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雪卿说他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自己,便试探性的朗声道:“灯光好暗,能亮一点就好了。”

山间没有任何反应,她摇了摇头笑了笑,为自己的天真叹息。她迈上台阶,在推门的一煞那,整个山门却霎时变得灯火通明。残旧的大门顿时焕然一新,朱漆似血,铜环如金,大红的灯笼映得她面色绯红。

“是秋寒和霜尘回来了!”门内传出玉梨子的笑声,不多时,门里走出十数人,有男有女,俱是落英山的门人,他们一见木子搀扶着顾霜尘,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快速而又小心翼翼的接过顾霜尘,将他抬进了山中。朱漆大门沉重地关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密林内,造成了不小的震荡。

第二日一早,经过玉梨子整完的调息,顾霜尘的身子已经大好,木子来瞧过一回,见他无事了才肯放心离去。

今日是水陆大会最主要的一天,水陆法会,用以祭奠漫天诸神。一夜睡得不踏实,木子精神有些欠佳,她神色恍惚地跟着玉梨子出了门。

没有想象中的热闹非凡,院子里空无一人,可耳朵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振聋发聩的叫好声,同无人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已经开始了,快走。”玉梨子说着,拉着木子的手快速向前院赶去。

木子御起九霄,一路向南飞到扶摇山巅,此时各门各派已经准备就绪,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远远便见人山人海聚集在长明石晶旁,而领头的执幡人正是换了一身正装的顾云轩。

只见他右手拿着招魂幡,左手祭起万民旗伞,走在整个祭天队伍的最前端。招魂幡似通灵一般,其上一百二十个金铃叮叮当当响彻云霄,万民其伞飞速的旋转开来,通体散发幽蓝色的光芒,整个队伍在他的引导下,缓缓走出了东正门。

上千人浩浩荡荡驶上扶摇山的山林道上,十分威风。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井井有条,不争不抢。

祭天队伍一路绕着扶摇山转了三圈,最终来到了后山山陵。

顾霜尘将万民旗伞置于寝陵门前的龙坛之上,右手摇动招魂幡,其他门派的弟子分别列在御道两旁,年长的众位祭司人员围着天坛的御道洒下圣水。

木子在烈日下已经走得头晕眼花,还不等她有喘气的机会,便听身边一女子道:“顾师弟真是太帅了!”

木子侧头,便见一女弟子双手捧着脸颊,一脸陶醉的看着顾云轩,时不时还用手肘戳戳自己,“诶,你说,我长得漂不漂亮?”

木子连声点头:“漂亮。”

“我跟他表白,他会不会接受我?”

“会的。”

“真的?你也认为我们很配?”

“嗯,白眼狼配花痴,绝了。”木子扔下这句话,便找了个空隙钻出去,远离了那一群为顾云轩尖叫的女子。

这样的情景,极为熟悉。她也曾经像她们一样,用那样崇拜的眼神去仰望白帝。只可惜时过境迁,她经历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若白帝这会拉着她的手跟她求婚,她估计会拒绝吧?但她最怀念的,还是那时候的自己,一心一意去爱慕贪恋一个人的一切。

那样的心情,此生不再。

祭天仪式结束后,木子回到寝室稍作休息,准备应付下午的比武大会,那才是各门派之间真正的比斗,为的便是争夺封神榜的排位。

而封神榜,一期最多四人。

“秋寒姑娘?”

木子闻言一怔。有人会叫她白师兄,四师兄,秋寒师兄,也会有人叫她慕紫,但很少有人会称呼她喂‘秋寒姑娘’,她分外惊讶谁会如此唤自己。

木子抬头便见一浑身泛着金光的人悬在天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那张脸木子一眼便认出来,正是前些天才见过的相亲对象,墨言上神。

第七章 君心似我心(2)

到了后半夜,木子隐约觉得床边有个人在替自己盖被子,睁开眼才发现是二师兄顾霜尘。

“师兄……”

“你别起来,我知道你受了重伤。”

“你听雪卿说的?”

“嗯……”顾霜尘迟疑了一会,又道:“他当真是白帝?”

“他说是就是吧,”木子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你知道,人之将死,脑子不清楚也是时有之事,我们顺他的意,让他高兴也是好的。”

顾霜尘陡然瞪大了眸子,“可他不像得了绝症之人……”

“莫要太在意无关紧要的人,”木子打断他,随后从枕边摸出徨姒的舍利珠递给他,道:“这枚是顾徨姒的舍利珠,有了它,我们便可回扶摇山参加复试了。”

顾霜尘面露惊叹,“当真?”

“嗯。”

“那真是太好了。”顾霜尘接过舍利,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狞笑。

木子从未见过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微笑中带着些许狰狞和邪气,与平时的他相差甚远。

“你不是顾霜尘。”木子冷冷道。

“你倒是聪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舍利珠已经在我手里了。”‘顾霜尘’大笑着扬起右手,打算一掌了解了木子。而这时,真正的顾霜尘恰好端着汤药走进来,他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人。

“顾云轩你做什么!”

“看不出来么?我在杀人呀。”顾云轩笑着,一掌击向木子。木子身上未见大好,但躲过他的攻击却是小意思。但她想不到,顾霜尘居然飞身而起,挡在了自己身前。

“啊!”随着一声惨哼,顾云轩一掌落在顾霜尘后心,他立时吐出一大口血花,溅了木子满身。

“师兄!”木子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去查探顾霜尘的伤势,见他并未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

面前的顾云轩已经撕下了人皮面具,惊愕的表情在他面上一闪而过,随即他又恢复到了那副玩世不恭风轻云淡的面容,“今天暂且放过你们,若你们还有命走出去,那我们扶摇山再见。”说完,他便闪身消失在了夜幕里。

顾云轩到底还是念着顾霜尘与他有着血脉亲情,在最后关头收住了几分势头,否则顾霜尘的命只怕凶多吉少。也念着他这份心意,木子并没有追上去。

看着身边陷入沉沉昏迷的顾霜尘,她不禁又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月宫中有一名仙子,因为偷吃了丹药而不得往生,终日被困在月府中。后来因受不了终日的寂寥,便化作了夜修罗,从此堕入鬼道不得超生。

她知人的*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就像月宫中的仙子一开始只是求长生,求得长生后又想要逍遥,就算她升上了上仙之位,如若欲壑难填,内心依旧会走向阴暗面,最终落入魔道,再难超生。

她想,顾云轩的下场,任何旁人插手,那都是不合时宜的。顾霜尘的仇,要他自己亲手去报。

天光大亮后,畦湟谷地的清晨是天下间难得的奇景。这里百年时间鲜少有人踏足,密林间少了戾气所带来的瘴气,便露出了仲夏时节绿树成荫的光景,倒不失为一处奇迹。

顾霜尘一个时辰前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地喝了点水,拉着木子的手一个劲轻唤:“秋寒小心……”

她只得不停同他解释,安慰他说:“我没事,顾云轩已经走了。”她说到一半,却发现他又昏迷过去。木子看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刚劲有力,想必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需休息得当,便能康复。

花了许多的力气才将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他的臂力,非常人能及。这样的少年天才,假以时日必能笑傲修真界。只可惜心肠太软,他日飞升天界,只怕也活得并不容易。

想起天界,木子唯有叹息。

下界凡人妖精,多是为了得道成仙才拼死修行,他们可又明白,清宫寂寥与高处不胜寒?

木子走出门,在后院里找出一架马车,随即掐了个法诀招出马匹,带着顾霜尘一起驾着马车踏上归途。

马车缓缓行驶在密林里,宽敞的马车内,顾霜尘依旧在昏迷。而驾车的木子倒是一派澄净,享受着晨光的宁谧。

说来也是奇怪,自雪卿走后,她的伤便不药而愈,仿佛从不曾发生。

她突然开始有那么点相信他说的话了。

“而你的身份,也未必就比她差。”

雪卿最后一句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假如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已经知晓自己就是蛟族之王的四女儿,般杳沉舟?

木子等待雪卿给自己一个答案,但她等了许久,直到回到了扶摇山,都没有等来他的身影。

***

木子到达扶摇山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

马车停在扶摇山下,木子扶着顾霜尘走下马车,庄重古朴的山门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沉,道路两旁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暗得看不清前方的路。

木子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雪卿说他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自己,便试探性的朗声道:“灯光好暗,能亮一点就好了。”

山间没有任何反应,她摇了摇头笑了笑,为自己的天真叹息。她迈上台阶,在推门的一煞那,整个山门却霎时变得灯火通明。残旧的大门顿时焕然一新,朱漆似血,铜环如金,大红的灯笼映得她面色绯红。

“是秋寒和霜尘回来了!”门内传出玉梨子的笑声,不多时,门里走出十数人,有男有女,俱是落英山的门人,他们一见木子搀扶着顾霜尘,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快速而又小心翼翼的接过顾霜尘,将他抬进了山中。朱漆大门沉重地关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密林内,造成了不小的震荡。

第二日一早,经过玉梨子整完的调息,顾霜尘的身子已经大好,木子来瞧过一回,见他无事了才肯放心离去。

今日是水陆大会最主要的一天,水陆法会,用以祭奠漫天诸神。一夜睡得不踏实,木子精神有些欠佳,她神色恍惚地跟着玉梨子出了门。

没有想象中的热闹非凡,院子里空无一人,可耳朵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振聋发聩的叫好声,同无人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已经开始了,快走。”玉梨子说着,拉着木子的手快速向前院赶去。

木子御起九霄,一路向南飞到扶摇山巅,此时各门各派已经准备就绪,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远远便见人山人海聚集在长明石晶旁,而领头的执幡人正是换了一身正装的顾云轩。

只见他右手拿着招魂幡,左手祭起万民旗伞,走在整个祭天队伍的最前端。招魂幡似通灵一般,其上一百二十个金铃叮叮当当响彻云霄,万民其伞飞速的旋转开来,通体散发幽蓝色的光芒,整个队伍在他的引导下,缓缓走出了东正门。

上千人浩浩荡荡驶上扶摇山的山林道上,十分威风。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井井有条,不争不抢。

祭天队伍一路绕着扶摇山转了三圈,最终来到了后山山陵。

顾云轩将万民旗伞置于寝陵门前的龙坛之上,右手摇动招魂幡,其他门派的弟子分别列在御道两旁,年长的众位祭司人员围着天坛的御道洒下圣水。

木子在烈日下已经走得头晕眼花,还不等她有喘气的机会,便听身边一女子道:“顾师弟真是太帅了!”

木子侧头,便见一女弟子双手捧着脸颊,一脸陶醉的看着顾云轩,时不时还用手肘戳戳自己,“诶,你说,我长得漂不漂亮?”

木子连声点头:“漂亮。”

“我跟他表白,他会不会接受我?”

“会的。”

“真的?你也认为我们很配?”

“嗯,白眼狼配花痴,绝了。”木子扔下这句话,便找了个空隙钻出去,远离了那一群为顾云轩尖叫的女子。

这样的情景,极为熟悉。她也曾经像她们一样,用那样崇拜的眼神去仰望白帝。只可惜时过境迁,她经历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若白帝这会拉着她的手跟她求婚,她估计会拒绝吧?但她最怀念的,还是那时候的自己,一心一意去爱慕贪恋一个人的一切。

那样的心情,此生不再。

祭天仪式结束后,木子回到寝室稍作休息,准备应付下午的比武大会,那才是各门派之间真正的比斗,为的便是争夺封神榜的排位。

而封神榜,一期最多四人。

“秋寒姑娘?”

木子闻言一怔。有人会叫她白师兄,四师兄,秋寒师兄,也会有人叫她慕紫,但很少有人会称呼她喂‘秋寒姑娘’,她分外惊讶谁会如此唤自己。

木子抬头便见一浑身泛着金光的人悬在天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那张脸木子一眼便认出来,正是前些天才见过的相亲对象,墨言上神。

第七章 君心似我心(3)

“墨言上神?您怎么会来此处?”木子笑着福了礼,墨言连忙落下,从屋外走进房内搀起作揖的她,“秋寒姑娘怎的一身男装扮相?若不是殿下事先说明,我只怕是要认不出你了。”

“殿下?”木子蹙眉,“你说的可是……白帝?”

“正是君上。殿下很重视此次水陆法会,特嘱咐我下界授礼,赢得大会者不必等待十年后的封神大典,将直接封神。”墨言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烫金的皇榜,扬了扬,“秋寒姑娘,加油哦。”

“秋寒定当全力以赴。”木子点了点头,刚想去泡茶便被他拦住了。墨言道:“君上吩咐的急,我还没空去扶摇山见过摇光道长便先来了你这,此事耽误不得,所以不便久留,墨言先告退了。”

木子笑了笑,“您是上神,对我一介草民用敬语,秋寒实在当担不起,还请上神莫要折煞我了。”

“你太谦虚了,”墨言笑盈盈的看着她,“普天之下,能得白帝赏识之人寥寥,你是她的心上人,说不定就是以后的帝妃,在下以礼相待,何来担当不起之说?”

“心上人?”

墨言点头,“君上虽未明说,但见他对你的关心程度,你在他心中是何位置,我自然清楚得很。”

“你误会了,”木子耸肩,“我与他,是世仇。”

“世仇?”墨言瞪大了眼睛,“那可真是了不得,小神失敬了。”

“失敬?”木子蹙眉,略显不解。墨言笑了笑,打趣道:“君上的仇家都被他连锅端了,三界之内还未敢听闻谁有资格成为他的仇家。想来姑娘你一定有过人的本领,才能与君上相提并论。”

墨言说完,木子的脸色噌的一下红了个通透。若在从前她还处在少女时期时有人这样对她说,她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如今她显然已经不将白帝放在神坛之上。

她翻了个白眼,嗤道:“天君似乎就不是那么待见他。”

“诶,天君与殿下乃是政见不合,哪里来的私人仇怨?何况位极之人,两看相厌,与文人相轻是一般道理,总归不是那般和睦的。”

“好吧,高位的不说,单说那低阶的仙人,不还有那通缉榜上的蛟王之女般杳氏?她至今在逃仍未落网,对白帝来说,那也是一个污点罢。”

墨言一怔:“你说的可是般杳沉舟?”

“正是。”木子不自觉的扬了扬下巴。她虽未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就是般杳沉舟,但就算是稍加提起,那个名字也足够让白帝蒙羞。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那是唯一一个能在白帝手中逃脱无数次的人,还是个女人。

在她心里,潜意识觉得那是自己在他面前,唯一值得炫耀的地方了。

墨言沉思了一会,道:“我一直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殿下处事谨慎故而不撤通缉令。”

“是么?我倒不这样认为。我信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身为三帝之首,竟连个女人都抓不住,真是愧对白帝之名。”

“咳咳,”墨言咳嗽了两声,“这个属下不好妄议,总之不管您是他的情人也好,仇人也罢,自古世仇成鸳鸯这种事也并不少见,对吧?”

“……”木子一时语塞,不再答话。墨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便向她告辞:“时辰不早了,小神先告退了。”

“仙家请。”木子笑着将他送出门,目送他飞去了前院,这才转身去了玉梨子的屋。

因为十年前夜千寻一战的缘故,落英山声名鹊起,三位师兄弟在修真界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扶摇山便没有再为难他们,玉梨子的房间与其他掌门一道,设在西厢。木子穿过了重重回廊,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师傅,秋寒前来拜见。”木子敲了敲门,很快门便从里打开,大师兄莫休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将她迎进去。木子看出他面上的愁云惨雾,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休叹了口气:“霜尘还未转醒,望卿尚在病中,下午的比武大会若抽中了他二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水陆大会,每门每派各出四人,切磋为主,但不计生死。顾霜尘、舒望卿本是落英山的希望,但接二连三出了差错,如今可与他派一战之人只剩下木子和莫休,但一人做多连战两场,若有第三场,届时该由谁迎战?

木子未在莫休面前表露担心,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罢,也许他们比我们还浑呢?”

“水陆大会十年一次,各门各派皆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不可能打无准备的仗,”莫休再次叹气,“也怪我们这十年来太招摇,枪打出头鸟,各派扰乱不止,无论我们如何多加防范,最后却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简直是防不胜防!”

“谁说不是呢,”木子边走边道,“扶摇山那边是何人出战?”

“说到这个还真是奇怪,”莫休想了想,道:“云字辈四位掌代弟子,云影,云修,云岚和云轩皆在名册之上,可云岚不是死了么?”

“还真是稀奇,”木子笑了笑,“也许是李代桃僵,代为出战罢。”

莫休摇头,“应该不会。扶摇山千年名府,弟子是谁又是何模样,怎会不知?若是代为出战,只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木子沉吟了一会,道:“我先去看看师傅。”

“嗯,师傅就在楼上。”莫休领着木子上了楼。一上楼,便见玉梨子背对着他们坐在窗口,手中正擦拭一把宝剑,神色之陶醉已经到了忘我的境地,就连木子靠近他也未有察觉。

“师傅?”木子推了推他。玉梨子闻言一惊,连忙站起身,“秋寒啊,你怎么突然来了?”

“您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

“没什么?我分明看见您在擦拭一把剑?”木子眯起眼,一脸狐疑。玉梨子嘿嘿一笑,“闲来无事,帮朋友擦擦剑。”说完,他想不动声色的收起手中的剑,却为时已晚。木子一把将其夺过,定睛一看才发现手中的正是消失已久的‘苍穹’。

“这把剑怎么会在你这里?它不是消失了十年么?”

玉梨子哈哈一笑,“莫休啊,为师饿了,你去给为师寻些点心来。”

“是。”莫休颔首,并不好奇,径直转身下了楼。玉梨子确定他离开后便关上了房门,邀木子坐下,才道:“你五师弟回来了。”

“五师弟?”木子眯起眼失笑道:“我只记得有个五师妹,可从未有过什么五师弟。”

玉梨子叹了口气:“那人正是夜千寻。”

“哦?师妹成了师弟,这可是奇事,”木子眯起眼,语气有些惊讶,可神态却怡然自若。她笑了笑,道:“说吧,你和千寻,不,应该叫他白帝,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梨子一惊,“你都知道了?”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

“还是瞒不过你啊,”玉梨子长叹了一口气,道:“十年前,自扶摇山一役,当晚,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替他照顾好你,他便助我夺得水陆大会的三元魁首。”

“替他照顾我?且不说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就冲他这句话,我可实在不明白他凭什么这般说。”

“当时你中了毒,此毒无解。唯一的解药却是只要远离了他,便能不药而愈,”玉梨子叹了口气,“我穷其一生,也未听过有这样的毒咒,天君的心思还真是难测。”

“……”木子当然知道是什么毒,情咒这两个字对她已经不陌生,她只是猜不透,白帝能狠心离开十年,对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思。

木子想了想,又道:“他在哪里?”

“……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