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生气了,看看你的嘴,嘟的可以挂个油瓶了。”

“任娴娴!”轮椅忽的停下,“我哪有嘟嘴,只有女孩子才会嘟嘴。”

娴娴被喊到名字,身子一怔,可是转眼看他孩子气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好了,你没有嘟嘴,是我看错了还不行吗?”

白圣衣看着她敷衍的样子,却更是气愤,快速的推动轮椅,不在理会的向医馆走去。一进医馆,仆役和药童们都躬身问好,他冷着脸,一声不吭的继续走着。栀子一见,便知自己主子心情欠佳,心下不禁疑惑,这表小姐昨儿兴奋的半夜才睡下,早上还在赖床,不可能去招惹少主啊!这少主大早上的是跟谁生了气呢?

他偷偷跟娴娴使着眼色,但娴娴却耸耸肩膀,直径走到药柜,跟小童要了铜称给新来的药材称重。

栀子走到白圣衣身边,将方巾递给他拭手。“少主,开始看诊吗?今儿前十名是”

“不论什么,今儿就看前十个。”还未等栀子说完,他便打断话头,不耐烦的把方巾丢给栀子。

“是!”栀子不敢再言语,恐其把火气发在自己身上。娴娴调皮的冲栀子吐吐舌头,摆摆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心里对白圣衣的孩子气却是已经笑到内伤,他还真的因为称呼发脾气啊。

“少夫人,您笑什么呢?”小童好奇的问道,娴娴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看着白圣衣呆呆傻笑,她摇摇头,“没,没笑什么,快称重吧!”

“哦!”小童抬起撑杆,念道:“川芎三斤。”

娴娴定下心神,看着另一个小童记录完整小心的装入药箱。

“白芍二斤六钱泽兰四斤八钱天麻一斤三钱”

“都称好了吗?在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的。”点齐了药品,娴娴对着账本再次问道,小童们都应声确定她才安心的收好账本。经过上一次的巴豆事情,在做什么事她可是都小心翼翼,告诫自己且不能再出任何的错误,让人看了笑话。

“少夫人,少主那边已经诊完要回院子了,您是不是也跟着回去啊?”栀子这时走了过来问道。

看看天色,才进医馆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就要回去啊!平日里,就算是病人看完了,他也会去药炉看看的。“今儿为什么这么早啊?离午膳还远着呢?”

栀子探探头,见白圣衣低头写方子,才低声说道:“少主别扭着呢,才看了五个,便说要回去。”说罢,还努努嘴。

娴娴一听,不由的一笑,连栀子都说他别扭,看来这次还真是别扭上了。“后院的药材都没有点,你去吩咐他们点药吧!我去看看你那别扭的少主。”

“行,不过少夫人您可别跟少主吵起来哦!”栀子有些担心,若是吵架最后倒霉的准是他。

“你放心好了。”说着,娴娴便抬步向白圣衣走去。

“夫人,你按着方子回去用药,不出三日脸上的红斑一定会消失的。不过要戒口哦,千万不要吃海味和辛辣的东西。”白圣衣将一纸药方递到对面的妇人手中,妇人连连称谢,留了诊金方才离去。

见人走了,娴娴坐到病人的椅子上,看着白圣衣的冷脸,“喂,今儿怎么不看满十人呢?你看外面的病人可是排了很久的。”

“无趣!”他别过脸去收拾用具。

“啊?”一时未反应过来,她诧异的看着他,“无趣?”

“都是些小病,无趣!”再次的重复,娴娴才搞懂他的意思。她探身看看外面,夺过他欲收起的诊脉用的枕头,“怎么会都是小病呢?看看外面不是还有抬着过来的吗?”

白圣衣冷冷的夺回枕头,低垂眼皮,“不想医!”

娴娴‘哼’的一声,促狭的说道:“白圣衣,你是不想医还是因为称呼的问题闹别扭啊!你不是说不能拿医术开玩笑吗?干嘛现在耍脾气啊?”

他忽的停下动作,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那别扭,关你什么事?任——娴——娴!”最后三个字还提高的音量,引得医馆的仆役都侧目看他们。

“喂,你干嘛那么大声喊我名字?”娴娴一窘。

“怎么?我的名字又变成‘喂’了吗?”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圣衣招手对门口的小童说道:“关门,不诊了!”

小童对着门口一喊,门外瞬时传来哀求和不平的喊声。她一心急,拉着他的手,阻止道:“你别孩子气好不好?门外的人都排了一早上了,怎么也要诊满十人啊!”

“我说不诊就是不诊。”

娴娴气急站起,“你不会就是为了称呼才这样吧?”

白圣衣仰起头毫无愧色,一脸坦然的承认,“就是!心情不好,一人我都不诊,心情好了,别说十人,就是百人我也诊。”

“你你”

“我怎么?不过是个称呼,随你便!”说着划着轮椅便要离开,她一把拉住,责问道:“什么叫随我便?”

“随你便就是你愿意喊什么便喊什么,我愿意诊几个人就诊几个人!”

娴娴见他无赖,松开手,别过头去,“哼,那就随便好了,反正我又不能把着你的手去诊脉。”

两人这边吵着,门口的哄乱也更是大声,栀子从后院走了出来,出了门口维持秩序。“这位大姐,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排到号码,可是今儿我家少主身子不适,真的不诊了,您明儿再来吧!”

“小哥,我已经排了几日才排到了号码,您帮帮忙好不好?”女子的声音带着恳求,“我和我家当家的,可是把所有的银子都带来了,您就帮帮忙,通融一下。”

“大姐,真的不行!您看别人都散了,您也走吧,我家少主说不医便不会诊了。”

“你看看,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娴娴撅着嘴嘟囔道。

白圣衣冷笑一声,“这都是拜你所赐啊!你若是乖乖改口,今日来多少,我便诊多少!”

“白圣衣,你怎么能拿这个威胁我啊!哼,不改就是不改,我叫不出口。”她一跺脚,气恼的鼓起腮帮子,这人还真是奇怪,居然拿诊病威胁我,我才不怕,愿意诊不诊。

白圣衣也是暗自气恼:不过就是改个称呼,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就不信你不妥协,我还就赌你的同情心了。

两人僵持不下,栀子挪着步子过来,“少主”

“什么事?”带着怒气的语气吓的栀子一颤。

“你干嘛那么凶?”娴娴出声挑训。

“少夫人,没事,没事!”栀子忙劝道,恐其两人真的吵了起来。

“什么事啊?”他不耐烦的再次问道。

“是这样的,有个病人就是不肯走,非要您给她诊脉”

“不理他便是了。这种小事也要我教你吗?”白圣衣一脸的不耐。

栀子的脸皱了起来,“我自是知道要这么做,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说她认识少夫人,说,说少夫人与她有交情的,我这。”

“认识我?”娴娴诧异的指着自己。

白圣衣拉长的冷脸却忽的隐秘一笑,他抬头得意的看着娴娴,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今日这称呼看来非改不可了!

46 三娘相求

“三姐姐?”娴娴满是惊喜的喊道。原来这嚷着看诊的不是别人,正是娴娴出嫁前住的民宿的老板娘——李三娘。

李三娘本有些担心,怕娴娴贵人多忘事,早就不记得她,可是如今娴娴倒是先热情的喊了出来,她才心安的开口。“妹子,听你这一声三姐姐,我三娘心里可真是欢喜,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不记得我这一面之缘的姐姐啊!”

娴娴一听,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三姐姐,我任娴娴若是连你都认得可是太没良心了,那日我们并不相识,你就为我出头,那份情谊,娴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李三娘含笑点头,脸上的满是笑意,目光触及白圣衣,便连忙行礼,“这位就是白神医吧!”

“对了,三姐姐我给你介绍,这就是白圣衣,你们口中的白神医。白圣衣,这就是我出嫁前住的那间民宿的老板娘,李三娘。”

三娘躬身一礼,白圣衣也淡笑回礼,态度虽是谦逊,可是并无言语。娴娴尴尬一笑,“三姐姐,他不太爱说话,你别怪罪哦!”

三娘爽朗一笑,“哪敢,哪敢,我当家的也是闷葫芦一个,从不言语,哦,看我,都忘了给你介绍。相公,过来。”这时娴娴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妹子,这就是我当家的,李林苑。相公,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妹子,任家的三小姐,现在已经是白夫人了。”

李林苑身高八尺很是挺拔,可是却戴着一个眼罩,弄的像个海盗一般,躬身一礼,“白神医,白夫人有劳了。”

三娘见娴娴盯着当家的看,抿嘴一笑,“妹子莫见怪,我相公他左眼受了伤,若是不戴眼罩怕是会吓着人。”

白圣衣一听,问道:“眼睛还畏光吗?”

李林苑忙摆手,“白神医,我的眼睛是旧伤了,早就坏死了。今儿要看诊的不是我,是我家娘子。”

“三姐姐?三姐姐你哪里病了,不舒服吗?”娴娴紧张的问道,上下打量着李三娘,见她精神饱足,并无异常,满是疑惑。

李三娘的脸一红,拉着娴娴,说道:“其实不是病,但但就是就是”

“不是病那是什么啊?三姐姐你别吞吞吐吐的让我着急啊,你快说啊!”

三娘颦了自家相公一眼,便说道:“我和相公成婚已经六年有余了,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怀过身孕,也看过一些大夫和江湖郎中,可是都是说我的身子年少的时候伤着了,要是想要怀孕只能听着天意了。可是,相公家一脉单传,他又不肯纳妾,我若是真的不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就是死都没脸见李家的祖宗了。”说着一向爽朗的李三娘竟红了眼眶。

李林苑上前一步,毫不避讳的揽住她的肩膀。“三娘,我都说过了,就是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世上的李家人多了去了,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我家是一脉单传呢?”

白圣衣抬起眼,眼里满是赞赏,“李兄的想法实在令小弟佩服,这世上伊始之时,不都是一家人吗,何必为了后代子嗣弄得家不安宁呢!”

李林苑拱手一揖,眼里浮现一丝谢意。娴娴走到白圣衣身边,“可虽是怎么说,但若是家里有了孩子还是多些生气的,没有就算了,有了更好。白圣衣,你不是神医吗?你帮三姐姐看看,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些话正中白圣衣的意思,不过他眉眼一挑,栀子在一旁低声说道:“少夫人,今儿少主已经说不看诊了,是不是”

白圣衣一摆手,制止栀子的话,他一笑,冲着娴娴说道:“规矩是人定的,话也是人说的,自是可以改的,只不过这改也得有个理由是不是啊,任娴娴?”

娴娴一听便知话中的意思,她侧着身子挡住三娘和李林苑的视线,呲着牙低声说道:“非这个时候跟我别扭是不是,你先给三姐姐看病,看好了,我我就改称呼!”她眼珠一转,心下想着,看好了改不改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白圣衣轻蔑的一笑,那点小心思还想骗他。他轮椅一转,冲着李三娘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我真的”

“真的能诊,他的意思是马上就诊,还肯定能诊好!”娴娴大步上前,先声夺人。接着又转过身,“你干什么啊?不是说好了,你现诊,诊完我就改吗?”

“呵呵,我只要等价,你什么时候改,我什么时候诊,我可是从不吃亏的哦!”白圣衣一声冷笑,李三娘见二人嘀嘀咕咕,有些担心的喊道:“妹子?”

娴娴转身一灿笑,“三姐姐,你先去那里坐着,白圣衣净手之后就给你诊脉。栀子,还不快带三姐姐和姐夫去候着。”

“啊哦!哦!哦!”栀子呆头呆脑的引着李三娘夫妇看诊的椅子走去,还不住的回头,这少主和少夫人还真是奇了怪了,今儿这一早上就没消停过。表小姐起来床不闹了,他们二人又自己闹上了,还真是好笑,不过但愿这火可别烧到自己的身上。想到这里,栀子肩膀一颤,再不敢回头乱看,安分的引人入座。

“喂,你先看诊好不好?”娴娴蹲下身与他平视,满脸的恳求。不过,这一次白圣衣却坚定的很。“求你了好不好?”

“改个称呼就那么难吗?你看看人家李三娘不也是大大方方的喊着‘相公’吗?”白圣衣很是不解她怎么就在这称呼上犯拗呢?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我就是喊不出吗!”娴娴起身跺脚,脸上满是委屈。

“那就恕我无力看诊吧!我要回去歇着了!”说着他作势真的要走。她一急,一把扯住轮椅,“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改还不成吗!”

白圣衣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仰着头,晶亮的眼睛满是得意。“我在听。”他耸耸肩。

娴娴绞着手指,脸憋得通红,“相公”

“什么?我听不到!”他故意扬声说道,引得李三娘和李林苑频频侧目。

“相公”音量稍微提高,可是明显的并不让人满意。娴娴松开绞着的手指,一闭眼,狠下心,高声一喊:“相公!相公!相公!”

“噗”栀子离的虽远,可是也被这三声相公下来一跳,忍不住笑出声来。李三娘本还担心他们有什么事,这一见,便知道小夫妻再耍花腔,也跟着笑了起来。

白圣衣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声,心里虽是美滋滋,可是面上也微微尴尬,他轻咳一声,“听见了,我这就去看诊。”说着便推动轮椅。娴娴窘迫的真像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又不能这么离去,只得硬着头皮,随在白圣衣的身后。

“栀子,净手!”

“少主,方巾。”

他接过方巾,细细的擦了手,“李夫人是吧!我先诊一下脉。”

“好!”三娘递过手腕,白圣衣凝神听脉,过了片刻,“给我另一只手。”

诊过了双手,他静思不语。三娘一见他没有说话,心就凉了一半,“白神医,是不是我真的不能生孩子啊?”

“姐姐别急,让他想想,没事的。”娴娴忙宽慰,可是眼里也满是担心的看着他。

“娘子,孩子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真的没有关系的。”李林苑开口安慰,满眼的心疼。

这时,白圣衣抬起头,“李夫人年少的时候练过武是吧?”

“是,我爹是镖师,我自小在镖局长大,所以便跟着爹和师兄们学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是谁知道这会让我伤了身子没有办法怀孕啊!”一提起旧事,三娘满眼的后悔。

“李夫人莫急,其实这练武并不是你不孕的关键,我只是发现你的气息比一般人绵长,才问一问。”他淡淡开口。

“可是别的大夫都说我因为练武伤身才会不孕的啊!”三娘满是惊讶和不解。

白圣衣淡笑不语,急的娴娴开口说道:“白圣衣额,相公,到底三姐姐的病能不能治啊?快急死人了。”

他挑起的眉在听见‘相公’二字才放了下来,对于这两个字很是满意,“栀子,我施针,你写方子。当归六钱、白芍七钱、川芎三钱、红花二钱、桃仁四钱、泽兰四钱、杞子一两。穿山甲四钱,生地八钱,香附四钱。”

“少主写好了,我先去抓药。”栀子将药方递给他看了一眼,便去抓药。

白圣衣转过身来,“李夫人,这药用水煎服,葵水干净后每天一剂,连服三剂。我还需在你的腹部施针,方可见效。施针之时,你需把外衣脱去。”

“啊?”娴娴一惊,“这、这怎么行?”

李三娘也有些犹豫,转身看向自家的相公。白圣衣知道她们的顾虑,开口说道,“医者父母心,李夫人和李公子商量一下吧!我去内堂候着。”

李林苑看着三娘满是期盼,淡淡一笑,“三娘,就像神医说的,医者父母心,去吧!神医一定会给咱们一个健康的孩子的。”

三娘用力的点点头,拉着娴娴的手起身进屋。

47 喜脉连连

“白相公,三姐姐得多久能怀上孩子啊?”夜里的倾谈时刻,娴娴编着穗子,开口问道,可是这改了不久的称呼还是有些不甚习惯,拗嘴的很,若是无人还好,有人的时候还会多些羞涩。 

白圣衣端着热茶,弯着嘴角,看着她每次喊错后在改正时的懊恼和羞涩,心里不知不觉便会暖暖的,看来这称呼还真是极为重要的。“他们多久能怀上孩子可不是我说的算,我的药和金针只能治好你那三姐姐的不孕之症,却无法肯定就能让他们怀上孩子。”

她一听,满是不解,“这话是怎么说的,既然能治好三姐姐的不孕之症,他们不就能很快有自己的小宝宝了吗?我还打算给三姐姐的娃娃绣个肚兜呢!”

他放下温茶,“病我自是能治好,可是怀孕的事情就是人家夫妻的事情,若是他们夫妻久不同床,就算是病好了,孩子也是怀不上的啊!”

娴娴听完‘呵呵’一笑,“白额,你笨哦,人家是夫妻干嘛不同床啊!再说了,三姐姐那么想要孩子,怎么可能不与额”说到这,她忽的捂住嘴,这怎么就谈论上人家的闺房之事了啊!真是害臊,“喂,你干嘛说人家闺房的事情啊!害臊不害臊啊!”

白圣衣好笑的立起身子,“我只是说久不同床不会怀孕,哪里有说人家的闺房之事啊!我还想问你,你干嘛揣度人家的闺房之事啊?”他促狭的看着她,一脸的要笑不笑,弄得娴娴更是大窘。

“你你,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他满是无辜的说道。

“故意引我说”

“说什么?”

“说”刚要再提,一看他满是戏谑便住了口,“哼,不理你了,你就会欺负我,不理你了啦。”她撅起小嘴,转过身子继续打着穗子不在言语。

白圣衣见她真的不说话了,也觉得无趣,拔下腿上的金针,撂下长衫下摆,拄着拐棍下地。“真生气了?”

娴娴侧眼一看,‘哼’的一声,“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笑了笑,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倾着身子开口:“我就知道我家娘子没有那么小气。”

可话一出口,她却怔了一下,满是讶异问道:“你喊我什么?”

白圣衣也是意外,自己竟这么自然的便喊出了‘娘子’二字,他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故作无奈的说道:“你都改了口喊我相公,我自然也要改口喊你娘子了,我这人可是很公平的。”

娴娴‘戚’了一声,站起身躲开他烁烁的目光,这样的眼神让她莫名的紧张。“我,我又没要你改口,我才没你那么霸道,还威胁我。”

她明显的躲闪自是逃不过他的眼,但他似乎并不想给她躲闪的机会,随着‘咯噔’一声,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有着一丝犹豫,却依然的圈住了眼前的小女人。怀中的人明显一僵,“你”

“娴娴,我们是夫妻,也许咱们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对方的存在,可是我希望从称呼开始让我们更加亲密,直到走进对方的心里。”温热的气息伴着贴心的话语在她的耳边萦绕,让她的大脑异常的混乱。

慢慢的抬起手,放在胸间交握的大手之上,一切都凭着感觉,“我”

“我知道你不适应,可是总是要有改变不是吗?不然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贴近。我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你付出多少,也不知道你能走进我多少,不过我们已经是夫妻,我便希望我们可以像爹娘一样,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重复着这四个字,她的眼眶瞬时的红了半圈,几年前的洛哥哥也曾对她说过,可是如今与他白头偕老的已经不是自己。“我们真的能白头偕老吗啊?”

虽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从发颤的身子,他知道,这句话必定是触到了她过往的心痛。“我已经是你相公,而你也已经是我娘子,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这不是空话,也不是承诺,它将会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再犹豫,也不再矜持。她快速的转过身,用力抱紧他的腰,“谢谢你,谢谢你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一定会。我会努力的做好你的娘子,真的”

他苦笑一声,眼中却满是心疼,丢掉拐棍,亦然的拥住怀中的小人,“我知道,我知道,”大手扶在她单薄的背上轻抚着她的情绪,直到哭声变成抽泣,才缓缓的松开抱着她的手,为她拭泪。“明天,咱们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