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老太太各有各的宠物,宠物又是不能和谐共处的种类,于是两位老人经常为这事拌嘴。

老太太原本养了好几只鹦鹉,结果被老太爷养的猫吃了抓死了好几只,目前只剩下两只,这两只为防再遭猫毒手,每日都用铁笼子关得严严的挂于院中绳子上。

这两只也激灵,就算不小心被猫袭击,也能很灵活地在笼子里乱蹿躲避魔爪,边躲边凄厉地叫,两只鹦鹉一起喊救命,院子里时常都会有下人在,鹦鹉一喊就会有人过去解救它们。

两位老人拿吵嘴当增进感情的方式,小辈们自然不插嘴,听到有趣时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被瞪后再低下头当隐形人。

“好了,不与你这老婆子吵,我抱小雪去外面走走。”老太爷哼了一声,抱着大白猫出去了。

老太爷离开后,老太太犹气愤不已地对几位孙女传授经验:“记住,你们以后有了婆家后绝对不能养猫,那是个破坏夫妻感情,破坏家庭和睦的祸害存在。”

几位未出阁的姑娘哪个好意思搭话,均红着脸低头不出声。

“不说这些了,说明日宴请的事。”老太太嘱咐几位孙女,“明日会有很多夫人带着自家姑娘来,你们陪着人家姑娘的时候不要怠慢了人家,大丫头、四丫头与她们熟一些,二丫头与三丫头初来与京中贵女们不熟,大丫头和四丫头多带着她们熟悉熟悉。”

“知道了,祖母。”大姑娘含笑点头。

四姑娘撇撇嘴,没开口。

“三丫头。”老太太看向甄桃嫒。

“孙女在。”

“明日安国公家姑娘也来,你多与她亲近亲近。”老太太嘱咐。

“孙女知道。”甄桃嫒惶恐点头,招待安国公千金,这种事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了。

“安国公家姑娘没来过我们家,若是三姑娘忙不过来,你们几姐妹也帮衬帮衬。”

“知道了。”对于这点,四姑娘极为高兴,因安国公千金很少出门,她一直没机会结交,明日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今日不多留你们,都回去准备着明日的事吧。”老太太刚与老头子吵完架,没心情与孙女们享天伦。

陶言真等人各自回房,回去的路上甄桃嫒难得地主动开口说话:“三妹妹。”

“什么事?”

“祖母让我亲近安国公家千金,这事我不擅长,明日三妹妹多帮帮我吧。”甄桃嫒清秀脸蛋满是惶恐,她很少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往小李氏都是带三妹妹去参加各种宴会,自己从来都是闷在房里做针线活的。

搜了下记忆,甄桃嫒确实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难怪会忐忑,陶言真善意地笑了笑道:“二姐姐放心,安国公世子帮了我们的大忙,于情于礼我都会好好招待人家的。”

甄桃嫒放心了,对陶言真笑了笑便回自己房了。

第二日一早,甄府众人便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客人们。

不到午时,收到请贴的客人们便陆陆续续都到了,安国公府上的人来得并不晚,安国公有事没有来,来的人有安国公夫人、安国公世子及当初小李氏在码头曾提过的世子嫡亲妹妹段如丹。

这三人一到来,立刻成了场中人目光的焦点,不为别的,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段如谨刚下马车便被甄文轩带去了前院,被迎进二门进内宅的只有安国公夫人和段如丹。

安国公夫人穿着一身彩色晕罗银泥披袍,发绾高髻,头上插着一支金凤钗,已近不惑之年,保养得就如二十五六一般年轻,五官精致得令在场每一位妇人都艳羡不已,安国公夫人年轻时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这么多年过去生过孩子的身材还如少女时那般玲珑,花容月貌,气质高雅,每次她出现的场合,其他妇人均成了配角。

怪不得能生出京城第一美男子,当娘的长成这样儿子如果长丑了才不正常。

小李氏随着老太太及萧氏迎接客人时看到安国公夫人,一向对自己容貌极端自信的她忍不住泛起酸来,其实论长相小李氏不会认为自己差对方多少,只是对方举手投足间高雅贵气的气质绝非自己能比。

男宾都由老爷们去前院招待,女眷则由老太太等人张罗。

段如丹刚一来便被四姑娘热情地拉走了,成年女眷在一处待着,小姑娘也各自有去处。

段如丹的五官虽不及段如谨那般精致,但也遗传了其母六七分的美貌,与陶言真比起来差一些,但比四姑娘等人则漂亮许多。

面对四姑娘的讨好,段如丹只是一直微笑,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开口问:“哪一位是三姑娘啊?我想见见。”

说得正欢的四姑娘闻言脸色一僵,忿忿地望向不远处不知说了什么将一干姑娘们哄得开怀不已的陶言真,自己好容易将她们支开独自来邀请段如丹就是为先下手为强,谁想这位安国公千金无视她这位长房嫡女的亲近,反到上来便对二房的姑娘好奇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写三千来字就更新的,谁想写着写着满四千了,这样更好,每章都四千多字显着也好看些。亲们,猫很想爬榜滴,乃们都勤快些哈,乃们老是潜水霸王俺,俺爬不动榜码字都没动力TAT

可疑段姑娘(补完)

段如丹的到来,令亭中在坐众女很是惊讶,因为在她们印象中,安国公家唯一的一位嫡女平时很少出现在这种官员家的宴会中,她一般只在皇宫、王府或是郡王府举办的宴席上露面。

并非是段如丹势力眼,瞧不上普通官员的家境,而是她这个人喜静,不擅长也不喜欢在热闹的场合中与一堆闺阁姑娘们交流。

“段大姑娘居然来了。”

“平时不见她去哪家,今日怎的来甄御史家里了?”

众人心中都涌出类似的疑惑,只是心里想一下,表面上没人去问,全站起身笑着表示欢乐她的到来。

亭子里坐着十二岁至十六岁不等的共十七八位未婚女子,已婚的被萧氏两位儿媳陪着,这些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们中就属段如丹的地位最高,作为被国公爷及国公夫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她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远远地听到你们笑,说什么呢这般开心?”段如丹挨着甄家姐妹坐,疏离但又不失理地淡笑着问道。

不等别人开口,四姑娘有些酸溜溜地回道:“不知三姐姐打哪学来的,方才她正在给在座的姐妹们讲一只泼猴与一个和尚的故事。”

“哦?猴子与和尚?”段如丹闻言挑眉望向头上梳一对反绾髻,髻上扎着成串的粉色珠花,身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个结,一笑起来嘴角边有对浅浅的酒窝,娇媚而不艳俗的陶言真,暗道甄家三姑娘果真漂亮,难怪自家兄长…

陶言真同样打量段如丹,觉得这位千金小姐看起来并非如丫环打听来的那般冷艳高贵,兴许是因她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大家对她有些误解吧,如对待其他姑娘那般笑容亲切又不失端正地回道:“是我未回京前有丫头听家里老人讲的小故事,比较新鲜,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一只本事极大的猴子,一个骑白马的和尚,一只好色贪吃的猪和一个总挑担子的沙和尚。”

段如丹毕竟才十三岁,还有小姑娘几分爱听新鲜故事的特性,正好要寻机会与陶言真接近,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问:“有一个骑白马的和尚,还有一个‘傻’和尚?是否是前面的和尚聪明于是可以骑马,后面那个笨些便负责提行礼?”

“噗。”有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因担心惹怒国公家小姐于是连忙捂住嘴,讪讪地偷看段如丹的脸色。

段如丹根本没在意自己略显幼稚的问话是否有失众人心中那所谓冷艳高贵的形象,睁着一双酷似段如谨的美丽大眼巴巴地望着陶言真等待答案。

大多姑娘们因与段如丹不熟且畏惧她身份,想笑也不敢笑,谁想其中有一位不会看眼色还忍不住情绪的十五六岁姑娘突然大笑起来,对段如丹道:“不是‘傻’和尚,是沙和尚,沙子的沙,他不傻,只是本事不及猴子与猪大而已啦,哈哈哈哈。”

这姑娘突然的一笑令众人吓一跳,这反应太出乎众人意料了,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及表情只是单纯地在指正说错了的段如丹,而非耻笑,但这当场大笑还是很不合时宜,换成谁被笑都会不高兴。

果然,段如丹精致的小脸渐渐变得严肃,冷淡地对大笑不已的人道:“我是理解错了,但有那么好笑吗?”

笑声嘎然而止,再神经大条,那位姑娘也看出当事人不高兴了,脸倏地一下便红了,紧张不已地道:“段、段姑娘你别生气,我长年在关外长大,不、不太懂礼术。” 

陶言真可不想闹出矛盾来,见状连忙解围:“段姑娘,这位魏姑娘性子爽直,没恶意的。”

与这边说完又对脸红得有如红苹果的小姑娘道:“魏姑娘别怕,段姑娘温婉大方是出了名的,你已经道过歉她不会气你的,”

都被说温婉大方了,若是还生气的话就显得自己不温婉大方了,段如丹因陶言真玩文字陷阱有点不满,但也确实如她说的那样因对方已经道过歉且不是故意的,于是也就不当回事。

见段如丹脸色回转,陶言真舒了口气,若是因为她随便讲的故事引起矛盾,她事后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差点儿将段如丹惹毛了的人是六品魏千总的嫡长女,名叫有些男性化,叫魏风灵,以前都随父在关外,最近半年才回京城,性子免不了大大咧咧,与京城千金们笑不露齿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习惯格格不入,这不,第一次出席贵女们的宴会就差点儿惹恼权贵之女。

魏风灵十六岁了,因肤色略黑,眉毛粗又浓,模样有些偏中性化,身材高挑,说话嗓门大还不懂得收敛性情,于是都十六了,还没有说到婆家,在京中也没有闺密,因为她的性情只有让众女躲的份儿。

陶言真为了缓和气氛,对段如丹解释了下“骑白马和尚”与“沙和尚”的不同后又讲了几个笑话,看众人心情均很好于是便提出游园子的建议。

甄府住的屋子紧张些,但是前院值得观赏的地方宽敞极了,陶言真当初刚来时进府看到院中的场景都惊艳了把,带众姑娘们走走看看也好,总在亭子里待着没意思。

出去游玩时,不知不觉地便分成了几拨,关系好的在一起,渐渐的,最后陶言真与段如丹走在一起,身后还跟着一个如小尾巴的四姑娘。

陶言真不清楚自己何以入了这位段姑娘的青眼,原以为她会与小白菜走得近些,谁想自来了后这位国公府千金的目光便一直在自己身上,若非自己的性向正常,她都要保不齐被这位高贵小姑娘美丽的大眼睛勾引得失心丢魂了。

“三姑娘,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说。”走到围着栏杆的人工湖边,段如丹道。

陶言真愈发觉得段如丹来赴宴是为自己而来,这莫名其妙的“自恋又自信”的想法让她哭笑不得,笑道:“段姑娘请讲。”

段如丹转过身,冷淡的眼睛看了看一直当电灯炮的四姑娘。

脸皮再厚也明白段如丹这是要自己走远点,四姑娘因一路的讨好热情都被漠视,反到一直笑得淡然对国公千金一点都不热情的陶言真居然得贵女青眼,这让她相当不忿。

“四姑娘?”段如丹微皱起眉。

“我、我去看看大姐姐她们。”为防自己会当场哭出来,四姑娘转身脚步踉跄地走了。

陶言真见人走了,看向今日不知第几次以好奇探索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段如丹,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段姑娘是有何事要问桃嫣?”

尼玛,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段姑娘是有何事要问‘讨厌’?”,陶言真再一次鄙视给自己起这破名字的甄二老爷,果然够二!

不知段如丹是否也如陶言真所想,嘴角可疑地抽了抽,举起丝帕优雅地点了点唇角道:“没有什么啦,我若不那般说,令妹还不会走的。”

这回换陶言真嘴角抽搐,感情这位是不喜欢四姑娘,于是特地将她支开的?仔细看了看段如丹的表情,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入了这位千金的眼,定是有事。

段如丹不说,陶言真也不可能去问,就尽地主之谊陪着段如丹围着清澈,时有金鱼游过的小湖边走着。

来参宴的千金们对于段如丹偏偏喜与陶言真在一起感到奇怪,更多的则是对于陶言真能合人眼缘感到羡慕嫉妒恨,京城贵女如云,公主、郡主身份太高贵,她们高攀不起,国公之女身份不及前两者,谁想也没让她们得到混个脸熟的机会,多名女子都感到忿忿不平。

“听说贵府邀请这么多家眷来主要是为了给你三哥和二姐姐选亲,他们早就到了议亲的年龄,是以一回京令祖父祖母便立刻张罗这件事了对不对?”段如丹毫不扭捏地提起一般闺阁女子羞于启齿的话题,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陶言真。

安国公是因军功显赫被封的爵,其子女自然不能当绣花枕头,均是自小便练习骑马射箭,如此一来,姑娘们的性子也放得开,说话行事不会如普通闺阁女子那般诸多顾及。

段如丹态度自然地提起议亲这等事,陶言真惊讶了片刻,随后也便释然了,同样态度大方地回道:“这事我并不清楚,不过想来段姑娘说的可能性很高。”

陶言真没有如一般姑娘那样因为人提亲事便羞红脸扭捏,自然的反应令段如丹颇为欣赏,笑容真切了几分:“难得三姑娘不回避这个话题,不如你说说你希望你三哥娶什么样的嫂嫂,希望你二姐姐嫁入什么样的婆家,我拿我希望我大哥娶什么样的嫂嫂来换如何?”

陶言真哭笑不得,真实还以为段如丹是不太好相处很孤傲的人,谁想几句话下来发现对方只是个好奇心重有点小傲娇的孩子而已。

“你笑什么?”段如丹小嘴一抿,像是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样先行说起来,“我希望我大哥娶个能与我玩到一起,孝敬公婆,亲近妯娌兄弟,脾气要好,不要动不动就打骂人,最好是能真心真意爱我大哥的嫂嫂。”

这位不是找嫂嫂,是找完美机器人呢吧?陶言真的表情不自觉地流露出不以为然。

段如丹哼一声,嘟起嘴有些不服气道:“你不信我哥能娶到这样的人?孟姐姐就是我心目中的好嫂嫂,她便能与我玩到一起,脾气也好得很,从来不会苛待下人,最主要的一点是与我哥青梅竹马,我们两家有结亲的意愿,孟姐姐刚过完及笙礼,不久后就可以出阁了。”

孟姑娘,陶言真使劲儿想了想,知这是景阳侯家的嫡次女,自从回京后听到的最多的八卦便是有关第一美男子段如谨的,其中一点便是他有个关系极好的青梅竹马,两人关系自幼便极好,是众人默认的小两口。

只是,不知因何原因,四年前段如谨自从随父上战场受重伤醒来后为人处事变得稳重了,仅一两年的时间不仅功夫进步很快,连以往兴趣不太深厚、成绩也顶多称为还可以的学业也开始突飞猛进,直至一路上考,最终在众人震惊之下成为了文采风流的探花。

原以为功名拿到该是立刻去孟家提亲,谁想段如谨在皇帝设宴款待高中的学子们之时趁皇帝高兴求来个婚配由己的要求,皇帝酒兴正浓,又因欣赏段如谨近期的进步,于是允了。

就这样,一直到孟家姑娘过了十五岁及笙后都还未许人家,孟家人急得不行,他们认准的女婿就是段如谨,结果他一直不来提亲,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均不管用,眼瞅着这个多年来默认的准女婿不知为何对自家闺女渐渐疏远,担心与不满令景阳侯府一干人很不痛快,但又拿求了皇帝同意自主婚配的段如谨没办法。

为何段如谨不提亲反到还疏远了青梅竹马,这个问题京中很多人都在猜测,好端端的突然男方疏远女方了,这是因为什么?定是女方做了出格的事令男方心冷,毕竟几年来谁也没看到段如谨与别的女人接近过,于是不存在男方移情别恋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女方身上。

这种猜疑令景阳侯府上下大怒,为此与国公府多年来的友好关系都打了折扣。

安公国与安国公夫人为此没少向景阳侯爷道歉,也没少去教训段如谨,但都不起作用,每次他们向景阳侯说软话赔不是,段如谨都很生气,问及原因偏又不说,久而久之,国公爷夫妇也懒得理这个儿子了,人家有了皇帝亲口许下的旨意,谁敢去逼婚?

这些事陶言真只是连听带猜知道了个大概,对于段如谨为何疏远青梅竹马,耽误了人家青春,她就认为他是个渣男,男人一有了成就便会变坏,段如谨这个有着一张迷惑众女的俊脸的男人,更是将变坏几率及速度都扩大至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你希望你哥娶什么样的嫂嫂有何用?就如我希望我三哥二姐姐的未来另一半是谁无关紧要一样,这等事不是咱们能做得了主的。”陶言真忍不住叹气道,她深深觉得自己与段如丹有代沟,毕竟真实的年龄相差十多岁,不代沟很难。

对方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是段如丹却非常执著,一把拉住陶言真的手道:“你就猜猜你未来的三嫂和二姐夫是谁,如果猜对了一个,我便卖你一个人情作为奖励,如果两个都猜对的话…就让我哥哥卖个人情给你,怎样?我哥哥是谁?他可是京中众女子们心中的偶像,你不会亏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来,这章补齐了,猫有点感冒,昨晚上又失眠,今天一整天身体都不舒服,赶紧码了两千字补上滚下去睡觉,昨晚没睡好今晚肯定会睡香的,保佑我不要再失眠了TAT。祝晚上看文的亲们晚安,祝白天看文的亲们心情愉快~

途遇小流氓(补完)

不会亏…若非是在到处都有人经过的公众场合,陶言真可能会笑喷掉。

“段姑娘,你别说笑了。”陶言真看着段如丹小脸认真的模样,不忍心笑场害人家恼火。

段如丹娇嗔地斜了眼一副老气横秋大人模样的陶言真,用力强调:“才没有说笑,你赶紧说啦,你不说的话人家不好向我哥哥…”

看到陶言真疑惑的目光,段如丹赶忙闭住嘴,眼珠转了转快速反应解释道:“是、是我总说希望哥哥们娶谁谁作我嫂嫂,大哥取笑我不知羞,我便想找个年龄差不多大的问问这等事,好向我大哥证明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不知羞。”

感情这位姑娘是闹着玩来了,但怎么就挑上自己了呢?陶言真摇了摇头,如一个知心大姐姐般轻轻拍了拍段如丹的胳膊无奈道:“段姑娘还是不要开类似的玩笑啦,你也知道我们初回京城没多久,京中的千金们我全都不认识,谈何希望谁是我嫂嫂?还有啊,就算我都认识,万一我说的最终没成为我嫂嫂,那等未来嫂子过了门得怎么看我?”

段如丹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听完后眉宇间也闪过了悟,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了,歉疚地看了陶言真一眼后不知想起什么脸上闪过几分气恼。

段如丹家教很好,知道自己做错了会道歉,不好意思地对陶言真道:“让姐姐笑话了,我以后不会再做…再开这等玩笑。”

陶言真见身份比自己高很多的段如丹居然因小事向自己认错,可见其性情是好的,好感立增,又因对方称自己姐姐,从善如流道:“段妹妹客气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来,我带你去别处走走。”

段如丹当然不会有意见了,随着陶言真的脚步往临近前院处走去。

今日特殊情况,甄文泽没能出去玩闹,也没能请了猪朋狗友来甄府游玩,于是自己气闷地四处走,谁让公子哥们因为段如谨的到来都过去与甄文轩接近了,没人理他,他也不想用热脸贴人冷屁股,只能自己活动。

甄文泽是大场合下不受重视的存在,于是除了自己的小厮,就没人过于关注他。

走着走着,突然见到不远方走来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此女子是与自己胞妹一起的,按说自小到大能漂亮过自己妹妹的女孩子并不多见,谁想今日便遇到一位,虽年龄看起来幼小了点,但可以想见几年后此女子会是何等的绝色。

“天啊,美人!”甄文泽两眼瞪成心型,神智被迷得不知丢到几千里外了,张着惊艳的大嘴巴向美人奔过去。

段如丹正和陶言真说着话,冷不防闯出个色狼,大惊失色喊道:“来人啊!”

段如丹身边一直都有丫头婆子随身伺候着,此时她们就在自家小姐和陶言真身后十数米远,见不知打哪冒出个男人直奔自家小姐,立刻奔过去准备将小姐护于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下人们跑到段如丹跟前,有人便如一道风随着“大胆毛贼”的训斥声飞奔而来,随着话音响起,夹杂着风声的鞭子便挥舞而出直奔眼中除了美女就再看不见其他的甄文泽。

目睹这一状况的众人均“啊”地大叫出声,眼睁睁看着油头粉面的俊俏小流氓被个赶来救美的剽悍女子用鞭子抽倒在地。

比几名观众的“啊”声更大的尖叫声响起,是挨了重重一鞭子的甄文泽发出来的,被抽中了肩膀,摔地上时又磕到下巴,疼得他眼泪都挤出来一大堆。

随身小厮见状大惊,连忙上前去扶在地上疼得真打滚的自家主子,不忘狐假虎威对施暴者威胁道:“知道我们主子是谁吗?敢对我们四少爷下重手,你等着瞧吧!”

魏风灵不见半分慌张,举着鞭子大义凛然地护在段如丹身前,怒喝:“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妇女,哪里来的臭流氓,让本姑娘今日好好教训你一顿,抽得你个臭流氓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自对方的穿着打扮及小厮的反应看出甄文泽不是一般身份的富家子弟,便没有叫下人们来,自幼见义勇为惯了的魏风灵没顾及后果,说完后再次高高举起鞭子,这次力道比之方才更具威力。

“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甄文轩小厮见鞭子举起来,吓得抱头鼠蹿。

陶言真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眉心直跳,别提多恼火了,这个小色狼不长眼居然惊吓到国公之女。

今日之事善罢不了了,干脆就趁这个机会令这家伙好好吃顿苦头长长教训吧,于是没开口求情,只向身后的青山使个眼色让她去叫人,随后将惊怒交加的段如丹拢在身后,冷眼观看魏风灵化身为救美的英雄对臭流氓耍鞭子玩。

当甄二老爷等人赶过来的时候,甄文泽已经被魏风灵抽得四脚八叉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小李氏见到儿子的凄惨样,嗷的一声便要哭嚎,被陶言真连忙拉到一边制止。

因宴请的客人较多,园子里四处都有走动的人,又因有陶言真在,甄文轩冲撞段如丹的事不会被人传得影响后者闺誉,人家若笑话也是笑甄文轩以及整个甄府教子无方。

“畜牲!”甄二老爷在来的路上已经自下人口中听明白事情始末,在安国公夫人及段如谨的冷眼下狠狠给了闯祸的儿子一记窝心脚。

“泽儿!”小李氏见状焦急大喊,儿子被一个小官闺女抽成这样就够她心疼了,丈夫居然还那么用力踹儿子,是想要了她心肝的命呢!

“将这个孽障绑起来关进柴房,过后我亲自压着他去安国公府上。”嘱咐完后,甄二老爷老脸通红,惭愧得头也不敢抬地向安国公夫人等人鞠躬道歉,“是我教子无方,险些酿下大错,过后我带孽子去贵府负荆请罪,要杀要剐全凭国公爷做主。”

甄二老爷说的并非客气话,此时他的心有如煎锅的蚂蚁,正处于回京恕职待命阶段,在没有新任命文书下来之前这段时间最是需要谨慎,决不能紧要时刻出事端,谁想正是大宴宾客的时候次子便给他浓浓地上了记眼药!

检查完女儿见除了被气到外并无它碍的安国公夫人松了口气,随后便恼火地道:“我带我家少爷姑娘来赴宴,结果你们甄府可真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若非这位魏千总的千金及时出现,我段家嫡长女岂不是名誉不保了?”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未接近女子的身不算什么,但若是男人接近了哪怕只是碰了女子的手一下,那结果便完全不同。

不怪安国公夫人恼怒,换成哪家夫人屈尊纡贵带儿子闺女去家世不及自己的人家中赴宴结果出现这种事都不会高兴.

安国公夫人还算是有几分理智,换个人,比如小李氏,说不定都直接上去撕当家主母的脸了。

见小李氏只顾着掉泪及瞪魏风灵,陶言真只得代为开口歉疚地道:“国公夫人您息怒,我一直跟在段姑娘身边,下人们因看到有我在以为我四哥是要寻我说话,是以才没有想到去拦他。惊吓到段姑娘是我们不对,您要如何才能消气尽管开口,我们定当尽力补救。”

跟着父亲一同过来的甄如轩一直冷眼旁观,见甄桃嫒没什么事便放心了,只要妹妹无事,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虽说今日之事给自己也会带来或多或少的影响,但若能令这个讨厌的弟弟倒大霉,令苛待他们的继母难受,他受点影响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个向来人嫌狗不待见的异母妹妹能说出这番话来可真令他吃惊,在他印象中,嚣张得从来只拿鼻孔看人的妹妹居然也有诚心道歉且端庄守礼的时候,出了这等事,她不是该或哭闹或吓得躲在小李氏身后才正常吗?

甄文轩探究的目光一直盯在陶言真脸上,想知道何以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个妹妹怎不声不响变了这么多。

安国公夫人脸色很难看,看了陶言真一眼领着俏脸寒霜的段如丹要走,对忐忑自责的甄二老爷等人道:“贵府的午宴我们无福享用,府上都是客,为了各自脸面我暂且不追究,不过令郎的行为着实可恶。”

甄二老爷忙道:“安国公夫人请放心,宴席散后我必当领着那孽子去国公府负荆请罪。”

小李氏在陶言真的眼色下勉强地对着安国公夫人道歉:“是我们甄府看管不力导致这等事发生,还望贵府能看在令嫒无碍的份儿上手上留情些,四爷身子骨弱…”

“哼。”安国公夫人闻言脸色更为难看,锐利不满的视线落在小李氏身上,成功令她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