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陌生人更可靠,少白就是。而且,他跟太子交情好。至于石头嘛,他现在心里比较复杂,还没完全冷静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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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工处还是没等到工作,招工处的人看我可怜,跟我说可以到喜悦酒楼门口蹲守,那里时常需要洗碗的临时工。

我去了,发现跟我一样的有很多,男男女女的,都蹲在喜悦酒楼对面。很壮观,让我想起以前在影视城,那些蹲守的百姓演员。

只是没想到,喜悦酒楼就是昨天遇到季少白的酒楼。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拿着一张红纸出来了。一群人立刻拥上去了。糟了,我反应太慢了!赶紧跑上去。

“散开散开,这活不是你们能做的。散开散开。”大家纷纷散开,我上前看伙计贴告示,原来是要找一个晚上助兴的艺姬,要会一种乐器。

太好了!我立刻问那人:“请问会吹箫可以吗?”虽然这里离龙墨焎十万八千里,但我也不敢拉小提琴,更别说墨焱说不准哪天打仗就过来了。

那伙计怀疑地看看我:“你会吗?”

我刚想说话,身后有人说话了:“她当然会,而且,吹地很好。”是季少白的声音,我立刻转身,他今日是青衣纶巾,依然儒雅俊朗。

他对我点头微笑,伙计一看,立刻笑着上前:“哟!季将军您又来了。老位置给您留着呢。”

“呵呵呵。”季少白腼腆一笑,看向我,“今天有空一起吃午饭了吗?”

立刻。点头而笑:“恩!”

国外遇故人,自然心情愉悦。

酒菜上桌,馋得我口水差点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以前整天山珍海味地没感觉。近乎一个月的风餐露宿,让我对珍馐美食怀念异常。更别说还啃了好几天那又硬又难吃的馒头。

“快吃吧。”季少白疼惜地看我,我挽挽衣袖:“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看着我吃,我喝了一口酒,拿酒杯的左手放落桌面:“哇,好好喝~~爽。”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右手上,目露关心:“怎么,你右手的伤还没好?”

我摸了摸右边的肩膀:“这你也知道?”

他脸微微一红。握拳轻咳:“咳,金宫大夫人遇刺受伤,非同小可的事,自然也会有所耳闻。”

叹口气,季少白的老位置是一个包间。所以不用有所顾忌:“别提了,这次能保住脑袋就不错了。这不是很好?我发配到这里,才能和你一起吃酒吃菜啊。”

“对。对……”他开心地点头笑,可又慌忙摆手,“不对不对,我可不希望是以这种形式与小月姑娘再相会……我……”他又变得尴尬起来。

我笑看他:“少白将军。别尴尬了。事情都发生了,我不在意的。你也别在意了。你看你。在沙场上果断勇猛,现在反而都不会说话了。”

他叹息地摇头:“哎……当年与太子殿下一见如故,又与你成了好友,却没想到短短半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太子他……哎……”他一时悲伤不已。

当初他跟墨刑不打不相识,彼此欣赏,惺惺相惜,成为至交好友。可是,大半年后。圣龙已经换了两任君王,墨刑坠崖而死,让他扼腕心痛。

当初墨刑坠崖。箫满萱篡位,小暹登基。一切都在仓促之中,也没请各国来圣龙观礼,只是发了文书通告,自然没有再见过季少白。

“我至今无法相信太子会是弑君之人,这其中……”他朝我看来,我立刻拿起酒杯:“一切都过去了,圣龙太平了。”

他不再追问,也拿起酒杯,面露一丝沉重:“世事多舛,只求天下太平。”

“叮!”我撞上他的酒杯,和他一饮而尽,“少白将军这些天一个人?这次不和林嫣还有琼月公主一起吗?”

他笑道:“这里是我的管辖区,所以,半个月后不仅仅是嫣儿,公主殿下,还有王,都会从这里而过,前往你们圣龙观礼。”

“哦……对了,若是到了京城,可千万别提我的事,龙墨焎可是恨我们箫家入骨,只要提起,就会牵动他的神经,要把我们置诛死地……”

“那骏王呢?”他目露疑惑,“你也不想让他知道你的近况吗?”

对了,最后一次见季少白的时候,我跟墨焱还好着呢。我立刻说道:“你上次走后,发生了很多事。骏王怀疑我跟墨刑有染,所以,他对我也是一直……他已经不爱我了,还有点恨我……所以……我们……”说厉害一点,免得季少白到时跟墨刑一样多事。

季少白又变得尴尬了:“对不起……”

“总之对金宫的人只字不要提我和箫家的事,有谁问起,只说不知,便是帮了我们了。我们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想在这里尽量过平静的生活。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了,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个字。”他淡淡微笑,如沐春风。儒雅的武将结合了书生的文静,与将帅的英武。季少白就是将此二点完美结合在自己身上,如此将军,怎能不让女子倾心?也难怪林嫣会对他一往情深。

“那我就放心了。呵呵,否则,我会后悔与你说话。”我相信季少白,因为他是墨刑看中的人。

“那小月姑娘……今后有何打算?是真想在这里……定居?”季少白淡淡地,略带一丝腼腆地问。问的时候,还不看我的脸,像是不好意思问这个问题。

我笑道:“当然,这样很好。这里很安静。周围的人也很好,谢谢少白将军关心。”

“叫我少白就可以了。”他再次抬眸,眸中透着认真,“一直也想跟小月姑娘比试一场,当初没有机会,只觉可惜,现在,看来可以来日方长了。”

“是是是,随时恭候。”

我们相视而笑。这是来到这里后,心情最舒畅的一天。果然朋友是不可缺的。朋友可以扫除你的寂寞,无助和痛苦。我们无论到了何处,都不能缺了朋友。

末了,季少白还把老板叫了进来,我顺利地成为喜悦酒楼献艺的艺人。只是,这个工作是在晚上,用我的世界的时间就是从晚上六点,到十点结束。可是两个镇的关卡都是八点关闭。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在我发愁之时,季少白说:“小月姑娘不必担心,我会给你一块夜间出关令,便不再受时间限制可以离开落马镇回圣龙。”

我万分感激:“真是太谢谢少白了。”

老板笑地暧昧起来:“姑娘与季将军相识,早说啊。呵呵……”

我不好意思地看向季少白,被老板好像误会了。

季少白笑了笑:“只是我这里可以随时出关,但小月姑娘那里是否能随时入关呢?要不要……我去跟梨花镇的镇长说说?”

“不用不用。镇长也是我朋友,没有问题的。”琴楚容可是自家人。难怪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现在到了这里,反而真如那些梨花镇的百姓所说,更加自由。

季少白放了心,转而又深思起来:“小月姑娘深夜独自回家还是有些危险,恩。小月姑娘,往后少白会送小月姑娘回家。”

“啊?!不不不,我有大哥送就可以了。”让季少白每天接我回家,这恩惠也太大了。受不起受不起。在金宫我已经绯闻缠身,季少白是好人,在这里可不能再祸害他,“少白你太客气了,这样我都不敢来上工了。”

“诶~~小月姑娘,有季将军送你,谁还敢欺负你?”老板笑得更暧昧了。他笑地越暧昧,我越不能让季少白送。

季少白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脸微微一红,握拳轻咳:“那好,我会再给你大哥一块夜晚出关令。”

“谢了谢了。”长舒一口气,到了新地方,不想再总是麻烦别人。虽然季少白是朋友。

喜悦酒楼原来献艺的女孩是一个弹琵琶的,她要回去嫁人。所以老板提前贴出招工告示。那女孩还要做七天。我正式上工是在七天后。

出来后,看到了石头的黑狗。他看到季少白一脸阴沉,季少白一直送我出了乌鸡国边境,那黑狗也一直远远跟着我们。它冷冷的目光,像是要把季少白给咬死。

好奇怪的狗。难道季少白以前欺负过他?

知道我找到了一份吹箫的工作,爹娘都很高兴。箫满麒担忧地看我,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担心我不会吹箫嘛。

可是,我在金宫里又跟师傅好好学哦。

但是,这箫是必须要好好练了。因为我只跟师傅学吹了三首,总不能总是吹那三首吧。

这天晚上。爹爹郑重地,将传家宝洞箫放到我手中,我捏在手里,心情复杂而激动。

“爹,娘,我有话要说!”我已经无法再欺骗他们下去。这让箫满麒的神情越来越紧张。

爹娘似也感觉到什么,变得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娘紧紧握住爹的手,宛如不让自己在听到任何事情后,昏厥过去。

第七章为希望而坚持

我握紧了洞箫,郑重说:“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女儿:箫满萱。”

登时,爹娘一起跌坐在椅子上,箫满麒立刻下跪:“爹娘,此事孩儿其实已经早已知晓,孩儿不该隐瞒这么久,是恐爹娘无法接受。但是,请你们放心,小月很好。她现在只是在另一个世界,在这位姑娘的家里无法回来。对了,小月还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登时,爹娘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喜悦激动起来:“你说什么?小月生了孩子?!”

“恩,是楚容的孩子。”箫满麒也很开心,“爹,娘,整件事是这样的……”然后,箫满麒开始对爹娘娓娓道来。他说出来也好,他的用语爹娘能听懂。

爹娘听完后久久愣坐,显然一时半会是无法消化了。我扶起箫满麒,他担忧地看着他们。然后,他们在微弱的烛光中起身,愣愣地走出了房子,携手站在院中月光之下,仰望晴朗的夜空。

“没事就好……就好啊……”

“是啊……母子平安就好……”

父母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就好。

晚上,王白石一如往常地来了,还是给我拎了一袋馒头来。他放下馒头就和他的狗走了,一脸的冷淡,也不说一句话。他冷漠起来的神情,跟师傅还真有几分相似。月光之下,一人一狗的背影和谐而温馨。

我开始从早到晚地努力练习吹箫,这一次,我是真心想去学好吹箫。爹也亲自指导我。重碰洞箫和音乐,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这个世界,对音乐很是崇尚。不仅仅是圣龙,其他国家也是。只有小菠菜看我吹箫曼联疑惑,仿佛在奇怪怎么小姐突然不会吹箫了。

有时我也会跟爹娘说起小菠菜的事,她对箫满麒的心意,明眼人一看便知。而且,她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跟我们跑来这里受苦的家仆,患难方能见真情。她对我们箫家来说,不再是家仆,而是真正的家人了。

爹娘也觉得小菠菜很合心意。只是,他们觉得小菠菜似乎更适合做一个妾。这对于异世而来的我,始终无法接受。合适便是妾,不合适就不娶,哪来什么妾?

不过这件事,还要箫满麒愿意才行。

每天王白石都会把卖剩的馒头晚上送过来,或是会跟箫满麒喝酒聊天,如果箫满麒不陪他,他就会走,也不跟我多说话。这让我感觉怪怪的,他好像就对我冷冷淡淡,对其他人都很热络。就像在跟我闹变扭。细细回想,我也没有哪里得罪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天一早,我因为想找琴楚容商讨找寻盘子的事,而无法再睡着,于是,就起了个大早。却看到小暹和黑将军早早起来了,甚至比箫满麒还起得早。

他们轻轻地走出院子,我叫住了他们:“小暹,你们去哪儿?”

小暹和黑将军转身,小暹一脸正经:“黑将军吃了石头哥哥很多馒头,石头哥哥从不收我们钱,所以我和黑将军决定,从今天开始去帮石头哥哥卖馒头,赚馒头。”

听到他老成的语气,我忍不住想笑。虽然石头的馒头不好吃,但倒是把小暹给养胖了。我双手赞成:“去吧,小心点。”

“恩!姨,我们走了。”小暹和黑将军开心地出了门。不知为何,想跟他们去看看。想着想着就做了。

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关,他们跑到了石头的摊子旁,让石头大吃一惊。转而,他却是面露一丝宠溺的笑,满是面粉的手摸上了小暹的头。

那刹那间的宠溺笑容让我出了片刻神,心中浮起似曾相识的感觉。回神之时,小暹的头上已经沾上了白白的面粉,分外可爱。

人开始多了起来,小暹负责收钱,黑将军负责拿馒头,有了小暹和黑将军,石头的摊子更挤了,连落马镇镇守关卡的官兵都不站岗了,“擅离职守”地跑过来看黑将军。

石头变得更忙了,一刻不停地摔面。讲起来,他还真的只会做馒头。别人至少还做个葱卷或是肉包。他这里,只有馒头。

“小月,你怎么这么早?”箫满麒也赶着上工了。有了季少白的帮忙,连他的工作都解决了。但他毕竟是圣龙国的人,不能在季少白身边任职,于是经由季少白介绍,他在一个古董商的店里做伙计。

现在的箫满麒终于再次衣冠整洁,仪表堂堂。这可是人家古董商要求的。出入古董店的当然都是有钱人,伙计也要穿着体面。为此,古董商还出钱给他买了几身干净衣服,知道我们还没脱离贫困线,达不到温饱……

“大哥你看。”我指向石头的馒头摊,他一看,乐了,“小暹也懂事了。”

“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哥,你快去上工吧。”我给他整了整衣冠,箫满麒温柔地俯视我的脸庞。忽然间,感觉后背有人盯着看,这种感觉很奇怪,后脖子会发凉。下意识地转头看,只看到被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馒头摊。

狐疑地转回脸,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毛毛的感觉?

送走箫满麒后,小暹还在帮石头。我就去找琴楚容。

梨花镇和落马镇一街之隔,但明显经济差了很多。琴楚容的镇长府就跟普通的民宅差不多,里面也只有两个捕快不像捕快,兵不像兵的人,就是那天来接我们入镇的王善良和梁德柱。

琴楚容见我来,就和我一起出了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他也知道我现在通常没事不会找他。

除了那两块夜晚可以出入境的通关牌,我跟他终于说起了盘子的事。

他和我走在寥寥无人的街道上,神色凝重。然后和我一起坐在镇中心一棵传说是神树的大叔下,愁眉不展:“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盘子?”

“再难也要找到,我现在出不去,只能靠你了。”如果连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琴楚容都找不到那个盘子的线索,我这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更难找了,“当年九颗晶石是被同一个人捡走的,现在成了九子吊坠,我怀疑这个盘子,可能不在圣龙。”

琴楚容拧眉点点头。春风拂过我们上方的神树,被镇民挂在神树上祈福的铃铛,叮叮当当如同风铃一般脆响。

“叮当……叮当……”衬得整个镇子越发宁静。这清脆干净的铃铛声,让人想去故去的人。

今年的清明,是在驿站上度过了。爹娘对着那一堆牌位,为无法去先祖坟上扫墓而自责不已。

“九子吊坠的历史也已经有上百年,这块盘子要找起来,也并非不无可能……”琴楚容思了许久,再次说了起来,“我们可以从九子吊坠的出处寻找,吊坠均由一人所雕刻,找到这个雕刻师的后代,或许可以找到九颗晶石的发源地,便能追寻盘子的下落。”

心情因为琴楚容的分析而激动起来,他找寻的这条线路很正确:“只是……你现在是镇长,去找盘子方便吗?”

他说道:“我会雇人去找,这样更安全一些,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以免被龙墨焎发现。”

赞同点头。在信息不发达的这个世界,很多人为了得到信息,便催生了一门买卖信息的生意。买卖信息的人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就是不透露雇主的信息,这样比琴楚容去找更安全。而且,他们的信息网也比我们大很多。其实这和龙塔的性质相同,只不过龙塔只服务于墨刑与金宫。

想到墨刑,我又烦躁起来。他怎么还没来?还是,他认为只不过是箫满月,就打发别人来看顾?

如果他在,靠他的力量,一定能更快找到线索。

“叮当……叮当……”

我和琴楚容在神树下无言静坐,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期待什么。大大的树冠将阳光分割地斑斑驳驳洒落在我们的身上,地上。看着地上那一个个圆点,不正像一个个相邻的世界?我在这个圆点里,箫满月,在另一个圆点里。我们看得到彼此,却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自从离开时空隧道后,我与她在时空隧道里的联系也切断了,九子吊坠也不再出现任何异象,宛如在时空隧道里的一切,都是我和箫满月在撞击时空墙时出现的,片刻的幻觉,变得不再真实,让人心里忐忑不安。甚至对希望和原有的信念都产生了怀疑。

原来,坚持信念,相信希望是这么地难。时间和现实会在你不知不觉中磨去你的毅力,让你最终放弃他们。

“叮当……叮当……”

我恍如听到了时间慢慢流逝的声音……

其实,梨花镇很好,很静,很适合重新开始,如果真的回不去,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错。

梨花镇的人都很守本分,而且,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提国事。他们会无聊地聊张家的母鸡下了多少颗蛋,会说李家的女人跟王家的男人偷了几次情,也不会谈半句关于圣龙的事。

这些人里很多都会诗词歌赋,甚至是琴棋书画,可是,他们却过着最平淡的老百姓的生活,日日为几个铜板奔波劳碌。

第八章桃花树下桃花人

“对了王白石,这人很奇怪。”

忽然,琴楚容说。

我看向他:“是啊,我也觉得他怪怪的,对谁都好,就是老对我冷冷淡淡。”

琴楚容拧了拧眉:“这人只比我们早来半个月,这梨花镇在圣龙边境,多是发配流离来的人,像他这样的青年,怎会好端端地忽然来了这里?他有可能是通缉犯逃到这里躲避抓捕,我得回去查查。”说罢,他起身,还真有一副镇长的样子,为梨花镇百姓的安危而忧。

再回想在金宫弹琴的他,简直就已经是判若两人。风雨的磨练,让这位以前只知风花雪月,也曾假作风流的乐师,变得沉稳,变得可靠。

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一阵春风而来,扬起了我披在后背的长发(丫丫挠头,不是剪短了吗?),吹得神树树叶“沙沙”地响,枝丫上祈福的铃铛,一起发出清脆干净的响声,“叮当————叮当————”

梨花镇的节气很好,是我一直喜欢的四季如春的气候。在这里虽然冬季看不到雪,但一年四季的温度不会相差很大。

回到家的时候,正听到说笑声从厅堂里出来。

“少白不日要上圣龙京城,之后一些日子无法看顾小月姑娘了,请萧老爷,老夫人提醒她夜晚归家小心。”是季少白,他怎么突然来了?

“将军言重了,我萧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在此能得到将军的帮助,将军对我们萧家真是莫大的恩惠。”是爹爹。

“不不不,是萧老爷言重了。小月姑娘是少白的好友,些许帮助,不足挂齿。”

我进入大堂,果然是季少白。

他一身月牙白的长袍,长发盘起,用一个小小的镶玉银冠扣起,整个人褪去了戴纶巾时的儒雅,变得分外英姿飒爽,今天看上去好像格外精神,是因为穿着比之前更精致了吗?

“哟,小月回来了。快看,谁来了。”爹和娘都显的很荣幸。

季少白朝我看来,我笑迎上前:“少白你怎么来了?”

他起身:“过几日王和公主他们会来,然后我们便前往你们的京都,参加大典。所以想来告知你一声,晚上回家小心。”

“哦。谢谢,少白果然细心。”

他在我的感激中垂眸一笑:“对了,今日天气不错,南面有处桃花林,要不要去看桃花?”他淡笑相请。

我犹豫了一下,应因为想要练箫,明天就要真是上工了。最近爹爹可对我的箫技赞赏有加哦。

“小月,去吧。”娘忽然说,“她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爱怜地注视我不施脂粉的脸庞,“到了这里,你也没好好玩一下,既是季将军相邀,你就去吧。记得摘几枝桃花回来。”

“恩。”我点点头,和季少白一起与爹娘道别。

出来时正好看到买菜回来的小菠菜,她目露羡慕地看我们。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也是真心疼她。

她正是花样的年纪,本是箫满月贴身丫头的她,也不用做繁琐的家务。那时她也穿着漂亮的衣裙,头戴漂亮的珠钗。可是现在,她一身粗布麻衣,长发只用一块粗布巾帼,从背后看,与老太太无异,完全遮去了少女本该有的可爱与美丽。

要去买点好看的发饰给她。我这么想。

和季少白出了梨花镇的关,来到那条都是摊子的过道,下意识看向王白石的摊子,他人不在,小暹和黑将军也不在,只看到那条黑狗在看摊。它一眼看到了我,很激动地站起来,可是在看到季少白的下一刻它又露出了杀气,蹭,就转身往南面跑了。

我疑惑了一会,断定季少白以前估计踩过他尾巴。嘿嘿。

转眼看到了一个卖发饰的摊子,一眼看中了一只漂亮的珠钗,季少白站在我省旁静静地看。摊子的主人认出了季少白,殷勤地笑道:“这不是季将军吗,小月,你居然跟季将军也认识啊。”

我朝摊子的主人笑笑,这里的人我都已经脸熟,但还无法一一叫出。

我拿珠钗问季少白:“少白,能借点钱给我吗?我领了工钱就还你。”我终于又开始借钱了,这种久违的熟悉感真好,根据我无数次借钱的经验,季少白决对会借,而且肯定会说不用我还。哈哈哈。

果然,季少白笑了起来:“小月姑娘太客气了,不过是一只珠钗,少白还买得起。”

嘿嘿,我就知道,前面说还他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我立刻说道:“那我……就不客气啦。”赖账是我的专长。以前在金宫,都不给我机会欠债的说。

少白立刻付了钱,我拿着珠钗满心欢喜。他疑惑地看看我直到肩膀的头发:“小月姑娘,为何这次相见,你的头发反而短了?”(屁啦……丫丫刚才还打了前面的那个“披在后背”的头发呢……哼)