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香心猛得一跳,眸底闪过戾色,难道她也知道了什么吗?不会的,王春香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陀蔓菊世间罕见,根本无人认识,谁也不会知道是它出了问题,何况愚蠢如林氏,她更不会知道陀蔓菊有问题,王春香非常自信的想着。

如此一想,心情舒畅轻松起来,笃定林氏无法找自己什么麻烦。

“大嫂,平日我敬你帮你,喊你一声大嫂。你不说声好也就罢了,为何要说出这等诬蔑的浑话来。你我近日无冤,往日无仇,我为何要害你啊?大嫂,你也太过份了吧,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污了我的名声,不说我不饶你,我父母亲也是不会饶你的。”王春香扁着嘴无比委屈的说道,眸子液体涌动,好像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语气强硬,同时还有着警告和威胁。

“那好,你说你没害我,那为何要送我两盆怪花和药,害得我们夫妻俩人变成这般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林氏咬牙说道。

王春香眸子一转,向四周瞧了瞧,静悄悄的,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倍感欣慰。

“大嫂,你问你,你当初是如何求我的?求药的目的是什么?”王春香不答反问着。

林氏愣了愣,脸微热了下,没有说话。

“大嫂,你快说啊,你的目的是什么?”王春香催道。

“是…是为了能收你大哥的心。”林氏只得应着。

“好,这是你的目的,那么我冒着被打的风险给你送药送花后,你的目的有没有达到?”

林氏点点头,不过,立马又摇头道:“没错,目的是达到了,可是你那药和花也太歹毒了,差点儿将我们的身子掏空,要了我们的性命。花和药既然是你给的,你就该知道它们的厉害之处,就该和我说清楚,可你什么都不说,你不是故意想害我又是什么?”

王春香嘴角向上扯了扯,冷笑着说道:“大嫂,你说话好不讲道理,当时给药和花于你时,我就说得很清楚,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儿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只是出于一番好意来帮你而已。回家后,那药是自己吃得不得法,以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又怪得了谁。再者说了,你现在这模样,谁知是不是生病或其他的原因,为何一口咬定是那花和药的问题。大嫂,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林氏窒了下,当初王春香的确没有说药和花的用法,但她的目的还未达到,怎甘心就此罢休,继续说道:“哼,春香,你就别赖了,花和药是你从家中拿的,对于它们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你肯定是知情的。昨晚幸好我三弟妹精明,说我们夫妻俩人的身子就是被那花给害的,你知不知道,当时,全家人都逼着问我,那花是谁给的,我死活都没将你说出来。你虽然害了我,可我却不能害你。”

王春香眸子沉了沉,立马问道:“沈氏怎知道那花有问题,她说得话你岂能相信,昨晚到底是怎回事,说来听听。”

林氏打了好几个哈欠,将眼睛拼命揉了揉,然后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说花被毁了,王春香眸子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不过,眼一虽然是阳春三月,可她眸中的笑意让人感觉到了三九严冬的冰冷刺骨。

“多谢大嫂说话算话,那大嫂你今儿来找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王春香淡淡的问道,她太了解林氏的性格,林氏既然没有说出自己,那定是想来向自己要钱和物了。

果然,林氏没让她失望,也不遮掩,直接说道:“春香,我也没其他的要求,第一,你再给我们俩盆花,没有那花,我们夫妻俩人真是难受,浑身无力。第二,我们夫妻俩人如今身子太虚弱,需要买些滋补的东西回去养身体,你得给些银子。”

“大嫂,你没钱就来向我要,这不妥吧,我又不是开钱庄的,你又没存银子在我身上。那花嘛,上次就和你说过了,是贵重的稀罕物事儿,你以为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呐,随便手一伸,就能得到的。这俩样东西啊,都没有,我走了,往后莫要再去我家找我。”王春香撕下了虚伪的面具,翻了脸。

她知道林氏就是个无底洞,欲壑难填,永远喂不饱的。

“春香,求求你,给我花和银子吧。”林氏抛下面子和尊严,低声下气的向王春香乞求着。

王春香厌恶的瞪了她一眼道:“我说过没有,真烦人。”说完话,她转身欲走。

林氏见王春香突然翻脸无情,立马威胁道:“王春香,好啊,你今儿要是不给我花和银子,我立马回去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康家人,让大家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有媚药,天天想着法子想上宜文的床,传出去,看你往后还怎么嫁人。”

林氏的话太过刻薄,正好戳在王春香的伤疤上,粉脸一寒,双手拳头紧紧攥起,恨不得一拳将林氏给打死。不过,她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陀蔓菊已毁,林氏夫妇将不久于人世,自己没必要因这种蠢货而冲动。

她悠然转身,微笑着说道:“林氏,你想说什么,尽管去说吧。说话做事,是得凭证据的,空口说白话,谁都会。若有人想要诬陷我,我也不怕,衙门可以还我清白的。林氏,快去说吧,我等着,到时咱们公堂上见,看大老爷是信我一个千金小姐的话,还是信一个荡*妇的话。”

林氏这回算是彻底看清了王春香,好后悔一直还信着她。

“王春香,你好狠毒啊,你做过的事休想赖掉,那花和药明明是你给的,你想赖也赖不掉,呸”林氏向王春香吐着唾沫说道。

“我给你的,谁看见了,有谁能证明。什么花,我可从没给过你花啊,我都不知那花长成什么模样。”王春香笑容灿烂,好整以暇的应着,就是摆明了林氏没证据,才敢如此的猖狂。

“小*子,我跟你拼了。”林氏急了,上前去打王春香。

可林氏身体太虚,还没近王春香的身子,就被她反推了回去,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康宜文和晓娴正好无意中瞧见她们俩人在拉扯,俩人心中均一动。

“宜文,你赶紧过去瞧瞧,我先躲一躲。”晓娴推了推康宜文。

康宜文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快速跑了过去。

王春香正准备骂林氏时,眼睛瞟到康宜文小跑着过来,立马换上了委屈的表情。

“大嫂,你为何骂得这般难听,我真的没钱借你啊。”王春香装模做样的表演着。

林氏没有注意到康宜文,稳了稳步子,又抬手向王春香挥去:“打死你小贱人,*子,烂货。”

王春香赶紧向一旁躲去,嘴里喊着:“大嫂,不要这样。”

康宜文眉头锁紧,沉声唤道:“大嫂,怎么回事?”

林氏听到康宜文的声音,犹如看到了救星一样,立马改了手势,狠狠的向王春香一指,怒道:“三弟,那花就是王春香送给我的。”

正文 第209章 终于得偿心愿

第209章 终于得偿心愿(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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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的话让康宜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也难怪他不信,说出来其他人也不大信。

追根究底来说,王春香恨晓娴害晓娴还有道理,可她与林氏没有丝毫的利益冲突,且林氏之前还帮了她不少帮,她怎么害也不会害到林氏的头上来。

不过,康宜文心中不信归不信,但既然林氏都这样说了,自不会撒谎,他自然得问个清楚。

“春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种毒辣的花你是从何而来,为何要这样做?你自己瞧瞧大嫂都变成什么模样了,你于心何忍,你怎么变得这样狠毒。”康宜文绷着脸冷冷说道。

想想王春香对晓娴的所为,眼前娇俏动人的美人儿,此时在他的眼中犹如那张牙舞爪的魔鬼,他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变得如此的彻底。

王春香心一痛,她知道自己与康宜文已经越走越远,他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康宜文,他变得好陌生,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被贴上了坏女人的标记。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她眼里有着了晶莹的泪花,不过,极力的给忍了回去。

眨了眨浓密的扇睫,一脸疑惑的反问康宜文:“宜文哥哥,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毒辣的花?大嫂变成什么模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哪儿心毒,被你瞧见啦,真的好奇怪啊?”

表情自然,丝毫不见慌乱之色,气呼呼的在生着康宜文的气。

王春香的装模作样让林氏气得气窍生烟,张嘴骂道:“王春香,你别再装了,你就算再装,三弟也不会喜欢你的。就你这种生了一副歹毒心肠的烂货,是永远不会有人喜欢的,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去的臭*子。”

林氏刻薄恶毒的话语,如刀子一样在撕割着王春香的心肝肺。

“大嫂,你…你太过份了,为何要骂我?”王春香红着眼睛说道,语气柔弱无力,模样楚楚可怜,令人顿生怜惜之心,好像真是林氏亏待了她。

康宜文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春香,当着大嫂的面,我问你,大嫂房里那两盆紫色的花可是你送的?”

“紫色的花?什么紫色的花,宜文哥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家花园中倒是有紫色的花,但我曾未送给大嫂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王春香认真的回答着,脑袋微歪,满脸的惊讶之色。

“王春香,你别赖了,那两盆花和一瓶药都是你送的。你说那花是别人从京城带回来的,你从后花院中偷了两盆送我,你父母亲房中也有两盆。还说那药是从父母亲的房中偷出来的,是也不是?”林氏立马还击着。

王春香不停的摇头,求助的看向康宜文:“宜文哥哥,我不知道大嫂为何要向我身上沷脏水,我身上真的没有银子可以借她啊,她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若我真的送了什么东西给大嫂,我自家花园的东西,为何还要偷呢?再说了,要真像大嫂所说的那样,什么花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定十分珍贵,我要是从家中给拿了出来,我爹娘怎能饶我,我何必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宜文哥哥,你今天一定要替我作主,将这事给弄清楚。”

王春香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林氏想向她借钱,她没借,于是林氏怀恨在心,寻了借口来诬蔑她。

康宜文看看林氏,又看看王春香,这俩人在他心中的都非善类,谁的话都不是百分百相信,但更多的是倾向于林氏。昨天林氏的花被毁,他看康宜富和林氏当时的表情都十分不舍,那么今天他们极有可能会再去找送花之人,再求他或她送一株。

当然,这只是他的揣测之意,眸子微动了动。

“春香,我记得大嫂昨晚在家中说过,今天她会去找送花给她的人,可现在,她却正好与你在一起,你不是送花之人,那送花之人又是谁?”康宜文沉声说道。

他故意用话来诈王春香,看她有何反应。

王春香摇头冷笑道:“宜文哥哥,你是知书达礼的读书人,这种话怎能从你口中说出。我与大嫂原本就相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为何不能与她在一起。我正巧在街上遇见她,我好心好意上前与她打招呼,她却神秘兮兮的拉我来这。

然后就开口向我借银子,我没有带银子出门,就说没有。谁知大嫂当时就急了,开始用各种恶毒的话来骂我,不但如此,还想打我,你都瞧见了,真是莫名其妙。我念在伯母的面上,本不想与大嫂计较的,想想就算了,谁知你们俩人咄咄逼人,实在是太过份。我王春香年纪虽小,却也不是软柿子,随便谁都可以欺负的。

我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什么紫色花,什么药,但是你们不是说那花是我从家中的花园中偷的嘛,还有大嫂你说那什么药是从我父母亲处偷的嘛。行,我不和你们解释太多,现在我就带你们去我家,让你们去我家花园中瞧瞧,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那种花,我要我娘替我作主。

我王春香不是好欺负的。”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一气说了许多,情绪激动,哭得梨花带雨,不知情的人一瞧,定会认为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这样一说,康宜文倒犹豫起来,林氏的话不能全信,要是她胡言乱语,故意陷害王春香,那自己鲁莽的跑去王春家,不但不能将事情查个明白,反而还会落王家人的口实,到时可能会很难收场。

“王春香,这话可是你说出来的,走,咱们现在就去。要是查到那花,你得将那花送给我。”林氏表情有些激动的说道,她的目的主要是花啊,想着去了王家,定能见到花,到时趁机拿两盆回来。

康宜文对林氏的行为无语,沉声道:“大嫂,那花害得你还不够惨嘛,怎能还想着花,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嘛。”

林氏撇撇嘴,没有作声,王春香倒在一旁催了:“赶紧走啊,不会是害怕了不敢去我们家吧。”

康宜文将林氏喊去一边,正色问道:“大嫂,你所说的当真?”

林氏立马拍腿跺脚发着毒誓道:“三弟嗳,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会开这种玩笑,我为什么不说别人,非要说她啊。我说得要有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肚穿肠烂…”

康宜文眉皱了皱,用手制止她继续,不满道:“既然这样,那昨晚你为何不说出来?”

林氏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昨晚我不说,是…是指望她还能再送我两盆,谁知她今天竟然翻脸不认人。她知道当时送花给我时无人在场,没人证明那花是她给的,可是她家中还有,只要我们去她家搜,定能搜出来的,到时她想赖也赖不掉的。”

康宜文叹了一口气,相信林氏所言非虚,可去了王春香家,是否一家能查出那花来,他一点儿底也没有。

“宜文哥哥,到底走不走啊,你难道非我回家去告诉我娘后,让她老人家亲自去你家中请你们嘛。赶紧走吧,我今天非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不可。”王春香走过来,寒着脸催促着。

康宜文抿抿嘴,轻轻颔首:“好,大嫂,我们就去一趟。”

他也想借机去王家,不管花是不是王春香送的,有些话也得与卫氏夫妇说说,希望他们能严加管教王春香,莫让她越错越离谱。

王春香在前面带路,康宜文与林氏走后面,此地离王春香家倒不远。

晓娴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眉头紧锁,不知道他们三人要去哪儿,隐约猜到可能和陀蔓菊有关。本想跟着前去,想想还是算了,一直没有点破王春香的身份,若此时去戳穿,王春香定十分的恼怒,说不好会将事情弄糟。只好一人先去买东西,然后回铺子等康宜文。

王天德不在家,卫氏见到王春香带着康宜文回家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过,在看到他们俩人身后的林氏时,表情微松了些。

“香儿,他们是怎么回事?”卫氏高高的站在台阶之上,向康宜文和林氏抬了抬下巴,神态倨傲,语气冷漠,对康宜文是恨的。

王春香一见卫氏,立马掩嘴红着眼睛小跑着上了台阶,扑进卫氏的怀中哭起来:“娘,有人欺负我,您今儿一定得给女儿作主啊,呜呜…”

卫氏听了这话,双眸眯起,不用王春香点明是谁,她就想当然的认为是康宜文欺负了她,看向康宜文,怒斥道:“好你这个康宜文,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我们家香儿一富家千金,不嫌弃你们康家身份地位低下,家境贫寒,一门心思与你交朋友。你倒好,不但不心生感激,反而还要来欺负她,你有没有良心啊,还说是读书人,我呸,你别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自从康宜文成亲后,卫氏见王春香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心疼王春香,痛恨康宜文,一直想要找机会骂骂康宜文,如今终于得偿,自然要骂个痛快。

正文 第210章很难善了

第210章很难善了(一更)

王春香脸贴在卫氏的怀中,听着卫氏骂康宜文,她得意的笑了。

一切皆在她的控制之中,所有人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任由她来玩弄,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痛快。

王春香的笑容有些扭曲。

康宜文不快的拧了眉,负着双手,正色道:“王夫人,我们康家是身份低微,是家境贫寒,但我这出身贫寒人家的粗人也知道凡事先要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出反应不迟。而不是像夫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就骂人,这于夫人您这身份不符吧。”

康宜文刚刚想着卫氏是王春香的娘,该唤声伯母的,可是卫氏那番鄙视嘲讽的话语,让他十分气恼。自己家虽然家境不富裕,可一家人都是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聪慧的头脑在赚钱养活自己,既未偷又未抢,你卫氏凭什么瞧不起。

“你…好你个康宜文啊,几日未见,别的本事没见长,嘴皮子倒利索了。好,那我今儿就来听听,你是怎么欺负我们家香儿的。”卫氏被康宜文驳得一时语窒,食指哆嗦着指向他,咬牙切齿着,然后轻轻拍拍怀中的王春香,换了副面孔柔声道,“香儿,别哭啊,有什么委屈告诉娘,娘会替你做主的,任何人都休想欺负你。”

然后又冷冷剜了眼康宜文,那模样恨不得上前去杀了他。

康宜文表情也很冷淡,要说之前还有些犹豫,可是在见卫氏后,他一点儿都不犹豫了,低声对林氏说道:“大嫂,等会儿你就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包括之前的很多事情。”

“三弟,我晓得,你放心。”林氏也点点头,反正豁出去了,她也清楚从王春香这儿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卫氏怀中的王春香轻轻颔首,低声道:“娘,我们进屋说吧,有些话我不想让外人听见。”

卫氏点点头,然后带着康宜文和林氏进了偏厅,四人分别坐下,不过,卫氏并未让丫环奉茶,她认为康宜文和林氏是不配喝他们家的茶。

说心里话,不要说卫氏不奉茶,就算是奉了茶,康宜文和林氏俩人还不敢喝呐。

卫氏看向身边的王春香,怜爱的替她理理又鬓微有乱的黑发,柔声道:“香儿,有什么委屈,就说吧,娘认真听着。”

王春香抽泣了下,而后说道:“娘,是这样的,今儿康大嫂看见我就向我借银子,我说没有。而后她就生气了,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花啊药啊之类,反正我也听不懂。康大嫂见我还不借钱,就开始动手找我,要不是我躲着快,还不知被她打成什么模样。后来宜文哥哥来了,他说得和康大嫂差不多,也怀疑我送了花和药给康大嫂。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无奈之下,我只好带他们来家中,让他们自己看我们家可有他们想找的东西。”

卫氏眸中寒光闪闪,不过也疑惑的问道:“什么花什么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娘,我就是不知啊,您去问他们吧。”王春香用力的摇头,用帕子不停的拭着眼角,很伤心的样子。

卫氏安慰了她几句,本又想开骂的,可想到康宜文先前的话,只得按捺着性子问林氏:“康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诬赖我们家香儿。”

林氏赶紧摆手道:“王夫人啊,您误会了,不是我欺负王春香,是她想害我啊。您瞧我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拜她所赐,要不是家里人发现得早,恐怕过几日,我就会命丧她手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哈欠揉搓着眼睛,眼皮子好重,精神很不济,满脑子都是陀蔓菊的香味。

卫氏怒目圆瞪,用力拍了下黑漆桌子,怒道:“放屁,我们家香儿秉性纯良,怎会害人。你们要是想讹诈,就直说,没必要向我们家香儿身上扣屎盆子。我自己养的女儿我心里清楚,只有别人害她的份儿,她哪儿会害人哟。

就算别人害了她,她不但不计较,反而还处处替人家着想,她就是一傻丫头啊,你们于心何忍这样来伤害她,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康宜文能感觉到不时来自卫氏的那能杀人的眼刀子,他巍然不动,问心无愧。

林氏打了个哈欠后嚷道:“王夫人,我们说得句句是实话,您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从头和您说吧,自从我三弟成亲后,王春香就跑来找我…”

林氏一边说一边打哈欠揉眼睛,费了很大劲才将事情经过说清,从刚开始王春香让她陷害晓娴开始,一直说到她自己深受其害。

卫氏耐着性子听完,脸色越来越沉,口中虽然叫着喊着不信王春香会害人,可是听完林氏说的这些之后,她也些动摇了。她知道王春香一直对康宜文有心思,一直拒绝其他人的提亲,王春香做出这些事情就不足为奇了。

惊讶之后就是心痛,自己善良的女儿何时变得这样心狠手辣起来。

不过,这些念头她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不会当着康宜文他们的面前说出来。

王春香不以为意,知道林氏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辞,是很难让卫氏相信的。且卫氏若真不信,她自有办法让她信自己。

“康大嫂,可真是瞧不出啊,瞧着老实本份的模样,撒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听得倒像真的一样。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是笑话,什么紫色散发香味的花,我房间中根本就没有,也无人从京城送花给我们。年前我们倒是在集上瞧见几盆新奇的花,本想买两盆回来,只是被苏公子给买了去。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带你们去看我的房间,还有我们家的后花园瞧瞧。”卫氏冷着脸,厉声说道。

康宜文知道卫氏会有此反应的,他也不指望卫氏会当着自己的面对王春香怎么样,就是想让她私下里好好管教管教王春香,莫让她再来害人。

“多谢王夫人成全,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说与王夫人您听听。初七那天,我和娘子、南华表哥,还有苏公子,我们四人一起去浮陀山礼佛。礼佛之后我们去了一线天,我们三人去爬仙人床,只留我家娘子一人,可突然有一块巨石从山上滚落下来砸向我家娘子。幸好我家娘子逃得快,不然…事后,我们得知,石头滚落下来后,有一个年轻女子从山上匆匆下来,然后离开了。

因此啊,往后,王夫人去一线天游玩之时,还请多留些心眼儿,不然那石头太可怕。”康宜文说道。

虽然事情已过去多时,可他还是禁不住后怕,不敢想像晓娴要是逃不了,后果会怎样。

卫氏的心猛然揪了揪,好像想起了什么来,眸子里滑过心虚。

“哼,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一家人乐善好施,菩萨自会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的,所以这不用你操心。”卫氏冷哼着说道。

“如此最好。”康宜文应了。

他虽然捕捉到了卫氏眼中的心虚,可惜没有真凭实据,只能旁敲侧击着。到了此时,他不得不佩服王春香,行事如此周密,就算你明知是她所为,却奈何没有任何证据,光凭一面之词是无法让她认罪的。

“三弟,我们还是去花园中瞧瞧吧。”林氏在一旁催促着,她迫不急待想见到陀蔓菊。

卫氏主动起了身子,冷冷道:“你们想瞧就去瞧吧,等瞧完之后,你们得给我们家香儿一个说法。”

康宜文看着一脸淡定的王春香,忽然意识到,他们会一无所获的,不然,王春香不会如此大胆的带自己和林氏回来。

可是眼下是骑虎难下,只得随着卫氏和王春香去了后花园。

正是阳花三月春暖花开之时,花园中各色花朵开得正炫,红的白的紫的粉的,五颜六色,色彩斑斓。但寻遍了花园的每个角落,哪有陀蔓菊的影子。

林氏不死心,还去了卫氏的房间,自然又是落了空。

几人重新回到了偏厅,王春香眸中的得意之色更甚,头昂了昂,看向康宜文,幽怨道:“宜文哥哥,你该信我没骗你吧。”

眼下这样,康宜文说不信吗?

不过,卫氏可就没这样好说话了,挺直背脊,拍着桌子冲康宜文和林氏说道:“今儿这事,你们准备怎么解决,我们香儿可不能白白受了委屈。她堂堂的千金小姐,被你们质问来怀疑去,你们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没将我们王家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康宜文深吸一口气,冲卫氏低身行了礼,沉声道着歉:“王夫人,抱歉,是我们鲁莽了。”

而他身旁的林氏则呆呆的,满脸的失望之色,她现在并不想追究王春香的责任,只想找到陀蔓菊,她不要银子,只要陀蔓菊了。

“呸,抱歉有用嘛?要是有用的话,那我打你几耳光,然后给你说声抱歉,你乐意吗?我们王家的千金小姐,可不能被人欺负了说声抱歉就完事。”卫氏不依不饶着。

“王夫人,您说该怎么办?”康宜文问道,知道今儿这事很难善了。

正文 第211章 反击阴招

第211章 反击阴招(二更)

卫氏面带得意之色扫视了下康宜文与林氏。

这种眼神有些像猛兽在看着手中的猎物时一样,有兴奋,还有着因自己掌握生杀大权那种得意和目空一切的张狂。

卫氏她说出这句话,是等待两种结果的,一种是康宜文低声下气向自己求饶,一种就是如同现在这样,康宜文说出这句话。

无论哪种结果,她都乐于见到。

因两种结果,她都同样可以借机狠狠对康宜文加以羞辱。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一直没有机会去实现罢了,今日机会送上门来,她岂能不加以好好利用,那她就枉为人母。

她要替王春香出口恶气,替她自己出口恶气。

卫氏还是在恨康宜文娶了沈晓娴。

她的心理还真是特别奇怪,她一直就是反对王春香嫁康宜文的,认为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康家门楼太矮,不配与她王家结亲。可反对归反对,当康宜文与晓娴成亲后,她又开始恼怒起来,有种康宜文甩了王春香的感觉。

她心中的想法是,你康宜文不可先娶亲,应该等王春香嫁人后,你才可以娶亲,这样就是王春香不要你康宜文,而非你康宜文不要王春香。

如今,却反了过来,让卫氏心中忿忿不平,加上后来王春香天天还将心思放在康宜文身上,总是拒婚,让她操碎了心,心中对康宜文和积怨愈发深了起来。

康宜文并不知卫氏的心理,只是微昂着头,挺直背脊,静听卫氏的下文。

饶是今天在王春香家任何发现也没有,但他还是信林氏所说。他也细致想了想,林氏娘家并无什么其他有钱的亲戚朋友,只有王春香之前让她去陷害晓娴,想着俩人之间定是起了什么冲突,让王春香生了害她之心。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王春香怎会有那怪花,花又在哪儿?

王春香靠在卫氏的身上,抿唇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康宜文瞧,她要让康宜文开口来求自己。

卫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眯着眸子悠悠说道:“康宜文,念在南华是沈氏表哥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今儿这事,给你两条路,你自个儿选择一个。”

“哦,哪两条路?”康宜文眉拧了拧,沉声问道,面色依然平静。

“第一条路,就是你站着那儿,任由香儿上前打骂,不得还口和还手,然后从我家管家的胯下钻过去。第二条路,就是你从这里跪着,学狗叫爬出我们家的大门外。这两条任选一条,只要你做到了,今儿这事我就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我们王家的大门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不是那样容易。”卫氏得意的说着,下巴抬得老高,斜视着康宜文,鄙视和轻蔑之色一览无余。

本来是想让康宜文钻王春香的胯下,话临时到了嘴边改了,觉得有些不妥。

卫氏话甫一出口,所有人都惊了,包括王春香。

她没有想到卫氏会想到这样的阴招,不由多看了两眼卫氏。

康宜文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眸子里开始有着怒火在燃烧,俗言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卫氏所说的两条路,条条皆是极尽侮辱之事!

林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康宜文,咽了咽口水,想着他今日受了这些侮辱,都是因自己而起,等到事后,他也定不会饶自己的。

她想了想,赶紧上前求着卫氏:“王夫人,你不能这样做,我们所说的句句是实话,没有半名虚言。花定是被王春香给藏了起来,我三弟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你让他这样做,那岂不是要他的命嘛。”

卫氏眸子一瞪,食指遥摇向林氏一指,怒道:“**,你闭嘴,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你这贱人而起,要不是你在冤枉我们家香儿,康宜文能扯进来嘛。你要是再敢说话,我就让人撕烂你的嘴。”

“你才**,你这老**养了小**,这小**天天就想点子怎么爬男人的床,你quan家都是**。”林氏毫不客气的回骂着。

“好你个烂*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卫氏气得脸色乌紫,起身要去打林氏,被康宜文给制止了。

王春香也拉着卫氏回了座,卫氏气得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康宜文上前一步,突然抱拳道:“多谢王夫人。”

他这一谢,让所有人都呆了,卫氏她们三人均在想着康宜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两条路任一条都不是好路啊,为何还要谢?

卫氏眸子一转,嘴角轻扯道:“哼,你想好选哪条了?”

康宜文温温一笑,摇头:“我一条都不会选。我刚谢王夫人您,是要谢夫人让我看清了富人家的夫人小姐是如何的为人处事。果然让我大开眼界,手段阴狠卑鄙毒辣,的确非我们这等身份低微的穷人所能想像。实在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康宜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卫氏气得五官扭曲,没想到康宜文会直言不讳的骂她,气得恨不得掀桌子,赶紧呼丁唤仆的,想给康宜文一个下马威。

康宜文岂会怕她。

他正了神色凛然道:“王夫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银桥镇这些人,我大嫂为何不说其他人,偏偏说是令千金。还有令千金到底有没有做出什么违和之事,相信你我心中都有数。之前因顾忌令千金的脸面,对她的所为,我们是诸多的隐忍,若你不怕令千金的所为公诸与众的话,那我们就去衙门,找大老爷断个是非对错来。”

对簿公堂,这不是王春香想看到的,她还等着康宜文向她求饶呢,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卫氏虽有些心虚,但想着王天德与衙门大老爷之间的关系,心中就定了下来。

“康宜文,你要对簿公堂,好啊,给你脸你不要脸,就休怪我无情。你今儿想要好好的出我们王家的大门,那是绝不可能的,来人。”卫氏又拍了下桌子,气势十足的冲门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