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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兰平微笑着说:“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王杨翻了个白眼:“一边儿去,你是闲得蛋疼没事干吧,没看我在忙正事呢。”

段兰平不紧不慢地打开车后门,从后座端出一个花盆来:“我弄了一株绿云,你要看看吗?”

王杨面上一喜,立刻又绷起来:“你弄到的就自己养,拿过来给我干什么?”想要一株绿云的事,是他很久之前跟段兰平在网上聊天时说起过的。绿云是春兰荷瓣中的名品,花朵为绿色,如翡翠一般晶莹剔透,十分珍稀。

段兰平递过去:“我送来给你养。”

王杨努力板起脸:“太贵重了,收受不起,段先生还是带回去自己养吧。”

段兰平笑笑:“你真不要啊?我本来还想你这里环境好,空气也清新,比较适合兰花生长。所以想请你帮我照呢。”

王杨想说:凭什么让我帮你照看?但是他自己又确实心痒得紧,绿云呢,一直都想弄一株来养的,但是一般人都没有,有的人都说自家花苗太小,不愿意分苗。段兰平端着那兰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拨弄着那细细的叶子,上上下下地轻晃,撩拨得王杨心里痒痒的。过了一会儿,王杨便扭扭捏捏地从车上下来,从段兰平手里接过兰花苗,看了又看,笑容止不住地扬上嘴角:“果真是绿云,还是一株大苗啊。”

段兰平说:“当然是真的,从一个朋友那儿买来的熟草。这东西娇贵得很,还是熟草比较好养。先拿去放好,我再跟你说说它前主人的培养习惯。”所谓熟草,就是人家在家养了两年以上的草,熟悉了当地的气候条件,也接受了种植者的培养习惯,比如浇水、施肥等,所以养花者最好要延续相同的习惯才好,否则这兰花就会生长相当缓慢。

王杨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端着花盆反复打量了一下:“这要花不少钱吧?”

段兰平轻笑了一下:“很熟的朋友了,给了个优惠价,还算便宜。走吧,先将它放到阴凉地里去。”兰花这东西喜阴,所以一般都放在温室里养着。王杨也不再矜持,捧着绿云往温室走去,段兰平紧跟其后。

施理一直在一旁看着师兄和段兰平交流,看见师兄往温室那边去,才出声问:“师兄,蘑菇什么时候送,还是我去送了?”

王杨回头看了一下两辆头对头的汽车:“一会儿我去吧,我先把这草安顿好。”

施理说:“那好吧,你要记得啊。”然后转身回屋去了。

张堪将这一切也看在眼里,他是个弯的,一看见段兰平,就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看来施理的师兄已经被他盯上了。不过不知道施理知不知道这回事,所以他故意问:“那人是谁啊?”

施理耸了下肩:“不知道,师兄的一个花友。”

张堪也不好将自己猜测的八卦告诉他,很显然,施理多半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蘑菇一般每天能收两次,早上收一次,到下午还能收一次。上午的已经收好,施理得了空,去苗圃照看花木。张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说是要跟着他去学种花:“我上次在你这拿的那两盆文竹,有一盆枯死了。”

施理:“…”半晌才说,“我不是跟你说,每星期浇一次水啊?”

张堪抓抓脑袋:“我上回是浇死的,后来听你说不用太经常浇水,结果我就忘了给它浇水。”

施理翻翻白眼,这人是个白痴吧,那些文竹跟着他也是够可怜的,不是涝死就是旱死。

“所以我才要跟着你来学养花啊。”张堪跟着施理走进一片金桔园。

“你又不养花,学来干什么?”施理不以为然。

张堪笑:“我可以帮你的忙啊。”

施理不置可否,你能帮我什么忙啊,别添乱就好了。

施理低头检查金桔的情况,将那些长得太密的果实掐去几个。张堪看着可惜:“诶,你掐了它干嘛,不是长得好好的吗?”

施理头也不回,手里继续不停:“长太密了,掐去一些,给其他的腾出空间,长得才会更大。”这些年大家都流行过年的时候在家里摆上一盆金桔,绿油油的叶子配着红彤彤的果实,在万物凋零、天寒地冻的冬天,显得格外突出,非常吉祥喜庆,也分外地温暖。金桔的需求量很大,所以苗圃里也种了不少。

“这个是金桔吧,我家过年时也买过,喜庆又吉利,还能招财。”张堪东看看,西瞅瞅,一边跟施理说话,“这金桔要长多久才能挂果?”

“这个都是嫁接的,挂果的话前后要好几年呢。”施理说。

“啊?要好几年啊?我还以为是一年生的呢,我看好多人家过完年就将金桔树全都扔掉了,好像都枯死了。”张堪有些吃惊。

“那是他们没有照料好。其实过了年,就将果子都摘掉,然后剪去一些枝,注意供水供肥,可以继续挂果的。但是一般人都不会照料,也没那个耐性,所以就任其枯死了。”施理淡淡地说,说实话,他看着那些被随意扔在垃圾堆里的金桔,不是不心疼的,好几年的心血,出了苗圃它的命运就终结了。他想说,你们不想养了,就给送回苗圃吧,我们帮你养,但是东西已经卖了,也就没说那话的立场了。

“那我以后一定要学着照料金桔,好好照顾它,不然死了太可惜了,你们得照顾好几年才能挂果,太辛苦了。”张堪说。

施理又摇了下头,自嘲地笑了一下:“要是大家都会照料,那我们这些开苗圃的又会喝西北风了。”

“嘿嘿,说的也是。”张堪笑。

施理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想我们其实可以提供一个业务,让买了金桔树的人们过完年后将果树送回来,我们继续帮忙照料,只要付一点照看费用就可以。或者我们回收那些用过的金桔树也未尝不可。”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可以避免浪费啊,两全其美。”张堪兴奋地说。

施理看了一眼张堪,我们苗圃赚钱,他兴奋个啥啊。

中午王杨不在,张堪留下来吃饭,他自告奋勇说自己会做菜,施理就将做菜的光荣任务交给他了。

菜都是自己苗圃里产的,蘑菇是大棚里种出来的;黄瓜是苗圃里种的,就在苗圃边上,瓜藤都跟蔷薇缠在一块了,是老郑和小陈种的。老郑还种了一畦辣椒和一畦青菜,园子这么大,辟出两块地来种菜就足够了,反正自己不种,买着吃也是要花钱的,更何况自己种的,还吃着放心,纯天然,无污染。

张堪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因为他一直都是个俭省的人,自己做饭菜比较省钱,也比较卫生。自从他奶奶去世后,就开始学着做饭了,他爷爷不会做饭,爷孙俩总不能顿顿都在外面吃,让他爷爷六七十岁开始学做饭,那实在是不太现实,所以还是得年轻人来学啊。刚开始做的时候,也免不了糊锅,咸淡生熟都把握不住,时间一长,那色香味便出来了,正所谓熟能生巧嘛。

张堪充分利用现有材料,做了个胡萝卜火腿炒双孢菇,黄红白三色搭配,再加上翠绿的小葱,看上去十分美味可口;用现摘的辣椒做了个农家小炒肉;拍了一盆子鲜黄瓜;弄了个竹荪汤。三菜一汤,十分家常,香味老远就传出来了。

施理一直在帮张堪打下手,看他系着围裙,在灶台边转来转去,觉得新奇无比。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银行的经理,又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风水师,怎么还会如此娴熟地切菜炒菜,做出来的菜看起来还是如此鲜美可口,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不由得心生了妒忌,要不要这么优秀啊,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啊。好在这世道,男人只能娶一妻,否则他得霸占多少女人啊。

吃饭的时候,几个男人都为张堪的手艺惊艳了。“小张的手艺真好,比我们几个都强,呵呵,我们今天有口福啊。”说这话的是憨厚淳朴的老郑。

“师傅说的没错,要是张大哥多来几次就好了。”小陈吃着这一顿就开始想下一顿了。

这话说得张堪极是受用啊,心里那个舒坦啊,如喝了冰水一般,所有毛孔都舒张开来了。然后扭头去看施理,看看施理有什么表示,然而施理埋头苦吃,什么话也没有。

张堪有些不乐意了,好坏你给句话啊。“施理,我做的菜怎么样?”

施理满嘴都塞满了双孢菇:“不错!”一边吃还一边点头。

两个字把张堪夸得心花怒放,连忙主动给施理夹了一筷子竹荪,好吃就多吃点。

施理咽下嘴里的饭菜,接着又说:“比我还差那么一点。”还比划了一下食指。

张堪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竹荪有一根掉在了桌子上,施理大喊浪费:“别掉了啊,怪可惜的,我们自己辛苦种出来的呢。你不用给我夹菜了,我自己来。”

张堪悻悻地将手收回去,心里有那么点点受伤。

施理看他的脸色不太好,以为自己打击到他了,连忙说:“我不是在贬低你啊,我是说我自己做的蘑菇还真的不比你的差。要不然下次我做给你尝尝。”

张堪这才高兴了些:“好,我倒要尝尝看。”

第11章

过了几天,一潮菇收完了,虽然是第一次种,但是因为施理业务还算熟练,效果还不错,四个大棚算下来总共赚了几万块。王杨自然是做梦都要笑醒的,等两个月二潮菇出来,不又是好几万的收入?这样等收过四茬蘑菇,就有十几二十万呢,看家里那几个老家伙能奈我何!从此以后我就高枕无忧地种我的兰花啦,谁爱去跟那些当官的陪酒赔笑谁去,小爷我才不乐意伺候呢。

施理这个会计做得还是相当称职的,决不让师兄徇私,每次王杨卖完蘑菇回来,钱就被施理要过来入账了,钱要计划着用,这么大的苗圃,不然怎么维持得下去。王杨虽然不乐意,但是相信施理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堂堂一个老板,也乖乖过起了拿工资的生活,要买什么,买了什么,都来施理这儿支取或者拿票据来报销。

施理拿着一叠厚厚的老人头,先给工人师傅老郑和小陈每人发了两千块钱奖金,以感谢这段日子来的帮忙。王杨看着老郑和小陈笑眯眯地数着钞票,眼巴巴地看着施理:“小理,我的呢?”

施理扬了扬手中的钞票:“这些都是你的啊。”

王杨一喜,就要伸手去接。

施理将手收回来:“慢着,师兄,这些我先给你保管着,来,给你三千块,这是你这段日子的奖金,我的工资和奖金也要拿出来。剩下的钱,我都给你存到银行去,以后要花什么钱,你跟我说,我去给你取,或者你买了东西来跟我报销,也是一样的。”

王杨咬着牙根看着眼前的小师弟:“小理,我真是小看你了啊。你居然还这么贤惠,将来保准是个贤内助。”

施理白他:“师兄你说什么话呢?我从来都是里外一把抓,谁说我是贤内助了?那是对女人的称呼好吧!”

王杨顿了一下,有些讪讪的,这阵子跟段兰平搅和,都有些气糊涂了。

施理将剩下的钱收好:“师兄,你开车送我去银行呗,我把钱存起来,拿着这么多现金,我不放心去搭车啊。”

王杨说:“好吧。”

师兄弟俩上了车,施理又想起一个事来:“师兄,这暂时手头也宽裕点了,我们将房子的地面修整一下吧。去买点水泥沙石什么的,稍微收拾一下,实在是有点难看啊。”

王杨一边开车一边笑:“嘿嘿,我上大学的时候,去云南旅行,在高黎贡山的少数民族家里住了几天,发现他们房子全都是裸露的泥地,夯得非常平整,夏天赤脚踩在上面,那真是透心凉,特别舒服。所以我也想弄这么个房子,没想到修房子的人技术不到家,地面没有夯结实,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施理说:“我们这里现在还有谁会修那样的房子啊,都是水泥结构了,所以师兄,你得入乡随俗。”

王杨叹了口气,垮下肩膀:“是啊,只能向现实低头了。”

“那我们存了钱就去找人来修吧,我再也不想扫满屋子的灰土了。”施理兴奋地说。

“行。”

到了农行,王杨去找地方停车,施理去自动取款机处存钱。自动取款机和银行大厅是相通的,中间隔着一个卷闸门,白天上班时间,卷闸门是开着的,下班后,卷闸门就拉下来了。施理一扭头,便看见张堪穿着白衬衫、挂着胸牌在大厅里转悠,他看着一本正经的张堪,就忍不住起了促狭之心,想个什么法子捉弄一下他才好。

谁知法子还没想出来,他就被捉弄了。他拿出卡,往插卡口一插,卡进去了,显示屏上一派肃静,什么反应也没有。他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卡不见了,被吞了?他有些气恼地拍了几下自动取款机,没动静,他气得捶了一下机子,妈的,每次来农行都没好事!我一定跟张堪有仇!

他转过身,对着银行大厅大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卡呢?”

张堪一抬头,发现居然是施理,他正单手叉着腰,怒气冲冲地望着自己呢,便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走过来:“施理,是你啊,发生什么事了?”

施理将手一指自动取款机:“你们银行欺负人啊,我来给你们银行增加储蓄,它居然吞我的卡!”

张堪礼貌地笑着说:“是哪一台呢?”

“就这台。”施理没好气地说。

“好,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人帮忙帮你取卡。”张堪好声好气地说,“你带身份证了吧?”

“带了。”

“那就行,很快就好了。”

施理不耐烦地说:“赶紧的。”

张堪隔着防弹玻璃,跟里面值班的人说了一声,施理看见有个女人拿着钥匙进到柜台机后面。过了三分钟,那女人出来了,隔着玻璃窗问:“是倒数第二台机子吗?我没看到啊。”

张堪问施理:“确定是那一台吗?”

施理翻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骗你干嘛?”

张堪说:“是那一台,吴姐,麻烦你再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那女的返回来,还是没有。施理怄火了,明明就是你们取款机吞了我的卡,还说没有,这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他阴恻恻地笑:“张大师,是不是你把我的卡变走了啊?”

张堪又好气又好笑:“施理,你怎么不讲理啊?我是个风水师,又不是魔术师,怎么会把你的卡变走。再说我压根儿都不知道你要来。”

“你难道不会使唤小鬼?”施理满脸不信。

张堪流汗,压低了声音说:“我又不是驱鬼师。”而且他们堪舆学研究的是“气”理,根本不是鬼神好吧,“等着,我进去帮你看看。”说着输了个密码,从那扇铁门里进去了。

施理撇撇嘴:“鬼才信!”

过了一会儿,张堪出来了:“我看见你的卡了,掉在取款机的缝隙里了,我想办法帮你拿出来。你先等会儿。”

施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等。王杨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施理出来,也进来寻人了,看见施理正气急败坏地坐在那儿生气:“小理,怎么了?钱存好没?”

施理说:“还没,卡掉取款机里去了,还没拿出来呢。”

“怎么回事?”王杨问。

施理便将经过说了一遍。王杨说:“既然是掉进去了,那就等等吧,他们不是在帮忙拿么。”

两师兄弟坐了十几分钟,还没见人出来,施理站起来过去看,又有两个工作人员进去了,看样子还真是挺麻烦的。施理突然觉得好笑,自己从来都是来银行吃瘪的,没想到这次居然劳动这么多人专门为自己服务,有那么点点成就感呢,不过就是费时间了点。

又过了十来分钟,张堪拿着银行卡出来了:“好了,施理,你的身份证拿过来,核对一下就可以了。”

施理摸出身份证给他,一会儿张堪将卡和身份证都拿过来给他:“好了,下次插的时候小心点。吞卡的事我们银行常发生,但是你这样的,我一年也难得遇上一回,那缝隙又窄,没有手电筒还看不见,特别难搞,真折腾人。”

施理不高兴了:“难道还是我愿意的?还不是你们银行机器太破!”

王杨看不下去了,拉了一下施理:“走吧,小理,赶紧去存钱。”

施理去自动取款机存钱,嘴里还唠唠叨叨。张堪不放心,一直跟在旁边看,这一次存款很顺利,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施理说:“好了,师兄,我们去找泥水师傅吧,我记得五里桥那块有很多农民工的。”

张堪听见了:“你们找泥水师傅做什么?”

施理扬起头不理他,王杨只好解释:“我们那房子地面太破了,准备修整一下,抹点水泥。”

张堪说:“我认识不少泥水师傅,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施理斜睨他:“你怎么会认得泥水匠?”

张堪笑:“现在修房子的都要看风水,我认得几个泥水匠很正常啊。”

王杨笑起来:“那就麻烦张大师帮我们介绍几个吧,熟人还是好办事一些。”

施理不以为然,我花钱请人,难道还搞不定这点小事么。张堪拿出手机,走到银行门口去给他的熟人打电话。过了几分钟,便回来对施理和王杨说:“好了,我跟他说好了,让他们直接去你那看情况,水泥沙石这些辅料他们会包买的,你们直接回去就好了。”

王杨忙说:“谢谢啊,张大师。”

张堪说:“王老板这么客气,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也别叫我大师吧,跟施理一样叫我张堪就好了,都这么熟了,叫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王杨说:“那行,你也别叫我老板了,叫我王杨就好。我们先走了啊。”

施理勉强跟张堪打了个招呼:“谢了,我走了。回见。”

张堪笑起来:“好的,再见,路上小心点。”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上门看情况,量了地面尺寸,谈好了价钱,然后下午就将水泥、沙石、石灰什么的都拉来了。施理以为会马上动工呢,结果过了三四天,工人师傅都没过来。

施理忍不住了,打电话给对方,对方说:“最近日子都不太好,不适合动土,要再等两天。”

施理问:“这是张堪说的吗?”

对方说:“不是,这是我们做这一行都遵循的规矩,谁家修房子动土都要择日子的,为了避免日后可能出现的不必要的麻烦。”

施理还真不知道这么回事,听说不是张堪说的,那就不要再追究了,迟两天就迟两天吧。

第12章

工人师傅来开工那天,张堪不请自到,施理爱理不理的。他忙着搬东西,屋子里东西不少,需要一间一间修整的,先得把这屋子的东西挪到另外的房间去,然后依次往下挪。张堪也主动来帮忙。

施理觉得奇怪,这蘑菇还没长好的时候,张堪就来苗圃里转悠,这一潮菇早收完了,蘑菇也吃过了,张堪还是来,又不是来买花木的,难道真是等黄桃熟啊?黄桃成熟还得十来天呢。

施理洗了手,去园子边上摘了根黄瓜,就着自来水冲洗了一下,坐在屋侧紫藤架下的石凳上,“咔哧咔哧”吃得脆响。张堪也随手揪了根嫩黄瓜,坐在施理旁边,也嚼得咔哧作响。施理白了一眼张堪:“你还真不知道客气啊。”

张堪装作受伤的表情看着施理:“就吃你一根黄瓜,都不乐意啊?我帮你搬了半天的东西呢。”

施理嘴里塞满了黄瓜,模糊地说:“那是你自己乐意的,又不是我特意请你来的。”

张堪说:“你这不是要动土嘛,我是专业人士,帮你看看风水,这是出于朋友的立场,主动关心你。哎,好心当驴肝肺,我的心啊,碎成了一片片。”

施理说:“好好收好你那玻璃心肝吧,再碎了,我还真没法帮你缝补起来。我才不信那什么风水呢,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张堪就想不明白了:“你说你为什么不信风水呢?这是的确存在的事实啊。”

施理望天:“我爱科学!打倒迷信!”

张堪说:“这不是迷信,真的!”

“哪个骗子会承认自己是骗子呢?”

“哎,只能说明你还太嫩了,施理。世间太多的险恶你还不明白啊,等你吃亏那天就知道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张堪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

“切,说得自己好像真是个得道高人了似的,也就不过比我大了两岁。”施理十分不屑,吃完黄瓜,又去揪了一根,走过来,屈起膝盖撞了撞张堪,“既然来了,中午帮我做饭呗。”

张堪对他的不屑不以为意,只是笑笑说:“你不是说你做菜比我还好吃么?你做来给我尝尝呗,我还没吃过你做的菜呢。”

施理嘿嘿笑:“没蘑菇,我才不做。下次你买蘑菇来我给你做。”上次蘑菇收了之后,因为销路挺好,居然全都卖光了,施理都忘了留一些做干蘑菇,给他后悔了好几天,等二潮菇出来之后,无论如何都要晒上一批干蘑菇,省得闹蘑菇饥荒。

张堪也不是真跟他计较:“可以,下次我带蘑菇过来,到时候你给我做吧。”这下他知道了,这小子只有用蘑菇才能堵得住他的嘴。

张堪做饭,施理帮忙打下手,两个人配合倒是很默契,很快就将饭菜做出来了。正准备吃饭呢,张堪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两句,挂了电话,匆匆站起来说:“施理,我有事,不吃饭了,先走了啊。”

施理觉得奇怪:“什么事那么着急啊,火烧眉毛似的,连饭都不吃了?”

张堪拿起自己的钱包和钥匙:“我爷爷回来了,我得去车站接他。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别管我。”

“哦。那你路上小心,开车慢点。”施理送他出门,礼貌性地交代了一句。

张堪笑起来:“好的,知道了。我走了,你回去吃饭吧。”说着套上安全帽。

施理看着他火急火燎地发动摩托车,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园门外,摇了下头,他爷爷这是什么性子呢,要回来也不早点打电话,正好赶饭点打。

张堪此时也是头大,为他那个不着调的爷爷。他从小父母在一次船运事故中双双亡故,爷爷奶奶将他抚养长大。所幸爷爷奶奶都是那种非常乐天的人,张堪的性子也受了熏陶,还算是个乐天派。

爷爷是个风水师,凭着家学渊源和数十年的风水经验,在业内小有名气,从小就培养张堪继承自己的衣钵。所以张堪还未上学,就已经开始学看面相、手相、卦象了,与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多少就显得有些古怪,故而他的玩伴少。奶奶是个有些市侩但是很可爱的老太太,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祖孙两个,他上高中时,奶奶就病逝了,剩下爷孙俩个相互依赖。

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爷爷,如今已经78岁的高龄了,是个典型的老小孩,这把年纪了,还跟着风水界内的考察队到处去寻找所谓的龙脉。张堪觉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龙脉龙穴的,难不成还有谁肖想帝王之命不成?野心也忒大了些,而且也不可能实现啊。他觉得,现代人只要阳宅风水过得去,死后能有个吉穴就好了,大富大贵也好,小富小康也罢,最要紧是知足,这样才能开心吧。

张爷爷说,这不是什么野心问题,这是我们业内的一大学问,是去求证这个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