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事。”陶言真迅速收好因美男一笑有些混乱的心神,板起脸严肃地道,“我不知你为何要娶我,也不会去问,只是有几点我想事先说明,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请说。”段如谨觉得好笑,陶言真小脸越是严肃他越是想笑。

白了段如谨笑个不停的脸,陶言真道:“我并非知书达礼懂三从四德的女子,若娶了我还想贤妻美妾嫡子庶女和乐融融一大家子那是没门的事,想必以你家的门风也不会做出妻未上门庶子女先行开道的龌龊事,这点我可以不用理,但在我进门时你房中的女人必须要都送走,以后也不得纳妾收通房,想让我每日操心操肝地照看你的女人们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纳一个我便卖一个,婚前不求你守身如玉,婚后若想享齐人之福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不想家宅被我整得乌烟瘴气大可一试,破罐子破摔的事我做得出来。”

陶言真顿了顿,眯起眼冷嗖嗖地道:“婚后你敬我,我便敬你,否则我整得你神经衰弱可不要怪我不厚道。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的,若是觉得我疯了还来得及,请尽早退婚,当然为了我的名声着想,退婚一事由甄家来做。请记住并非是我死缠烂打要嫁你,而是你不知因何原因要娶我,若之前你没有看清我的真面目下了错误决定,现在我将我可怖、小气、嚣张、无理取闹的一面通通展现在了你面前,世子爷想反悔请尽早。”

作者有话要说:猫来更新啦,头一回这么早就更了嘻嘻,其实昨晚就写了一千字,因太晚了就没更嘻嘻,今天起床后就开始继续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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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条件要遵守

“现在我将我可怖、小气、嚣张、无理取闹的一面通通展现在了你面前,世子爷想反悔请尽早。”这话说得可真是极尽嚣张、无理取闹之能,饶是段如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她说的不是好听的话也错愕了,即便是猜生命轨道与他一样变了的小未婚妻会与众不同,但没想到会与众不同到这个地步。

“你这是…妒妇?”段如谨愣了片刻后试探性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陶言真闻言差点儿没气乐了,虎着脸瞪过去:“你怎么说话呢?我只是将天下所有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而已,你不夸我一句‘敢言众女所不敢言乃真英雄’我忍,哪怕意思意思地夸我一句率真有勇气都好,上来就讽刺我是妒妇真乃大丈夫?孰可忍孰不可忍!”

段如谨被陶言真理直气壮的质问弄傻了,手指敲了敲房子柄认真看了看小未婚妻一副认真生气的俏脸,心想这位能将无理取闹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将他的正常反应质问成“非大丈夫”作为,这也是一种本事。

“如此看来貌似是我不对。”段如谨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趣味,意志不坚定或是立场不稳的还真会不小心被她给哄住。

陶言真见好就收,微微一笑:“世子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敢于在女子面前坦然承认错误实乃胸襟广阔,想来若是世子爷坚持娶了我那么以后定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而若是做不到,想必世子爷也会胸襟广阔地同意由甄府提出解除婚约的。”

说来说去无非还是两个目的,一是叫他婚后不得纳妾,二是甄府退亲不得有怨言,区别只是被陶言真胡扯一顿后理站在了她那方,看她说得多么理直气壮,段如谨忙转过身轻咳一声,肩膀忍不住微微抖动。

“世子爷这是怎的了?是太赞同我的话一时找不到言语形容了?”陶言真莫名其妙地看着肩膀一抖一抖有如抽筋了的男人,这反应要么是气坏了要么是在偷笑。

段如谨又咳了下,缓缓转过身惊奇地看着陶言真:“三姑娘可真是…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点不用世子爷说。”陶言真眉心突突直跳,感觉有点烦躁,同意不同意到是赶紧说啊!

“三姑娘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接受不了你的要求选择退亲,甄家会如何对你?”段如谨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婚姻问题并非儿戏,她是为痛快要退亲,但是甄家会听她话吗?听了她的话后又会如何对待她?

“我会这样说就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世子爷心胸狭窄为此气恨上我,且冷血地眼睁睁看我倒霉而不帮忙圆谎的话,那我只能感叹天下于女子太过不公,连反抗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后半生只得长伴青灯,只是我命运凄惨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活该,但若是因此害得我的亲人难过痛苦,就是大大不孝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方浮屠,世子爷乃人人夸赞的青年才俊,又与我三哥交好,定是不忍心见我甄家由此陷入愁云惨雾之中,会高抬贵手帮忙圆一下谎的吧?”

陶言真这些话说得又含威胁又有示弱搏同情之意,虽说去庙里生活比之与小妾通房斗来斗去舒服省心得多,但若真有那一日,小李氏该会如何伤心,就算甄家其他人她没什么感情,但因一己之私害得他们成笑柄也是要不得的。

原本想要开句玩笑逗陶言真的段如谨在看出她没有隐藏很好的紧张与担忧时,心下一软,道:“为了不被人骂心胸狭窄,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见死不救的冷血人士,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陶言真眼睛直直盯着段如谨,他没有甩袖就走还选择答应令她松了口气。

段如谨手捏着下巴由上到下瞟了瞟陶言真,笑得有几分不正经:“条件嘛就是只要三姑娘进门后能让我三年抱俩,五年抱三,于子嗣上一点不愁的话我会尊重你的要求不纳妾不碰别的女人。”

被调戏了,陶言真脸瞬间爆红,抬脚狠狠在段如谨脚上一踩,在对方忍痛的注视下凶恶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对着个十四岁小孩子能说出这等话,不要脸!今日你已经答应了不纳妾,若是以后敢出尔反尔,可不要怪我天天在你们家折腾,闹得段家在京城脸面全部丢光!瞪什么瞪?你都不要脸地说话不算话了,还怕我闹?”

陶言真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冷哼了声后扭头走了,连段如丹都没叫。

“不要脸”的段如谨哭笑不得了,十四岁,明明是她张口闭口都是“纳妾”、“通房”,就不像是个十四岁女子该说的话,她表现得太成熟,他就自然而然就不会将她当小孩子看了啊,被骂了还被踩了一脚,想他堂堂安国公世子大概是头一次在女人面前受这待遇吧。

离开花园的陶言真招手让等在一旁的青山绿水跟上来,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顿时一身冷汗,她并非如外表表现得那么淡然,毕竟在古代一名身份地位才学等等都差男方很多的闺阁女子敢提在这个时代过分至极的要求,是有被人骂神经病或是拉到长辈们面前评理的危险的。

“姑娘你很热?”青山纳闷儿地看着不停擦汗的陶言真。

“没,衣服穿着有点不舒服,赶紧回房我换身衣服。”陶言真舒了口气,万分庆幸段如谨给她留了脸面,只凭这一点,这个男人值得她赌一赌婚姻,毕竟今日的事若换成其他男人,肯定不能这般收场了。

陶言真带着笑意匆匆回房去换衣服,段如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抛下后气得直跺脚,连忙追了过去。

段如谨独自在树下回味了一下与陶言真可笑又奇异交谈,看到远处甄文轩频频向自己这方望后,抬脚要走。

“世子爷!”一声充满了惊喜的呼叫令段如谨顿在了原地,转头望过去看到来人眉头立刻拧起来。

自外面鬼混回来的甄文泽才不管段如谨脸上写的明明白白的不欢迎,兴奋地奔过来,仰头望着段如谨喜道:“世子爷什么时候来的?幸亏我回来得早,不然就碰不上啦。”

甄文泽比段如谨矮整整一头,他还不到十五岁,身形还有长的空间。

“刚来。”段如谨看了甄文泽几眼,对于他身上散发着的脂粉气感到反感,举步向甄文轩的方向走去。

见段如谨明显不爱搭理他,甄文泽有些讪讪的,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厚脸皮,转念一想,这就是自己未来妹夫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挺直腰板儿牛皮糖一样粘上去笑嘻嘻连称呼都改了:“难得妹夫今日有空,我带你去好地方逛逛?”

“我与令妹还未成亲,‘妹夫’这个称呼叫得为时过早。”段如谨冷声道,想起先前就是这东西妄想调戏自己妹妹,就无法做到对他好言好语。

“不叫妹夫也成,那我就随着三哥叫你段兄吧。”先叫两年段兄,两年后就要作自己几十年妹夫,怎么想都不亏,甄文泽美滋滋地想着。

“段兄,我们去书房吧。”这时,甄文轩走了过来,瞟了眼紧紧粘在段如谨身后的弟弟,眉头也忍不住皱起来。

“去书房多无聊,我们出去听曲子。”甄文泽提议。

甄文轩直接拒绝:“我与段兄不好那口,你自己去吧。”

甄文泽会给段如谨面子,但却自小就是鄙视甄文轩长大的,鄙视的人居然敢顶嘴,甄文泽大怒,指着比自己高多半头的甄文轩鼻子骂:“你老几敢这么跟我说话?有我在的地方就没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儿去!”

甄文轩脸黑了,抿着唇没有说话,这种辱骂自小到大几乎成了家常便饭,自从自己拜了名师又与段如谨成了朋友,这等苦头已经很少吃了,谁想此时这个异母弟弟不知抽什么疯又开始辱骂他这个哥哥。

“若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嫡兄而非庶兄吧?”段如谨一旁冷脸插话了,在‘嫡兄’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被段如谨一说,甄文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偷偷瞪了甄文轩几眼,小声嘀咕着:“与我三妹妹那赔钱货一样讨厌,专在有人的地方下我面子,一路货色。”

听到甄文泽连同陶言真一同辱骂了,段如谨神情蓦地一冷,眼神如冰:“听说你闲来无事总爱贬低欺负你三妹,以前我管不着,现如今我与她已经订了亲,若再被我听说你找她麻烦或是辱骂她的话,那么别怪我不近人情!”

原本只是订亲非正式成亲,未婚妻的娘家人怎么对她段如谨是没权利管的,今日甄文泽倒霉正好踢到铁板上,将人家好朋友和未婚妻一同骂了,这换谁都高兴不起来,尤其近来许多人已经向他反应甄文泽仗着是他未来大舅子四处欺负人占便宜,这股子火他一直憋着呢。

“我哪有欺负她,都是她欺负我的!”甄文泽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每次都是自己被三妹妹骂,结果还被污蔑,还被未来妹夫教训,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段如谨不管是谁先欺负的谁,眯起眼警告道:“听说你近来一直打着我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我已经发下话若你再有下一次直接让人将你绑来我面前!不要埋怨我不近人情,想我近二十年从未做过欺压百姓的事,若到头来被你毁了名声,又因你担上各种官司可不值得。”

甄文泽傻了,这段日子他确实打着段如谨的旗号在外面着实风光了一阵子,世子爷是自己妹夫,这还不够牛气吗?连因他先前丢了脸面疏远他的狐朋狗友们又返回来巴结他,为了证明自己身份与众不同了,自然做了几件很“牛气”的事,谁想还没牛气多久就被严厉警告了。

“话已至此,我从来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挑战试试。”段如谨冷冷瞟了眼呆愣的甄文泽,带着在旁一直没说话的甄文轩离开了。

待人都走远,甄文泽狠狠擦了两把汗委屈地小声咒骂:“没天理了,太没天理了,正经舅子你不罩,偏与那个隔着一层的舅子交好,太欺负人了。”

一旁随从偷偷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边,小声道:“爷别骂了,我们赶紧走吧。”

“走走走你个头!滚一边儿去!”甄文泽将气全撒在随从身上,一把推开碍事的随从黑着脸大踏步向自己院子走去。

不到半天功夫,甄府所有人都听说了段如谨教训甄文泽的事,连他是怎么说的都传得连字都不带差几个的。

话传到陶言真耳朵里时,小李氏正在场,絮絮叨叨地没完。

“知道护着未婚妻子是好事,但是不给未来大舅子留脸面就过分了,有什么事私下里说还不好,非要当着外人的面,尤其还是向着那隔着肚皮的,这世子爷可真是里外不分。”小李氏一时喜一时忧,喜是未来姑爷知道疼未来老婆,忧的是自己儿子没脸了受委屈。

“娘,我觉得世子爷骂的对。”陶言真以旁观者的身份,说起公道话来,“您也听说了,是我四哥在外面仗着与段家姻亲关系四处招摇撞骗,欺压弱小,活该被训,换成谁都不乐意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做坏事吧?自己看重的名声被别人给污了,换谁谁不怒?我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我四哥不敢再这样做,也减了惹出大麻烦的隐患。”

“你还未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小李氏瞪着陶言真,痛心疾首。

“我才没往外拐,我是说的公道话嘛。”陶言真一脸无辜。

“你要记得以后嫁了人要与你四哥亲,不要被世子爷带得与那隔肚皮的亲懂不懂!”小李氏苦口婆心。

“好啦好啦,娘您就放心吧,与谁好与谁不好我心里有杆秤的。”陶言真无奈道,这两个哥哥他觉得哪个都好不起来,也就面子上的事了。

晚上睡觉时,陶言真在被窝里不知不觉地便想到白日与段如谨见面的事,他的反应令她满意且感激,想到自丫环口中听到他教训甄文泽的那句“若再被我听说你找她麻烦或是辱骂她的话,那么别怪我不近人情!”就忍不住笑,某种被保护的甜蜜感自心底涌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也不晚吧,以前猫都晚上十一点十二点才来更新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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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喜事二连三

小李氏听进去了陶言真的建议,颇为上心地为甄桃嫒置备嫁妆,并没有像全府上下所认为的那般只是弄些看得过眼实则不值钱的玩艺儿装样子,而是实打实地挑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出来。

小李氏给甄桃嫒的首饰、布料、古玩字画都有一部分是值钱的贵重物,除去这些还给甄桃嫒一千两银票作压箱底。

这些嫁妆置备起来着实令小李氏肉痛不已,虽说比不得她给亲女儿准备得丰厚,但公中会出一部分嫁妆,再加上前任留下的丰厚嫁妆,甄桃嫒的嫁妆比起陶言真只多不少。

因为小李氏出了力,老太爷和老太太见她并非是做样子,觉得她懂事了,难得给了她几日笑脸,就连与她冷战了很久的甄二老爷都心情好在她房中歇了几宿。

虽说给讨厌的人备嫁妆出了血,但因得到了公婆夸奖,又留住了疏远好一阵子的丈夫,小李氏感觉很开心,连着几日都心情特别好。

“还是嫣儿有主意,娘听你的给那讨嫌的备嫁妆,到是得了很多人好脸儿。”小李氏眉开眼笑的模样不施脂粉都衬得她那张美艳的脸红润美丽,天生的美人胚子,此时心气一顺显得整个人都平添了很多魅力。

陶言真见小李氏气色好也跟着开心起来,乖乖挨着小李氏坐道:“娘,我这是旁观者清。”

“那也是我家嫣儿懂事聪明,你呀,变得懂事了后娘很欣慰,这样去了国公府才不容易吃亏受委屈。”小李氏觉得若女儿还像以前那样任性的话是入不了段如谨的眼的,好在女儿“开窍”得及时,没失了这门好亲。

趁着小李氏高兴,陶言真说出徘徊在心头很久的想法:“娘,我四哥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娘也不希望以后四哥被三哥越甩越远吧?每次四哥出去不是喝花酒就是欺负大姑娘小媳妇了,以后不要轻易让他出门了,找个严厉点的先生教他学问吧,为防他使坏,可以采取些措施,比如他若是气走了先生或是学得太差,就扣他月钱、不给他做新衣服,若闹起来就罚他跪祠堂去。不求他读书读成有学问的人,只求他懂得人生大道理而且减少他出去学坏的机会。”

“那哪成,他还不得急出病来啊。”小李氏皱眉摇头,想到儿子被关在府中学他不愿意学的东西,就觉得他好可怜,她知道儿子是块什么料,早就歇了要他考取功名给她争气的心思。

陶言真就知道慈母心泛滥不容易说服,于是只能用自己这个小李氏同样疼宠的人说事:“娘,您难道希望我嫁进段家后还因为有个一事无成只会调戏良家妇女的哥哥被人耻笑吗?我四哥才来京城多久?居然已经‘名满京城’了,不是做了好事出名,而是以花心好色出名,小小年纪就将花街柳巷当家,有个酒囊饭袋、花名在外的哥哥,我在段家不但得不到重视还会因此被嘲笑打压!就连以世子妃的身份去参加各个宴会,也会被人嘲笑说‘就算嫁进国公府又如何?谁不知道你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哥哥!’”

“谁说我儿子上不得台面?”小李氏生气了,瞪着陶言真,“你四哥相貌堂堂,出身又好,谁敢瞧不起他!”

“娘啊,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显贵,我四哥这身份在京城排不上名号,反到是他的风流名越高越是要遭人耻笑,尤其我祖父还是御史,您若不狠下心来管一管我四哥,有朝一日等他犯下大错等我祖父亲自管,那…”陶言真没继续说下去,这种要小李氏管甄文泽的事不能急于求成,若小李氏舍得管早就管了,她只能多夸张一下后果多说给小李氏听听,但愿能起到作用。

小李氏果然沉默了,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突然站起身称有事匆匆离开了。

自那以后,陶言真隔长不短就会旧事重提一下,一个马上十五岁的男子再想从根上变已经很难了,她不求甄文泽能变好,只求他不要那么渣,变成一般的正常人都好,这样对全家都有好处。

没两日,甄二老爷的任命书下来了,成了京兆尹,很有实权的一个官,甄家上下都为之欢喜,都道这个多人争的官职最终被甄二老爷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是沾了安国公府的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甄二老爷终于有了新官位,一扫先前的焦躁不安,整日笑呵呵的,对待一向不重视的儿女们也亲近随和了许多,只是对近来在外面名声很不好的次子则随和不起来,不但不随和反到还严厉地约束了他。

还没等犹豫的小李氏下定主意,甄二老爷便开口禁了甄文泽的足,要给他请严厉的先生教他读书学习人生大道理。

小李氏见丈夫已经开口了,便咬咬牙将之前陶言真建议的惩罚措施说了,虽说这些惩罚手段她不忍心,但总比由丈夫决定的好,谁知道他气恼之下会不会又将儿子往死里打?

“爹,娘,你们这不是要儿子的命呢吗?!”甄文泽一想以后要过的悲苦生活,惊得差点儿小便失禁。

甄二老爷黑脸一怒,斥道:“若不看住了你,你爹我这官坐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要被弹劾了!给我老实点,再敢不满就不只罚月钱那么简单,直接鞭子抽!”

小李氏闻言连忙道:“泽儿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不要惹你爹生气,听话啊。”

甄文泽扁着嘴敢怒不敢言,比起被鞭子抽,他宁愿选择被罚月钱和没新衣服穿。

这下好,陶言真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甄文泽则被禁在了前院随新聘请来的据说很不好相处的先生做学问。

一时间二房很是安静了好一些日子,毕竟最容易折腾事的人被拘束住了。

陶言真这边学礼仪虽然苦,但学得很认真,进步也快,教她的嬷嬷姓张,人有些严肃,相处久了也不那么难以相处,每次陶言真学得快了她还会夸一夸。

甄文泽那边则没这么好命了,学得不好或作业完不成就被各种告状,每天都要被甄二老爷训,还要看先生的一张拉得老长的冷脸,被罚抄书,还被罚站,他若敢耍少爷脾气这位先生直接就去甄二老爷面前告状了,后果就是挨一顿鞭子,什么罚月钱没新衣服的事都不叫事了,打完了再罚钱。

几次下来他就蔫了,再讨厌学也得逼自己学了。

陶言真听到甄文泽老实了的消息后不厚道地笑了,这样就好,忙得他没空找女人才于健康有利,否则小小年纪被掏空了身子那才叫天大的笑话。

礼仪规矩一学就学了三个多月,该领会的东西都领会了,剩下的就是多练习,快过年的时候张嬷嬷离开了甄府。

规矩学好了,陶言真又恢复了以往的自在日子,开心到不行,学规矩期间就与在现代上学时一样,甚至比上学还不自在,每日学了东西不说,还要留各种作业,做不完就等着被罚做更多的作业,苦日子好容易熬完了,若非女子放鞭炮影响不好,她绝对要买几串小鞭点了庆贺。

“要过年了,你哥也能休息大半个月,在家吃了这么久苦头,太不容易。”小李氏因为心疼甄文泽,每日各种营养变着花样地给他补身子,好容易熬到要过年休假,她也想憋了很久的儿子出去散散心。

陶言真一听不妙,连忙问:“娘是想放任四哥胡来?”

“谁说他胡来了?你怎么说你哥呢?不像话!”

“火山憋久了还会爆发呢,他苦哈哈憋了一肚子闷气,一旦放出去他还不得把天都掀了啊?这么着吧,老关着他不是个事,若是他要出门就让他跟三哥一起,让我爹发话,若是闹出不好的事两人一起罚,谁若是投机耍滑撇开另一方谁就要加倍罚,而若是有一方企图做坏事或是已经做了有辱风化之事,另外一方回来立刻举报,若查明情况属实则给予丰厚奖励,娘觉得这样如何?”陶言真脸上扬起狡猾的笑意,这个主意她觉得很好。

那两兄弟关系不好不怕他们狼狈为奸,这样起码能约束住甄文泽。

而甄文轩这个自小便严于律己的人定是很反感与甄文泽一起,他越是不悦越好,谁让他总是对段如谨说她坏话的,她可是都从段如丹那里听到不只一次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然总在她未来老公面前给她上眼药,那就不要怪她给他使绊子膈应他。

“跟那讨嫌的出去?”小李氏立刻流露出鄙夷,觉得让她儿子与甄文轩一同出去是受了污辱。

陶言真忍不住翻翻白眼,拉住小李氏的手继续苦口婆心:“娘啊,您的态度一定要改变,不要一直看不起三哥,再有不到一年,八月份时三哥就要参加乡试,以往他是没明师指点学习寻不到方向才考不中,这次他这般用功定能考中,不是那王先生很看好我哥吗?他看好的学生能差得了?乡试、会试、殿试这么一路考下去,不出意外定能金榜题名,到时最差也是个进士出身,凭着自身的本事得了官职,以后又能凭着文采娶个门户不错的媳妇儿,这么一比,您觉得一事无成、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乐意将女儿嫁过来的四哥与三哥还有什么可比性?”

有人就爱自欺欺人,小李氏潜意识中就认为她生的一对子女是最优秀的,比前任留下的子弟高贵太多,这种想法在甄桃嫒只许了个皇商家,而自己生的女儿许配给国公世子后达到了顶点,连带的就认为儿子也比甄文轩强得多,这时被陶言真毫不留情地剥丝扒皮,将宝贝儿子说得连人家一跟脚指头都比不上,顿时尴尬无措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娘不要一直自欺欺人四哥很好很乖,咱们要努力将他打造成您所盼望的很好很乖不是更好?”陶言真不觉得甄文泽能变好,但为了能说服小李氏只能睁眼说瞎话,“他能不闹事,不找花姑娘,多学一点做人的准则,以后娶一门能管住他的媳妇,这样即便以后我出嫁了,也不用担心娘以后会整日操心伤了身子。”

忠言逆耳,虽说陶言真的话句句都是贬低儿子的,但不可否认全是事实,小李氏想反抗都找不到理直气壮的话去反驳,憋得脸色很不好,最终见女儿小小年纪就为了这个家操心牢神,登时心软下来,叹口气道:“好吧,就听你的,晚上你爹回来娘就提这事。”

陶言真闻言松了口气,窝在小李氏怀里开心地道:“娘真是位好母亲,四哥会越变越好的。”

这话小李氏爱听,紧绷的脸终于荡起了笑,摸着陶言真的头发轻叹:“你是越来越懂事了,希望你哥也能越来越懂事,这样娘这辈子就不愁了。”

小李氏能听劝,这点比什么都好,陶言真每次都要苦口婆心地劝这劝那,也是因为小李氏身边没有能出好主意的人,她身边的人以肖嬷嬷为首,都是擅长算计且小鸡肚肠的人,而三观正些的“好人”早被小李氏嫌弃碍事或辞退或赶至庄子上眼不见为净了。

那些人怎么说也是跟了小李氏很多年,很得她心的人,陶言真没想过去动这些人,即便她们不出好主意也没法子,她若是出手将娘亲身边的老人全换了,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了,这样不仅遭人耻笑,还会失了小李氏的心,所以只能不管她们,就她自己累一些时不时地在大事小事上多劝劝小李氏吧,庆幸她在小李氏心目中的地位远非那些下人们所能比的,所以她说的话比那些人说的有分量。

小李氏果然将这个提议与甄二老爷说了,也得到了默许。

第二日,甄二老爷便将两兄弟叫进了书房将这话了,尤其对着被困了两个多月神情有些憔悴呆滞的次子着重强调了不得耍诈支开人,不得做有伤大雅的坏事,将原定的跪祠堂这个惩罚又加了一项,是打二十大板再去跪。

总共就给了两兄弟二十两银子,花用半个月的钱,花没了不会再给,将银子交给了甄文轩,甄二老爷严肃道:“这银子你保管,若是你四弟想要银子吃花酒就不要给他,做正常事你再给,还有不得让他乱花,花不必要的钱你不用给,他闹的话回来就告诉我,看我不抽死他!”

甄文泽闻言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早先因为要回京城还充满期待欣喜,此时他是一点都喜不起来了,未回京城前他就是小霸王,爹不管娘管不了,狐朋狗友一大串,银子这东西他从来没愁过,女人也没愁过,结果回了京后有祖父祖母管不说,连这个一向将他们这些子女视为无物的爹为了所谓的名声也开始严于律己了,唯恐他做出什么事损了他脸面被摘了乌纱帽,这阵子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啊!

“发什么愣?不得出去丢人听到没有?”甄二老爷瞪着一双牛眼斥心不在焉的次子。

“儿子听到了。”甄文泽有力无力地道,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六亲不认的爹,那鞭子抽起来就跟抽大白菜似的,好像他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且不说甄文轩与甄文泽这对貌不合心也不合的两兄弟十多日来起的大冲突小矛盾不断,陶言真的日子过得到是滋润得多,与段如丹及魏风灵时常玩在一起,偶尔还会与她们一同被段如谨带出府游玩,甄家并不阻止她随段如谨出门,只要旁边有其他人就成。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春节过后,五月份甄府办了件喜事,大姑娘因为夫家长辈过世三年孝满,于是迎娶了多等了三年的大姑娘。

还有件大事则是陶言真十五岁及笄,甄府给她办了个及笄礼,办完了及笄礼就已经证明姑娘长大了,可以成亲生子,稍有点钱财或名望的家庭都会重视自家嫡女的及笄礼,不管有什么重要事都放下,专门请重要亲戚朋友过来办一下及笄礼。

陶言真的及笄礼办得很热闹,安国公夫妇都赏脸来了,甄桃嫒着实羡慕不已,因为她的及笄礼在小李氏操持下办得相当寒酸,她没有沮丧多久,因为没有多久她便出嫁了,不同于及笄礼的冷清,林家迎娶得很热闹,甄府给她置办的嫁妆够丰厚,令她很有面子,可以说是风风光光地嫁了人。

同年八月份,甄文轩参加了乡试,这次他准备得充足又有名师指点,考中了举人。

这一年,甄家喜事一件接一件,全府上下个个都喜气洋洋,下人们赏钱都拿得手软。

终于凭借自己的实力令那些嘲笑甄文轩中不了举人长达三年之久的人们闭了嘴,虽考中举人,赞誉滚滚而来,但难得的是他不骄不躁,又继续埋头苦读起来,因不久后就要参加会试,时间紧迫连门也不怎么出,不是在家里书房学习就是在学堂里向王先生请教,轻易不出门游玩。

段如谨知他正处关键时刻,也减少了与他见面的次数。

甄文轩中了举人,不仅甄桃嫒高兴,陶言真同样很高兴,就算甄文轩再讨厌她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嫡兄有本事得了功名当了官,自己脸上也有光彩,去了婆家也会被高看一分,所以陶言真是真心地希望来年会试殿试一切顺利。

又是一年春,二月份会试,甄文轩不负众望考中了贡士,只等一个月后最重要的一个殿试了。

甄二老爷很得意,儿子争气还能不开心吗?京城中大多官家子弟考不中功名,都是家族蔽荫或捐来的不甚重要的官当,他儿子是凭实力自己考出来的,走在外面感觉倍儿有面子。

殿试很快便来了,甄文轩带着全府的希望去参加考试,一考考了很多天。

放榜之日,甄家小厮天黑便跑去等官差放榜。

包括甄老太爷老两口子在内,府上所有人都焦心地等在府内等结果。

等了不知多久,在个个翘首以盼之时府外突然传来热闹的敲锣打鼓声,等着的人均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直在正门等消息的管事婆子就满脸欣喜的一路小跑至上房,刚到院门口便喊了起来:“老太爷、老太太,抱喜的人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啦,这章够满吧哈哈,过渡章进展就快了,好多事就几笔带过了,这下女主十六岁了,马上就成亲喽,成亲后男女主互动多起来就有爱了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