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子爷终于自己睡了,有心思的丫环们瞬间就如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奔回房抹粉的抹粉,抹香脂的抹香脂,打扮得香喷喷粉嘟嘟后争抢着要去伺候段如谨,不过其他人抢得再厉害也没有原就是段如谨身边一等丫环的烟雪和雾梅更有资格近身伺候。

院中丫环们个个眉眼含春,你争我抢的销烟劲头就连一直在房里休息着的陶言真都感受到了,皱着眉对一旁同样忿忿不平的青山绿水道:“暗中注意下,把最不安份的几个丫头盯住了。”

“是。”对于这件事,青山绿水是不会阳奉阴违的,不但如此,还会拼尽全力地去盯好了,谁让她们两人姿色平平呢?满院子美人丫环,愁美心理下终于等到要收拾他们的机会当然会不遗余力。

“怀个孕,真是各种不舒坦。”陶言真轻叹,她早就知道院中丫环们都等着她怀孕好有所作为呢,她可没大度到要将丈夫分给别的女人享用,看来魏风灵送的鞭子说不定很快便有用武之地了。

“世子爷,让奴婢伺候您洗浴吧。”烟雪小脸红扑扑,两眼仿佛滴出水来般,娇羞地看着准备洗浴的段如谨。

雾梅也凑上来,手中拿着澡巾挺了挺发育良好的胸声音娇柔地道:“让奴婢给爷您擦背吧。”

自从世子夫人进门,世子爷洗澡便没再让她们伺候过,忍了半年,终于又有机会接近俊美无双的主子了,两人都有些激动地连控制一下表情都顾不上了。

陶言真自房中走出来,慵懒地靠在门棱上看了会儿笑话后,对着虎视耽耽地盯着俩蝴蝶的两名被委以重任的丫环道:“青山绿水,你们两人去伺候世子爷洗浴吧。”

此话一出,在场中人均愣住了,烟雪雾梅刷的一下齐齐扭头瞪向青山绿水,在看到两人那对不起社会的平凡脸孔后愤怒又齐齐转为不屑。

青山绿水手足无措地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动,她们可比谁都知道自己主子的醋意有多大,若她们真敢去伺候世子爷洗澡了,不用怀疑,墙上的鞭子真会毫不留情抽到她们身上的。

段如谨忍着笑神色淡淡地看了会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陶言真,最终决定恶人由自己来做,咳了下朗声道:“你们都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本世子自己洗,警告你们,若本世子洗浴中途有谁闯起来,小心后果!”

烟雪雾梅两人脸色立时青一阵红一阵的,起先还在羡慕嫉妒她们有机会伺候段如谨的丫环们顿时幸灾乐祸起来,个别人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得两人脸色更为难看了。

段如谨自己进屋洗澡,陶言真淡淡地扫了或喜或悲的环肥燕瘦丫环几眼便慢慢地踱步回房了,国公府美貌丫环实在是太多了,也就她的两名丫环姿色一般了些。

如众人猜测的那样,段如谨没让人伺候洗澡,自然也没让人伺候就寝,自己睡在屋中,门还插上了,让想半夜假装进错房间来个干柴烈火的人大失所望。

陶言真睡在宽大的床上,反复不成眠,习惯了床上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突然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感觉很不习惯,尤其在见识到了晚上院中那些丫环们的表现后更是心情不美,主母怀孕,安排通房给丈夫是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她偏不想这么做。

若是蒋氏要安排通房怎么办?陶言真闭着眼想对策,她成亲前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婚后也不在意自己有个妒妇的名声,只是她担心的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蒋氏面前,她能有反对的权力?

正纠结间,突然感觉屋中气息有些变化,睁开眼只见床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此时正在脱衣服。

“你不声不响的,要吓死谁呢!”陶言真瞪着床前的黑影低声斥道,若非她对他的身影气息早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非要被他吓死不可。

“小点声,被外面的人听到又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段如谨脱好衣服便在床上躺下来,拉过被子,闻着上面熟悉的香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每晚习惯闻着娘子身上的味道入眠,再一个人睡可真是孤枕难眠啊。”

陶言真闻着身边传来的熟悉气息,原本不困的两眼突然沉了下来,困意瞬间来袭,临睡前嘟哝道:“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没有你我也睡不着。”

说完后,不一会儿功夫,呼吸便平稳绵长起来,段如谨侧头在黑暗中看着抱着他胳膊安稳入睡的陶言真,眼神立时变得柔软,侧过身展臂揽住她的腰也闭上眼入睡。

自此后,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每晚段如谨在别的屋里睡下,然后在下人们都睡着后偷偷自窗子钻进来与陶言真一同入眠,而陶言真只需不将窗户锁死便可。

许是半夜偷偷进房与偷情没什么两样,各种刺激,两人玩得不亦乐乎,虽说因陶言真怀孕没有享过鱼水之欢,但因“偷情”的刺激两人反到觉得比激烈的肢体交缠更令人兴奋。

因段如谨掩饰的功夫高,半个月下来,愣是没人发现他半夜爬窗换房间睡了,只是众人对看着精神更好,时不时还一个人偷笑的陶言真时感到莫名,但又想许是因为怀孕心情好所致,于是没人去想她偷着乐与和段如谨半夜“做坏事”有关。

原还担心蒋氏会立刻安排通房丫头给段如谨,在段如琅婚事将近,见蒋氏每日精力都放在次子婚事上头,没精力理会长子的房中事,她暂时放下担忧,至于段如琅婚事后蒋氏会不会插手,那就到时再操心,现在就好好享受小两口“偷情”的刺激小生活吧。

52又添新人了

很快,段如琅成亲的日子来临了。

整个国公府,就属陶言真最轻松,此时她怀孕已三个月出头,不稳定时间已过,小腹已经微微鼓起,虽说每月大夫会请脉不下三次,每次都说胎儿很好,母体也很好,但仍然被蒋氏及段如谨要求不许操劳。

于是她每日都过着皇后般的生活,就连饭后在院子里散散步,段如谨在家就他陪着走,若他不在,则由不下三个丫头婆子屁股后面跟着,唯恐她脚滑。

她今日一整天的任务只是陪一些贵妇们聊天,也不是所有的贵妇都陪,蒋氏专门让她陪一些好相处的不说话带刺的性情温和之人,这样陪起来不会动怒且没有压力,如此一来对胎儿也有好处。

不可不说,蒋氏这个婆婆还很不错的,陶言真很感动。

小李氏也来贺喜了,她当然由陶言真陪着,与一干人在外厅说了阵话后母女俩便去内室说些体己话了。

“娘,最近过得可好?三哥三嫂没怎么着吧?”陶言真自小李氏来便看出她有心事,方才人多不方便问,此时就剩下娘两个,下人都支出去了,自然没有顾及。

听女儿提起甄文轩两口子,小李氏眉心跳了跳,想吐口水骂几句那两人的讨嫌之处,但眼睛扫到女儿微笼起的腹部,满腹不满瞬间被压制住,只得口是心非地道:“他们蹦哒不出什么花样来,二房由娘来管家,姓吴的想当家让她等个二三十年再说吧。”

看出小李氏没有说实情,陶言真明白她是怕说了不好事的影响自己情绪对胎儿不好,没再问,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了甄文泽身上:“我四哥最近怎么样?这么久了是不是性情变得沉稳了?”

提起甄文泽,小李氏眉头立时皱起来,摇头叹气:“你四哥比之以前性子是强很多了,只是他的婚事却一直不顺利,娘看上的几家姑娘都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乐意与甄家结亲。”

兴许是自家女儿的婚事太顺利太招人嫉妒了,于是轮到自家儿子的婚事则各种倒霉不顺,她儿子已经好很多了,偏偏没有哪家好姑娘愿意嫁,有趋炎附势的人家想攀上甄家,但家世过于普通,她自是看不上了。

“娘,说句您不爱听的,我四哥文不成武不就,这辈子也不指望他大富大贵,只求他不惹事就好了,您给他找亲事不要将要求提得过高,难道还要找个不比我三嫂差的?这不实际。”陶言真劝道。

小李氏不爱听了,板起脸来:“怎么不实际?我儿子哪里不好?那个老三虚伪没良心,就是书读得多了些,有成就还不是因为我那好女婿帮忙让他拜了名师吗?不然他哪有今日!在我看来,你四哥哪里都比那老三强,最起码人比较真实,不阴险虚伪。”

“娘啊,若您找媳妇儿的标准与我三嫂一样,那我四哥就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除非对方犯了大事要抄家,无路可走之下可能将闺女塞给我四哥。”陶言真毫不留情地打击小李氏,这些话对于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来说是很残酷,但若不这般做,让小李氏一直生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那最终受到的打击只会更深。

小李氏闻言果然大怒,但顾及女儿怀孕了,强忍下怒火,深吸了好几口气最终道:“娘现在即便是想找家世好的也找不得了,昨日下午你四哥出门与朋友去湖边,发生了一些…反正是争执中你四哥掉湖了,他不会袅水,会游泳的男人还来不及救,谁想那个魏家嫁不出去的丫头好巧不巧也在游湖玩,结果她跳进去将你四哥救上来了。”

“什么?还有这事?”陶言真听得嘴巴都张成了O型,错愕不已地拿帕子捂住嘴,“我居然没听说。”

“昨日下午发生的事,时间尚短,你没听说也不稀奇。”小李氏忿忿地道。

“魏家姐姐好意救起来我四哥,怎的看着娘好像对她很不满?”

“必定要不满!”小李氏提起这事火气就大,咬牙道,“当时很多人在场,她一个姑娘浑身湿淋淋地抱着一个大男人上岸,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若不立即娶了她我们甄家不知要被人如何笑呢!她十九了,名副其实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我看,就是她心怀不轨,算准时间跳河救人,只为了将自己立即嫁掉!”

这话说得过分了,陶言真微微皱眉:“娘,我与魏姐姐关系好,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跳水救人之时她定没有想太多,以我对她的了解,哪怕掉河的是一个乞丐她也会去救的,她救人是出于好意,绝非抱着其它心思。”

“你呀别为她说话了,总之娘不乐意你四哥娶她,真娶了,我们二房不知要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呢!出来的时候,你四哥还在家里哭闹,他不愿意娶姓魏的老姑娘,娘支持他,姓魏的不说又老又没好性情,她那爹当了多少年千总了愣是没有升过职,听你爹说魏千总人太实太傻,不懂得讨好上司,傻得连军功都被夺了都不在意,就这样的一辈子也别想升职了。”小李氏嫌弃地道,对于魏风灵,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陶言真以前就想过甄文泽那性子就得要魏风灵那样厉害的管,只是觉得前者不像话,真要在一起太委屈魏风灵了,谁想发生了这么一出,算是天意了吧。

“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那娘就找媒婆上门提亲吧,我四哥昨日其实是与一群公子哥带着卖唱姑娘们游湖了吧?起争执我看八成也是为了争女人,就这样为了争女人打架的主娘还指望他娶个高门贵女?说实话,魏家姐姐嫁给他都委屈了。”

小李氏张嘴想反驳,但瞟了眼陶言真肚子又将气忍回去了,叹道:“我这一对儿女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是因游湖将亲事定了的,你的游湖是游对了,嫁了好人家,而你四哥的…”

陶言真挽住小李氏胳膊撒娇:“都是游湖定的姻缘,这说明我们才是双胞胎啊,娘您看,女儿成亲后日子过得好,此时又有了孩子,很幸福美满的婚姻,我四哥同样是游湖,想必以后也会与女儿一样,说不定魏家姐姐进门后我四哥就会老实了,只要魏家姐姐能约束住他,令他能变懂事不再想着出外沾花惹草那就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小李氏原本想发发牢骚,结果女儿与她意见不一致,抱怨的兴致大减,无奈地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是一门心思站在姓魏的那老姑娘那方,你啊就安心养胎争取一举得男吧。”

陶言真轻笑,小李氏不满魏风灵是正常的,这门亲事定了以后魏风灵进门婆媳俩也不会相处太融洽,但这她不用担心,因为只要有甄文轩与吴氏那一对令小李氏碍眼的存在,那么魏风灵这个儿媳妇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小李氏当成“自己人”的。

魏风灵十九岁还没有嫁人,一直是京城的笑柄,身为她的好友,陶言真也一直为她担心的,现在好了,终身大事终于不用愁了,而那个四哥行情同样差,没人愿意嫁,一个没人愿娶一个没人愿嫁,这不天生一对么?

一个女王,一个疑似抖M,说不定两人真能过好了呢。

母女两个说话说了很久,马上到新妇进门拜天地了,陶言真这才起身出了房门,新人拜天地时她这个长嫂要在大厅里观看。

段如谨扶着陶言真在主座下首属于他们的位子上坐下,仔细打量了她几眼,见其精神不错,于是放下心来。

一身大红喜服的段如琅领着新娘子进来了,屋里瞬间热闹起来,很多人都来观礼了。

一对新人拜过天地后,新娘子回了喜房,观礼众人要去吃席,陶言真随着一起去。

段如丹一整日没闲着,一直与蒋氏忙活着,吃席去她也不得闲,一度羡慕怀孕怀得正是时候可以偷懒的陶言真,等三哥成亲时,大嫂正赶上要生或坐月子,又能偷懒了,真是太好命。

陶言真用饭没有累着,因怀着身孕,同桌的人都照顾她,段如谨则没那么悠闲了,他身为新郎官的哥哥,要替弟弟挡酒。

段如曦与段如琅同岁,与段如谨一道帮着挡酒,三兄弟站在一起同样的出众,来贺礼的客人见状均一致夸赞安国公府有三位仪表堂堂的少爷,夸得安国公一晚上都心情大好。

陶言真先回房了,后续的事自有人管,因怀孕困得早,她洗漱完后很早便休息了,虽说一整日她就没干什么活,但体质特殊依然感到累,连段如谨回来都不知道。

段如谨今晚挡了很多酒,不过好在他酒量好,没有醉,回来后他在自己临时住的房间洗过了澡,将身上酒味去掉,然后才偷偷摸进来与陶言真一起睡。

见妻子睡得正香,舍不得叫醒她,于是躺上床轻轻搂住她变得丰满了些的腰身闭眼入眠。

第二日一早,陶言真忍着困意强迫自己起床,平日里她可以晚起会儿,今日不行,今日是新妇敬茶,她若缺席就太不好了,说不定二弟妹还会以为她故意给下马威呢。

“不再睡会儿了?”段如谨早就起床已经洗漱完毕了,此时正坐在桌前看书。

“不了,现在都有些晚了吧。”陶言真打着哈欠起身穿衣服,因怀孕她身子丰满了许多,连胸部都长了肉,穿衣服时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硬着头皮迅速穿好衣服,不让自己回头。

这阵子段如谨忍得辛苦,她也不好受,每次夜里被他又摸又亲得情动却又不得继续时都难受,他还能洗冷水澡,而她就只能靠自己意志给自己降温了,真是甜蜜又折磨的过程。

洗漱完陶言真便与段如谨一道去上房,距离不算近,但每日这么走走当锻炼身体了,两人走的速度不快,途中段如谨一直握着陶言真的手,时不时关切地看她一眼,以防她累着。

世子爷关心世子夫人的画面落到一干年轻丫环眼中,激起各种羡慕嫉妒恨,她们眼巴巴盼了一个半月都没有成功爬上世子爷的床,最根本原因就是世子夫人太讨世子爷喜欢了,让她们气愤世子夫人的同时也是深深羡慕的。

到了正厅,国公夫妇已经在了,段如曦与段如丹也在,一对新人还没有来,新婚第一日起床晚没有人斥责的。

两人给安国公夫妇请了安后,蒋氏对陶言真道:“累了吧?快坐下。”

“不累的。”陶言真笑笑说道。

“这两日反胃的情况可好了些?”蒋氏问。

“比之前好多了,只要不闻腥味,菜色不油腻就没事。”陶言真前一个来月可没少受罪,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最近几天稍微好了些。

“那就好,多吃些酸梅吧。”

正说话间,一对新人姗姗来迟。

53提通房的事

严氏梳起了妇人发式,她比陶言真小一岁,模样周正,经过洞房花烛夜脸色红润有光泽,眉眼含春带俏,原是六分的样貌,因她走在新婚丈夫身边羞答答的娇媚模样愣是为其增了两分姿色。

段如琅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早上精神头不错,体贴地扶着走路有些不稳的新婚妻子一路走进人已经到齐的正厅。

“我们来晚了,让爹娘、大哥大嫂、三弟、妹妹久等了。”段如琅走进门后带着歉意道。

安国公爽朗一笑:“小两口洞房花烛,起点晚正常,当初你大哥大嫂新婚第二日可来的一点不比你们早。”

段如谨闻言尴尬地咳了声,陶言真脸早红了,垂下头心里嘀咕这个公爹居然破天荒开起这种玩笑了,可见是二儿子成亲他太高兴了所致。

蒋氏心情很好,自二儿子领着媳妇儿进门后便一直在眉眼含笑。

有婆子上前将蒲团放在新妇严氏面前,拖盘上放着杯茶。

新媳妇儿敬茶的礼节到哪里都一样,严氏跪下端茶分别向安国公及国公夫人开口请他们喝茶,领了红包后便向段如谨等人走来,同辈之间要一个个去认识。

因婚前严氏便在国公府住过,之后偶尔也会来府上向蒋氏请安,于是众人彼此之间并不陌生,照着礼节互相认识后便散了。

就如当初陶言真他们一样,严氏随着段如琅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早饭也是在自己房里用,不必再像京城其他人家那般还要撑着不适的身体伺候婆婆用早餐。

陶言真因怀孕也被允许回房用餐了,段如谨没有出门,陪着她一起吃饭。

“以后二弟妹找你来,你注意着些,小心别被她碰着。”段如谨看着陶言真的肚子嘱咐。

“噗。”陶言真笑起来,摸着肚子打趣,“瞧你说的,好像她和小孩子一般冒失。”

段如谨没有笑,认真地道:“听我的没坏处,她是和二弟一起练功多年的人,被她碰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算对严氏再有偏见,段如谨也觉得她不可能傻到将怀有身孕的陶言真怎么样,只是事关妻儿安危,他不得不多防着点。

见段如谨表情太过严肃,知他对小叔子段如琅成见颇深,连带的对新进门的严氏也不放心,于是陶言真收住笑点头保证:“放心吧,她来时我会让旁边一直有人看着的。”

将段如谨的交代放在了心上,之后与严氏相处时,陶言真一直让不下两名丫环在旁伺候着,有时也会邀段如丹过来,总之没有与严氏单独待过。

相处多了,陶言真发现严氏有着隐隐的好攀比爱嫉妒的心态,人毕竟年纪还小,不成熟,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小缺点很正常,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日,段如丹来找陶言真待着。

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陶言真的肚子突然间就大了起来,看着就像五六个月大的。

“大嫂,你又做针线,小心大哥知道了说你。”段如丹来时见陶言真在做娃娃的小衣服,忍不住抱怨。

“反正无聊,将孩子衣服多做几件吧。”肚子越大,陶言真母爱愈加泛滥,现在偶尔会有胎动,孩子每动一下她的嘴角便忍不住扬起,她喜欢宝宝向她打招呼的方式。

“真是贤妻良母,一提到宝宝,你脸上的笑就让人不忍直视。”段如丹在陶言真身边坐下,自跟来的丫环手中接过针线也做起小衣服来,作为未出生宝宝的姑姑,她自然要出一份力。

“还笑话我呢,你马上就嫁人了,快的话明年这时候你都身怀六甲了。”

“大嫂!”段如丹被臊得针差点儿扎手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快给我宝宝做针线吧。”陶言真笑着道。

段如丹嘟着嘴哼了声继续做起针线来,她马上就成亲了,嫁衣早已经绣好,只等着两个月后出嫁,成亲正赶上大夏天,虽然天气炎热,但测算过当日是大吉的日子,于是便定了这一日,正好与三哥成亲之日分开。

姑嫂两人做了会儿针线,段如丹突然道:“大嫂,昨日二嫂去我那坐了会儿,说了些话。”

“哦。”

段如丹不满地瞟了眼不上心的陶言真,忍不住抱怨:“别不上心,她去我那一直打听你来着。”

“哦?打听我什么?”陶言真终于将精力分散了些,抬眉看向明显有话说的段如丹。

“打听你与我大哥是如何认识的,打听我怎的与你合得来,过分的是还反复问我当初在甄府上被甄家四爷…冲撞的事。”段如丹越说眉眼间不耐情绪越深。

陶言真闻言放下针线,活动活动手腕儿诧异道:“她问前两个问题没什么奇怪的,居然还问我四哥当年犯下的糊涂事?”

“是呀,我明明不想说她偏问不停,感觉我若不生气的话她就不会罢休,后来我烦到不行就假装生气骂了你四哥,她这才消停下来。”段如丹嘟嘴抱怨,二嫂明显是在拱火,想让她因为回忆起当年的不快而讨厌大嫂,这行为很让她不耻,于是对这个二嫂便无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

陶言真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严氏的用意,眉头微皱,毫不客气地点破道:“她这是想孤立我,好自己与你亲近,虽说你是马上要出门子的姑□,但府上就你一位姑娘,偏又得宠,与你交好自是不亏。”

“哟,原来大嫂对二嫂也不是很喜欢啊,看这说话的语气,啧啧。”段如丹掩唇轻笑。

“哼。”陶言真翻了个白眼,扬了扬眉,“她不老实想给我穿小鞋,难道还要我一直说她好?我可不是圣母,被人背后使坏还为她说好话。”

“何为圣母?”

“就是胸怀很宽广,无论被人如何苛待都觉得对方是好人的人。”

“哦,这词可真怪异。”段如丹没太将这稀罕词放在心上,又开始说起有关严氏的话题,字里行间饱含对其的不满与不喜。

原来那姓严的在段如丹面前没少给自己穿小鞋啊,随着段如丹透露的越来越多,陶言真都无语了,不明白那个严氏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太傻太天真?刚进门多久就敢这样做,在明知道她与段如丹关系好的情况下?

“对了,大嫂你要小心,上午我在娘那边时听她问起大哥通房情况了,假装不明白情况,扮惊讶说大嫂怀了身子,烟雪和雾梅两个姿色好的丫头伺候大哥有一阵子了,怎的还不被抬为姨娘。这种话不适合我未出阁的姑娘听,于是我就离开了。”段如丹生气地道,身为人弟媳妇儿,管人家房里的事,真是说的出口。

“我靠,她脑袋被驴踢了吧?我们房的事她也要管?”陶言真怒了,横眉竖目地骂起脏话来,话一骂完立刻意识到这样对胎儿不好,于是连忙缓和情绪摸着肚子轻声细语地道,“宝宝乖,娘刚刚是闹着玩儿的,不要吓到啊,娘以后不骂人了,请相信娘一直都是文明贤惠的好娘亲啊。”

段如丹被陶言真的变脸弄得一愣一愣的,问:“大嫂你干嘛呢?这是向宝宝道歉呢?”

陶言真回道:“这是胎教,怀孕期间不要暴粗口,尽量保持好心情,不要让宝宝听到不好的话,不要以为他们没生出来就认为他们不懂事,其实他们在娘胎里也是有思维的。”

段如丹听得云里雾里,觉得动不动就认真地和宝宝对话的陶言真疯魔了,摇了摇头道:“总之大嫂你注意些吧,我看娘不久后就会找你们提通房的事了。”

“早晚的事。”陶言真原以为刚怀孕就要面对这件事,谁想都四个月了,也差不多了。

事情如段如丹所猜测的那般,第二日蒋氏暗示了陶言真几句,然后晚上,段如谨一回来便将其叫去了上房。

“之前忙老二的婚事便没太注意你那边的事。”蒋氏看着自小便让自己很少操心的长子,打量了他一番,见其无论何时都是身姿挺拔、风光霁月,心底不由得涌起浓浓的骄傲,道,“你媳妇儿怀孕四个多月了,还有大半年你们都不得同房,你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你,烟雪和雾梅年纪都到了,而且都表示愿意伺候你,找一天在她们两人中选个抬为妾吧。”

段如谨闻言嘴角抿紧,神情严肃地道:“娘,这个时候您给儿子安排通房不太合适。”

蒋氏没想到自己会被儿子说不合适,脸上温度骤降:“此话何解?”

“娘,您想想,二弟妹刚入门不久您便给儿子安排通房,这让她如何想?儿子认为,这种事还是先缓一阵子再说,新妇刚进门就给她看到婆母给大伯兄纳妾的一幕,这对她和二弟的夫妻感情有些影响。”段如谨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只见他眉头轻皱,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完完全全一副为弟弟弟妹着想的大无私模样。

“有这回事?”蒋氏听完后深思起来。

段如谨见状继续劝解道:“自然,儿子也想晚上睡觉有人陪着,但为了二弟和二弟妹的夫妻稳定关系,儿子便先忍忍,四个多月都忍了,还在意再忍一阵子?”

“可是老二媳妇儿不会那样想的啊,她…”

“娘,您就好好想想儿子的话吧,打个比喻,若您刚成亲没几日婆母便给大伯兄安排通房,您会不会心里波动继而疑神疑鬼提心吊胆?”

蒋氏被段如谨的引得都情绪浮躁了,不悦地道:“好了,你既然不想要我暂时不勉强你,下去吧。”

“娘好好休息,儿子告退。”段如谨出了上房。

“明明是自己不想要通房,偏要拿老二说事,唉。”蒋氏在段如谨走后摇头叹气起来,从来不知道他何时变得排斥通房了,成亲前明明还有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