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神色间透着隐隐的骄傲:“可不是,我家老爷最近心情都好了许多,说以前对他有所误会的几名大臣都纷纷向他道歉了,夸他教子有方呢。”

严氏听得眼角直抽,她那大伯子太优秀太抢眼了,有他在,她的丈夫永远不会被人放在眼中,都知安国公世子文才风流,谁知道安国公家二公子啊?

婆婆和姑姑两人一个劲儿地夸段如谨,严氏感觉坐如针毡。

“削爵抄家也可以了,原本看那孟欣势头正猛,圣上极为欣赏她,如谨让本宫去建议皇上给孟欣请求牌扁时本宫很不悦,那样的人接近了皇上继而进宫的话可是不小的威胁,是如谨劝本宫将眼光放长远点,还说他有方法令她进不得宫,庆幸最终听了他的建议,否则…”

珍妃一想到此事就开心得不行,对段如谨更是喜欢了,她可清楚地知道皇上对那个第一才女有多上心,眼瞅着事情就要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谁想情形大逆转,皇上不但消了将孟欣纳进后宫的想法,还彻底地厌恶了她,解决了个强劲对手换谁都高兴。

蒋氏也知道儿子于这件事上下了不少力,尤其最终还得了个念旧情的好名声,这事办得真是太漂亮了,有这么个出色的儿子,作父母的自是感到欣慰。

“话说那古本子可真稀奇,别院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本东西。”珍妃无意间感叹。

蒋氏闻言眉一跳,不着痕迹地瞄了眼珍妃,见其并非是试探,心下一松笑着道:“那里书很多,不容易发现也不奇怪,可惜没能留住,否则献给皇上,想必他会更高兴。”

珍妃点了点头,问起别的事来:“如谨媳妇儿快生了吧?他成亲晚,与他同龄的都是两个孩子爹了。”

“天冷时孩子就出生了,我们盼这个嫡长孙也盼很久了。”蒋氏想到马上就要出生的小孩子,更夫柔和了下来。

一直没机会插口的严氏这时终于逮着空子道:“大嫂近来行动更为迟缓了,六个月的肚子看着像是八个月的,不过大伯很体贴,就算大嫂发脾气耍小性子,大伯也不生气,依然好语哄着,说实话,大嫂真真是好福气。”

“如谨自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对媳妇儿好点是应该的,总不能媳妇儿肚子里怀着孩子,他还不耐烦吧?”蒋氏淡淡地道。

没得到预期的反应,严氏有些失望,不是当娘的听到儿媳妇给儿子气受都会不高兴的吗?怎的自家婆婆恰恰相反?

“母亲说的是,大伯对大嫂很上心,府上没有人不羡慕的,大嫂怀孕这么久,他都没有让别人伺候,一直独居书房,满心都放在大嫂身上,这等痴情体贴好男人据说满京城的女子都眼红。”严氏继续夸段如谨,一脸的羡慕。

珍妃闻言皱起眉头:“如谨至今还没有通房?”

蒋氏向严氏投去冷冷的一瞥,严氏一惊,立即低下头,不敢再说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明白。

“这孩子性子拗,他认准的事别人都左右不得,小两口关系好,他嫌通房碍眼,就顺着他吧,反正孩子快出生了。”蒋氏无所谓地道。

“大嫂不能这么说,如谨贵为世子,哪能没有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我看定是甄氏善妒不让他纳妾,没有什么比开枝散叶大,如谨年纪不少了,这么着,一会儿大嫂回去将桃心杏甜两个带回去,让她们伺候如谨。”珍妃对陶言真没有好感,现在听说至今侄子还没有通房,便认定是陶言真的主意,不信自己送去的通房她敢拒绝!

蒋氏闻言眉头微拧,不甚赞同道:“哪能让娘娘送丫头,我知娘娘疼如谨,但他是有主见的,这么做我担心他会不高兴。”

“大嫂就是太纵容孩子们了,该强势的时候要强势,否则是个人都不听你的了,那还得了?这两个丫头就回去吧,本宫看得出来她们对如谨有好感。

一旁的严氏听得心花怒放,就是嘛,怀孕了还要独占丈夫像什么话,她迫切地想见到妯娌见到两名珍妃娘娘送去的通房丫环时是何表情。

没说服成珍妃,蒋氏也觉得男人纳妾也没什么,于是没强硬地拒绝,说起别的事。

拿出一个小包袱,将里面的小衣物拿出来道:“这都是如谨媳妇儿做的,说送给娘娘穿的。”

蒋氏拿出来的东西正是内心内裤,还有由吸水性极好的动物皮毛及棉花布片做成的卫生棉。

珍妃起先不在意,无意中一看见都是稀奇的,于是感兴趣起来问是做何用的。

当蒋氏都说了后,珍妃眼中闪着欣喜:“小东西还挺特别的,没看出来,如谨媳妇儿还是个创意能力好的。”

“娘娘喜欢就好,如谨媳妇说这些对女人很好,我是穿不习惯又年纪大了,不喜欢用,娘娘可以试一试。”

这种东西居然都敢送,严氏不屑地想着,这种东西她也收到了,但嫌太不好看,东西都被她扔不知道哪去了。

出宫时,蒋氏带着珍妃送的两名比之烟雪雾梅颜色要好些的桃心杏甜回府了。

严氏惦记着冰罗纱,一路上都在说天气好热,她的衣服穿着不舒服,很想有一件穿着不爱热的衣服云云,不管如何明示暗示,蒋氏都不理她。

回府后,蒋氏命人将只能做两件衣裙的纱分一半给陶言真送去,说让她生产完恢复了身材后再裁做新衣等明年夏天穿。

严氏听说这事后气得摔了个杯子,然后便出了房门忿忿地去往陶言真的院子。

“母亲真偏心,这等好料子我讨要了一路都没有给我,反到一回府就立刻命人送来给大嫂了,怀孕的人功劳大,可惜我肚子还没有动静,否则这匹纱就是我的了。”严氏一脸委屈与不甘地坐在陶言真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桌上放的冰罗纱。

陶言真也喜欢这料子,爱不释手地道:“母亲是不错,这种事居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见对方自顾自欢喜,严氏咬了咬牙小声问道:“大嫂,能不能将这匹纱送给我?你此时正怀着身子做了也浪费,若真到明年夏天再做,也太委屈这纱了。”

这人连委婉点讨要都不会吗?陶言真无语地看着眼看都要伸手来拿的严氏,迅速将桌上纱抱在怀中,微笑着对没抢到纱而脸色不好看的人道:“弟妹别费心了,这东西我也喜欢得紧,不会让给你的。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地就拒绝了,严氏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强忍住抢的冲动咬了咬牙退了一步:“大嫂若舍不得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小块做帕子用?”

“若是明年做好成衣还剩下的话,我会送你一小块的。”陶言真非常慷慨地道。

有总比没有好,严氏这样安慰自己,没得到想要的纱她心情很不好,于是开口说起会影响陶言真心情的话:“珍妃娘娘很是心疼大伯,担心他没人伺候,于是便赏赐了两名丫头,大嫂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两个丫环刚刚来过院子里给她过磕头,所以陶言真并不奇怪,无所谓地道:“还能如何处置?让她们伺候吧。”

“啊,大嫂打算让她们爬…被抬为姨娘?”

“珍妃娘娘说了这两名丫头送来是为了伺候世子爷的,那就让她们好好伺候吧,一个专门给世子爷洗衣服,一个专门给世子爷做宵夜。”

严氏闻言脑袋瞬间当机,珠圆玉润的陶言真在她眼中变成了妖魔一般恐怖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嗷嗷嗷,猫赶紧去睡觉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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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丫环们大战

珍妃送来的两名丫环待遇不错,住的是与段如谨的贴身大丫环烟雪和雾梅一样档次的屋子,屋子宽敞,打扫得也干净,被子床账都是新送来的。

知道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的后,一直想爬床但总爬不成功的烟雪和雾梅便不高兴,原本作为一只想吃肉但总吃不上的狼已经很苦闷暴躁了,结果又来了两只抢肉吃的不要脸虎,谁能高兴得起来!

“怎么板着张脸?”陶言真捧着大肚子站在床前问刚走进来一脸气愤的青山。

“刚刚有丫环来报说珍妃娘娘给的两个丫环在闹腾,一个挑被子颜色太素淡,一个挑床账非紫罗纱,她们要换新的,奴婢与绿水过去,她们还一个劲儿暗示自己的主子是珍妃,大家都要捧着让着她们才是,争吵间还打了一小丫环嘴巴。”

“什么?她们还敢打人?”陶言真原本因是孕妇,脾气便与常人来比更为起伏不定,此时一听哪里忍得住,厉声道,“天王老子送来的那也是下人!一个下人敢在国公府闹,吃熊心豹子胆了!吩咐下去,她们都不满意什么了,将她们不满意的东西都撤出去,不用给她们新的,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呢,不长眼的东西!”

青山得令后大喜,连忙出去传话了,那两人不满的东西可多了,全撤出去的话,那两人可就是没被子盖,没床账,没茶水,饭也别想吃了!同是丫环,刚来便想踩着她们,一副比她们都高一等的姿态,呸!

陶言真不怕给那两个丫环下马威后会传到珍妃耳朵里,在这之前她会让自己丫环被打及她们刚一来府上便闹得鸡飞狗跳的事添油加醋地传到珍妃耳里,想必珍妃派人来是要她们争宠而不是闹事的,那两人得意忘形,珍妃只会气她们沉不住气惹事丢她脸,不会上来便寻自己这个正怀着段家嫡长孙的“大国宝”麻烦的。

桃心与杏甜模样很出众,她们就是培养起来准备给珍妃固宠的,就是说关键时刻推出来给皇帝侍寝。

对一个宫女来说,爬上皇帝的床当个小妃嫔那是最好的出路,她们也一直在等待那个一飞冲天的时刻,只是谁想珍妃突然间将她们指给安国公世子了。

虽说当不成妃嫔,很是可惜,但一想到安国公世子长得那一表人才的俊逸模样,她们那点子不甘心便差不多消了,后宫是吃人的地方,真成了妃嫔会不会被其他宫妃斗死不说,就说皇帝的年龄都快能当她们的爹了,如此一想,能伺候年轻英俊的世子爷简直是大大的惊喜。

她们来后已经了解了,世子爷只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夫人,没有妾及通房,有想爬床的都寻不到机会,桃心与杏甜便动起了小心思。

别人爬不上不管,她们是珍妃送的,世子爷便会高看她们一眼,世子夫人若想阻止她们侍寝也要掂量一下会不会惹怒珍妃,若她们能运气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在国公府就算站稳脚跟儿了。

没有乱七八糟的妾氏,正室又要看着珍妃的面子,到时她们可是能在世子爷后院横着走的,这等好事砸得两人有些飘飘然了。

于是没有来到新环境时低调,反而为突显自己身份的“高贵”,高调过头了,乐极生悲了。

青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将被嫌弃的事物全拿走时,桃心与杏甜大怒。

“你们这是干什么?”桃心艳若桃花的脸上写满震惊与恼怒。

“干什么?世子夫人说了,你们既然这么嫌弃这些东西,那便不用了吧。”青山眼皮子不抬地道。

杏甜脾气更不好些,闻言受不了,直接拦在众人面前斥道:“我们是珍妃娘娘送来的人,你们这般对我们是不想好了吗?”

“再是珍妃娘娘的人,到了国公府也要听国公府主子的话,敢在国公府闹事,连世子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珍妃,也不会为你们出头的,谁让你们这么不懂事,丢珍妃娘娘的脸!”绿水是站在青山这边的,一切仗着美貌横行霸道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尤其这么嚣张的敌人更是令她不喜。

“你、你们敢这样做,我们找国公夫人去!”杏甜没受过这等气,在她心中自己是皇宫出来的,这些丫环是国公府的,理所当然自己更高一等,谁想低等人居然敢给她气受,尤其第一日便给下马威,连被子等物全拿走了,忍下这口气的话,以后岂不是都无法抬头作人了!

“杏甜,你别冲动。”桃心拉了杏甜一下。

“这怎能算是冲动,眼瞅着都要被欺负死了,走不走?你不走我走!”杏甜也不阻拦青山等人搬走东西了,快步出去寻蒋氏评理。

桃心没拉住杏甜,理并非全在自己这方,去告状不见得能讨到好,她觉得将事闹到蒋氏面前是错误的,只是她与杏甜是一体的,杏甜已经去了,她不得不去。

两人去告状,蒋氏没给她们好脸,这两人闹的事有丫环通报她自是知道,她的丫环都被杏甜斥责了,感情就因是珍妃送的,就能在国公府指手画脚了?自己的丫环都敢骂,不知应该说她们太蠢还是太嚣张!

“你们以后是长房的人,以后就归世子夫人管,今日的事我有听说,是你们有错在先,处罚措施虽过激了点,但也是你们应得的。丑话先说在前头,以后你们是国公府的下人,若总想着主子只有珍妃的话,国公府留不起你们,会立即将你们送回给珍妃。”蒋氏对奴大欺主的下人没有好感,这两人不仅闹腾了好一阵子,居然还跑来告长媳的状,长媳此时可是她们的主子!

怎么会这样?桃心与杏甜僵住,她们告状来并非是想让蒋氏惩罚陶言真,只是装装可怜讨取点同情心,哪怕给蒋氏填点堵让她讨厌长媳也好,谁想蒋氏居然为世子夫人说话,还警告了她们。

“夫人…”桃心见蒋氏这般反应,便知她们讨不得好了,而且人家还明确告诉她们可以随时将她们送回去,被送回去的话可算是打了珍妃的脸,到时她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杏甜不服,但是总算脑袋转的不慢,也知形式与自己原先想的不一样,这个国公夫人怎么说也是珍妃的嫂子,国公府是珍妃在皇宫的倚仗,珍妃不是傻子,不可能因为她们两个丫头便与娘家靠山闹矛盾,想通此中关键,虽说心里头很堵,但形式不由人,总算低了头。

“回去吧。”蒋氏不耐烦地让两人走了。

蒋氏敲打完桃心和杏甜后便让下人去陶言真那里传话,在下人面前她自然会给儿媳脸面,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陶言真心情很不好,不仅因为两个不老实丫环闹事,还有蒋氏派人来敲打她了,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她要大度,不要犯妒不容人,否则是犯七出,不仅如此还说珍妃送来的人,总要给珍妃几分面子云云。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男人害的,谁让段如谨就是那块香饽饽呢!段如谨回来后,陶言真忍了许久的火气全撒在段如谨身上了,抱枕茶杯全往他身上扔,两眼瞪在他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个洞。

见识过妻子怀孕后各种闹脾气不可理喻的一面,但明显今日是最甚的一日,段如谨一手拿着扔过来的抱枕,一手稳稳当当地拉过还剩下一点水的茶杯,眉头微微拧起:“你怎么了?谁给你大气受了?”

“你给的气受!都是你招来的事!”陶言真情绪极其暴躁,被丫环欺负了,被婆婆敲打了,最后她让人拿走的那些被子枕头等物,又被蒋氏命人都给桃心杏甜送回去了,哪里会不气!

段如谨回来时听说了珍妃送了两名美貌丫环过来的事,也略微了解了下由这两名丫环引起的闹剧。

“两名丫头而已,至于气成这样?”段如谨将茶杯放到桌上,将抱枕放回床上,然后在火气很大的陶言真身旁坐下。

陶言真凶巴巴地瞪过去:“若我家亲戚怕我没人伺候送我两个俊秀小哥,两小哥仗着是我娘家人送的,在府上作威作福,将你的下人欺负个顶透,你出手教训完了结果你还被我娘家人敲打了,请问你能开心得了?你若说你不当回事,并且会心情很好的话,那我送你一句话:死变态吧你!”

好容易蒋氏不想着塞人了,陶言真以为最大的难关过了,以后就不会有通房这些事,结果蒋氏插一手塞人了,以后是不是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塞人呢?难道都赶去洗衣服吗?

原还有些气恼陶言真无理取闹的段如谨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他无法想像有两名英俊小哥来伺候她的画面,不过可以肯定,若有男人敢碰她,他一定会宰了他!

“好了,明白你的苦了,那两个丫环我不会收,由你处置,娘和姑姑那边我去说。”段如谨体贴地抚着妻子后背给她顺毛,孕妇不宜动怒,提醒道,“别气了,小心孩子。”

陶言真听到孩子,连忙拉回暴躁的情绪,做了几下深呼吸缓和下不平静的情绪,抚着肚子带着歉意道:“宝宝别慌,是娘亲不对乱生气了,以后不会再发脾气。”

听着陶言真对宝宝温柔地说着话,段如谨最后一丝不满也没有了,伸手轻轻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道:“听说你小小教训了下那两个丫环,别担心,明日我便让人送信给姑姑,将那两丫环的事与她说说,不会让她对你不满。你想怎么安排那两个丫环?说来我听听。”

“你姑姑赏赐给你用来伺候你的,既然如此,我便想让她们一个专门给你洗衣服,一个只为你煮宵夜,如何?”陶言真拿眼角扫着段如谨道。

段如谨听后眼角抽搐,忍着笑点头:“不错,这想法好,总之算是伺候我了。不过洗衣服这点算了吧,这等粗活若给她们做姑姑会不满,这样吧,让她们一人刺绣,一人煮饭吧,若她们连针线和厨艺都不合格,那也太过无用,送回给姑姑吧。”

陶言真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变好了,连带的看段如谨异常的顺眼,抬手抱住他的俊脸,在他唇上大大地香了口,夸道:“夫君太聪明了,这法子好,就劳驾你处理去吧。”

“…”

之后,不知段如谨如何说的,总之当晚,桃心与杏甜哭闹了一番,被他警告了下后终于老实下来,无法可想,只得“大材小用”地暂时充当绣娘及厨娘的角色,以后再想法子。

为防两名丫环使坏,陶言真便正式地发下话去说一个月内,会选出一名身段好、模样好且懂事又会讨段如谨开心的丫环收房,让她们好好表现。

这话一出,丫环们沸腾了,其中最有希望被选上的四人便是珍妃的两名丫环和段如谨的两名大丫环。

四人互看不顺眼,为了别人不被选上,都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

一时间,四人都将大部分精力放在铲除对手上了,段如谨反到安全了。

这些人果然狗咬狗去了,内地混乱了再好不过,让她们鹬蚌相争吧,陶言真每天看着这些丫环斗来斗去的,她心情就会无比之好。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不久后,段如丹大婚,带着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地上了许家抬来的花轿嫁进了许家。

这日,天气转冷,怀孕有九个月的陶言真穿着厚厚的衣服,挺着大得吓死人的肚子在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肚子痛,连忙让人扶着回房。

原以为休息会儿就会好,谁想不久后阵痛开始密集起来。

“我要生了,快去请产婆。”陶言真忍着痛吩咐道。

60儿女双全了

陶言真要生孩子的消息很快便在国公府传开,蒋氏得了信儿后大惊,提前一个月孩子便生了,这可并非好事,以防万一,让人速去请稳婆之时不忘让人将大夫也请了来。

生产时用到的东西早早便准备好了,早有丫环去烧水了,厨房都忙活开了,吃食开始准备起来,连吊命用的人参都拿出来放好,谁让世子夫人肚子那么大,孩子过大生产时不易,有人参在保险。

稳婆有三个,早早就通过气的,都在家里平时不出门,一经传话全赶了过来。

陶言真阵痛又不那么密集了,知道今日她要受大罪,有些慌,又有即将当母亲的坚强,咬着牙听从稳婆的建议让人扶着在屋子里走动着,以便生产时方便。

走得很难受,孩子在肚子里快出来了,肚子很疼,但是为了生产顺利不得不去走,满头的汗,擦掉后没多久又是满头汗。

“世子夫人忍忍,女人头回子生娃都这样,下次再生就会顺利得多。”其实一名稳婆见陶言真眉宇间有着紧张便开口安抚道。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过来人,疼过那个劲孩子就出来了,放心,有我们三个在,保准顺顺利利母子平安。”另一个稳婆说道。

“一会儿先吃些东西,有了力气好生孩子,世子夫人这么大的肚子,又九个来月便要生产,怕是肚子里并非一个呢。”第三名稳婆凭着经验猜测道。

陶言真也觉得自己肚子里两个娃的可能性很大,不说她与甄文泽是双胞胎,她有生双胞胎的基因,就说她的胎动比一般人频繁,有时感觉有两只小脚同时在踢她肚子就猜是两个淘气的娃。

蒋氏放下手中活计过来了,等在产房外间,府上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即将出生,她是既期待又紧张,将丫头婆子指使得团团转,有她盯着,下人们也不敢不上心。

不多时,段如谨得了信儿也赶了回来。

“娘,嫣儿如何了?”段如谨双眼焦虑地看向产房,他有些担心,这离临盘日还有段距离,怎的今日就发作了。

“刚刚还由稳婆扶着在屋里走动,此时躺回床上了,你别急,好好坐着,孩子顺利的话一两个时辰内说不定会出来。”蒋氏神色平静地安慰道,儿子回来后她便收起紧张与担忧,若她露出哪怕丁点紧张的神色来,儿子见了不定要多心里没底儿呢。

听到产房里有痛苦的□声传出,段如谨忙扬声道:“娘子别怕,我在这里。”

刚吃了些饭,陶言真便感觉阵痛又密集起来,宫缩现象严重,之前还能忍着,现在已经忍不住,疼得叫唤起来,听到段如谨的声音后心下蓦地一松,他回来了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陶言真精神了几分,开始顺着稳婆的指点呼气吸气。

“开了两指了,继续。”稳婆叫道。

以前在现代,来月事的时候偶尔会特别特别疼,疼得让人受不了,陶言真时常会经痛到恨不得想去死,当时就想过经痛已经这样要命了,那生产的时候该得多疼?

今日她可算是体会到了,真到生产宫缩到一定程度时,经痛真不算什么了,这像是身体要被撕开的钝痛令陶言真尖叫起来,牙根紧咬,两只手抓紧身下床单,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稳婆怕她疼极之中咬伤舌头,便拿了干净的纱布塞进她嘴里让她咬着。

陶言真眼泪直流,她想见小李氏,想见段如谨,她觉得自己要死在产房里了,明明平时经常走动,身体也好的很,怎的生产时会疼成这样,力气渐渐没了,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听到产房呼痛声小了,段如谨坐不住了,冲到产房前大声道:“娘子忍住,不要怕,我在,我陪着你们母子!”

到了有好一会儿的严氏见大伯子如此关心妯娌,又嫉又羡地道:“大伯别担心了,那三个稳婆都是经验丰富的,定会顺利将孩子接生出来。女人哪个不生孩子?要我说大嫂这是夸张了,看将大家都吓成什么样了。”

段如谨没理严氏,整个心神都放在产房里的人身上,若非怕自己冲进去会吓到稳婆伤害到妻子他早就进去了。

“看到孩子头了,世子夫人再咬咬牙。”稳婆见陶言真要昏迷连忙大喊。

陶言真听到稳婆的话了,知道再用力下孩子会生下来,但是已经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的她早没了力气,干着急也没法,眼皮子更沉重,强撑着才没有昏过去。

蒋氏听到里面情况不好,见儿子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她连忙吩咐下人道:“把人参拿进去给世子夫人含上。”

丫环听了令赶忙取了早就准备好的人参进了产房给陶言真含上,有了这等保命物,再加把劲儿就没事了。

不知是人参起了作用,还是关键时刻人的潜力被激发个彻底,陶言真意识稍稍清醒时听着稳婆说再不使力孩子会憋死时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一咬牙,身体瞬间像是被人用锯子割开似的,痛到极致后感觉一团肉自体内滑了出去。

“哇哇。”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在产房里。

焦急地等在外面的段如谨精神一震,忙道:“娘子你可还清醒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蒋氏立刻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她想知道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严氏也站了起来,她也很关心这一胎是男是女。

“生了生了。”稳婆们松了口气,给孩子剪了,清洗了下裹好抱出去笑道:“恭喜世子爷喜得千金。”

是女孩儿,蒋氏一阵失望,严氏闻言心头一喜。

段如谨没什么反应,看了眼稳婆怀中抱着的黄黄皱皱的一团,然后忙问:“我娘子此时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