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宜富还没死,你嚎丧啊嚎给谁听啊。”秦氏终于忍无可忍的跳起来,指着地上的林氏骂道。

儿子受了这样的罪,她这做娘的心里比林氏恐怕更难过,哪儿能受得了林氏的三番五次的指责。

“他那样子比死好得了多少啊,往后就是好了,也是个废人,走出去也是要被人指着脸骂的,我跟在后面丢不起这个人啊。”林氏毫不示弱的反击着秦氏。

现在是康宜富输了理儿,林氏这底气足了,腰杆子硬了起来,声音大了。

康宜文心里很不好受,紧皱眉头劝道:“大嫂,大哥在感情上是对不住你,在这,我先替他说声对不起。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大哥成了这般模样,你身为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也太伤人了。我们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能否等大哥好了以后再发泄呢。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大哥照顾好,让他尽快好起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呸,你们感激顶个屁用啊,想当初,康宜富是怎样待我的,你们知不知道啊,我差点儿死在他手上啊,他当时那样折磨我时,可曾想过半点夫妻的情份。”林氏流着眼泪,手指一一点过屋子里的人,然后指向秦氏,咬着牙说道,“你,我不但是我的婆婆,我要喊你一声娘,你还是我家远房的表姨,我们还是亲戚,可这些年,你是怎么待的我?

当年我生秀琴时,因为是第二个女儿,你不高兴,整天黑着一张脸。一个月子下来,我连根鸡毛都没看见,就连我娘家送来的鸡都被你养了起来,找着借口不杀给我吃。

去年快过年时,康宜富就是因为这个野女人,将我打的小产。你们一家人对我不闻不问,不管我的死活,你反过来还骂我,数落我的不是,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儿嘛。

最后还是三弟妹发了善心,让小莲给我送了两碗豆腐花过来。听小莲说,吃第二碗时,你还不乐意,要不是三弟妹坚持,我恐怕只能吃一碗。

我在床上躺了七八天都不能下床,你们一家人连头不都伸过来看看,我血都差点儿流尽了,也是我命硬,竟然扛了过来。

秦老婆子啊,你拍拍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可有将我当做媳妇来看,你们有没有将我当人来看啊,康宜富有没有将我当作妻子来看啊。我承认我家没有二弟妹家有钱,也不如三弟妹勤快能干,但我林锡花嫁来你们康家八年,替你们康家生了孩子,秀才还是你们康家第一个孙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孙子,我将他们三个辛苦的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了,就算是二弟妹,三弟妹,你秦老婆子又曾几何时真心待过她们。她们好吃好喝好穿好用的供着你,最后又能怎么样,只要稍有违你的心意,你照样在她们的背后说坏话,捅刀子,耍阴招,让人心寒啊,对你好还不如待条狗好啊。

秦老婆子,在你的心中,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不是人,都是一文不值的畜生,都是那泥巴做的。你巴不得所有人都听你的摆布,听你的指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康宜富伤成这样,你心里肯定还不认为是他的错,肯定想着又是我的错。为什么啊,因为我这个女人没能耐啊,看不住丈夫啊,让他在外面鬼混啊。”

林氏边哭边说,将这些年的委屈如数说了出来,和秦氏算着账。

正文 第256章 又生意外

第256章 又生意外(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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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娴站在门外,听着林氏对秦氏的指责,句句如刀样锋利的,也红了眼睛,心里涩涩的,很难受。

诚然,林氏是个不讨喜的人,可她也是人啊,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想想去年她小产时,秦氏和康宜富待她的态度,现在想来,的确是令人心寒。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无法让人淡定的无视之。

再听听她对秦氏的控诉,可谓是句句血泪,句句是肺腑真言,晓娴是感同身受,第一次觉得林氏并非那样讨厌。

她不但听到了林氏这一番秋后算账之语,也听到了康宜文前面劝慰林氏的话,可她并不赞同他的话。他的话是站在康家人的立场来说的,可要是站在林氏的立场来看,他所说的那些要做到,真的不容易。

康宜富背着林氏和家人在外面偷*情,本来就是对爱情的不忠贞,对家庭的不负责任,就是背叛了林氏。他背叛在先,哪儿还有资格要求林氏现在对他细心贴心的照顾。

对于林氏来说,本来丈夫的背叛就已经是锥心剜骨的痛,现在丈夫又被人伤成这般模样,说一点儿不心疼那倒也未必。毕竟做了八年的夫妻,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点感情在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让她淡定,让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去照顾康宜富,她怎能做到啊。

晓娴听着林氏凄惨的哭声,眼睛也发潮,拭了拭眼角,她走进了屋子。

“大嫂,给。”晓娴走到林氏的身边,递了一方雪白的帕子给她,脸色凝重。

林氏面对着一屋子的康家人,此时见到晓娴,竟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突然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着:“三弟妹,我好命苦啊。”

晓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林氏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让她尽情的哭着倾泻心中的苦楚。

坐在一旁的秦氏,脸上犹如开了染坊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黄的,脸上更是少有的感觉火辣辣的。

“你少在那儿放屁,本来就是啊,你要是个好的,宜富会相中其他的女人吗?这不是你的问题,那又是谁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秦氏怒极觉得丢脸之后,就暴跳如雷的拍着桌子骂林氏,心中还是无一点儿愧疚。

晓娴眸子滑过寒意,为秦氏这番话,难道说男人出了轨,都是妻子的责任?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在一些出轨的夫妻当中,不排除有另一半性格或脾气令人无法容忍,令他或她生了不满之心。可是不管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另一半不合你的心意,你可以选择分手离婚,而非是背地里偷人。在你还是别人的夫或妻之前,你若有了外遇,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你的错,而非其他人的过错。

林氏自然也不同意秦氏的话,立马松开晓娴的肩,跺着脚反击秦氏道:“秦老婆子,你也是女人,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与你相比,还要好得多吧,那爹为何没有在外面偷人?这分明是你没有教好康宜富,竟然还向我身上去赖,你还要不要脸啊。”

反正她已经撒破了脸,就不顾忌后果了,刻薄的骂着秦氏。

“啪!”秦氏何时受过这种辱骂,又羞又怒,一巴掌甩在了林氏的脸上。

林氏哪儿肯服软,立马冲到秦氏身边去还手,晓娴正准备去拉时,突然发现一旁的康庆昌脸色发黑,还没等她问话时,只见他突然身子一歪,从凳子上向地上倒去。

“爹,您怎么了?”晓娴忙冲过去扶,焦急的喊道。

康宜文也注意到了康庆昌的不妥,心下大惊,一个箭步上前,生生的托住了倒地的康庆昌,没让他摔倒在地上,晓娴松了口气。

只见康庆昌双眼紧闭,气息虚弱,脸色是乌青色,康宜文赶紧去掐人中。

晓娴一颗心提了起来,很是担心康庆昌,知道他应该是被气成这样的,好担心他会不会是脑溢血或者中风了,如果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而林氏和秦氏却纠缠在了一起,你拉我头发,我抓你脸的斗着,康宜武和康宜财俩人去拉,一时之间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反正屋子里很乱。

康宜文见掐人中没效果,不禁怒吼一声:“娘,好了,爹晕过去了。”

这一声特意拔高了音调,用上了一点儿内力,震得秦氏和林氏俩人耳膜生疼,这才松了手,秦氏赶紧跑了过来,头发蓬乱着,脸上还有一两道指甲抓痕。

“老头子嗳,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秦氏带着哭腔喊道。

康宜文让康宜财赶紧去喊郎中,然后他和康宜武俩人合力将康庆昌背回了秦氏的房间,晓娴准备跟过去时,林氏喊住了她。

“三弟妹,我走了,往后三个孩子,还要烦你多照应照应。”林氏说道。

她头发散了下来,脸上也有着血痕,眼睛乌青着,很是狼狈。

晓娴头很晕,虽然反感秦氏的做法,可眼下康庆昌突然晕倒,还是先安抚住林氏再说吧,不能再让她跟着添乱了,何况还有个康宜富要照顾。

她拉住林氏的手,正色说道:“大嫂,你心中的委屈,我最清楚,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就这样回家去,大哥的事就会传出去,别人会如何说你?到时人家不会说大哥怎么样,可能还认为大哥有能耐,竟然还有其他的女人相中他,反而会说你无用,管不住丈夫,舌头下面会压死人啊。

且你一走,秀萍他们三个谁来照顾,你要是指望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大嫂,你就听我一句劝,暂时留下来,尽量将大哥这事给遮掩过去,这对你只有好处无坏处。”

这些话是违心的,为了眼下的大局,只得如此!

林氏摇摇头:“三弟妹,你就莫要劝我了,反正我已经想透了,康宜富太不是人了,我也不想跟着他了。再说了,我与那秦老婆子已经撕破了脸,这康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替康宜富遮掩,只能说是替康家遮羞,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哼!”

“大嫂,你现在在这关头回娘家,康家要么不同意,要么最多给你一张休书。你想想看啊,被休与和离,你愿意选择哪一种。被休弃不但名声难听,而且你以前的嫁妆一根纱都带不走。

你若现在不离开,等事情消停下来后,康家所有人也都会感激你的大仁大义,到时,你若想离开的话,我会帮你向爹说情,让大哥给你一纸放妻书。家里如今闹成这样,谁有功夫来替你照顾孩子啊,大嫂,不看其他,看在孩子们的面上,你暂时留下来吧。当然,若你能既往不咎,继续跟着大哥过日子,那自然是最好的。”晓娴继续劝着。

虽然讨厌康宜富,可她也清楚‘宁毁灭座庙,不拆一桩亲’这道理,毕竟林氏与康宜富还有三个孩子,要是林氏离开,最可怜的就是三个小孩子。

林氏沉默了一会儿,想想晓娴说得也有道理,跟了康宜富八年,若是被他休了净身出户,那也太不划算了。

“嗯,三弟妹,那我就听你一回。只是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到时一定要帮我啊。”林氏说道。

“放心吧,大嫂,我会的。”晓娴也点头应了。

康宜富惹事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来,林氏想要离开,康家人还有什么理由可阻止的。

康宜富躺在床上,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听得清清楚楚,但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吴郎中很快就背着药箱过来了,替康庆昌搭脉检查。

“吴先生,我爹怎么样啊?”康宜文焦急的问道。

吴郎中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康庆昌,又叹了口气说道:“康二爷可能是因宜富的事儿受了太大的刺激,急火攻心,一时之间血流不畅,晕了过去。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你们莫要再让他老人家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省得他再受到什么刺激,尽量在他耳边说些令他开心的事儿。”

“那我爹何时能醒过来?”康宜文追问道,眉头皱得紧紧的。

吴郎中摇头:“这个我不好说。”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角,示意他到外面去说。

康宜文和晓娴跟着吴郎中去了外间,吴郎中实话实说道:“宜文,你们要做好准备啊,二爷这病可说不好,也许很快就能醒过来,也许…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这是晓娴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康庆昌可能就是脑溢血之类的毛病,要是在现代发达的医疗条件下,也许还有得救。可在这医疗设备欠缺的古代,想要康复,真得很难很难啊。

她的心沉甸甸的,犹如压了块巨石,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康庆昌是自己有这个时空,第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长辈,他真的像父亲一样维护关心自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不敢往下想,将这个念头甩出脑外,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弃。

“宜文,要不,咱们去请同仁堂的大夫来给爹瞧瞧吧。”送走吴郎中后,晓娴建议着。

康宜文颔首道:“嗯,我也正有此意,我这就去。”

晓娴抿唇点点头,眉心也紧紧的拧在一起,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怎会闹成这样啊?

康宜文出了院子,一抬头,突然看见林氏的大哥二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正文 第257章 趁火打劫

第257章 趁火打劫(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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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两位哥哥应该也看到了康宜文,俩人的脸上立马浮上了笑容。

“秀才他三叔,家里一切都好吧。”林氏大哥林锡山快步走过来,和康宜文打着招呼。

康宜文脸上的肌肉不经意的抽了两下,两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不敢想像要是他们知道康宜富偷人一事,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大哥二哥,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康宜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着。

林锡山笑着说道:“这不春耕插秧嘛,我们家中的活儿刚刚做完,想着秀才家的活儿不知有没有做完。我娘他们放心不下,就让我们过来瞧瞧,看能否帮上一帮。”

林家人知道林氏分了家,林父林母更是知道林氏平日有些懒惰,担心她家的秧还没插完。谁知这日子选得也巧,正好碰在了今天。

“呵呵,我们一家人一起做得活,前天就插完了。”康宜文笑着应道,只是笑容干涩勉强。

林锡山和林氏二哥林锡江同时松了口气,林锡山笑道:“那敢情好啊,秀才他三叔,不耽搁你的功夫了,我们去瞧瞧秀才。”

康宜文正想用一个借口将他们俩支回去时,身后却传来了林氏恹恹的声音:“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他眉头不可控制的拧了拧,只得向林家兄弟笑着道了别,不过,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复又回了秦氏的屋子,向康宜武和康宜财悄悄打了招呼,让他们注意着林氏家的动静。

他是担心林家兄弟会对康宜富动手,而后赶紧跑去新镇找大夫,康庆昌的病拖不起。

晓娴在一旁听了,唇抿了抿,赶紧去找林氏。不能让林氏兄弟再闹事,那无异于是对康庆昌病情雪上加霜。

林氏兄弟俩见到林氏这副憔悴的样子,惊讶之后就是问缘由。

“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成了这副模样?那脸是被谁挠得,宜富呢?”林锡山皱眉问道,指了指她脸上的抓痕。

本来已经止了泪的林氏,听林锡山这样一问,顿时觉得好生委屈,这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人就是这样,在受了委屈时,若一人独自处着时,还不觉得怎么样,一旦有人关心,那情绪立马就倾泄了出来。

特别是林氏现在见了两位哥哥,见到了亲人,这种感情更是薄发的迅速。

林氏兄弟心一提,立马沉着脸道:“小妹,出了何事,说出来,大哥二哥替你作主。”

林氏虽然不令人喜欢,可两位哥哥还真是有些疼她的。

晓娴正好到了林氏家门口,听到这话,心一拎,赶紧跨进门槛,对林家兄弟打了招呼,然后对林氏道:“大嫂,你出来下,我和你说件事儿。”

林氏点点头,在两哥哥疑惑的眼神中和晓娴走了出去。

“大嫂,刚刚郎中过来了,说爹的病得不轻,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可千万莫将大哥的事告诉秀才两位舅舅,弄不好,又会惹出祸事来。凭良心说,爹待咱们都不错,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和大哥的事定难有好的解决方法。”晓娴直接了当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氏抹着眼泪,哽咽着道:“三弟妹,我晓得你的意思,可是康宜富那副模样,我两哥哥见了,不说实话,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啊。”

“哎,大嫂,你看看大哥伤在什么地方,委屈你想个借口吧。”晓娴叹气道。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康宜富伤在哪儿,看着康家其他人那讳莫如深的样子,猜到肯定是什么不光彩的地方。

林氏擤了把鼻涕,眸子转了转,说道:“三弟妹,你就别再为难我了,你让我留下,我也留下来了。如今我娘家哥哥来了,我这满肚子苦水自然要倒倒的,不然,等往后他们晓得这事,会怨我不和他们说,到时万一他们不让我回娘家,那我怎么办?你让我一人往哪儿去?

三弟妹,爹平日里待你的确是好,可要是说起今儿这事,爹也有责任的。昨晚他要不是和秦老婆子一个鼻孔出气,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烂摊子。说到底,最倒霉的是我,平日我掏心挖肝的待着那康宜富,待秦老婆子和爹,结果呢,这康家人都不是个东西,太没有人性了。

三弟妹,你想想你自己,以前秦老婆子待你那样差,你不但不计较,还给她买好吃好穿好用的。结果呢,她还不是照样想要将她侄女儿秦叶红给抬进康家的大门来。想那秦叶红无论是长相人品还是本事能耐,哪样能和你比,就算是给三弟做小妾都不配,结果竟然还要娶她做平妻。秦老婆子这是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啊,你还这样替康家着想做甚么。

你放心,等这事过去后,他们康家没人会感激你的。我在康家待了八年,比你更清楚那秦老婆子的为人,她简直不是人啊。幸好你有爹护着,不然,三弟恐怕早就答应了秦老婆子提出的各种要求,三弟对秦老婆子是个孝顺的,你往后可也得多个心眼儿。”

康庆昌平日对晓娴的好,早就让林氏羡慕嫉妒恨,眼红得很。同时康宜文与晓娴之间的甜蜜恩爱,更是让她妒忌得要死,特别是眼下她自己这副倒霉样,心态更加扭曲的厉害。以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挑拔,现在正是大好的良机,哪儿能错过。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挑拔得让晓娴与康宜文吵架什么的,但也许能让他们俩人心生嫌隙。

当然,虽然是挑拔,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晓娴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此时只想让事态平息下来,并不去细想其他,反正对于林氏的话,她只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对于秦氏的为人,她早就看透了,已不做指望。

说实话吧,她不想康庆昌有事,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待自己好,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治。另一方面是担心他离去了之后,康家就无人能制约秦氏,那她岂不是要只手遮天,任意妄为,康家不知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

“大嫂,这些都是后话,反正先将爹的病治好了再说吧。”晓娴神情凝重的应道。

林氏摸了摸光滑的十个手指,撇了撇嘴说道:“三弟妹,你想救爹那是你的事儿,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反正爹以前待我也就那样儿。我心里的苦你无法体会,也是时候该向家人吐吐了。”

这话带着些许的暗示。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林氏,细致想了想,晓娴眼正是有求于自己的时候,若不趁机提些要求,那自己算是白活了这些年,在康家受得这些委屈算是白受了。

晓娴听出了她话中趁火打劫的意思,长叹一口气,在同情她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快活,说了这些,看样子是白费了口舌。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可以不赞同林氏的做法,但也不能说她就一定是错的。

“大嫂,我言尽于此,若你执意要将自己变成康家所有人的公敌,我也没办法。事情若到时闹得不可收拾时,吃苦受累的不是别人,是你和三个孩子。你再好好想想吧,若你能帮这一次,我谢谢你,若你不能,我也无话可说,我先去看爹了。”晓娴拂了拂袖子,正色道。

她自然不会问林氏有什么要求,这样无异于是将自己立于一个被动的局面,林氏到时可能就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自己可没那些的银子去填饱她的胃。

林氏看着毅然转身离去的晓娴,恨恨的跺跺脚,竟然没能如自己的愿,真是可恶啊。

她抬头看向东厢房的屋子,不自觉的回想起这些年在康家的片断来,目光一时有些呆滞。嫁给康宜富八年,也不是说一点儿不开心的,起码头六年还是不错的。康宜富处处让着自己,康家也只有她这一个媳妇在跟前,康家其他几个兄弟对她这个大嫂还是尊重的,特别是生下秀才后,康庆昌和秦氏待自己的更加亲昵了起来。

那时的自己是天天昂着头走路的,脸上天天都挂着笑容,虽然秦氏心情不好时,也会偶尔对自己发个小脾气,可一会儿功夫也就好了。

好像从去年开始吧,康宜富待自己明显冷淡了起来,争吵开始多了起来,只是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夫妻之间哪儿不争不吵的。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哎!”林氏长叹一口气,想着眼下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那该有多好啊。

无奈地垂头向家里走去,进了屋子,她两位哥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锡花,你们康家是不是出了啥事?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林锡山狐疑的问道。

他们俩人没有进林氏的里屋,因此还不晓得康宜富受伤一事。要是平日里,康庆昌知道他们来了,定会前来唠几句的,可是今日,康庆昌不但没有露面,且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不安。

而在里面的康宜富晓得他们俩人来了,躺在床上一声都不敢吭,生怕他们晓得自己的丑事不饶自己。

“大舅父二舅父。”康秀才稚嫩的童音在门口处怯怯响起。

林锡山林锡河两人脸上立马绽了笑容,林锡山忙过来将他抱了起来,替他抹了下流出来的鼻涕,笑着问道:“秀才,你爹呢?”

“在那儿。”林氏来不及阻挡,康秀才已经指向里屋。

正文 第258章 林锡花,你别乱来!

第258章 林锡花,你别乱来!(一更)

“秀才,赶紧下来找你大姐二姐玩去,小孩子多啥嘴。”林氏有些慌乱,赶紧去抱林锡山怀里的康秀才。

她想了想晓娴的话,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到底对不对两位哥哥说真话呢?

说吧,眼下康家出了这些的窝心事,所有人心情都不好,很难心平气和来处理自己的事儿,最多拿到一纸休书。不说吧,心里的那口气又咽不下去。

林锡山向一旁让了让,将康秀才搂得紧了些。

林家兄弟俩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眸子里的疑虑之色更浓。

他们不明白为何林氏对康宜富的事支支吾吾,还有那康宜富,明明就在里屋,知道他们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

“秀才,你爹怎么了?”林锡山这次没有问林氏,反而继续问康秀才,孩子不会说假话。

康秀才年纪虽小,倒也晓得看脸色了,向林氏看了了眼,见她正瞪着自己,顿时垂了头,没有作声。

“大哥,我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林锡江在一旁说道。

林锡山点点头,然后抱着康秀才走向里屋。

林氏赶紧上前去拦着说道:“大哥二哥,宜富生病了,会过人的,你们还是莫进去的好。”

林家兄弟俩人盯着林氏的脸上瞧,从她眼里看到了慌乱,顿时不信她说得话。

林锡江将她向一旁拉了拉,说道:“我们不怕。”

然后俩人执意进了里屋,一进屋子,他们的眉头就拧了拧,因为屋里有浓浓的药味,还隐约有着血腥味。康宜富换来来的衣裳上有血,林氏未将它们拿出去。

康宜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顿时也紧张和害怕起来,赶紧将眼睛紧紧的闭上,装睡着了。

林锡山一眼就见到康宜富下巴处贴着厚厚膏药,他身上盖着被子,没有瞧出下身受的伤。

“锡花,你不是说他得了过人的病吗?那这地方怎么贴了膏药?”林锡山指了指康宜富的下巴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觉林氏有事瞒着自己。

林氏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死气沉沉的康宜富,心中涌起的是稠得无法化开的恨意,真想上前将他大卸八块,方消她的心头之恨。

“锡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你的亲哥,难道还有什么话不能和我们说的吗?是康宜富欺负了你,还是别人欺负了他?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出气,你现在不说,可别到时后悔。”林锡山的眼睛瞪和如同牛眼,额上的青筋突起。

他见林氏那副憔悴的样子,还有康宜富那蜡黄的脸色,他倒并不真的认为是康宜富欺负了她。他想着可能性最大的是康家人欺负了她两口子,她可能现在是碍着家里人的面子,一时不好说出来。

康秀才大概被他这副模样给吓着了,无辜的大眼睛里有了泪花,在他怀里挣扎着,向林氏伸了了胳膊,稚声道:“娘,我要娘抱。”

林氏伸手接过康秀才,他立马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小脸贴在她的脸上,一声不吭,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他也感觉到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看着康秀才稚嫩的脸庞,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林氏眼睛一热,泪水又流了出来,要真是将事情捅破了,孩子们可怎么办啊?他们都这样小,要是没有自己的照顾,他们能否吃得饱饭,能否有干净的衣裳穿…

在这一刻,林氏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搂紧了怀里的康秀才,仿佛要与他分别似的。不舍得三个孩子啊,康家如今没有其他的东西令她留恋,唯独这三个孩子是她的牵挂!

林家兄弟俩见她哭了,咬着牙吼道:“锡花,你有话就说啊,光哭顶个屁用啊。”

“大哥,二哥,我们不是被人欺负了。昨夜,宜富在一朋友家喝多了酒,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到了石头上,那块肉被磕穿了,郎中说可能往后会影响说话。我担心他会变成哑巴,所以才哭的。”林氏将眼泪抹去,编了个谎言。

在母爱的作用下,林氏将所有的委屈一人独自承担了下来。

“真的?”林锡山兄弟俩分明不信她的话,同时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还能说谎不成?你们想想,要是真有人欺负了我们,不要说你们正巧来了,我可能早就跑回去喊你们来帮忙了。大哥二哥,你们先回去吧,等宜富身子好了,我们俩人回家去看爹娘,你们暂时也莫说这事儿了,省得他们担心。”林氏说道,急着送客。

林家兄弟俩想想林氏的为人,也是,她要真是受了什么委屈,早就跑回家去哭诉了,哪儿会替人遮掩。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对了,我们去给亲家伯伯去打声招呼。”林锡山说道。

林氏忙摆手道:“算了吧,你们别去,昨夜因为宜富这事,爹数落了他几句,我不服,与他顶了几句嘴,如今他老人家正气着我呢,你们就别去添堵了吧。”

谎话说到后来,倒利索了,她神态自然,一点儿看不出来有做作之嫌,这也与她平日喜欢说谎也有关。

“那不成,若真是这样,你们更该去替你们向他赔个礼。亲家伯伯数落得对,宜富要不是贪酒,会伤成这样嘛。”林锡山摆着手说道。

“啊呀,大哥二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别去掺和不好。你们又不是不晓得,爹是个好面子的人,他要是知道你们晓得了这事,他心里定会更难受的,你们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等这事过了后再说吧。”林氏使了小性子来,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两位哥哥又注意瞧了瞧她的神色,见她神色自然,不像在说假,这才放了心离去。

送走两位哥哥,林氏重重的吁了口气,放下康秀才,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秀才,要是外人再问起你爹怎么了,你就说生病了,其他什么话都莫要对外人说,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康秀才点点头,眨了眨眼睛。

“秀才乖,去找你大姐她们玩去吧。”林氏在他脸颊上亲了下,柔声说道。

康秀才哼了声后,撒着脚丫子出了屋子。

林氏看着床上装死的康宜富,感觉有血向脑门子上冲着,眸子眯了眯,有戾色闪过,出门去了厨房。

当她回来时,手里拿了把菜刀,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进了里屋,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站到了床前。

“康宜富,我知道你是醒着的,刚刚我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你对我不仁,我没有对你不义。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还有你们康家人也欠我的,就算我将你杀了,也难消我这心头之恨。我是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才没将你的丑事告诉我大哥二哥,不然的话,他们今天非把你揍死不可。

康宜富,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啊,你要是早听了我的话,不再去找那野女人,你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我和孩子们会跟在后面受苦吗?你已经成了废人,我不可能跟着你守一辈子活寡,可是我离开之后,孩子们又该怎么办啊?你这畜生啊,你不是人啊,我恨啊…”林氏咬牙切齿的说着,说到最后,这眼泪又流了出来。

今天她流得眼泪,差不多是前面二十多年之和。

骂得还不解恨,她伸手右手,毫不客气的搧向康宜富的脸。

她一番痛骂,让康宜富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搧过来的手,本能的想要躲。可下身太痛,身子不能动弹,哪儿能躲得开。林氏左右开弓,狠狠的打了他四耳光,顿时他的脸红肿了起来。

“林锡花,你疯了啊,好狠的心啊。”康宜富忍着痛,含糊不清的骂着。

不过,林氏却听清楚了,她冷笑道:“康宜富,我狠?和你比,我还差得远呐。我要是真狠,就该一刀捅死你。不对,一刀捅死你也太便宜了你。我应该将你的肉用刀一片一片的切开,然后在每个伤口之间再撒上盐,然后再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切掉你的耳朵,慢慢的折磨你,这样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菜刀在他的脸上和胳膊上比划着,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如同那地狱中的勾魂幽灵。

康宜富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想起了昨夜李广茂家如狼似虎的家丁们,他浑身发冷,声音颤抖着说道:“林…林锡花,你疯了嘛,你别乱来啊。”

“哈哈,疯了,对,我就是疯了。”林氏突然仰头大笑了几声,眸子一寒,手中的菜刀猛得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顿时被拉了一道血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