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花草与树叶的香气弥漫,凉风从枝桠绿叶间吹过。

“你干嘛拉我来这个地方?”

飞落在林稍,我手轻轻按着身边晃动的细枝问道。这里离我们早上欢好的地方不远,我的小脸因火辣的回忆而有些晕烫,凉爽的夜风也无法拂掉那扰人的热意。

“来练功啊。”才刚刚放下心呢,他立即贴着我的耳边暖昧地吹了一口气,引得我浑身一颤才道:“来练双修神功——”

“你好讨厌!”

我伸手将他推了下去,他身子不知怎地一荡,却飘到了另一枝桠上。我发觉纳兰白使的功夫都带着点太极的那种飘逸的味道,心里一动,手里折了枝带叶的细树枝,手腕一振,原本硬直的树枝仿佛成了有生命的丝带般运律疾刺向他,枝上的叶子刮在风中发出一种类似于音律性的响声,它们在树枝上狂扭着叶身,极力想摆脱树枝羁绊的模样。“想试我武功?”他哈哈一笑,就在树枝上腾起身潇洒地转了两圈,凭空带起一股旋风似的力量,硬生生地将我看起来柔美无限实际上杀机处处的细枝带往一边。我感受到他劲力的盘旋特点,手一抖,树枝灵敏地顺着气劲的转向滑刺向他身上,疾速地罩住了他的左半身,才刚定下身的他马上抬起双手一弹,两颗气珠闪电般射向我手上的枝杆处。

我将树枝一扬,原本长在枝上的树叶霎时流星般飞射了出去,其中两叶正中纳兰白弹出来的两道指劲,其余七叶分别封向他胸腹间的中府、日月、脐中、玉泉等几大穴。眼见就快射中,哪知他身子飞速后退,双手不住拍出,我俩丈内的所有树木枝叶竟相摇摆起来,像随风而舞般,一圈圈树浪竟包含着木、风、水三项大自然的无上韵律,形成一股毫无破绽的气阵将我困在中间,前后左右及地下劲浪层锁,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令人要想要从天上脱身亦不可得。气浪渐渐交织形成一条庞大气龙,威风凛凛地盘旋在山林上空,俯望下来,令困者仿佛有身陷波涛汹涌的怒海龙域,生出难逃生天的感觉。

我惊异了一下,没想到纳兰白能得道自然,创出如此绮丽惊人的一式!他还算是我徒弟呢,怎么能输了他?!

“看我的。”我微抑住兴奋的心情,身子蹑空,十指微张,闭上眼,感觉由纳兰白拍激起来的自然气场,清晰地在我脑里里浮现,体内的灵气溢出体外凝成一层一尺来厚的莹紫色护体气层,我双手一上一下,指尖曲张,有如斜弹琵琶的天女,莹白如玉的纤指往虚空那么一勾一弹,一丝强劲的灵气从飞速旋转着的气场里脱离出来,电闪般透过肌肤被吸入我体内融会进那沛沛然的清凉里…我高兴地旋了下身,像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一样,手脚并用,将气场里汇聚的强大灵气一点一滴地吸纳入我的护身灵气里再慢慢渗入体内,流转了一圈后直冲进祖窍(松果腺),像营养一样被元婴转化吸收后又往脑域流转了一遍,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思虑是那么地清晰,整个脑海深邃如无垠星空,透明又似无尘明镜…我猜想的没有错,我体内的九天玄气可以融纳吸收天地灵气为已用!以前在广州练功的时候就有出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可没这么好玩,我也不太熟练…

“你玩够了没有?”纳兰白懒洋洋地立在一旁粗壮的枝桠上,“虽然你跳舞挺好看的,不过我很无聊。”

“咦,气场呢,龙呢?”我睁开眼,望了望幽静的四周轻轻飘了下来,浑身说不出的清凉舒爽,飘飘如仙。

“我收起来了。”他没好气道,“我怕这座山的灵气被你这吸血鬼吸得一干二净,帮了它们一把。”

“谁是吸血鬼了,你才讨厌呢。”不好意思地脸一红,我娇嗔着扑向他,“把我困在里面,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就一点也不担心?

他轻松地接住我,扬眉道:“笨蛋,看不出吓唬你的吗?那条气龙虽然威仪凛凛但聪明一点地都能看出它一点杀意都没有好不好?我这招‘十面埋伏’里根本就空有杀伐之意而无肃杀之实。”

“呵呵…”十面埋伏?名字倒挺恰当,我傻笑。“你武功变得好厉害,你一定是那种传说中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奇不奇才我不知道。”他幽秘的黑眸凝注着我,“不过我知道我的武功是在和你合体后才得以一举结成元丹的。”

“真的?”我思索了一下,惊奇道:“我的好像也是这样!可是我们没有练什么、什么双修大法呀?怎么也能靠这个增长功力?!”

“也许并不一定要有双修大法才能在这方面得到助益,”他沉思道,“我们身上的功法能藉由对方得到莫大的益处明显可见…会不会是你身上的九天玄气能和我的九龙吟相呼应呢?我修练九龙吟需要澄明无比的灵气来催动龙的灵性,而你的九天玄气则需要九龙吟来刺激它的活力…”

“也有可能是阴阳互补呀。”这个说法有点像是吃补药。

“我告诉你哦,”我微倾着头,附在他耳旁将我可以闻到他身上香气的事告诉他。

“是吗?”他诧异地瞅了我一眼,不怀好意地笑眯了眼,“原来你早就在觑觎着我的身体了,所以才会偷偷爬上我的床还装傻赖我抱你进去…早说嘛,我可以给你方便…”

“你乱讲。”我羞窘地辩驳,“我是后来才发现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没关系,反正你喜欢就好。”他笑得更邪了。

“我喜欢什么了!?”我赧然瞪他,这个人说起话来怎么总让人联想到那方面去?!

他伸手捏抚着我柔嫩的玉颊,亲昵道:“反正不用研究那么多,知道我们的亲热有助功力增进就好了,我们以后一定要多多练习,说不定还能开发出其他功能来。”

“你这个大色狼,做梦吧。”我轻啐着笑道,正要推开他俯过来的俊脸,忽闻远处传来有如受伤小鸟般的叫声。亲了我一下,纳兰白也张目四望,刚刚温柔深邃的乌眸瞬间变得冷锐无比,显然他也听到了而且很不高兴被打扰。

“有人。”

“好像是女孩子的哭喊声。”

我们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朝发音处飞去。

轻轻抓着风中飞荡着的枝桠,我气得俏脸通红,只见树下一个戴着一只耳环,头染了一种鸟屎般青黄颜色的青年男子正对一个被绑在树干上的少女大逞手足之欲,另外四个男子则七手八脚地正把另一个少女强压在地上,那女的嘴巴被捂住,泪渍四溢,头发凌乱无比,身上的衣服被撕裂了好几处,已然衣不遮体,却还徒自扭动着身子想挣开。

地上除了几件衣物和几把刀子外还放着一盏闪着晕黄光芒的节能灯,照耀着暗夜里这方散布着兽欲气息的天地。

“哇,好美的奶子!”一个长得有些壮的男子咂着嘴,伸手覆盖在上面粗暴地揉捏着。

“呜——”那女的红肿的眼里泪流得更快了,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似是痛悔里还有着其他什么。

其中一个长得较为白皙瘦小的男子刚好就在我这棵树的另一头,他的神色一直不太安定,连按住那女的手臂也不像其他人那般用力,偶然碰到那女子悲意的目光再看到她浑身狼狈的惨况,他似乎有悔怕。“力哥,我看咱们不如放了她们吧,小娟小玉跟咱们算是谈得来的网友,而且、而且今晚似乎、似乎有些邪门,刚才山那边的树一直摇晃地响着,这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妈的,就算闹鬼也要把她们干了,就这么放她们回去,折了咱们的名头…”

“力哥说的是,瘦鼠你他妈的也太胆小如鼠了吧,这样怎么跟我们混!”

“哈,鬼见了我们也要躲开吧,就不知是不是美女鬼…”怪声怪调。

几个人秽声秽语地说着,那个独自对着绑在树干上的女孩动手动脚的青年这时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脚,问道:“力哥,你要先上哪一个?我看这个叫小玉的不错,皮肤白嫩,脸上又没有痘——”

“切,有这个小娟美艳泼辣吗?身材又好,这样的MM玩起来才爽,是不是力哥?”

“没错没错!”几个人淫笑起来。“你看,她的大腿超滑,咕。”其中一人吞了吞口水。“我们这次可真是赚到了…不枉我们费了那么多工夫在聊天室钓她。”

太过分了!我正要动手,纳兰白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们来吓他们一吓。”我眼神一转,点了点头,心想,定要吓得他们夜夜睡不着觉。

“你们按住她的手脚,我——”那位叫力哥的说着摆好了姿势正要解开裤头,突地风声大作,吹得他们周围的树木摇摆不止,甚至还有风沙吹起,所有的人下意识地转过脸,不让脸直接面对飞来的沙尘。“妈的,怎么今夜刮的风这么玄?一阵一阵的。”

突地,那个叫瘦鼠的少年脸色青白地靠向旁边另一脸上长了不少雀斑的少年,擅着声道:“阿俊,那、那是什么?你有没有看到?”

阿俊正低头躲避飞滚的沙土,双手还紧紧地按着小娟的手臂,闻言勉强睁开眼见瘦鼠脸色青得难看,不由地随他的视线瞧去,竟然看到阴影重重的树林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他眨了眨眼再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力、力力哥,有、有、有有鬼呀,我看到——”阿俊比瘦鼠更不济,马上放开原本负责压制的手臂,三步作两步地躲到那个叫力哥的粗壮青年背后。

本来已经放弃挣扎(或是没力挣扎)的小娟也被这一阵风沙吹醒了神智,眼见有机可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加上阿俊和瘦鼠的放松,立即挥手一抓,大腿往上一顶,虽然没什么力道,却也把躲避不及的力哥给踹得哇哇叫。“妈呀,夹到了…痛!”也不知夹到什么了。正好阿俊躲到他身后让他一口气出在他身上,伸手就劈了他一下。“胡说什么?!还不快去把她给我——”他没把话说完就跟其他人一样张着口、凸着眼,一副惊恐地望着原本站在树干旁的戴耳环青年,只见他身子像颗球一样被忽上忽下地在空中抛转着,可是他的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在…

“救、救命!”那个戴耳环的青年没气似地叫道,因为他正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扯成阿木童的经典动作冲向一棵不够一人环抱的大树,“啊——”被撞跌落下来了。“呜…”

“鬼!鬼啊——”

“真、真的有鬼!我们快跑——”

面面相视的几人这下连丢放在地上的东西顾不得拿就跌撞着往山下冲。

“哎哟!”有人跌倒在地,怒叫着:“是谁绊我?”

“力、力哥,没人绊你呀。”瘦鼠战抖着说着眼睛还不时地溜了溜黑乎乎、阴森森的四周,他们几个离着力哥还有一段距离。

这里离山脚的那些古风茶座还有一段距离,虽然看得见山脚的灯光,可是山路崎岖,想到跑到那里大概还要几分钟的时间。

这时原本放在地上的节能灯突然一熄,四周更是陷入了树影幢幢黑暗里。凉风更是大作起来。“鬼、鬼呀——”

“啊——”砰!

“救、救命!啊——饶命,饶命!不要抓我!我不想死啊…”

黑暗中一阵“砰砰砰”声及哭喊声掺杂着响起,直到再没有声音响起,节能灯又神奇地亮起。团抱成一团、窝在树底下的两个少女满面泪痕地睁着惊恐的核桃眼,惊讶地发现,原本欺负她们的几个男子正横七竖八地趴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两个人胆子还算大,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些男子身旁,伸出手指在他们鼻下触了触,松了口气。“没死。”

“小娟,谢谢你救我。”小玉忽地痛哭起来。

小娟也流着泪安慰地拍着她,眼里还充满惊奇和畏惧地边扫着四周边道:“我没有救你呀,我不知怎么回事,往你这边一跌就跟你跌一块了。”

“那、那是谁给我松的绑?”瞧瞧空无一物的地上,哪里来的绳索?

“莫非真有鬼?”

“不管怎么样,走,我们报案去。”小娟大声道,“就算有鬼,也是好鬼。”

“对,我们走。”相互掺扶着往山下光亮处行去,边拭泪,边整理残碎不堪的衣物,不知谁在说着,“以后再也不上网聊天了…”

“再也不交什么网友了,都是骗人的东西,差点害死我们…”

我和纳兰白从暗处走了出来,瞅着还躺在地上的人再看了看已然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不开心?”纳兰白问。

我摇了摇头,不懂地说:“只是在网上聊得来的好朋友就跟他们夜游山林?我真不明白她们是怎么想的。”

“我看他们刚开始肯定不是邀她们上山,可能是在山脚那里喝喝茶、吃吃小炒什么的,后来才被骗到这里来的吧。”纳兰白淡道,“社会上很多这种例子,前段日子不是有报导,那些不良分子甚至公开在网吧里欺负女孩子?”

我沉默了一阵。“我真不明白聊天有什么好的。”我也上网,也进过聊天室,里面的人交谈大多言之无物,用语也古里古怪,实在没趣。

“花花世界总令人容易迷失。”纳兰白笑觑着我,“还好你永远也成不了那种人。”

“是精神空虚吧。”

我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头轻轻地靠在他肩膀。“我很庆幸那时候遇上你。”不然现在的我,不知会怎样,是在工厂里没日没夜地打工?还是会一不小心被拐骗去当三陪?我能像第一回识破那专给人下药的黑店般识破所有打我主意的阴谋诡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世道太险恶,人心也太不可测了。

“我也是呀。”他搂紧了我谑笑道,“还好你那时有出手救我,我才有机会以身相许。”

我举起手作势欲槌打他,不知怎地心一软,半转过身,柔情地改成环住他的脖颈,轻吻着他的下巴。“幸好有遇见你,我才这么幸福。”

第三十九章 龙凤奇缘

“我们注定要相遇。”纳兰白托起我的小脸,柔情地轻吻着我的五官,俩人就这样在静静地拥抱着,心想就这样一直站到地老天荒也无怨无悔了。

蓦地,温馨愉悦的心波出现漪兆,在两两相忘的眼光里我们都看到了疑惑,纳兰白搂着我腰的手一紧,波光掠影地一晃,才离开原地,一道气雷已在我们刚才的立身之地炸了开来。“身手反应的确不错。”阴恻恻地的声音同时响起:“可惜你们的幸福就要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我和纳兰白皆心头一震,瞧出那无声无息的气雷所罩处的东西都灰飞烟灭。周遭一片死寂,听闻不到花木的气味和虫鸟鸣声,措不及防之下,我的灵识仿佛撞进了一处没有缝隙的黑暗空间,一股庞大的压力如影随形地笼罩着我们移动的身躯,我们就像笼中的小鸟一样无论怎么闯都逃不出那牢笼。虽然是我们大意,但来人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接近我们,对我们施了术法而我们却不自知,可想而知此人的高深莫测(我们可不会认为是鬼在作怪)。

心知这次遇上并非一般的武林高手,他可能是我们修练神功以来所遇的甚至比我们还要厉害许多的修真界高手。

“小心。”纳兰白悦耳的嗓音低沉地传来,说不出地安稳镇定,搂着我腰间的手改握住我的。从中感受到温暖的力量,我不由静下心来,守神如一,无畏无惧,就算现在天在我眼前塌下来我也不怕。

纳兰白身上战意大胜,他体内的真气澎湃如海,我闭起眼,感到祖窍处一阵一阵回应般的微颤,体内的灵气竟突破以前的流转速度,飞快地旋转起来,冲向与纳兰白交握着的左手,电光火石间,我们彼此运转着的真气首次没有在亲昵的行为下接通,两种不同的真气奔腾激撞着融合在一起,像久违的恋人迫不及待地结合纠缠,与做爱时相接成圆的阴阳式循环不同,这次的真气在揉和在一起后竟拧成了绳般并连不分地组成了一股双性真气,在我们体内齐头并进地汹涌冲撞着体内大小经脉…在这压抑而无形的空间里,我们忍受着这内外压迫,苦苦抵挡着,不知临界点何时会到——

“轰!”耳际传来一声响雷般的巨响,我和纳兰双双晃了晃,有种破出宇宙束缚的轻灵松泰与自由广阔。在惊诧的对视中发现对方眼中竟神光大盛,炯亮灿烂有如日月晨星。

我迷醉地瞅着纳兰白,还是一样的轩眉,一样狭长的黑眸,一样挺直的鼻子,一样形状美好的唇,一样的脸庞,感觉却有天壤之别,肌肤上寻不到毛细孔,也没有一丝杂毛,他身上好似会焕发出清辉似的显得格外清逸俊雅,若有似无的香气,令人心神俱醉。若说他以前是块美玉,现在的他定将美玉里的瑕疵全都赶了出来,成了通灵宝玉,灵气逼人了。“灵儿,你好美!”他情不自禁地说,我呆了呆,从那回复成深潭似的漆眸中看到了灵幻如仙的自己,有些不敢自信,若说以前的自己是充满了灵气的美女,那现在定是没有人烟味的仙女了。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你们还能够在修为上得到突破,真是天生修真的良材美玉,只是我更留你们不得了,否则再过几年无人能制你们,嘿嘿!无上尊教不是要倒大霉?”森寒的声音里有着略略的吃惊和感叹。

我和纳兰白反射地转头一看,瞬间不但确切感应到了那人的位置而且也看到了他!我们的神思感应竟到了如厮般的速度,简直可与天上的闪电相媲美了。

那人长得有点像西藏喇嘛,除了没有头上的帽子和衣物,一张国字脸,像鳍一样的奇怪发型,截肩长袍,腰上束着一条镶满宝石的腰带,双手双脚各戴着手环脚环,脚上的环闪着蓝黑色彩光,把他的脚裹住,使他看起来有站在云雾中的错觉。

“不错,居然还能发现我的位置。”眼中闪过讶异,接着脸浮起诡怪的笑意。“不过就算你们能发现到我…也没用了!”

我看到他手上突然变出一点白芒,接着白芒愈来愈大,隐约可以网格状…非常不好的预感,“看掌。”纳兰白一掌向下,轰隆山土如浪潮般击起叠成百丈壁垒埋向那人,气势惊人。我则双手竖起,破指而出的灵气凝成了淡紫色的光伞,急卷着朝那人扑盖而去…

“雕虫小技也拿来与日月争辉,去——”那人手一撒,鸡蛋般大小的白色光网眨眼间似乎把整个天地都包了起来,网格之间白芒渐渐加厚,到后来看到的竟是一面白色光墙了。纳兰白的土垒气墙与我的光伞与它撞在了一起,只见那白色光墙顿了一顿,竟把我们发出去的气劲全挡了回来。

“快躲!”

来不及了,我正想拉过纳兰白,却被他一把抱住,俩个人被庞大的能量冲得高高弹起,“纳兰!”我惊恐地叫着,眼见他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心头一阵剧痛。还好弹回来的能量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作用到我们身上的不过是来不及吸收的五六成。我扶着纳兰白,才及地,白色的光芒已罩住了我们。

“哈哈哈!”我听到那人哈哈哈大笑说道,“师兄果然算得不错,只有天罗仙网才能困得住你们…只可惜了这张得来不易的仙网,不过能除去你们也值得。你们就好好在地底呆着吧!叱!”

我抱着昏迷不醒的纳兰白,在天罗仙网里就像结了茧的蚕一样呆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型空间里并不感到如何的气闷,虽然听到了那个人的话,却只感到天罗仙网只晃了一晃,并无下沉的感觉,心里不禁诧异这是件什么样的法宝,这样神奇。

纳兰白眉头微皱,缓缓睁开了眼,尽管早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还是惊喜万分,护在他心脉的手一时也不敢离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他望了望四周,“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那个天罗仙网里。”我凝注着他,淡淡道,“被沉入了地底。”

“是么?”他一点也不惊讶地应着。“这天罗仙网倒是不错,不会把人憋死,又有活动的空间…那人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呢?”

听到这话,我无力地伏到了他身上,想大力地咬他,无奈嘴唇微颤就是咬不下去。“你怎么可以那样做!?一个人抵受那么大的冲击,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

他抬起手抚着我的后脑勺没有说话。

“以后不要那样做。”拭着泪我抬起身认真地对着他说。

他微微一笑,手轻抚着我的颊,黑眸直视着我:“你难道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有,但没有他快。我轻转过头不看他。

“这不就得了,我们两个谁也没办法舍去在关键时刻为对方牺牲的想法不是吗?”

我凝着眉,心里哽着硬块般难受之极。“这样…不好。”

“是不好,不过很难改得过来。”

是啊,谁能眼看着心爱的人受伤甚至可能死去?还不如死的是自己,所有的伤痛皆让自己承受。“可是如果有人死了,”我转着泪花喃道,“留下来的人怎么办?”

他把我拉回怀里,叹道:“如果真没办法做到一起承担生死,那么在救不了对方的情况下,再死吧。”

“我不要你死,纳兰。”要死也让我先死。

“傻瓜,我还活着呢。”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头,“没看到你为我生十个八个儿子我是不会死的。”

“你当我是母猪呀。”我轻捶了他一下,破涕为笑。

他揽着我,不再说话,我靠在他胸前,心里想道,尽管被困,尽管永生永世可能再也见不到太阳,但我们彼此不分离,彼此相爱,已经太过足够了,在梦里的百年之后,不就是这番情景么?!

好久以后,我才惊觉:“你的伤怎么样了?快点起来练功疗伤。”受了那么大的冲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我还拉着他说话,又这样压着他。

“不要紧张。”他笑着说,“我们呆在这里,还怕没有时间疗伤么?”

“虽然是这样,但——”他抓着我的手,放在心上,叹道,“现在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就算起来运功也没办法立即治好。”

“真的?”我拉着他坐了起来,盘腿坐在他对面,双手各贴着他的掌心,收神闭眼,进入内视。一进入体内我立即发现我体内的元婴竟已长到了一尺来高,而在元婴的身旁有一只小小的银龙盘踞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吓了一跳的我,同时也“看”清了纳兰白体内的情形。他的体内真如他所说的,经脉被冲击得乱七八糟,有些堵了一大半,有些损坏得快断掉的模样,体内的真气散成了十几二十处跟游丝似的…再看看他的泥丸内,一颗白色光芒的珠子里卷着一条约两寸来长、神色萎顿的龙,仔细一瞧,在龙的怀里,闭目躺着一尊小小的丁点儿大的淡紫色的人儿,那不就是我吗?我傻眼了!

这、这怎么搞的?没听说过修真有修得像我们这样的啊?!

想了大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干脆不去想它,反正没害就好。运起灵力,我帮纳兰修复起受损的经脉,没想到依九天玄气的疗伤之能还是进度缓慢,无奈之余,知道如他所说,要恢复如初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才行。

“怎么样?”纳兰白笑着问甫张开眼的我。我嗔了他一眼,叹道:“真的很不理想。”感觉入定了颇长的时间,可是伤势还好不到一小半。

“顺其自然吧。”他反而安慰我。

我朝他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我内视时看到的景象,有趣地对他说道:“你知道吗?我在你体内看到的元婴居然是一条龙耶,更奇怪的是我也在里面。”

“哦,”他这下感兴趣了,“仔细说说。”

“就是…”我把见到的仔细说了一遍。

“以前我们做爱时彼此的真气就在对方身上流通过,跟那个人交手的时候,体内真气更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结合在一起,还有那震憾式的爆炸…会不会因为那样所以我们彼此拥有了对方的第二个元神呢?”他猜测道,“道家不就有主张形神共炼、性命双修吗?我们这也算是性命双修吧。”

“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嘀咕着,想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没有危险,但我们却糊里糊涂地度过了,莫非真是福缘天注定?

“呵,这就叫两心相属。”他笑了笑,“只要我们一人不死,另一个人就能随着他以另一种形式活下来——”话还没说完他突地叫了起来:“咦,龙?不会吧,我的元婴会是龙?那我还是不是人呀?要是继续修练下去哪一天真变成了龙怎么办?”

他这才反应过来呀?

我困惑地盯着白茫茫的网顶,“没听过修练九龙吟会这样呀?可能只是初期才会这样,以后就会变回来吧。”我不太肯定地说,“放心好了,就算你是条龙,我还是会爱你的。”

“你还真放心呀,”他怪笑着翻身压住我,“你就不怕…”

“你这个大色狼!”我羞红着脸一拳将他打躺了回去,人家正感性的时候,他却说到能不能同房的事情上。

“啊!”我坐了起来。同房?怎么刚才没想到。

“怎么?”他挑眉讶异地瞅着我,眼里有很难得看到我如此毛躁的取笑之意。

“还记得我们在山林那次奇遇么?”我晕红着脸,俯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们也许可以…”

“这方法不错,我喜欢。”邪邪地瞅着我直笑,“不过我不能用力,你得主导。”

啊?我瞠目结舌,我怎么做得出来?!

“你不愿意?那算了,反正我现在死不了,也许有一天它会好的。”他故意说道。

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发什么事?要是那个人回来了怎么办?我羞恼地扑到他身上咬了他一下,“可恶。”

他得意地呵呵直笑。“来,帮我脱衣服。”

我握紧了小手,抿着嘴,慢慢地帮他解了衣服。他呼吸不稳地瞧着我的小手在他身上移动,等到脱完后额上竟冒出了汗。待解完衣物才松了口气,他灼灼然地盯着我,“该你了。”

要我在他面前脱衣?我只觉得心头一梗,脸上热得快着火了。

他直直地盯注着我,眼里也快冒出火光来。我呼了口气,闭上眼,擅抖着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了下来。“灵儿?”

“嗯。”我觉得光裸的身子阵寒阵热地,腿一软跪了下来,想要站起却觉得无力支撑,只好半爬着朝他摸去。

“张开眼,我想看你。”他哑声道。

我喘了口气,睁开微颤的睫羽,水光莹然的眼眸对上他的。“坐到我身上。”他指示地说。

我手指朝放置衣物的方向动了动,最终还是极力压下内心的羞怯,坐上他的小腹,手抵放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上。“纳兰…”我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我爱你,灵儿。”

“我知道,我也爱你。”我抖着身子说道,“但我不认为我能——”

“你可以的,”他汗如雨下胀红着脸,一副痛苦的模样,眼中焰火灼灼地燃烧向我,拉着我的手放到他的火热处,“我需要你…亲亲。”“我、我试试…”心怦怦怦直跳,我觉得燥热无比,小脸都快化成了水,我俯身亲着他脸上那美丽的汗珠,吮着他的唇,手攀抚着他结实高热的肌理,我挪动着身子,羞涩地闭着眼,主导着他进入我的身体。“啊!”好热!好胀!就像一团熊熊的火焰灌进了我体内,又烫又痛,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笨蛋,你还没准备好。”他呻吟着闭了闭眼,大手抚上我的腰间…我动了动,小脸涨红地睇着他,“纳兰,你很痛苦吗?”

“别动。”他狼狈地狠瞪着我,“我是怕你痛。”

我咬了咬唇,“我没关系。”反正每次开始的时候我总是会痛一下,习惯就好。他怜爱地瞅着我,大手不停地在我身上点火,“没有前戏的话,你会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