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微愣一下,见她真的没有丝毫的怒气,心才算是放下,刚刚在药炉看见少主,他真的吓了一跳,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被男人在新婚之夜丢下一定会是怒火中烧啊,少主让他送饭,他可是战战兢兢,做好了被唠叨的准备,可是谁知道三小姐竟这样的大度,心里更是对她新增好感!“既然三小姐理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三小姐慢用。”

“慢走,谢谢。”她关上房门,走到桌边。一碗米饭,一盘青菜,一盅炖汤,虽是简单可是里面的心意却不简单。拿起筷子,将香软的米饭填入口中,扬起的嘴角荡漾着满足,弯弯的眼睛晶晶闪闪,慢慢泛起了泪光,这就是被疼爱的感觉吧!娘走了以后,除了洛哥哥的偶尔关心,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重视和关注,真的好像被宠着一样,幸福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应接不暇

咸咸的泪水滑到嘴边竟也开始泛着甜味,窗外的月亮皎洁明亮,月下的梨树对于新的环境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依旧静静的立着,清风吹过,几瓣花瓣落下,花落后,果实即将累累

“咯噔,咯噔”

晨曦照在脸上,娴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揉着朦胧的眼,看着陌生的床框和幔帐,思绪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她憨憨一笑,“任娴娴,早啊!”小声的自语道。

“咯噔,咯噔”窗外又传出奇怪的声音,娴娴掀开丝被,立起身子,一身的嫁衣并未脱去,昨日夜里吃了饭她便倚到床边,本想等白圣衣回来再睡,可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被子,还脱了鞋。

摇摇还有一丝不清明的脑袋,娴娴下了床走到窗边,一眼便看见院子中间立着的梨树,深深的吸一口,觉得空气里都泛着梨花的香味。

“起来了?”熟悉的声音忽的传出,她冲着院子左右看看,却不见人影。

立在窗子一侧的白圣衣拄着拐棍,向前一步,站到她的视线之内,拐棍撞击地面发出‘咯噔’的一声。“是我吵醒了你吗?”

娴娴看着站立起来的白圣衣,眼睛明显的瞪大,“你你可以站起来?”不等他回答,她便提着衣服向门外跑去,天哪,他在站着。阳光下,一身白色儒衫的白圣衣,立在窗前,阳光正好撒在肩膀,让他的脸有些透明,可是眸子却更是闪亮。

走了快两刻钟了,身上已经微微发汗,他移动身子,让背靠在窗框上以作休息。见她跑了出来,便开口说道:“我自是可以站着了,你难道忘了第一次在破庙的时候,我可是没坐轮椅的啊!”

娴娴的水目一转,回忆着破庙的情境,好像是没有轮椅,不过当时有着双拐,可现在他只拄着一根棍子啊!“可是当时你身边放的是双拐啊!”

白圣衣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那是为了方便出行,才迫不得已用双拐的,我的腿是先天性的萎缩之症,若是不锻炼会萎缩的很快,所以以后我要经常在院子里这样行走。”他坦言道,并不想隐瞒什么,可是说完心里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担心。

娴娴看着他,明显的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压下心中对他病情的疑问,忽的一笑,“那很好啊!不过,你要记得,你起来锻炼走路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这样我也可以起来扫扫院子里的落花。”

“扫院子?你为什么要扫院子啊?”他讶异的问道。

对于他的讶异,她也很是讶异,“不扫院子,那院子里岂不是都是腐叶的味道了吗?”

“你以前都是自己扫院子的?”虽是疑问,可是心下已经肯定,一个小姐居然要自己扫院子,任家真是欺人太甚。

娴娴点点头,想起任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转瞬便又扬起笑容,任家的梦已经醒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需要再担心,再害怕。

白圣衣立起身子,面无表情对她说道:“我白圣衣的夫人不需要扫院子,这院子自会有人定时来打扫,除了床铺之外,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栀子会让佣人打理好的。”

“那”娴娴刚欲开口,院子外便出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

“白少爷,栀子让我来告诉您,府外面来了好些人,有的是送礼,有的是看诊,他已经在拦着了,问您要怎么办?”

“这是谁啊?”娴娴诧异的问道。

“家里的佣人。”白圣衣指指轮椅,娴娴马上跑着将轮椅推了过来让他坐下,“告诉栀子,送礼的收下,看诊的撵走。”

新的一天

“我白圣衣的夫人不需要扫院子,这院子自会有人定时来打扫,除了床铺之外,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栀子会让佣人打理好的。”

“那”娴娴刚欲开口,院子外便出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

“白少爷,栀子让我来告诉您,府外面来了好些人,有的是送礼,有的是看诊,他已经在拦着了,问您要怎么办?”

“这是谁啊?”娴娴诧异的问道。

“家里的佣人。”白圣衣指指轮椅,娴娴马上跑着将轮椅推了过来让他坐下,“告诉栀子,送礼的收下,看诊的撵走。”

“是!”

娴娴握着轮椅手把的手一僵,什么叫‘送礼的收下,看诊的赶走’啊!“白圣衣,这”

“我是打算在这儿开一间医馆,可是医馆明天才开张,药材都还不齐,就是看着诊也没药给病人。你是想在院子里吃早膳,还是去庭院啊?”

“呃还有庭院?”娴娴一时发懵,只是大概的知道他买了府邸,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府邸啊!还有庭院?她绞着手指,尴尬的问道:“白圣衣,我想问我们现在是还在落日城吗?”

一阵轻笑传出,他并没回答,只是转动轮椅,率先出了院子,娴娴呆在原地,满眼的疑惑无处寻找答案,看来这新的人生也要有适应期啊

“三小姐,你怎么还穿着嫁衣啊?”娴娴懵懵的坐到了庭院的餐桌边,满园的果树,还有池塘让她看呆了眼,栀子质疑的语调让她已经有些转不过来的脑袋先是一愣,随后便低下头。

接着庭院里便传出一声尖叫,只见任娴娴嗖的一声便向回房的路跑去,天哪!这回可糗大了,她不仅没换衣服,连脸都没洗就跟白圣衣去吃饭了,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被留在庭院的两个人,一个端着碗,一个拿着勺子,都双肩微颤,不到片刻,忽的爆出笑声。

“哈哈哈哈”栀子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笑到蹲下身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少主对三小姐不同了,这么有趣的人,他还是头一次碰见。

“呵呵哈哈”白圣衣还算是保留形象,可是整个人也是笑的发颤,其实他一直都在想娴娴怎么没换衣服,可却独独没有料到她是忘了自己没换,真是个糊涂蛋啊!

他们二人直到娴娴换好了衣服,涨红了脸吃完早膳还在不断的露出笑意,最后若不是白圣衣见她尴尬的要哭了出来,才喝令栀子不许再笑,这件事才算完了。

“娴娴,我和栀子去药炉看看,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府里的佣人不会进咱们的院子,不过院子门口定是有人守着,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便好。”白圣衣细细的嘱咐着。

娴娴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后,便回了院子,院子里果真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她在扫,她拍拍梨树的树干,“梨树啊梨树,你说我干点什么好呢?哎,白圣衣的夫人应该干些什么呢?不需要打扫,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不需要担心任何事那我到底要干什么呢?”

她蹲下身子,坐到树下,可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新衣,又迅速的站了起来。刚刚她回来的时候,一打开衣柜,吓了一跳,一柜子的绸缎新衣,不管是样式还是质地,都是上上之选,令人无可挑剔。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裙,可是就是太好了,让她有些有些不自在。“我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日子吗?可是可是真的是有些无聊啊!不,应该是无所事事才对!不行,我一定要找点事情做才可以。”

娴娴绕着梨树,不断的转着圈圈,她努力的想着一个夫人应该做些什么。管账?不行!那是栀子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给她管,她也不敢,光是看着白圣衣拿钱当纸一样,她还真是没有勇气看他们家的账本啊!侍奉公婆?也不行,她还没见过白圣衣的爹娘,人不在又怎么侍奉呢?哎,她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难道要干待着吗?

日头慢慢中升,当白圣衣从药炉回到院子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娴娴一个人围着梨树转着圈,口中还念念叨叨些什么,他疑惑的退后院子口,问院口侍奉的仆人,“娴娴一直没出院子吗?”

“少爷,少夫人自您走后就没再出过院子,也没有叫过奴婢做任何事。”

她不会自他进了药炉就一直在围着那颗树转圈吧?他不禁怀疑,轻轻的推动轮子,娴娴依旧是转着圈,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更没有察觉白圣衣的靠近。

“做什么好呢?裁衣,可我的手艺恐怕白圣衣是看不中的。弹琴,我又没有学过,画画我也不会。奇怪,以前我怎么没有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呢?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好像除了打扫院子和房间之外就没做什么了,哎呀,白圣衣的夫人到底应该做什么好呢?”满脸的懊恼和烦忧让偷听的人不住的摇头。

白圣衣再也看不下去她自寻烦恼的样子,只好出声道:“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便好!”

娴娴依旧转着圈,“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啊?我以前每天早上就要扫院子,吃饭,然后擦拭房间,接着就要给大娘请安,应付姐姐的刁难,晚上还会在扫扫院子,可是现在院子不用我扫,大娘和姐姐也不会刁难我,我反而倒是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了!”

“你就没有一点自己想要做却一直没做的事吗?”他又问道。

“我自己想做的?”这一次真的被问住了,她的脸皱到一起,不断的想着,可是毫无头绪,下意识的寻着闻声转头答道:“我也不知额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皱着的脸瞬时展开,小嘴微张,满眼惊讶。

白圣衣弯弯嘴角,发出叹息,这丫头说了这么久竟还以为自己在自问自答。“从告诉你做自己想做的便好的时候。”

“呃?”娴娴满脸的疑问,搞不清什么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从碰见他,她的脑袋就好像不会转也一样,人也变的笨笨的。

白圣衣轻笑一声,“别和自己较劲了,想不起就想不起吧!不过,你除了扫院子之外就真的没有想要干的事情了吗?”对于这一点,他很诧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事情才对啊,就像他自己,学医虽是为了医好自己,可是他对医药真的很喜欢。他真心的希望娴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娴娴皱起眉,有些窘迫,可是更多的却是困惑。看着白圣衣期望的眼神,她的心一揪,他是希望自己幸福才会问的,可是要怎么回答呢?“我,我”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若是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也许她的心还没有打开,他忽的有些失望。

看着他垂下的眼,娴娴一急,“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不知道要怎么说?是什么意思?”

娴娴绞着手指,“我以前好像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比如可以顺利的躲着大娘,比如得到一件喜欢的衣服,比如和洛哥哥出去玩了一整天,比如看着大姐和二姐出糗或是激发她们两个人吵嘴,太多太多了可是现在,你好像一下子把全部的幸福都一口气的给我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银票像是纸一样的塞给我,不会有人刁难我,甚至别人还要看我的脸色,我不需要辛苦的打扫,更不需要悉心的伪装自己,现在的我就想是被丢到了一个装满了好运的筐子里,除了静静的等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白圣衣,你说我是不是天生的劳碌命,不会享福啊?”越说手指便绞的越近,头也越来越低。

白圣衣慢慢上前,没有言语的先是扯开她的手,不让她蹂躏自己的手指。看着她微红的小脸,心里满是心疼,她是苦了太久了,“你被那些无谓的事情牵绊了太多的时间,娴娴,抛开过去,别去想以前都在做什么,你只要想你此刻想要做什么就好。如果你喜欢扫院子,收拾房间,就吩咐佣人不用打扫,你自己做便好。不过,那真是想做的吗?”

“以前的你,是因为不得不做,可是现在的你大可不做,你懂我的意思吗?俗话说千金难买我乐意,银子并不是衡量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的价值的根本,别太去在意它,快乐不是我给你,也不是银子给你的,更不是权利给你的,只有你自己才能给自己。现在你用心想一想,你最想做什么,然后不要犹豫的告诉我!”

娴娴看着他的眼睛,很用心的想了想,眼里忽的有着一抹喜悦,她坚定的说道:“我现在只想做好白圣衣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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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想做好白圣衣的夫人。”

白圣衣坐在庭院,脑海中反复的想着白日里娴娴的话,“白圣衣的夫人?呵,这是什么答案啊!”眼里徘徊着困惑,可是一想到她一脸认真的问他,“白圣衣,当好你的夫人到底要干些什么呢?”,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笑着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问到不知如何回答吧!一想起自己有些尴尬的敷衍“我想想再告诉你。”便慌张的离开,还真是不像自己的作风啊!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夫人要做些什么啊!

“少主,夜深了,露水这么重,你怎么还不回房啊?”栀子经过庭院见主子还在,便上前询问。

白圣衣抬头一看,淡淡说道:“我在想一些事情,才没回去的。”

“少主在为什么烦恼啊?栀子帮您想想!”栀子见他眼里有着一丝困惑有些担心的问道,主子和夫人就要来了,他可要好好照顾少主。

白圣衣看看栀子,眼球一转,问问他也好。“栀子,你说我的夫人都应该做些什么呢?”

“少主是说小姐要做些什么吗?小姐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栀子自然的答道。

“不是说娴娴,我的意思是说要做我的夫人应该做些什么?”他又问道,可是栀子却有些急了,不是说小姐,少主哪还有夫人啊!少主不会刚娶了小姐就要纳妾吧!

“少主,你才成亲,您不能这样对待小姐,三小姐是个可怜人,再说人家还救了您的命,这可使不得啊!”栀子慌张的说道。

白圣衣侧目,一脸的无奈,“你想到哪里去了,什么使不得啊!算了,我换个方式问你,娴娴想做好的我的夫人应该做些什么事呢?”

“呃少主不是要纳妾啊?”栀子满脸的问号。

白圣衣狠狠一叹,推动轮椅,“问你真是浪费我的口舌,你回去休息我,我也会去了!还有,娴娴已经嫁给我了,别总是小姐、小姐的喊!”说着便向院子走去,留下挠着头的栀子。他心里满是懊恼,真是的,我怎么会去问栀子那个呆瓜,哎

屋内的灯火没有熄灭,可见娴娴还没有睡下,他轻轻将轮椅滑到窗前,看着烛火下映照的剪影,心底一片温柔,用不了三日,爹和娘就应该到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娴娴。一想到爹娘,白圣衣灵光一现,对了,娘也是白夫人啊!只要娴娴做娘平时做的事情,不就做好了他的夫人吗!想到这里,皱了一天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嘴边也荡起笑容。

“谁在窗外?”窗子被娴娴推开,两目相遇,都有些微愣。“是你?怎么在窗外不进屋啊?”

白圣衣轻咳一声,收起眼里的情绪,“正要进屋呢,你怎么还没睡呢?”

娴娴的小脸一红,咬着下唇,不知如何言语,总不能说是在等他回来吧!可是,对着他清明的眸子,却怎么也说不出谎话!小手不自觉的绞到一起。

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白圣衣嘴角一扬,戏谑的玩笑道:“不会是在等我吧?”

玩笑之语,却一语中的,娴娴尴尬的瞬间涨红脸,小手捏的更紧,嘴也磕磕巴巴的支吾道:“怎、怎、怎、怎么可能?”

白圣衣也没料道自己的戏言居然会猜中,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一阵喜悦像是清泉般跳跃,无比的欢快,这种异常的欣喜,让他不自觉的一笑,可这一笑却让屋内的人,更加的窘迫。

“你,你没什么事,我要睡了”说着便急着要关窗,白圣衣一见忙伸手拦着,窗扇猛地关闭夹住细长的手指,“哎呦”

娴娴忙松开,一脸的担心,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白圣衣,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的。”急切的拉住他的手,轻吹这红了的指尖,满眼的关心,不言而喻。“怎么办?这都红了,是不是应该上些药啊!哎呀,我真是笨,怎么会夹到你的手呢?万一夹坏了,可怎么给人看病呢!”她越说越急,声音竟开始带着呜咽。

“没事,真的没事!”白圣衣忙收回手,看着她双手揪在一起,又忙反手拉住她的手,“只是夹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严重,看你大惊小怪的。”

“真的没事吗?”她怀疑问道。

“没事,真的没事!”再次的肯定,让她的心才稳稳落下,可是手上的温热,却让隐去的红艳再次染红,快速抽回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既然没事,我要关窗睡觉了,你、你也去睡吧!”娴娴侧过身子说道。

手中的温软离去,一丝失望从空气中划过,低头看着红着的指尖,丝丝疼痛像是蚂蚁在咬。“娴娴,今天你问我的事情,我想过了。”

她愕然的再次探出身子,期待着他的答案。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忽的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娴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夫人,我从没有想过我的夫人要做些什么,甚至在你提出要我娶你之前都没有想过要娶夫人。你也知道我的腿”他顿了顿,复又说道:“你中午问我的时候,我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可是刚刚我突然想到,你可以像我娘亲一样便可啊!我娘亲现在是白家的女主人,以后你也会是,所以你可以跟她学学,一个夫人该做些什么!”

“可是,娘亲此刻并不在啊!”

白圣衣一笑,“她用不了三日便会来的,我想此刻我的婚讯应该已经传回家了!”

“真的吗?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她又开始紧张,三天,还有三天婆婆就要来了,她会不会不喜欢自己呢?她会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她是不是应该准备些礼物呢?

“松开你的手。”

“呃?”猛然的松开双手,背到身后。

他的嘴角一抿,无声的叹息,“你不用紧张,我娘很随和,而且她会尊重我的决定,只要你是我接纳的,她都会接纳!”

娴娴还有有些忧心,背到身后的手,依旧绞着。“真的吗?”

“是真的,放心吧!”他安慰道。“好了,不是要去睡觉吗,快去吧,我来锁门,你直接睡便好。”他推动轮椅。

“喂,白圣衣!”她忽的喊道。

轮椅停下,他转过身,一脸的疑问。

“你,你娘平时都做些什么啊?我不想明天还在院子里打转,无所事事的。”

娘,平时在做些什么?白圣衣细细一想,好像会偶尔给他和爹做顿饭。娴娴在任家什么都做,应该会做饭吧!“我娘偶尔会做做饭,也许你明天可以去准备午膳。”

“做饭?!”娴娴面有难色。

白圣衣满是质疑,“你不会吗?”

“应该会吧!”她僵硬的说道,其实自己从未进过厨房,任家的厨房大娘又怎么会让她进呢?大娘可是担心她偷厨房里的吃食呢!可是她真的很想做点什么。做饭应该很简单吧!只要问问佣人,她应该可以的!

白圣衣有些怀疑的回到房间,看着内室熄灭了烛火,他还琢磨着“应该会吧!”这句话,这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真是奇怪的回答啊!

他摇头笑笑,挥去脑中的思绪,拿起一边的拐棍,他慢慢的站起身子,移到床边坐下,从轮椅的扶手下拿出金针,掀开衣袍。

看着熟悉的腿,胸口莫名的一堵,这双腿,会不会吓到娴娴呢?

金针下落,微麻的双腿有着一丝疼痛的感觉,可是稍后即失,这种疼痛他早就麻木了,可是今天却真实的让他落针的手一颤。他是担心,担心自己的腿无法走进娴娴的心。

再次的叹息传出,拔下金针,紧张的肌肉得到了舒缓,本该睡意正浓的时刻,他却无心睡眠,升起一阵愁绪。这段日子,让他有些来不及想,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不知不觉,离开家已经一个月了,还有三天便又是十五,十五的夜该怎么过呢?但愿娘和爹可以在十五之后在来,不然麻烦更多!娴娴真的是给了他太多的意外,而正是这些意外让他莫名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倾身放回金针,拿起枕边的一本薄书,书上细密的画着人体的经络和学位,但愿金针之术可以抑制的住十五的夜啊!手指顺着图上的红点之处,他比量着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在十五之前把所有的穴位记住。

月影摇晃,渐要满月的天空,静谧而美丽。繁星闪闪,与不眠的人做着伴。微风吹过,几瓣梨花飘落在地,无声无息,就像屋内的两个人心里注入的情感一般,悄悄的,没有人发现!

夫人计划

“三小姐,呃,不,是少夫人,这都是你做的?”栀子看着餐桌上的浓汤和四盘小菜,皱着眉头问道。今天少主和少夫人都奇奇怪怪的,一个说不用他吩咐午膳,一个一上午不见人,弄了半天是少夫人要做饭,可这桌上的饭菜真的可以吃吗?

浓汤上浮着一些黑漆漆的碎末,不知是葱花炒糊了还是花椒放多了,总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汤。还有小菜,一盘跟浓汤上浮着的异物一样黑漆漆不知道是什么,旁边的猪肚明显是抄过了头,还有一盘青菜颜色算是不错,可是不用吃就闻见酸酸的味道,剩下的唯一一盘熏肉还算是正常,但上面却淋了不知是什么的汤汁。他为难的看向少主,主子向来挑嘴,这真的能吃下去吗?一会儿不会发脾气吧!

娴娴的小脸通红,忙活了一上午,唯有这几个还算是可以上桌,本以为做饭很容易,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先是切菜,可是怎么也切不好,刀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专往自己的手指上跑。最后佣人看不下去了,帮她切好了菜,可是谁知道炒菜更难。那油会四处乱渐,现在自己的手背还红着一大片呢!

“要不,还是让佣人们在从新做吧!这,这就撤下去吧!”她低着头说道,虽是辛苦了一上午,可是这饭菜自己看着都有些为难的不敢下咽。

栀子一听,忙应道:“对,少主,听少夫人的,换新的吧!”

白圣衣面无表情,看了看桌子上的膳食,终是明白那句“应该会吧!”的含义,看来娴娴是没有进过厨房的。让他吃这些却是有些为难,他侧目看着低着头的娴娴,想说要换新的,可是转眸的瞬间,看见她绞着的双手上一片红肿,食指还包裹着,心微微一紧。

这一次,他没有出声让她松开手,只是拿起碗筷,闷声说道:“不用换了,就吃这个吧!”说罢,便夹起泛着酸味的青菜,填进口中,脸上没有一丝为难的咀嚼着。

栀子瞪大眼睛,瞪着白圣衣,心里满是震惊,天啊,少主居然真的把那青菜咽了下去,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在白家因为厨娘把菜做咸了,少主便撂下碗筷当场离去的事啊!

娴娴也微微惊讶,可又有着期待的看着白圣衣,只要见他真的咽下青菜,才松开绞着的手指,“好、好吃吗?”

他没有说话,轻点一下头,便继续扒着碗里的饭。娴娴扬起微笑,心也算是着了地,看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吃,“栀子,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菜,你也尝尝!”

栀子满心好奇,难道是只是做的不好看,味道还是可以的!他也不推辞,坐下来,谢过娴娴,便夹起一筷子青菜添入口中“啊呸、呸给我水,快给我水!”栀子大叫着吐出口中的青菜,这哪是什么菜,又涩又酸,还有一股腥味,“少夫人,你这菜里放了什么啊?怎么还腥啊?”

“腥?”娴娴一脸的大惊,“难道是鱼油的问题,我用煎完鱼的油炒的青菜,可是我有放醋啊,厨娘说醋可以解鱼腥的。”

“什么?你怎么能用鱼油炒菜呢!怪不得这么难吃!”栀子用茶水拼命的漱口,但白圣衣却依旧吃着不言不语,娴娴满脸的失望之色,心情也跌倒了谷底。

“白圣衣,你别吃了!”她喊道。

他微微抬头,碗里的米饭已经吃完,放下筷子,“我吃好了,第一次很不错!栀子,你第一次煮药的时候,不是还打翻了药壶吗!”说完,便推着轮椅出了餐厅。

栀子一愣,少主是在怪他,不然怎么会提药壶的事情呢!在一想自己刚刚的举动却是有些对少夫人失礼,“少夫人,对不起,我”

娴娴看着轮椅上背影,轻轻的摇着头,端起饭碗用力的扒着饭,米饭很硬,好像是夹生的,青菜真的好难吃,汤更是不能入口,可是他却每一样都吃了,还什么都没有说,咸咸的味道在口中泛开

栀子一见,一下子就慌了,“少夫人,您别哭啊!我吃,我吃菜,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难吃,真的”为了证明,他颤抖的夹起一口糊掉的东西,可是放到口中又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弄得自己更是尴尬。

“不要吃了,我没事的!”娴娴一笑,用力的拭去眼泪,起身收拾碗筷,“我不是因为你哭的,真的,我也没有不高兴,你快去看看白圣衣吧!这饭是夹生的,他吃了一碗,胃一定不舒服的。”

“少夫人”

娴娴强颜笑着,“我真的没事,都怪我自己逞强才会这样的,可我真的不想无所事事的呆着,真的想做好他的夫人,不过我好像真的好没用啊!”语气里满是气馁,笑着的脸让人心疼。

栀子忽的明白昨晚少主问他的奇怪问题,看来是为少夫人问的。“少夫人,其实不会做饭你可以做点别的啊!我们夫人平日里总是去药炉跟着主子学些医术,不如你也问问少主,跟着我们去药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