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我发现你们那儿的干花,与外面其他铺子中卖的有些不同,你们掌柜的可真是能干,不知这些花是从哪儿运来的?”方迎雪喝了口茶,话锋一转,状似无意的问道。

冬雪不疑有它,笑着点点头道,“嗯,是啊,我们掌柜的曾说过,我们卉香阁的花在京城绝对是独一份儿,任何铺子的花都没我们的质量好。我们的花不但卖相好,而且新鲜,保留了原本的香气,未添加任何有毒的物质。”

她还以为方迎雪是想来卉香阁买花,忙做起了宣传来。

方迎雪轻轻颔首,虽然不想承认她这句话,可事实的确如此。

“呵呵,你们掌柜的还真行啊,那她可说过这些花从哪儿运来的?”方迎雪笑着追问,这是最重要的话题。

冬雪眉蹙了下,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啦,掌柜的没说起过,我们也没问过。”

“哦,冬雪,咱们俩人一见如故,来,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方迎雪笑着点头,然后将事先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匣子拿出来,打开递向冬雪。

这里面是一个翡翠镯子,通体晶莹,颜色温润,看起来价格不菲。

冬雪眸子亮了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知道要是想买一个这样的镯子,得挣两年的工钱,不吃不喝才能做到。

不过,她喜欢归喜欢,却也知道这东西不能收,忙摆手道,“方小姐,使不得,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您如此看重我,与我交朋友,这已经是看得起我了。”

黄晓如在方迎雪眼神的示意下,将镯子拿出来,拉过冬雪的手,硬将镯子戴上她的手腕,笑着道,“冬雪,方小姐诚心实意送你的,就收下吧,不要拂了她一番好意。你皮肤白,戴这个镯子多好瞃呐。”

冬雪看向手腕,绿色的镯子将雪白的皓腕映衬得更加晶莹剔透,特别漂亮。哪个女子不爱美,特别是这般年轻的小姑娘。

看着冬雪脸上有犹豫之色,黄晓如继续做思想工作,“冬雪,你要是觉得收了方小姐的镯子不好意思,往后等方小姐有困难时帮她一把就是。反正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嘛,有困难大家帮呀。”

“是啊,冬雪你就收下吧,黄小姐说得是,往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来告诉我,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会鼎力想助。当然,若我有什么难处,想要求冬雪你相帮时,也请勿推辞就是。”方迎雪笑吟吟的柔声说道。

冬雪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再者说了,像方小姐和黄小姐这样的千金小姐,哪儿会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她心动了,红着脸点点头道,“嗯,谢谢方小姐,谢谢黄小姐,要是冬雪能帮得上两位小姐,那是冬雪的荣幸。”

这是她的客气之辞,但她并不知,方迎雪就在等着这句话。

“噗,冬雪,黄小姐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仗义的姑娘。”方迎雪夸道。

“哪里,这是应该的,难为两位小姐如此看重冬雪,冬雪理应如此。”冬雪仰着小脸应道。

黄晓如和方迎雪两人同时在心里冷笑,要不是你有利用价值,谁会如此兜圈子和你一个小丫头交朋友,真是太抬举你自己了,傻X。

心中如此想着,但她们俩人面上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

方迎雪向黄晓如示意了一下,黄晓如点点头,看向冬雪道,“唉,冬雪,如今方小姐有一个难题,不知你能否帮忙解一下。”

“什么难题?”冬雪心头猛然跳了跳,有种不安的预感悄然而生。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对外人来说是件难事,可对冬雪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方迎雪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真的吗?”冬雪不相信的问道,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开始明白了些什么,这事应该没那样简单,不然,方小姐也不会舍得送这样好的东西给我。

“当然,我不骗你,只要你打听出你们卉香阁干花的来源和进货的价格就成。事成之后,我会再额外给你一百两银子。”方迎雪笑眯眯的说道,同时不忘诱*惑。

一百两!冬雪心跳加速,这得挣多久才能挣到这些钱。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如果将这些信息告诉了方迎雪,那就相当于是出卖了晓娴。想想平日里晓娴对她的关心,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可是一百两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个大数目,自己也许这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些钱。

在钱和道义面前,冬雪开始摇摆起来。

“冬雪,你要是有了这一百两银子,就可以去城郊区开间小铺子,自己做掌柜的,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行事。然后寻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多好呀。冬雪,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啦,而且这也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黄晓如在一旁煽风点火。

“是啊,只是让你打听一句话而已,又不是让你去偷让你去抢,又不犯法,你担心什么?”方迎雪也在一旁说道。

冬雪垂了头,看着手上的镯子,想想那一百两,牙一咬,抬起眸子说道,“方小姐,这种事我不保证一定能探听到,掌柜的可能不会告诉我的。”

方迎雪和黄晓如俩人松了口气,知道冬雪这是答应了。

“放心吧,冬雪,只要你尽力去做了,一定能探出来的。”黄晓如安慰着。

“是的,冬雪,若沈晓娴不愿意说,你可以等卉香阁有货到时,你来告诉我也成,剩下的事儿你甭管了。”方迎雪说道。

冬雪点点头,这简单,不过,她有些不解的问道,“方小姐,您要打听这个干嘛,难道你们也准备卖干花?”

方迎雪抿唇一笑,摇头道,“不是,我自有其他的用处。”她自然不会告诉冬雪什么。

冬雪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心跳得厉害。

晓娴坐在雅间,面寒如水,虽然没有将方迎雪她们几人的话听得十分清楚,但也听了个大概。她倒不气方迎雪,只是有些心寒冬雪的背叛,自认为平日里待她们几个都不错,工钱是一般铺子的两倍,包吃包住,谁有个头疼脑热,家中有事,自己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关心帮助,结果…

唉!

她叹了口气!

眸子转了转,正好其他人还未来,她走出了雅间,找到春风几人说道,“雅间不热闹,我们就坐在厅堂吃吧,连听曲连吃,热闹。”

其他几人自然不会反对,这正合众人的心意。

“掌柜的,没有见到冬雪,她可能在雅间吧。”秋叶在晓娴耳边低声道。

“算了,那就不找了。”晓娴柔声道。

当一行人吃完饭之后,晓娴对众人说道,“今儿晚上冬雪没来,咱们就别和她说来这儿吃饭了,就说咱们去吃路边摊啦,省得她知道这事儿,心里难受。”

“嗯,明白了,掌柜的。”众女笑嘻嘻的应了。

晓娴她们回到卉香阁时,冬雪还未回来,她让其他人先去睡,自己等冬雪回来。

冬雪回到卉香阁,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心虚。

“冬雪,回来了。”晓娴温和的笑着问道。

冬雪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件当中,猛然间听到晓娴的声音,身体明显怔了下,讷讷道,“掌柜的,您还没睡啊?”

其实好是有意晚一点儿回来,有些怕面对众人,想睡一夜后将心情平复,毕竟还从未做过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儿。

“呵呵,你还没回来,我睡不踏实,今儿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吗?”晓娴依然笑着问道,乌黑的眸中光芒流转。

“嗯,还好,掌柜,您赶紧去睡吧,时辰不早了,明儿还得早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冬雪乖巧的说道。

“嗯,那你也早些睡啊,我回房了。”晓娴轻轻颔首,然后转身向房间走去,眸中闪过失望之色,脸色也沉了下来。

其实她特意等冬雪回来,是想给冬雪一个醒悟的机会。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唉!

冬雪看着晓娴的背影,脸上也闪过愧疚之色,嘴唇动了动,想要喊住她,可是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将话给咽了下去。

第二天,冬雪工作时明显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晓娴看在眼里,并不出声,只是静观其变。

“掌柜的,请问您这儿是不是有熏衣草香枕卖啊?”就在晓娴沉吟之时,耳畔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晓娴脸上漾开笑容,侧脸看过去,只见两个年约四旬的华衣妇人一齐步入铺子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环。

“两位夫人好,有的。”晓娴笑着应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是隔壁仁济医馆的吴老先生让我们过来买的。”其中一个绿衣女人笑着说道。

晓娴眉毛扬了扬,不解何意。

另一个蓝衣妇人解释道,“我们俩人晚上总是睡不好,听人说仁济医馆的吴老先生医术非凡,我们就相约来瞧。吴老先生替我们开了方子回去调理,同时建议我们来这儿买一个香枕,这样效果会更好。”

晓娴恍然,但这话令她万分惊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吴老先生会替自己的铺子揽客。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敛了心思,让秋叶带着两位夫人四下里瞧了瞧。

最后,这两位夫人不但各买了两个香枕,且还买了一些玫瑰香花回去给女儿沐浴用。

一天下来,这样的事儿还不止这一次,不时有人从仁济医馆过来买东西。不过,他们所买的花不尽相同,但与本身患的疾病相关,是能辅助治疗疾病的。

接连几天下来均是如此,晓娴让秋叶去买了几盒宝方斋的糕点,打佯后亲自拎了去仁济医馆。

吴老先生已去了后堂休息,文悔正在清扫地面的灰尘,挺拔的背脊微佝偻着。

“文大哥。”晓娴唤道。

听到晓娴的声音,文悔扫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头,温和笑着说道,“沈掌柜,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感谢吴老先生的,感谢他老人家替我们铺子揽客。”晓娴说明了来意,将点心放在柜台之上。

“这只是病人病情的需要罢了,并非有意,你勿放心上。”方悔说道,深邃的眸底有异样的情愫在涌动,垂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担心自己会失控。

“不管是病情需要,还是其他,我都得好好谢谢吴老先生。我可以坐下嘛。”晓娴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当然,请坐请坐,不好意思。”文悔忙请晓娴坐下,然后去沏了杯茶。

“沈掌柜,喝口茶吧。”文悔将茶放在晓娴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他手背上一个小伤疤,晓娴脸色变了。

正文 第445章 懦夫

第445章 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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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悔左手背上有一个像月牙形状的伤疤。

晓娴清楚的记得康宜文左手背上也有一个这样的伤疤,曾听他说过,这是被碎碗片划破后留下的。

她不得不再次怀疑文悔的身份来,相同的背影,三四分相似的神态,还有着相同的伤疤,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难道康宜文…

文悔也发现了晓娴在看他手背上的伤疤,忙将手缩了回去,垂在袖中,有些懊恼。

“文大哥,可以与你聊聊吗?”晓娴微笑着问道,用笑来掩饰眸底的深深的疑惑。

“嗯,当然可以。”文悔本想拒绝,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天天期待着能和晓娴朝夕相处。

奈何虽然俩人只隔一堵墙,但两人说话的机会并不多,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句。

“不知文大哥祖籍哪儿?”晓娴问道。

“湖州。”文悔随便编了一个地方。

“哦,可听文大哥说话的口音并不像是湖州人?”

“呵呵,是啊,从小就跟在外祖身边走南闯北,因此乡音并不浓,甚至要忘记了。”文悔笑着答,滴水不漏。

“文大哥可有兄弟姐妹?”晓娴依然笑着问,她相信一个再撒谎,也不会拿自己亲人来撒谎。

“上有兄长和姐姐,下有弟妹,双亲俱在。”文悔应道。

提到家人,他心中五味杂陈,嘴中泛苦。家人,如今对自己来说,是好遥远好飘渺的,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们相见。

晓娴心一动,这与康宜文的情况一样,上有兄长姐姐,下有弟妹,父母双全。

“既然文大哥还有这些亲人,你为何会从小和吴老先生走南闯北,人家说,父母在,不远游。”晓娴不依不饶着。

文悔早有准备,下意识的摸了摸眉毛,苦笑一声道,“沈掌柜有所不知,家乡连连闹灾荒,家中日子难熬,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出来,让沈掌柜见笑了。”

他这样一说,晓娴倒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但她却更加怀疑他的身份,方才他摸眉毛这个小动作与康宜文也如出一辙。

“不好意思啊,文大哥,你知道嘛,你与我一个朋友生得十分相似,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晓娴直接说出本意,然后注意看文悔的表情。

文悔心跳加速,拳头捏了捏,故作镇定道,“呵呵,你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上次你不就说过嘛,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我很荣幸,能与沈掌柜的朋友相像。”

“唉,有什么荣幸的,我那朋友是个懦夫。”晓娴轻叹一口气,故意说道。

文悔将脸扭去一边,眼睛发涩,心痛得差点儿要窒息。

“哦,是嘛。”他忍着痛,吞出三个字。

“是的,他本是个才华横溢的男人,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去搏,谁知道,他却为了一件小事儿走了极端。不但伤了他家人的心,也伤了默默关心着他的朋友们的心。”晓娴继续说道,眸子里染上了哀伤之色。

文悔壮着胆子问道,“你那朋友,在你心中的份量很重吗?”

这句话藏在心中好久好久,既期待结果,又怕结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晓娴看着文悔,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重不重,只知道当我听到他的死讯时,只觉得这颗心也死了。”

自从康宜文死后,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重得让她惊讶。

原本以为只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事实是自己错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自己的骨邃,深入自己全身的血液之中,永远无法将他赶出自己的记忆和身体。

虽然苏简然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也知道他爱了自己两世,可自己对他,始终生不出真正的男女之爱。这对苏简然来说是残忍的,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去欺骗他的感情。自己不爱他,要是违背良心说爱他,那对他来说岂不是更大的伤害。

晓娴后来想了很多很多,若康宜文还活着,若他还愿意与自己续前缘,自己一定会答应他的。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多苦,自己一定会陪着他走下去。

只是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她这次机会。

文悔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好想好想将晓娴搂进怀里,告诉她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她自己想和她白头偕老,但太多的顾虑让他坐着没动,嘴唇轻轻抖动着。

“呵呵,沈掌柜,你的朋友要是知道你这样想,肯定会特别开心的。”文悔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压抑下去,镇定的说道。

他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模样。

看着文悔这般模样,晓娴失望的闭了闭眸子,起身站起来,“我那朋友是懦夫,他不会开心的,文大哥,不好意思,和你说了这些废话。”

然后她匆匆离开了仁济医馆,一出门,泪忍不住从眼角滑出。

原本镇定的文悔也悄然落泪,坐在那儿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吴老先生从后堂步出,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怒骂道,“臭小子,你脑袋是装了浆糊,还是被驴踢了,人家姑娘都那样说了,你怎么不赶紧承认身份啊,你瞧瞧人家多伤心。你对得起人家一片真心嘛,人家姑娘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舅公,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懦夫,没有人比我更想在晓娴面前承认身份。可是我怕,我怕我不能给她幸福,我真的知道如今该如何面对她。舅公,您知道嘛,我现在心是虚的,好怕身份一旦恢复,晓娴又会拒我于千里之外。虽然她这样说了,可我并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怕,我真的怕啊。如其那样,还不如这样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幸福。”文悔放声痛哭着,狠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些日子,他心中的苦只会比晓娴多,不会比她少。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眼下这样做是对是错。

可晓娴当初拒绝的话语,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怕再听到这些话,他真的怕,他不敢再去体会被她拒绝的滋味,他担心自己真的会死去,那到时就真的再也看不见晓娴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了。

舅公满腔的怒气,可看着伤心的康宜文,心又软了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红着眼睛道,“傻孩子,两个傻孩子,明明相爱,却又这样互相折磨着。唉,文儿,你好好想想,尽快想出一个结果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不能再折磨了。”

“嗯,我知道,舅公,我会的。”康宜文粗哑着声音应道。

他是得好好理思绪,接下来该怎么走,一定要打算好。

他从晓娴的话中知道她心中有自己,可他并不敢轻易的去相信,怕是自己的幻听。不过,晓娴一直未嫁苏简然,这又给了他信心。

晓娴,你等着我,不用太久,我会重新站在你身后。

晓娴那天哭了一夜后,再也没去过仁济医馆,想着若文悔真的是康宜文,他应该能听出自己的心意,若他想续前缘,他自会来找自己。若不来,说明他无意,那自己就继续这样过日子。

若他不是,那就罢了,世上已无康宜文,自己这颗心也随之死去,还有什么好难受呢?

但吴老先生依然人介绍病人过来买干花,而冬雪这几日一直没什么动静,倒让晓娴有些意外。

“掌柜的,那就是黄小姐。”晓娴垂眸想着心思时,秋叶走过来,低语着。

晓娴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粉衣女子走向冬雪,两人在角落里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粉衣女子看了几样干花之后,就离开了铺子。

她眸子动了动,这粉衣女子可能是来催冬雪的吧。

“秋叶,冬雪这几日工作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晓娴不经意的问道。

“还好啊,没什么异常吧,掌柜的,您怎么好好的问这个。”秋叶想了想答道,不过,有些奇怪。

“噗,没什么,关心你们嘛。”晓娴笑了,但笑容未达眼底,在考虑如何处理冬雪。

下午打佯后,晓娴依旧在算账,秋叶她们几人清点货物和打扫卫生。

晓娴眼角的余光瞥见冬雪不时的向自己看过来,她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忙自己的。

片刻功夫之后,冬雪走了过来,说道,“掌柜的,咱们的干花不多了,该进货了。”

“哦,是吧,好的,你看看哪些花需要进货。”晓娴抬眸温和一笑,对冬雪吩咐着。

冬雪将一张纸放在晓娴的面前,说道,“掌柜,我已经统计好了。”

晓娴拿起纸扫了一眼,主要是一些用得最快的玫瑰之类的常用花。

“成,我会去安排的。”晓娴笑了一下,对冬雪轻轻颔首,示意她去做别的。

可冬雪并未离开,抿抿嘴问道,“掌柜的,咱们这些花都是从哪儿运来呀?”

晓娴眸子一沉,十分失望,她还是问了。

“冬雪,怎么好好的问这个?”晓娴温声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冬雪忙应道,很快的垂了眸子,掩饰眸中的慌张。

秋叶在一旁听到了,接话道,“冬雪,这种事儿不是咱们操心的,少问。”

无论做什么生意,进货的渠道和价格都是商家的秘密,要是泄了底,会轻易的被对手给打倒。

“我知道。”冬雪低声应了,然后匆匆去做其他事儿,但神情明显不对。

秋叶看着冬雪的样子,十分不解,走到晓娴身边,低声道,“掌柜的,方才您问冬雪有什么异常,我突然想起来,她最近好像向春风她们打听过咱们进货的渠道,还有在哪个码头卸货的事儿。”

“嗯,知道了。”晓娴眸子眯了眯。

“秋叶,吃过饭后,你让秋叶来趟我房里。”晓娴对秋叶说道。

“好的。”秋叶应了,然后去干活。

晓娴看着冬雪垂头干活的模样,轻轻摇头叹息,原本是个好姑娘,却被钱迷了眼。

吃过晚饭后,晓娴安逸的坐在桌旁,一边喝茶,一边静等冬雪。

冬雪听到秋叶说晓娴找自己,一颗心差点儿跳出嗓子眼儿,想着是不是自己露了什么马脚,可谓是做贼心虚。

她磨磨磳磳的走到晓娴房外,忐忑不安的敲响了房门。

“进来。”晓娴应道,声音不温不火,看不出情绪。

冬雪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掌柜,找我有什么事吗?”冬雪站在晓娴面前,抿了抿唇问道,声音有些发虚。

晓娴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重新坐下,示意冬雪也坐下。

“冬雪,今儿你为什么好好的问起进货的事儿?”晓娴直接了当的问冬雪。

冬雪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咽了咽口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掌柜,下次我不问了。”

“冬雪,你跟了我这样久,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最讨厌别人说话骗我。”晓娴看向冬雪,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没,我没骗您。”冬雪赶紧摆手替自己辩解,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冬雪,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晓娴冷冷道,不想再多说什么,机会已经给了太多,不想再给。

冬雪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打听了这些日子,都没打听出结果来,看样子是难以完成方小姐交给的任务。而如今掌柜的已经怀疑,自己要是再不承认,兴许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

噗通一声响,冬雪跪在了晓娴的面前,哭着道,“掌柜的,冬雪知道错了,冬雪下次不敢了。”

“错在哪儿?”晓娴沉着脸问道。

冬雪不敢隐瞒,如实将方迎雪交待的事儿原本说了一遍。

晓娴听着,与自己当时听得大概差不多,只是更详细罢了。

“你有没有将我们铺子里其他的信息告诉方迎雪。”晓娴问道。

“没有,没有,都怨我一时鬼迷了心窍,自从上次去宝庆楼吃饭后,方小姐没有找过我,只有今天黄小姐来找了我,我只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其他的什么都没主。”冬雪赶紧摆着手说道。

“那位黄小姐有没有约你什么时候再见面?”晓娴问道。

“她说最迟后天下午一定要有信,她们到时会在吉祥茶馆等我的话儿。”冬雪应着。

晓娴轻轻颔首,眯了眯眸子,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