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唱听了,还是没有理他,直接递了组队邀请给离朱,谁知系统提示他对方处于无处组队的状态,这才微微皱起了眉,递了私聊过去:“被书生夜白捉住了?”

离朱正在琢磨那天罗地网的弱点,听见夜唱的声音,先“嗯”了一声,想了想再道:“困住我的法宝是上回他们打穷奇得来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天罗地网,需要五个人操控,我被困在里面没办法使用法术和法宝,连灵兽召出来都同样被困住,试过下线也不行,我一直在想,如果要出来得想办法把操控这件法宝的人杀掉,而且要注意别让人再接手。”

夜唱当即接口:“你等着我过去,咱们随机应变吧。”

“最好别过来。”离朱阻止道:“他这种人是不会讲信用的,你过来正好中他埋伏,亲手交出建城令牌和中了他的埋伏被杀出来,我看他更喜欢后者呢!我们两个的等级对他来说一直是个潜在威胁。”

这道理夜唱也明白,就算当真亲手交出那令牌,书生夜白也同样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但知道是一回事,眼睁睁等着书生夜白得不到令牌,冲着离朱一个人发泄是另一回事……

离朱仿佛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过来,是两个人一起死,不过来是一个人死,对我来说同样是死,还不如留着你的等级日后报仇呢!再说建城令牌怎么可以给他?为了我一个人,你交出令牌就是得罪整个九影不说,到时等他发展起来,再想找他麻烦,就更困难了。”

夜唱一笑:“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行么?”

离朱也笑:“那也得怒得起来,真要过来,干脆今天就顺便把弑月堂灭个大半,也别让书生夜白太得意了。”

“你放心,我会想出办法来。”夜唱说完,先挂断了私聊频道,开始沉思起来,其实书生夜白千不该万不该,要拿离朱的性命来威胁他,因为他行事虽然没有离朱那么率性快意,但他们两人有一点共同的忌讳,就是最讨厌有人拿对方的安慰来威胁自己,这种手段比较下作,不过既然能变成忌讳,自然也有一定的效用,能够让他们投鼠忌器……

书生夜白说了半天话,结果都不知道夜唱听着没有,等了又等,还是没得到他的答复,心里不禁烦起来,再次要挟他道:“过不过来给一句话,要是再不吭声,每过十分钟我杀她一次,杀到你过来为止,看看她还能剩下几级!”

夜唱答得不动声色:“我要是看见她掉了一级,你就别想拿到建城令牌,究竟是杀她重要,还是建城令牌重要,你自己掂量。”

书生夜白怎么掂量不出哪个重要?但也不能这么僵持下去,只好再问:“你到底过不过来?”

“我不过去。”夜唱一句话就让他变了脸色,正要撂两句狠话,发泄一下心里的郁气,就听夜唱接着道:“你带着她过来,凌云峰顶,限你十五分钟内赶到,带的人不许超过十个,否则我不要离朱的性命了,你也别想要建城令牌!”

他话一说完,不但切断了私聊,还索性连私聊频道都关闭了,只找了南宫莫去当面说话。

书生夜白听见他的话早发愣了,让他过去?那事先已经埋伏下准备拿到建城令牌后就轮了夜唱的人手怎么办?也带过去吗?他又怕夜唱当真如此决断,到时舍了离朱的性命不要,也不肯交出令牌。

毕竟他自己是这样的人,还没谈过什么生死相许的恋爱,根本不觉得感情比建城令牌重要,以己度人,觉得夜唱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但终究不愿意就这么照他说的去做,还想讨价还价呢,谁知再回话过去,系统却提示他对方已经关闭了私聊频道。这种事情,不能用全服公告,思来想去,竟是无计可施。

夜唱倒是算准书生夜白是个没急智的人,你要多给他点时间,让他慢慢的想,他说不定能整出什么恶毒的计策,但一点时间都不给他,掐得准准的十五分钟,光赶路都差不多需要耗费这些时间,哪里有余地让他去想了再想?至于他自己,倒是不急,还能布置一会,毕竟约去的凌云峰,就是与离朱上回一起闭关的所在,依靠青玉戒指传送过去,再让那流光到人送他至崖顶,再容易也没有的事了。

事实证明,一切偏离了书生夜白预先设定好的发展路线他就真的无措了,再说夜唱连再次放狠话威胁的机会都没给他,他为了建城令牌只能带着离朱往凌云峰去,虽然同时也让那些埋伏的人跟着去了,但到底不敢光明正大的全带上峰顶,而是让他们全埋伏在离峰顶不远的密林山道间,等待号令出击。

且说书生夜白带了离朱和那五个控制天罗地网这件法宝的玩家辛辛苦苦赶到凌云峰顶,却没想这里空荡荡的竟无人迹,他取出法宝索魄一查,结果发现夜唱身处的坐标还在原处未动,认定夜唱是在耍弄他,心里怒意大炽,立刻就想喊人动手,先把离朱杀个一两次解解气。

谁知离朱看他盯着自己目露杀意,就已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冷冷一瞟他:“急什么?他跟你约的时间到了吗?”

“还差一分钟……”话出口,书生夜白就是诧异,他又没将他与夜唱之间的对话说给离朱听过,她怎么知道他们约了时间?于是认为夜唱是事先密过离朱,定下了什么计策,心里顿时暗生警惕,却不知道他们两人时常在一处练级,又一起经历过许多事,遇到这种情况,再被带到凌云峰顶,离朱就算用猜也能大略猜到夜唱会如何行事。

“时间没到你就安心等着!”离朱看他一脸俱是猜疑不定的神色,虽然自己身处逆境,还是忍不住想捉弄捉弄他,又笑道:“要不要我先跟他打声招呼,让他不用来了,因为这漫山遍野埋伏的都是你的人呢,来了也是送死。”

话说完,还没等书生夜白要挟她呢,只见面前白光一闪,夜唱竟是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脸上一丝惊慌的神色都没有,只是立身在崖边,任凭山风拂起衣裳,望着离朱淡淡的笑道:“我来了。”

“知道你不会不来。”

离朱也笑,夜唱的淡定让她知道他已胸有成竹,那就不用担心了,只看他怎么处理这事便好。

这两人说着话,只丢下书生夜白不理,而书生夜白此刻心里惊讶之极,压根就没空生气,他吃惊,是没想到夜唱出现的这么快,认定他身上一定有随意传送到地图各处的法宝,那今后万一夜唱想要暗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还没琢磨出怎么对付这种可怕的法宝呢,就听夜唱对他道:“放人!”

声音淡淡的,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迫,连书生夜白都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正事,冷笑道:“建城令牌呢?你先交出来,我立刻就放人。”

一边说,他一边悄悄的在行会频道里通知了埋伏在下面的人手,让他们再往山顶靠近一些,谁知夜唱忽然来一句:“我想用你行会那些无辜成员的命换离朱的命,你要同意,立刻放她,要是不同意,那就试试我杀人杀得快,还是你们快!”

这不是威胁,他真做得到!

书生夜白立刻心生警惕,往后退了两步,用眼神示意那五个看住离朱的玩家,让他们将武器全都架在离朱的周身要害上,再瞟瞟守在自己身前的何处无芳草和单恋一枝花,觉得夜唱一人,又没带无暇腰佩,就算等级再高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这两人的防线,这才稳了稳神,想继续谈条件:“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不交出建城令牌来,你就等着看她被我轮到零级!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死在这天罗地网里的人,没办法复活在城镇里,只能在原地复活,还是复活在这天罗地网之内!”

这招果然够狠,但夜唱和离朱早都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当回事,只见夜唱微微一笑,抬眼望了望天空,悠悠道:“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整座凌云峰已经被围下了,上回你孝敬九影的天火符,你想不想自己也试试?”

这才是最致命的要挟呢!书生夜白脸色攸变,顺着夜唱的目光往天空望去,只见千百道剑影纵横而来,当真有将整座凌云峰围拢之势,但要硬拼,他还不至于害怕,唯一顾虑的是天火符,一时间猜不透夜唱的威胁是真是假,倒是愣在了那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彻底打击

书生夜白发愣,夜唱却不发愣,一切都提前布置好了,只照着计划行事便成,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天火符,在书生夜白的面前晃了晃,不信他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放人还是放火,你自己选。”

那小小一张符有多大的威力,书生夜白心里再清楚也没有了,脸色真是变得极为难看,哪能想到自己给人下了一个套,对方没钻进去,他自己倒陷了进去?他本意是想将离朱当成胡萝卜,一步一步牵着夜唱鼻子走的,得意之下就忘了要去想一想,建城令牌对他的诱惑更大,夜唱照样能借此物来牵着他走。

他再抬头看天空,人影剑影交错来去,粗粗估算一下,人数已然超出了整个九影的总人数,估计这里头还有别的行会在掺和,不用问,牵头的大概就是秋水衍衍了,那么夜唱用来威胁他的天火符从何而来,也就不难猜到了,天火符这东西虽然值钱稀有,但对秋水行会来说,想弄出几百上千张来,简直轻而易举!

书生夜白脸色虽难看,倒是有点认清目前的形式了,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有得选吗?我要是放人,恐怕你还是要放火的吧?”

夜唱也不客气,微微颔首:“很对!”

做得虽然绝了点,但也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书生夜白眼角余光瞟了瞟离朱:“那你就不顾她的生死了?我可不是什么纯良的人,临死都会捞点本回来!”

死,也要拉个垫背,也要挑拨一下离朱和夜唱的关系,反正大家都别想好过!说道最后几字时,他有意拖缓了语调,随后手一抬,又果断的凌空斩下——

都是早先演练好的,他一掌落下,不管是操控着天罗地网的那五个御风派玩家还是他身边的何处无芳草与单恋一枝花都一起动了,动的目标,自然是离朱,可是夜唱早有所备,速度更快一些,指尖一抬,也不知他怎么动的手,剑已握在掌中,顺势一剑劈下,生生的将何处无芳草与单恋一枝花逼退数步,与此同时,他左手中执的天火符也已经对着那无名御风派玩家丢了出去,熊熊烈焰窜升而起时,将离朱也笼罩在了火光之中,迫得他们不得不带着离朱退到火烧不着的地方来保全自身,急切中就错失了伤她的机会。

这样就想把人救走?做梦!

书生夜白咬牙切齿的将手中扇子一展,那是他的武器,刚想攻上帮忙,就见离朱身后的空地上无声无息的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先是架住了往离朱身上招呼的两把刀,随后手一抬,一枚金元丹就已隔着天罗地网塞入了离朱的口中,因此离朱虽然还是中了另三人的攻击,一时半会却也死不掉,倒是那五名御风派玩家,一击出去打空一半,紧接着就被夜唱一人紧紧缠住,竟是脱不出手来往离朱的要害处招呼。

火中现出身形的那人对书生夜白来说也不陌生,分明就是坏坏的蝎子这个偷儿,偷儿偷儿,这称呼果然也不是白得的,连很难打出的隐身术她居然都学到手了,也不知蹲守在这山崖上多久了,直到双方撕破脸动起手来,她才现出身形。

崖顶上这一开打,天空中那些团团围住凌云峰的玩家自然不会再客气,一道道天火符也跟不要钱的一样往山中埋伏的弑月堂众人身上狂轰猛砸。

这一口气,大家都已经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才有了报仇的机会,怎会手下留情?眼见这一座山都要烧起来,遍地都是白光乱窜的,弑月堂的人被打得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可惜的只是这不在城内,死掉的人都会回城复活,因此这一山的天火烧得再猛,也只能将弑月堂的人杀死一回。

但整个行会的玩家集体死上一回,加上死亡时掉落的装备,这实力损失也是非常可观的,书生夜白想及至此,就是一阵心疼,好在崖顶上暂时没有人狂砸天火符,他自忖己方八人,对付夜唱和坏坏的蝎子两人,应当不成问题。

只是,夜唱的行为竟是诡异,瞧他的样子,招招紧逼,竟是要把那五名御风派玩家往山崖下赶,那五人都是单手接招,身形一动,离朱自然也要被拖着动,搅得书生夜白一头雾水,不懂夜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就算他计谋得逞,把那五个御风派玩家都逼落山崖,离朱岂不是一样也要跟着死?

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再多想,扇子一挥,召出他那只灵兽狂狮就与何处无芳草,单恋一枝花他们一起缠斗上了坏坏的蝎子,他这一加入,坏坏的蝎子自然手忙脚乱,但是夜唱那边一个纵身前扑,直接趁隙搂住了离朱,再借那一纵之力,带着离朱与那五名御风派玩家就往山崖下直直滚落。

这种不要命的抢人法,把那五名御风派玩家吓得够呛,不用想都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跌落会是什么后果,虽然这只是游戏,但体验是绝对真实的,想到了可能会摔成一团肉饼,那五个人心里都是战栗,再顾不得要捉住手中的天罗地网,各自放脱了手,等顺利脱离了战斗状态,才在半空中御剑而起,稳了稳仿佛将要跳出胸膛的心,驱着飞剑去追赶那两道还在不断往崖底跌落的身影。

“蠢货!”书生夜白望见这一幕,不由自主又咬牙切齿起来,这五个人,等级都不算低的,连夜唱一个人都招架不住,那还有什么可说?他心里既是郁闷又是愤怒,攻击坏坏的蝎子时不禁使上了十足的劲,可惜时机稍纵即逝,夜唱和离朱滚落山崖那数秒内,他没将坏坏的蝎子毙于扇下,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只见头顶上方,接连几道天火符砸将下来,还有御着飞剑的一点也不帅过来接应坏坏的蝎子,飞剑在低空一擦,坏坏的蝎子一伸手,紧握住一点也不帅的手,就被带得飞离了崖顶,此时此刻,数道天火符接连落地,一道耀目之极的火光冲天而起,卷着坏坏的蝎子的衣袍而过,燃了不到半分钟,就将书生夜白等人烧作三道白光。

复活在城里的时候,书生夜白被一大群死回城的弑月堂玩家给围在了中间,他慌慌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发现掉了两件极品装备,真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得一缓,想起那五名御风派玩家还在追击离朱和夜唱,只得在行会频道里问了一句:“杀掉夜唱和离朱了没有?”

得到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老大,他们两个坠下去就消失了!”

“消失?”书生夜白想都不想:“怎么可能?!那么高的山崖,就算你们不追上去都摔死他们了!你们实说吧,是不是又让他们逃了?”

五名御风派玩家真实有苦说不出:“没,他们连飞剑和毕方都没有用,就这么直直落下去,然后……突然间消失了……”

这种消失法太诡异了,但是他们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崖底,除了一些枯枝败叶外,什么异常都没有,当然也没有这两人死亡时掉落的任何装备,更没有那张价值连城的天罗地网。

真实越怕什么,书生夜白越要问什么:“天罗地网呢?”

他现在想起他的神品法宝来了,如果连这法宝都一同消失了,那他真实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没找见……”半晌,才有人蚊子哼哼似的回复了一句。

书生夜白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场失败来得太快,从夜唱在崖顶出现,到此刻他死回城来,前前后后不足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回头去想,他才发现,早在他捉住离朱,同夜唱讨价还价谈条件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可是,如果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相信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去捉住离朱,要挟夜唱交出建城令牌的,只是,部署会更严密许多,不会让夜唱钻了他急切的空子吧……

这一次失败,对书生夜白的心理打击特别大,他越想就越心灰意冷,因为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夜唱钻着空子,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建城令牌的心,真是任凭谁都看得出来。执念!真是执念坏的事!就像很久以前,曾经的搭档月舞狂轮就这样批评过他,但他没当回事,他只是以为自己运气不太好。

心灰意灰的挥了挥手,书生夜白让围在身边的弑月堂玩家都散去休息,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来再仔细想一想,想想这以后行会的发展,他是不是该换一种套路,用一些正常但缓慢的发展方式,而不是每回都走阴险偏门的路,每回都被人打击得翻不过身来……

他生出了一点退缩的心,但是现实却偏偏要告诉他,有些事不是得不到报应,只是时辰未到,时辰若到时,别人加诸而来的打击报复,绝对不会比他当时算计对方时要轻!

静了不到片刻的行会频道里又起了一阵骚动——

“会长,我们被包围了!”

“城外到处都是九影的人,看来他们早有所备。”

“已经御剑飞到空中了,都会被打下来……”

“南宫莫!我看见南宫莫了!”

“还有秋水衍衍啊!”

“我靠,除了天火符之外,连五雷符都轰下来了。”

“会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

一连串“怎么办”问得书生夜白脑子发涨,还能怎么办?他极力稳下心神,在行会频道里吩咐:“全都退回城来,等他们走了再回去!”

对方计划周密,环环相扣,他们却毫无防备,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做一次缩头乌龟了!但是九影接下来就没有后招了?只为在城门口堵一堵他,挫挫他的锐气吗?

书生夜白不知道,这一刻,他心里彻底感觉到茫然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满盘皆输

夜唱和南宫莫当然没有那么无聊,只为了将书生夜白在城里困上一困却搭上许多人的时间,那是极不合算的,但是那后招么,说老实话,书生夜白的事情来得突然,事先没有准备,只凭急智,他们也没有成功的把握,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书生夜白却不知道,被堵在城里后,不到片刻,立刻听见行会里的成员又乱起来,一叠声的嚷着BOSS杀过来了!

BOSS真是BOSS,硕大一只赤炎兽,体型不比饕餮小,而且周身流淌的都是赤炎火毒,几乎是磕着点死,碰着点伤,说起来这是九影行会必做的建成任务后续里现身的神兽,死了九影不少人才将之从任务地点引到城外,只是书生夜白和弑月堂众人不知道,还当BOSS是冲着他们来的,慌乱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攻击了起来,搅得那只赤炎兽只追着弑月堂的人满城乱跑。

书生夜白弄清了情况后,心里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的是游戏里BOSS不少,但真要寻一只神兽却是不容易的,这赤炎兽的级别甚至比梼杌还高,若是能杀掉,说不定能爆出建城令牌来,那他一向的心愿就可了结。忧的却是神兽是九影引来的,怎会有这么好心,干看着他们杀?在弑月堂目前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围杀这样的BOSS已经很吃力了,根本就吃不消九影在旁跟着捣乱。

夜唱和南宫莫这是送了他一份鸡肋大礼,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最头痛的是,想弃也不是就能轻易弃走的,赤炎兽目前只追着弑月堂的玩家,除非九影动手再把这BOSS接回去,否则被困在城内的书生夜白就算不想杀,也必须要杀!

南宫莫御着飞剑悬停在城外的半空中,面带忧色:“如果书生夜白这时在世界频道里吼一声杀神兽级BOSS,可能会有不少来凑热闹的人,到时候我们要上去捣乱,可能会误杀不少人,对九影的影响不好。”

离朱此刻乘骑在夜唱的毕方背上,恨书生夜白也是恨得牙痒痒:“他不会的!他舍不得那建城令牌!”

夜唱接着笑道:“他做了那一切事,最终为的只是建城令牌,我不信他遇见这种BOSS会轻易放弃。”

说到底,还是在赌书生夜白心里的执念会害到他,夜唱和离朱的揣度并没有错,书生夜白忍了又忍,在让会员全体强行下线和杀BOSS之间犹豫了很久,终于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杀!”

他在弑月堂的威信还是非常高的,算得上一言九鼎,此时弑月堂众人平时一起练级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他一声令下,简直就是万众齐心,大乱的玩家们只在瞬间就已经镇定了下来,照着平时练级打BOSS的站位,分队将那只赤炎兽重重围堵了起来,其间谁主拉BOSS,谁主攻,谁辅助,分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乱,南宫莫看到这一幕也不能不赞一个好字,暗自思忖,若是弑月堂和九影异地而处,九影能做到如此已经有点困难,想要更好是不可能的。

夜唱也在点头:“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

“是。”离朱跟着笑:“如果他能将设计阴谋诡计的时间全数花到建设行会上去,恐怕今天的九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道里大家都知道,但是他们照旧喜欢目前九影的行会管理模式,比起弑月堂来,管理要轻松得多,随意得多,他们玩游戏,真的是为了享受游戏本身的乐趣,没有书生夜白那种非要打倒谁,压倒谁,才能从中获得满足和成就感的好强心理。

想到这里,离朱也不由诚心道歉:“今天的事都是我一时任性惹出来的,真的要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谁知夜唱和南宫莫都是摇头,夜唱笑道:“如果玩游戏还要束手束脚,每做一件事想清利弊的话,那还不如不玩。”

没想到南宫莫竟然赞同这话:“书生夜白想要算计你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算再小心,同样会被抓住空子的,不如就是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他的锐气和自信打下去,今后他就会收敛许多。”

两人说着又是相视而笑,游戏里能找见志同道和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离朱居高临下看了看下面的情况,微点了点头:“差不多了,让他们准备吧。”

说着话,她自己先从怀里摸出一打符箓来,也不再乘毕方,御着自己的飞剑就往城市上空飞行而去。挑这里下手真是有预谋的,这里不是系统主城,就算御剑入城,也没有守护兽来攻击她,加上先前那一场杀戮已经使得九影行会的大半人身带邪恶值,这种情况就算身处城内,照样也能攻击弑月堂那票玩家。

说白了双方都在赌,离朱和夜唱赌的是书生夜白想要建城令牌的强烈欲望,书生夜白赌的是九影没有那么多天火符。想也知道,从他捉住离朱到夜唱**,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就算有秋水行会相助,方才在凌云峰那边消耗掉的天火符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九影从哪再去弄大量的天火符来对付他呢?若是没有天火符,只凭玩家们冲锋砍杀的话,书生夜白多少还有些抵挡的把握。

一念错,满盘皆输!

离朱领着九影众人,往城内狂砸符箓,看着赤炎兽与弑月堂玩家满城乱窜的时候,心里忍不住要笑。的确,他们没有多少天火符了,但是不能有五雷符、神水符、飙风符、搬山符吗?这些符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天火符,但不惜血本的集中砸下去,绝对够书生夜白喝那一壶的,何况还是在城内,杀了还能再杀,等到书生夜白急喊全体强行下线的时候,赤炎兽轰然倒地,弑月堂的玩家集体掉了四五级……

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输赢毫无悬念,唯一令书生夜白感觉安慰的是那赤炎兽没有爆出建城令牌来,当然,他只是远远的一瞟,再不敢冲上去抢夺什么,只得抓紧时间,被扣声望也要强行下线。再继续在游戏里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喊人与九影继续拼杀,这种行为壮烈是壮烈了,但也非常的傻!

既然是报仇,南宫莫也喊上了沉醉行会的红酥手,她原本不信九影有能力大举歼灭弑月堂的,但是真的眼见了,事实就摆在面前,她也没办法不信。粗粗估算一下,今天九影投进去的人力物力财力,更甚当时弑月堂对他们的偷袭,教她不敢相信九影有这样的实力,及至事后听见秋水衍衍追着南宫莫算帐,说这一战打下去,九影新建的城里有多少店铺和民居应该无偿送给她使用,才知道九影与秋水联了手。

这一想,她觉得好笑的同时倒也沉思起来,单独一个行会,尤其是实力并不强的行会要在游戏里发展,免不了要遇到许多杀戮事件,极为影响发展,但若是能与别的行会联手,一方有难另一方来救,想必就能安稳许多,不禁也动了要与九影正式联盟的念头,跟着秋水衍衍去追逐南宫莫了。

离朱和夜唱看见这一幕,对望一眼,心里又是好笑。

“这一战打下来,他倒成了香饽饽了。”

“不管他,让他头痛去好了,我们总算能清净一段时间。”

随着赤炎兽的死亡,行会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杀这样的神兽竟然没有费什么力,还真是要多谢书生夜白,但最重要的是弑月堂实力大损,短期之内,恐怕书生夜白是玩不出什么花头来了,而小打小闹的PK,他们两人自然是不怕,该得点自由,将精力放在完成任务上了。

只是,离朱犹豫片刻:“刚才一直没有瞧见过花少,不知道这次的事有没有损伤到他。”

夜唱一笑:“放心,我总是认为花少加入弑月堂另有所图,就算没有所图,应该也是换个环境去散散心,不至于真的与书生夜白一条心。若是这样,遇见刚才的事,书生夜白会忌着不让他参与,他自己也会借机跑到别处去逍遥,应该不至于掺和到里头。”

离朱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吧!”

言下,到底有些怅然,曾经是在一起玩得多好的朋友,闹到如今的地步,不是她愿意看见的,但她的一颗心分明又不在花少身上,再怅然,也不能假装对他有些什么感情,去哄骗他,只能在他想通之前,离他离得远远的,也许这样对三人都好……

夜唱见她神情落寞,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劝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伸手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此时此刻,南宫莫想必在秋水衍衍和红酥手的追缠下脱了身,在行会频道里喊道:“等会大家都别急着下线,晚上,青龙城,集萃楼,我请客。”

行会频道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这一场PK简直把九影上回受欺的郁气全洗空了,人人都是好心情,士气极度高涨,正需要庆祝一下,来发泄心里那憋不住的欢喜。

听见要去酒楼,玄音最是高兴:“今晚不醉不归!谁都不许缺席!”

离朱轻吐吐舌,转眼望向夜唱:“去不去?”

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两人自己携一坛酒,弄两个菜,对月小酌,取其清净,但是这样的群聚也不是时常能遇见的,何况又是离朱被劫起的头,不去说不过去。

夜唱一笑:“去吧,把他们都灌醉了,我们再悄悄遛出去。”

遛出去做什么,他没有说,但是离朱心里知道,不外乎是两人独处,可以静静的说些悄悄话,因此也没有拒绝,反是欢喜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争风吃醋

九影众人进城的时候,由于不能使用飞剑,差点造成交通堵塞,人多还在其次,主要是先前一场杀戮下来,身染邪恶值的人不少,那么一大群红衣直接涌进城去,气势汹汹的样子引得其他玩家都怕,还有人当是要屠城了呢,溜了个快,回头见这些人只是进了集萃楼,没有要为难别人的样子,才算是放下心来。

离朱跟着夜唱进的集萃楼的门,会里不少玩家对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此进门时,无数双眼睛都盯视在了她的身上,饶是她一向言行大方,被这么多人的目光一扫,也觉得有点别扭,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苏简暄,被人昵称为苏苏的女玩家,打量她的目光分外奇怪,但那目光转到夜唱身上,就是一脸仰望,一水儿柔情,立刻就让她心下了然了。

她自己容貌生得并不差,无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追在身后跑的人不少,明白这其实是一种无奈,当然不会因为苏简暄多看了夜唱两眼,就在旁喝什么干醋,只是今晚是来这里庆祝的,大家都坐在大堂里,被这样露骨的目光一盯,她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喝酒?

偏生苏简暄似乎还不是个省事的,才刚入席坐定,她立刻就牵着裙子,邀了两个女伴过来敬酒,先敬离朱,说她受惊了,该先喝一杯压压惊,再敬夜唱,自然是换了一番说辞,夸他急智不乱,这次替九影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话里意思一褒一贬,离朱哪能听不出来,自然是在说她刚进九影,就给九影添乱了,如果不是夜唱,恐怕她早就被人轮白了。

眼见身周的玩家都十分欢喜,离朱不想生事,搅了大家的兴致,因此举一举杯,微微一笑,仰头就把酒喝了下去。

别人敬酒,她喝尽,已经算是给了面子,但那苏简暄不依不饶,非要她喝满三杯才行。游戏里酒量是练出来的,离朱不常喝酒,一杯下去已经是脸飞红霞,感觉有点儿晕了,要是连灌三杯下去,估计离醉不远。

她摇了摇头,道声抱歉,说自己不会喝酒,夜唱也替她挡着,替她饮了一杯,谁知就这样,那苏简暄心里不知又翻了什么醋坛子,眼睛里海带着笑,但目光已是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不知道在离朱身上剜了多少下了。

事到临头,离朱反倒觉得好笑起来,转眼看看夜唱,因他是一向不太在意别的女孩,对苏简暄也是一般,只当她是来敬酒的,喝完就转头与身旁的玄音说话去了,没怎么在意,自然就没发现她这边其实受着刀光剑影。

苏简暄站定了不肯走,固执的举着酒杯道:“夜唱大哥已经替你喝了一杯,还剩这最后一杯,给我点面子,喝了吧!”

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好吧!同样是敬酒,她为何只挑着自己要敬三杯?夜唱她都只敬了一杯啊!难道还真想灌醉了她,看她发酒疯出洋相吗?离朱心里有点不满,垂着眼也不看她:“不如这样好了,我借这杯酒敬你,虽是初次见面,但今后都在一个行会里,彼此需要照应的地方还多着呢,苏苏你也给我个面子,饮三杯如何?”

苏简暄存心过来找碴的,就算能喝,也不会乖乖听她的话喝下去,只是沉吟着笑道:“这样不行,这样我亏大了,除非夜唱大哥也肯替我喝一杯。”

离朱再没脾气,听见这句话心里也是大怒!感情的事无法用理智来控制,如果苏简暄私下里喜欢夜唱,她觉得能够理解,因此而讨厌她,她也能够理解,哪怕郎未娶妾未嫁的,她层出手段去追求夜唱,她都不会这么生气,但是追上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把她打下去,令她心里不舒服或是出了丑,苏简暄就能追到夜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简直可笑!

离朱敛起笑脸,没理她,直接转身将酒杯搁回了桌上,喝不喝酒,是各人自愿的事,不喝就是不喝,谁都别想逼她,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苏简暄她不高兴敷衍了。

先前说了暗讽的话离朱都没有生气,还是笑吟吟的喝了酒,苏简暄就当她是个好脾气没性子的呢,心里越发瞧不起她,觉得她这样专会惹事的女孩,怎么配站在夜唱的身边,得到夜唱的宠爱呢?但离朱真的撂下脸不理她了,她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尤其是身旁还跟着两个女伴,都在关切的看着她,令她感觉颜面大失,因此紧咬着下唇,就是不愿意咽了这口气,不想就这样息事宁人的灰溜溜走掉……

还没想好到底要怎样做呢,夜唱就感觉自己身后一直有人站着,有点别扭,回头看看,见苏简暄站在那里,紧咬着唇,双眸里盈着水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不禁奇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