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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又走到太空舱的另一侧去看风景,这一看,他便愣住了。他记得那儿是自己设计的一个心形花坛,中间嵌着一个小小的喷水池,专门为坐摩天轮观景的人们设计的。你想啊,两口子坐着摩天轮上到高处,浓情蜜意的,如果又有这么一个心形花坛,那不更是锦上添花,成就恋人们的浪漫么?现在那个心形花坛,正亮着五彩的灯,一圈一圈地朝外散发着波浪状的光芒,构成一个又一个心形。这灯是属于计划的一部分,但是根据工程计划,是最后才会弄的,所以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动工才对。

段兰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试一下效果,还不错吧?”

王杨:“…”

“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段兰平自我陶醉着。

王杨没好气地说:“这是专门用来哄女孩子的招数,你用错对象了。”

段兰平丝毫不受打击,嘴角噙着笑,又跑去吃蛋糕去了。

王杨抬头看看头上的灯和月亮:“其实我觉得这样的夜晚,没有灯光效果恐怕会更好。”

话刚落音,灯就灭了,给王杨吓了一跳。

这时候段兰平的声音响起来:“我也这么觉得,本来还想等着到上头再灭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早点灭了吧。”

“段兰平你能不能提前跟人打声招呼啊,我刚还以为出故障了呢,吓死我了!”王杨怒了。

段兰平三两步走到王杨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对不起小杨,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忘记告诉你灯是可以灭的了,下次我再也不这么冒失了。”

王杨推开段兰平的手,尽可能远离他,坐在椅子上看舱外的风景。没有了灯光的干扰,月色才显得明亮起来,轻纱似的云从天边缓缓飘来,月亮如笼着轻纱的梦,又像多情又温柔的少女,白日里见到的那些熟悉的风景,在银色的月光中变得影影绰绰,更有一番朦胧模糊的美感。王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过生日时,和父母在院子里纳凉赏月的情景,跟今天也非常像,不过今天与自己赏月的对象,却不是曾经认为最爱的爸爸妈妈,而是一个常常令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的男人。

段兰平一直都没有再来打扰他,像老鼠一样,一个人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啃鸭脖子,喝啤酒,他知道王杨应该需要时间来接受自己,有时候,步步紧逼未必是最快的法子,要懂得欲擒故纵才好。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王杨开始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了:“记得那时候的月亮格外圆一些,亮一些,院子里的金桂花香飘数里,好多人都来摘桂花。那金桂是从我外公家移过来的,长了好几十年的老树,我外公就是个爱花草的人。我妈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做桂花糕,又香又甜。”王杨爱花草的秉性,就是从外公那儿继承来的。

段兰平问:“后来呢?”他其实不想说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也许王杨需要谁来搭个腔,好证明有人在听他的故事。

王杨继续说:“后来我爸下海发财了,我们搬出了平房,住进了高楼。我爸开地产公司的第一桩生意,便是拆迁了我家平房那一片,那棵金桂就那么被砍了挖了。这树要是放到现在,那也能值个几千块万把块的呢。更何况,那是我外公亲手种,又亲手移植的呢。那时候我外公已经不在了。”王杨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段兰平走过来,递了一罐已经打开的啤酒给他,与他碰了下杯:“为往事干杯!”

王杨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空罐子随手扔在地上,自己又去拿了一罐,揭开来又喝了一大口,喷着酒气说:“都他妈的物是人非了。”然后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太空舱的地板上。

段兰平也过来陪他坐下,不管自己身上穿着昂贵的手工衣服。此时摩天轮已经升到最高处,段兰平将摩天轮停了下来,他们的太空舱就停在离地最高处,一抬头,便可看见几近浑圆的月亮。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望着那轮月亮,许久都没有说话。

“今天的月亮真亮啊。”段兰平如是打破沉默,简直是没话找话了。

王杨喷了口酒气:“我一直觉得十四的月亮比十五的月亮要亮,但是我跟谁说,谁都不赞同我,而且他们都嘲笑我。”王杨的语气带着委屈,他一直坚持十四的月亮最亮,因为他是十四这天出生的,所以最爱十四的月亮,但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谁都知道十五的月亮是最亮的啊。

段兰平转过头来望着王杨,眼睛带着笑,语带宠溺地说:“我也觉得十四的月亮比十五的亮。”别说是十四,你就说三十的月亮比十五的亮,我也赞同你。

“嘿嘿,我说吧。”王杨呵呵傻笑着,还用肩撞了一下段兰平的,他明显是喝醉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没有戒心的。

段兰平试着叫了一声:“小杨?”

王杨仰着头,傻笑着看月亮,模糊地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段兰平挪过去一点,挨着他,将视线落在笼着月光的王杨的侧脸上,这张脸模模糊糊的,有一种柔和的气质,不似他平时对着自己的戒备和伶俐,让段兰平很心动。他小心地将手圈在王杨的肩上,奇怪的是王杨没有反对。

段兰平将王杨往自己身上一拉,转而欺身上去,又快又准地攫住了王杨的唇。王杨吃了一惊,想推开他,但是段兰平的力道很大,他牢牢将王杨圈在怀里,用力吮吸了两下,松开口,在他耳边叹息似的说:“小杨,你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心意呢?接受我吧,我比谁都爱你,记得你的生日,陪你一起看十四的月亮,和你一起种兰花。你要是找个姑娘,她会和你这么合拍吗?你不觉得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吗?”

王杨一时间呆住了,就是啊,会有多少女孩能够容忍一个爱花草比爱自己还多的男朋友呢?他发愣的当儿,段兰平已经再次吻了上来,这一次,他由外向内,由浅入深,将王杨口腔内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舔到了。段兰平显然是个中高手,在王杨脑海中浮起来要反抗的念头前,就已经被段兰平吻得七荤八素了。两个人,沐着属于王杨的十四的月光,在高空的狭小空间内,享受着微辣的带着酒香的亲吻。王杨闭着眼睛感受着,听见了自己的心悄悄打开的声音。

张堪在施理家也只住了两天,就销假去上班了,他的领导催他回去,说是再不出现,行长大人要开他了,最近行长的火气比较大。张堪想着自己的也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呆在施理这里有无限好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需要事业的,这工作可不能丢了。他先去长子那儿将摩托车领了回来,施理也顺便拿回了被传销分子骗去的钱,两人顺便都还领了一笔奖金,还受到了长子的领导派出所所长的接见和慰问,就差给他俩颁发一面锦旗了。

张堪怀着雀跃的心情跑回去上班,上班的第一天,便碰上分行的领导下支行来视察。张堪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脑袋上的纱布还没有去掉,他们领导觉得让他抛头露面不太好,便安排他在后面打杂。张堪无所谓,只是心里感叹,这样还不如让他多休一天假呢,还可以让施理帮忙洗一次头呢。

忙到下午,领导们都走了,他们支行的行长要求大家开个会,无疑就是总结一下今天应付领导视察出现的各种问题。行长非常不客气地批评了每位员工的小小失误,张堪也没能逃过,因为请假太久了,有点玩忽职守。张堪心里腹诽,行长你不是更年期了吧。会议结束后,张堪被主任留下来整理会议记录,这事儿平时也不是他干,但是今天他打杂么,自然就是他来整理了。

主任看着行长,小心翼翼地说:“李行,看您的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

五十多岁的李行长摆摆手,叹口气说:“可别提了,这阵子我们家事情特别多,都有一箩筐了,我的腰椎病又犯了,偏偏我家霖霖也病了,胆囊炎,还住院开刀了,她妈去医院照顾她,班都没上了。你们一个个也不让我省心。”霖霖是行长的女儿。

主任连连点头保证以后不再出问题。张堪听着,心中一动,李行长好像是前一阵子搬的家,搬到新贵豪庭去了,那儿的房子多为不规则的户型,开发商倒是将名字起得好听,叫做钻石户型。事实上,钻石户型在风水学上看来是非常不吉利的户型,于住户的身体健康会有很大的影响。

张堪想了想,对行长说:“李行,您家的新房不是正规的四边形吧?”

李行长被问得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我家的房子好像是不太规则,怎么?有问题吗?”

张堪拿了一张纸,画了一个线条图:“李行,您看是这样的吗?”

李行长看了一下,惊奇地看着张堪:“小张你怎么知道?”他并没有请银行的下属去他家过。

张堪微微一笑:“果然是这样,所以影响了您和您女儿的健康。”张堪的图是两个相接的菱形,东南方和西北方各缺了一个角,向内凹陷。

“是怎样的?和这个有关系吗?”李行长追问。

张堪说:“应该有一点,您可以找个懂这方面的专家帮忙看一下,改一改运势,可能会好一点。”

李行长将信将疑:“真跟这个有关吗?”

张堪点了下头:“可能有,看您怎么看了。”

主任在一旁说:“李行,我觉得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要不找个人帮忙看看?”

李行长也是病急了乱投医:“可是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啊,你们认识懂这些的熟人吗?”看风水这事,说起来神乎其神,若是不认识的人,漫天要价不说,也不能保证真有效果,所以还得谨慎。

主任看着张堪,突然笑了:“小张,你是不是很懂这些啊?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的。”

张堪不好意思地笑笑:“懂一点点。”

主任使了个眼色:“那你去帮李行家看看呗。”

“要是李行信得过我,我就去帮忙看看吧。”张堪也不客气,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让爷爷去看的,顺便还能收个红包什么的,自己要是去看,就肯定不能收红包了。不过想想也不会吃亏,趁此机会可以和领导套个近乎,以后请假、奖金什么的都不会吃亏吧。

李行长点点头:“好,周末你来我家帮我看看吧,看能不能真有用。”死马当活马医,没准还真有用呢。

第31章

风水这东西,信的人是非常信的,不信的人也就那样过。一般人生活顺遂的时候,谁也不会去关注那些东西,当碰到诸种不顺的时候,便会从各种外因去考虑。李行长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事业家庭都很平顺,这一万多块一平米的房子,一百八十多平方米,也是眼不眨就买下来了。没想到住进去之后,家里就各种不顺利,有一次还进了贼,差了失了窃,亏得家里养的两条狗比较机灵,半夜里将他们吵醒了,贼也不是穷凶极恶的贼,没有刀棍相向,很快就跑了,但想起来都后怕。

张堪去李行长家看了一下,这还是他头一次去行长家呢,那房子可真够气派的,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东南角和西北角都是向内凹陷的。张堪说:“李行,您家的房子缺了两个角,难怪会影响到您和家人的健康。这西北角属于乾位,乾卦代表的是屋主的地位,缺角的话,就会影响屋主的运势及身体健康,化解方法很简单,在这个位置摆上一个地球仪,或者6枚铜钱就好了。而东南向属于巽位,巽卦代表着您的长女,缺了一角,就会影响到长女的运势,健康方面的话,一般是神经和肝胆容易出问题,去买4盆大叶植物来摆上就好了,或者放四支毛笔也可以,这样可以挡住煞气。”

李行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好,小张,谢谢你啊,我这就去买。”

张堪主动说:“李行,这些东西我熟悉,要不还是我帮您去买了送来吧。”

李行长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切都交给张堪打理去了。

张堪回去开了辆旧皮卡车,突突突跑到兰芷园,这一来可以帮领导买花木,二来可以给施理创收,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机会来看看施理。

施理看他去而复返:“你今天不值班啊?伤口都好了?”

张堪非常得意地说:“好了,昨天摘的纱布。我现在给我们领导办事呢,今天休息。施老板,给我来4盆巴西铁。”

施理记起张堪好像很久没来买花木了,以为他都把他的副业给荒废了,翻了个白眼:“张大师,最近又开张了啊,这回又骗了哪位冤大头了?”

张堪伸手去掐施理的脸:“我都跟你说了,我这不是迷信,不要污蔑我的专业水平。小施同志,我哪次说的话没有应验?”

施理其实心里也是明白张堪并不是在胡闹,一次是巧合,两次再巧合的话,这几率就太大了些,所以他在等着第三次应验,才甘愿心服口服。他伸手挡开张堪的毛手:“巴西铁在那边,自己搬去。”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是

顾客啊,老板!”张堪哀怨地看着施理。

“那我去给你搬?”施理作势捋袖子。

张堪连忙说:“我们俩去抬吧,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施理说:“你自己搬吧,我这才刚换好衣服,准备回学校去看看呢,早答应我们导师的,这都快一个礼拜了都没去,都打电话来催了。”

张堪看看自己身上的干净衬衫,合着我就该弄脏衣服的?“小陈呢?”

“他们在忙着给菊花造型呢,还是你自己来吧。”施理连忙从屋里拿了件围裙来,“系上这个,就不怕弄脏了。”说着亲自给张堪套在脖子上,然后给他系起来,又给他套上了两只皮袖套,在他肩上拍了拍,“去吧,兄弟,辛苦你了。”

张堪被一股巨大的幸福包围着,只觉得自己全身周围都冒着粉色的泡泡,又被施理的笑容蛊惑着,呆愣呆愣的去搬花盆,直到搬完,看见施理正抱着胳膊看着自己乐呵:“好了,张大师,来结账吧。对了,还要送你文竹么?”

张堪想起第一次遇上施理的时候,非要讨上两盆文竹的事:“要啊,你送我就要,我家里的文竹上次不是死了一盆嘛,正好补上。”

施理也不小气,一口气给他搬了好几盆文竹上去:“多给你几盆吧,可以拿去送给同事,够不够?”

“够了,够了。”张堪停下摘袖套的手,真想扑上去将这人抱在怀里好好揉捏一把,这人怎么这么贴心呢,还关心起自己和同事的关系来了。

施理说:“你同事要是问起来这是哪里来的,你就给我们苗圃打个广告呗,以后他们来买花花草草,我一律给打九折。”

张堪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这才是真实的目的呢,这小子有时候迷糊得一塌糊涂,有时候却像鬼精灵一样精明,真叫人又爱又恨。张堪知道自己算是折在他手上了,可惜对方还一无所知,不由得替自己叹息。

结完帐,张堪打开车门:“走吧。”

施理不客气地跳上车来:“搭个便车。”

张堪心说,别说是便车,就是要绕半个城,我也是顺路的。“坐好嘞,出发了。”

“对了,上次你说带我去买菌子油的,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啊?”施理终于有空惦记吃食了。

“哦,明天我去石泉观接我爷爷,顺便给你买了吧,就不用特意跑过去了。”张堪想起昨天给爷爷打电话,老爷子生气了,说孙子把他扔在山上不闻不问,这么久都不去接他。张堪心里叫屈,要不是自己受伤,肯定早就把老爷子接回来了。

施理咂巴着嘴,回味着

菌子油的美味:“那你帮我多买点啊,最好买上一箱子,就够我吃好久了,呵呵,呵呵。”想着就觉得美啊。

张堪一边开车,扭头过来看他两眼:“买那么多干吗?你不怕放久了变质?”

施理得意地摇头:“嘿嘿,我一天就能吃一瓶,一箱子有没有30瓶?不够我一个月的呢。”

张堪好笑地摇头:“这种罐装食品,还是少吃点好,说不定添加了防腐剂什么的,对身体不好。”

施理鼓了一下腮帮:“就说你舍不得给我买就得了呗,放心,我不会让你掏钱的。”他觉得是张堪这个小气鬼舍不得花钱。

张堪气得笑了:“这是钱的问题吗?你小子怎么不讲理啊,我这是作为朋友关心你,让你少吃点罐头食品,你居然说是我不愿意花钱,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是这样吗?”施理将信将疑地看着张堪。

张堪举着一只手:“天地良心啊,施理。”

施理耸了下肩:“好吧,谢谢你关心。你帮我买了吧,我真特别喜欢吃,我会放着慢慢吃的。这不是怕下次买不到了么,才叫你多买一些的。”

张堪摇了下头:“行了,我去看看吧,会多买一些的,馋虫。”

车子开到农大附近,施理垮下肩膀:“真不愿意去学校啊。”那神情活像个霜打了的茄子。

张堪扬眉瞟他一眼:“怎么了?”

施理做了个鬼脸,咕哝着说:“就是那个,黎小丹肯定会来堵我的。”

张堪笑起来:“你怕她啊?”

施理说:“其实也不是怕,我又不喜欢那姑娘,看着人家那么对我,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那你就跟她把话说清楚,说你不喜欢她,或者说你有对象了,让人家姑娘死了心,她就不会那么热情了。”张堪说。

施理有些迟疑地问:“这能行吗?她也没说喜欢我啊。”

“怎么不行?你可以旁敲侧击告诉她,你有对象这事就行了。如果她真找你确认,你就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张堪直觉,黎小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类型的人。

施理咬了下嘴唇:“那我就试试吧。万一她较真,非要我带女朋友给她看呢?”

张堪笑笑:“这个你放心,真要这样,我替你解决,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出主意。”

“行,到时候你给我帮忙啊。”施理有了同谋,底气便足了。

施理回到学校,跟导师报告了一下近况,师徒两个讨论了一下午的毕业论文。回到宿舍,余锋也不在,屋子里好像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施理想了想,好像是余锋找了份实习工作,去实习单位上班去了。施理觉得,晚上还是回苗圃好了,那儿的归属感要比宿舍强。他收了两身长衣裤,秋天已经到了,天气渐渐要凉快了,要穿长袖了。锁了门出来,一路上碰上几个熟悉的同学,打过招呼,出了宿舍楼,往校门口走去。

施理听见有人在喊:“师兄,师兄!等等我。”

回头一看,果然是黎小丹,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女孩还真是有心,每次回来她都能抓住自己。罢,既然碰上了,那就将话干脆说开吧。

黎小丹跑得全身的肉都在颤动,累得直喘粗气,她抹了一把汗,满脸通红地站在施理面前:“师兄,你回来了啊,这么快就要走?”

施理扯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在笑:“嗯,在我导师那呆了一下午了,学校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

黎小丹扭了一下手:“师兄,吃了饭再回去呗,我请你去食堂吃小鸡炖蘑菇。”

施理汗了一把,谁都知道我爱吃蘑菇了,但是他抵抗住了小鸡炖蘑菇的诱惑:“不了,谢谢,黎小丹,我还有事呢。”

黎小丹一脸失望地低下头:“师兄,我知道,你嫌我胖,觉得和我去吃饭丢人。”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施理连忙摆手,揭人不揭短,这事儿他可不能干,“你想多了,我是真有事。”

黎小丹满脸希望地看着施理:“师兄你不嫌弃我胖?”

施理心说,你跟我没啥关系,我当然不会嫌弃你胖,他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我跟对象约好了,晚上要和她去看电影。”

黎小丹脸上的光消失了,满心失望地说:“师兄你交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哦,就是前一阵子,她是我以前的同学,最近才确定关系的。”施理一边撒谎,背上一边冒细汗,担心黎小丹要继续细问下去。

但是黎小丹并没有追问下去,通常在外貌上有缺憾的女孩,一般都比较自卑怯懦,就算是稍微勇敢一些的,自尊心也会比较强。黎小丹对自己的肥胖非常憎恨苦恼,但是她没有办法减肥,因为小时候生重病,吃了一些含有激素的药,体型就如同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再也没有消瘦下去过,无论节不节食。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跟施理说:“那师兄你去忙吧,我去食堂吃饭去了。”说完扭头便走了。

施理目送她离开,心里觉得很歉疚,然而也没有办法,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学校。

第32章

第二天张堪开车去西山接爷爷,想起施理再三跟他叮嘱的菌子油,便先去超市买菌子油。结果当他凭着记忆走到那个货架前时,反复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姚记菌子油,而且也没有别的菌子油,让他觉得当初买菌子油是不是在梦里买的。

他叫来售货员询问,对方告诉他:“卖完了,不卖了。”

“什么意思?是说已经卖完了,而且以后都不卖了?”张堪以为自己听错了。

售货员点点头:“是的,太贵了,销得慢,利润薄,老板不进货了。”

张堪哭笑不得,这是怎么回事嘛,偏生就是想买的时候却买不到:“那你知道这家生产厂家在哪里吗?”

售货员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老板才知道。”

“那你们老板在哪?”张堪不死心,继续追问。

售货员说:“我们老板不在这里的,这是他的分店,他自己在兴华路那边的总店。”

张堪默了,兴华路在城南呢,真是太曲折了吧,买个菌子油而已,他想是不是问个电话来打听一下,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这厂商是外地的,难不成还跑到外地去买?还是回去自己学做快一些,隔壁的陈阿姨还是朱奶奶好像会做,回去问问好了。

因为这事一耽搁,赶到山上的时候,张爷爷已经吃了午饭了,本来他还想着孙子接他回去吃午饭的。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孙子:“张闹闹,你也太不像话了吧,把你爷爷扔在山上都快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来接我回去!”

张堪摸了下鼻子,没有反驳,走去提爷爷身边的行李袋,他记得送爷爷上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的,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又搜集了些什么东西。一提,果然死沉死沉的,肯定又是一堆石头,老爷子爱玩石头,就到处去捡石头。张堪就不明白,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张堪将袋子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拉开车门扶爷爷进去,一边跟石泉观的清泉观主道谢告别,清泉挽留他吃素饭,张堪连忙摆摆手:“不了,多谢清泉师父,我回去也不用多久,自己回去吃吧。您留步,我们走了,再见!”然后开着车,小心地驶下山来。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呢?有了媳妇忘了爷爷,哼!”张爷爷靠在后座上,气哼哼地说。如果这孙媳妇让孙子乐不思蜀到这等地步,连爷爷都忘记了,就算是孙子媳妇再难找,他老人家也是要考虑一下的。

张堪也觉得是自己疏忽了,连忙赔礼道歉:“没有谈恋爱。对不起啊爷爷,本来早就该接您回来的,但是前一阵子出了点意外,在医院住了几天,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您,所以才耽误了些日子。”

张爷爷不淡定了:“闹闹你出什么事了?”

张堪满意地看着爷爷替自己紧张,连忙说:“没事,就是被一个二愣子拍了一砖头,额头上破了点皮,已经好了。”

“停车!”老爷子一声吼,吓得张堪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子以前倾的姿势停在山路的拐弯处,稍稍再往前一点就直接冲到山路下去了。

“爷爷,干嘛呀?吓死我了。”张堪惊魂甫定,长吁了一口气。

老爷子推开车门:“下来,给我看看,伤哪儿了?”

张堪松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下来,走到爷爷面前,弯下腰,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撩开了右额的头发:“这儿呢,没事,已经好了,爷爷。”爷爷怎么这么紧张啊,以前跟人打架,也没见他这么担心过啊。

老爷子一手拄着拐,一手拨开孙子的头发,上面暗红色的伤口痕迹犹在,甚至还有些微没擦净的血痂,起码有两厘米长的伤口。他用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张堪缩了一下脖子,老爷子问:“还疼?”

张堪连忙摇头:“不怎么痛了,已经好了。”

老爷子抬起拐杖,在他腿上抽打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叫你死小子跟人去打架,脑袋都开瓢了,还要不要活了?难怪前一阵子我老是眼皮跳,打电话又说没事,骗我是吧!骗我是吧!”说着又抽了两下。

张堪跳起来躲闪:“爷爷,别打,别打,我以后会小心的,再也不会鲁莽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仰头看天,不理他。张堪赔礼告饶,央求爷爷上车,老爷子就是不理。路上上下山的行人看着这对爷孙,老的高傲地吹胡子瞪眼睛,年轻的帅哥伏低做小不住告饶,不由都抿着嘴偷乐。爷孙两个闹了一会,直到张堪嚷嚷肚子饿了,张爷爷才哼了一声上车,到底还是舍不得孙子饿着。

张堪回到家,随便找了点吃的填了下肚子,然后便去隔壁找陈阿姨打听会不会做菌子油。

陈阿姨和朱奶奶都是他家的老邻居,跟他家一样,都是三层楼的小私房,每家还都有一个小院子,滨江而住,简直可以媲美别墅了。相对于鸽子笼一样的公寓,邻里之间住上十年都不打一声招呼的冷漠,住这种老房子的老邻居就太有人情味了,大家就跟自家亲人似的,互相帮助互相照顾,正好印证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的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