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让车夫准备好,吃了早膳,咱们便去接三小姐。”任富贵说道。

“是,老爷!”

“夫人,我可是跟你说好了,到了那里娴娴说什么便是什么,接她回来才是首要的,若是也有些出格你就忍忍。”

周氏用力的放下饭碗,满眼的阴狠,嘴上应着,“知道了,就是让我跪下求她我也会求的,不过,等我拿到聘礼,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贱丫头。”

“得了,别一口一个贱丫头的,一会儿客气着点,你就想想那聘礼,也要忍了。还有黛黛那面安抚好了吗?这丫头,怎么就没娴娴的本事呢?”任富贵叹息着。

周氏眼珠一转,诡异的一笑,“哎,老爷,送完聘礼,不如约白圣衣再到家里坐坐如何啊?”

她的那些心思,任富贵自是明了,轻叹一口气,“怎么,你还要用菁菁的老办法吗?”

“办法不怕老,就看好不好用,你看我的菁菁不还是嫁到了洛家,成了少奶奶吗?老爷,你想啊!菁菁和黛黛的心自是都想着咱们的,可是那个丫头就不是了,咱们把她赶了出去,说不准她还恨着咱们呢!若真是这样,她嫁到白家,会帮着任家说好话,讨便宜吗?自是不会啊,万一她要再给白圣衣吹点枕头风,那咱们”周氏欲言又止,任富贵的心明显已经被动摇。

他点点头,“等送完了聘礼,我就相邀,不过后面的事情我可不管,你和女儿去商量便好,不过切不可出什么岔子啊!”

周氏一扫低落,满是笑意的应声,“老爷,这您放心,包在我的身上。你看看菁菁那次出了什么事啊!那洛子熙不还是乖乖的把她娶了回去啊!一会儿,就是让我三跪九叩我也要把那丫头当菩萨一样的迎回来。”哼,等任娴娴一回来,就让她好看,看她这回死不死!周氏心中暗想。

“先把人接回来再说这些,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快走吧!”任富贵起身,对于周氏的手段他可是有几分了解的,他到如今身边的妾室没有一个长命,唯有花氏生下娴娴一女,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若不是她一心想着自己,他早就不留这个女人了。但这些年,周氏的手段确实为任家谋了不少的利益。

周氏想着日后做白家的亲家,越想便越是喜悦,忙站起身,跟着他向外走去。“还吃什么啊!不吃了,我啊,恨不得马上把那丫头接回来。”接回来,白圣衣才能来家里啊!

两人出了任府,急急的向娴娴所住的民宿赶去

“三娘,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打扰了大家的休息。”娴娴歉意的说道。

李三娘从柜台的走出,拉着娴娴坐在一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客人们的都解释,她们都理解,没事,你不用自责的。应该不好意思的是你那个爹和大娘才是。”

娴娴抿嘴一笑,眼里很是淡然,“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就要嫁人了,再也不用跟他们纠缠了。”

“新郎官是昨儿那位公子吧!”李三娘问道,见她羞涩的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那位虽是腿有残疾,可是气质出众,我三娘是过来人,看人的眼力不会差,那位公子一定会待你好的!真是恭喜你啊!”

娴娴抬起头,“我也是这样想,能遇见他也算是我的福气。”

“自是你的福气了,你小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故意掐细的尖锐嗓音,让人浑身发沉,会这么说话的除了周氏就不会有别人了。

娴娴还未说话,任富贵就老泪纵横的扑了过来,把住她的肩膀。“娴娴啊,爹可算是找到了你了啊!这些日子,可想死爹了,爹就是后悔啊,怎么能打你呢?是爹不好!是爹不对!”

周氏站在一旁,也假意的抹着眼泪,“老爷,不全是您的错,也是我的不好。为了任家的名誉,狠心的赶走了娴娴。娴娴,你可不要怪大娘啊,大娘也是迫不得已啊!”

娴娴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爹和大娘的表演,她丝毫不会动容,反而觉得好笑。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的现实呢,白圣衣的聘礼竟会让他们如此卖力的演出,看着那眼泪,不知情的还真的会以为这是父女情深,万里寻女呢!

李三娘站在一边,很是不给面子的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周氏被她笑的满是尴尬,有些怒意,“喂,你笑什么笑,别在这害事,小桃,你去帮三小姐结账,我们带三小姐回家。看看这民宿,破破旧旧,不干不净的,不一定过一会儿哪里就会掉下砖来呢!”接着,便满是笑意的转过身,“娴娴,你看你这小脸都瘦的没样了,回去,大娘一定给你好好补补。”

三娘气急,一把扯过周氏,“喂,你个胖女人,你说再说一遍这民宿怎么了?”

周氏一听,瞬时急了,“你说谁是胖女人啊?你这女人没大没小的,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任府的夫人!”

“任府?呵呵呵!”三娘讽刺的大笑三声,“没听过!”

“没听过?那你总知道洛家吧!我告诉你,这落日城最大的地主洛家的独子洛子熙可是我的大女婿!”周氏骄傲的说道,“就算是不知道洛家,也应该知道医圣白家吧!你给我听好了,白家的传人也快是我小女婿了!”

李三娘略一思索,才想起几日前城里沸沸扬扬的洛家亲事,幡然醒悟,“小姐,原来就是任家的三小姐啊?怪不得,怪不得!”

娴娴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她知道除了白圣衣和栀子之外,别人都会认为她是□□,没有礼教,不守规矩的女子。可是三娘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满是惊讶。

三娘上下打量着周氏,“那你岂不是就是那个欺负庶女的无良大娘吗?啧啧啧,真是有什么娘有什么女儿啊!你女儿真是厉害,爬到未来的妹夫床上,还敢要人家负责,不知廉耻,真是不知廉耻啊!”

娴娴惊的瞪大了眼看着三娘,三娘上前一步,拉过娴娴,好似任家人是老虎一般,“小姐,你别怕,这方圆十里都知道我李三娘最仗义的,你可不要跟他们回去,万一你这一回去,你那些姐姐又上错了床可怎么办啊?你若是担心没有出嫁的地方,就在我这儿出嫁,我虽没什么大钱,可是嫁个妹妹的能力还是有的。”

“老板娘”娴娴的眼眶瞬时就红彤彤的,原来还有人信她,并不是所有人都抛弃她,至少她还有白圣衣,栀子,和这个相识不过一日的老板娘。

“喂,你这个贱人,你乱说什么,看我不掌你的嘴。”周氏被人点到痛处,张牙舞爪的就扑了上来,三娘轻蔑的一笑,带着娴娴灵活的闪身,那周氏不禁扑空还自己四仰八叉的跌在地上,好不难看!

“哈哈哈,胖女人,你来啊,你不是要掌我的嘴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掌?”她掐着腰,泼辣的说道,引得楼上的客人一阵叫好。

周氏一见讨不到便宜,竟嚎啕大哭起来,“啊哎呀,没天理了,老爷,你快让人撕了这泼妇的嘴啊,呜呜不活着,竟被人这样欺负。”

任富贵的脸已经红白相间,难看之极。

这时,一阵笑声让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嘻嘻,噗,嘻嘻”

提出条件

“哈哈哈,胖女人,你来啊,你不是要掌我的嘴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掌?”李三娘掐着腰,泼辣的说道,引得楼上的客人一阵叫好。

周氏一见讨不到便宜,竟嚎啕大哭起来,“啊呀呀哎呀呀,没天理了,老爷,你快让人撕了这泼妇的嘴啊,呜呜不活着,竟被人这样欺负呜呜。”

任富贵的脸已经红白相交,难看之极,自己的夫人如此耍赖真是丢人现眼。

这时,一阵笑声让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嘻嘻,噗,嘻嘻”只见娴娴笑的已经是有了泪花,众人都看向她,她才收敛笑意。没想到这世间除了金钱之外居然有人可以治得了大娘,还逼她至此,真是可笑啊!娴娴抿着嘴,拉拉李三娘。“老板娘,你去忙吧,这里我自己解决。”

三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可以吗?我看着你大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若是有事一定要喊我。”

娴娴一笑,“一定,有事我一定大叫。”说罢,转过身看着任富贵,“爹,咱们去我房里谈吧!”

任富贵此时才晃过心神,连连称好,看着地上的周氏狠狠一叹,不理会的跟着娴娴上楼去了。周氏坐在地上,不由的大叫,“老爷,老爷”

三娘嬉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哎呦,看看这就是现世报啊!呵呵呵呵呵”

“你!”周氏更是气急,指着三娘的背影浑身发颤。

“夫人,快起来吧!”小桃上前搀扶周氏起身,她气愤的一把推开小桃,笨拙站了起来,指着嬉笑的众人,“你们给我记住了!”说罢,便扭着肥胖的身子去追任富贵,“老爷,等等我。”

娴娴进了房里,并不招呼任富贵和周氏,自顾的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瓷瓶倒出一颗‘红丹’添入口中,满嘴的苦意,心里却是甜的。

“娴娴,跟爹回去吧!”任富贵小心的说道。

她一扬嘴角,并不言语,只是把玩着瓷瓶,现在的自己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绝不会辜负白圣衣的聘礼。

她的沉默让任富贵和周氏更是摸不着头脑,猜不透她的意图。周氏上前一步,“娴娴,你若是还计较大娘以前的事,我现在就给你陪个不是还不行吗?”

依旧是沉默。

“娴娴,你有什么要求自己说吧,我和你娘能满足的都会答应还不行吗?”任富贵心里发慌,今天的娴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的她不是泪凝在眼眶便是一脸的可怜兮兮,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拒绝,绝不会像在楼下的时候那样嬉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笑意含在嘴边令人捉摸不透。“怎么?非要我这老骨头给你跪下,你才答应回家吗?”

他见娴娴依旧不语,‘嚯’的起身,上前一步,“好,我就给你跪下求你!”说着,就要跪在她面前,娴娴一把拉住,叹息的般的说道:“爹,看来白圣衣的确许你不少的聘礼啊!”

任富贵万万没有想到她如此直白,老脸一红。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她继又说道。

“真的?”任富贵、周氏惊喜的同声问道。

娴娴转过脸,“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爹都答应你,只要你跟我们回家就行!”任富贵急忙说道。

“对,大娘也答应你!”

“我要那颗千年人参和我院子里的梨树作为嫁妆。我回去住的这些天,任何人不经过我的同意都不能随意的进到我的院子里。还有,出嫁之日主位之上要坐的是我娘亲的牌位,我要娘亲亲眼看着我风光出嫁!”娴娴淡淡说道,可是每个字有很有力。

任富贵听完,微微皱眉,“这嫁妆自是没有问题,不进你的院子也是可以,不过这牌位,是不是有些晦气啊!”

她一听,就转过身,“那就算了,我在这民宿出嫁也是一样”

“不晦气,不晦气。”周氏一反常态的咧着嘴拉拉任富贵,“老爷,就听娴娴的,就听她的吧!花妹妹若看见娴娴出嫁在阴间也会高兴的。”等回到任家,能不能出嫁还是另外的事呢!

任富贵会意,忙应声,“好,爹答应。”

娴娴并不知道周氏和任富贵的心思,满心以为这都是白圣衣的聘礼所致,不疑有他的转过身,“那就让小桃上来给我收拾一下东西吧!”

“好,我和你娘马上去喊。”两人笑着离开,娴娴将瓷瓶放到袖中,又用丝布包好桌上盛着补药的白瓷碗端着向楼下走去,这两样东西她不想让任何人碰。

“老板娘,我要走了,初十是我的婚礼,若是有空欢迎你去喝杯薄酒。”娴娴看着柜台里的李三娘,突然有些不舍,虽是只相处不足一日,可是三娘的仗义却让她很是感动。

三娘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初十我当家的恐是回不来,这民宿又不能没有人,我怕是去不成了,不过若是欢迎,等我当家的回来,我就打扰如何?”

“自是好了,若是有你这样的姐姐,我”娴娴有些感伤。

三娘大气的一笑,“你若不会看不上我这小家小户,我自是愿意高攀你这妹妹了。出嫁了若是想到这来,我随时欢迎。我以前在家排行老三,爹不疼、娘不爱就随便的喊了‘三娘’这个名字,你若是不弃就喊我一声三姐姐。”

“三姐姐。”清脆的一声,让两个人都绽开笑容。

“娴娴,咱们快走吧!”任富贵走过来喊道,一旁的周氏看看三娘,‘哼’的一声走开。

“三姐姐,我走了。”

三娘冲着周氏的背影大声的说:“妹子,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告诉姐姐,姐姐对付那些肥女人可是很有办法的哦!”

娴娴看着周氏的脚步一僵,‘噗’的一笑,对三娘用力的点点头,便跟着任富贵离开,回到那个所谓的娘家。

一路上,她一句未语,一直在听爹和大娘不断的说着讨好的话,提不起一丝精神。不知为什么,面对白圣衣和栀子她可以真心的笑,面对三娘也可以,可是唯独对着爹和大娘,她笑不出,也不愿笑。

到了任府,她便称自己累了,匆匆的回到院子。

满院子的落花无人打扫,她缓缓的走到梨树下,仰起头,满眼的白花,依旧灿烂。“娘,娴娴回来了,这一次我是仰着头回来的,我真的要风风光光的出嫁了,这一次是在真的。”

拿起一旁的扫把,她挥舞着划过地面,继续自言自语道:“娘,我遇见了一个让我相信他的人,就是他答应要娶我,也是他帮助我回到任家,完成您的遗愿。娘,他说要我做真实的自己,我好感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他,这一次,我想为自己好好的活,我想去喜欢他,可以吗?”

娴娴转过身,放下扫把,跪在树下,“娘,您若是答应,就落下梨花,好不好?”她闭上眼,双手合什,俯身一拜,然后颤抖的伸手手掌。片刻过后,缓缓的睁开眼睛,掌上空空如烟,浓浓的失望写在脸上,难道娘是告诉她不可以喜欢白圣衣吗?

慢慢的收回手掌,娴娴失落的起身,为什么娘不让梨树落花呢?她真的不能去喜欢他吗?呆呆的走回屋内,看着桌子上白瓷碗和小瓷瓶,忽的心口发涩,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和不安。

娴娴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娘亲没有让梨树落花,可是心底根本没有答案。

“我希望你可以忘记过去的日子,过一种新的生活。没有压力,不需要忍耐,也不需要谋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一个真实的自己。”白圣衣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她的心莫名的颤抖,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说不清是谁救了谁,两个人早就纠缠在一起,而她似乎真的动了心,是在他送来补药的时候还是在他答应娶她的那刻,更或者是让她活一个真实的自己的时候。她不知道,可是心里那种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体会到的感动和悸动是那样的真实,这是连洛子熙都不曾给过她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释放自己,让她勇敢的去相信。

“娘,我想喜欢他。”喃喃的自语声音虽小,可是却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瞬间,她愕然发现,也许自己早就下了决定,就算没有娘亲的落花,她也无法不去喜欢。

释然的一笑,娴娴拿起瓷瓶放到梳妆台的木匣子里,抬头的瞬间,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猛地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傻笑,只见铜镜之中,一脸幸福的微笑的人儿,乌黑的发辫上亦然的落着一朵雪白的梨花。

脱胎换骨

“二小姐呢?”周氏一大早便跨进任黛黛的院子,看着门口站着的丫鬟问道。

“夫人,二小姐在房里。”

“她吃饭了吗?”她复又问道,这丫头一听他们把任娴娴接了回来,竟来一个绝食抗议,真是没有出息,不说打起精神想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反而躲在房里,一点都不像她的女儿。

丫鬟摇摇头,“没吃,从昨天中午到今早,一点都没进食。”

“哎!”周氏一叹,“你下去吧,我进去看看。”说着便推门而入。

早就听见动静的黛黛忙倚在床上,把脸转向内侧。她这辈子还没那么丢人过,看着娘亲欢喜的告诉她白家向她提亲,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兴奋,高兴的好似飞上了天,可是白圣衣那家伙竟让她当众出丑,这一切都是娴娴那个贱丫头的错,若是没有那个丫头,白家的儿媳妇就应该是她的。现在爹娘不仅不帮她,居然还把那个丫头接了回来,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了!

“怎么?你还真要饿死自己啊?”周氏进了屋,见黛黛背着身子,并无意外,自己生的女儿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见她不语,周氏继续说道:“既然你要饿死自己,那我也不用为你的亲事操什么心了,亏我昨夜一夜都没睡,就为了给你想一个妙方,让你可以嫁到白家。既然你要饿死自己,我啊就也别操心了”

“真的假的?”黛黛惊喜的坐起,满脸希望的问道。

周氏得意的一笑,肥胖的身子扭到床边,“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看看菁菁,我不是说到做到的把她嫁到了洛家吗?”

听见娘亲的肯定,黛黛撒娇道:“娘,你可不要骗我啊!这次一定要帮我,那丫头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气死我了,若是不能报仇我真的不要活了啦!”

“你放心,娘不帮你,帮谁啊!我下半辈子可是还指望你和菁菁呢!”周氏闪身向外看了看,见没有人,小心的跟任黛黛耳语一番,只见她的脸忽的涨红,有些犹豫。“娘,这行吗?我,我”

“黛黛,不是娘说你,你啊,从小便胆子小,你看看你姐姐,现在不都已经在洛家享福了吗?”周氏挑眉说道,见女儿动摇更是加把劲的从衣袖里拿出一本书,塞到黛黛怀里,“这本书好好看,晚上好好打扮一下,这一回非整死那个丫头不可!”

黛黛羞涩的收起书,心中的恨意和恼怒让她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

周氏满意的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一会儿我让小桃送些吃食,晚上安排好了我自会来叫你,白日你就不要出门了。”说完,她便走出黛黛院子向客厅走去,今儿是送定之日,她自要留下白圣衣过夜,这一夜她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小桃,你一会儿给二小姐送些粥,再让人把西院收拾一下。”进了客厅,她便吩咐道。

“夫人,收拾西院是有客人要来吗?那西院里有两间房是府里的长工在住,需要让他们搬出来吗?”小桃问道。

长工,也要有通风报信的人才是啊!周氏眼珠一转,“不需要,正好让这两个长工照顾好客人。你快去收拾吧!”

“是,夫人。”

“少主,到了。”马车停下,栀子拉开车帘,先是把白圣衣的轮椅抬了下来,再扶他下车。

白圣衣坐在轮椅之上,抬眼看看任府的门牌,不知道这三天娴娴的日子过得如何?

“呵呵,圣衣,可是把你盼来了啊!”一身盛装的任富贵领着周氏和几个仆役迎了出来。

“任老爷,任夫人。”清冷的生意并没浇灭他们的热情,只听任富贵冲着身后的仆役喊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停好姑爷的马车,还有你们,抬姑爷进府。”

仆役们一听,忙跑到白圣衣身边欲抬起他的轮椅,白圣衣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栀子快速的走过来,“我们少主自己可以走,不用你们。”

周氏一听,忙接道:“这位药童,我们府上的仆役很有气力的,你不用担心会跌倒你们主子,让他们抬,不用客气的。”

栀子又欲开口,白圣衣一抬手,“任夫人,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只是腿不好,手没有毛病,完全可以自己进府。”

任富贵见他脸色全无笑意,恐怕得罪,只得拉住夫人,挥散仆役,让白圣衣自己进府。只见他推动轮椅,栀子跟在身后并不帮忙,只有在楼梯和门槛之处,才会伸手翘起轮椅帮他行走。

“来,圣衣,喝茶,这是上好的普洱,你尝尝。”任富贵热情的招呼着,白圣衣却并不买账。

“任老爷,咱们还是先点收聘礼吧!”

“好,好啊!”正中下怀,他巴不得早些吧聘礼收入囊中呢!

“栀子。”

栀子上前打开他们带来的木箱,为了换这些银子,他可是费了不少劲,又不能让主子和夫人探查到他已经找到了少主,还要换取大批的现银,他可谓是用尽了关系了,不过等少主一成婚,估计老爷和夫人也就要杀过来了。

看着白花花的一箱子元宝,任富贵坏人周氏的眼睛都是一亮,贪婪的色彩让白圣衣很是厌恶。“任老爷,虽是聘礼,可是我们还是要签下一纸合约,毕竟这不是小钱,我还是要跟家父交代的。”

任富贵早就被银子吸去了全部的精神,连连应声,“没问题,没问题。”

栀子上前,拿出合约和印泥,他只草草看了一遍就按上的手印,完全没有注意到白圣衣和栀子脸上讽刺的笑意。“任老爷,不知我可否见娴娴一面?”

“当然可以了,不过娴娴不许我们随意的进她院子,这”周氏眼神闪烁。

“没关系,我和栀子自己过去便好。”

周氏一笑,“那好,那好,我让小桃给你们带路哦!小桃,快带着白少爷去三小姐的院子。”

“是,夫人。白少爷,这边请。”白圣衣和栀子跟着小桃一离开,任富贵便扑到箱子跟前,“夫人,看看,这么多的银子,以后咱们每年都能有这么多的银子啊!哈哈哈!”

周氏拉起他,忙说道:“老爷,大事要紧,若是成功了,每年可就不止这些了!”

任富贵一脸的贪念,“对,对,你都安排好了吗?”

“西院那里已经安排好了,黛黛也准备好了,就看能不能留住白圣衣过夜了!”

“这个容易,让小厮们弄个坏他们的马车,再把咱们的马车让仆人驾出去,不就走不了吗?”任富贵眯起眼睛笑着,周氏也跟着笑起来,“还是老爷聪明。”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贼笑,期待着夜晚的来临。

白圣衣进了院子,就遣走了小桃,栀子会意守在门口。他进到屋内,看见的便是捻着一枝梨花坐在窗框上傻笑发呆的娴娴。

“你在笑什么?”他好奇的问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的幸福,对,就是幸福,脸上有着一种异样的光彩,让她整个人都好似不同了。

突然的声音让娴娴一惊,可转过头一见白圣衣,更是惊得从窗框上掉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哎呦!好痛!”

“噗!”白圣衣看着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人儿,忍不住一笑,居然会吓到掉了下来,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哎,她总是给他惊喜。“你还好吧!”虽是关心的问句,可是听上去却像是嘲笑一般。

娴娴涨红了脸,尴尬的站起来,看来白日里真是不能想人,这次好丢脸哦!居然会跌下来,还被白圣衣看见,她又羞又恼,脸上更是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