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白公子,你稍等啊!”周氏快步离开,任富贵坐下身一个劲的与他攀谈。菁菁握紧拳头坐了下来,唯有洛子熙皱着眉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伯父,我今日备了一些薄礼,希望你和伯母会喜欢。”白圣衣淡淡的说道,扬手一拍,只见栀子领着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任老爷,我家少主特意准备了,金饰四大件、四小件,玉如意一对,绸缎十匹,人参一盒,燕窝两盒,珍珠粉一盒,共二十四件物品,这是礼单,请您过目。”栀子上前递上礼单,任富贵甚是的得意的接过,侧过眼看了看洛子熙,这些礼物可比那百两银子要值钱的多啊!等白圣衣成了他们的女婿,看他还把不把洛家放在眼里。只怕到时候,洛家人要反过来求他了,呵呵呵,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圣衣,真是客气,客气了!既然是你的心意,伯父就收下了,不过下一次可不要这么见外哦!”不知不觉任富贵已经改了称呼,不过这一声,却让白圣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哪里,这是应该的。”

栀子站到他的身后,低下头满是不耐和厌烦,任家的人还真是趋炎附势,爱慕虚荣。三小姐在这里长大真是可怜,不过还好,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没有这些人的虚荣和虚伪!

“来了,来了,白公子,女儿家害羞,你等急了吧!”周氏拉着黛黛走进厅里,听着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进了花楼,遇见了老鸨了呢!

白圣衣冷笑着,并未转身,“不急,我怎会急呢?”恐怕一会儿急的就是你们了。

黛黛低着头,脸上嫣红一片,可是眼里却透着兴奋和喜悦,她刚刚听娘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好运。医圣白家来向她提亲啊!她不是在做梦吧!黛黛明显是刻意打扮过,一身亮红的儒裙,比今日回门的菁菁更是夺人眼球。她先是倾身向任富贵一礼,“女儿见过爹爹。”复又转过身,向白圣衣行了一礼,“黛黛拜见白公子。”

周氏笑嘻嘻的走过来,“看看我们黛黛真是懂礼,谁娶了她可真是有福气啊!”

“娘”娇羞的呼唤尽显小女儿的风情,可是在白圣衣的眼里却是越发的难忍,玩到这里也够了,该是时候解开局面了。“任夫人说的是,任二小姐才貌双全定会找个好婆家的,等我和任小姐成了婚,定要给二小姐寻个好郎君啊!”

“是啊!是啊!我黛黛哎,不对,白公子,你不就是来给黛黛提亲的吗?怎么说什么和任小姐成了婚,定要给二小姐寻个好郎君的话呢?”周氏错愕的问道。

他微皱眉头,“我看两位可能搞错了,我要提亲的并不是任二小姐,而是另一位任小姐啊!”

任富贵也满是疑问的看向他,站起身说道:“圣衣,我家菁菁已经成婚,家里只有黛黛一女待嫁,并无其他任家女儿了!”

“是吗?这就怪了,可是她确实是说自己的是任家的小姐啊!栀子。”他故作疑虑的问道,栀子抬起头,“少主,小姐确实是任家的小姐。”

周氏听见熟悉的声音,上前一步,盯着栀子,“你,你不是那日跟着那个贱丫头欺负我的小厮吗?”

栀子厌恶的躬一下身,“任夫人,正是在下,在下不是什么小厮,而是少主的药童。那一日不知夫人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周氏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了,气愤交加的说道:“难道你们是来跟任娴娴的那个丫头提亲的?”

白圣衣仰起头,“在下正是来向娴娴提亲啊!娴娴温柔贤淑,知情达理必是良娣人选,只有她才值得我出这么多的聘礼啊!”

黛黛此时已是羞愧的满是泪痕,她气恼的一躲脚,哭着跑出客厅。菁菁开始虽是嫉妒妹妹,但听见是给娴娴提亲就更是气愤,见妹妹跑了出去,只好也追了出去。

洛子熙一听是给娴娴提亲,大脑‘嗡’的一声,不禁忽的起身,“你知道娴娴在哪里吗?”

“自是知道了,昨日我们还相伴一起呢!”

洛子熙一听,心里一痛,眼中满是痛苦之色。难道就两日的功夫娴娴就忘了他们十年的情意了吗?她被赶出家门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开口相求,他就会能原谅她的不贞的。

周氏神色已是大变,她压住火气,硬是笑着说道:“白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娴娴她不受礼教,做出了有辱家风的丑事,失了贞洁,毁了闺誉,她真的不是你们白家合适的媳妇人选啊!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丫头本是丢人的事情,可是若我们真的把她嫁给你,就太缺德了。其实我二女儿黛黛才是你应该选择的佳人啊!”

大吵大闹

周氏神色已是大变,她压住火气,硬是笑着说道:“白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娴娴她不受礼教,做出了有辱家风的丑事,失了贞洁,毁了闺誉,她真的不是你们白家合适的媳妇人选啊!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丫头本是丢人的事情,可是若我们真的把她嫁给你,就太缺德了。其实我二女儿黛黛才是你应该选择的佳人啊!”

栀子听完更是火大,他一躬身,“少主,那咱们回去吧!既然任家如此不待见任小姐,不如咱们带着小姐就直接回落月城成婚便好,这样也不用管什么礼教不礼教了,还省了聘礼呢!咱们主子和夫人都不是世俗之人,更是不会相信这些无聊人的是非之事。”

听见‘聘礼’二字,任富贵和周氏都有些急了,这到嘴边的鸭子怎么也不能让它飞了啊!“别、别啊!圣衣,既然你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我们自是高兴。我和娴娴的娘,也为娴娴找到好归宿而高兴啊!夫人”

任富贵一眯眼睛,周氏会意,谄媚的笑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老爷说的是,说的是。我虽不是娴娴的亲娘,可是带她也如亲生一般,她能找到好归宿,我也替她高兴,替她高兴。”

“是吗?”白圣衣挑眉问道。

两人连连应声,“是,是。”

“是就好,我希望可以尽快跟娴娴完婚,我父母那一边等完婚后我们再回去拜见便好,不知两老有没有意见啊?”

“没有,没有,圣衣就是想今日就完婚,我们也没有意见的。”任富贵忙应道,只要有银子,管他什么时候带走那个丫头呢!

“那到不用那么急,我查了一下日子,这个月初十便是吉日,初七我让人把聘礼送来,初十前来迎娶,二老意下如何?”虽是询问,可是口气却很是生硬,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隐忍。他一开始便是故意误导,就为了让任家的姐妹出丑,欺负的娴娴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侧目看向一脸痴状的洛子熙,他嘴角轻挑,若不是娴娴求情,只要他抽出白家的订单就能倾倒洛家的半壁。

“好,好,老夫初七就恭候了,初十的时候到一定会把娴娴打扮的漂漂亮亮等你来接。”

“那就这么说定了。栀子,我们走吧!”在不多礼,他推动轮椅转身离去。栀子满是鄙夷的看看周氏,跟着离开。

出了任府,一上马车,栀子就气愤的说道:“少主,任家的人真是可恶,居然当着提亲人的面就这么说小姐,我看他们是看不得小姐好的。你给他们那么丰厚的聘礼,真是喂了狼了。”

白圣衣弹弹衣角的灰尘,眼里有着一丝诡异,“他们害娴娴这么惨,我自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栀子,等初七的时候,你送聘礼别忘了让他们先签下协议。”

他转手从身下拿出一张纸递给栀子,栀子接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少主,您这招可真是厉害啊!”

他闭上眼,不在言语。心里却是一阵痛快,他说以双倍的价格收购他们千亩良田的万金药材这却是为真,可是若是他们的良田产不出万金药材,那可就要对他做出应有的赔偿哦!他不仅仅要任家这一时求娴娴,更要他任家这一世都求着娴娴。

“走吧,用不了多久任家人都会出来寻娴娴了,我们要把她送到别处去,让任家人好找一些。”

“是,少主。”

白圣衣一走,任府里就炸了锅了。

周氏气愤的跺着脚,“贱丫头,贱丫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赶了出去还和我女儿争相公,真是跟她的娘亲一样是个狐媚子。”

任富贵却是一脸的焦急,“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啊,白圣衣点名要的就是娴娴,此时还是快些把娴娴寻回来才是正事,不然那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就飞走了。”

“真是气人,若没有她,我们黛黛嫁进白家岂不是美事,那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应该是黛黛的才对。”一抹恨意在周氏的眼里,一旁的洛子熙不禁笑出来声音。“你笑什么啊?”周氏吼道。

洛子熙转过身,满眼的悲凉和悔恨,“笑你们贪得无厌,笑你们真是不知羞耻。”

“洛子熙,你太无礼了!”任富贵大吼道。

“我无礼?对啊,我是无礼,你们对我下药,不知羞耻的逼我离开娴娴娶菁菁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我今日的无礼,白圣衣从头到尾都是要娶娴娴,可是到你们嘴里却好似娴娴抢了黛黛的相公一般,你说你们是不是厚颜无耻啊!”洛子熙眯着眼,满眼的怒意。

任富贵一拍桌子,“就算是菁菁是我们逼你娶了,可是我们又没有逼你丢下娴娴,洛子熙,你不要以为全是我们任家的错。”

苍凉的笑声响起,“是啊!你们没有逼我,是我自己不信她,伤了她。这是我洛子熙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悔恨”眼泪随着笑声落下,他颓废的踱步出了大厅。

“先不管他,若是有了白家收购药材的银子,咱们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到时候洛家还不是要巴巴来求助咱们。夫人,你那日赶娴娴出门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任富贵急忙问道。

周氏也是焦急,那日她急着丢她出去,巴不得一辈子不要见面,哪里顾得上看她去哪啊!若不是昨日碰见,她还以为那丫头死了呢!哎,对啊!“老爷,我昨日碰见她和白圣衣身边的那个小厮,不,不,是药童在一起,那娴娴是不是和白圣衣在一起啊!”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应该,若是和白圣衣在一起,今日他们便会说的。我估计那丫头也不好说自己被赶出家门,定是应该住在某个客栈,或是民宿才对。快,快让府里的人全都出去找,三日之内必须找到。”

“好,我这就去吩咐。”她快步离去,吩咐府内的佣人们都出去寻人。

“寻到了吗?”已经到了亥时,任府的大宅还是灯火通明。周氏跟任富贵满是疲态的坐在客厅等着出去寻人的家仆回来禀告。

“老爷,夫人,城西一面的客栈我们都打听过了,没人见过三小姐,也没有单独的小姐入住。”

“民宿呢?”周氏问道。

“这个时辰民宿都关了门,没办法去询问啊!”仆人为难的说道。

“蠢材,你不会一家家敲开问,就说三小姐染了瘟疫,怕传染给他们,看他们开不开门,快去!”她的吼声吓了仆人一激灵,忙躬身出去,可是心里却不犹的想着,夫人还真是狠毒,连三小姐染了瘟疫的谎言也敢说,这不是明摆着的诅咒吗!

仆人刚刚出去,小桃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夫人,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周氏气急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啊?没见我和老爷正发愁呢吗?”

“大小姐跟姑爷吵了起来,二小姐在房里哭晕了过去。”小桃急急说道。

任富贵狠狠一叹,“你这两个女儿真是不让我省心,还不快去看看!小桃,你去找大夫,看二小姐。”

“是,老爷。”

“老爷,那你在这等消息,我去看看菁菁又在闹什么,早就知道就应该让他们回去,不应该留他们住下的。哎!”周氏向菁菁的院子走去,早上那洛子熙出去之后竟喝了个烂醉回来,没有办法只好留他们住下,谁知道竟又在这节骨眼上添乱。还未进院子,就听见菁菁的哭闹声,她忙快步进去。

“菁菁,不知道家里现在有事吗?你闹什么闹啊?”

菁菁一见娘亲进来,哭的更甚,“娘,您不知道,他一回来就借酒装疯,说什么娶我是最大错误,还口口声声念着娴娴那个贱人的名字,您说我能不闹吗?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一旁的洛子熙手里还拎着有一个酒壶,晃晃悠悠的指着菁菁,“我就是喜欢娴娴怎么了,怎么了!我还告诉你,咯,我洛子熙就是悔恨自己没有相信娴娴,失了贞洁又怎样?哪怕她就是嫁了人,我也喜欢她,喜欢她娴娴娴娴”

“呜呜,娘,你听,你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呜呜,你要给女儿做主啊!呜呜呜”菁菁不住的哭闹。

周氏已经是一头两个大了,洛子熙醉着酒,就是她说了什么也没有效果啊!她拉着菁菁,“菁菁,他醉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男人吗,总是健忘了,过了几日等你有孕也就好了。你快去睡吧,别在这跟他闹了,就让他在这反省反省吧!”

“娘,他连碰都不碰我,我怎么有孕啊!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是不是见娴娴招了白圣衣,就看不起洛家了。您可别忘了,那千亩良田可是我的聘礼。”菁菁一脸不甘,满是埋怨。可是殊不知这话却激怒了周氏。

“任菁菁,娘没工夫在这跟你啰嗦,你真以为你自己就能得到那千亩良田的聘礼吗?你可别忘了,是谁帮你的。若不是我,此刻在洛家的可就是任娴娴了,你也不用闹,说白了,你就是没有那个贱丫头有本事。你看看人家,没了洛家,竟勾搭上白家,你若是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的丈夫,没本事,娘也没办法了!男人送到你手里,你还拴不住就怨不得人了!”周氏甩手离开,菁菁又气又急,大哭起来。

“夫人,这大小姐”

周氏叹出一气,狠心说道:“不管她,任她闹去!”

“那二小姐哪里呢?”仆人复又问道。

她皱起眉头,这两个女儿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不管了,没出息的东西,光知道哭有什么用,有本事也勾一个金龟婿回来啊!回客厅,接着等消息。”

重回任家

“三小姐,你就现住在这里,我看今晚任家人就会寻到你的。到时候你可别轻易的跟他们回去,这时候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千万别手软。让那恶婆娘知道知道你的厉害,你不用怕,我们少主给你撑腰。”栀子神采飞扬的跟娴娴说着,引得白圣衣直摇头,娴娴则轻笑着不语。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说要相信白圣衣之后,她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不会畏惧,也不会担心,好像心里真的全然信任了,甚至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她就可以很勇敢。

“三小姐,你别笑啊!你一定要听我的,好好治治她,她那种人才应该被赶出家门,浸猪笼,丢到井里。”栀子比比划划,越说越甚,好似被周氏丢出家门的是他一般。

“知道了,我一定会按照栀子的吩咐一一去办的,这总行了吧!”她轻笑着出声,若是再不出声,恐怕栀子就要把大娘大卸八块了。

“好了,别闹了。栀子,今儿娴娴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的,你去给她置办些被子,用具,虽是只住一日,也要睡好。”白圣衣细心的吩咐。

娴娴忙开口阻拦,“不用的,这里都有被褥,不需要在准备了。”

“三小姐,这里的被子褥子都是麻布的,很糙的。我去给你买床丝被,晚上才会睡的好啊!”栀子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她也只能坐下身,缓声说道:“白圣衣,我没有那么娇贵的,真的不需要浪费这些银子的。我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是这真的是没有必要。”

“我说有必要就是有必要,嫁给我你就要习惯这些,我希望你可以忘记过去的日子,过一种新的生活。没有压力,不需要忍耐,也不需要谋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一个真实的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给你多少,不过这些还都是我可以给的,若是遇见我给不了,我也不会瞒你,自是会直说。”一眼的真诚让人感动,不仅仅娴娴感动,白圣衣自己对自己的话也是悸动不已,他真的要放开自己,看看可以为她付出多少吗?或许,从她在破庙救他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便已经是纠缠不清了吧!

“谢谢,谢谢你,白圣衣。”她也愿意放开自己,看自己可以接受多少,无论是物质还是感情。“我会试着忘记过去,跟你过新的生活,我说过我相信你,你是除了娘亲以外第一个被我相信的人。”

“洛子熙呢?”他不自觉的问出,看着娴娴眼里一痛,他的心亦跟着不舒服,她,还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吗?他发现自己在意她的在意。

“给他的信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第一次见面,我的眼泪就是亦真亦假,以后就更不用说了,我把所有的眼泪,柔弱,微笑,都用来换取他的疼惜和怜悯,甚至是爱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现在已经不会那么痛了,也许那些都是是假吧!若是真的,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相信你。”

娴娴淡淡的微笑,可是笑容里却多了一抹苦涩,就算是假的,心的伤痕也不会轻易的抹去。不过她的话倒是让白圣衣的心平稳了许多。

“少主,买好了。”栀子抱着上好的丝被跑了进来。“三小姐,我帮你铺上。”

“不用,你们走吧,我自己铺就好,若是爹和大娘找来,看见你们也不好说。”娴娴接过被子看着白圣衣说道。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轻点一下头,“那你就自己铺吧,过了别忘了吃药,注意好门窗。”

柔柔的一笑,退去苦涩。“放心,我会注意,我答应你的,也不会忘。”此刻已经是一个新的任娴娴,一个真实的自己。

“栀子,我们走吧!”

“呃哦三小姐,我们走了。”栀子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满是讶异,他才出去不到一刻钟,怎么两个人变了这么多啊!看那眼神,都好似在说话一般,不得了,不得了,看来他们少主是真的要成婚了,而不是只是为了报恩而已啊!

娴娴铺好被褥,摸着细腻的丝绸被子,心都跟着柔软了。她侧身躺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也许她也可以幸福,也许她还可以期待。

不知不觉间,她缓缓睡去,好久没有这样香甜的睡眠,没有恐怖的梦境,没有蚀心的疼痛

再次张开眼,天色已是大黑,听着更声,她坐起身,莞尔一笑,居然睡了这么久。

“当、当、当,姑娘,你醒醒啊!”门外老板娘的呼声惊了娴娴,这么晚了,民宿的老板娘怎么还来敲门呢?难道是任家人找来了,若真是,这都下半夜了,他们还在寻她,白圣衣到底许了什么好处让他们如此的积极呢!不在多想,她掀被下地,打开房门。

“老板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这间民宿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只见她满是歉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可是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丢了女儿,说是得了瘟疫,非要看看是不是宿在这里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把宿在这的小姐们都请出去给他们看看,小姐,我不是说你就是那位小姐,可是若是不出去,我的民宿”

娴娴一听不是任家人,惊了的心就落了下来,微微一笑,“没事,我跟你出去一趟便是了,我知道你是担心一旦谁得了瘟疫,你这民宿就开不下去了,你等我一下,我披件衣服就同你下去。”

老板娘一听,忙堆满笑意,“谢谢这小姐,您真是通情达理,谢谢了。”

娴娴转身进屋披了一件外衣,便关门随着老板娘走下楼去,夜里很是冷,虽穿了衣服,夜风袭来,她还是一颤,不由的抱住双肩。下楼的时候,正碰见已经被看过的两位姑娘,”真是的,大半夜给人喊起来,害得我都睡不好!”

老板娘一听,忙是道歉,“姑娘别气,这样大家都放心,若是真的有了瘟疫病人,大家岂不是都要遭殃!”

娴娴不愿多留,便自己继续往下走,下到大厅,“谁是来寻人的啊?”

“三小姐?!”任家的仆人满是惊喜的喊道,娴娴惊得瞪大了眼,下意识的转身向回跑。“三小姐,你别走,你别走啊!”

老板娘一见,吓得闪身,她可是没忘了这家仆人可是说他们小姐得的是瘟疫。

娴娴见老板娘一脸的惊恐,忽的想起瘟疫一说,满心悲凉,看看,任家连寻她都是在诅咒她。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脸上的惊慌退去,白圣衣的话好似就在耳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对啊!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只能任他们欺负没娘的女孩了,她不用的再躲,也不用再忍,她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我不走,要走的是你们才对。”娴娴扬声说道,“老板娘,你不用怕,我并没有瘟疫,这些只是他们编排出来寻人的借口罢了。”

“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老板娘将信将疑,看着这位小姐精神奕奕却是不像有瘟疫之症,再说白日里还有两位公子陪着,又是换丝被又是换褥子的,应该是大户人家才对。

娴娴转身走回厅里,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寻她的仆人,“你们还不快说实话。”

仆人面面相觑,歉意跟老板娘说道:“老板娘,我们也是急着找小姐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的,不然你们也不给开门啊!”

“你们也太缺德了,这半夜三更的敲门,还编排这样的理由,若是你们家主人知道你们这般诅咒你家小姐,还不赶你们岀府。”老板娘气急骂道,“今儿是我家当家的不在,若是他在非拿扫把打你们这些恶奴出去不可!”

仆人被骂也是满腹委屈,嘴里嘟囔着,“就是主子出了这主意我们才敢说的啊!

娴娴早就料到这话定是大娘和爹让他们说的,也无心计较。“你们走吧,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回去以后跟爹和大娘说,若是想要我回去,就亲自来求我。”说罢,便站起身,“老板娘,今日你这店里若是有什么损失,明日我会赔你的。我爹和大娘赶我出门,如今又要接我回去,才会编排这些谎言。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赶他们出去吧!”

老板娘本就有气,这一听娴娴的话,便断定是大娘容不下她,便更是气愤。“小姐,你上楼吧!这里交给我,我李三娘一定帮你把这些恶奴赶走。”

“有劳您了。”娴娴俯身离去,上了楼还听见李三娘赶人的怒骂声。坐回床边,一想刚刚的自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对任家的人这样傲气的说话,以前的她就是对待家里的短工都是谦让有礼,不会说什么重话,对爹和大娘身边的仆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看来今日的任娴娴已经不同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会在今日新生,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戏耍逗弄

“老爷,夫人,寻到了,寻到了”

昏昏欲睡的周氏和任富贵猛地清醒,站起身,盯着跑进来的仆人问道:“真的寻到了?太好了,太好了!人呢?人在哪呢?”

仆人有些为难的不语。

周氏一急,“你倒是快说啊!”

“夫人,人是寻到了,可是三小姐说若是想她回来,就要,就要”

“就要什么?”任富贵上前问道。

“就要老爷和夫人亲自去求三小姐。”仆人一说完就忙低下头。

只见周氏已经是气的双手发抖,“贱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去寻她已经是极大地面子,居然还敢给老娘摆谱,当初我就应该打死她再把她丢出去!”

任富贵相对于周氏的气恼显得冷静的许多,他坐下身,狠狠一叹,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到了娴娴面前的说词。为了银子,和下半辈子的好日子,就是低声下气也要把娴娴弄回来。

周氏见他不语,“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会要真的去求她吧!”

“自是要求!”坚定的话让周氏更加恼火,“老爷,您说什么?”

任富贵一瞪眼睛,“为了那聘礼,到时候就是跪下也要把那丫头请回来,等她嫁了人,咱们得了聘礼,什么都值了!”

“老爷?”

“你住嘴吧!明天一早你就收拾好跟我去求她,若是求不回来,到了秋天,你就亲自下田收割吧!”任富贵甩袖离去,周氏已经是恨得牙痒痒。仆人一见,都悄悄散了去,恐被夫人当成撒气桶。

“任娴娴,你等着,早晚我会让你尝到苦头的。”

天色渐渐泛白,任府的仆人都小心翼翼干着活,不敢惊醒熟睡着的主子们。可是今日主子们似乎都起得甚早,天还未亮,姑爷便匆匆离去,不到两刻钟,向来睡懒觉的大小姐也带着丫鬟出了任府。这刚刚过了寅时,老爷和夫人就也起了身。

小桃领着丫鬟们进了客厅,步好了早膳,便退到一边,看着夫人和老爷的脸色,恐是这一夜也没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