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明白,二弟妹的情况还请母亲让下人过来递个话。”陶言真松了口气。

蒋氏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让陶言真回去,此时她没说话的心情。

段如谨与陶言真一同回了房,让乳娘将三胞胎抱过来,两口子与三个娃玩闹起来。

段如谨也是喜欢孩子的,尤其三个娃还都是他的骨血,自是宠爱得紧,按他的话来讲,宝宝们还小,宠着点无妨,等他们长大了,女娃子他依然该宠还宠,但是对齐哥儿这个嫡长子,他就要扮严父了。

过了会儿,有婆子来传话说大夫来得及时,于是严氏腹中胎儿有惊无险地保住了,只是今日情绪起伏过大,胎儿有些不稳,大夫嘱咐要多休息少动怒。

陶言真闻言松了口气,虽说她不喜欢严氏和段如琅,但未出生的小生命是无辜的,若今日真出个什么意外让孩子保不住,那安国公夫妇还不得愧疚一辈子啊,那样可不好。

后来又有人来传信,段如琅上好了药睡过去了,这次伤得重怕是要在床上躺一个月,若非段如琅习过武身体壮实,安国公那些鞭子打下来不死也得终身残废了。

因是段如琅的官职还有不到一年便满三年任满,安国公与段如谨商量过后决定等他任满便托甄文轩岳丈将段如琅安排到离京远的外地上任去,到时对外称是要他去历练,又非将段如琅逐出族谱,这样的话外人也不会胡乱猜疑。

严氏禁足期间听说了段如琅要被外放的事很急,但怕孩子再受影响不敢闹腾了,知道桃心的事是段如琅有意为之而非陶言真使坏,于是心中对陶言真的怨恨消了,但是因先前自己几次误会陶言真且总找对方不痛快的事严氏不免有些担忧,想到陶言真娘家哥哥岳丈是吏部尚书,怕长房心中有怨于是在中间不穿好鞋害了段如琅,于是便急得催丫头婆子去请陶言真过来一趟。

她自己不能出门,但并不影响别人过来,只是严氏无论请多少次,态度有多好,甚至还写信赔礼道歉,但陶言真都以这样那样的原因推拒了,如此严氏明白了,长房是不会再与二房亲近了,无论是她还是段如琅都将长房得罪了个透。

以前怎么笨得觉得丈夫是安国公嫡子便毫无顾及地得罪长房呢?她之前就没考虑过公公会被气到不管丈夫,早知会有今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寻大嫂不痛快啊!人家与吏部尚书吴大人有亲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与吴大人有关的人不是?

严氏后悔得挠肠子,但再挠也晚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只在禁足期间想着等她能出门后一定要亲自上门去道歉,以后再不能得罪长嫂了,不但如此她还要多巴结巴结长房才对。

唉,多么痛的领悟…

作者有话要说:猫昨晚没更新成5555555,太对不起了,昨晚与家人说话说了很久,于是没写完一章,现在赶紧更新来,亲们见谅哈。

70又有喜事了

白氏由于是庶媳,平日里规规矩矩的,除了给蒋氏请安,顶多就去与陶言真待会儿,大多时间都在自己院子里。

一般家里的庶媳不老实无非有三个原因,一是丈夫女人多,二是丈夫太没能耐,三是比其他房日子紧张很多。

这三点都不在段如曦夫妇身上。

第一段如曦是个品行不错且不好色的男人,目前只有白氏一个妻子,妾氏通房暂时没有找的打算。

第二段如曦做生意很厉害,虽说只是名庶子,但经商天份天生便有,很多商户中的大财主见到他都点头哈腰的。

第三段如曦一点都不穷,他的私房比起两名兄长来只多不少。

小两口恩爱,又均非爱惹事的,于是三房很安静,蒋氏也不是那种爱欺负庶子庶媳的婆婆,只要他们不惹事,蒋氏绝不会对他们不好。

“大嫂,你不知道,这段时日真是快憋死我了,以往在家时都帮着爹爹做生意,进了婆家后不能再去做生意,只能闷在家里,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白氏与陶言真相处久了,知道大嫂并非是爱嚼舌人品也不错后,便开始说心里话了。

陶言真闻言笑了:“要你一个女强人突然间过起宅女的日子,能习惯得了才怪。”

“什么女强人?我可当不起女强人这个称呼,不过宅女是什么,深闺妇人的意思?”白氏有些困惑。

“对,你真聪明。”陶言真重重点头,毫不吝啬地夸赞白氏的智商。

白氏被夸得有些臊,嗔了陶言真一眼:“大嫂又说笑了,除了在做生意上我懂得多些,其它方面我哪里比得上大嫂。”

“会做生意就很了不起了,起码让我出去做就做不到你这么好。”陶言真实话实说,对白氏她是很佩服的,在古代一个女人在娘家时能帮着家里将生意做大是很了不起的,虽说现在她也弄一些现代的内衣胸罩这类小玩艺以及几样菜谱赚了些钱,但这一是剽窃了现代的知识产物,二是有段如谨的人脉开路,所以才会赚,若全由她自己想主意去做,怕是还不够赔的呢。

白氏脸上笑容愈加真挚,她之所以喜欢陶言真就是因为自己商户之女的身份不但没被瞧不起,反到还受到尊重,这令她很高兴,不像白氏那样每次看到她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嫌弃样,每次见到白氏她都绕道走。

“要说能耐,我最佩服大嫂的一点是让大伯兄很顾及你的感受并且很敬你爱你,那桃心杏甜还是珍妃姑姑送来的,他都没有收房,就连一直跟着他伺候的烟雪雾梅他都没有收房,最近居然还给她们寻起夫家来了,大伯兄铁了心不纳妾,有夫如此,大嫂这辈子算是享大福了。”白氏极是羡慕地看着陶言真道。

陶言真闻言脸上也涌起笑容,杏甜已经拿着卖身契离开国公府了,段如谨的两名贴身丫环想爬床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到最后还要配人,近来烟雪和雾梅心情都不好,整日像是被欺负了的怨妇脸,活计也做不尽心,动不动就掉泪,她同情她们就要嫁给不喜欢的男人便没有惩罚她们。

“这不算是我的能耐,是世子爷他本性不喜过后宅不宁的日子。”她才不会向外说她警告过段如谨不许纳妾,只将一切都推到段如谨身上,陶言真笑眯眯地道,“再说你何须羡慕我,三叔对你不错,而且他房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不是很好吗?”

提到丈夫,白氏脸上涌出几分甜蜜来,片刻后笑容淡去,叹道:“他没法做到大伯兄那样拒绝长辈们的赐予,很多事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做的。”

陶言真闻言对白氏涌起几分同情,她说的对,段如曦是庶子,庶子在家中底气原本就不及嫡子足,若是有朝一日珍妃或是蒋氏给他通房丫头,他哪里敢说不要?生意做得再好,赚的再多,在某此事上他也是很难硬气起来的。

“不要想那些烦心事了,你们目前是幸福的就好啦,想想老二家,你就会觉得日子很好过了。”陶言真安慰。

白氏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二嫂近来是安份多了,还有半个月她便解禁了,不知到时她是否还像以前那样。”

“肯定不会了,二叔都要外任了,她若是再不夹着尾巴做人还能有她什么好果子吃?”陶言真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严氏出来后必定不敢再惹自己,否则不让她跟着去外地看她急不急。

白氏也不喜欢严氏,心情也很好,两妯娌因为共同讨厌一个人,于是相处起来越来越融洽。

聊了会儿后,陶言真命人上些糕点来。

糕点有好几种味道,其中陶言真最喜欢吃加了蜂蜜的蛋黄糕,每隔几日便让厨房做一些,盘子端上来后她蛋黄糕推至白氏面前道:“你尝尝这个,热的时候最好吃了。”

白氏也不客气,捏起一块就咬了起来,又甜又软,确实很好吃,吃完一口又去咬第二口,谁想,咬到鸡蛋黄处,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恶心起来,扔掉手中剩下的糕点便弯腰捂住嘴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陶言真见状吓一跳,赶忙命人将铜盆拿来给白氏接着。

白氏难受,呕得厉害,但是却没有吐出东西。

陶言真是过来人,见这反应心里便有了点谱,问:“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白氏闻言迷茫了下,后来想到什么神情有些激动,忍着恶心回道:“迟了有大半个月了。”

“那估计是有了,我让人去告诉下母亲,请下大夫来把把脉。”陶言真说完后便让人去上房送信了。

蒋氏得了信儿立刻让人去请大夫,然后将终于缓过劲儿来的白氏接去上房。

段如曦的姨娘听说白氏可能怀上了,心情大好,一直暗地里祈祷,希望是真怀上,而且是男娃。

白氏第一次在国公府如此受关注,有些不习惯,双手捂着肚子又期待又担忧,怕万一空欢喜一场害大家都失望。

大夫很快便来了,给白氏把过脉后便道:“恭喜夫人了,已经有喜近一个月了。”

众人闻言均大喜,蒋氏让人在大夫开了保胎药付了诊金后便命下人将白氏扶回房去休息,目前老二家的正怀着时日还不久,老三家的就怀上了,喜事一桩接一桩,哪能不高兴。

因着白氏有喜这件事,令国公府因着二房的事一直笼罩的低气压缓和了不少。

晚上,男人们都回来时,听说白氏有孕的事均高兴的很,尤其是段如曦,喜得抓耳挠腮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哪里还有平时的稳重。

段如谨见状笑了起来,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打趣:“好小子,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恭喜。”

段如曦俊秀的脸因喜悦而发红,两眼亮晶晶地回道:“谢谢大哥。”

虽只是一人一句话,但两人间隐隐流露的兄弟情谊明眼人很容易看出来。

一旁一直不出声的段如琅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相处融洽的两兄弟,紧闭着嘴,半点恭喜的话不说,在所有人都高兴的场合中他就自顾自地冷着脸。

段如琅的表情在场中人都看在眼里,虽心里不喜但却都懒得搭理他,在床上养伤养了很多时日,好了之后段如琅都是阴晴不定的,安国公盯他盯得紧,就防着他受了刺激出去继续做坏事。

因被看得紧,段如琅日子过得很不舒心,于是便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此时见段如曦笑得这么开心,只觉得特别刺眼,一时间产生一股想要毁灭的冲动。

这之后,白氏大多时间都在房里养胎,自己有钱,蒋氏也不抠门,每日都各种补品地吃着,没什么时间来陶言真这里聊天了。

陶言真一个人久了也觉得无聊,于是便下贴子找魏风灵,要她有空来府上聚聚。

魏风灵此时已成了甄家妇,是陶言真四嫂了,成亲后与陶言真见面次数极少,嫁了人的女人,不能再如以前那般随意出门了。

临近中午,魏风灵来了,陶言真亲切地将她迎进屋里,两人好久没见,见了面自是一番亲密地说话。

魏风灵成亲后看着性情收敛了许多,打扮成熟了,只是眉宇间多了名为暴躁的情绪,看着就知道她日子过得不太顺,定是总生气。

“近来怎么样?怎么看着有心事?”陶言真打量了一番魏风灵的脸色后关心地问。

“唉,怎么可能没有心事?你那四哥是个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么,跟他过日子我是每天照着三顿饭地发火。”魏风灵提起那不成器的丈夫就忍不住火大,横眉竖目地道。

陶言真闻言投去同情的眼神,安慰道:“苦了你了,我四哥还是需要多加□的,你多用点心吧。”

“我哪里不用心了?只是每次我用心的时候母亲都…”说一半魏风灵突然想到婆婆是小姑子亲娘,于是赶紧闭了口。

“我娘拦着了?”陶言真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也是,教训我四哥时非要被我娘发现啊?不会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吗?”

魏风灵闻言睁大了眼,半晌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应该晚上‘教导’他才对,我真是太笨了!你不知道前几日他把我训人的鞭子拿去偷偷卖了,我那鞭子可不是普通鞭子,很值钱呢,他卖的钱买了珠花送给娇俏小丫环了,我得知后找他算账的时候被人报信让母亲知道了,然后没教训成他,我还被训斥了一顿。”

“我的天。”陶言真抚额,还以为甄文泽长进了呢,结果怎的越来越回去了?

“不只这一件,很多回都被他气得跳脚,他也知道我再厉害也不会反抗母亲,于是每次他都能搬来救兵,近来他愈加有恃无恐了,再不想个办法我要被他生生气死了!”

“好可怜,见你这么可怜,我这个当亲妹妹的还是选择不帮他吧。”陶言真讪讪地笑着道。

魏风灵叹了口气后打量了番陶言真,见其脸色精神均特别好,不由得羡慕:“看你这副模样便知你的日子过得很顺心,妹夫为了你不纳妾,对你又好,还生了三胞胎,再没有比你有福气的女人了!就连之前给过你不痛快的二房都被禁足了,我若是有你一半的好命我这辈子也不白活。”

段如琅和严氏的事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陶言真上次给小李氏写信的时候提了这件事,于是魏风灵知道并不奇怪。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我坚信我四哥会变好的,真的,四嫂你要加油。”陶言真给魏风灵打气。

魏风灵对这话嗤之以鼻,她一点不信甄文泽能变好,不是有一句话叫作狗改不了□吗?

两人在一起聊天,东家长西家短地开始说起来,不知怎的说起梁辰家的事,魏风灵说道:“你听说了没,前几日梁家将孟家长女休了。”

孟家长女,那不是孟怡吗?陶言真闻言诧异:“孟怡被休了?为何?”

“哎呀,你说说你,你的消息怎的这么不灵通,这事不是秘密,闹的动静不小,你怎的就不知道!”魏风灵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陶言真。

陶言真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伸手摇了摇魏风灵的胳膊请求:“快说啦,不要鄙视我了,你还不知道我平日里带孩子多累么,哪还有闲功夫打听外面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猫这么晚了,终于更新来了嗷,老是卡文,终于熬出来一章5555555555555

晚安了亲们。

71两口子吵架

孟怡身为被削了爵位又颜面大失的前景阳侯嫡长女,身份是极其尴尬的,她因为嫁了人没有被贬为庶民,但在梁家地位却是因此大受影响。

原本梁辰是很爱惜她的,只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对他不冷不热,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妻子无视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反而念念不忘别的男人?

尤其孟家垮了后,梁辰父母便对孟怡这个长媳大为不满了,平日里没少在儿子面前给长媳穿小鞋,长此以往,所有的不满累加起来便成了破坏夫妻感情的利器,令对孟怡宠爱到极点的梁辰由爱生怨,两夫妻分了房睡。

原本便冷淡的夫妻感情在梁辰听说了孟怡在上香路上“巧遇”段如谨时更是不堪一击,于是愤怒之下便以其没有妇德为由写了休书,孟怡带来的嫁妆梁辰半点不占,都让孟怡全部带走。

孟怡进门两年出头,给梁家生了个女儿,没有儿子,腰板儿硬不起来,又因娘家出事,四面楚歌之下被休弃也只能忍下苦痛,在梁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轻视鄙夷的眼神注视下狼狈地带着陪嫁丫环及嫁妆离开了梁府。

当初孟怡刚嫁进梁家时嫁妆是很丰厚的,只是孟家被抄家,为了帮助娘家人不过惨日子,在梁家将京外一个庄子暂给孟家人住时,她又陆续命人将自己的嫁妆送过去不少支撑他们度日。

于是就这样,孟怡在被休出门时几个人自己完全能带的走嫁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了梁家妇,孟怡还将原本该留给梁家子孙的财物一点点的都补贴娘家了,梁家人怎么可能不满?为这事没少给孟怡脸色看,也没少在梁辰面前穿小鞋,孟怡虽也明白如此做不妥,但她总觉得梁辰爱她怜她,会体谅她的,谁想男人的爱就是如此缥缈不现实的东西,就如那个人…

陶言真自魏风灵那里连听带猜的将孟怡被休前因后果琢磨了个差不离,对孟怡这个人她自是关注的,谁让她是段如谨前世老婆的?不过孟怡被休主要原因居然是与段如谨有关的,这个死男人,居然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

“可恶!他与旧情人定非普通的碰面,否则孟怡也不会被休,这死男人居然瞒着我,若非你说起此事,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陶言真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将段如谨立即教训一顿。

魏风灵见陶言真瞬间化身为母老虎,一副要找段如谨干仗的模样,心突了突,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无形间给他们小两口找矛盾了,若是因着自己害得原因恩爱有加的两夫妻起了隔阂,那罪过可就大了,于是忐忑不安地道:“只是碰个面,寺庙那么多人呢,能发生什么事?碰面也是孟怡自己上赶子贴上去的,妹夫有分寸,你可不要冤枉了他啊,全怪我嘴巴没把门儿,惹恼了妹夫,回去后母亲还不得吃了我。”

看着魏风灵后悔不堪的样子,陶言真忙道:“看把你吓的,我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吗?跟他闹闹小别扭是必须的,大的矛盾不会发生,就当是增添夫妻情趣了吧。”

魏风灵见陶言真不像说笑,于是放下心来,让陶言真将三胞胎唤来,她与三个小娃玩了一通在国公府用了午饭,午觉也是歇在陶言真房里的,两人待了个够后,时辰差不多了才回去。

陶言真一直惦记着孟怡见段如谨的事,平时她不将孟怡放在心上,只是此时一听说两人见过面,尤其孟怡又因此被休了,她便放心不下来了,看来并非是单纯见面那么简单,段如谨前世明显是爱孟怡的,只是因为她背弃了他,这一世他才选择不娶她,但毕竟这一世孟怡还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不但如此还对他一往情深的很,如此他对孟怡还如前世那般怨恨吗?

女人爱多想,在感情问题上尤其敏感,陶言真一直没什么心思做事,一直看头日头,好容易等到天要黑了,晚饭时间快到时段如谨回来了。

“哟,大忙人知道回家了?”陶言真拿眼角瞟着神清气爽笑着进屋的段如谨,语气有些异样。

“怎么了你是?”段如谨好笑地看着不知在闹什么脾气的人。

段如谨笑得越好看,陶言真越是感觉心口堵得慌,扬了扬头冷艳高贵地道:“近来出了件不小的事,听说孟怡被梁家休了,这事你可知晓?”

段如谨闻言愣了下,笑容收敛:“我自然知晓,你不会是因为这事闹别扭吧?苍天明鉴,这事与我无关的啊。”

“无关?不是说前几日孟欣去上香遇上你来着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引得梁家众怒要休了她的?”陶言真越说眼神越是不善,这段如谨,还好意思说与他无关,他若诚实点,直接承认与他有关她就不生气了。

段如谨浓眉微微皱起,耐着性子解释:“你怎的还怀疑起我来了?我的秘密你不是最清楚么,我巴不得与孟家再无瓜葛。前几日是路上遇着她了,我有躲避,但她命赶车的人追我,路上人虽不多但不会一点没有,被这样追着成何体统,我便停了下来打算与她说两句话赶紧打发她走。”

“哼,一个男人想躲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不容易?段大少爷的怜香之心被孟怡挑起来了吧?怎么,想起你们先前青梅竹马的欢乐时刻了?还与旧情人在有行人出没的路上叙话,哼。”陶言真一想到孟怡追上了段如谨,手掀开轿帘泪眼汪汪地与他对视着诉着衷肠的画面便醋意大发,说出的话便失了理智。

段如谨自幼可以说是被捧大的,前世虽说遭了罪,但也没有被自己的女人如此指责怀疑过,此时被妻子质疑与孟怡有牵扯,心中不悦,表情也冷了下来:“她是问了我为何那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事令我这么无情,我只说了句缘分尽了便直接离开,天地良心,我若如你想的那般对她放不下,早就娶她了!你别听风就是雨,遇事多过过脑子,我对你如何是个人都看得到,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听着个影儿你便自己胡乱猜测,还胡乱发火,简直是无理取闹!”

“你说我无理取闹?!”陶言真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道。

“不说你说谁?”

“你!”陶言真火气腾地就上来了,站起身怒瞪着段如谨大声骂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谁为你生娃养娃的?谁对你嘘寒问暖的?我是误会了你,但谁让你不早告诉我的?还有被怀疑了你不能好好给我解释吗?你这么激动生气我反到怀疑你是不是心虚了才恼羞成怒!人说母凭子贵,我这有儿有女反到不及以前讨喜了,嫌弃我了是吧?嫌弃我现在身材没恢复到以前是吧?段如谨,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视觉性动物!”

段如谨气得俊脸僵硬,瞪了瞪化身为泼妇的陶言真,忍着火气冷哼一声转身出门了,晚饭不在院里吃,去上房吃了。

陶言真骂完后就后悔了,但见段如谨这个反应后悔立即被生气难过掩盖,他没有好言好语说话,没有包容她的小脾气,还批评她嫌弃她了。

越想越难过,陶言真呜呜哭了起来,她委屈的,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无条件宠着自己?她以为自己得到段如谨的心了,结果他对她大发脾气,男人果然都不是东西!

两口子开始冷战了,一个觉得对方不体贴不包容,一个觉得另外一个无理取闹、莫名其妙,于是一直到睡觉,段如谨都没有回房,夜里反到宿在了书房,除了陶言真怀孕的时候被迫“宿”在书房,他从来就没与陶言真分房睡过,今日可谓是大姑娘上花轿,有始以来头一遭。

陶言真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见段如谨不回来睡觉,她也生气了,关好门自己睡下了,睡觉的时候暗骂了段如谨不知多少回不是东西,骂到半夜才困得睡去。

长房吵架冷战的事就好比美男子爱上老太太一般新奇,是以不到一夜时间,国公府上下全知道了这事,原本一直在羡慕嫉妒恨陶言真好命的人都幸灾乐祸起来,擦亮眼睛等着看陶言真失宠。

尤其还在禁足的严氏听说了这件事后,在房里大笑三声,喜得烧起香来大念老天有眼。

当然也有打心里担忧的,比如白氏,她去找陶言真好好劝过,无奈陶言真倔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没用。

这一晚段如谨在正屋前徘徊了片刻,最终又回书房睡了。

陶言真听说后气得摔了一个杯子,心情不好,结果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也睡不踏实,各种梦乱做,早上醒来时觉得浑身乏力,鼻子有些轻微堵塞,这是要感冒前兆。

以往感冒了能挺就挺过去,是药三分毒,能避则避,于是陶言真没理会,结果到下午时感觉严重了,浑身无力只得躺在床上,鼻子不通气,头也疼起来。

蒋氏听说后让人唤了大夫,大夫来后看了说是风寒外加发热征兆,开了方子便走了。

“你说你早上不舒服怎的不说一声呢,这下严重了。”蒋氏无奈叹气。

陶言真张着嘴呼吸,闻言声音嗡嗡地道:“以往感…得风寒都不吃药,挺一两日便好了,谁想这次半日不到就这样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蒋氏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哪是自己挺就挺过去了的,以后再有不舒服立刻找大夫,免得遭大罪。还有这次的病怕是与如谨有关吧?小两口哪有隔夜愁的,今晚他回来后你好好跟他说话,多大点事至于生气这么久,没的让人看笑话。”

“晓得了,母亲。”陶言真泛着困,强撑着眼皮子答应。

见陶言真喝完药很快来了困意,蒋氏也不再打扰,嘱咐了句段如谨回来后让陶言真服软便离开了。

陶言真见蒋氏走了忍不住翻个白眼,果然是儿子是自己人,媳妇儿是外人,两口子吵架,居然要她这个女人先低头服软,唉,这坑爹的封建社会,女人怎的就这么不值钱呢?

纠结了一会儿陶言真便睡着了,喝了药睡得挺香,被子盖得很厚,没睡多会儿便出汗了,为了尽快发汗令病快点好,陶言真忍着不舒服没有将被子掀开。

段如谨回来的时候听说陶言真病了的事,脸色立刻变了,几步奔回房,看着正沉睡中的陶言真,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来静静打量,越看越是心疼,生病中的她脸色很苍白,睡着了眉头都没有松开,整个人看着很可怜。

陶言真睡了好一会儿了,不那么困,此时只是浅眠,感觉到床一沉,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正担忧地望着她的段如谨,眼睛瞬间睁大,嗡声嗡气地哼道:“回来干什么?去你的书房睡吧。”

“你都病了还有精神冷战,好了,我们都别生气了,看我只去书房两宿你便病了,这说明你根本就离不开我,以后对我温柔点。”段如谨轻笑着打趣,边说边体贴地将被子给她掖了掖。

这下陶言真精神了,是被气的,眼睛圆睁瞪视道:“你说不生气就不气了?那我这两日受的委屈怎么算?你大老爷优哉游哉地去书房睡,我可是成了笑柄了知道不?想让我不生气你就得赔礼道歉!”

生病的人最大,让赔礼便赔吧,段如谨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好说话地道歉起来:“好吧,我道歉。”

“为何道歉?”陶言真瞪着他。

“怪我不该有事瞒着你,应该当日便将遇到孟欣的事告诉你,不但是她,以后所有的女人寻我单独说话,事后我都会向你一一禀报,谁让我有个大醋坛子娘子呢?”

陶言真听后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舒服多了,脸上表情缓和许多,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这些?”

“还有,我不该发脾气说分房就分房,以后我包容些,即便生气也不该去书房,这样会令娘子在下人们面前失脸面。”段如谨很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