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娴内疚得要死,让康庆昌如此担忧,真是不安。

“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您身体不好,怎地来了?”晓娴垂头道着歉。

面对康宜文,她可以硬起心肠说冷言酸语,可面对真心爱护自己的康庆昌,她无法说伤人的话。看到康庆昌,有种看到自己爸爸的感觉,好想扑进他怀里好好哭一声,以泄心中的委屈。

“爹,晓娴,外面冷,爹您的身体又未全好,咱们还是先回铺子歇歇脚再说吧。”康宜文知道这事非一言两语能解决,且康庆昌看着也很累的样子,忙提议。

康庆昌和晓娴俩人都同意了,康庆昌一边走一边说了他去晓娴家的缘由,他知道晓娴受了委屈,想去劝劝她,谁知遇上这事。

他很庆幸自己过去了,不然,康宜文只顾着伤心,而忘记去寻晓娴,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晓娴听了他的叙说,心里除了愧就是疚,让身体不好的康庆昌为自己担心,实在是自己的过错。

她拿出钥匙打开铺子,三人走进去,点了蜡烛,在铺子里坐下。

晓娴想了想,不等康庆昌和康宜文开口,她面向康庆昌率先开了口:“爹,对不起,这些日子让您替**了不少心,受了很多气,这让我很不安和内疚。经了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些令人不堪回首的事,我认真想了想,我的性格,决定我真的不适合在康家继续生活下去。

所以,请爹能谅解成全,让康宜文给我一纸放妻书,如果放妻书不行,给我休书也成。只有这样,康家会安生下来,我也会轻松解脱,望爹成全,对不起。”

她脸色虽平静,却难掩眸底的痛楚,话说完后,她起身站起来,郑重的向康庆昌低身行了个大礼,感谢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和爱护。

康宜文心阵阵揪痛,晓娴为了能离开自己,竟然能休书都能接受。他清楚记得,当初晓娴要离开时,提出的是要放妻书与自己和离,并与秦氏据理力争不要休书。而如今休书都行,只为了能离开自己,离开康家,由此可见,自己和康家欠她太多,令她伤透了心。

他双手紧紧攥起,握成了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恼自己眼睁睁看着晓娴受秦氏欺负,却无能为力,以至于伤透她的心。

康庆昌则大惊,之前还以为因秦氏为难晓娴一事,康宜文与晓娴俩人回家后争吵了,而后晓娴一气之下跑了出去。现在才知晓娴竟然是生了与康宜文和离的心思,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他从晓娴与康宜文俩人平日言行举止中瞧出,他们俩人其实感情是极好的,康宜文对晓娴更是极为中意的,这让他倍感欣慰,之前还担心康宜文不能善待晓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俩人还高兴的在给自己说开铺子事,可现在却说要和离,都是因秦氏而起啊。

死老太婆,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哦,孩子们都快要被你给逼死喽!娶了这样不讲理的女人为妻,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正文 第151章 骑虎难下

第151章 骑虎难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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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骂完了秦氏后,康庆昌赶紧起身,哆嗦着双手扶住晓娴的胳膊。

他红着眼睛道:“孩子啊,是爹对不住你啊,更对不住你父亲啊。当初你父亲仙去之时,我曾许了承诺,等你和宜文成亲后,我一定要像待女儿一样的待你,照顾好你,让你开心幸福的在我们康家生活下去。可现在,你不但不开心,反而还要常常受委屈,是爹的失职啊。”

晓娴赶紧摇头:“爹,这与您无关,只怪我无能,做得不够好,无法与婆婆和睦相处。因为我,家里已经闹得人人不快,我不想再继续这样过下去。爹,我真的累了,我只想过安静简单的日子。”

她只觉浑身无力,想好好睡一觉,是真的累了,睡醒了之后,再从头开始。

康庆昌长叹一口气,正色道:“晓娴,别说这种丧气话,爹不爱听,也不想听。婚姻乃是大事,你与宜文之间的亲事当初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定下的,如今你要离开康家,是不是在指责你父亲与爹的不是啊?是不是在怨我们当初做得不对,不该这下这门亲事,不该让你嫁宜文为妻?”

“爹,您别误会,我不是这意思。”晓娴忙摆手,这种事怎么怨得康庆昌和沈父,只怪自己与秦氏八字不合。

“不是这意思最好,晓娴,你就再听爹一次,好好的与宜文过日子,莫要再生这些傻念头。而你所受的委屈,爹不会让你白受的,明天我就让你母亲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给你赔礼。”康庆昌拍了下桌子说道,以示心中对秦氏的不满。

“爹,不用了,没有那必要。”晓娴依然摇头,相信秦氏会改正,宁愿相信猪会上树,狗会开口吐人言。

康宜文一直盯着晓娴,希望看到她点头,可他失望了,他咬牙走过来。

“晓娴,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是如此的不堪,让你没有丁点儿的不舍嘛,你为何不能再相信我,再相信爹一次呢。”康宜文乌黑的眸子里泛着潮气。

晓娴不看康宜文,将眼睛看向他处,冷漠摇头:“是的,我没有不舍,这种事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无法解决本质的问题。因为症结就在于我,在于我新婚之夜突然昏死过去,变成了不祥之人,这已成事实,无法去改变。”

“咳咳…”坐在他们对面的康庆昌,突然掩嘴急促的咳嗽了起来,一声大过一声。

“爹,你怎么了?”晓娴和康宜文俩人异口同声问道,面上都带了担心之色,并起身跑过去替康庆昌抚着后背。

康庆昌用力的推了下康宜文,伤心道:“我不用你们管,晓娴啊,现在看来,爹是无法劝你回头喽,爹无用。如其过几年下去找你父亲时挨骂,还如趁早下去与他做个伴,反正我现在也没啥脸活在这世上,没脸去见你母亲,早死早安心。”

话说完后,他就佝偻着背脊站了起来,一边捂胸咳一边步伐不稳的向铺子外面走去,嘴里还在念叨着:“早死早安心啊,我老喽,说话也没人听了,活在世上也无用。说的话儿子不听,现在媳妇也不听,活着就是个笑话啊,还是死了清静,省得给家里人丢脸。”

他走得很慢,背影在晕黄的烛光下,显得单薄而又萧瑟,看着让人心疼。

晓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夺眶而出。

康宜文看着如牛一样倔的晓娴,既心疼又生气,此时也顾不上她,忙追上正准备出门的康庆昌,拉住他的胳膊:“爹,您去哪儿啊?”

“滚开,不用你管,没用的东西,连自个儿媳妇都留不住。放心,我不会死在家里给你们丢脸,杨家塘又没上盖子,我去那儿总成吧。”康庆昌用力甩下胳膊,冲康宜文吼着。

“爹,您不要这样,求您了。”康宜文声音哽咽的求着。

康庆昌伤心绝望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原子弹,击中晓娴的心,好不容易垒起了坚硬防护墙瞬间轰然倒塌,她抹了抹泪水,哑声道:“爹,我听您的还不成嘛,您别生气了。”

她这话一出,康宜文立马惊讶发现康庆昌脸上痛苦之色散去,背也不佝偻了,也不咳嗽了,眸子重新亮堂了起来。

“晓娴,你没骗爹,你愿意听爹的话?”康庆昌不放心,立马转身面向晓娴,追问了一句。

晓娴点点头,能不答应嘛。

“呵呵,太好了,爹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康庆昌卸下沉重的担子,爽朗的笑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重新在先前的凳子上坐下。

康庆昌这好的也太快了吧,晓娴满脸疑惑的问道:“爹,您没事了?”

“呵呵,没事没事,你们放心吧,我身子骨儿还硬朗得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再说了,我还没抱上你们替我们康家添的孙子呐,我怎么舍得去死。”康庆昌笑容满面的答道,神采飞扬着。

康宜文也松了口气,忙走过来说道:“爹,您刚刚那样子可真是吓死我的,往后,您可不要再生那样的心思。”

“哈哈,我要不是那样儿,晓娴会答应嘛,傻小子。”康庆昌轻瞪了下康宜文,乐滋滋道。

这下子晓娴和康宜文俩人才算是恍然,原来康庆昌是装的,只是为了博晓娴的同情。

康宜文开心之后就是感动,爹为了自己,竟然想出了这样折磨他自己的法子,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晓娴心中是五味杂陈,并不轻松,刚刚的确是被康庆昌的样子给难住了,才点的头。可一想到还要继续与秦氏打交道,就头皮发麻,真心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很烦。

但也不好意思再反悔,若那样,自己倒成了个不知好歹的人。

“爹,对不起,让您费心了。”饶是这样,晓娴还是很感谢他为了她,如此的费尽心思。

“呵呵,其实这也是你心肠软,你要是狠心,真的不顾爹的死活,任由爹向杨家塘走去,那爹可真是骑虎难下喽,哈哈。”康庆昌笑着应道。

这倒也是实话,刚刚要是晓娴始终坚持不点头,他话又说了出去,到时肯定不会真的跳塘,但脸上或多或少有些难看。

晓娴哪里知道康庆昌真实的心思,只是想着,昨天他正好被康宜富气了一顿,现在又出了这事,担心他真的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些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来。

“爹,我想往后就住在铺子里,您看成吗?”晓娴神色有些凝重,眉眼之间的笑容很勉强。

康宜文想说不行,但康庆昌先摆了摆手道:“晓娴,爹晓得你的心思。其实刚刚我的话只说一半,今晚我去你们家,还想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我准备分家。”

“分家?”康宜文和晓娴俩再次讶异的同声问道,这是个好消息,起码对晓娴来说是。

康庆昌郑重的点点头:“没错,昨天你大哥的事情过后,我躺在床上细致想了想,你们都大了,各有自己的想法,还是分开过比较好。

只是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后来你母亲又为难晓娴,让我拿定了这主意,这个家是一定要分的。这样一来,你们俩就不用再担心你母亲那张碎嘴了,也希望你大哥当家后,能晓得当家的不易,体谅我们的苦处。”

“爹,娘同意您的意思吗?”康宜文追问道。

整个镇上,分家过日子的并不多,外人可能会说分家的人家兄弟不和,才要分开过。担心秦氏会不答应,嫌丢脸。

“这你们不用担心,她肯定会答应的,不光如此,我还要让你母亲给晓娴赔礼,往后她要是再拿那些破烂借口为难晓娴的话,我就让她滚回娘家去,省得一天到晚闹得家里不安生。”康庆昌挥了挥大手,将此事给定了下来,定在正月初八晚上分家。

晓娴没有说不用秦氏赔礼,默许了,暗求上天保佑分家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消停些。

三人出了铺子,发现整条街上其他的铺子都已关门,只有街道两旁的灯笼还在散发着晕黄而又温暖的光芒。

当康庆昌到家时,发现康家其他人正在寻找他,见他回来,大家松了口气。其他人打着哈欠去睡觉,秦氏自然冷着脸问缘由。

康庆昌只是平静的说和晓娴他们俩人去看铺子,回来迟了,而后让小莲热了饭菜。

康庆昌吃完饭,洗漱之后回了房,让康宜财去东厢房唤秦氏过来。

“等会儿再睡,与你说两件事。”康庆昌坐在床沿上,沉着脸说道。

秦氏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道:“困死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不成,这事必须今儿说。”康庆昌郑重的摇头,不容秦氏置疑自己的决定。

秦氏无奈,只得也坐在床沿上,嘴努了努:“说吧。”

“第一,我决定正月初八分家,第二,明儿我会将分家一事和孩子们说说,到时,你要当着家中所有人的面儿给晓娴赔礼,且要承诺从今往后不再寻这种或那种的借口去为难晓娴。”康庆昌说道。

“什么,分家?给沈氏赔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同意。”秦氏立马跳了起来反对着,如同尾巴被踩了一样。

“行,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明天就给我回娘家去。两条路,你选其一。”康庆昌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立马说道。

正文 第152章 折磨

第152章 折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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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庆昌不容商量的口吻让秦氏深感伤心,伤心之后就是恼恨。

她怒拍着床,鼓着眼睛开始数落起来:“康庆昌,你这老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啊,有话你为何不能好好说,为何要说出这等伤人心的话来。想我秦兰花嫁来你们康家二十多年,辛辛苦苦的替你养儿育女,就连月子…”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你后面想说什么我很清楚。”康庆昌立马打断了秦氏的数落,后面的内容他已经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老婆子,你可知,为何我能容忍你这张碎嘴到现在?”康庆昌反问着秦氏。

话把子被打断,心里的委屈没诉说完整,又被康庆昌骂碎嘴,秦氏可谓是怒火中烧,眼珠儿差点凸出眼眶。

“哪个嘴碎,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大家,又不是为我了自己个儿。你自己凭良心想想,家里好吃好喝的,我是不是都先仅着你和孩子,我什么时候一人霸着吃独食了,太没良心了你…”秦氏又如机关枪似的,一阵火力凶猛的扫射着。

康庆昌暗暗抚额,再次打断她:“你能不能听我将话说完,还让不让人说话。和你说实话吧,我能容忍你到现在,就是念在你为这个家的确付出了不少,并没有享到福,我心里有愧。

想当年,我不在家,为了抢割田里的稻子,你上午生了宜贵,下午就下田,这件事儿,不用你提醒,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儿,我是感激的,感激你为我们康家辛苦的劳作。

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天天在一起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碰。且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轻松点儿了,所以我想将家分分。我们暂时带着宜武、宜财和宜英三人过,过些日子,等宜武成亲后,我们再将他分出去。

家一分,你的活儿就会少许多,又有了小莲的帮忙,家里的活儿基本不用你动手,你还不享福。等再过几年,宜财和宜英都成亲了,咱们俩人过,跟前有小莲伺候着,多好啊!”

康庆昌极力给秦氏描绘着美好的生活,让秦氏一时之间也有些向往。如今一大家子十来口人,每天光吃喝拉撒浆洗晒,就够她忙活了,马上田里的活儿又要忙起来,家里家外,到时可真是忙得一刻都不得歇。

“你说得倒好听,要是其他人晓得咱们分了家,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笑死。”秦氏撇着嘴说道,只是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康庆昌前面的贴心话,让秦氏也有些感触,她一直以为康庆昌不体谅她的辛苦,原来他心中还是有数的,有些欣喜。

康庆昌瞪了她一眼,反对道:“谁爱笑,就笑去,管这些事儿,只要我们家里过得太平就成。”

“这事容我晚上好好想想,明日再和宜富、宜贵他们商量商量。”秦氏想了想后,让了步。

“这事我已决定了,明儿倒可以与他们俩说说,顺便商量下如何分最妥当。对了,还有给晓娴赔礼一事儿,你决不能马虎。”

“给沈氏赔礼,那不可能,还真是反了天,哪有婆婆给媳妇赔礼的。”秦氏立马瞪眼睛反对。

康庆昌叹气道:“老婆子,你要是没做错,能让你赔礼吗?咱们都是养儿育女的人,你怎地心就那样狠啊。晓娴的能干,我们可都是瞧在眼里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别再跟我提什么不祥之类的闲话,我不信那个邪。

当年要不是元林兄救了我,我早就命丧雪坑了,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看你们怎么讨生活。不说晓娴父亲与我关系非同寻常,你也得考虑宜文啊,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如今晓娴与宜文已经成亲,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应该也能看得出,宜文对晓娴很上心的。你这样待晓娴,让宜文怎么想,他心里不难受吗?你可不要作,到头来失了一个好儿子,你就后悔吧。”

“宜文也是个逆子,这书白给他念了,天天为了沈氏与我对着干,太不像话了。”秦氏又骂拍了下床嚷道。

“宜文那是帮理,你要是做得对,你会不向着你嘛。这事,你也好好想想,明天要是想不通的话,就回娘家想去。我希望家里安生些,也想多活几年,别一天到晚尽整这些破事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去睡觉吧。”康庆昌烦燥的挥挥手,不给秦氏反对的机会了。

秦氏知道康庆昌的脾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主意,气咻咻的回了林氏房间,冻得直跳脚的康宜财赶紧跑去睡觉。

将包袱放下,晓娴本想去烧热水洗脸睡觉,但想想康宜文还没吃饭,就硬撑着去厨房做饭。她自己可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也一句话未与康宜文说,应该说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沉默吧。

同样沉默的康宜文,见她进了厨房,忙跟了进去。

“我来,你去灶下烧火,坐着歇会儿吧。”康宜文去拿晓娴手里的水瓢,轻声说道,声音很疲惫。

晓娴没作声,将水瓢给了他,转身去灶下生火。

康宜文站在灶前,看着灶下的晓娴,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随着灶膛中的火光明灭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搬了个小矮杌子,在晓娴身旁坐下,低声道:“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我更该死,不该让你一人离开家的。”

晓娴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此刻心情并不轻松,不但不轻松,反而很繁乱,为自己的心肠软而烦燥着。

康宜文见晓娴没有说话,伸手去握她闲着的左手,被她灵巧的给躲过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晓娴,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心中要是有何不满,就尽情的宣泄出来,不要憋着,这样会很难受的。”康宜文软声说道。

晓娴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道:“与你无关,我在气我自己心太软。其实认真想想,我受的这些委屈,都是我活该,要是当初我离开的决心坚定些,就不会沦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我要是早离开,你母亲她就是想给我气受,也给不了。哼,所以说,我是自作自受,不能怨任何人。”

语气虽平静的在自责着,但眸底是浓得化不开哀伤和懊恼。哎,说到底,自己还是放不下康宜文,爱情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轻易放弃。

这,除了怨自己,又能怨谁呢?

康宜文一直在为自己任晓娴一人离开在深深的内疚和自责着,此时听到她这番话,话里话外的无奈让他又多了心疼。要是自己没有这样一个不通情达理的娘,她又怎会受这些委屈呢?婚姻乃是父母所定下,又并非她自己所强求而得,岂能怨她。

“晓娴,你别这样说,说心里话,此刻我宁愿你骂我打多,也不愿听你自己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康宜文摇着头,红着眼睛痛苦的说道。

晓娴唇畔勾起了一抹笑容,笑容虽美如娇艳的海棠花,却很冷冽。

“算了,别再说这些无用的,事情已成定局,念在爹平日待我不薄,今日又如此费尽心思为我们,我再拿自己搏一次吧。你要真是内疚的话,当你母亲再次重蹈复辙时,希望你能痛快的给我一张放妻书或休书,让我解脱吧,活着不容易,我不想早死。”晓娴冷冷的说道,最后两句话,让她鼻子有些发酸。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能活着可真是美好,不能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光景。天天面对秦氏之流,肯定会早死的。

说完话,晓娴在康宜文痛苦的表情中淡然起身,去将昨天剩下的面条热了热给他吃,自己则打了热水回房去洗脚。

这一夜对于康宜文来说,注定要是个无眠之夜,他非常清楚感觉到了晓娴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与他有了隔阂。

晓娴睡得也不踏实,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睡着后就是不停的在做梦,梦里全是秦氏可狰的面容。醒来后,头晕沉沉的,想着也无事,干脆躺下来继续睡。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正在来回走动着,知道是康宜文在门外,也不理他,合眼补觉。

辰时左右,她听到康宜文在院子里高声喊着:“晓娴,表哥来了。”

晓娴只得揉着眼睛起床,快速穿好衣服,简单的将头发梳理了一番,开门出去,听到堂屋有说话声。

一身青袍的王南华看到晓娴,笑容顿时温暖起来,温声道:“晓娴,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才起?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关心之色溢之言表。

晓娴弯眸笑着摇头:“没有,过年在家无事,就多睡了会儿。”

王南华扫过康宜文的脸,再看看晓娴的脸,发现他们俩人都有黑眼圈,神情很疲惫,这不禁让他想歪了,认为俩人是昨夜疯狂过度,以至于休息不够。

虽然晓娴与康宜文成亲多时,但王南华突地想到这一茬,心湖里还是泛起了酸意。

正文 第153章 弦外之音

第153章 弦外之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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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馅饼,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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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南华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方才看铺子的伙计那番话,在他脑子里转了转。

他眉头不禁拧紧了,认真的打量着晓娴,发现她眉眼之间有难掩的淡淡愁绪,与往日有些不同。

晓娴被王南华看着有些不自在,笑了下道:“表哥,明**在家吗?”

“哦,明日啊,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正事。我今儿来,就是想请你们俩明日去我家做客,平**们俩总是找忙的借口推辞,过年正好不耽误你们俩正事。过了十五,我又得出远门了,可能要几个月后才能回。”王南华缓过神,神色微微有些讪讪的,忙说了来意。

“表哥,明日我和晓娴正准备去府上给表舅拜年,吃饭就免了。”康宜文接过话头。

去王南华家拜年,是晓娴和康宜文一早就商量好的,虽然无法送贵重的礼物,但去他们家拜年,以示对王父和王南华的尊重,聊表心中的感激之意。

晓娴虽然心情未完全平复,但当着王南华的面,还是装做无事人一样,对康宜文说道:“宜文,你陪表哥说说话儿,我去做饭。”

王南华没有推辞,将带来的礼物递给晓娴,都是些吃食和布料。其实他是想给晓娴买衣裳或首饰之类的东西,但担心康宜文会多想,为了避嫌,还是送这些东西,比较实惠吧。

晓娴拎着礼物,心如同礼物一样,沉甸甸的,转身去厨房忙活起来。

王南华看着晓娴离开,凝眉问康宜文:“宜文,你与晓娴没事吗?”

康宜文心虚的笑笑:“表哥,何出此言?”

王南华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只是方才来你们这里时,经过铺子,顺便进去瞧了瞧。听我家值夜的伙计说,昨夜你们铺子里突然有声响,他起来瞧了瞧,发现是你们,还有一人应该是伯父吧。

我有些好奇,晚上你们怎么好好的去铺子里?”

“呵呵,昨儿无事和我爹提起铺子一事,他想去瞅瞅,我和晓娴就陪他一同去瞧了,没想到倒扰了铺子里小哥休息,抱歉。”康宜文展眉笑着应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晓娴虽只是我的表妹,但我却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妹妹来待。我这做哥哥的,没其他的想法,只希望她能天天开心,可不想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宜文,这点,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吧,呵呵。”王南华淡淡的笑着应了。

不过,他并不信康宜文的借口,因小伙计还说了,当时他们几人明明在争着什么。可这是晓娴的家务事,晓娴又没和他明说什么,他也只是凭揣测,怎么好去插手搅和。只能旁敲侧击给康宜文提个醒,任何人不能欺负晓娴,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康宜文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脸热了热,为自己的失职而惭愧。

“表哥,你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会善待晓娴的。”他认真的向王南华表态。

“呵呵,如此最好,能嫁你,也是晓娴的福气。”王南华笑呵呵的应了,心还是不自觉被扯痛了。

晓娴依然让康宜文去喊了康宜贵夫妇和康庆昌三人来吃饭,待客还是要人多,热闹有气氛,若只有他们三人吃,定会冷清许多。

康庆昌私底下对康宜文说了,让他和晓娴俩人晚饭后回康家去开家庭会,商量分家一事。

吃过晚饭,晓娴与康宜文俩人按时去了康家,康家刚吃过饭,还在收拾碗筷。

秦氏见到晓娴,眼睛都差点儿瞪破了,晓娴没有理会她,兀自去和方迎芬说话。

俩人出了堂屋,方迎芬下巴向东厢房那边点了点,低声道:“娴妹,你知不知道,大嫂流了好些的血,差点儿将整床垫单都给染红。想当初,我生秀琪和秀瑶,都没流这些的血,可真是吓人。”

“二嫂,你怎知道这事,她现在好些了没有?”晓娴问道。

想想当时林氏的模样,也的确是特别惨,昨天她本想去看看林氏,可因秦氏那番行为,让她没了心思,自己都烦死了,哪有心情去管别人。

方迎芬轻叹一口气应道:“是昨儿小莲在洗床单,吴妈问的,连吴妈都给吓到了。大哥初一那天好像给大嫂抓了药,这两天小莲天天在煎药。对了,婆婆这几天在大嫂屋里睡,大哥好像去了四叔屋里。哼,还真是瞧不出啊,像婆婆这种性子的人,竟然还会主动去照顾大嫂。”

方迎芬并不知林氏是被康宜富折腾成这样子的,感慨着。

大年初一那天发生的事,晓娴只知道康宜富顶撞康庆昌一事,不知林氏与秦氏之间的事,因此一时也不清楚林氏为何将这事告诉了秦氏,记得之前林氏说不会和秦氏说的。

不过,既然康宜富替林氏抓了药,这就好,她就不想那样多了。

“大嫂一向与婆婆的关系亲厚些,俩人又带着亲戚关系,自然不一样。”晓娴淡淡应了。

“是啊。”方迎芬点头赞同着,话锋突地一转道,“娴妹,昨儿你与婆在争吵,我没过来劝,你可莫要怪我。我是觉得,你就该发发脾气,不然的话,有些人还真不拿你当回事。婆婆也还真是过份,好好的不让你进家门,这理儿说去哪儿都行不通。”

她猜测秦氏心里还在想着要王春香当三儿媳妇,因此一直挑晓娴的不是,想将晓娴逼走。

重提昨日的不堪事,晓娴眉头拧了拧,淡淡笑了下说道:“二嫂,让你见笑了,当时幸好你没来劝,不然,我有些话可就没机会出口啦。”

“噗,娴妹你这样想,我就安心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火辣辣的。”方迎芬掩嘴轻笑了声应道,而后轻轻喟叹一声,“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庐州了,咱们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见。不过,等三弟高中进京做官时,你们倒会经过庐州,到时,你们可一定要去我们家,咱们姐妹俩人就可以再见面啦。”

康宜文进京做官?好遥远的事儿,自己不知能在康家待多久呢,晓娴在心中想着,面上还是带了温柔的笑容应了:“嗯,若宜文有那本事的话,到时我们一定会前去叨扰。我可没去过庐州呢,庐州一定很美吧。”

“三弟一定能高中的,到时你们去了庐州,我带你四处瞧瞧,那儿有…”提起自己熟悉的地方,方迎芬的顿时兴趣盎然起来,滔滔不绝的叙说着庐州的美景和风土人情。

不过,她想说的话说到一半时,康宜贵过来喊她们俩人去堂屋。

晓娴和方迎芬挽着胳膊进了堂屋,康家其他人都到了,秦氏那张脸拉得很长,像谁欠了她几贯钱似的。晓娴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秦氏凌空剜过来的眼神,在心里冷笑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秦氏。

方迎芬坐到了康宜贵的身边,康宜文拍着身边的位置向晓娴示意,她只好走过去坐下。

康庆昌向人群扫了下,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雄洪的声音响起:“今儿我将家里所有人喊到一起来,要说两件事儿。我们先说第一件,我和你母亲这几天商议了下,决定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