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比她更小,听兕子这么一说,也哭了:“那怎么办啊?”

两个妹妹泪眼汪汪地看向年纪稍长的姐姐城阳。

城阳当然想不出留下李元婴的好主意。

一想到幺叔有可能离开她们,城阳鼻子也酸酸的,忍不住和两个妹妹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这天李二陛下和心腹重臣聊到入夜才散去,想到三个女儿便想过去看看。不想才到门外,竟听到三个宝贝女儿又伤心地哭作一团!

有过这两个月来的经验,李二陛下立刻把怀疑对象锁定为李元婴。

难道那小子又给兕子她们讲那个王尔德的故事了?!

李二陛下推门而入。

兕子三人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听到动静后泪眼朦胧地抬起脑袋一看,依稀认出了来的是她们父皇。

兕子最先冲了上去,抱着李二陛下的大腿哭着说:“父皇,我们不要幺叔走!”

李二陛下好言哄住兕子的眼泪,才晓得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小子已经盘算好带着他娘跑去封地没拘没束地过逍遥日子!

李二陛下冷哼一声,一颗心却也被兕子的抽噎弄得有些怅然。

人吧,总是那么奇怪。原本你觉得挺烦人的小子,一想到往后再也见不着了,心里又有些舍不得。偏偏你舍不得的那小子是没心没肺的,巴不得早点离你远一些,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二陛下道:“别怕,我可不会让他如意。”

那小子想去封地,再过几年吧!

兕子惊喜地说:“幺叔不会走了吗?”

李二陛下揉揉兕子的脑袋,保证道:“父皇不让他走。”

三个小萝莉都喜笑颜开。

第二天兕子下午去找李元婴说起这个喜讯。

李元婴没想到自己被三个小萝莉坑了一把!他生气地捏了捏兕子的小脸蛋儿,捏得兕子张口要咬他才放开。

兕子脸蛋红扑扑的,被捏也不生气,拉着李元婴的手说:“幺叔,你不许走!”

李元婴拿这小家伙没辙,只能认了。反正,他觉着李二陛下一准不是因为兕子她们哭鼻子才改变主意的。

先不去封地就先不去呗,将来总能去的,又不差这几年。李二陛下总不能一辈子留他在长安!

李元婴陪兕子她们玩了半天,又趁着天色还早跑去拜访萧德言。

萧德言还是那副老神仙的模样,李元婴很喜欢他,高兴地告诉他自己把书都读完啦!

李元婴积极追问:“我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

萧德言有些讶异,虽然他给李元婴选的书字都不多,道理也比较浅显,可一个多月内把这么多书读完着实让人吃惊。

尤其是,李元婴还要在讲堂捣蛋以及带着几个小公主到处玩耍!

萧德言没提近来拿些热闹事,只挑了论语中的几句话询问李元婴其语境与意义。

李元婴最近读了不少书,一点都不怕考较,轻轻松松地答出了萧德言的问题。

接下来萧德言逐步提高难度,李元婴回答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难是难,李元婴却感觉有个全新的世界在自己面前敞开,以前他读书都只是应付而已,会背、能理解就好,萧德言的一句句提问却给他展现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方法。

原来读书不仅仅是为了读书!

萧德言问到最后,李元婴虽是被难住了,看起来却格外高兴,由衷夸道:“您真厉害啊!”

萧德言否认道:“聊比别人多活了数十载而已。”

李元婴这次没直接让萧德言给自己列书单,而是将自己不太理解的部分列出来请教完了,才把自己近来听别人提及的各种典籍写出来让萧德言看看有哪些是值得看的。

萧德言接过李元婴写的书单一看,首先注意到的是李元婴的字大有进益,好歹不再写成谁都看不懂的鬼画符。

仔细瞧了瞧李元婴列出来的书,萧德言接过笔划掉了其中几本:“这里面有的书内容重复了,有的书不值得看,我都帮你划了,剩下的你可以试试。”

李元婴高兴地向萧德言道谢,又继续和萧德言磕叨了一会,待墨迹干后才欢欢喜喜地带着书单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元婴撞上了李泰。

李泰见李元婴从萧德言那边出来,脸皮又抽了抽,好言与李元婴问好:“幺叔又去找老师了?”

李元婴听李泰喊萧德言老师,也觉得这称呼不错,便道:“对啊,我最近听别人提起不少书,抄了个单子来问问老师哪些值得一看!”他羡慕地对李泰说,“侄儿你真幸福啊,每天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直接问老师。”

李泰一听,这小子是还不死心,想把萧德言借走!还有,那是父皇给他挑的老师,关你李元婴什么事啊?李泰挤出一脸笑:“那是自然的,我一天都离不开老师,连来九成宫都要劳烦老师舟车劳顿地跟着过来。”

李元婴听李泰这么说,点点头没再往下说,抱着书单和李泰分别。

戴亭默不作声地跟在李元婴身后往回走。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路,戴亭才听李元婴嘀咕:“没人和他说过,他笑起来有点假吗?唉,我这些侄子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啊。”

戴亭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有流露半分表情。

李元婴回到住处后,便有人通知他做好受封准备。他的九岁生辰马上要到了,李二陛下要正式册封他为滕王,并已命人前往滕州建滕王府。

李元婴不太清楚滕州是哪里,老实听人教导了受封事宜,才去寻他最要好的侄子李治。

李治对舆图比较熟悉,听说是滕州之后便说:“这地方在东边,属于河南道境内,离海不远。”

李元婴听了很高兴:“那我可以去海里玩了!”

李元婴倒是开心了,李治却也和兕子她们一样有些不舍。虽说,李二陛下已经表示暂时不会让李元婴去封地,可过几年李元婴还是会去的;而他,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封地,两个人很可能隔得老远,一辈子都不能再相见。

李治说:“要是都能像幺叔你这样,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李元婴抬手一拍李治脑袋,摇头说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压根没你什么事,瞎操心什么啊。”他把从萧德言那带回来的新书单分享给李治,拉李治一起开始新一轮的研读。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滕王,没错,就是滕王阁序的那个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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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前面写最小的公主是新城,有妹子指正说最开始封的是衡山,所以统一改成衡山了!

第 14 章

《闲唐》/春溪笛晓

第十四章

李元婴好歹是自幼在大安宫和太极宫长大的,哪怕册封仪式比较正式,于李元婴而言也是不难的。

李元婴还特地邀请魏征、萧德言过来观礼,他没请的孔颖达等人也被李二陛下请了过来,于封王而言算是十分隆重了。

李元婴唯一遗憾的是,他娘柳宝林不在这儿,不能亲眼看着他封王。

李二陛下见李元婴与萧德言瞧着很亲厚,颇有些稀奇。

去年他儿子李泰上书要修一本叫《括地志》的书,李二陛下便让时任萧德言等人前去协助李泰修书。照理说萧德言应当在李泰那边才是,怎地竟让李元婴给请来了?

李二陛下走到萧德言身边问道:“这小子可是时常去缠扰萧卿?”

萧德言年事已高,经历过不少风浪,在御前并不紧张。他笑着看了眼一旁的魏征,语带调侃:“还是魏侍中牵的线。”

魏征现在是门下省长官,专门管着李二陛下的各种诏令,他认为可行的会署个名签发下去,认为不适合的打回让李二陛下召人重新拟定章程。李二陛下用他用得顺手,哪怕贞观十年已经给他升职为特进、地位仅次于三师,门下省那边的侍中之职还是由他兼管着。

被萧德言点了名,魏征应道:“修《群书治要》时,臣曾与萧学士畅谈多日,自认治《论语》不如萧学士精透,是以推荐殿下去向萧学士请教。”

李二陛下便问萧德言:“元婴学得如何?”

李元婴一听这个问题,立即期待地看向萧德言,眼睛里头亮晶晶的,明显写着“今天是我册封的好日子,说点好话夸夸我吧”。

萧德言一乐,遂了他的意:“殿下聪慧过人,读书也肯下功夫,怕是要不了多久臣就教无可教了。”

李元婴爱听这话,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满脸都是骄傲和得意。

既然是李元婴的生辰,李二陛下和孔颖达难得没有出言打击他,都对他宽勉了几句,让他往后不可再胡闹。

册封礼过去后,萧德言等人还给他送了礼,连孔颖达都送他一方好砚台。

李元婴高高兴兴地收了礼,心里却暗暗嘀咕:老孔莫不是讽刺他字写得不好才送他砚台?

大伙一起吃了顿饭,各自散了,李元婴把册封诏书收好,大咧咧地和李治说起自己对孔颖达那份礼物的猜疑来。

李治道:“魏侍中还送你墨锭,你怎么不这样想?”

李元婴哼道:“那怎么能一样!”

老魏对他可好了,还有姝妹妹这么好的孙女,孔颖达又没有可爱的孙女!就算有可爱的孙女,也没有姝妹妹厉害!

李治懒得理他,走了。

李治一走,李元婴觉得有些寂寞,想了想,又去了藏书楼那边。在老地方看到武才人后,李元婴早见怪不怪了,拿出书单托她帮忙找书,还忍不住和她说起孔颖达给他送砚台和魏征给他送墨锭的事。

他也觉得稀奇,怎么他会觉得孔颖达在讽刺他,却不会觉得魏征也是讽刺他呢?

武才人道:“那你可以多看一卷书。”

李元婴奇道:“什么书?”

武才人伸出纤细的手轻松从书架上取下一卷书递给李元婴。

李元婴摊开一看,疑惑地说:“《韩子》?”

武才人点头。

李元婴将信将疑地把《韩子》搁在他要找的书前头,抱着书跑了。

武才人看着李元婴领着人离开的背影,唇角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丝笑。

深宫之中人人都活得深沉,唯独这小孩无惧无畏,日子过得放纵又肆意。

她真好奇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是被皇家的无情磨光了如今的天真快活,还是会活出别人想不到的一生?

李元婴可不管武才人有没有对自己生出好奇心,他抱着书回到住处,先拿起那卷《韩子》看了起来。

《韩子》分了许多卷,武才人给他取的是“说难”那一卷,字数并不算多。

李元婴这段时间读的大多是《论语》和《礼记》的相关著述,并没有涉足法家的书。

乍看之下,李元婴只觉这《韩子》颇具趣味,等看完了,他也明白武才人为什么让他看这本书了。

里头一个故事正好与他的疑惑有关,大意是有家人家里的墙被冲塌了,儿子与邻居都劝他赶紧修,否则要被人从那里潜入偷东西。结果第二天真的被偷了,他就夸儿子聪明,并怀疑东西是邻居偷的!

后头还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人初时很得君主宠爱,母亲病重时逾矩驾君王的马车去探看,君王赞叹说:“他多么孝顺啊,焦急得连规矩都忘了!”另一次,这人咬了一口桃子,发现很甜,便将桃子递给君王吃。君王又赞叹:“他多爱我啊,吃到甜的桃子就分给我吃!”后来这人失宠了,君王看到他就觉得厌烦,竟骂道:“这人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敢驾驶君王才能用的马车,还将吃过的桃子给我吃!”

这说明同一件事,关系不同便会有不同的看法!

韩子还说,龙有逆鳞,君王也有,想要让成功进言,就不能触及君王的逆鳞!

李元婴特别喜欢这篇《说难》,又跑了一趟藏书楼,把韩子的书全找出来抱回去细看。

第二天去讲堂时,李元婴不仅因为封王换了身新行头,还抱着几卷崭新的《韩子》。

李治也没看过《韩子》,见夫子还没到,便取了一卷打开看了起来。

巧的是,李治拿的是一本《五蠹》,韩非在《五蠹》中写了国家有五种蛀虫,一种是埋头搞学问的(儒家),一种是靠言谈蛊惑人的纵横家,一种是任侠而不受管束的游侠儿,一种是依靠依附贵族来逃避徭役之人,还有则是商贾和工匠!

韩非还讽刺,让搞学问的用礼义来治国,无异于愚蠢的农夫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这事儿写得特别生动,李治看了悚然而惊,感觉自己都快被韩非说服了。

见李元婴拿着另一卷在看,李治忍不住问:“幺叔,这书你从哪翻出来的?”

李元婴道:“藏书楼找的啊。”

李元婴见李治一脸被《韩子》震住的表情,抽走李治手上那卷《五蠹》,把自己手里的《八奸》换给李治。

《八奸》比较短,说的是君王身边的一些奸邪之人,包括并不限于君王老婆、君王兄弟、君王侍从以及君王手底下那些搞事情的大臣。

李元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包括在《八奸》里,还津津有味地说:“这书写得真有趣啊,他真是什么都敢写,怪不得被杀了呢。”

瞧瞧这扫射范围,简直是在说“大王啊,你身边全是奸人,千万得提防所有人啊”!

你说别人不杀他,怎么睡得着觉哟!

李治接过《八奸》看完后,李元婴也把《五蠹》看完了。

他对韩子的胆量极其敬佩!

刚才的八奸还是只喷了君王身边的人,这五蠹是要把老百姓也全扫进去了!除了安分种地的农民,剩下的全是奸佞和蛀虫,管你什么读书人、什么商人匠人,全都不是好东西!

换个心态不好的人看了,怕是要觉得这人世当真黑暗!

李元婴感慨道:“这人厉害呀。”

真是不把天底下的人全得罪光不罢休!

李治生性宽仁,不喜欢性恶论,摇摇头劝说李元婴:“幺叔你还是别看这样的书了。”

书好找,有趣的书却不好找,凭什么不看?李元婴可不会答应李治,坚持地说:“不成,我要把它全看完。”

一本《韩子》,李元婴越读越觉得妙趣横生,感觉里头有许多鲜活的例子可以让他拿来讲给兕子她们听!

接下来好些天,李元婴都泡在《韩子》里头,直至董小乙来报说向日葵长出了花苞,他才把书一扔,兴奋地带着兕子与魏姝她们去看向日葵花苞。

这次李治不用去上课,终于可以加入看花小队!

兴许是种子很顽强,董小乙又照顾得非常用心,十株向日葵全活了下来,而且长得非常健壮,每一株都比李元婴还要高。

李元婴和李治正带着四个小萝莉齐刷刷地仰头找向日葵花苞,李二陛下竟也领着人绕过来瞧瞧向日葵花苞长什么样。

瞧见李元婴他们注意到了自己的到来,李二陛下摆摆手让他们不必行礼。

看着那十株向日葵,李二陛下免不了又告诫李元婴一通:“往后你发现什么能种的好东西,不能再把它炒了吃!”

李元婴点头如捣蒜,乖得不得了。

一行人围着花苞瞧了个新鲜,李二陛下便带着他们一起往回走。

注意到李元婴身边跟着个眼生的小男孩,李二陛下免不了问一句:“这是谁家的孩子?”

李元婴和魏姝早熟稔得不得了,见魏姝被李二陛下瞧见了也不害怕,还嬉皮笑脸地道:“皇兄你猜!”

李二陛下骂道:“朕不猜!”

魏征赶紧上前坦白:“陛下,这是臣的…孙女。”

李二陛下一细看,这小孩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还真是个女孩儿。

看到魏姝一身男儿打扮,李二陛下想起没能一起来九成宫的高阳,笑道:“不知魏卿你的孙女和朕的高阳站在一起哪个更俊一些!”

魏征瞪了魏姝一眼,再三告罪说自己管束不严。

李二陛下笑着揭过此事,又看向李元婴,问道:“听说你最近手不释卷,吃饭都捧着书在看,都看了什么?”

李治赶忙朝李元婴使了个眼色。

虽则他不算特别了解《韩子》,却也眼下知道大多数人不喜商韩之法,他父皇更是直接说过“商韩刑法,实清平之粃政”!

他父皇的意思是,在清明太平的时代商鞅、韩非他们所立下的严苛刑法是弊政,应当用儒学治理天下。

李元婴可没那么多顾忌,老老实实回答:“我在看《韩子》。”

李二陛下听了皱了皱眉,这小子不是在学《礼记》和《论语》吗?怎么又跑去看《韩子》了?

李二陛下少年便随着李渊起兵,可以说是马背上夺天下。越是如此,李二陛下在位后便越注重教化,他一边让房玄龄他们着手拟了贞观律,一边放宽审判标准、尽量减少重罪。

李二陛下前些年甚至还干过一件很有名的事:他让人把两百多个死囚释放回家过年,让他们来年再回来受刑。第二年,两百多个死囚一个不漏全回来了!

李二陛下当场就大赦了这批死囚,表示他们有悔过之心,还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从这一套操作可以看出,李二陛下认为《韩子》不适合用来治太平之世,他更喜欢“以德治国”!

李二陛下面色淡淡,问李元婴:“你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管他是哪一家,只要好看,我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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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作话被吞了,我不记得注释了啥!!!《韩非子》相关的内容,主要来自百度百科!李二陛下那句评价,来自《魏郑公谏录》,据说,魏大佬退休前抄了份自己上谏的记录,让史官给记进去,后来这事儿被李二陛下知道了,李二陛下愤怒不已,表示,我把你当镜子,你却踩着我上位!!!然后就干了件大事(不对

第 15 章

《闲唐》/春溪笛晓

第十五章

按照李二陛下的想法,乱世才用重典,韩非、商鞅的法典虽不算错,却是适用于动乱频起、民不聊生的时期。像现在天大大定,诸邦咸服,再用商韩之法着实不适合。

尤其是,李二陛下上位的过程还有那么一点小争议,李二陛下更要卖力显示自己的宽仁与圣明、拒绝再做任何会让他背负更多骂名的行为。贞观初年李二陛下愤怒之下叫人把个大理寺的官员拖下去砍了,过后极其后悔,从此下令这类命令必须经过三次复核才能执行。

所以说,李二陛下也是头一次当皇帝,他爹又是同是野路子出身,自然一切都要逐步摸索。

德名这一块,是李二陛下最想补回来的。因此他重视儒家,每日处理政务之余常与朝中的学士们秉烛畅谈,讨论治国之术;重视修史与修书,派魏征、虞世南、房玄龄等饱学之士负责修纂史书与《群书治要》。

对于李二陛下这种“缺什么补什么”的心理,李元婴是不晓得的,所以他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写得很有趣啊。”

《韩子》不是萧德言给的阅读任务,李元婴遇到难懂的地方草草扫过,专挑他感兴趣的部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