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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迟迟没有请靳斯翰到家里吃饭,靳斯翰却一天天盼着一级棒的璇式牛排。

那天吃完饭后,申璇留了电话给她,希望他不要告诉别人,其实他听得出来,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裴家的人。

他绝不会那么多嘴。

翻出电话号码来,莫名的有了一种区别对待的自豪感。

“Chriyl.”

“Hi,Simon.”

“不打算请我吃你做的饭了吗?我这两天就要回国了,可一直等着的啊。”

“不好意思,斯翰,我这两天实在太忙,晚上,晚上好吗?我让Nina安排人去买些食材。”

“你家住在哪里?我直接坐车过去吧。”

申璇在电话里报了地址。

...

申璇系着围裙,在料理台忙活得有模有样,靳斯翰发现申璇真是一个善于学习的好孩子,这牛排的操作方法简直和他的操作一模一样的。

这女人倒真不是开玩笑,当初说要在家里弄个一模一样的料理台,现在看着这样子,还真的当了回事。

居然做了一个和他翡翠园一模一样的料理台,这是不是代表她对他有些不同??

申璇的牛排装好盘,靳斯翰走了过去,替她把餐盘端到铺着碎花面料的桌面上。

一转身,看到申璇还端了煮好的汤,刚一放到桌上,便又回身去料理台去端水果沙拉,“斯翰,你快坐着吃,都饿坏了吧?”

靳斯翰没动,而是等申璇把水果沙拉放在桌面上后,替她解开了围裙,女管家已经微扬着下巴走了过来,朝着靳斯翰伸手,“Simon,谢谢。”

靳斯翰将申璇的围裙交到女管家的手中,“谢谢。”

替申璇拉开座位,待她坐下后,自己在旁边一方坐了下来,“手艺一看就很棒。”

申璇已经开始动工,“当然,名师出高徒。”

“叫声师傅来听听。”

“师傅,师傅。”申璇倒也不觉得靳斯翰占了便宜。

靳斯翰眸底微微一暖,“那你可要小心,现在很流行师徒恋,可不要对你充满魅力的老师产生幻想哦,爱上了可就糟糕了。”

申璇合着嘴笑起来,等到牛排咽了下去,放下刀叉喝了口柠檬水,才对着靳斯翰行了个抱拳礼,“师傅请放心,徒儿不会的。”

靳斯翰嘴角扬着完美的笑容,心下浅凉,不会的?

真不是个可爱的答案。

.........

裴锦程和裴锦瑞的内斗,在一个合适的契机时浮出水面。

锦瑞控股的股价一路下跌,部分大股东的股权转卖。

裴锦程“得知”后,“好心”的为了不让裴氏资产外流,将股权接手。

裴锦瑞因经营不当被裴氏基金调查,裴锦程召开基金股东会,会议中七成股东要求罢免裴锦瑞在锦瑞控股执行董事的职位。

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了基金会,裴立纵然再是不问世事,也不可能不知道。

在知道这件事后,裴立是震怒的!

裴家因为添了新生命原本一派祥和,可是二房的事让他怒焰无法熄灭。

裴锦笙的事还没有公布,虽然裴先河和蒋琳已经清楚,但当年孩子被裴先业调包的事情,至今知情者都守口如瓶,为了保护的人,至然是裴锦宣。

这一切的始作甬者是裴先业,如果裴锦瑞事业又做得一塌糊涂,裴立怎么可能不生气?

简直是失望透顶!

裴锦程坐在书房里,并没有表现出兄弟之间的仁义。

裴立也注意到了裴锦程的变化。

如今裴立住的地方依旧是梧桐苑三楼,他的房间搬到了婴儿房旁边一间,主要是为了看重孙方便。

在三楼书房里,他说话的声音也刻意放低,怕吵了重孙睡觉。

裴立自顾自泡着功夫茶,“锦瑞这件事,你如何说?”

“爷爷,正好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裴锦程坐在茶位上。

“嗯,你说。”

“我认为这么大一宅子兄弟住在一起,不合适。”

“哦?”

“爷爷您想要大兴家业,想要子孙满堂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但您有没有想过,当这么多兄弟住在一起的时候,难道真的没有利益纠葛了吗?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帐,远香近臭,爷爷当年和二爷之间不也发生过矛盾吗?有时候明明不会有的矛盾,却因为住在一起,矛盾便多了起来。

这个宅子里,本来就是长房嫡子继承家主,这是代代传下来的,但谁又能阻止兄弟的异心?”裴锦程停了停,目光灼烈的看着裴立,自己并不动用杯子喝茶,“对,裴家有很严明的祖制防止他房夺权,可是爷爷,如果真的能有效制止,当年您和二爷爷也不会闹成那样。是不是?

我让几个兄弟搬出去并非我心胸不够宽广,正是因为想得远才有了这样的想法,爷爷您想想,这座宅子处处彰显着权利,怎么可能不催唤人的*?我并非容不下亲兄弟的人,但如果锦瑞妄想有一点点动作,我不会放过他,裴家的家业已经到了我的手上,如今在我手下,以后还会传给我儿子,怪只能怪这祖制传嫡不传长。

我现在提出让他们搬出大宅,为的就是不想走您和二爷爷的老路,还望爷爷能够同意。”

裴立额角在跳,他抬手摁住,深深的凝向裴锦程,“你这是要破祖制?如果爷爷不同意,你会怎么样?”

“爷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您和二爷爷到最后能到以命相搏的地步,为什么非要要求我们这一代的兄弟必须共进退?”

裴立心下一怔,当即收了眉,“你和锦瑞之间出了什么事?”

裴锦程察觉到了裴立的脸色的转变,知道自己被裴锦瑞陷害的事,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说不得,否则老人一定承受不了,“锦瑞在我昏迷三年间,难道一点也没有动过要做家主的心思?爷爷,我希望您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要人性化一些,成家立业之后,一个人拥有的便不止是兄弟,有妻儿,二叔做的事,爷爷您应该有感触。”

裴立脸色瞬间转白,一瞌眼,“为妻儿?你如今赶走了阿璇,留着儿子,白珊又养在外面,你这是为的哪般妻儿?”

“爷爷,白珊需要人照顾,白家现在很糟糕。”裴锦程知道,跟爷爷照样不能说实话,他不能告诉家里人,他和白珊已经再无瓜葛。

“你如今是家主了,一再破坏祖制,我管不了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都联合起来反你怎么办?”

“他们反不了。”裴锦程淡淡道,“我手上已经将基金会大半的股份捏到了手上,而且我已经冻结了一部分大股东的股权,阻止他们转让,如此剩下一部份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无法撼动股东会的决议。他们还要靠基金会分红,如果要正面和我为敌,我会想办法收回他们手中的股权,让他们在基金会彻底失去话语权。”

裴立虎目一瞠,握着杯子的手抖颤,声音都忍不住提了起来,“裴锦程!你这是搞独-裁!裴家的基业都不是一个人累积起来的!”

裴锦程点头,“我知道,滴水恩,涌泉报,我只是在这个非常时期用这样的手段,还望爷爷成全。”

“我不成全,你还不是要执行?”

裴锦程看着裴立苍老的双目,微微一握拳,缓声道,“爷爷,对不起。”

“安抚好宅子里的人。”裴立虚叹一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宝宝。”

住过裴家这样宅子的人,怎么会愿意住到外面去,就算外面上亿的别墅,用再好的物管也跟裴家没法比的。

虽然给老人请安显得繁琐,可这里也不是没有自由,太太姨太太们没事在一起打麻将,想出去也方便,园子里什么设施没有?

最重要的时候住在这里面彰显着一种权利,车子要是拐进裴宅,外人看你的眼光都不同。更别提外面的人说起住在裴宅里的小姐少爷太太们时眼睛放光的羡慕了。

最先闹的是汪凤鸣,在宣布这一结果的地方--宗祠里,汪凤鸣指着裴锦程的鼻子骂,想赶走他们独霸裴家的财产。

裴锦程只是淡淡一笑,坐在自己的那张家主椅上,“二妈,裴家的财产本来就是我的,但二房的财产,我可不会染指一分。”

汪凤鸣听着这话,真是气得吐血。

裴先业因为有把柄在裴锦程的手上,不敢多话。

最先提出配合裴锦程想法的是蒋琳,她拉了拉裴先河的袖子,“先河,我们在外面也有置业,赶紧搬吧,别让锦程难做。”

蒋琳自从知道裴锦宣是四妹的亲生儿子的时候,生怕出门的时候碰到裴歆瑶,生怕自己养了二十多养的宝贝疙瘩被人抢走了。

她想搬走,有私心,想认回裴锦笙,却不想放手裴锦宣,两个儿子都让她心疼,两个儿子她都想把他们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离开这座宅子,躲避知情者是最能安抚自己的做法,她一刻也不想多等。

裴先河似乎听出了蒋琳话中的焦虑,他何尝跟蒋琳不是同样的想法,现在至少裴锦笙就在G城,能见到,心安。

可是他不心安的是四妹会随时抢走他的锦宣,虽然裴歆瑶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可锦宣也是他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为了这个体弱多病却又善良懂事的儿子付出的心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当裴先河和蒋琳想也没想的站出来愿意听从裴锦程安排的时候,汪凤鸣颓然无力的哭倒在地上,“你们就是欺负我们,锦瑞现在公司不好了,你们就要赶我们走!你们这样欺负我们,怎么可以?我们也是裴家人,怎么可以偏心偏成这样!”

裴锦瑞一直没有回家,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关于搬不搬家的事了,锦瑞控股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抗得过裴氏基金的强势打压,裴锦程把资金调往靳氏,靳氏再把钱输出转入其他帐户,做成私蓦假象,做空锦瑞控股的股票,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

如今用锦瑞控股经营不善的理由将他赶出董事会,连老爷子都不可能多说一句,这是裴家的规矩。

反正已经被赶出董事会了,他现在正好可以沉静一段时间,专心找叶筱,心无旁骛的找叶筱。

G城的四月,夜里的风,微凉。

已经是凌晨三点,车子一路开着,裴宅用不着回去了,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搬家的事,他会让下人收拾,这几天有事都不会过去。

裴锦瑞的车子停进君悦的地下停车库,这是他自己的酒店,虽然被赶出了董事会,但他还是这里的股东,在这里住也很正常。

打开车门。

他朝着电梯走去,没走出几步,觉得有些不动静,感觉身后有跟随而来的压迫感而杀气!

这种感觉他不会不熟悉,四周很安静,如今已经很晚,很少有车子再进车库。

裴锦瑞低头一看,有影子紧跟其后,俊眉蹙起,伸手摸口袋里的手机,他的步子走得快了些,后面原本放得很轻的脚步声突然凌乱起来,而且脚步声也随着他的快步跟着快了起来。

裴锦瑞心知这是被人跟踪了,这里离电梯还有一截,突然跑了起来,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彪形大汉身手极好,显然是能力很强的练家子,奔过去后,伸手在裴锦瑞的脖子上砍下一计手刀,虽然没有昏迷,也首先制住裴锦瑞,并将他的嘴快速贴上胶布。

裴锦瑞双目阴翳冷戾,并没有丝毫害怕,而是试图反抗的烈状!

眼前是四个男人,脸上的面相显然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真切。

这是一场预谋,肯定是跑不了了。

森凉的刀刃从四个人的腰间抽出来,位置不一的扎进裴锦瑞的身体里,刀身有放血槽,血液顺着细槽流出体外。

踉跄着倒在地上,当冰凉的刀刃再次伸来,他的手筋,脚筋均被挑断的时候,突然明了。

裴锦程还债来了!

裴锦瑞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的刷白的大管子,手却无法抬起撕掉嘴上的胶布。

胸口起伏,他眼前看到的是叶筱在他怀里,狠狠的将刀子扎在小腹…

眼睛潮湿起来,叶筱的影子开始模糊…

“叫什么名字?”

“我,我…”她脸色绯红的低下头,小声的回答他,“我叫叶筱,叶子的叶,筱是‘绿筱媚青涟’的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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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一家三口团聚的交换条件

有一种报复,叫以牙还眼。

你借我一分,我还你一毛,连本带息。

裴锦程曾经除了挑断脚筋,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而如今的裴锦瑞,除了被挑断了脚筋,还被挑断了手筋。

更甚,身上被刀扎伤的部位就是好几处。

却又不伤及心脏,这说明下手之人,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裴锦瑞知道,要他的命,不是裴锦程的目的,裴锦程要的是折磨他,外加羞辱他,他已经在此时能够预知到未来。

身体即便疼痛,却也因为嘴被贴了胶布而喊不出声,鼻腔里传进的呼吸,已经不能为他的肺供给足够的氧气,他狠狠的想,裴锦程一定不会让他轻意的死!

一定不会!

他知道,裴锦程不想让他死,就像当初他不想让裴锦程死一样,他们憎恨着彼此,却不会要了对方的命!

他会活下去!

当倒在血泊中的裴锦瑞被人发现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昏迷。

住了院,裴家二房的少爷惹了江湖仇家,惨遭报复的事不见报端,消息被封锁。

除了手脚筋被挑断外,脾脏受损,肝部受损,腹部六刀。

裴锦瑞被送进抢救室,他听到了无数的声音从耳边飘过,那些沉绵的呼吸声,有这些要救他的人,也有微弱的女子的呼吸声音。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眼睛。感受到的只有一片黑暗,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抬不起手,眼前好象有了光亮,那抹光亮起先只有一点点,而后越来越大,像是一个门,有人从那抹光亮里面走出来。

申璇穿着职业装,高跟鞋,精练走过幽长的过道,地板被踩出“哒哒”的声音,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朝他扬起嘴角,美得不可方物。

他伸手想去抓住,可是那个光亮的地方又走出一个人,大着肚子扶着门框,他揉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可是看不太清楚,他有些着急,便想过去看个究竟,申璇喊他,他回了一下头,又继续转身往门框那里走去。

叶筱的肚子在他眼前被剖开了,大股大股的血往外冒,染红了一大片的衣料,他朝着她破口大骂,却骂不出声音,想喊她住手!也喊不出声。

申璇在他身后喊着他的名字,他不管不顾的朝着叶筱跑过去,他应该快点送她去医院,他的儿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他看着叶筱倒下去,自己便怎么也跑不动了,离她总有一米远,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全身都在疼,心口也被扯得疼,疼得他的身躯滑了下去,再努力,也过不去…

“筱筱。”他怎么喊她,她也不应。

她大概是死了吧?

流了那么多血,孩子没有了,她也死了吧。

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他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了,四周都是荆棘林,跨步的时候,身上手上腿上全是伤,血淋淋的一大片,但他不忘走一步往地上摸一阵,想要摸到她的尸体,摸到的全是荆棘,手上带起一串血线。

可是天光突然大亮,叶筱在前方边跑边笑,她小腹平平,身材纤细,鲜活如初识,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点伤,气色如此的好。

他还在荆棘林里寻找她的尸体,她已经忘了伤痛,重新开始。

............

裴锦瑞在氧气面罩下的呼吸格外快沉。

医生更是手忙脚乱,“快,患者情况很不好,很虚弱,但情绪却十分激动,导致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马上去血库取血,对,O型血!”

........

裴锦程躺在婴儿房的地上,双手枕在脑后,长脚伸搭在婴儿摇chuang上脚掌轻轻的推摇chuang身,钟妈站在门口,很纠结。

她到底应该不应该过去跟大少爷说一声,这孩子已经睡着了,不要再摇了,以后摇成习惯,一不摇就得哭。

到时候一哭就又是往她怀里一扔。

这个当爸爸的简直是个甩手掌柜,宝宝乖的时候,便逗着玩,拉了哭了马上就喊“钟妈”。

现在摇得可真起劲,边摇边笑,等会宝宝哭的时候,就不管了。

当爸爸的再心疼孩子,跟当妈的也不一样,真是可怜了这么金贵的宝宝,没有妈妈。

裴锦程觉得脚有些酸了,也摇够了,便停了下来。

才一停下来,摇chuang里的小宝宝马上哼叽起来,再拿脚踢两下,又平静了。

停下来,又哼叽,裴锦程乏了,耐心也没了,便站了起来,摇chuang太长时间没有动作,里面的小宝宝突然闭着眼睛放声大哭起来。

裴锦程打了寒噤,小孩子要是不哭该多好啊,世界都会更美好的。

就算是亲儿子,他也不喜欢总是哭闹的小孩。

再漂亮,再可爱都没用,只准笑,不准哭。不然真是太让人烦躁了。

当然,眼泪汪汪,却没有哭出来,逗一下马上又破涕为笑的话还是很不错的。

钟妈无奈的跑过去,蹲在地上,轻轻的晃着婴儿摇chuang,开始唱起来催眠曲。

裴锦程再次打了个颤,亏他儿子听得下去,这歌喉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歌声,会不会影响儿子的审美啊?

...........

申璇和靳斯翰坐船到了伊夫岛,因为小说《基-督山伯爵》而声名大噪的伊夫城堡,如今引来了无数的观光客,曾经这这个地方却囚禁过几千个人。

四月的海风很冷,申璇今天穿得很厚,没有穿高跟鞋.运动鞋,牛仔裤,羽绒服,还有厚厚的绒线帽子,几乎是全副武装。

相较于申璇,靳斯翰的穿着则显得单薄却又帅气,申璇走在靳斯翰的前面,“怎么想到这里来?”

“这不是马赛有名的地方吗?过来看看是不是名不虚传。”

申璇停下来,双手捂着口鼻,怕吸进冷气,石灰岩的城堡就在眼前,就像雕堡一般,看起来便让人觉得坚固得无法让人撼动,怪不得这里曾经可以拿来做监狱。

“你觉得呢,名不虚传呢?还是有负盛名?”申璇一转头,弯着嘴角看着靳斯翰。

靳斯翰拍了拍申璇的肩膀,“到底是属于哪一种,我要游览下来,才能肯定。”

申璇跟着靳斯翰的脚步,“没事居然想来看监狱,亏你想得出来。”

“咦?”靳斯翰睐了申璇一眼,继续慢慢的往古堡走,“这座古堡,最早不是监狱,现在也不是监狱,监狱只是它经历过的一个时期而已,我认为不重要。这跟人是一样的,有些人开始很好,中间学坏了,后来又变好了,你不可能直接给他贴上一个“坏人”的标签,那样就太武断了。”

“我们海城人都喜欢吹牛,你们G城人都喜欢讲道理。”申璇揉了揉额角。

“靳斯翰笑道,“以前还嚷着喊我师傅,师傅可不就是会讲道理的吗?现在做出一副鄙视我的样子,真是不诚意,小心佛祖让你一晚上涨五十斤肉。”

申璇亦是笑道,“哇,太狠了。”

“阿璇,你没有为了你的未来考虑一下吗?”

“好好做我的珠宝品牌。”

“我是指你的个人问题。”

申璇停下来,靳斯翰走出几步后,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申璇,又走回到她身边,又重复道,“我是指你的个人问题。”

申璇却狡猾的说道,“我现在一个人的问题,十分好解决。”

靳斯翰是个很识趣的人,他也不喜欢强人所难,问题点到为止,“阿璇,曾经这座伊夫堡号称坚不可摧,防御能力极强,关过那么多有名的人,想从这座城堡逃出去,简直是做梦,可最后还是教法利亚神甫和爱德蒙锭芐斯打破了这个铁律,其实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不可能的事。

你过去的生活就算是座坚不摧的监狱,如今也越狱成功了,你总要远离这座岛,到其他地方去好好生活的,是不是?”

申璇心道,原来他今天要来这里看什么石灰岩的城堡那都是借口,他主要是想跟她说出这番话。

望着靳斯翰点了点头,申璇摸着自己的脸蛋,搓了搓,看着远方的天海相接处,“我懂,我会尽力。”

靳斯翰愉快的拍了申璇的肩膀,“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等你忙过了,我们一起去巴黎转转怎么样?”

“我们?”申璇轻轻蹙了眉。

“你别误会,我是想让你去那里看看品牌,我自己是因为有个Show,如果一道,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自己注意不到的美景,有时候一个人的眼睛,总是比不过两个人的眼睛的,特别是在‘发现’这个问题上。”

“好。我来安排。”

“你在法国,自然是该你安排的,不过我这个人向来不屑奴-役女人,你安排住的地方,吃的地方我来安排,怎么样?”

申璇凝着靳斯翰,他对陌生人的态度,很冷。对粉丝的态度,很装纯。对熟人的态度,很随意。

他跟韩启阳不同,韩启阳万事顺着她,无论对错的顺从。靳斯翰看似绅士的顺从,骨子里却十分有主见,“好啊,反正你是美食家,跟着你,一定能吃到很美味的东西。”

靳斯翰初识申璇的时候,申璇裹着一层外衣,防着人,冰凉又有距离感,那时候的她,怀着孕,除了美食能勾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其他的东西于她来说,根本谈不上诱-惑。

现在的申璇,看似豁达,宽容,美丽又显随和,可她依旧有一层外衣,只不过这层外衣,不如以前的那般明显。

她比以前更成熟了。

.......

六月的G城,热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可空调房里,却有凉风习习的舒适。

然而坐在这房间里的人,一点也不觉得舒适,气压极低,呼吸声像寒风腊月的风,很割人。

裴锦程跷着腿,坐裴锦瑞的病*前的椅子上,十指相交置在腿上,大拇指闲散的绕圈追逐,睨着*上撑着坐起的人,“三个多月,你恢复得可真慢。”

裴锦程目光浅淡,语速轻缓,可是话锋却因为带着讽嘲而显得恶毒。

“我的伤可比大哥当时重很多,三个多月,不算慢。”裴锦瑞并不示弱,只是这三个多月的医院生活让他瘦削不少,眼里因为长期被监视被困住而显得疲乏,但又在裴锦程面前极力掩饰他的弱点,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特点。情愿让别人觉得他捉摸不透,也绝不让人一眼将他洞穿。

其实裴锦程能拿叶筱这条线一直牵制着裴锦瑞,让其分心。以至于裴锦程可以顺利在前期将锦瑞控股做空,这不仅是裴锦程没想到的,也是裴锦瑞自己不曾料到的。

可即便如此,裴锦瑞依旧将双眸锁起,让裴锦程难以去揣测他的心思。

二十多年的兄弟,裴锦程从未了解过裴锦瑞,裴锦瑞自然也看不清裴锦程。

但裴锦瑞知道裴锦程一直在报复他,明明很多东西只要在裴立面前一挑明,锦瑞控股早就完蛋了,但裴锦程没有那么做。

裴锦瑞很清楚,裴锦程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毁了他的商业王国,一步步蚕食,将锦瑞控股收入囊中,用计谋将其打败,让其感到受挫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