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走。”

玉梨子一愣,“什么?”

“我说,让、他、走。”

“那可不行,”玉梨子断然拒绝,“现在霜尘昏迷,望卿尚在入定,没有他,我们赢不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走。”木子起身,转身离去。

“哎……你何必如此?你与他,本没有深仇大恨,我们不该骗你,但……”玉梨子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木子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便匆匆下了楼。

木子倒不是真心不肯与他站在同一个战场,她只是想戏弄戏弄玉梨子,谁让他骗了她那么久,让她白白担心了十载?

而白帝,他救了自己那么多次,人心都是肉长的,与他算是扯平了前仇旧恨,从此只当是萍水之交,不再托付心思罢了。

而她现在只是要去后院探一探,那命自称云影的女子,可真是扶摇山的掌代大弟子。

木子来到牛栏,却发现此地早已没有了云影的身影,空气中隐隐飘着一股仙人的气息,想是那云影已经突破自身修为,得道成仙了。

地上散落着碎成段状的麻绳,木子失笑,看来她气得不轻啊。

此时,山顶传来礼炮轰鸣,震彻云霄。足足响了二十八响后,祭司宣布,大会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四天会日更么么哒

第七章 君心似我心(4)

封神榜封的神与自己修炼而得以飞升的仙家不同。

前者去往天界便会得到一份不错的官位,类似于凡间的状元及第。而自行修炼飞升的顶多算是逍遥散人,若想在天界要地某个一官半职,还得靠自己的运道。

所以在凡人的修真界,水陆大会是封神大会的前奏,几乎人人都会想方设法参加。但名额却是每个门派早早便规定好的,递上扶摇山后便不得更改,其目的是为了不让得道成仙的山精妖魔混入凡人的修真山门,扰乱了天纲。

木子赶到前殿时,殿前黑压压的被围观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她听见司仪唤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待她刚想飞身上前时,只听一无比熟悉的声音伴随一道白衣一起落在比武台上。她听到雪卿说:“白秋寒在此,请赐教。”

木子一惊,急忙向前处挤去,好不容易到了第一排,才发现雪卿正手执长剑,背靠自己立在比武台上。白衣飘飘,正是自己从前一贯的打扮。由于隔得远了,若不是听到他的声音,自己还真不能确定他是谁。

与此同时,比木子更惊讶的便是墨言了。

墨言将将在高台上坐定,雪卿便出现在了主会场上。旁人也许不清楚他是谁,可墨言不会不知。

“墨言上神,下方所立便是贫道的弟子,云修。还请上神多多指教。”摇光道长陪着笑脸,给墨言敬了杯茶。可墨言哪里还有心思管云修?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雪卿身上。

雪卿双手抱拳,与云修一道向他所处的方位恭敬的作揖。墨言一惊,手中的茶盅便应声落地,‘啪’一声摔得粉碎。随着这一声,顿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向他投来注目礼,就连雪卿也一脸漠然的看着他。

摇光大急:“上神!您怎么了?可是小徒有何处做的不合礼数?”

墨言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本尊手滑而已。开始吧。”

“是,”摇光恭敬的点头,对司仪道:“开始。”说完,又对着身后的落英山掌门道:“灵修子贤弟,待会可莫要怪我教徒不周啊。”

身处下位的玉梨子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呵,口气不小,”摇光道长笑笑,“我那四个徒儿,皆是散仙的修为,你那几个徒弟,只怕连活都没几年好活了罢?”

“咳咳……”墨言在一旁听得冷汗淋漓,急忙打断他:“认真看比武。”

“是,上神说的是。”摇光道长低头颔首,随即对着玉梨子淡淡一笑,眼神冷僻孤高,面露不屑。而玉梨子只是搭着二郎腿,磕着瓜子,显得一点儿也不担心。

墨言无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被玉梨子的一头银发所吸引,问道:“这位道长是?”

“他是落英山的掌门人,灵修子道长。是白秋寒的师尊。”摇光抢先答道。

玉梨子见摇光不愿自己与墨言谈话,也乐得清闲。他冷哼一声,算是回答墨言的问话了。

“见过灵修子道长。”墨言急忙起身,转身对他福礼。摇光道长见状立即跟着站起来,却在一边双手都不知往何处摆。

玉梨子噗嗤一笑,对他摆摆手,“上神无需多礼,快坐。”

“谢前辈。”墨言坐下看着台上。玉梨子继续神色轻松的嗑瓜子,似乎刚刚的事不曾发生。可墨言的举动却是惊到了周遭一片,尤其是几个掌门人,心中简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而墨言却是十分坦然。于他而言,他既然能得到白帝的赏识,自然为人有着七窍玲珑心,聪明得紧。看见雪卿代替白秋寒出赛,便也猜得到他与落英山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掌门恭敬着些总归是没错的。

而玉梨子并不知晓墨言是白帝派来的,见着此人对自己恭敬有礼,与从前见过的那些仙人都不一样,心中对他也是有了几分好感,哪怕摇光道长在一旁恶心人,也能当做没看到了。

舞台上的雪卿与云修正缠斗着。面对云修的攻势,雪卿只防守不攻击,他似乎每一招都处于下风,但云修就是无法将他击败。周围的人看得手心冒汗,而木子却觉得十分无趣。

很明显,他在拖延时间。

他是在等谁?等我么?

木子想到这,牵起嘴角,不疾不徐的退出人群回了房。

半个时辰过后,铜钟响起的一刹那,本还处在上风的云修便被雪卿一招封喉,但他也并未伤害到他,剑稳稳的停在脖颈处,算的上是手下留情。谁都没有看见雪卿是何时出手,但他就是赢了。

“白、白秋寒胜。”裁判率先反应过来,高嚎了一嗓子。大家这才惊醒,然后是震天的欢呼。

雪卿未加理会身后几千双崇拜的眼睛,径直走向玉梨子,低头行礼道:“她还没有回来么?”

玉梨子叹口气,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雪卿说完,无意的看了墨言一眼,墨言被他一盯,险些就要跪下去。雪卿转过头,对玉梨子作揖道,“徒儿先下去休息了,告退。”

“去吧”玉梨子摆摆手,继续看着台上其他门派的比武。

此次完成了前置任务的门派只有六个,落英山和扶摇山比完,便会轮到另外两组。而下一轮比斗,他们报上去的名字,是夜千寻。

他们还一个时辰的时间找到木子。而夜千寻乃女身,所以她只得以女装上场。

雪卿回房后,看见房内事先准备好的一套女装已经不见了,心中便放下了心,回到比武场上,与玉梨子同排而坐观看比武。

而墨言坐在雪卿前边,如坐针毡,想行礼又不敢行,这厢怕失礼于他,那厢又怕坏了主子的事。他时不时的便回头问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心,弄得四周一干人等对雪卿皆是有礼有节。

战锣再次敲响,大家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台上。

“扶摇山掌代大弟子云影,迎战……”司仪仔细辨了辨书轴上的名字,才道:“迎战落英山掌代五弟子,夜千寻。”

话音刚落,一众哗然。

夜千寻其人,从未有人听过。连守在玉梨子身边的落英山门人也不禁好奇,已经出了个白秋寒与平时的师兄长得不一样了,怎的现在又来个夜千寻?他们面面相觑,想向师傅问个究竟,但碍于四周都是别派中人,便只能憋着。

“夜千寻可在?”

“在。”人群里发出一声轻呼,柔柔的确是女子的声音。

只见木子缓步迈上台阶,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随着木子的脚步发出一声声算不得清脆,但蛊惑人心的声音。她就像一名异域歌姬,带着浑然天成的妖娆,迷惑了在场所有人。

“殿殿殿……”墨言看呆了,直拉住雪卿的袖子。他想问,殿下,秋寒姑娘真的是凡人吗?

当然不是。

雪卿横了他一眼,墨言便只得将接下来的话憋在心里。

待众人们看清木子的面容后,顿时炸开了锅。落英山的五弟子本就为世人所不多见,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好奇之余更发觉她竟是个大美人,人们更加难以自制,只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她不是夜千寻!”摇光霍然站起身,一脸菜色的指着木子:“我敢肯定当年她不长这样!”

“诶,当年黑灯瞎火的,您哪看得清呐?老眼昏花就别瞎激动了。”玉梨子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看向墨言,“您说是吧?”

墨言讪讪一笑,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杯,递给摇光道长,道:“口渴了罢?喝杯茶吧。”

“多谢上神。”摇光战战兢兢双手捧着茶杯,脸上一会青一会红,憋了半晌愣是没敢说句反驳之语。他喝了口茶,呆坐在藤椅上,便也不敢再多话。

木子来到演武场正中,云影穿着斗篷,亦随之落下。

“云影道友莫不是生相丑陋,不敢见人?”木子抚弄青丝,盈盈浅笑。整个主会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在场之人当即晕倒的也不在少数。

“哼,废话少说,接招便是。”说着,只见云影斗篷翻飞,两枚飞刀同时离手,直奔木子而来。飞刀破空之声直指木子,劲气所到之处空气中俨然被割裂了几道光束,木子一手接过一枚,飞身而起将两枚飞刀重又投向对方。着斗篷的女子身形一滞,立在场内没了动作。

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好!”青云山掌门耐不住性子脱口而出,被摇光瞪了一眼后便咳嗽了两声,连道:“好、好冷……”说着裹紧了衣服,擦了把冷汗。

木子轻笑出声,又扬起下巴,挑眉看着云影。

“看来我小瞧你了。”云影忽然祭出一把长剑,转瞬间便出现在木子面前。

木子愣住,满目惊讶。只见那斗篷下是一张销毁殆尽的面容,眉心一点朱红标示了她散仙的身份,但她却似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云影趁此机会,长剑一挥,木子反应过来,身形一闪,险险避过了一剑封喉的噩运,可肩膀却仍是被带出一道血口,鲜血涓涓流出,浸透了她的衣裳滴落在地,更是染红了四周围观人群的眼,群情激奋恨不得将云影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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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君心似我心(5)

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清净天最低。而沙弥陀天则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不高是因得他与六欲天,夜摩天,化境天同处三十三天的中部,离政/治权力的中心离恨天尚有一定距离。不低则因这里有着天界最发达的水陆交通枢纽,上承碧海下引黄泉,将三界维系在一起,乘船去离恨天也不过几日的功夫。

可自从上界下令将枢纽移至六欲天后,树倒猢狲散,从盛极到萧条,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千百年来,此处污染严重,已经鲜有适合仙家修炼的洞天福地。如今大有一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态势,着实令人唏嘘。

慕紫记得,她下界的那日,风很大。她拖着五个月的身孕拎着大包小包,笨拙而又缓慢地走在仙灵道上,沿路皆是黄土,时不时有灰尘吹进眼里,疼得她看不清路。

她的夫君楚昭为了生计偷渡到夜摩天,她则留在沙弥陀天照顾他的双亲。自从年前一别,二人除了偶尔书信联系,就再也没见过面,而近三月他竟音讯全无,着实令慕紫担忧。自枢纽被废后,从仙灵道去夜摩天要走上一个月,而她却满怀欣喜,并不觉得苦累,只因她希冀着,前路迎接她的将是夫妻团聚。

到了夜摩天,慕紫并没有在楚昭所说的元君府找到他。元军府的管家听说她找楚昭,就警惕地问她是谁。

“我是楚昭的远房表妹。前日里去了沙弥陀天才知道楚府也跟着倒了,嫂子告诉我表哥在夜摩天元君府当差,于是我便来投奔他,想借他的府暂住些时日。”慕紫怀孕后法力全无,可防人之心较之从前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便出于本能的撒了个谎。

“半年前楚昭就得了上头提拔,你去六欲天找他罢!”管家闻言显得十分不耐烦,扔下一句话便匆匆将她赶走了。慕紫疑惑了,虽然楚昭信笺愈来愈少,可这半年来从未听他提起过被提拔至六欲天的事。她重返仙灵道,又走了月余才来到六欲天,这一来一去,慕紫的肚子已经隆起,时常要叉着腰才迈得开步子。可就算如此,她也舍不得扔掉从沙弥陀天带来的那几大包家乡零嘴,那些都是楚昭最爱吃的。

六欲天有着沙弥陀天往日的繁华,若不是路标不同,慕紫还真以为自己回到了沙弥陀天。她拖着笨重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在拥挤的街道上,正不知何去何从时,便看到迎面走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楚昭,他的身后跟着一众銮驾,显然地位不菲。慕紫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退到一旁,并没有上前相认,而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一众人等招摇过市。

慕紫一眼就认出,那是白家的车驾。

銮驾上的女子就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牡丹,惊才绝艳。她的车驾上雕着玉白青鸾,青鸾曾是天君赐予白家的殊荣,昭示着白家幺女比之凤凰,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连她的名号,也与天家公主只差了一个字,白家幺女,号帝锦仙姬。

路旁的仙人早已见怪不怪,他们的事迹早已传遍了上三天,不出三两句话,慕紫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原来楚昭被天君赐了婚,已经是帝锦公主的准额驸。这些事情,正巧发生在楚昭音讯全无之时。

慕紫突然明白了,为何这几月在沙弥陀天,人人看她都似乎欲言又止,眼中多少带着几分她看不透的神情。有些是讥笑,有些是同情;讥笑她这个盗取旁人幸福的女人最终将被另一人所取代,同情她这个风光大嫁的大小姐,与公主一比,最终也许只能隐姓埋名过一生。

她该怎么办?撕破脸大闹一场?这符合她的脾气,但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悄然回沙弥陀天?她又无法甘心。

慕紫心中愁肠百结。她想起自己扬名离恨天之时,帝锦尚在襁褓之中,而如今,她却根本没法同帝锦相提并论。她,只是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通缉犯罢了。她曾经的名字,到现在还横在白帝的通缉榜上,独霸榜首。

当天晚上,慕紫住进了公主府旁的一家小旅馆。

在此之前,慕紫从来没有想过楚昭会离开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楚昭时,她便从旁人眼中的鄙夷里看出来,他在家里很受气。

楚昭告诉她,“我是妾养的。”

他拖着她的裙摆,眼神坚定地说,“帮我。”

那神情,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彼时慕紫在官道上救了楚夫人。而楚夫人不久前痛失了爱女,于是便将她收作义女带入府中,视如己出。乖巧温婉的慕紫一时间成了春风化雨的人物,一扫前日里大小姐逝去的阴霾。

那时的她将将及笄,正是大好的年华。而楚昭则小了她近两百岁,不过是孩提的模样,可她分明从他稚嫩的脸上读到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深邃,‘金麟岂是池中物’这句话在她脑海里一直盘旋,挥之不去。

从此,慕紫明面上成了楚昭的姐姐,暗地里却成了他的先生。她将自己会的一切都教给了他。从权术计谋到兵策战法,只要是她会的,她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他。

多年来,楚昭弑兄杀弟,将理论与实际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他的举一反三,着实令她欣慰。直到有一天,楚昭为了取得楚夫人的信任而亲手斩下了生母的头颅,那时慕紫就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碍了他的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像对待他母亲那样对待自己。

于是她成了他的妻,即将成了他孩子的母亲,妄想以爱的名义将他拴在身边。

可任她千算万算,这一天,终还是来了。

(二)

翌日清晨,慕紫寻思着,躲不是办法,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见上一面。便来到公主府前,这时,忽然见到楚昭的身影从路口一闪而过。慕紫大喜,正要唤他,却听从转角传来他兴奋的呼喊,“绿珠,这阵子委屈你了,等我和帝锦完婚,我定来迎你过门。”

绿珠?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慕紫愣在原地挪不动脚步。脑海中闪过一张人畜无害的羸弱脸。慕紫这才想起,绿珠是很久以前,被自己设计拉下楚夫人宝座的沈家小姐,她本是楚昭爱慕的青梅竹马。

“你真是我的小茉莉。我要让你和我们的孩子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想来,是刚刚得知有了身孕的缘故,被唤绿珠的女子红着脸点了点头,捂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一脸娇羞。

她怎么没死?不仅没死,他们竟还有了孩子!

这时有路边的仙人经过,好奇地打量慕紫。她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于是又拎着包袱匆匆折回去。

若说娶公主是为了平步青云,那绿珠呢?总该是真爱了吧?

慕紫忿恨不已,思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想她多年来兢兢业业为他打点好楚府的一切,助他登上了沙弥陀天的主神之位。他却阳奉阴违,将自己瞒得好苦。

“我能忍你屈意承欢讨好公主,却忍不了你将许给我的温存给了旁人!”

慕紫从小生活在深门大宅里,母亲教会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想要的只能靠自己,旁人一个字也信不得。她历来信奉一句话:属于我的,我自己守护;不属于我的,我也要他逃不出手心。

于是她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绿珠,说,公主已经知道你怀了楚昭的孩子,希望你知难而退打掉孩子,尚可留你一命。一封以绿珠的身份写给公主,内容相近,语气却委婉许多。大意是,临盆在即,求公主放了楚昭,还他们一家团聚。

她们在明,她在暗。只要把这两封信递出去,接下来就是需耐心等待,绿珠和帝锦鱼死网破。反正无论出局的是谁,她都可以渔翁得利。只要楚昭回到自己身边,她不会过问此间发生的事。他们仍会是最默契的搭档,最亲密的夫妻。

可这般计划临到实行之际,慕紫却放弃了。左思右想之下,慕紫还是决定回去。不为旁的,只为这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可以暂时歇歇,多少,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心字头上一把刀,忍得了一时可从长计议一世。毕竟肚子里还有楚昭的孩子,他能不顾夫妻之谊,却割舍不掉这分骨肉情。等她十月怀胎期满,法力得到恢复,再来夺回一切也不迟。

傍晚时分,客栈来了不速之客。绿珠笑得惨淡,在她的面前服毒自尽。

慕紫心中一凛,知晓有诈,便立即退房出了城。可城门外迎接她的,是精兵铠甲气势汹涌的侍卫队。侍卫队的最前方,就是慕紫心尖上的人,楚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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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紫(1)

顾云轩看着地上的顾霜尘,冷冷道:“我若成仙,以后绝不会负你,负父皇。十年前你既然原了我的心愿,如今再成全我一次,可好?你知道,如果可以,其实我并不想杀你。”

“你赢了我又如何?”顾霜尘冷笑,“落英山与扶摇山两和,就算赢了也是平局。”

“平局对我来说无所谓,”顾云轩笑笑,“扶摇山于我也只是一个踏板,他的脸面怎么样我并不在乎。今日墨言上神将会亲自封神,取的是成绩优异者,并不看山门贡献。就算两派打和,只要我赢了你,我便能名列其中。”

“是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顾霜尘强撑起带病的身体,执剑相向,“我不会让心术不正的*害苍生,你若想升仙,需得踩着我的尸体而上。”

“呵,好大的口气,”顾云轩冷哼一声,便是想要飞身而起,奈何一把长剑挡在身前,生生阻了他的去路。顾云轩怒极,一剑刺向云轩,招招狠毒,具是杀招。

眼看场上的顾霜尘处于劣势,好几次都险些被刺中要害,玉梨子心急如焚,‘嚯’地站起身想要去救他,临行却被木子按住了肩膀,“水陆大会不计生死不得干预,坐下!”

“诶,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摇光道长的笑意更深厚了,“连你徒儿都知道的规矩,你居然想扰乱比斗?我看你啊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玉梨子气得牙根痒,站了半天后还是再次坐下了。墨言看到这直摇头叹气:“以顾霜尘的身手,出手老练,沉稳应战,可为何总是法力不济?真真是可惜了……”

“前些日子受了伤,”木子淡淡道,语气不疾不徐,十分淡定,“结局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墨言点头,“怕是凶险。”

斗法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奇迹,顾霜尘在开场一炷香后败下阵来,顾云轩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他走后,顾霜尘吐了一口墨色的血,木子赶紧飞身上前。

“师兄,你怎么样?”

“你是……秋寒?”顾霜尘仔细辨认才认出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多年的师弟,他迷离的双眼里精光一闪,转瞬而逝,随即因气力不支晕倒在木子怀中。

所有的斗法都结束了,落英山的门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但在他们眼里,木子只是神秘出现的五师姐,与之前的四师兄扯不上任何干系。

木子扶起顾霜尘,与玉梨子一道将他送回房,细查后发现只是体虚这才放下心。玉梨子吩咐几名弟子仔细照料他,随即带着木子回到了大殿。

“为何如此着急?”木子蹙眉,问玉梨子。

“一会就要封神了,可不能让摇光占到上风。”

“这事归墨言管罢?你去了有什么用?”

玉梨子冷哼一声,“如今我尚还活蹦乱跳的徒弟就你一个了,能在摇光道长面前碍碍他的眼也是好的。”

木子愕然,直骂他真是个老小孩。玉梨子也不与她计较,只道活到老仍童心未泯,未尝不是福气。二人打打闹闹,倒让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

摇光道长笑着迎上来:“贤弟,真是不好意思啊,为兄还是领先了一点点,下次可要加油啊。”

玉梨子冷哼一声,“别高兴得太早。”

“诶,贤弟,结果已经出来了。四位神职人员我们扶摇山占了三席,你怎么和我斗啊?”

玉梨子蹙眉:“三个?哪三个?”

“你来得晚,没听到墨言上神宣布么?”摇光道长一脸骄傲,“我的徒儿云影,云修和云轩皆名列榜上,分别赐号止玉,随玉,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