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用力的扣紧她的后脑,抵上来,明明昨夜还那般的怜惜她,这时候,他却如此用力的将她的后脑压向他的嘴唇,用力的撕啃着她的嘴唇,用力的捏住她的肩骨,用力的呼吸,发狠一样!

耳边都是夜场里那些重金属的音乐,震破耳膜,那些音响太过强悍,年轻人的呐喊声太过歇斯底里,那些音乐不仅仅震着耳膜,还一阵阵的震着人的身体,感觉包裹着内脏的皮囊和骨架都有些经不住摧残,挑战着所有年轻人的神经。

那种音乐像是在向所有人挑战,谁能坚持,谁能扛住,谁能呐喊,谁能毫不退缩,谁才有资格标榜自己年轻,于是那里的人,无一不疯狂,无一不尖叫,无一不手舞足蹈,他们生怕自己被忽略,生怕自己再无活力扭动吸引他人的注意。

那时候的他,感觉自己老了,他随着发小一走进那里,已经皱了眉。舞池里,楼道间的男子女子,或异类或妖娆,都是他无法忍受的,就连那重重的音乐,他也受不了,“嘣呯嘣呯”的叫嚣着,震得人胸膛都在发颤,心脏的都跟着一起受罪。

那时候一抬眼,便看见扶在栏杆上的小脑袋,一头乱糟糟的发,那打扮看着真是倒胃口,多穿点会死吗?可那一头乱发下的脸蛋儿在忽明忽灭的灯光分外扎眼。

夜场的音乐太讨厌,那音乐简直是噪音,让人烦乱,特别是那种敲胸捶骨一样的震动感,心脏有问题的人,一定不敢在那种地方呆,否则一定会心率过快而死。

他凶猛的吻着她,手指梳进她的发里面,揉着她的头皮,舌像风暴一样在她的檀口中肆掠,他咬破她的嘴的心都有了,把她咬下来,一块块的吃进肚子里去!

“啊!”她低低叫出了声,“锦程!”

“申璇!”他扶捧住她的下颌,“你记住了,你若哪天想要离开我了,你就一无所有了,不仅仅要你离开时一无所有,我还要申家的人一无所有!”

“裴锦程!你卑鄙!”申璇气岔!抡起拳头便去捶打他,“凭什么只有我!你混帐!”

“因为我。”他粗沉的喘息着,“因为我,没有你坏。”

这女人,怕是他见过最坏最坏的了,从未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弄得他心神不宁,哪怕是现在,他都感觉抓不住。

如他在白珊面前说过的一般,他有这么好的家世,他有这么好的皮相,他有模特一样的身材,他待人那么绅士,什么样女人会没有,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可是他就是抓不住她。

好不容易抓住了,她又像一捧水,像一缕烟,一握便溜走,又像随处可见的空气,一吸便进肺里,可是到底有没有进到他的身体里,他根本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四周的空气,哪一个是她的泡泡。

爷爷定的家规是好的,这女人若是有一天要跟他玩花花肠子,他就要让她净身出户,不过她是不在乎的,要不然上次就不会那样离开,搭上申家,她可是怕得不得了,坏女人,只能用坏的招来对付!

这个坏女人!

以后再也不会跑了!再也不敢跑了!

林子里的古树之后,坐在树根下紧紧捂嘴流泪的女人,即使在这样温暖的G城,也在瑟瑟发抖。

她从小跟他们混在一起,他说他喜欢那样的淑女,像公主一样的淑女,会有齐肩的发,白色小洋装,粉色的浅口淑女皮鞋,白色的花边袜,安安静静的坐在秋千上,任什么样的男孩也叫不走,哪怕长得很漂亮,哪怕有很多男孩向她招手,哪怕外面you惑无穷,她也会端庄的坐在秋千上,晃动自己的秋千,不为任何男孩所动,直到有一天,她长大了,她的王子出现了,她才会跟她的王子一起离开那个秋千架,那才是真正的淑女,像公主一样的淑女。

他说那种话的时候,他们都还年少,她那时候还约摸不过十来岁。

她就一直做着他说的那种女孩,她挑选白色的衣服居多,她的头发一直都齐肩,粉色的小玩意也很多。除了他,她谁也不理,不单独和任何男孩走近,她想做他心里面的那个公主。

她十六岁,他才牵了她的手,她的王子牵了她的手。

她所有的幸福和期待,都在十六岁的时候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圈。

可是四年前,她的圆圈缺了一块,然后不停的有人啃着她的圆圈上的线条,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啃噬着,她死死的想要守护,那个圆圈越来越残破,越来越不堪。

她为他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变得她已经忘了没变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她是否也下过河塘?是否也爬过古树?是否也逃过课?是否也欺负同班同学?

她都忘了,全忘了,只记得她魔怔一般的为他变着,直到变成他满意的样子,让他牵了她的手。

背后便是柏油路,潺潺水声不绝于耳,不绝于耳的何止是那流水之声。

身后的那些声音,疯狂的,癫狂的鞭打着她的嫉妒心,那些快要沉没下去的嫉妒心一阵阵的被狠狠的抽打着,抽打得全身在痛,痛得她不得不紧紧握抱住双肩,紧紧的掐着自己。

“锦程…”

“嗯。”

“爷爷说,让我们要个孩子。”

“那你呢?不要总拿爷爷说事,你告诉我,你想要吗?”

“想。”女人的声音带着些娇喘,“锦程,我26了,我都结婚四年了,我也想要个孩子。”

男人吻上她的颈子,鼻尖揉着她的侧颈,沉哑道,“等你养好,我们就要。”

申璇紧紧揪起他一角衣料,缠在指尖,脸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羞赧道,“今天晚上,我们可以,轻一点。”

男人的手指修长,滑进她的领口,钻进她的内衣,夹住那一粒粉梅,唇片轻轻沾染着她的鼻尖,戏谑笑道,“我怕我到时候,轻不了。”

322:温柔式的缠绵

他是多久没有在这条路上这样抱过她了?

把她架在腰上,她搂着他的脖子,低头一阵阵的含吻他的唇,搭在他背上的手拎着她那双鞋子,晃着,时不时的会敲擦到他的背。

脚丫子在乱舞着,连她的腿都一直不老实的在撑起来,调皮得不像话。

他心里有些别扭的感叹,他喜欢淑女,妻子却是这般模样,这命运未免也太坎坷了。

太太已经26岁,成型了,想要她改变,是别想了。以后他得把女儿培养成一个淑女…

嗯,就这么办吧。

........

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婚姻?

两个人只见过一面,吵过一次,打过一次,然后就结婚。

他们跟仇人似的在一起,吵架,扔东西,大打出手,然后抱在一起,接吻,上床…

再然后,她去哪里,他就追去哪里,追过去后,又是吵架,又是动手,又是吵架,又是分手。

一直这样,周而复始的做着这些事。

他抱着她在床上,吻她的时候说,申璇,你别扭,你再扭,我真把持不住了。

她拉着他的衣服说,那你别把持了,你轻点。

他就一边吻她一边骂她,你这死女人是有多饥渴?我一个干旱这么久的男人还不像你一样,你叫唤个什么劲?

她喘着娇气回顶他,那你亲我干什么?你不要亲我啊!

他一下子就气得脸红脖子粗起来,我亲你怎么了?你是我太太,我还亲不得你了?我不能做什么,我连亲都亲不得了?我亲一下你,我就成了要干嘛了?

她一听,那小嘴巴就叨吧起来了,你亲啊,你亲就亲啊,你亲我嘴巴不就好了,你亲我耳朵做什么?你亲我耳朵挑-逗我,你不想干嘛你就别亲我耳朵,你还摸我锁骨,你还揉我的胸,你除了最后一样,你啥事儿都干全了,你还跟我说你不想干嘛!你骗鬼呢?

他气喘吁吁的从她身上翻下来,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背对着她,蒙着被子发着牢骚,“申璇,我告诉你,你别过来挨我,你一个病号,我现在实在是不屑把你怎么样!”

“喂,我什么病号了?你别看不起病号?我哪里是病号了?我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我当时又没伤到内脏,都好了,难道你除了粗鲁的蛮干,就学不来温柔的方式吗?你也太逊了吧?”

他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脏话,这女人又在嘲笑他的能力了,这女人一直都不可爱,这个时候最不可爱!

于是他扯开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重新压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去褪她的衣服,一点点去吻她的肌肤,等她哼哼的声音一阵阵绕进耳朵里,才慢慢滑进她的身体里,一场温柔式的缠绵,噬透了她和他的骨…

她抽空似的瘫软在他身下,他吻着她的额角,“申璇,我怎么有一种被你诱-歼了的感觉?”

她累极了的瞪他一眼,“你个神经病!谁诱=歼你!”

“其实我并不想,是你欲求不满,逼我的!”

这一夜,她一找着机会就打他,打累了又抱在一起入睡,直到天亮。

.....

裴锦程被白珊的电话喊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赖过床了,这个点,怕是主宅的早餐都收了。

而且今天很奇怪,他起得这样晚,钟妈都没有上楼来催过他,看来是生叔过来打过招呼,否则怎么都得来提醒一下的。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生叔有可能过来打过招呼,他就忍不住勾了唇角,爷爷大概是真的想抱重孙了。

接起电话的时候,白珊的声音很是柔缓,“锦程,你起了吗?爸爸和叔叔过来了,我怕到梧桐苑不太方便,不如,你到茉园来吧?”

裴锦程在听完这段话后,清醒过来,脑子里所有温存缠绵的梦境或者画面都已经不见了,独独剩下了白珊说话的内容,白立伟和白立军过来了?今天可以工作日,白立伟做生意的就算自由,白立军周一也没事做?公安厅今天不开会吗?

可不就算白立军不开会,也不能让他们到梧桐苑里来!看了一眼散着发,在他臂弯里睡得连眼睫都不曾轻颤一下的人儿,他一偏首,把脸别向外面,轻声道,“你们在茉园那边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裴锦程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装,便下了楼,钟妈把早餐从厨房的保温锅里端出来,一一摆到餐桌上,一边摆着碟碗,一边唠叨着,“少爷,快吃点东西,早上大厨房那边送过来的,说是少奶奶有伤在身,要好好休息将养,你这几天跑来跑去的也累得够呛,近几天早餐你们就不用过去了,都由那边送过来。”

裴锦程“噗哧”一笑,点了点头,朝餐桌走过去,拉开餐椅坐下来,“谢谢钟妈了。”

“谢我做什么啊,要谢也谢大厨房那边,都记得你和少奶奶的口味,送的都是你们爱吃的小菜。”钟妈把粥给裴锦程装好,递给他,裴锦程接过时又说一句谢谢,钟妈笑得合不拢嘴,“要我说,我就喜欢在裴家做事,在外面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少爷少奶奶来伺候啊?做点事,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弄得人都不知道累的。”

钟妈看裴锦程的样子像是很高兴,她便也高兴了,说起话来话匣子便有些关不住,“要我说啊,何止这少爷少奶奶人好啊,咱们老爷子可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吧,帮他送个伞,还说一声谢谢。哎,在裴家当惯了下人,去哪家宅子里都做不惯下人了。”

裴锦程无奈的笑了笑,“钟妈,别一口一个下人了。”

“好好好,不说了,我去把三楼的卫生打扫一下,那房子我看得收拾出来,装成宝宝房才行。”

“别现在,阿璇在睡觉,等她起来再说。”

钟妈一脸喜色,转身出了饭厅,嘴里还笑着念叨,“行行行,不能打扰少奶奶休息,休息好了,小少爷才健康。”

裴锦程揉了揉鼻尖,心想,他还是有远见的。

.....

在茉园里见到白家两兄弟的时候,裴锦程微一点头,“爸,叔叔。”

“诶,锦程,你过来坐。”白立伟朝着裴锦程招了招手。

裴锦程走过去,“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我们吃了早餐才过来的。”白立伟依旧挂着笑容。

裴锦程笑着回了礼,看着白立军,相较而言比白立伟严肃很多,大致是从政的人都比从商的人会端架子,总是时不时的有股子想要压迫人的孤傲劲,这种劲头,林致远就比白立军藏得住,虽然林致远也在骨子里有种孤傲劲,但表面上依旧人模狗样的装着儒雅。

嗯,对的,林致远那厮,人模狗样的,全是装的,儒雅?群众的眼睛都是瞎的,但他的眼睛是雪亮的,可把那个人渣看得清楚得很。

“白叔叔,你们今天这么早过来,是有重要的事?”裴锦程已经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悦色的看着白立军。

白珊就坐在白立伟的旁边,这时候站起来,“我去给你们泡点喝的。”

三个男人都同意的点了头。

白珊离开后,白立军开了口,“锦程,想必你爸爸已经跟你说过了,关于十九年前那件事。”

裴锦程眸色不改,他无奈的阖了一瞬眼,睁开时微叹一声,“知道了,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白立军怔了一阵,“不幸?”

裴锦程严肃的分析,“怎么说永泰会也是一个大帮会,一个帮会里,且不说小罗罗,我看了一下他们的结构,光是算得上名号的头目都有六十来个人,更不要说一些小头目了,真是不幸。”

“是啊,初步估算,当时永泰会几乎近千人遇害。”

“这个也只是估算,说不定也有浮夸的成份,数据上显示的人幸存者,有说自己也是永泰会的一员,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当时他们都在拼杀,这是怎么逃出去的活口?”裴锦程蹙着俊眉,疑惑问道。

白立军没想到裴锦程问的是这个问题,“枪口余生,有时候也说不清楚,那种场面也很混乱,死人堆里爬出去,也是难说的。”

裴锦程十分不解的“啧”了一声,“当时与永泰会发生冲突的帮会是一个叫罗刹门的帮会,罗刹门似乎也在经历过那场劫难之后消声匿迹了,估计也死光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永泰会的幸存者,是否也该承担法律责任?枪弹无眼,那种情况,总不能说活下来的就是正当防卫吧?”

白立军搭在沙发上的拳头一紧,眸子都冽戾了起来,唇角轻轻勾起冷笑的弧光,“锦程,我想跟你说的是,那些幸存者自觉罪孽深重,愿意受到审判。”

裴锦程心下速沉,哂笑道,“倒真是圣洁正义啊。”

白立伟看着裴锦程,说和道,“锦程,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茉园吧,文珠下午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照顾你们一段时间,等珊珊怀孕了,什么都过去了。”

323:阿璇,跟我说件事

裴锦程踮了踮脚尖,身躯往后一靠,长长的轻“哦?”了一声,“生叔安排的?”

白立军道,“那倒没有,老爷子那边说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安排的事。”

裴锦程心道,老爷子还真会丢炸弹啊,家主的传位仪式虽未正式开始,可如今什么事都扔了过来,老人家倒真是乐得清闲了,修长的指敲在自己跷着的膝盖上,“如果要住过来,倒是行的,不过裴家有些规矩还是没办法开先例,茉园里没有客人房,只有在流水苑住了。”

白立伟随便道,“文珠住三楼就行了。”

裴锦程接过白珊低眉递来的咖啡杯,拧眉柔声问着她,“小珊,你没跟爸爸他们说过裴家的规矩?”

白珊掀起眼帘看他,这个男人跟她说话,永远的标准绅士,昨天晚上却抱着另外一个女嘻笑嗔骂了一路,她何曾见过?她还记得他问申璇,那孩子到底是她想要,还是为了老人家。

申璇说她26了,想要。

他可以给申璇一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给她?心底想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坚定,眼里的光芒也一一聚起,“锦程,我想三楼现在反正也空着,等以后有宝宝了,就做宝宝房,妈妈就不用住了。”

男人的凤眸微微眯了一瞬,没有答她,门外有了些嘈杂的声音,有下人喊“大少奶奶。”

申璇走向主楼,阿月是白家带来的人,一看到申璇,快步过去就有要阻拦的意思,高跟鞋踏上主楼的楼阶。

看着门口的阿月,申璇似乎并不介意,淡淡一笑,“阿月,我是来找大少爷的。”

裴锦程闻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阿璇,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还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呢。”申璇从阿月旁边走过,朝裴锦程走去,言辞间微有嗔怨,但语速缓慢温缓,倒不显动气,“周一的例会很重要,我过来提醒你一下,别迟到了。”

裴锦程抬腕看一下表,“这倒是。”

白立伟叫住已经要走裴锦程,“锦程,这事情那就这么定了,下午我让文珠住过来,你晚上到茉园来住。”

申璇一听,身侧的手掌惊得一握,她就知道一大早的把人弄过来准没好事,让裴锦程到茉园来住?还让文珠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偏首去找裴锦程的眼睛寻求答案,而是看着白立伟,“白叔叔,阿姨要过来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事,哪需要你知道?”白立伟是不屑申璇的。

裴锦程站在一旁,看着申璇,这小下巴抬得,可真是可爱啊。

申璇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是吗?怕是白叔叔有所不知,现在裴家的家主是锦程,而我已经是裴家的主母,虽然仪式还未正式举行,但是爷爷已经说过,裴家内务大小事宜,都由我来处理。”

白立伟不是不知裴锦程是家主了,但申璇重入家谱的事,白珊并不知情,申璇当了裴家主母,莫说白立伟,连白珊都措手不及,申璇一扫白珊如纸的面色,“小珊,阿姨要过来的事,还是要按裴家以前的规矩来办,先到生叔那边登记,再安排流水苑的房间。裴家不是是非之地,但也是通情达理的地方,如果真的想娘家人,你说一声,马上可以让生叔安排车子送你回白家跟阿姨小住一段时间,都不是问题。”

裴锦程伸手拍了拍申璇的后背,“这事情看来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我要先去公司开会,你刚接了主母的位子,这几天就辛苦了,照顾小珊的事情,你多尽心。”

申璇美眸一眼,生辉的看着裴锦程,“你去吧,家里的事不用操心,小珊我会照顾好的。”

两个人,从未就白珊想要怀孕的事情拿来说,但却是默契十足的谁也不提,白立伟没想到裴锦程两手一拍,撒手不管,直接把事情扔给了申璇。

申璇面和心善的要给白家人安排住处,白立伟呛也好讽也好,申璇看起来都笑得春风拂面。

并非她心里就真高兴,知道自己的丈夫晚上要到妾室这里过夜,她不会舒服,但现在并非从前,她从爷爷手上要来这个位置,重新得到那份信任,她做任何一件事,都必须要考虑一下,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冲动。

裴锦程无论如何,肯把这件事交给她来管,就说明是放心的,他说过没碰白珊,也说过给他些时间,他就会和白珊离婚,她该相信他。

既然如此,她就应该像个当家主母一样,平衡各房之间的关系,裴家这么多房人住在一起,就没有出现过妾室和大太太吵架的事,到了她这里,自然也不能。

她只当白珊是自己丈夫从未碰过的一个女人,毫不相干的女人,这样想,她站在这个地方才可以面不改色。

白立军站起来,“申璇,你这样,只会害了裴家。”

申璇装作迷糊,“白叔叔这话阿璇可听不懂了,裴家是一个用规矩和制度来管理家务的豪门,其实只要小珊习惯了就行了,因为大家都一样。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说完她笑吟吟的看着白珊,“小珊,是不是?”

白珊被申璇逼得只能说“是”,她若否认,那么就成了对裴家这个有家规的豪门不满,这个家里,哪怕是大房婆婆,也不敢说对裴家的家规不满,更不要说她这样的身份!

可是她这样的身份,都是拜申璇所赐!白珊无害的看着申璇,带着浅浅的笑意,“阿璇,晚上锦程说会过来,这样的事,你也管吗?我和锦程也该有个孩子了,不是吗?四年前若是他没出事,我们的孩子应该都可以喊爸爸妈妈了,你说是吧?明明我是先,你是后,可你既然是做大太太的,就应该有大太太的风度,是不是?”

申璇背上有沁凉的汗开始冒出来,上一次被白珊那样训过,心里本来就很不是滋味,钟妈在一旁伸手扶住了轻轻晃了一晃的申璇,“少奶奶。”

申璇回过神来,纤细的指抚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的切工独特,中国区就仅仅一枚,她笑了笑,“小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是婚姻,还是感情,都没有什么先和后之说,只能说,什么是既定的事实,这天下多了的是后来者居上的事,你说呢?我现在是大太太,而晚上锦程的事,我是不管的,男人要生孩子跟谁都可以生,这可不是我能管的事,小珊只要不破坏裴家的规矩,什么都好说。”

白立伟冷蔑哼道,“申璇,做女人管得太宽,终惹得男人厌烦。”

“白叔叔,您说笑了,这裴家的男人啊,本来就不是女人能管,外人能管的。”最末这几个字,申璇语气犹为缓慢,斜挑的眼角噙着丝淡淡的笑意,那“外人”二字,显然是意有所指,“你们慢慢聊,既然阿姨要过来住,我就去给生叔说一声,让他安排了。”

白家人看着申璇扬着小下巴,女王一般的由着钟妈扶着出了茉园,个个面色都难看至极!

申璇和钟妈离开茉园,一走出茉园,申璇的脸便冷了下来,钟妈跟在旁边,一个劲的劝,“大少奶奶,你现在不要动气,心情舒畅有利于怀宝宝。”

申璇原本还气着,听钟妈这样一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钟妈,这时候还提什么怀宝宝啊。”

钟妈皱着眉,又开始唠叨,“白家小姐身板太弱了,怀什么孩子啊?那么虚弱的身体应该先养养身体,对孩子也不好,其实我是为白家小姐着想,还是要底子好的怀起来才稳当,我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担心她,那么弱的身体,怀不怀得上且不上说,怀上了万一掉了,大人孩子都遭罪,怀了上万一不健康怎么办,现在不都说要优生优育嘛…”

钟妈一口一个“白家小姐”,一番“为他人着想”的感想发表完毕之后,又嘀咕道,“我们少爷在少奶奶走了之后,都没有去茉园住过,怀什么孩子,真是的!都不知道我们少爷不想跟她生吗?气死我了!”

申璇听钟妈一说,心倒是不堵了,她该相信他的,不然为什么非要做主母?

后来,申璇和钟妈一起,拎着礼物,到裴家各房走动,说是从海城带过来的一些小特产,申璇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个个都对她很是客气,哪怕申璇知道很多都是虚情假意,但也含笑接受了。

裴家的帐簿也由生叔的手,交到了申璇的手里,这份殊荣,没有人不妒忌,但也只能认了,谁叫人家是长房的大少奶奶?

申璇接手裴家的事,没办法立即回申家,便打电话回去跟哥哥们交换意见,一天忙下来,直到裴锦程回到梧桐苑,她才从帐房往回赶。

裴锦程看申璇回来,张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阖着眼将头靠在申璇的头上,一脸疲色,连嗓子的音色都能感受到他的状态很不好,“阿璇,跟你说件事。”

324:我送你的,你敢不要试试!(求月票)

“什么事?”

“等会我要去茉园住,但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不行!”申璇推开裴锦程,猛的抬头,脖子都梗高了,“我不同意!”

“好了好了。”裴锦程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能为了他的事动怒的申璇让他很舒服,又伸臂抱住她,倒进沙发里,“我在那边住就是了。”

..............

茉园

裴锦程懒懒坐靠在二楼的厅里的沙发上,白珊就倒在他的怀里,男人手上拿着钻石镶过的手链,套在女人的手腕上,扣好,轻声问,“喜欢吗?”

“嗯。”白珊的头抬了些起来,枕在男人的肩上,手腕抬起,左右的翻转着,她开心得很,“锦程,好喜欢哦。”

“你喜欢就好。”

白珊已经换上了丝薄的睡裙,白肤细腿,清丽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她也不贪,就是想要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边而已。

裴锦程从梧桐苑带了点酒,跟白珊一起喝,白珊原本不会喝酒,因为裴锦程以前不喜欢喝酒的女孩,现在突然让她喝,她也只能同意,因为很想让裴锦程重新被她吸引。

伸手攀住裴锦程的脖子,“锦程,我爱你。”

裴锦程轻轻拍着白珊的背,“嗯,我知道。”

“锦程,你也说过,你爱我。”

“嗯,我记得。”

白珊嘤嘤抽泣,“锦程,别的我都不求了,你经常陪陪我,陪陪我好吗?我的这里。”她贴着他身上,戳着自己的胸口,脚也有些站不稳,脸上泛着酡红,眼神都飘渺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这里面,满满的都是你。”

“我很忙的,小珊,你要学着照顾自己。”

白珊只觉得委屈不可遏制,“你那么忙,却有时间照顾申璇。”

“其实我也没有时间陪她。”

白珊踮起脚,却吻她抱着的男人,动情的低呼着男人的名字,“锦程…”

...............

翌日清晨,白珊揉着惺忪的眼醒来,一摸身侧,空空荡荡,惊着坐起,却发现自己身上光光的,什么也没穿,地上是她的睡裙,被撕破的睡裙。

她甩了甩头,昨夜…

昨夜她的裙子被他撕破,一想起来,一阵阵的面红耳赤。

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电子钟,已经上午十一点半了,他一定是去了公司。

.

裴锦程又收到一条短信提醒,信用卡再被刷出一次。

他捏了捏眉心,倒不是心疼钱,关键是卡在继续被刷的同时,说明刷卡的那位还在生着气。

电话打过去,依然关机。

电话打给辛甜,他听见辛苦问申璇了,“你们家那位,要不要接?”

他听见申璇斩钉截铁的说,“不要!”

辛甜叹了一声,调侃道,“总裁,属下无能为力啊,实在劝不动总裁夫人。”

裴锦程想了想,“阿甜,你跟阿璇在哪个商场?逛完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接你们。”

辛甜其实心里面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她就是看不惯裴锦程,虽然她也相信申璇说的话,说裴锦程一直没有碰过白珊,那又怎么样,裴锦程长得那样,就是一个人神共愤的死样子,那皮相,指不定男人都得多看几眼,男人没事长得像云烨多好,非要长得帅得有些秀雅,烦死了。

那次若不是因为裴锦程,云烨会动手打她吗?鬼知道他们几个男人天天在一起密谋什么,总之云烨可没有为了那个军医打过她,没有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打过她,裴锦程就是个杀千刀的!

她才不会帮他,心里气呼呼的,嘴上却笑吟吟的说,“总裁,您家夫人现在刷卡刷得很起劲,怕是走不了啊。”

“行吧,那你们先逛着,我过一阵再打电话。”裴锦程正要挂电话,马上又对辛甜说,“阿甜,陪阿璇逛街也很辛苦,你也买点东西吧,省得无聊,刷阿璇手里的卡就行,或者刷你的也可以,回来公司,我给你报销。”

像辛甜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钱的事,但是裴锦程如此大方一说,倒真的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她觉得这个男人挺会做人的,怪不得人缘不错,“那怎么好意思。”明显的假客套,心里想,刷不死你。

“没事,就用阿璇手里的卡刷吧,无限额的。”

“那谢谢总裁了。”辛甜撩了撩她的大波浪,笑容迷人的挂了她的电话,她可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男人的钱有什么花不得的?

她从小就抠云烨的钱花,部队里发钱的那张卡就被她私吞了,她从小就喜欢跟在云烨身后,看上什么东西,就直勾勾的盯着,盯得云烨发现后就给她买下来。

辛甜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聪明,她总是能想尽办法去吸引云烨的注意力,从来都觉得他的钱不花白不花,最讨厌家里人说什么要给云烨的未来的妻子什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