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

“怪什么?”

“没什么。”陶言真看了段如谨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哪可能告诉他是自己“天赋异禀”,明明晚上完事后还酸软疼痛,甚至泡澡时都疲累得睡过去,谁想一宿过后就像她没有与男人翻云覆雨般,居然半点事都没有。

段如谨头脑好使,见陶言真东走一步西走两步地试探,便明白她疑惑什么了,抿唇一笑,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就让她自己去想吧。

青山绿水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两名面容娇好的丫环,是原本在段如谨房中伺候的一等丫环。

“你们见一见新夫人吧。”段如谨对两名丫环道。

此两名丫环均十五岁左右,名字比青山绿水好听多了,分别叫烟雪和雾梅,前者身形高挑爱笑,后者不及前者高,但身材□很有女人味,总之各有各的特色。

青山绿山眼角扫着比她们美丽很多的丫环,心底酸酸的,在甄府二房,她们的样貌并不算差的,因为小李氏身边的丫环都一个赛一个的丑,而来到段家后,她们发现就没有长得丑的丫头,个个都好看,最差的都能称得上清秀佳人,想不令她们自惭形秽都难。

“奴婢烟雪、雾梅给世子夫人请安。”两个丫头给陶言真跪下问安。

“起来吧。”陶言真将准备好的两个寒着小银锭子的荷包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段如谨的大丫环不同于普通丫头,见面礼不能太寒酸。

“谢谢夫人。”两名丫头没有推辞,接过荷包站起来。

陶言真眼尖注意到此二人起身时眼角扫过段如谨纷纷面颊含春,而在看她时则有着控制不住的羡慕。

都正值芳龄,伺候着美男主子能守得住心才怪,都怪段如谨这个骚包,陶言真趁丫环们不注意狠狠剐了段如谨一眼。

段如谨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梁,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陶言真了,轻轻笑了笑,大人有大量没有与陶言真一般见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是蒋氏身边的婆子赵嬷嬷来了。

“给世子爷、世子夫人请安。”赵嬷嬷进门后笑着给两位主子见礼,然后便带着丫环去了喜床处拿白绸。

陶言真感觉尴尬,古代这习俗真让人无语,新婚一大早还要取白绸验贞洁的。

将白绸叠好放进盒子里,赵嬷嬷等人迅速离去。

赵嬷嬷来取白绸,说明国公爷夫妇已经准备好了,众人不敢再耽搁,打水的、递手巾的、帮梳头帮化妆的,几名丫环各做各的,伺候着陶言真及段如谨梳洗打扮好。

烟雪与雾梅很想去伺候段如谨,但也知此时女主子进门,她们要讨好新夫人要紧,只得老老实实地围着陶言真打转。

都准备好后,段如谨便带着陶言真出了喜房去上房给国公夫妇请安了。

一出了房门,院里的丫头婆子们便都来给陶言真见礼。

出了院门往上房走时,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会上前行礼,见到段如谨体贴地走在新夫人身边,时不时地嘘寒问暖一番,每当望向新夫人时他们世子爷眼中便流露出温柔。

能在国公府上当下人的个个是人精,看段如谨这番表现便知他们世子夫人很讨世子爷欢心,于是心底不敢小看了这位世子夫人。

段如谨与陶言真去上房正厅时,安国公与蒋氏坐在主座上等着他们小两口呢,不仅他们,段如谨的一名嫡亲弟弟还有一名庶弟也在。

段如丹也是刚来,看到大哥带着新嫂嫂进门,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的笑容,长嫂是与自己很合得来的好友,没什么比这点更令人高兴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留言好少,亲们都不爱猫了,猫桑心了,躲墙角哭去,谁也不要拦我%>_<%

33新婚请安日

国公爷还是如以前那般一脸威严,蒋氏依然妆容精致,气质高贵,两人一英武一美丽,眼神交流间不经意间流露的情谊与尊重说明夫妻二人很有感情。

有婆子立刻将蒲团放到陶言真面前,这是用来跪下敬茶的。

段如谨与陶言真并排跪下,婆子端着茶过来,陶言真随着婆子先跪到安国公面前,端过茶杯恭敬地举过头顶朗声道:“媳妇给公爹敬茶。”

安国公长着一张严肃的脸,不说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更为严肃,“嗯”了一声接过茶意思地饮了一口后将茶杯放在一旁,示意身后婆子给红包。

接过红包,陶言真道了声谢,然后起身来到蒋氏身前跪下拿过新的茶杯高举头顶朗声道:“媳妇给母亲敬茶。”

蒋氏看了看陶言真,又扫了眼正讨好地对自己笑的儿子,心底叹口气接过茶饮了一口,同样自婆子手中接过红包赏了新媳妇。

敬过公婆,要认识小叔子和小姑子。

陶言真起身后由段如谨带着,两人挨着坐在蒋氏左手侧前两把座位处,原本就站着的辈份小的哥几个挨年龄依次给陶言真见礼。

段如谨嫡亲弟弟今年十七岁,前两年没有在京城,因学问不及长兄,对文兴趣不大,对武学很有兴趣,于是在开明的国公夫妇允许下随着武学师父在外历练,这也是为何陶言真没见过这位小叔子的原因。

“这是二弟如琅,上个月才回来,你还没有见过。”段如谨轻声对陶言真介绍。

“见过大嫂。”与段如谨一般高,皮肤黝黑,模样更像安国公的段如琅对着陶言真弯腰作了个揖。

陶言真连忙起身回了一个半礼,道:“二叔多礼了。”

礼物早就准备好了,陶言真自丫环手中接过红包给了段如琅。

见完二叔子,就要见三叔子,安国公并非好色之人,总共一妻两妾,正妻生有两子一女,其中一妾生有一子,另一妾至今未有子女,因此段府人口很简单,是京城难得宅子里阴私较少的人家。

段家三爷今年同十七岁,比二爷只少两个月,长得斯斯文文,很爱笑,模样俊秀,长得更像他姨娘一些,文不成武不就,但在商业上很有头脑,才十七岁就将安国公扔给他玩的几家毫不赚钱的店铺打理得不但盈了利,甚至还有赚大钱的趋势。

“这是三弟如曦,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铺子里。”段如谨在望向庶弟时,眼底笑意多了些。

“见过大嫂。”段如曦像他二哥那般向陶言真弯腰作了个揖,虽是庶子,但由于府上主子少,又因自身能赚钱,不用巴巴地指望府上施舍银子花,是以段家三爷从来都没有一般庶子惯有的自卑或是小心谨慎,言行举止不熟悉的人看了都会以为他是大家的嫡子。

陶言真回了个半礼,也送了个荷包,许是因为成了夫妻对段如谨有了点子默契,在介绍老三时他握自己胳膊的力道有变,侧过头去看了下见他眉眼间的笑浓了些,压下疑惑打算以后有机会再详问。

见完两位小叔子便去见小姑子段如丹,面对段如丹时陶言真自在了许多,脸上挂起轻松的笑。

“美貌可爱的小姑子如丹给大嫂见礼。”段如丹对陶言真眨了眨眼,然后学着两位兄长那样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

“咳。”段如谨咳了下板起脸瞪耍宝的妹妹。

“如丹!”蒋氏斥了声。

段如丹吐了吐舌头,收起玩笑之心两手放在身子一侧屈膝半蹲行了个礼道:“如丹给大嫂见礼,祝大嫂与大哥合合美美,恩爱一辈子。”

段如谨闻言笑了,显然对自家妹妹说的话很满意。

陶言真也笑了,背对着众人嗔了段如丹一眼道:“如丹越来越美丽了,来,给你的红包。”

段如丹连忙接过笑嘻嘻地道谢,盘算着一会儿找这位大嫂玩去。

敬完茶,与同辈们也见完了礼,陶言真要伺候着公婆用早饭,结果两位长辈还算体贴,称她昨日累了一天,今日就免她立规矩了,让回房休息,等回门之后开始再每日早上立规矩。

陶言真心下一松,一大早折腾下来早饿了,不用站着伺候别人吃早饭真是太好了,谢过公婆后就随着段如谨离开上房正厅。

段如谨因为新婚不用去当值,陪陶言真回新房用早餐。

大厨房得了令早将给世子及世子夫人的饭准备好,陆续端了过来。

早饭比较清淡,但很精致,种类繁多,南瓜小米粥、八宝莲子粥、奶黄包、素三鲜馅小包子及几样可口小凉菜。

“多吃点,昨晚你累坏了。”将要伺候的丫环支了出去,段如谨对陶言真笑道。

这话说得…陶言真剐了大早上起来就不正经的男人一眼,吃起他夹过来的包子及菜,昨晚她是累了,感觉得出他没有太过尽兴,因为顾及着她是初次他没敢太折腾她,总的来说还算是体贴的男人,他给予她一份体贴,她便会给他相应的尊重。

吃饱了,陶言真不能闲着,还要认识下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见段如谨主动配合一路陪同,满意地笑着夸赞:“夫君你真好。”

“应该做的。”段如谨笑着捏了捏陶言真的手心,见小妻子脸红润润的,比昨日之前更具几分女人妩媚之美,心下一动,俯身在其耳旁低声道,“白日为夫多多体贴些,晚上娘子记得要用热情来回报。”

“不正经!”陶言真拿眼角嗔了段如谨一眼,这一眼极其妩媚勾人。

段如谨眸色一暗,在那能勾人心魂的眼角亲了亲,笃定地道:“其实娘子你也不正经,于是你并不讨厌为夫的不正经。”

陶言真立刻就“不正经”地翻了个白眼,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下道:“老公你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清了我的本质。”

“为何要叫我老公?”段如谨大方地让她掐,眉头都没皱一下。

“老公亲近,以后我就叫你老公,你可以叫我娘子也可以叫我老婆,当然只限在私底下。”陶言真觉得娘子夫君这等称呼别扭,还是老公老婆亲切自然多了。

“好吧,老婆你喜欢,那老公以后就这么叫你。”段如谨从善如流改了称呼,小妻子有意思的很,并不像大家闺秀那般一板一眼地做事说话,相处起来很容易心情好。

陶言真嘴角微翘,不管以后这个老公怎么样,目前看来还是很可爱的,不仅如此还很赏心悦目,面对可爱逗趣的大帅哥心情自然而然便会大好。

段如谨院子中伺候的人都在院子里站好了,陶言真出去时看到的就是以管家为首约三十多个下人。

“奴才、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夫人。”下人们见陶言真出来连忙下跪磕头见过新夫人。

陶言真没立刻让他们起来,在丫环端来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这些下人们,好一会儿后才让他们起来。

段家的管家五十多岁,对国公府很是衷心的一个人,婆娘孩子都在段家干活,今日也过来见见新夫人。

段如谨有位奶娘,四十多岁,姓王,就在院子里管着一干丫头婆子,长得圆圆滚滚的,陶言真让起身后她的眼睛就一直在新夫人身上打量。

“我呢,新嫁到段家,什么都不懂,好多事得请教各位,希望大家多担待。”陶言真淡笑着看着众人道。

“世子夫人有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办,国公府并非一般人家管得宽松,若有下人不长眼敢以下犯上,怒大欺主的话,是要立刻打死的。”管家朗声说道,这话说的不仅是要宽陶言真的心,同样也是震慑下头人不要因为世子夫人年轻就抱有怠慢或不该有的想法。

陶言真听懂了管家的用心,笑意浓了些道:“以后还要管家先生您多担待些,有管家上的问题我都去请教您。”

“不敢不敢,有事世子夫人只管吩咐就好。”管家谦逊地道。

老管家地位高但并没有倚老卖老,反到对自己颇为尊重,这点令陶言真很满意,通过下人的素质就能看出整个府的风气,想来国公府还是很重视下人们的作风。

见了下人,说了些话后,陶言真便让管事婆子将账本拿来,段家的管家权在蒋氏手中,她也没兴趣去争,身为段如谨的正妻,他们院中的管理权就躲不掉了。

没多会儿功夫,厚厚的账本便拿了来,陶言真没想一天就看完,正式接手院子里的管事权利得费几日功夫,国公府整体下人们素质高,不代表所有下人都这般,总会有个别不是东西的,不知道他们院中有几个这样的人。

临近中午时,段如丹来了,称是来嫂子房里蹭饭的。

“大哥,大嫂都欢迎我来蹭饭,你怎么皱眉头?”段如丹不满意自家兄长不欢迎自己,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电灯泡。

“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你也好意思?我正与你大嫂培养夫妻关系呢。”段如谨当着妹妹的面握着陶言真的手道。

“那我也与大嫂培养姑嫂关系呢。”段如丹握住陶言真的另外一只手道。

看着两兄妹大眼瞪小眼,陶言真噗嗤一声笑了,羡慕地道:“你们兄妹的关系真好,不要当着我的面秀兄妹情深,不厚道。”

想到甄家二房两位爷,两兄妹均以同情的目光望向陶言真。

“别这么看我,好像我多可怜似的。”陶言真瞪着将她当小可怜看的两人。

“你没有个疼你的大哥,就当我大哥当哥好了,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我曾提议你认我大哥当义兄吗?”段如丹忽然想起这件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段如谨斥道:“少胡说。”

“谁胡说了?就让大嫂将你当哥哥看又如何?白日是哥哥,晚上是丈夫,有何不可?”段如丹理直气壮道。

“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就敢调侃起兄嫂了。”段如谨恨铁不成钢地点点陶言真额头数落。

“嘻嘻。”段如丹大眼睛在段如谨及陶言真身上扫了扫,开口问,“明年这个时候你们能不能给我生个小侄子侄女?”

陶言真闻言脸有些发热,瞪向段如丹。

段如谨没那么客气了,眯起眼道:“明年这个时候有没有小娃娃出生我不知道,但你这个丫头就要出嫁当人媳妇儿了我到是能肯定!”

“哎呀,大哥你提这事干什么,我明明都不记得了。”段如丹捂脸大叫。

“女孩子大了就要嫁人,否则时不时地当个电灯泡调戏一下我老婆怎么行!”

“老…婆?”段如丹疑惑。

“老婆是你大嫂。”段如谨解惑。

“哦,原来是我大嫂的爱称?”段如丹恍然,拉着陶言真的手笑着道,“老婆,反正我们是朋友,没外人在时我不叫你大嫂,直接叫你老婆可好?”

“…”陶言真嘴角抽搐。

“段如丹,‘老婆’是娘子的意思,只有我能叫!”段如谨怒吼。

“好拉,我又没要抢你娘子,别气急败坏的。”

“受不了你了,中午不欢迎你跟我们一起用饭,快回你院子里去。”段如谨连哄带拖地终于将段如丹这尊大佛请走了,这个叽叽喳喳的电灯泡走了,他们夫妻又能过二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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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夫妻两回门

段如丹今年十五岁了,已经举办了及笄礼,未婚夫是段如谨给找的,姓许,家世较普通,祖上做到的最大的官才从五品,但是家风很好,妻子进门五年无所出才允许纳妾,家规其中一条便是不得休妻。

国公夫妇对许姓人家家风很是满意,但对他们家世很不满,许绍是长得一表人才,且读书很用功,但家中仅他爹一人做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官,于是不同意。

后来经段如谨劝和,又因许绍争气,殿试考中二甲第一名后,国公夫妇才同意宝贝女儿下嫁,将这门亲事给订下了。

段如谨对许绍印象颇深,是因为他凭自己本事在翰林院中几年时间便自一名普通编修做到了侍讲学士,最终被皇帝重用成了天子近臣,这个极有前途的年轻男人很自律,功成名就之时面对各人送来的环肥燕瘦的美人们都拒绝了,他不记得前世许绍娶的是谁,隐约是家世很一般的女子,但他一直记得许绍对妻子很好,是个好男人。

前世妹妹受了大委屈,最终得了个凄惨的下场,这一世他当然不会再让她嫁给姓梁的混蛋,费尽心思才将许绍与段如丹的红线牵上。

许绍以后争气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并非岳家使力,是以段如谨很放心地将妹妹嫁给许绍,目前两家的家世是相差甚远,但假以时日他坚信许绍不会让他失望,会将许家带到一个普通家族难以比肩的高度。

以后的事段如谨自然不能告诉陶言真,于是提起这个话题时不明前因的陶言真凭着自己的理解感慨道:“低嫁其实挺好的,如丹真是许配了好人家。你想想,嫁过去后婆家人因为她国公千金的身份不敢欺负她,嫁妆丰足不会愁吃穿,过去就能当家,妯娌都不敢跟她叫板。虽然体面但可能会被嫌弃被欺压的高嫁与过去就当佛爷祖宗被哄着的低嫁,我想若女人没有自虐倾向的话,应该都乐意选后者。”

“你也选后者?”看着陶言真毫不掩饰的欣羡,段如谨望着人的黑眸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露馅了也不怕,陶言真没心没肺地朝段如谨嘿嘿一笑:“过去就当佛爷祖宗被哄着的低嫁与丈夫如夫君你这般养眼又有学问的高嫁,我想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选择后者。”

“嗯哼,别给我耍这些心眼,不管你想嫁什么样的,如今成了我的妻…老婆,你就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吧。”段如谨捏了捏陶言真的鼻子,当年她要他答应条件否则要退亲之时他就明白她不想嫁给他,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仅一天时间小妻子便对他芳心暗许,一切慢慢来,此时他们二人相处融洽不就是个好的开始吗?

相夫教子这档子事陶言真一点都不热衷,只是古代女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追求了,打仗不用她,又不用她抛头露面去赚钱养家,不会武功当不了女侠,好像除了相夫教子就真没什么是女人能够追求向往的了。

陶言真虽然没打算翻出浪来,但也不想吃口头上的亏,于是回道:“你如今也是有了老婆的人了,不管你以前花不花心,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当顾家型男人,不拈花惹草。对了,看到墙上那条挺漂亮的鞭子了吧?魏姐姐送给我专抽勾引你的女人的,你觉得如何?”

段如谨看了眼挂在梳妆台附近墙上的鞭子,眼角抽了抽,刚成亲一天就敢当着他的面威胁的女人究竟该说她有恃无恐还是单“蠢”了点?

他还以为那鞭子是摆着好看的,毕竟做得确实很好看,就算打顶多也是打不听管教的下人,谁想居然是打对他有别样心思的女人的?段如谨想象着鞭子将貌美小妾打得皮开肉绽的凄惨景象,太阳穴突突直跳,俊脸微僵:“同是女人,你下得去手?”

“你若敢言而无信有别的女人,我自然就下得去手。”陶言真冲着段如谨挑眉,其实她想说实话这鞭子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但想想刚成亲就说实话不好,等她以后翅膀硬了再说吧。

段如谨双臂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陶言真,她真是敢有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怕他生气啊。

也是,他并非对她的性子全然不了解,敢一次次地当面教训胞兄,被罚了还会我行我素,这样的女子没法子指望她贤良淑德以夫为天,若他想过婚后被妻子捧着的生活他是断然不会娶她的。

前一世的妻子好得几乎就找不到缺点,最终还是变了,他看上的无非就是陶言真与孟怡全然不同的性情,还有当年她不顾后果奋勇跳湖救人的勇气也坚定了他娶她的信念。

段如谨毕竟是纵横情场两辈子的人,哄女人的本事不在话下,微微一笑揽住陶言真哄道:“老婆放心,为夫说到定当做到,若真有哪一日桃花缠身,你尽管过一回耍鞭子瘾,为夫不拦着。”

“算你识相。”陶言真也笑起来。

两人没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开始说起正事,明日是陶言真回门日,要准备回门用的东西。

次日一早,陶言真向安国公及段如谨请完安,匆匆用过早饭便与段如谨一道坐马车回娘家。

回门礼是个很重要的习俗,若婆家离娘家不太远的话一般新婚第三日回门,若是很远的话时间可以延后,或是回了娘家可以住下,段家离甄家同在京城,路程用不了多久,是以不用留宿。

蒋氏前一日张罗了回门的事,备下了回门用的礼,另装了一两马车给甄家送去。

因出来得很早,且马车行驶得快,不到午饭时间他们便到了甄府门前。

得了信儿的甄大老爷二老爷等人前一刻便在甄府正门前等着了,见新姑爷来连忙迎上前,将向他们见礼的段如谨及梳妇人头的陶言真迎进了上房。

甄老太爷夫妇在上房正厅等着,见到段如谨和陶言真携手走进来立刻眉开眼笑,在两人跪下给他们磕头后忙道:“好了,起来吧,孩子们一路赶过来很累了,快坐下歇着喝口水。”

“还是祖母疼嫣儿,嫣儿正渴呢。”陶言真笑着起身,与段如谨坐下后也不客气,接过丫环递的茶杯便大口饮起来。

“你这丫头。”甄老太太轻笑着摇了摇头,很是莫可奈何的模样。

陶言真将茶喝了后便经老太太同意随一直巴巴看着自己的小李氏去二房了,段如谨则与老太爷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