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出了院子,身后的秦氏气得浑身颤抖,双唇哆嗦,想要说什么,愣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来。

康宜富先前是讨厌晓娴,可现在又怕她了,担心她会说出自己的丑事,一时也不敢再在秦氏面前说晓娴的坏话,安慰着秦氏道:“娘,回去歇息一会儿吧,莫生气。三弟妹年纪小不懂事儿,回头我和三弟说,让他押着三弟妹来给您赔礼啊。”

但他还是将康宜文给绕了进来,到时晓娴不来赔礼,就要怨康宜文无能了。

秦氏跺着脚骂道:“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嗳,看到老娘这样被人欺负,怎么都不帮一把,你们该帮老娘将那小贱人给撒烂啊。只晓得在一旁挡着,无用的东西嗳。”

她骂得还不解气,顺手又打了康宜富两拳。

康宜富眉头紧皱,也很反感秦氏的不讲道理,你和儿媳妇吵架,我们怎好上前去打她,她又不是我的婆娘。

想到这句话时,他眸子突然闪了闪,脑子里蓦地出现晓娴那如花般娇美的粉脸,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一下,有些肮脏的东西涌入了脑中。

康宜富扶着秦氏回房时,意外发现康庆昌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

看到康庆昌,秦氏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老头子嗳,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哟,沈氏那贱人今儿差点将我打死,你可要替我作主啊。”

康庆昌阴沉着脸,狠狠的剜了眼秦氏,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别以为我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晓得。你那张嘴说话就像放屁一样,说过的话根本不算数,你好好的又为难晓娴做什么?我看你啊,不将我活活气死,你是不会罢休的。”

“喂,老头子,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又来骂我,我做什么事儿,还不都是望家里好,我难道是为了自己嘛。”秦氏瞪着眼睛不满的大声嚷道。

“啊呸!”康庆昌重重啐了她一口,而后裹了裹棉袄,戴上晓娴之前给他做的帽子,出了院子,向晓娴家走去,只是步伐没有卧床之前那般矫健。

晓娴和康宜文俩人一前一后回了家,一路上,晓娴都沉了脸,怨气难平。虽然爆发出来了,可心里并不好受,她本就是不喜与人争吵之人,只想过平静宁和的日子。

这种日子真是受够了,不管自己如何去做,你秦氏都看不惯,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厚着脸皮在这个家待下去了。天大地大,何处没有我的安身之地,新镇的铺子是首选。

康宜文跟在她后面,心一直是揪着的,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冲天怒火。他其实也是很纠结的,晓娴与秦氏的针锋相对,他自是不满的,秦氏毕竟是自己的娘,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他不是那种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人。

可想想秦氏对晓娴的所为,也的确是太过份,晓娴受的委屈太多太大,也不怪她会如此。

他只恨自己无能,没办法让他们俩人和睦相处,家宅安宁。

晓娴寒着脸进了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康宜文心抖了抖,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泛着泡泡,眸子里一片痛苦。

想上前敲门,却又不敢,只得呆呆的立在她房门口。

晓娴掌上灯,开始收拾行李,反正铺子里一般的日用品都有了,包括被褥等物,只要将自己的衣服如数带走就成,其他属于康家的东西她是一样都不会要的。

她将一些厚的冬衣放进了空间里,因此包袱并不大,将包袱系好。掏向袖笼,从里面掏出一个银锁片来,这是刚来康家给康庆昌敬茶时,他送的见面礼。自己并不能真的算康家的儿媳妇,这东西还是还给他。

在康家待的这些时日,她感到最愧对的是两个人,那就是康宜文和康庆昌。康庆昌真正像个父亲一样的维护着自己,可他一次又一次因自己与秦氏之间的事而生气难过。

想到康宜文,她的心莫名窒痛了下,眼睛更是酸涩得难受,脑子里全是与他相处时的点滴,虽然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举止,却让她甜到心底深处的。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可惜自己无他无缘,无福与他做一辈子的夫妻,实在是不想再忍受秦氏的次次羞辱了。

秦氏,我走还不成嘛,离你们远远的,大家都安心吧,相信凭康宜文的能耐和本事,定会娶个胜似自己百倍的妻子。

想到康宜文会与其他的女人甜蜜恩爱,晓娴仰头向天,闭上眸子,将想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深呼吸,长叹一口气,整整鬓发,调整好情绪,再次打量了一番熟悉的屋子,背上包袱,打开房门。

门一开,立马对上康宜文乌黑如墨的眸子,眸子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她背上的包袱,里面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渐渐的痛苦被雾气给遮盖,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来。

晓娴忍着心痛,将银锁片递向他:“这是你爹当时给我的见面礼,可我并不是你们康家的儿媳妇,这个我不能要,劳烦你交给他。顺便替我向他老人家说声对不起,这些日子给他添麻烦了。”抿嘴莞尔一笑,语气很轻松道,“以后不会了,我走了,保重!”

正文 第148章 狠狠的刺激

第148章 狠狠的刺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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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娴说完话,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可脸上依然带着恬淡的笑容,但眸底的痛苦却怎么也难掩饰。

康宜文没有接锁片,哑着声音问道:“你走?你走去哪儿?这里是你的家,天色已晚,你不在家里,你想去哪儿?”

晓娴面对他逼视的眼神,心虚的垂了垂眸子,轻轻摇头:“康宜文,这儿并不是我的家,这里容不下我,而我也不想再继续忍下去,更不会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只有我走了,所有人才会轻松,才会真正的解脱,包括你我。”

康宜文双手蓦地箍住她的双臂,黑眸里泛着泪光,嘶声道:“沈晓娴,你怎能狠心说出这种话来,你的心到底是肉长的,还是铁铸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你可能怨我娘说话不算数,可你说话也同样不算数,你出尔反尔,你明明承诺过不会离开我,可你现在又说要走,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你说啊,沈晓娴,你是骗子,你是无情无义的骗子。”

晓娴拼命的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扯着嘴角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骗子,你可真好笑,你是白痴还是傻子,骗子怎会有情有久。今天你算是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你以前不是一直问我是不是有心上人,才想着离开你嘛。好吧,既然到了今天这一步,那我就不怕将实话告诉你。没错,我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他一直在等我,而我的心里也一直装着他,你在我心里根本一点儿位置都没有。

我以前一直不承认,是因为想你书读得不错,将来说不定还真能高中当官,这样我就可以做官太太,我舍不下这份富贵,所以一直忍着。可是你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让我终于想通了,我宁愿不要富贵,也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康宜文,你就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快让开。”

晓娴编着莫虚有的谎言,刺激着康宜文,她今天实在是被秦氏气得够呛,也下定了离开康家的决心。若不说这些话,康宜文定不会让自己离开,自己是真的不想再与秦氏有任何的交集,没有必要再如此的难为自己。哪怕现在伤害了康宜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让他恨自己,才不会放不下。

康宜文箍着她胳膊的双手无力的松开了,这些话像锐利无比淬着辣油的尖刀,一刀又一刀的刺向他的心脏,刀刀戳中要害,却又不让他死去,让他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

晓娴顾不得其他,将银锁片赶紧塞进他的手中,背着包袱擦着他的身子出了门,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沿着两颊向下滑落。

出院门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银锁片落地与石头相碰撞的悦耳之声,捂着胸口向新镇的方向跑去,只是,这次她选的是另一条路,因而并没有遇上康庆昌。

康宜文的泪水也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自己一直在用心的呵护着这份感情,可到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浑身犹如虚脱了一样,双腿无力,软软的坐在门槛上,默默的流着泪。

瞥见地上泛着冷光的银锁片,他拾了起来,轻轻摩挲着,‘你在我心里根本一点儿位置都没有’,晓娴这句话又钻进他的耳中,牙齿紧紧的咬着,恨不得将牙齿给咬碎。手上用力,将银锁片用力的向院门口砸去。

“哎哟,吓我一跳,这是什么?”正好进院子的康庆昌,突然见到有东西向他飞来,吓得向一旁躲了躲,然后借着手里灯笼的光,发现了那个银锁片,他拾了起来。

仔细一瞧,上面刻着一个‘娴’字,心顿时沉了下去。他自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是晓娴与康宜文成亲之前,他特意去银铺请匠师替晓娴打的,上面还刻了晓娴的名字,后来送给了晓娴做为见面礼,它怎么被康宜文扔了。

康庆昌忙抬眼向院子里看去,冷冷清清的,除了一间屋子里掌着灯,其他屋里都黑乎乎的。而康宜文像个傻子似的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没有见到晓娴。

他忙大步奔过去,将银锁片递向康宜文眼前,厉声道:“宜文,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晓娴的东西,你怎地将它给扔了,晓娴人呢?”

康宜文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道:“爹,她都不要这个了,还留着做什么。”

康庆昌探头向房间里瞧瞧了,并没有见到晓娴的影子,有种不安预感,追问道:“我问你晓娴在哪儿?”

“她?”康宜文扯着嘴角冷声笑道,“爹,她走了。”

“走了?走去哪儿,这天都黑了,她还去哪里?就算要去哪儿,你怎不陪着一起啊。”康庆昌急了。

他看着漆黑的夜空,开始担心起晓娴来,且从康宜文的表情也看出来,他们俩人肯定之间发生了什么。

康宜文垂了眸子,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颗铮铮男儿心,在此刻饱受着痛苦的煎熬。

康庆昌见他这副一撅不振的模样,既心疼又恼火,手里的烟杆子不客气的对着他的脑袋用力一磕,骂道:“没出息的傻小子嗳,你还在这儿发什么呆啊。晓娴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在这漆黑的晚上,你难道就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嘛。要是碰上什么歹人,到时看你怎么后悔。赶紧跟我找找她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快点儿。”

是啊,无论晓娴对自己说了什么,可也不该让她一人在这漆黑寒冷的夜晚独自离开家,她要真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康宜文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会这样糊涂啊,真是个傻瓜。

康庆昌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康宜文霍然起身。

“宜文,你好好想想,晓娴可能会去哪儿?”康庆昌着急的催促着。

康宜文凝眸想了想,沈家庄路太远,且有沈晓荣夫妇在家,晓娴回去的可能不大,眼下只有新镇的铺子最有可能。

康宜文忙将自己的想法对康庆昌说了,康庆昌点点头道:“嗯,有可能,去新镇有两条路,咱们俩各走一条,不管有没有找到晓娴,咱们都在你们铺子的门口会面。”

康宜文点头应了,俩人立马提着灯笼快速出了院子,暂时没告诉康家人,他们不想让秦氏知道这事,省得她到时又拿这事大做文章。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个时代可不比现代的夜晚繁华似锦,灯红酒绿,灯光璀璨,特别是老街这一块,更是黑漆漆的,新镇晚上有铺子还在做生意,因此要亮堂一些。

晓娴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一向前狂奔着,身后不时有狗吠声响起,泪水还在不住的流着。因心太痛,反而忘记了此时周遭的情况,忘记了害怕。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是觉得快无法呼吸了,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直至最后,沉得提不起来了,她才住了步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袖子将眼泪擦干,擦得脸好痛。

情绪渐渐平复,晓娴才发觉四周好安静,静得好让人心慌,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里是一片竹林,没有人家居住。

竹林里黑幽幽的,如同张着大嘴的幽灵,‘哗啦’,竹林里突然有竹叶被碰触的声音传来。

“啊!”晓娴掩嘴惊呼,眸子里闪过惧色,心扑通扑通跳得剧快。

感觉后背好凉,也不知是先前跑出来的汗,还是现在被吓出来的冷汗。

这条路她走过两次,记得这片竹林并不大,穿过它就可以到新镇了。

她牙一咬,迈步继续向前奔去,跑了十来步,拐个弯,眼前豁然亮堂了起来,松了口气,终于到了新镇。

紧绷的弦松开,晓娴顿觉好累,扶墙停了步子,喘了会儿气,等气息平稳后才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走着。

走了几步之后,她懊恼的摇摇头,自己还真是被气糊涂了,跑得这样急做什么,竟然忘记了自己有空间的。其实一出门,就该直接进空间里,等明日白天再不急不忙走过来,省得方才差点儿被吓死。

呼,终于离开了康家,从今往后自己一人好好的过日子吧。不过,她不打算在新镇多待,等过了几日,想办法去找康宜文要张放妻书,而后就离开这里,去其他的镇或县里。反正无牵无挂的,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只是,康宜文会给自己放妻书吗?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他信不信?应该会信吧,他以前不就是怀疑自己有其他的心上人嘛,不过,就怕他到时不给放妻书,也许会写张休书吧。

不管了,不管是休书还是放妻书,只要与康家没了关系,怎样都好。其实自己早该走这一步的,都怨自己这拖泥带水的性格,弄得自己这样委屈。早走这一步,就会少受许多令自己难堪的窝囊气。

“姑娘,天色这样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行走?”就在晓娴垂头边走边想着繁杂心思时,有一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正文 第149章 识破了身份

第149章 识破了身份(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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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有些熟,还带着些许的关心。

晓娴侧脸瞧去,竟然是身披裘袍的美少年苏简然,如玉般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没想到这样也能遇见他,可真是太巧了。

“没什么,我回家。”晓娴淡淡的应了。

她将包袱向上提了提,转身就走,并不想与苏简然多说话,眼下也没心情与其他人说什么,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他在自己这儿买过东西,可还算是一个陌生人。

晓娴回眸时,在街道两旁悬挂的灯笼光中,苏简然细心的发现她双眸红肿,神情淡寞,完全不复当日卖窗花时的神采飞扬,他在想晓娴到底怎么了。

苏简然凝神想了想,看着萧瑟的街道,漆黑的夜空,他提步跟了上去。

现在才是正月初二,虽然有铺子的门是大开的,但街上行人很少,非常冷清。

一阵寒风刮过,晓娴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衣服。蓦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警觉地回头,见苏简然靠近了自己,她非常不快道:“这位公子,你好好的跟着我做什么?”

苏简然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脸上现出倾城绝美的笑容,温声道:“姑娘,你别怕,我不是恶人。我叫苏简然,家住镇郊,与舅父一起来亲戚家吃饭,舅父与人在聊天,我觉得闷得慌,就一人出来走走,不想遇见了你。”顿了下,“我想,这就是咱们俩人的缘份吧。”

他认真的解释着自己出现在此地的缘由,但晓娴并不想与他纠缠,总觉得他怪怪的。

“这儿是大街,是人行走的地方,咱们能遇上很正常,和缘份扯不上关系。公子你就慢慢走吧,我夫君还在等我回家,我先走了,告辞。”晓娴忙撒了个谎应着,而后匆匆继续向前行去。

她眼睛四处打量着,想寻一个合适的地方进空间,可是这条街笔直,所有的铺子皆连在一起,根本没有胡同或巷子之内的地方,怎么进空间啊。可不能就这样在苏简然的眼皮底下进空间,那下次苏简然再见自己时,定会将自己当做怪物给抓起来。

今晚运气可真背,好好的怎会遇上这怪人,这人也太难缠了。

可她正这样想着时,苏简然又跟了上来,轻笑着说道:“姑娘,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不知你能否告知你的芳名?”

晓娴眉紧紧蹙起,这人怎么这样厚颜无耻,冷冷道:“对不起,咱们不熟,我又没问你的名字,是你自己要说的,于我何干。请不要再跟着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苏简然愣了下,微微有些挫伤,平日里围绕在他身边的皆是赞美和夸赞之词,所接受到的眼神也皆是爱慕,像晓娴这样冰冷的眼神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呵呵,有意思!他不怒反乐了起来。

“姑娘,你好像很怕我哦,为什么?”苏简然温声问道,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挑了挑,目不转睛的看着晓娴。

晓娴心情本不好,经他一扰,更烦燥起来,停下步子,寒了脸道:“苏公子,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休息,跟在我一个妇人身边,你不怕人家说闲话误会,我还怕呐。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登徒浪子,怎地行为如此让人生烦。”

真是烦人,姑奶奶我烦得很,要是再跟着,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苏简然又愣了下,知道晓娴是真的生气了,忙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姑娘,对不起,我只是见天色晚,想送你回家而已。”

晓娴剜了他一眼,摆摆手:“谢谢苏公子的好意,只是不用,你莫要再跟着我。”

扭头转身快步向前走去,身后果然没了脚步声,她心头一松,终于摆脱了这怪人。

‘咕噜’,肚子里传来了叫声,晓娴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鼻间有香味飘来,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面摊,只是已经在收摊了。

她忙跑了过去,摆面摊的是一对老夫妇,忙说道:“爷爷婆婆,能否等会儿收摊,我想买碗面吃。”

见有生意上门,老年夫妇自然高兴,忙不迭了应了,招呼晓娴坐下,而去后忙着下面。

“爷爷婆婆,今儿才初二,怎么就出来摆摊了?”晓娴随口问道。

妇人轻叹一口气道:“家里吃饭的人多,挣钱的人少,反正在家待着也没事,就出来碰碰运气,多挣一文算一文啊。”

“哦。”晓娴轻轻颌首,原来是这样,不过,幸好有他们摆摊,不然自己可就得饿肚子了。

“对了,姑娘,这样晚了,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街上,怎么不回家吃饭啊?”老妇人反问道,并看了晓娴一眼,眼神里有着探究。

晓娴轻轻摇头,没有答话,家!多么温暖的字眼儿,可自己的家到底在哪儿呢?鼻子有些酸,垂了眸。

“婆婆,也给我来碗面。”苏简然的声音在她身后又传来,紧接着就是挪凳子的声音,坐在了她的对面。

晓娴皱眉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可惜只有一张桌子,只得继续垂头想着心思。

自己肚子都饿了,康宜文也该饿了吧,他是回康家吃饭,还是自己做呢?他会不会还在生气呢?

情不自禁想起了康宜文,胸口又开始发痛,她用力的摇摇头,想将康宜文给赶出脑袋。

“姑娘,你摇头做什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苏简然温和的声音轻轻入耳,里面有着浓浓的关心。

晓娴没有答话,将眼睛看向他处,只是眼神好飘忽,眉头紧锁,心情犹若那严寒的霜气卷起的雪花,冷冽入髓。

“姑娘,你的面来了。”老妇人将一碗青菜面条放在晓娴的面前,慈祥的说道。

“哦,谢谢。”晓娴轻声道了谢,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却突然没有了胃口,看着面条发呆。

苏简然一直在注意着她的举动,眉头也不自禁的拧在了一起,脱口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为何不吃?”

晓娴放下筷子,从袖笼里掏出几文钱,放在桌上,背起包袱默默走了。

“咦,姑娘,你怎么不吃了?”老妇人狐疑的问道,并将苏简然的面条放在了他的面前。

苏简然掏出一钱碎银子放在桌上,简单说了句:“面钱。”而后去追晓娴。

“老头子嗳,这姑娘和这公子好奇怪,点了面又不吃。”老妇人看着俩人的背影和老伴悄声说着。

老伴看着那一钱碎银子,激动的双唇哆嗦:“老婆子,咱们发财了,赶紧收摊回家吧,今晚出来太值啦,呵呵。”

老妇人还伸头看了看晓娴他们的背影,这才收拾起面摊来。面条可以带回去自己吃,又白得了这些钱,他们俩人满脸笑容的回家了。

苏简然追上晓娴,关心的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晓娴咬牙,深吸一口气,眯眸问道:“苏公子,我就想问一句话,咱们俩人一点儿也不熟悉,你老是这样跟着我到底是何意?虽然你曾经买过我很多窗花,照顾了我家的生意,我很感激,可这并不表明你可以来烦我。滚!”

最后一个字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让苏简然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对不起,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见你心情不好,想陪陪你而已。既然你不喜欢,我不跟着就是,那你一人回家小心些,天色很晚了。往后,夜晚莫要一个人出来,很不安全的。”苏简然认真的说道,眸子里满是真诚之色,可晓娴并不信他,更不想与他纠葛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你可以走了。”晓娴的声音依旧冷。

“嗯,我相信,咱们要是有缘的话,肯定还会再见的。凡事看开点儿,莫要想太多,这样就会少了很多烦心事,希望下次看见你时,依然能见到你笑。像卖花和卖窗花时一样,笑容灿烂明媚,犹如三月的春风,轻拂我面,倍感温暖。”苏简然温和的说着,深如潭的眸子里一片温暖,如玉般温润的脸上笑容可掬,倾国倾城,让人晃眼。

晓娴没有晃眼,而是无比的震惊,这人竟然识破了自己卖花时的妆容,也太可怕了吧。他到底是何人,他跟着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说这番话的居心又何在?

“晓娴,晓娴,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啦。”晓娴耳边传来康宜文急切又带着惊喜的声音,不等她回神,身体已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息之间是熟悉的味道,心更痛了。

一旁的苏简然,看着紧紧拥在一起的俩人,眸底滑过失落,但并没有急着离开,只是将视线移向他处。

晓娴忙挣离了康宜文的怀抱,将脸撇去一边,淡淡道:“你来做什么?”心在揪着痛。

康宜文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苏简然,眸子里顿时充满了敌意。像苏简然这种绝色男子,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过目不忘的。

康宜文立马想起上次卖对联时,见过苏简然的,更想起当时他那令人生疑的表现,浑身的弦绷紧。

“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娘子?”康宜文沉着脸问道。

媚儿的话:不知亲们对今天三章做何感觉,媚儿是流着泪写完这三章的,心也跟着痛,为晓娴痛,为康宜文痛,为苏简然痛,哎!!(亲们莫拍砖,这是媚儿的真心话,只是想与亲们分享一下心情而已,谢谢!!)

正文 第150章 娶了这样的女人,家门不幸!

第150章 娶了这样的女人,家门不幸!(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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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然面对康宜文时,可就没那样客气了。

面对他的质问,苏简然挑眉道:“你莫管我是谁,你既然是这位姑娘的家人,就不该让她一人夜晚独自在街上行走,很危险的。”

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指责和不满,不明情况的,定以为苏简然是晓娴的亲人,不然,怎会如此关心她的安危。

他自始自终只唤晓娴为姑娘,不愿意承认她是为妻的事实,当着康宜文的面更是如此。

苏简然说话的语气让康宜文心中很恼,但他所说的话却又让自己无从去反驳。苏简然说得有道理,自己本就做错了,不该让晓娴一人独自离家的,幸好没有遇上其他的什么流氓无赖,不然,后果非他能想像。

“多谢公子的提醒,在下记在心里,你放心,同样的错误,往后定不会再犯第二次。”康宜文抱拳向苏简然道了谢,态度很诚恳。

“如此最好。”苏简然轻颌首。

晓娴趁康宜文和苏简然说话之机,一人决然迈步离开,可是手却被康宜文给拽住,拽得很紧,甚至有些痛,他怕她再从自己眼前消失。

苏简然又看了一眼晓娴的背影,而后转身潇洒离去,这次是连头也未回了。

晓娴感觉到了苏简然的离开,背对康宜文冷冷道:“你放开我。”

康宜文咬咬牙,忍住心痛,沉声道:“坚决不放。”

晓娴开始用力挣扎,可康宜文的大手像把结实的铁钳,将她的皓腕紧紧箍住,她根本无从挣脱。

她忿然转身怒道:“康宜文,我之前的话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嘛,你难道还想要听第二遍嘛。那我再次清楚的告诉你,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你给我一张放妻书,甚至休书都行,只要能让咱们俩人脱离关系就成。

往后,咱们俩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会再给你们家添灾添难。而我也不用再受那些乌七八糟的窝囊气,你可以去娶有福气的姑娘,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你为何不能成全我?为什么?”

她每说一句话,她自己和康宜文俩人的心上同时被火煎着。

康宜文眸子里在冒着火,用力一拉,将晓娴拉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她,咬牙切齿道:“沈晓娴,我不管你有没有其他心爱的男人,你既然嫁了我,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去找其他男人。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行。”

将眼泪忍回去,顿了下后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我们康家受了很多委屈,是我没用,没有好好保护你。你放心,等爹的身体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去找爹,还你一个公道的。好不好,别再说这些话来伤我,我…我真的好难受,我不能忍受其他男人拥有你,不能,坚决不能。”

他的声音在哽咽,浑身如同在炭炉中烤着,撕心裂肺的痛。

晓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好后悔当初留下的决定。初识康宜文,对他是毫无感情的,而现在,对他已动了心,想要潇洒决然的离开,真的好难好难。

听着他声声含泪的倾诉,任是铁石心肠也会难受,何况她并非真的心如铁铸。

留下,意味着将要继续忍受秦氏之流极品的折腾;离开,会伤了爱自己的人,自己这颗刚刚复苏的心会再次碎裂死去。

到底该怎么办,何去何从,她又有些为难了。

合上眸子,认真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已经心死过一次,又何惧再来第二次,还是离开吧。离开后,康宜文短时间内也许会伤心,时间久了,等他重新娶了其他的女子,在其他女子的柔情蜜意中,他就不会再记得曾有过自己,又何来伤心。

嗯,离开!

她用力的推着康宜文,声音冷冽道:“康宜文,你别说这些幼稚如孩童的话好不好,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我又没让你喜欢,那是你活该。反正我现在就是想要离开,我的心已不在这里,你留着我还有什么意思,放手啊。”

康宜文真想将晓娴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就不会再说这些伤人的话来,之前是被她给气糊涂了,刚刚一路行来寻她时,他也认真想了想晓娴与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认为晓娴有其他心上人的可能性极小。

他知道她想离开,只是因为无法忍受秦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与羞辱。

“娴儿,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康宜文搂她更紧,语气坚定,不在乎她的恶言恶语。

晓娴顿感无奈和无力,好累,声音带了乞求:“康宜文,求你放手吧。”

她真是没想到会遇上如此死脑筋的男人,天底下又不是女人都死光了,自己只是自私的女人啊,只想安静的过日子啊。

“晓娴,宜文,是你们吗?”正在俩人僵持不下时,康庆昌焦急的声音传过来,而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两声咳嗽。

听到康庆昌的声音,晓娴心里闪过愧疚,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康庆昌,他才受过气,身体还没好呢。

康宜文则有喜色闪过,忙松了晓娴,高声应了:“爹,是我们。”而后拉着晓娴迎上去。

正在奔跑的康庆昌松口气,心里提着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暗道一声‘菩萨保佑’,脚步放慢了点儿,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

康宜文注意到晓娴脸上闪过不忍之色,暗暗欣喜,也许爹能说服她留下的,也只有爹能让娘低头。

“晓娴,你这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吓死爹了。丫头,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爹啊,为何要大晚上的一人跑走,要是遇上什么歹人,那可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这条老命也不要活了。”康庆昌一见到晓娴,立马哽咽着说道,并抹了下眼角,既后怕,又高兴终于找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