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她拭着眼泪,扶他坐下,蹲下身拾起拐棍立在椅子一边。

看着身边的拐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轻叹一声回身拉她入座,“对,上山。上山去给岳母上柱香,明日便是初一,我知道你都是十五去上坟,可是十五咱们明日去可好?”

“可是上山下山就要一天的时间,医馆怎么办啊?”

“傻丫头,关门不就好了,又不是没关过。”他轻笑着开口,娴娴羞涩的一笑,用力的点点头。

一室的甜蜜,谁都不愿打破,相握的手越来越紧,可是总是有不知情趣的人硬是要撞上来。

“叩、叩、叩少主,少夫人你们睡了吗?”栀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白圣衣一皱眉,嘟囔道:“不理他。”

娴娴娇羞的推推他,站起身,拍拍的脸,打开窗子,“栀子啊,没睡呢,找相公有事吗?”

栀子一见娴娴,咧嘴一笑,“少夫人,是一个病人抬着礼物前来答谢,非要见少主,少主睡了吗?”

“没,我喊他。”娴娴转身,“一个病人来答谢你,说是想亲自见你。”

白圣衣沉着脸,冲着窗外喊道,“礼物收下,人赶走便是,何时这么笨了!”

窗外的栀子听语气,心下就是一颤,看来他来的又不是时候啊!都怪那个袁不放,送礼也不知道看时间,谁家大晚上的送礼啊!“少主,只是那病人似乎把一家老小都带来了,还抬了十多个箱子,看那架势是见不到您就不走了。”

娴娴一笑,“好了,出去看看吧!人家好心谢你,哪有逛收礼不见人的啊!”说着,便将轮椅推倒他的身旁。

白圣衣‘哼’的一声,“我向来都是光收礼不见人的。”可边说着却移身坐到轮椅上。

她苦笑摇头,哄劝道:“走吧,人家来了咱们就见见,反正也没睡,就当是散步了。”

他刚要推动轮椅,轮椅已经滑动,不用转身便知是谁,他撇撇嘴,却没有阻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她推着,以前就算是再累也不会让任何人推他行走,只因为他要证明着自己还不是废人,就算是腿脚不利索手还是好使的,可是对于娴娴他却不愿抗拒,甚至是放心的依赖,有着莫名的信任。

一进大厅,满厅的人却是吓了娴娴一跳。

“神医来了,在下袁不放,神医还记得在下吗?”一男子见到他们,便激动的起身。

白圣衣回想一下,可是袁不放的名字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你是?”

身后的娴娴‘啊!’的一声,“相公,你记不记得医馆第一天开张的第一个病人。袁老爷,你好像是伤寒,我没记错吧!”

袁不放一听,更是激动,满脸的笑容和喜色,“白夫人好记性,好记性啊!正是在下,正是在下啊!”

她偷笑一下,心中暗想:百两银子看个伤寒的,想忘记也难啊!面上却是恭维:“袁老爷气度非放,要记住很容易的。”

“夫人夸赞了,夫人才是貌美如花,我见犹怜,白神医好福气啊!”袁不放诚心的夸奖着,可是白圣衣却是微微皱眉。

他冷声说道:“不知袁老爷非要见在下何事啊?”

袁不放一听,忙喊着家人过来,“夫人,雀儿,美音,佳期,还有你们都快过来给白神医叩头。”呼啦一下,七八个女子齐刷刷的跪倒在他们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啊!”娴娴急的上前拉人,袁不放却满是笑意的开口:“夫人,这一跪是应该的啊!白神医,用了您的药,我的两位妾室都怀上了孩子,我今儿一知道消息,便拉着家人全都过来了,您就是我们袁家的大恩人啊!”说着他便也要跪下,白神医躬身一拉。

“袁老爷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再说您也是付了诊金了,大可不必如此。”他淡然的说道,好似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境。

“白神医,我袁不放说过,若是我真的有了子嗣,定已千金酬谢。这儿除了带着家人道谢之外,我也是兑现诺言来的。”说着他起身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

娴娴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一箱子满满的金子发出灿灿的光彩,夺人眼球。“这”

白圣衣却只是淡淡的一瞟,便说道:“金子我就收下了,您也快让家人起身吧!怀孕不足一月,安胎很是重要,还是少出门的好。”

袁不放紧张的先去扶起两名看上去还没有娴娴大的小妾,接着躬身又是行礼,“多谢白神医,若是这次我能得男,一定再来酬谢。”

“那就不必了,生男生女那是天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劝袁老爷还是看开一些的好。夜深了,孕妇都要多歇息,我们就不久留了。”明显的赶人意味,袁不放却奉若神谕一般。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我的妾室剩下孩子,再来拜会。”

“栀子,送客。”

48 人满为患

“娘,娴娴来看您了!”一杯水酒撒在坟头,栀子在一旁除着野草,白圣衣拄着双拐站在一边,“娘,我带来了你喜欢的桂花酒,还有这一篮子的梨花就是咱们一起种的那棵梨树上摘下来的,也是今年最后的梨花了,等梨树结了果子,我再带来给您尝鲜,还有秋梨膏、梨子酿、还有娴娴小时候娘做给我的梨香酥,娴娴都带来给你。超速更新 以前在任家我没办法准备这些给你,可是现在我可以了,相公家的厨娘很是厉害,虽是没有婆婆的手艺好,但已是上层了。”

“我婆婆的好手艺真是让我羡慕,可是娴娴好笨,都没遗传到你的巧手,学不来做吃食,只能等着别人做给我吃。”她吐吐舌头,将梨花悉数的插在坟头的石碑旁边。“娘,我嫁人了,真的嫁人了!他叫白圣衣,我上次跟您说过。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

白圣衣上前一步,慢慢的放下双拐,跪在娴娴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岳母,小婿今日和娴娴一起敬你一杯,算是补上我们婚宴的喜酒。我会善待她的,小婿向您保证,绝不负她。”

水酒散在坟前,他用力的揽住她的肩膀,“栀子,把人参拿来。”

“是,少主。”栀子快跑到马车将娴娴陪嫁的人参递了过来,候在身后。

娴娴看着人参,红红的眼眶凝着泪水,“当年若是有它,我娘便不会死了,大夫说只要一根千年人参掉命,我娘就能活过来的,可是可是”

“娴娴,别想了,岳母也不希望你总是回忆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他拭去她的眼泪,当初他还满是不解她为何非要根人参当嫁妆,没想到,竟是这根人参害她失去母亲。

“爹的心真的好狠,他不愿意他连一根人参都不愿意给我们,他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眼泪批了啪啦的下落,她靠到他的胸前,“以前我不敢想,因为我好怕自己会哭出来,哭了出来我就没有办法活下去,哭出来就没有力气活下去,我每日都假装忘记,可是我真的好恨,好恨,恨他的心狠,恨他待薄我娘,但如今我能报复了,却根本狠不下心,下不去手,我好蠢对不对,对不对?我应该为娘讨回公道的,我”

“够了,娴娴,别想了。他们欠你和岳母的,我一定会让他们还回来,我保证,一定要他们还回来!”殷红的眼满是杀气,握紧的拳头克制着自己,他从不知她竟是如此的矛盾,今天的她脆弱的不只是一颗心。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任家前几日坏事不断,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药田,他倒是要看看任家如何给他那么多的药材。

眼泪挂在眼边,抽泣的声音也渐渐变小,她轻叹一声,用力的吸吸鼻子,摇摇头,“不需要还回来了,我娘已经在这里了,还了再多她都感觉不到了。我只是一时的激动,释放一下,哭过了也就好了。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在不需要那些恨了”

“娴娴”他心疼的喊道。

娴娴勉强的一笑,拿起一边的纸钱,用力一撒,“娘,我现在就把这本应是你的都烧给你,但愿您不会再有遗憾,我会幸福的,不要担心我”一碟纸钱慢慢燃起,她拿起人参毅然的投入火堆之中。栀子拎着一袋子元宝也投了进去,橙红色的火焰,染红了他们的脸。

纸钱就要燃尽,栀子先扶起白圣衣,再扶娴娴起身,可是她一站起,头部就满是眩晕的感觉,身子也跟着一晃。白圣衣紧张的丢掉一拐,伸手扶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有些晕,可能是跪久了。”

“栀子,你先扶娴娴上车。”他忙说道。

“好。”栀子见她脸色发白,忙搀着她向马车走去,“少夫人,您先上车,我去收拾一下便好。”

“去吧。”栀子下车后,白圣衣就走了过来。他一上车,便嵌住她的手腕。

“我没事的,可能是跪久了,有些眩晕而已。”

放下手腕,他倾身拉开车上的小匣子,拿出‘红丹’塞到她的口中,“脉有些弱,血气依旧是不足,这些日子一直在补,怎么还会这样呢?”他眉头锁紧,满是担心,脉象并无太大的异常,可是若是时而这样也不是办法。“回去之后,把停了的补药再用上吧!可能是你的身子以往就虚,再加上连着两个月都失血休克,导致你气血不畅,头晕目眩。”

一想起那浓稠的补药,她便打怵,可是见他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的样子,抱怨的话瞬间吞回了肚子里。拉过他的手,挪着身子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我没事的,现在已经不晕了,只要我回去按时吃药一定没事的。刚刚一定是跪的太久,再加上哭了一场,耗费了体力才会这样的,真的不用担心,你是神医,若是有事早就诊出来了。”

“你啊!”知道她有心安慰,他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回去的道上睡一觉吧,昨儿被那几箱子金子弄得你都没有睡好,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守财奴的本性呢?”昨日袁不放一走,娴娴恐其金子被盗,硬是让仆役把金子抬进了屋内,他在外间一会儿就能听见她下地查看的声音,这一夜他都不知这丫头到底起了多少回身去看金子。

她脸微红,嘴硬的说道:“我本就是守财奴,是你没发现而已。”

白圣衣一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还大方的说道‘不需要回报’,当时你怎么不开口要金子呢?”

娴娴转正脸,面对着他,“那时候你一身狼狈,我哪里知道你是白圣衣啊!若是知道,我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要金子可不够,要金库还差不多!”

“你现在不就是要了我这个金库吗?”他摊摊手,玩笑的说道。娴娴听着忽的大笑,弄得他很是不解,“笑什么?小丫头又想到什么了?”

她钩钩手指,让他靠近,“栀子曾说过,,报答我呵呵呵”说完,她笑的更是蜷曲起身子。

白圣衣的脸一红,这栀子还真是皮痒,居然敢背后这么编排他。他眯起眼,低头看着笑到岔气的小女人,眼神一转,猛地低下头,“可是我好像还没以身相许啊?娘子,你说这话是不是要为夫的以身相许于你啊!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婉转,直说便好!”说罢,头越来越低。

娴娴大惊,“没有”她窘的想起身躲开,可是她一动,嘴唇竟正好碰到了本是逗弄她的白圣衣的唇上,两人皆是一惊,不敢动弹。

“少主,大门口被堵住了!”

浓情之时煞风景的大有人在,两人微红着脸起身,娴娴低头抿着嘴唇,有着一丝窃喜和微窘。白圣衣看着她的样子,挑眉一笑,“娘子,剩下的咱们回去继续!”说罢,便转过身挑起车帘,瞬时撂下脸色,“大门堵住你也跟我说,下回府里的烟筒堵住你是不是也要报告一下啊?”

栀子挠着头,满是委屈,“可是大门堵住咱们怎么回府啊?”

他冷哼一声,抬头张望,竟见门口全是抬着红箱子的人,“栀子,你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他们快些散开。”

“哦!”栀子跳下马车,“喂,喂,喂,你们都是什么人,快闪开,别当了我家少主的道。”他这一喊,人群瞬间集中了过来,吓得他忙后退到马车上,“唉,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白圣衣和娴娴听见栀子慌张的喊声,掀开车帘,挪到外面一看究竟,“栀子,这是怎么了?”她刚开口,栀子还未回答,就见几个华衣锦服的老头扑了上来。

“神医啊!您救救老夫吧!”

“神医,您先救我,我出一千金。”

“我出五千金”

白圣衣坐到车外,一举手,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我看病的规矩,今日医馆休息,你们明日再来排队吧!”

一个紫衣服的老头,上前一步,“神医,你今儿就开开恩,多钱我都出,只要能让我生出儿子别说千金,家产分您一半都行啊!”

“神医,我家七代单传,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小妾娶了一堆,可我都五十了,却还未能生下一儿半女,以前我也诊过大夫,可是都没有效果,昨日听袁老爷说,他才吃了您三服药,两个小妾都怀了身孕,我不要求非是儿子,女儿也行啊!只要我们苑家别断了,我就是倾家荡产都愿意,神医啊!求求您了!”后面的绿衣老头开口说道,一脸的悲戚。

“我家也是,小妾一堆,就是没有一个娃,神医”

“我也是”

白圣衣皱起眉头,脸上已经有些怒意,该死的袁不放竟惹了这些麻烦回来。看着呼啦啦的人群,和数不尽的红箱子,恐是这方圆百里无子的有钱人都聚到这里了吧!“医馆有医馆的规矩,各位还是明日请早吧!”

“神医啊,您开开恩。”

“神医”

栀子忙上前拦住人群,“少主,这他们不让开,咱们进不去啊!要不您给看几个。”

娴娴也说道:“相公,你若不是不看咱们今日恐是进不到府内了,再说他们无子受苦的还不是那些小妾,你就看看吧!”

白圣衣摇头一笑,毫不避讳的点点她的鼻子,“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些红箱子吧!”

她一窘,刚刚心里却是有这么想过,“讨厌。”

“好,既然我娘子爱财,咱们就看几个。”说着他便让众人静声,“你们这么多人我必是看不完的,大家也知道我身子不便。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就看三人。”

“给我看”

“给我”

“大家别急,也不用争,我也看出了你们都很有诚意,那么就看谁的诚意最大,我便给谁诊。”

“这如何看诚意啊,神医?”紫衣的开口问道。

“好说,就看你们谁带来的现银多,多者看诊,少者就明日请早。”他说完,栀子已经把轮椅放到了地上,“栀子,你留在这里统计,然后引三人进府。”

“好!来来,大家都散开,先让我们少主和夫人进去准备一下。”人群慢慢的散开一条小路,娴娴推着白圣衣向内走去。

49 它是我的

“多谢神医,多谢”

送走了最后的一名病人,白圣衣净手向内室走去,还未进去,就听见,“一千一百三十五,一千一百三十六,一千一百三十七”他摇头苦笑,这丫头买什么东西还要看看哪种便宜,穿衣用度也不奢华,倒是对金子情有独钟,还真是标准的守财奴一个,只进不出。

“栀子。”他轻声喊道。

“什么事少主?”

“让银庄的人过来把金子抬走,换成银票。”他吩咐道,栀子应声离去。今日金子在留在家里,恐怕娴娴又不得安睡了。

“一千三百五十六,一千三百五十七”

听着清脆的声音,他笑着进到内室,“我家的守财奴要数到什么时候啊?”

娴娴转身,“你看完诊了?这里好多金子哦,我都数不过来你看看,好多箱子,我想数数有多少个金元宝,可是两箱都没数完,你就回来了。”

“傻丫头,你数它做什么啊!一会儿银庄的来了,片刻就会数好,你拿着银票看着多清晰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银票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可是这金子多耀眼啊!”她笑着答道。“你喊了银庄的人吗?”

“喊了,一会儿就会过来把金子抬走,不然我担心你今晚又不得安睡了!”他促狭的说道,弄得娴娴鼓起嘴巴,瞪他一眼。“好了,刚刚还眩晕,这会儿还不去歇息一下,等晚膳好了,我去喊你。”

“不用,我又不困,再说现在也不晕了,真的!若雪呢?我怎么没见到她啊!”

他皱起眉头,好笑的说道:“这麻烦精不出现你找她干什么,定是遇上什么好玩的了,不然不会这么消停的。”

“表哥,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白圣衣话音一落,若雪便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笼子。“我是去集市买菜了,本想着给你们添个新鲜菜,没想到你竟这样说我。”她鼓着腮帮子,满是气愤。

娴娴一见,忙陪上笑脸,“你表哥是在说笑的,别理他。若雪,你想吃什么菜让佣人买便好,何必自己去呢?”

若雪冷哼一声,“你们家的佣人每日做的都是那些菜色,吃的我都腻了,吩咐他们去还不如我自己去的好。今儿我要吃竹篮里的东西,你吩咐佣人做吧,香炸便好。”

“没问题,我这就去吩咐。”她说着就要接过竹篮,若雪狡狯的一笑,一手递给她竹篮另一手,却快速的打开盖子。娴娴话音一落,竹篮里的东西‘呱’的一声便跳到了她的肩上。

“啊!”她惊恐的大叫,撒手丢掉竹篮,脸色吓得苍白。

“娴娴”白圣衣担心的起身扶她,可是心急的又踉跄的跌回轮椅,若雪捂着肚子,指着惊呆了的娴娴大笑,“呵呵呵,胆小鬼,你怕什么啊!不过是青蛙而已,呵呵呵呵”

散落在地的青蛙,在内室‘呱、呱、呱’的叫着,白圣衣已经是气红了眼,他推动轮椅到娴娴身边,“你没事吧?”

她的眼中有着未退去的惊恐,慌张的摇了摇头。可是发颤的身子和冰凉的手却让他更是担心。“若雪,你既然这么喜欢青蛙便自己吃个够吧!从今以后,你就一个人吃饭吧!我们口味不同,就不陪着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罢,便扯着娴娴的手向闺房走去。

若雪看着离去的人,有些颓废的蹲下身子,笑意退去,一眼的落寞,她拎起一只青蛙,似叹息般自语,“我只想让他注意我一下,都不可以吗?”水灵的大眼睛泛着红,眼角的一颗晶莹却倔强的不看落下,“他不喜欢我闹,我便不再闹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肯多关心一下我呢!难道那个闲人真的那么好吗?”

“呱”青蛙被拎着腿,只能鼓着肚子呱的一声。

娴娴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明显有些虚弱。“别责备若雪,她只是贪玩,我没事的。”她担心的说道,恐他会一时的气愤说出伤人的话。

白圣衣一叹,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怎会怪她,她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懂,可是我若不狠下心来,不再宠她,她永远都无法独立,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啊,固执比谁都固执,除非自己想通,不然”

看着他又皱起眉头,忙劝慰道:“一定会想通的,她一定会的,别急,总是要有过程的不是吗?”

“算了,不说若雪了,这几天不要理她,让她反省一下。你也饿了吧,我让栀子熬些粥送过来可好?”

娴娴摇摇头,眼睛已经有些轻磕,白日的晕眩加上刚刚的惊吓,她真的有些体力不支了,“我不吃了,好困,相公,我先睡一下。”

“睡吧,睡醒了再吃也好。”他为她叠叠被角,看着她闭上眼,直到呼吸平稳才小心的嵌住她的手腕。脉象并没有异常,可是这没有异常才更是让他费解,脉搏正常,证明她的身体没有损伤,可是为何会这么的虚弱呢!就算是受到惊吓,也不至于会困顿如此啊!难道只是血气亏损而已嘛?看来,真的要好好调理一阵子啊!“好好睡吧。”他轻声说道,看着她的睡颜,倾身在其额上留下一吻,才小心的离开寝室。

“栀子。”

“少主,有什么事?”栀子从门外走到外间。

“告诉佣人,我和少夫人都不用晚膳了,今日你也乏了,吃了晚膳就不用候着,去睡吧!”

“谢谢少主,那我先下去了。”栀子笑着离去。白圣衣拄着拐棍站起身,坐到小床之上,刚刚坐好,又似想到什么一般下地向书房走去。

他的书房就在寝房的隔壁,满室的医药书籍,随处可见,他坐到书案之上,拿起厚厚的医书仔细的翻看起来。天色渐暗,烛火燃起,书案之上的人,丝毫没有倦意。直至烛火燃尽,他已经趴在书案之上酣睡过去,医书展开的页码正是补血益气的传统药方。

“相公,相公”娴娴清拍着他的胳膊,这样子睡了一夜怎会舒服呢?

白圣衣困倦的睁开眼,一见她,忙立起身子,“你醒了?”

“天都大亮了,怎么会不醒!你昨日看了一夜的书吗?怎么没回房去睡呢?”她心疼的蹲下身为他轻敲小腿,这一夜定是没了知觉。“都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不注意,腿有感觉吗?”

他笑着拉她,挪动完好的右腿,“有感觉,有感觉,没事的,我看的太入神了,便糊里糊涂的睡着了。你怎么样,头还会有晕眩的感觉吗?我诊一下。”

被嵌住手腕,她撇撇的嘴的站在原地,“你就敷衍我吧!你动动左腿我看看。”

脉象没有一丝的不正常,甚至搏动有力,看来真的是昨儿累到了。松开她的手,这放下心。

“快动动左腿给我看看。”娴娴催促着。白圣衣有着一丝为难,只因现在的左腿根本就不听使唤。“看你,还是大夫呢,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腿呢!我去给你拿金针和热水。”她急的还未等他开口,便跑了出去。

看着突然消失的人,白圣衣的嘴角渐渐弯起,手落到腿上,看着她比自己还紧张自己的腿,心内满是温暖。

“来了,快先热敷一下。”娴娴蹲下身子,撩起他的下摆,将热毛巾覆到关节之处,腿部泛着淡紫色,像是血液凝结住一般。

“娴娴,没事的,我以前也经常的熬夜,只要针灸一下就好了。”他劝慰道,好似腿是她的一样。

娴娴默不作语,只是热敷,热敷好了,便将金针递到他的手中,“针灸吧!”

白圣衣轻轻一叹,拿起针看都不用看的扎到穴道之中,便急着拉她,好似自己做了错事一样。“怎么又不高兴了,我都说了没事的。”

“骗人,你就骗我。”他这一说竟惹得她红了眼,“你干嘛不好好照顾自己,白圣衣,以后你照顾我,我来照顾你的腿好不好?从此以后,它就是我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它。”他的话,她一直记得,他说过腿只会越来越恶化,不可能会好,那也就是说若是不好好照顾它只是会恶化的更快。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不愿站起是一会儿,若真的是站不起,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