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望着被一众仙女簇拥而来的锦袍凤冠的女子,众仙面上皆是一喜,纷纷下跪行礼道:“参见天后娘娘!”

“众仙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刚起身,太阴星君便急忙上前道:“娘娘,如今这仙魔局势愈发的紧张,可否劳烦娘娘让我等见天君一面禀明此事”

天后听罢,也微微叹了一口气,温言道:“众仙家的心情本宫未尝不知,只是天君已经去了仙灵洞闭关,临行前还特地嘱咐了本宫不准任何人打扰。况且,众仙家也曾是修道之人,想必也是知道清修之时若是半途出了差错,前功尽弃便就罢了,天君的一身修为说不定也会受到反噬啊,本宫可担不起这个罪责啊”

“这唉,是臣等为难娘娘了”天后的一席话后,众仙的脸上愁云更重。

“魔界卷土重来,而我天界又缺少一位主持大局之人,真是难办啊唉” 话落,众仙竟齐齐看向一旁的天后,随后又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请天后娘娘主持天界大局!”

天后听罢,满脸惊惧道:“万万不可!本宫乃是一介妇人,怎可担此重任!”

“娘娘言重了,平日里天君便一直赞誉娘娘贤德,臣等相信娘娘!如今正值非常时期,望娘娘不要推却!”

“这”天后有些问难道。

“请天后娘娘主持大局!”

“请天后娘娘主持大局!”

天后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仙,面有不忍,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现行起来吧,本宫应了你们就是了”

“谢娘娘!”众仙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本宫乃是妇道人家,本不应理这些事,承蒙众仙家看得起了,还望众仙家能从旁多多协助本宫才是”

“娘娘言重了,娘娘执掌天界女仙职位事务千百年来不曾出过任何差错,众仙可是有目共睹的,臣等相信娘娘定能担此大任!”

“对对对”众仙纷纷应和道。

“那众仙家都随本宫进大殿

吧,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如今仙魔的局势”

大殿内,天后已独坐金龙椅上

“如今是何情况,众仙家与本宫说说吧。”

延寿上仙道:“启禀天后娘娘,魔界的魔君已经集结了十万魔兵,随时可能攻上天界。除此之外,各大修行仙山也不时会受到少量魔兵的骚扰。”

“这如今自仙妖大战后,我天界的兵力还剩多少”天后问道。

一名仙将出列回道:“继上次大战后,天兵伤亡惨重,已不足七万”

话落,众仙大惊,这实力差距竟这般大,天界大补妙啊!

天后神色冷凝,道:“为今之计还是先将这些剩余的兵力派往通天门驻扎,谨防魔军进犯。

还有通知各大修行仙山要加强戒备,不可再让魔兵有可趁之机。众仙家认为如何?”

“娘娘圣明!”

“天后见众仙没有异议,又道:“只是墨轩仙将已被贬下凡,这带兵之人众仙家可有人选?”

众仙面面相觑。天后见状,继续说道:“诸位仙家若是没有人选,本宫可举荐一人”

“不知娘娘所荐何人?”

“毓琉仙山,水华上仙!”

“娘娘,水华上仙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尚无带兵经验,恐怕”一位仙官质疑道。

“本宫自是想过这个问题。其实本宫举荐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想必众仙都知道,这魔界的君主绿容曾经是水华上仙的入室弟子,若派水华上仙去迎敌定能让那魔君有几分忌惮。若能让他顾念昔日的师徒情分,说不定还能避免兵戈相向”

“娘娘圣明!”天后的一席话又博得了一众仙家的首肯。

魔界

奇怪啊奇怪!先前明明记得这个地方摆了个铜镜的怎么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樊铃儿坐在座位上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她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疤痕已消去了七七八八。本想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也恢复了原状,奈何这偌大的一间内室就是找不到一面铜镜。

如今她这脸上可是奇痒无比,自己强忍着不去抓挠,先前又睡上了一觉,脸上缠了一层纱布蒙出了不少汗,觉得分外难受。想到桃夭夭帮自己上药前都会用温水帮自己擦拭,估摸这个时辰她也快来了,于是将房门打开,对守房的一名婢女道:“劳烦姑娘能帮我打盆洗脸水来吗?”

那名小婢欣然应允便出去打水了。樊铃儿便开始自己拆那脸上的纱布。隔间会,听到了细微的叩门声和轻柔的话语:“小姐,您要的温水”

樊铃儿温言道:“进来吧。”

话落,那名小婢便端着一个木盆子走了进来。樊铃儿偏头本打

算向她道声谢,谁知,那小婢一见她转头便失声叫了出来,脸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木盆也掉到了地上,人更是瘫软了下去。

待那名小婢缓过神知道自己失了态,忙道:“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去打盆新的水来”

“不必了”樊铃儿走到那木盆前。盆没有扣翻,还残留了一些水。就着那晃动的水面,樊铃儿将头慢慢往前凑去

水面渐渐变得平静,只是那映射出来的那一张脸当真让她惊惧地闭上了眼睛。

那是怎样恐怖的一张脸,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大大小小的伤口纵横交错在一起,像是一道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沟壑。最严重的一道伤口要数左脸的那一刀,竟生生地从眉间划到了嘴角。伤口还泛着血色,狰狞地张着大口,里头的血肉朝外翻卷着,整张脸更是臃肿不堪。别说是那名婢女,樊铃儿自己见了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这是自己的脸吗?是自己的吗?难怪夭夭从不让她自己洗脸,难怪只要问到自己脸上的伤势,她总是顾左而又言它,难怪这屋里竟寻不到一块铜镜她本故意去忽视这些,那是因为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想不到却是奢望

清涵说过,那是上古神兵,寒冰刃,被它伤了伤口是永远治不好的

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绿容走进门见到屋内的情形已猜到了大概。他脸色阴霾,身后是紧随而来的桃夭夭。

看着那神色慌张的婢女,邪魅的脸上杀气密布,狠厉的话语从薄唇中吐出

“来人!将她的眼睛挖了,手脚砍了然后扔出去喂狗!”

话落,门口立即出现了两名穿着铠甲的守卫。那命婢女满脸骇色,眼泪顺着姣好的面容滑了下来。她跪趴□子抓着绿容的衣摆哭叫道:“魔君陛下!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敢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魔君饶命啊饶命”

绿容厌恶地皱了皱眉,抬起一脚将那名婢女生生踹到了守卫的脚边,冷声道:“还愣着干嘛!拖出去!”说完便搂紧一旁还在颤抖的樊铃儿。

“是!”两位魔界护卫领命后便去拖那名挣扎惨叫不止的女子。

“你杀了她我的脸就会好了吗”平淡的话语让人窥探不出一丝的情绪。樊铃儿冷冷地看向绿容接着道:“她本就没有什么过错,你为何要杀她”

“灵儿我我”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灵儿”

“出去!!!”冷冷的话语让人如坠寒窑,夹杂这一丝不耐。

“好好,我出去,你千万不要生气

”绿容朝向桃夭夭使了个颜色,随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房门被人轻轻带上,察觉出屋内还有一丝人气,樊铃儿开口道:“我这张脸是不是治不好了夭夭”

桃夭夭一愣,道:“你安下心来吧,魔君定会想办法帮你医治的。”桃夭夭不想骗她。

面前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已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流落,只余那一双眼睛似蒙着一层死寂的灰雾。

“是吗倒是难为你了,每日都要对着这样一张脸”

桃夭夭皱了皱眉,自己真是不喜见她情绪低落的样子。

“你脸上的伤口不宜久露在外面太久,要不然容易感染,我带你重新包扎一下。”

见樊铃儿不语,桃夭夭当她是默许了就去找纱布和膏药了。

樊铃儿嗤笑一声,心已如止水。

如今她都这样了,还会怕什么感染吗

☆、第六章 物是人非

桃夭夭发现近来樊铃儿变了很多。她变得不爱说话,大多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盯着窗外发呆。但凡世间女子,哪个不爱美,而且她本拥有一张倾世容颜确实难以忍受自己有一天竟会变得这般的丑陋。

以前自己帮她换药,她总会叽叽喳喳个不停,就算自己不搭理,她还是会独自喋喋不休,讲得无非是她在尘世的一些琐事。如今,她却安静了许多,总是木然地随自己摆动着,不发一言。

樊铃儿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隔着面纱,指腹间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可以想象的出,面纱下的这张脸是多么的令人可怖。

想到在凡尘时,娘曾经和自己说过,女人十八一枝花。她如今正值十八妙龄却变成了这般样子还能算得上是一枝花吗?说来真是讽刺,曾经自己最不屑却拥有的东西,如今失去了为何会让自己这般的痛彻心扉。

泪水迷糊了双眼,脑海中的那人依旧是一席蓝衫飘然欲飞,同色的发丝随风轻舞,俊美如玉的面庞上总像笼着一层淡淡的月华,几厢回眸间,任是嵋峦山色也抵不上他眉间的一角。确是如画般的仙人,能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定也要拥有不输于他的风华,曾经的自己不配,如今的自己更是不配了

听到门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樊铃儿令忙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残珠。房门被轻轻推开,桃夭夭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上面依旧摆了一把剪刀,一个小瓷瓶,几卷纱布和一盆清水。看到樊铃儿脸上那有几分濡湿的面纱,桃夭夭眉头一皱便揭去了它蒙面的轻纱。待用清水将樊铃儿的脸擦拭了一遍,随后便往她脸上熟练地上起药来。

樊铃儿看着面前的桃夭夭竟破天荒的开了口:“我听说这冰肌凝露很是珍贵,十朵千年雪莲也未必制得了半瓶,还要加上极北之地的无根水。这极北之地万里冰封,鲜少降水就是万年也难遇一场雨水,这小小的一瓶药水不知要耗费多少人的心力,我这脸上的伤乃是上古神兵造成的,怕是医不好了,这般珍贵的药还是莫要再浪费了”

桃夭夭听后,指尖的动作一滞,面目含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这般话你还是与我们魔君去说吧!”不知为何,听到她这般泄气的话语,心里无端冒起了一团火气。

门口,那颀长的身影亦一震,莹绿的眸子逐渐染上一层血雾,杀气尽显。袖袍下,绿容双拳紧握,青筋暴突:上古神兵!好一个上古神兵!既是上古神兵,那个人肯定脱不了干系!随后便疾步离去了。

上完药后,樊铃儿突然来了一句:“夭夭,你们魔宫的厨房在哪里,我做东西给你们吃好

不好,到时将绿哦不把魔君也一起叫来吧”

本是压抑沉默的氛围被她突然打破,语气中竟还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桃夭夭没想到面前的人变脸是这般的快,刚才还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如今便情绪高涨了起来,她真是让人愈发捉摸不透了。

但是,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比较习惯她现在这个样子

魔宫的厨房间,桃夭夭目瞪口呆地看着樊铃熟练地儿检菜,洗菜,淘米煮饭。本以为她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想不到竟还下得了厨房。

桃夭夭看着她一系列娴熟的动作,眼中的惊喜愈浓。不一会儿,魔宫许久不见人气的厨房内便飘出阵阵诱人的菜香,引得一众魔怪流着口水在周围聚集。

有桃夭夭帮衬着一起将菜肴搬上了桌,绿容后脚跟便来了。

“魔君陛下来啦,请上座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这般方式向魔君你表达谢意了”

绿容连连摆手,有些受宠若惊地坐到了主位上,心底的喜悦自是无以复加。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绿容眼睛骤亮

水晶肴蹄、椒盐排条、红烧狮子头、抄嫩笋、麻婆豆腐

这些菜绿容竟难以自制,一把抓住樊铃儿的道,激动道:“灵儿,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是不是!是不是”

樊铃儿身形一震,随后满脸疑惑道:“魔君在说什么什么想起来了,我听不懂”

绿容不死心道:“怎么可能!这些菜都是你以前一直做给我和夭夭吃的,现在你怎么会”

这满桌的菜肴都是在妖界时,灵儿最爱做的亦是他与夭夭最爱吃的,他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

樊铃儿笑道:“魔君,这些菜是我在太宰府时最爱吃的,闲暇之余便自己跟厨房学着做了”

看着樊铃儿不似说谎的样子,绿容放开了她的手,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是吗是我想多了”语气中却是掩不住的失望。

一顿饭,三人皆无言,却在最后的时候樊铃儿喃喃道了一句:“爹娘也是爱极了我做的这几道菜”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樊铃儿本是一句感慨,绿容却不想见到她如此伤怀的样子。

“灵儿可是想你在凡尘的父母了”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我怎能忘”

“好!那我们便去见他们!”无视樊铃儿满脸的错愕,绿容已经腾身而起,袖袍那么一挥环上了她的腰肢。疾风过后,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一脸寒霜的桃夭夭和满桌的残羹冷炙

如今凡尘已至深秋。高宅府门

前残叶翻卷,满目的萧瑟。

绿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光顾着讨好樊铃儿却忘了天上一日,人间已是一年!灵儿曾经在仙山呆上了三四个多月,算来,这凡尘已是过了百年的光景。

太宰府前两座守门的石狮子依旧威武抖擞。两盏红灯中间也依旧是一块红木牌匾。只是那烫金的四个大字已经变成了“高太宰府”。

如今的太宰姓高汴国官员离职,一律要离京返乡,而她的家乡爹娘却从未与她提起过。现在,就算想在二老坟前尽一尽孝道也不行了。

吞下满腔的酸涩感,她偏头对绿容道:“我想进去看看,魔君能帮我吗?”

绿容点了点头,牵着她来到了偏角,随后隐了两人的身形抱着樊铃儿腾身跃了进去

院落内,有一棵歪脖子的大枣树,干枯的枝叶间还零星地挂着几颗蜜枣,而地上却落下了一大摊。曾经自己为了贪上那一口,逞人不注意时偷偷爬上了高树,最后还不小心摔了下来疼得坐在地上“哇哇”直哭,引得一众奴仆围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哭。

随手拾起地上一颗掉落的蜜枣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却已不是记忆中那般甘甜,而是满口的酸涩。

旁边的石墩石椅上已沾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和落叶。曾经一家三口便坐在这里品茶赏菊。虽是秋风沁凉,她却从未感到一丝的寒冷。

茶厅内传出一阵阵的笑声,却是几名打扮华丽的美妇在谈笑风生。曾经自己也在这里依偎在自家娘亲的怀里,谈着家中的琐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书房内摆设没有变,曾经自己便躲藏在门边偷觑着自己那年迈的老父眉头深锁着处理着公务

曾经有许多曾经,她却再也回不去,也只能靠着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去捕捉那些逝去的场景。

绿容便一直站在她身边,陪着她走遍了太宰府的每一院,每一角。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座外观别致的庭院前。

这里,曾经是樊铃儿所住的湖心小筑。想不到,原本这里的一方清湖已被填平,那座落在湖心的小楼也被这座雕梁画栋的庭院所取代。

记忆中的那片荷塘月色,她是再也见不到了。

所谓的物是人非

眼角愈发的酸涩,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哽咽着声音对绿容道:“最后再去一个地方吧”

绵延数十里的山脉依次坐落着数座气势恢宏的殿宇。这里便是汴国历代国君的长眠之所——汴国的皇陵。

汴国的皇陵傍山而建,主峰的南麓边一座大同小异的殿宇独独地伫立在半山腰。

长长的神道的两旁整齐地摆放着石雕兽人。穿过几座祭祀

用的殿宇,尽头便是玄宫的所在。一整块厚重的石板封住了玄宫的入口,石板上刻满了铭文。而那石板后便是帝王帝后摆放棺椁的内室。

樊铃儿站在碑亭内,厚重的石碑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轩帝陵。满腹的酸涩感也终究在那一刻爆发了出来,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整个人都哭倒在了石碑前

绿容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知她心里难过,若能哭一场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日之后,皇陵的守陵护卫巡查至轩帝陵时,却看到那墓碑前静静地放了一朵白菊

☆、第七章 假山下的囚室

夜半人静时,整个魔宫也被浓重的黑幕所笼。头顶的那一片天幕上除却那一轮血月就见不到一点光亮。

樊铃儿盘膝凝神,在床榻上吐纳出一口浊气。体内,一股热流逐渐汇于丹田,最后归于平静。她的法力本来是被清涵封了,就在前几日时,她突然感觉到体内的封印有了一点松动,继而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心念一动,试探着运行了一下周身的气泽,竟发现那些被封住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回归。虽然速度很慢却还是在慢慢积聚着,若是耐心等待,潜行打坐,总有一日体内的封印便会破除,自己的一身修为便会回来了

魔界的夜晚还是很静的。除却其间偶尔夹杂着几声沉闷的声响,类似于野兽的低鸣。

樊铃儿最近有点浅眠,常常周围有一点响动就会被惊醒。朦胧中似乎听到一阵脚步声。脚步走得很轻很缓,可以听出来人在极力在压制着。

樊铃儿一惊,零星的一点睡意也跑得无影无踪。脚步声在窗口处就没了声息。樊铃儿大气也不敢出。透过摇曳的纱幔能清晰地看到那窗上的一抹投影。樊铃儿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到了极点。

到底是谁!想来这魔宫也不安全,半夜三更竟还有人跑来她这寝宫偷窥!!!

只是等了许久,那人影还是没有动静,隐隐还听到几声叹气声,随后脚步声逐渐离去。

樊铃儿蹑手蹑脚地走至窗边透过一丝缝隙朝外张望着。

偌大的庭院中,一人逐渐走至一座假山前。颀长的身姿,飞扬的绿袍不是绿容是谁!

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虽说这里本是他的寝殿却被自己鸠占鹊巢,若说他介意早就将自己撵了出去,还会等到现在?他究竟是来做什么

绿容在假山前伫立了一会儿,随后在一块凸起的圆石上一转。沉闷的响声过后,那假山竟生生移到了一旁,地上随即现出了一个方形深坑,隐隐还能看到几层石阶,随后绿容的身影便渐渐隐没了进去。

樊铃儿看了心里惊诧不已,想不到这假山下面还别有洞天设了机关,只是,这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樊铃儿眼巴巴地看着假山半天,脖子都僵硬了,本想等到明天在一探究竟,想不到那假山又有了动静。

樊铃儿一吓,连忙猫着身子重新缩回了床榻。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在窗外又站了一会儿,才默默离去。

樊铃儿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推开那一扇窗,见庭院中没有人才转过身打开房门。

守夜的两名婢女正在桌前打着盹。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动用了一点法术,看她们瘫倒在了地上才安心地走出了门。

樊铃儿走到那座假山前还不忘左右张望一下,随后手颤抖着伸向那块凸起的山石。

“我只是看看下面有什么,只是看那么一下子,看完马上就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紧张不已。这该死的好奇心!

眼睛一闭,手果断地转动了那块山石。假山缓缓地移动一侧,现出了一层环形而下的石阶。看到下面黑黝黝的不见底,樊铃儿咽了一口唾沫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假山石在身后缓缓地阖上,沉闷声过后,四周归于平静。由于没有亮光,樊铃儿只能手抚着冰凉的石壁,脚尖慢慢探着路。

这地方不见天日,还有一股发霉的潮湿气,很刺鼻。

樊铃儿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铁器摩擦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