说的,那暖昧邪惑地语气令我粉脸微热,嗔怪地睇了他一眼,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其实我哥对我还算不错的,至少他还托人找了我这么久。”

“你呀,就是心软,你哥对你好一点,你就开始不忍心了?”他轻呵了一句,拉着我往外走。“不说这些,我们快点,叫上峻山和宁青,到碧海渔村,嗯,那里有些远,到紫园酒家好了,我们去吃一顿,放松一下。”

紫园酒家地处天河中心商务区,是广州的高档食府之一,其下出品的海鲜菜肴也倍显高贵。海鲜和因季节而变的高原菌类是它的招牌菜,它的十大畅销菜里的干芭菌炒响螺片选用云贵高原特有的野生菌配搭渤海湾的响螺,菌类的鲜美与响螺肉的滋补相得益彰;另一道蟹黄蟹肉干捞翅,大闸蟹的浓香与大排翅的质感制造出馥郁的口感,而且每份保证有二两翅,份量十足。

“我看你是忘不了那里鲜美的美食吧,那里很难订到位置的,我们去了不会找不到位置坐吧。”我调侃道,想起了一个约定。

“不会的,我跟他们老板是老相识了…”我抿嘴一笑,我还没出现之前他天天和峻山吃遍广州酒店吃出来的相识吧。“你笑什么?”他挑了下眉,停下问道。我们已经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了,还差几分钟十二点,我掏出了手机看了下。

“我打电话也叫上水三哥好了,我答应要再请他吃一顿的。”

他撇了撇唇,眸里满是不悦。“你对他可真好。”

“他对我也很好呀。”把我当妹妹照顾呢。

他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大手一抄,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黑眸阴沉不悦地瞪着我。“不许你打电话叫他。”

“你发什么神经?”我一愣,伸手要拿回手机却被他手一抬躲了过去。

他似乎更生气了。“我不想看到他,不高兴看到他,总之,不准你叫他——”

“你们俩个在闹什么,在里面就听到你们在门外叽叽喳喳的。”张峻山可能早接到纳兰白的一同进餐的通知,听到我们的声音,便和宁青一起开门迎了出来。

“张大哥,他好不讲理。”我气恼地对张峻山说道。

张峻山一听事情经过,和宁青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傻采灵,你看不出来他是在吃醋?”

吃醋?我一呆,眼睛对上有点尴尬的纳兰白,脸“蹭”地红了起来。“他吃什么醋啊。”我小声地说,也不拿回手机了。“我们快走吧,时间已有些晚了。”说完领先走在前面。

第三十二章 白色圆舞曲

“纳兰,为什么你到中国这么久都不用回美国看一下你的家人?”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我倚在纳兰白怀里听音乐时,忽然想起,他和张峻山两人好像都不曾回美国过。

“有啊,不过你不知道。”

“什么时候?”我不相信地问。

“嗯,上次峻山出差的时候顺道去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事,我也只是近一年没去而已,不是不曾回去。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去一趟好了。”他大手摩挲着我的下颌,又往下滑到耳垂,便一直揉捻着不放。我痒得不行,便伸手将他的手抓到手里,不让他再动。“为什么我也要去。”

哦,说明一下,晚上在家的时候我们都是用英语在交谈的。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呀。”他轻笑地玩起我的手来。“你这是在求婚吗?”我双手忙碌地抓住他的,惩罚似地咬了一下。略有明悟,“你以前执意我学英语对话,就打着这样的主意?”

“呵呵,你说呢?”他居然把手指伸进我嘴里,亲昵地搅动着。我脸红地又把他的手抓离我的,啐了一口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这么狡猾。”可不敢再咬他的手了。

他睨着我,眼带着笑意,也不介意我骂他。

“这音乐真好听。”节奏明快华丽,有点像聂仲远寿晏那晚我和纳兰白跳的舞曲。

“这是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是圆舞曲的一种。”纳兰白解说道,“对了,我们跳舞吧,跳舞可是一项既颐养身心又令人倍觉美感与欢乐的活动呢。”

“可是我不会跳。”

“那天在聂家的时候不是跳得很好?放心吧,作为标准舞,华尔兹是最容易跳的,对女生来说。你只要把你的身子交给我,跟着我转就行了。”他把我拉了起来,拉起我的手搭在他肩上,一手轻握着我的手。“手抬高,对,跳舞的时候,手臂可不能乱晃,身子挺直…嗯,一般来讲,作为礼貌,开舞时男士会先退一步,这一点你记住。”

这时音乐还没放完,他就先让我听一下舞曲,让我感觉一下舞曲的拍子是什么样的,有何特色,因为待一会儿我就要随着曲拍跟着领舞的他不停地转了。

“怎么样?”

“节奏明确,第一拍重音突出。”

“对,你再仔细听一下,曲调的每小节常用一个伴奏和弦、旋律流畅…”

“对呀,它的曲调也不复杂,跳的时候动作也不繁复,却能给人那么高雅飘逸的感受,创造它的人可真了不起。”一种舞蹈配和着舞曲居然能给人童话般梦幻的感觉,怪不得会成为国际标准舞。

“注意听。”纳兰白无奈了拍了拍又走神的我,继续讲道:“圆舞曲又称华尔兹舞曲,是一种三拍子舞蹈,起源于古老的奥地利民间舞‘连德勒’。舞时双人成对旋转,有快、有慢两种基本步伐。喏,就是这样,跟着拍子…跳的时候要步态轻盈、优雅而欢快。18世纪后期盛行于维也纳,19世纪风行欧洲各国,是社交舞会中重要的舞蹈形式。”

“我们试一下。”他说,我点了点头,他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待我们摆好姿势,音乐也重新响起,我按着纳兰白所讲的快三步或慢三步,在他的带领下,几乎整个身子像附在他身上不着地似地飞转了起来,像只轻盈快乐的小鸟儿盘旋于碧空一样,无限欢畅优雅,华丽而动听的音乐则仿佛把我们带进了19世纪欧洲富丽堂皇的皇宫一样,高贵、诗意、温文尔雅。

我们好像转进了一个梦里又转了出来,再转进下一个梦里…梦里头,有原野有大自然,也有童话城堡和流金灿烂的舞厅,更有欢笑愉悦的爱人共舞着…

终于停了下来,纳兰白定定地扶着头有些晕眩的我。“如何?”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微微一笑,心还在跳着,“不过刚刚那种感觉非常棒,你好像带着我飞上了天。”

“喜欢就好。”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沙发坐下。“社交舞是一项很娱乐身心的活动,会一些,在日常生活或工作应酬上也可应付。”

“不难跳哩。”跳舞的感觉还不错,我有种冲动想学学其他的舞类,不知是不是跳起来一样地快乐,欢畅。“我记得还有什么探戈、狐步、伦巴的,你都会吧,教教我好不好?”

“我自小家里就有请专门的老师教这个,你真的想学?”

我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一样一样慢慢来,我明天找些书籍或光盘先让你看一下。”

“你先给我讲一下大致的情况吧。”我央着他,恨不得马上成为一个舞林高手。

“哎,好吧好吧。”他扭不过我,给我讲解了起来。“简单来说,社交舞分为两大类——摩登舞和拉丁舞。摩登舞主要是华尔兹、探戈、狐步舞、快步舞;拉丁舞则是恰恰,森巴、伦巴、斗牛舞…”

“你每一样跳给我看一下。”我得寸进尺地要求道。

他瞪了我一眼。“不要贪多嚼不烂,一样一样来。”

“还真像个授课老师呢。”我嘀咕着,心想不知那些“北海之狼”跳的又算什么舞,看起来也颇有煽动性。“啊,对了,我还听过什么钢管舞的,那是什么?”我脱口问道,看见他一脸怪异地瞪着我瞧,活像我扔了条蛇在他脸上。“怎么了?我问得不对吗?还是那个钢管舞——”

“那不是什么正统舞蹈,以后不许再问了。”他打断我。

“什么嘛。”肯定有问题,回头我问颜露去。

“也不许去问颜露或其他人,懂了吗?”

呃?!我呆呆地点了点头,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低低一笑,亲了我一下。“采灵,你会嫁给我吧。”

“哈,你说呢?”这样就想我嫁他,做梦吧。

“不要学我说话。”他给了我的脑袋一下。我捂着头,气愤地半转身瞪他,“太过份了,不许你再打我的头。”他瞅了我半晌,忽地兀自笑了起来,伸手将我抱进怀里,紧紧地,他亲着我的耳朵对我说:“我多爱你呀,采灵。”

我的心又变得很柔软很柔软,又没办法生气。我不甘地嘟喃着,“你不能老用这一招。”欺负完我之后再说爱我。

他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