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开始,满京城的人都在谈论着景阳侯生日宴上的事,其中被谈及最多的则是侯府嫡次女孟欣。

谈起这位贵府千金,无人不挑大拇指夸赞,为何?才女啊!

景阳侯生日,这位二小姐亲自弹琴并且唱了首极其好听的歌曲,这还不算什么,令人惊叹的是歌词,那水平可真是令无数才子望尘莫及,这首歌名据说叫作明月几时有,让连续几届状元郎都甘拜下风的超赞诗句正是这位小姐所作。

一石惊起千层浪,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居然会有这等才学,尤其是模样好气质好家世又好,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姑娘啊,一时间上门提亲的人更多了。

几乎只一日的时间,孟欣便成京城第一才女了,没人敢不服,据说有不服的人上门比试,结果无论是曲子稀奇度还是诗词的水准都不及孟欣,甘拜下风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以相当快的速度便定下了。

这动静太大,皇宫里的皇帝等人都听说了,尤其太后娘娘,出了这等才女,她便想见见,于是就命人去景阳侯府传话,让景阳侯夫人第二日一早便带孟欣进宫给她看看。

太后召见,这可是很有面子的事,于是景阳侯府并没有瞒着,去皇宫见太后摆得姿态相当高调。

于是有心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听到好她们见太后的大致经过,听说太后见了孟欣后直夸她是个聪明且端妆有礼的,赏了很多东西,还让她将之前唱的那首曲子再唱一遍,听完后觉得词确实不错,曲子也比时下流行的曲子很不一样,于是太后很高兴。

不仅太后高兴,后来过去的皇后也对孟欣赞不绝口,据说景阳侯夫人带着孟欣要离开皇宫时居然碰到了下朝的皇帝。

皇帝欣赏有才学的人,见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孟欣自然将其叫住问了些话,“有心人”又打听到当时惜才的皇帝与有才的贵女聊了好一会儿,很欣赏其才学,赏赐了很多东西,还亲口封其为第一才女。

皇帝亲口封的与人们传的意义又不同了,不但如此,他当日因心情好听取了段如谨亲姑姑珍妃的建议亲笔写了第一才女的牌扁命人送去景阳侯府。

御赐的牌扁,这是莫大的荣幸!景阳侯开心坏了,当时便让人将牌扁挂在孟欣的院子大门上方,因开心他家又宴请了许多客人来。

景阳侯府近来因为孟欣可谓是喜事连连,因孟欣太出风头,京中的人几乎都要忘了侯府大姑娘孟怡被段如谨“抛弃”的事了,走到哪里,景阳侯府的人都腰挺得笔直,因为二姑娘孟欣,他们的面子里子全找回来了!孟欣就是他们所有人的福星!

一时间,公主们,郡主们,所有的贵女们均以结交孟欣为荣,景阳侯府每日收到的邀请孟欣去赏花赏菊赏各种东西的请贴无数。

“欣儿,近日为父遇到圣上,每次他都谈起了你,看起来对你很是欣赏。”景阳侯抚着胡须慈爱骄傲地望着正一身白裙看起来像是仙子的女儿,她安静作画的样子能吸引住所有男人的目光。

“是吗?圣上是个爱才的。”孟欣没太在意,继续画着院中的一株月季花。

景阳侯眼神闪了闪,状似无意地感叹了句:“我们侯府已经有三代没有出过宫妃了。”

听出景阳侯言外意的孟欣作画的手顿了顿,柳叶般的细眉轻微皱了皱,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名身姿挺拔,俊逸非凡的男子,俏脸隐隐有些发热,对正期盼地看着她的男人道:“父亲,女儿只想寻个一心对女儿好的男人,不想进那等复杂的吃人圈子中受苦。”

“你…哎。”景阳侯虽然不悦,但因为目前他还要靠孟欣赚名声赢面子,也没逼迫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孟欣再没了作画的兴致,让丫环收拾了她便去了书房,将自己锁在书房内后,便自一个上锁的盒子中取出一副卷好的画,慢慢地将其打开,那个时时盘旋在脑海中的男人画相便出现在眼前。

“你为何成亲了?”孟欣嘴边泛起苦涩,神色黯然地感慨,“恨不相逢未嫁识,我若是早两年穿来,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孟欣只这一晚还有功夫纠结这档子事,第二日之后她的世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京城出了个第一才女这等大事,那些学子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据说是孟欣所作的诗句他们明明在段如谨那里看到过,当孟欣名声传出来之时他们便有人登门去拜访段如谨询问这件事。

说来也奇怪,那阵子段如谨正好不知在忙些什么,所有上门的人都没有见他本人,只从下人口中得到他留下的只字片语,大意是让他们稍安勿躁,等他回来后会给他们一个解释。

那几日,段如谨对外称是出门办事了,其实他一直在家里,除了身边的亲近之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出远门了,就连安国公府上很多下人都不知道世子爷其实在家。

就这么耗了几日,在孟欣的名声已经大到一定程度,且皇帝已经发了牌扁,对孟欣兴趣又极为欣赏,眼见就想要来点发展之时,段如谨回来了,再然后当日看过那些诗句的学子们在见过段如谨之后便义愤填膺地开始大骂孟欣盗用他人诗句,罪犯欺君。

某个人来人往生意很好的酒馆内,几乎所有的食客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

“听说没有?那个被圣上亲赐第一才女的孟欣其实是个大骗子?”

“听说了,景阳侯府二姑娘说她的那首曲子中的词是景阳侯生日前两日作好的,可是很多学子都说了他们是在景阳侯生日前十多天便看到了这些诗!”

“这可怪异得很,到底这些诗是谁做的?”

“听说是安国公世子机缘巧合之下自某个别院翻到的个古本,那本子已经烂得可以,他便抄录了份。”

“古本?可还留着?”

“这个不清楚,不过听说某个当日去安国公府赴诗会的学子说那个古本太旧了,又因不小心染了墨,于是便烧掉了。”

“可惜,既然是古本,那一定价值连成,怎么就烧了呢?”

“这个咱们管不了,有钱有势的人的心思不是我等能明白的。”

这家酒馆在谈,那家客栈也有不少人在说,街上路过遇到熟人的,还有茶馆,杂货店等等。

“你说这事孟二姑娘是被泼脏水遭了陷害,还是她真的无耻到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了?”路上一个人这样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她无耻!景阳侯生日之时可有人当众问过这诗是何时做的,她回答说是两日前刚刚做好,还称是她着急要为景阳侯做些什么哄他开心,谁想急得疲惫之中打了个盹,半梦半醒之中灵感突然就来了,于是便作了这么首诗,不少人还夸她孝顺,而安国公世子可是很多天前便抄录了这首诗,之后孟二姑娘陆续作出的几首诗也在抄录的书册之内!”

“天啊,真是这样?”

“你以为呢?还是太年轻啊,为了赚名声,这等下作事都做的出来,就没想过天外有天,绝迹的古本不只有一本,或是就算只有一本但看过的人她又如何保证一定只有她一个?”

“若真如此,那景阳侯府要倒霉了,圣上御赐牌扁可挂了还不到半个月!”

这档子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皇宫中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弹劾景阳侯欺君的折子一道道地送到皇上面前。

这档子事皇帝哪有不怒的,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之时他便命人将景阳侯府所有主子都押到了皇宫。

毕竟孟欣曾当众亲口说过诗是生日宴前两日所作,而段如谨则是于这之前便拿出书册给学子们看过,前者已经留了话柄,后者又有多个人证,景阳侯府想翻身都不行,因为他们就是欺君了!

“朕的牌扁都赐给了你们,还亲口封了她第一才女的称号,你们是不是很开心?心里还在骂朕蠢呢?”皇上脸色铁青,瞪视着跪在地上的景阳侯等人。

“陛下,臣不敢,臣真不知道啊。”景阳侯知道今日在劫难逃,跪在地上直磕头。

孟欣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眼神已经没了焦距,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的娃娃一样没了生气。

皇上将手中的书册扔到景阳侯面前,怒道:“你看看,你那好女儿作的诗是哪里的!”

书册摔到景阳侯身上又弹到了孟欣面前,这下孟欣终于有反应了,哆嗦着手拿起身前的书册,翻开一看,双眼立时圆睁,大气不敢喘地将快速翻着,不一会儿功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全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诗句,包括她已经“作”出来的,也有她打算近期内一个个陆续“作”出来的,这书册的主人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所有记得很熟悉的诗这里全有,她记不太清楚的反到一个没有!

“这不可能,不可能。”孟欣仿佛受了很大刺激,惊恐地将书册扔至一边,仿佛它烫坏了她的手一般。

“‘第一才女’,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皇帝冷笑着看着原本令他很是惊艳的女子,此时觉得她就是个在挑衅他威严,拿他当傻子耍的卑鄙之人!

“臣女不知要如何说。”孟欣还没有自看到书册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掉着眼泪摇头。

这等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美丽迷人,但此时皇帝正处于暴怒之中,对眼前的美色毫不动心,见孟欣说不出什么来,便大手一挥下旨:“欺君之罪原是要杀头的!但安国公世子求情,朕便网开一面,留你们一干人等的性命!景阳侯罪犯欺君,削了其爵位,收回侯府,景阳侯府众人全部贬为庶民。”

景阳侯夫妇闻言脸色顿时苍白如纸,下一瞬便晕了过去。

孟欣还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闭上眼痛悔自己不该为了名声将那些诗句说成是自己所作,就说是无意中发现的该多好。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孟欣好容易自一个普通的商户女子变成了侯府贵女,可是好日子没有过多久就被贬为庶民了,这强烈的落差令她很不甘心。

景阳侯被削了爵位,诺大府第也被收回,侯府上下百多人都被赶出了门,众人被赶出去时都不允许他们带上财物,等于是空手被赶了出来。

抄家之时,府外围了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而平时与景阳侯交好的官员们则一个都没有出现。

孟欣提着个小小的包笼神情忧郁地出了侯府,周围人群投来的或鄙视或讽刺或厌恶的目光令她抬不起头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随着失了爵位的孟父孟母往前走之时,突然感觉到一道注视,心跳了跳,猛地抬头望去,那个一直徘徊在她心头的俊朗男人正向自己这方看着,不多时他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孟欣咬着牙突然跑着追上去,在众人惊愕地注视下大声喝道:“姓段的,你给我站住!”

57松了大口气

众目睽睽之下,孟欣居然抛却了平日里所表现的端装稳重,不顾形象地去追一个男人,这可是相当不智的举动。

看热闹的人群见状立时精神了,均瞪大眼准备看好戏。

一直低着头颜面全失的孟父见状大怒,吼道:“死丫头,你给我回来!”

以前他有多宠这个女儿,有多为她骄傲,此时就有多厌恶她,若不是她,他好好的景阳侯何至于被削爵抄家?

丧门星!早知道她会给孟家带来这等祸事,就不应该认她!

孟欣仿佛没有听到孟父的怒吼,满含盛怒与怨怼的目光直直射向前方那个无论何时见到都玉树临风,出色到极致的男人,再次娇喝:“段如谨,你不停下是说明你做了亏心事没脸见孟家人吗?”

这话说的…段如谨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神情淡淡地望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孟欣:“孟二姑娘,本世子与你不熟。”

“你!”孟欣气得脸通红,忿忿地质问道,“你今日来是做什么?看我们笑话吗?若非你,我们孟家何至于此!”

段如谨闻言眯起眼,冷笑道:“孟二姑娘这话说的不错,若非本世子,你们孟家罪犯欺君,可是都要诛九族了!”

“装什么傻!那些诗你是打哪里弄来的?”孟欣提起这事两眼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紧紧盯着段如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你是现代人对不对?什么古本根本不存在,烧了只是借口!”

“孟二姑娘请慎言,我们国公府上下深明衷君爱国的道理,欺君之罪我们段家可永远不会犯。”

“好,不提这事,你回答我你是否是穿越人士?”从天堂降到地狱的孟欣是失去理智了,被贬为庶民,孟父孟母定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她不想过那种日子,时间紧急,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赌一赌。

段如谨闻言怜悯地看着一脸期待的孟欣,用在场人士能听到的声音道:“孟二姑娘受打击过大,神智有些失常了吧?你说的话让人听不懂,本世子只是路过这里所以停下来看一看,此时要回府了,孟二姑娘若生病了请去寻大夫治,本世子不懂医术。”

说完后也不顾孟欣的反应,大步离开了。

“喂,站住!站住!”孟欣大急,眼瞅着很可能是“同乡”的段如谨迅速离开,抬脚就要继续追。

“孽女,还嫌丢人不够,给我走!”孟父铁青着脸大步走过来用力拽住孟欣的胳膊便与段如谨相反的方向走。

“哎呀,爹,您弄痛我了。”孟欣身体娇弱,被气怒中的孟父拽得眼泪直掉。

“痛?这跟你带给我们全家的痛相比还算什么!”

孟欣有口难言,难道要她说是她太自信,以为这世上就没有其他穿越人士吗?明明这几年她一直注意着,那些诗根本就没有人作过,谁想运气有这么差,若说段如谨献给皇帝的那本书册是巧合,打死她都不信。

围观的人群均嘲笑地看着孟欣,以前求亲被拒的人家更是感到解气,大声的贬低讽刺孟欣是想攀上段如谨这棵大树,为此居然能不要脸地去追一个大男人,好几个人纷纷大声表示庆幸当初没有与孟家结为亲家,否则有个这般水性杨花的媳妇儿可是给自家招祸了。

孟家人闻言没脸也不敢辩驳,一个个头埋得低低的,孟父气极,手上力道更大了。

“啊!”孟欣尖叫出声,看着盛怒中六亲不认的孟父,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难道以后每日都要过这种日子了吗?段如谨难道不是穿越人士?如果是的话为何不与她相认?明明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的话,他的书册为何那么巧?

孟家的闹剧段如谨是不关心,解决了孟家这根毒刺,他心情极好,回府后先去上房给蒋氏请安。

蒋氏一直关注孟家呢,听说削了景阳侯爵位的事后激动得连上好几柱香,连连感激祖宗保佑,让前世害了他们,这世又对他们存有威胁的一家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娘。”段如谨进屋见蒋氏正心情很好的喝茶,心照不宣地也笑了起来。

见长子来了,蒋氏让下人们都出去了,低声问:“你去看了?可有出状况?”

“没有,只是孟欣叫住儿子问了几句话,儿子没有给她好脸,想必过不了几日她有病的传言就会散播开来。”段如谨将刚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遍。

蒋氏闻言一喜:“真的?若她名声有损了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她会借势再翻身。”

“娘不用担心这些,儿子会派人一直盯着他们的,已经被削了爵位的人对咱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段如谨胸有成竹地说道,对付家中出宠妃的景阳侯一家是不太容易,但对付不可能出宠妃,连个小官都没有的庶民的人家,那不是好比捏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吗?

“自从你与娘说过你前世的事,娘心里就没一日舒坦过,整日担心咱们还要走老路被他们害了,今日娘是真正放下心了。”蒋氏说着说着眼睛红了,拿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她很少有情绪这般外露的时候,今日是太开心了。

段如谨走上前,在蒋氏背上轻轻拍抚了下安慰道:“是儿子不孝让娘担心了,以后咱们就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对咱们有威胁的人已经都解决了。”

“嗯,娘知道。”蒋氏微笑着道。

“儿子先回去了,娘好好休息,别多想。”

“回去吧。”蒋氏点头,过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儿子,“对了,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你挑一个丫环伺候你吧。”

旧事重提了,段如谨闻言嘴唇一抿,回过头正色道:“娘,上辈子儿子有妾有通房,虽说还算和睦,但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依然不少,实在是腻味了,尤其那些妾氏最后都各自有了私心不再顾儿子死活,对于妾氏儿子敬谢不敏,看在顺利将景阳侯府解决了的份儿上,娘就打消这念头当是奖励吧。”

“你…算了,给你安排伺候的人是心疼你,既然你拿这事当折磨那就算了,娘以后也不逼你了。”蒋氏说话时表情有些惆怅,又有些欣慰,自己的儿子是个对媳妇儿好的,连妾都不纳,长媳有福气,哪像她,丈夫虽然对自己也很好,但他毕竟是纳妾了。

段如谨回去的时候,陶言真正在房里喝水,自怀孕后茶她就不喝了,怕影响胎儿。

见到段如谨回来,放下水杯扬唇一笑:“看你这表情,跟中了五百…两金子似的。”

“五百两金子算什么,这桩事可比几百的这些银钱都珍贵得多。”没有什么比人命及人身健康重要不是?

“就你会说话。”陶言真嗔了他一眼。

段如谨坐过来,手臂习惯性地揽住陶言真的腰,大手在她又大了许多的肚子上轻轻抚摸几下,问:“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没有,就是肚子太大坐着躺着走着都不舒坦。”陶言真抚着自己的大肚子叹气,怀胎十月真不是容易的事,她体会到当母亲的不容易了。

“孩子很快就出生了,再忍忍就好了。”想到孩子呱呱落地的情景,段如谨脸上的笑意变得温柔了几分。

“景阳侯被削爵,以后再恢复爵位的可能性有多大?”陶言真因知道前因,于这件事自也是关系的。

“不大。”段如谨笑着望向陶言真,颇为自负的道,“你夫君我若是连一群庶民都看不住,那可枉为国公世子这身份了。”

“切,瞧你那美的。”陶言真嗔了他一眼,斜睨着他道,“那孟欣长得漂亮,又是个聪明的,穿越的人懂得的东西不少,说不定很快她就靠新奇点子赚大钱了,到时再认识个达官显贵的,想翻身不是有望了吗?”

“你当你夫君只有一手准备吗?她是会搞很多点子,不过有一些被我捷足先登了,至于还有些一些我所不了解的不懂的,娘子你可以帮忙。”

“哦?你说说哪些需要我帮忙的?”

“前世京城第一酒楼就是她的产业,里面有很多菜色都是新奇的,我也只有幸弄到了极个别菜色的做法,大多数不知如何做的,以后我慢慢说与你听,若是你知道做法就再好不过了。”段如谨想切断所有孟欣可能翻身的路径,并非他对自己没信心不给对手任何机会,而是前世安国公府被害得太惨,他忍不下这口气。

“好,所有菜色都会可能性不大,但会一两样应该没问题。”陶言真自信地道,前世她厨艺还不错,喜欢美食,一般拿到工资大多都被她吃掉了,见识的多,会做的也多。

“那就好,还有当初总听说孟欣卖很特别的贴身衣物给贵妇贵女们,没有在铺子里摆出来,都是她靠人脉私底下推荐出去的,据说价格不低,且因是好物,她很得贵妇们推崇,这也是她当初在皇宫中站稳脚的重要一点,原本我想不通是何物,现在猜测应就是你口中的胸罩及内裤。”

“啊,她居然还卖这个。”陶言真惊讶了,她就没想过要卖,因为这东西太保守了,一般人接受不了,看段如丹就喜欢胸罩但不喜欢内裤就明白了。

“对,你也可以做几件,先送给亲近的亲戚或朋友,慢慢阔充客源,如果做好了,你可是能结交很多人的。”段如谨看出陶言真不是很乐意,便开始利诱她。

“好吧,反正最近也无事可做,做几件没问题的。”

“其它的以后再说吧,你身体重,不能累着。”

陶言真觉得自己任务艰巨啊,居然参与进对付孟欣的行列来了,不过她并不排斥做这些事,经此事件他们与孟家说是仇敌也不为过,对方若翻了身于己方不利,何况任何一个敢觊觎她男人的女人她都愿意将之踩到泥地里。

孟欣啊孟欣,虽说大家都是穿越女,“同乡”应该亲近才对,但谁让咱们两方处于对立面呢?而你又疑似对我男人有好感呢?对不住了您呐。

58珍妃的赏赐

因宫中有个安国公亲妹妹作妃子,于是蒋氏每隔一阵子都会进宫和这位小姑子待会儿。

陶言真因大腹便便,不便进宫,蒋氏便带着很想进宫的二儿媳严氏去了。

珍妃心情极好,见到蒋氏带着儿媳妇来很高兴,命下人上茶上糕点,昨日皇帝特地赏赐给她的上等冰罗纱都分出来一些要送给蒋氏,这等料子很稀少,极为贵重,是别国进贡来的,此等料子不仅好看且触感好,最大的优点便是夏天穿在身上是凉爽的,不会出汗。

平日里极淡定的蒋氏都掩不住欣喜,假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收,这等贵重之物娘娘自己留着用。”

“我那里还有,只这一种颜色,做出一件衣服来就成了,大嫂用它裁件衣服穿上定会很美。”珍妃不甚在意地道。

好东西当然要收下了,蒋氏没再推辞,笑着道:“那谢谢娘娘,我收下了。”

严氏看着淡紫色的冰罗纱眼睛都直了,热切地盯着猛看,这等颜色的上等纱无论是给蒋氏穿还是给她穿都行,只是样式的区别。

珍妃眼角余光瞄到严氏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紧紧盯着冰罗纱看,见其脸上那渴望占为己有的表情掩都掩不住,眼中迅速划过一抹轻视,这个二侄媳妇她看不上眼,不知大哥大嫂怎么想的,这种儿媳妇居然也娶进门。

严氏很想与珍妃套近乎,与这位娘娘姑姑走近些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不为别的,就这动不动便送这般好的东西,她也要巴结下。

“姑姑对我们真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们。”严氏笑着拍起马屁来。

蒋氏笑了笑,没接话,算是认同儿媳的话。

珍妃挑了挑眉,妩媚漂亮的眼睨过去:“都是一家人,那么见外做什么?好东西不给你们还能给谁?”

“姑姑说的是,这绸锻穿在您身上定是艳冠群芳,圣上定会喜欢的。”严氏眼睛转了转,又抛出句拍马屁的话。

蒋氏听不下去了,低斥:“胡说什么?圣上的心思你也敢揣测。”

珍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因被训斥而懊恼的严氏,没理睬她,而是与蒋氏说起其它重要的事来:“大嫂,如谨那孩子可是本宫的福星,阴差阳错之下便将对本宫有威胁的人给处理了,近日来本宫的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知她提的是什么,蒋氏闻言心情也很好地道:“这孩子也是好心肠,因他‘无意’揭发了景阳侯一家欺君的事,觉得愧疚,在皇上因他献上书册龙心大悦之时要给予奖赏,结果他什么都没要,只求皇上能枉开一面不诛了孟家九族,否则那么多条人命因他而死,他会寝食难安,好在皇上是个宽厚且体恤下臣的明君,居然答应了他这过分的要求。”

珍妃唇角微扬,慵懒地眯起眼道:“是呀,那孩子就是太好心了,白白错失了个讨得恩典的机会,便宜那景阳侯一家了,不过到是赚了许多名声回来,也不算亏,据说京中很多人都在赞如谨念旧情,还说以前因为他没有娶孟怡以为他喜新念旧着实是误会了他,此等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依然求情的行为可不是喜新念旧之人能做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